第十一卷 第六十章 讨厌的女人
糖宝出现,黄蓉等人的目光立马看向落十一,果然发现他眼中有泛起小星星的趋势,心下不由暗笑不已。
看来缘份这种东西,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糖宝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面对落十一时醒过来,这不是缘份又是什么?
落十一两眼放光的对花千骨问道:“花掌门,这是?”
花千骨展颜一笑,从肩膀上把糖宝捻到掌心,举在落十一面前,道:“这是我养的灵虫,她叫糖宝,糖宝,快跟十一师兄打招呼。”
花千骨既然比落十一高一辈,那唤她娘亲的糖宝自然就跟落十一是平辈。
糖宝乖巧的叫道:“十一师兄。”
“诶,你好啊糖宝。”落十一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糖宝身子一蹦,跳转回身,抚着肚子对花千骨道:“娘亲,我饿了。”
花千骨伸指点了点糖宝脑袋,道:“谁让你早上这么贪睡,错过了早饭,现在只能等……”
她话未说完,落十一忙道:“没关系没关系,花掌门若不介意,便把糖宝交给我吧!我带她去厨房找些吃的。”
糖宝欢喜的转过身,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看着落十一,顿时萌了落十一一脸,“真的吗?谢谢十一师兄,十一师兄真好。”
花千骨状似无奈的道:“那就有劳十一师侄了,不会耽搁你的正事吧?”
落十一忙道:“不会不会,太白山、天山、玉浊峰、蓬莱、松历山都已经到来,如今你们蜀山也到了,便只剩下韶白门一个门派,带糖宝去吃些东西,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花千骨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笑道:“那好吧!多谢了,糖宝,记得要听十一师兄的话,不许乱跑。”
糖宝连连点头,小米大小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娘亲放心,我会很乖的。”
落十一将手掌摊在花千骨掌下,糖宝纵身一蹦就跳到他掌心,落十一转身对一名弟子道:“你将蜀山派的诸位同道带去客殿歇息。”
“是,诸位请。”
……
绝情殿中,正静心打坐的白子画眉头忽然一皱,立马退出了入定状态,手一摊,属于他的验生石便出现在掌心。
只见原本应该泛紫光的验生石,此时竟在闪烁着橘黄色光芒。
白子画那一向冷若冰霜,无甚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喃喃道:“她来了。”
暗暗思忖片刻后,又平静下来,她只是来观摩仙剑大会的,结束后便会离去,日后若无事,他们也不会再见面,自己根本无须理会。
想到此,他收起验生石,重新闭上了双眼。
……
花千骨一行跟着落十一和那名长留弟子经过一片广场时,见到了一群身上衣服与其他长留弟子不同的人,他们便是这一届的新晋弟子了。
可惜花千骨没有拜入长留,对他们并不熟悉,只凭群文件中关于她命运的描述,她也分不出谁是谁。
唯一能分辨出来的,也就朔风和霓漫天两人了,因为他们一个随时绷着一张脸,跟个面瘫似的,一个相貌美丽,站在人群中便犹如鹤立鸡群。
此时新晋弟子们正好奇的看着花千骨一行,花千骨对他们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一副邻家小妹妹的可亲模样。
众人见此,也纷纷对她回以善意的微笑,一名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满脸顽劣之气的男弟子,忽然开口对走到近前的落十一道:“十一师兄,这几位是什么人啊?”
这人名叫火夕,是一个十足的逗逼,跟一个叫舞青萝的女弟子可谓天生一对。
因为看这一行人都是些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是以开口询问。
落十一为人随和亲切,颇得弟子们喜爱,对他倒是并无多少畏惧之心,火夕这才敢开口。
见弟子发问,落十一便作了个介绍:“这位是蜀山派新任掌门花千骨花掌门,这几位是蜀山派的长老。”
“你们好好修炼,明日便是仙剑大会了,争取将状态保持在巅峰,今日只需修炼半天,下半天休息,我先带贵客去客殿了。”
“哗”
花千骨一行跟着落十一离开,弟子们却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这么年轻就当了掌门长老,他们的天赋肯定很厉害。”
“人跟人真是没法比啊!”
蜀山派被灭门的事只有各派高层知晓,这些基层弟子自然是不知道的。
便在众人纷纷表示惊叹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一定是天赋异禀,也可能是蜀山派后继无人啊!”
场中顿时一静,花千骨等人想听听这些人会怎么议论他们,特地功聚双耳,结果把这句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原本还听得笑容满面的,这句话一出,众人笑容顿时一僵,下意识的齐齐回头看去。
那边说出这句话的霓漫天见他们回头看来,也是心下一惊,他们竟然听到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仅是长留弟子,还是蓬莱掌门千金,未必就怕了他蜀山,当下便毫不示弱的与他们对视,眼中尽是傲然之色。
花千骨没什么表示,便转回了头,知秋一叶只是深深看了霓漫天一眼,也不作理会。
尹凤脸上有厌恶之色,黄蓉和阿九却是露出了一抹冷笑。
这个女人,果然是很讨厌啊!
花千骨知晓自身命运后,哪怕以她的善良,也对霓漫天再无半点好感。
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过自己原本的命运后,花千骨成熟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事。
在原本的命运中,她初至长留,谁都不认识,又没有丝毫本领傍身,在入门考核中危机重重,这个时候,是霓漫天出现帮了她,还表示要保护她。
所以她十分感激霓漫天,打心眼里把她当成了最好的闺蜜,她是真心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花千骨一直以为,霓漫天是因为自己对她不够坦诚,向她隐瞒了自己蜀山掌门的身份才生她的气。
可惜,那时候的她还是太年轻,根本就不懂人心,霓漫天当初帮她,就真的是出于义气,或出于强者对弱者的同情吗?
不,当然不是,否则,她为什么不说要保护轻水?不说要保护舞青萝?偏偏就要保护她?
第十一卷 第六十一章 老朋友们
其实很简单,因为霓漫天从来就不懂什么叫“义气”,也没有作为强者的自觉,她之所以帮花千骨,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而已。
虽然轻水和舞青萝等人不如她,却也多多少少有些底子,入门后通过努力未必就不能追赶上她。
只有花千骨足够弱,弱到霓漫天认为她永远也没可能有追上自己那一天,在她身边,花千骨永远只能是一个陪衬的绿叶。
所以跟花千骨做朋友,也更能衬托出她的强,这就跟现实中一些心机婊一样,她们只会选择不如自己的人做朋友。
霓漫天与花千骨看似是朋友,但事实上,从头到尾就只有花千骨把她当朋友而已,她何曾真正将花千骨视为朋友?
这一点从霓漫天的言行便可看出,“你这么笨,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办啊?那我就跟你做朋友吧!”
这些话看似好像是对花千骨好,其实只是体现了霓漫天的优越感而已。
还有一次,花千骨因为学不会御剑术,所以被罚用手劈柴,结果劈的手都出血了,孟玄朗等人在边上看着都心疼不已,霓漫天却是怎么说的?
“哎呀,笨死了,真是气死人了。”
试想,一个真正的好朋友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霓漫天真正的心理,恐怕是觉得花千骨实在太蠢,而她又已经对外宣称她是自己的朋友,所以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而之后,当霓漫天知道了花千骨蜀山掌门的身份,在地位上比她高了一个层次,加上花千骨因为性格原因,跟所有人都能相处得很好,许多人都喜欢她,却不喜欢自己,立马让她的嫉妒心爆发了。
总而言之,霓漫天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做朋友,除非你愿意一辈子不如她,给她当跟班。
如今的花千骨将这一切看得透透的,所以她对霓漫天采用了直接无视的态度。
……
长留派有一正殿三圣殿,九阁十二偏殿,另有七座客殿。
正殿自不必说,那里就如同天庭的凌霄宝殿一般,三圣殿也就是长留三尊的居所了。
九阁由长留九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掌管,有戒律阁、藏书阁、封魔阁、医药阁、礼乐阁、书香阁等等。
十二偏殿就是长留弟子的居所,以十二地支命名,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每一座偏殿都巨大无比,有数百个房间,霓漫天等新晋弟子,皆住在亥字号偏殿。
七座客殿以北斗七星命名,房间比偏殿少得多,但是相对每间房间就要比弟子的房间大许多,也更加舒适。
花千骨一行被安排在正对偏殿区域的天玑殿,中间相隔一座广场,穿过广场便是偏殿,巧的是,天玑殿对面正好是亥字号偏殿。
客殿房间虽然比偏殿少,但也足够花千骨他们一人一间。
毕竟是在别人的山门,不好四处闲逛,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客殿及客殿周边的广场花园。
若有相熟的长留弟子,也可由待客的弟子带着前往相见。
之所以长留仙剑大会各大门派都会前来赴会,自然是因为各派都有弟子拜入长留,唯独蜀山是个例外,并无弟子拜入长留。
众人各自选好房间后,便聚集到花千骨的房间闲聊。
一个时辰后,落十一来了,他是送糖宝回来的,看情形这一人一虫相处得不错。
约定好下午晚饭的时候再给糖宝送菜叶过来,落十一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在房间中待得无聊,一行人便到外面广场上走走,正巧遇到新晋弟子们结束上午的修炼,返回偏殿。
遇到花千骨一行,其中几名弟子快走几步,嬉皮笑脸的见礼道:“见过花掌门,几位长老。”
黄蓉几人也对他们微笑颔首,按辈份他们是要高一倍的,所以无需还礼,点头示意即可。
见几人脸上并无什么恭敬之色,倒像是朋友间的打趣,花千骨反而心中欢喜,连连摆手道:“你们太客气了,不用叫我掌门,我才不到十八岁,私底下你们叫我小骨就好了。”
火夕一听立马咋呼道:“看到没看到没?我就说花掌门没什么架子,很好相处吧!”
一名相貌清纯,活泼可爱的女子对花千骨笑道:“你好小骨,我叫轻水,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花千骨连连点头,高兴的道:“当然可以,说起来,当初我也差点来长留拜师呢!要不是门中出了点事,我们可能就是师姐妹了。”
舞青萝惊讶的道:“不会吧!你都是蜀山掌门了,还想来长留拜师?”
花千骨道:“我那时候还不是蜀山掌门呢!”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会成为蜀山掌门?”
“可以呀!”
“走走走,去我房间说,几位长老也一起啊!”
轻水拉着花千骨,招呼黄蓉等人往她的房间而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花千骨他们便没有拒绝,正好趁机跟这些原本命运中的好友联络一下感情。
如今花千骨与孟玄朗没有见过面,更没机会朝夕相处,跟轻水的情敌关系也不复存在,她倒是可以安心的与她们结交。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兴趣跟他们结交的,霓漫天看到花千骨一行的时候就直接无视了,径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朔风虽然面无表情,却也停住了脚步,阿九看着这个炎水玉化作的面瘫男,眼珠一转,忽然笑嘻嘻的凑到他面前,道:“欸,这位俊男,我能感觉到你并不讨厌我们,可为什么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啊?”
朔风:“……”
“哄”
众弟子一阵哄笑,轻水乐不可支的道:“朔风性格就是如此,情绪从不表现在脸上。”
舞青萝吐槽道:“我都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喜欢和讨厌的概念,欸朔风,你到底有没有情绪啊?”
朔风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只有小孩子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说完对花千骨几人点点头,便即转身离去,阿九尴尬的对其他人道:“他可真有性格。”
“哎呀,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第十一卷 第六十二章 这次绝不会再留情
次日清晨,已赶到长留的各派掌门代表起了个大早,稍作梳洗便赶往了仙剑大会的举办场地——长留后山坐观峰。
长留弟子们都已经到场,个个精神抖擞,精气神十足,正三五成群的在坐观峰前广场上叙话。
仙剑大会从几千年前长留建派没多久就开始举行,一开始不过是本着同门之间切磋交流的原意,十年举行一次。
到了后来,弟子越来越多,又缩短到五年,而近些年魔道大昌,在七杀殿杀阡陌的率领下,强势崛起,寥寥众仙,根本难以抵挡。
于是长留开始大肆招收弟子,无论是毫无根基的凡人弟子,还是其他正道门派弟子都收。
原先为了修真了道而存在的修仙门派,却变作了速成的神仙进修班,与西幻世界那些什么魔法学院一个性质。
教导出来的弟子,一个个也不过是习得了道法仙诀而已,真正修真悟道的人很少,但是凭借这些弟子除魔卫道,倒也效果显著。
这仙剑大会也就变成了一年一度,而且其意义也发生了改变,成了门中老弟子与尊长们挑选亲传弟子的考核大试。
亲传弟子、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所能得到的教导和资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未来的成就上限也截然不同。
花千骨对其他门派不熟,但云隐作为清虚道长的亲传弟子,蜀山派大师兄,对这些各派掌门长老自不会陌生,各派掌门长老也都是认得他的。
他便带着花千骨与知秋一叶等人去与那些掌门结交一番,之前已经说过,对一个门派来说,人脉可是非常重要的。
各派高层对蜀山派遭弟子背叛,被七杀灭门之事都很清楚,其后各派弟子打探到的消息却让各派高层一片哗然。
单春秋率数百七杀弟子二度攻打蜀山,意图再灭蜀山满门,这次却被新任掌门带着一帮外门弟子尽数歼灭在蜀山之上。
之后七杀圣君杀阡陌亲自到场,依旧没能讨到便宜,只堪堪救走了身受重伤的单春秋和旷野天。
这就是弟子们打探到的消息,一部分是推测出来的,一部分是蜀山弟子下山办事时刻意传出。
毕竟单春秋率数百弟子上蜀山,这么大的动静是瞒不过有心人的,但是上山的七杀弟子,一个都没能再下山这是事实。
蜀山派重新恢复秩序,全派上下苦修剑诀,渐有起色这也是事实。
是以各派掌门长老对于花千骨这个年纪轻轻的新任蜀山掌门,并未有任何小觑,与以前对蜀山的态度并无变化,反而一个个表现得更显亲近。
开玩笑,如今的蜀山派可是拥有能打伤单春秋,逼退杀阡陌的存在。
这一点除了长留,他们任何一个门派都做不到,就凭这一点,蜀山派就值得他们交好。
他们也在与花千骨的亲切交流中,旁敲侧击的打听那位能逼退杀阡陌的人,因此他们得知了蜀山有一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太上长老。
众掌门心下暗暗琢磨,看来这次回去后,有必要亲自上蜀山拜访一二,见见那位太上长老,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众掌门正亲切交流时,火夕忽然凑了过来,朗声道:“各位掌门,各位仙友,欢迎大家来到长留山,希望大家在长留这几天过得舒心。”
“当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大家可千万不要找我的麻烦,要找就找我们师兄落十一,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大家满意的。”
火夕这几句话,让众人哄笑不已,落十一却是啼笑皆非,不过这小子的话却也没什么毛病,落十一只好微微对众掌门躬身示意。
“三尊驾到。”
随着执事弟子一声唱喏,长留三尊联袂而来,众弟子迅速列队,各派掌门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坐在位子上的花千骨目光不自禁的飘到了白子画身上,白子画似是有所感应,竟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这边,正好对上了那双比以前复杂了许多的视线。
白子画心下一跳,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心虚,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而当他看到身穿蜀山道袍的知秋一叶几人,颇为意外,他们竟也成了蜀山弟子,这么说,那位所谓的太上长老,应该就是那位尹姓大善之人了。
这倒是好事,大善之人得上天所钟,气运滔天,有他坐镇门派,蜀山便是想没落都不容易了。
想不到当初看走了眼,那位不仅是大善之人,竟还有一身足以逼退杀阡陌的修为。
知秋一叶几人在白子画看过来时,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白子画也轻轻点头示意,便转回了目光。
云隐则是在观察着已经列为整齐队列的长留弟子们,不由连连颔首,一个门派的底蕴,都会体现在弟子身上。
长留派多年来一直都是正道第一大派,身为长留弟子,自有一份骄傲,也正因如此,这八千长留弟子站在那里,竟似隐隐然形成了一股共鸣的气势,龙盘虎踞,镇压一切。
众派掌门看着广场上的长留弟子,眼红不已,这份气势啊!纵然他们的门派加起来人数远远超过长留派,站在一起却也形不成这般惊天动地的气势,这便是长留身为正道魁首的底蕴与底气所在。
三尊到场后,由世尊摩严做代表说话,“各位掌门,诸位仙友,一年一度的仙剑大会即将开始。”
“仙剑大会是众新晋弟子进行交流切磋的大会,也是为除魔卫道培养新秀的盛典,我长留,欢迎各位掌门、长老前来观礼。”
摩严话音落下,参会的众派掌门长老纷纷微微躬身致意,便在此时,一声唱喏再度响起,“昆仑派洛河东到。”
听到这声唱喏,花千骨怔了怔,霍然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了那道身影,只见东方彧卿正跟在一名身穿淡黄长衫,外罩青色外袍,腰悬一个酒葫芦的中年男子身后大步而来。
花千骨小脸微沉,你还是来了,知道我要参加仙剑大会,与尊上十分接近,所以还不死心么?
她心下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东方彧卿什么都不做,那也罢了,大不了无视他便是。
若他真敢搞什么阴谋诡计算计她和尊上,那她这次绝不会再留情。
第十一卷 第六十三章 我可不会惯着她
此时东方彧卿也看到了坐在掌门客席上的花千骨,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却是一个试探。
当看到花千骨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时,东方彧卿心下一沉,他多方查探,却一直没弄清花千骨对自己态度大变的原因。
当日白天都还是好好的,就晚上她回到破庙,黄蓉等人凭空出现在她身边后,她对他的态度就突然变了。
问题一定出在那几个人身上,可他查来查去,不仅查不到黄蓉等人的身份信息,更不明白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所以他一定要弄清花千骨对他态度大变的原因,无论是因为什么,总归得有一个理由。
若真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大不了放弃花千骨这条线,可若是别的原因,他只有知道了原因,才知道该怎么补救。
洛河东到来,长留三尊与众掌门迎了上去,洛河东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人物,他的修为道行算不得高深,但任何门派都不愿得罪他,只因他是天下第一机关阵法师。
一个门派,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总是要在山门布下护山大阵的,一些门派除了阵法,甚至还要布下重重机关。
那么自身并不擅长阵法机关的怎么办呢?自然是花费一定代价请阵法师来布阵了。
所以像洛河东这种机关阵法师,长留虽然并不在意,但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毕竟,他的人脉实在太广,而其他门派都对他十分尊敬,虽然心里厌恶东方彧卿,蜀山派也不需要他帮忙布置阵法,但花千骨一行还是起身,跟着众掌门一起迎了上去。
互相见礼后,白子画似有意似无意的看向东方彧卿,他一直怀疑东方彧卿就是异朽君,但他没有证据。
摩严则是与洛河东似乎有些什么过节,故而跟白子画一样都没说话。
笙箫默只好主动开口微笑道:“洛兄,你常年云游四海,行踪不定,今日怎么有空来我长留啊?”
笙箫默手握折扇,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之态,给人以潇洒不羁之感,脸上随时带着温和可亲微笑,长留三尊中,倒以他最得弟子们的喜爱。
洛河东脸上则是带着应付式的笑容,瞥着白子画左侧看上去老成稳重,不苟言笑的世尊摩严道:“我之前在闭关,如今刚刚出关,我这徒儿非说要来长留看看热闹,我也就顺道来看看,长留的各位是否依然健在。”
笙箫默呼吸一滞,哪怕潇洒如他,也翻着白眼扭头偏向一旁,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这家伙本事是有的,只是这嘴实在太臭,他长留也没什么需要求到他的地方,自然不会惯着他。
摩严则是大怒,指着他刚喝出一个“你”字,就被白子画抬手止住了话头,白子画冷冷道:“来者是客,请。”
“呵呵呵……请。”
洛河东浑不在意摩严的态度,对摩严蔑笑了几声,这才对白子画伸手说了个请字,随即便径直往一旁观众席上行去,随意找个空位坐了下去。
三尊也不再理会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白子画那无甚情绪起伏的声音响遍全场,“仙剑大会,正式开始。”
落十一遥遥对看台一礼,神色肃然的走到了参加大会的众弟子队列前,朗声道:“今日的比试,是以抽签的形式选出对手,比试双方,在七星负极阵上交手。”
“比试时,不许使用暗器,不许连下杀手,点到为止,比试双方先落地者,败。”
说完比试规则,落十一走到主持台前,从木箱中抽出了两只签,念道:“第一回合,霓漫天对舞青萝。”
霓漫天自是无所谓,舞青萝却苦着一张脸,居然第一局就遇上霓漫天这个新晋弟子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这运气……不过没办法,这是抽签抽到的,只能自认倒霉。
果不其然,舞青萝只在霓漫天手中坚持了三十几招,就被强势击败,看霓漫天的模样,显然还有余力。
“噹”
落十一敲响了裁判铜钟,宣布道:“这一局,霓漫天胜。”
看台上霓千丈满脸自得之色,女儿争气,他自也是脸上有光。
霓漫天本身实力就已经不弱,昨夜他还给了霓漫天一粒可临时倍增功力的丹药以作保险。
在霓千丈看来,这一届仙剑大会魁首的位置非他女儿莫属了,若女儿成为尊上的亲传弟子,日后蓬莱派的地位定然是水涨船高。
霓漫天对于败在自己手中的舞青萝看也不看一眼,却将目光投向了朔风。
说实在的,哪怕有父亲给她的丹药,她依旧没有把握能胜朔风。
这家伙实在太过神秘,在拜入长留前,他就已经身怀不弱的修为,没有人知道他功力究竟有多高。
霓漫天目光闪了闪,似乎有了什么决定,对三尊行过礼后,便回到了弟子席位。
看台上,花千骨等人也在暗中传音交流。
尹凤:“你们说,如今没有了小骨参与,尹上漂还会不会把毒针交给霓漫天啊?”
黄蓉:“十有**会,尹上漂的目标是盗取流光琴,但凭他的实力,绝不会是朔风的对手,他注定无法夺得魁首,成为白子画的亲传弟子。”
“所以他需要扶持一个容易控制的人上去,霓漫天显然就是最合适的目标。”
尹凤:“因为她够蠢?”
众人嘴角都忍不住弯了弯,凤儿说话也太直白了,不过这却是事实。
黄蓉:“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若他亲自出手使用毒针,朔风未必会像包庇霓漫天那样包庇他,所以他没的选择,只能将毒针交给霓漫天。”
阿九:“不仅如此,霓漫天不用毒针便罢,一旦她使用,尹上漂就掌握了她的把柄,日后只要以这个把柄要挟,霓漫天便不得不给他提供方便。”
花千骨:“那我们怎么做?就这么看着还是……”
知秋一叶:“这个你不用管,交给我来处理便是,你原本的命运中,霓漫天敌视你还可以说是事出有因,可如今她无缘无故的就看我们不顺眼,我可不会惯着她。”
对于知秋一叶此言,众人没有任何异议,包括花千骨在内。
原本的命运中她当局者迷,可如今她才发现,霓漫天这种人真的很讨人嫌。
第十一卷 第六十四章 墨冰大哥,我脑海中的禁制被解开了
之前他们对如何尽快打破花千骨的命运,已经有过一番谋划。
花千骨的命运除了她跟白子画的感情线外,最主要的一条线就是十方神器和洪荒之力。
打破命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十方神器永远无法聚齐,洪荒之力永远不可能出世。
所以,任何打十方神器主意的行为,他们都要予以破坏,尹上漂意在流光琴,他们偏不让他如意。
第二场比试已经展开,是尹上漂对阵一个叫崔渊的新晋弟子。
所有新晋弟子,包括落十一在内,都发现尹上漂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比之前模拟考核时要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考核时尹上漂连轻水都不是对手,可此时却压着跟轻水在伯仲之间的崔渊打。
落十一对此心里颇有些不舒服,很显然,尹上漂在模拟考核时隐藏了实力。
只是同门间的比试而已,他竟连示敌以弱,降敌戒心这种兵法计谋都用上了,颇有点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的意思。
此时就是这样,由于崔渊低估了尹上漂,大意之下很快就被尹上漂抢得先机,加上尹上漂修为本就比他高,他再无还手之力,不出三十招,就被逼落下地,输掉了比试。
崔渊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旁若无其事的尹上漂,怔了一会儿后,终于明白过来。
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意,崔渊对尹上漂比了个大拇指,眼中却殊无赞赏之意,显然这个大拇指是在讽刺他与同门比试还用计。
三尊不知道模拟考核的情况,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但落十一心里却是有数的。
“这一场,尹上漂胜,下一场,轻水对云端。”
因为少了一个花千骨,这一次的仙剑大会对阵双方全部变了,云端本就是新晋弟子中垫底的,败在了轻水手中。
最后一场是朔风对火夕,自然毫无悬念,朔风强势碾压火夕。
结果出炉,这一届仙剑大会的四强为霓漫天、朔风、尹上漂、轻水。
第一天比试结束,各自散去,花千骨无视了向自己凑过来的东方彧卿,与他错身而过,向着白子画奔去。
东方彧卿抬着手,嘴巴微张,看着花千骨的背影满脸错愕尴尬。
“怎么,你还没死心?”身后传来一道带着调侃的女声。
东方彧卿回头,看向说话的黄蓉,蹙眉道:“姑娘何意?”
黄蓉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东华的伤痊愈了吗?”
哪怕以东方彧卿的城府,听到这句话脸色也变了。
够了,已经足够了,有黄蓉这句话,他哪里还不明白,花千骨果然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和目的。
知秋一叶走到东方彧卿身侧,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道:“其实我们也看不惯那个人整天一副高高在上,俯瞰天下苍生的德性。”
“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呵,这世上的对错又哪有那么分明?”
“你想报杀父之仇,想让他‘犯错’,无论你怎么做我们都不会在意,但是……”
知秋一叶的声音沉了下去,“不要利用小骨,否则,你就是自寻死路,相信你也明白,我们若要对异朽阁出手,东华护不住。”
说完这些话,知秋一叶径自向前行去,黄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经过东方彧卿时又补充道:“对了,不要再派人去打清虚道长遗体的主意,因为这一次,我们不会再手下留情。”
“你最好祈祷清虚道长的遗体不要丢失,因为无论盗走遗体的是谁,我们都会算在异朽阁头上,谁让这天下只有你懂得从死人口中问话的法门呢?”
东方彧卿闻言眼中浮起一抹怒色,“你……”
“诶……”他刚想说些什么,黄蓉手一抬止住了他的话,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就是这么不讲理。”
“我们可不信奉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们认为是对,那就是对,错也是对,我们认为是错,再有理也是错,就是这么霸道,你又能奈我何?”
说完黄蓉施施然跟上了知秋一叶等人,留下满脸懵逼的东方彧卿在原地风中凌乱。
不过他通过回味黄蓉的话,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对对错错,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实力为尊,弱肉强食。
只要你够强,那么你就永远是对的,因为没人敢说你错。
当年为什么五上仙可以杀了他父亲,白子画还在他面前说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还不是因为五上仙够强,自己奈何不得他们。
想到此,东方彧卿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他天生无法修炼,只能依靠机关术和奇门遁甲之类的外力来作为战力。
可依靠外力,又如何能成为至强者?若能堂堂正正杀了白子画为父报仇,他又哪里需要搞什么阴谋诡计?
如今白子画的生死劫已经利用不上,只能另求他法了,嗯,紫熏是个可以利用的目标。
……
另一边,花千骨快步赶上长留三尊,叫道:“尊上请留步。”
三人顿住脚步,回身看向花千骨,花千骨礼数周全的躬了躬身,道:“见过尊上,世尊,儒尊。”
如今花千骨未拜入长留,与摩严自然也没有什么过节,摩严主动开口道:“花掌门有何贵干?”
花千骨看向白子画,道:“我有些事想与尊上单独谈谈,还请尊上借一步说话。”
摩严和笙箫默诧异的转头看向白子画,白子画面无表情,向一旁伸了伸手,道:“花掌门请。”
花千骨再对摩严和笙箫默欠了欠身,便往一旁那条无人小道行去,白子画泰然自若的跟上。
摩严与笙箫默对视一眼,奇怪的道:“这小姑娘找子画能有什么事?”
笙箫默无所谓的道:“应该是关于蜀山派的事吧!要不然还能是什么事?”
摩严道:“如果是关于蜀山的事,又为何要避开我们?”
“那我哪知道?等师兄回来你问他不就是了。”
……
“花掌门找我要谈什么事?”
坐观峰往山上去的小路上,白子画与花千骨并肩而行,如今的他们,一个长留掌门,一个蜀山掌门,身份地位与原剧中截然不同。
花千骨脚步一顿,幽幽道:“墨冰大哥,我脑海中的禁制,已经被解开了。”
白子画心里咯噔一下,也停住了脚步。
第十一卷 第六十五章 花千骨:我有一个生死劫
白子画沉默良久,才声音低沉的道:“对不起。”
花千骨定定的看着他,道:“为什么要道歉。”
白子画转过身子,看向远处的峰峦叠嶂,缓声道:“当年我因为要接任长留掌门,必须下山历练,但是长留弟子在历练过程中,禁止使用任何法术。”
“当日你爹病重,我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出手相救,就在我的犹豫不决中,你爹气绝身亡。”
“我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道歉,可是因为一些原因……”
白子画没有说下去,但知道一切的花千骨却已经明白,因为她是他的生死劫,他不愿杀了她,又怕因她而带来死劫,所以他不敢接近她。
花千骨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怪你,你也不必道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我爹是我克死的,与你无关。”
白子画怔了怔,不解的道:“为何这样说?”
花千骨幽幽一叹,道:“那位大善之人,你还记得吗?”
白子画道:“尹仲?”
花千骨颔首道:“他也是一位上仙,成仙还远在你之前,如今他是蜀山派的太上长老。”
白子画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看不透他。”
花千骨接着道:“他看过我的命数,他说我前世本是上古大神女娲娘娘,因与众神一起为封印上古妖神而陨落,陨落前保下一丝真灵转世轮回。”
“所以我一出生便身怀异香,容易吸引妖魔鬼怪,因为妖魔鬼怪只要吃了我,便能修为大增,一举成仙。”
白子画失神的看着花千骨,他没有怀疑花千骨的话,因为她身上本就有着难以解释的隐秘,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他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古神转世之身,命格太大,凡人根本承受不了,所以你身边的人,都会受你所克。”
花千骨点点头,肯定了白子画的说法,她接着道:“尹伯伯告诉我,我是有机会重新修回女娲神力的。”
“只不过,我此生还有一场‘生死劫’,若能顺利渡过,得回女娲神力便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若渡不过,便是身死道消,彻底消亡。”
白子画不自禁的浑身一震,紧锁着眉头看向花千骨,却见她也正看着他,缓缓道:“墨冰大哥,我的生死劫……就是你。”
白子画呼吸都停顿了片刻,怔怔的看了花千骨良久,才开口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花千骨道:“因为尹伯伯说,要渡过生死劫,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他,我……不愿杀你,所以我把事情告诉你,我相信我们能找到其他渡过生死劫的办法。”
听完花千骨的话,白子画心底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惭愧,她知道这件事后,想到的是把事情告诉他,跟他一起寻求其他解决生死劫的办法。
可他却一直在逃避,甚至一开始一度动了杀她的念头,这种惭愧让白子画心底不可抑止的升起了愧疚,他的道心在不知不觉中,有些不稳了。
白子画突然道:“等等,按尹长老所言,杀人是‘最简单的办法’,而非‘唯一的办法’,那他有没有说,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解决的办法?”
花千骨苦笑一声,道:“其他办法并非没有,但我们做不到的,这比杀生还要困难,不提也罢。”
白子画蹙眉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做不到?自古艰难唯一死,有什么是比失去性命还困难的事?”
花千骨微微垂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红霞,“有些东西,我们都愿意用性命去坚守,是比性命还重要的,如果你想知道究竟,就去见一见尹长老吧!他会告诉你答案。”
说完这句话,花千骨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行去,走出几步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道:“另外,如今我们蜀山派已经有能力守护栓天链,还请长留将栓天链交还蜀山。”
“尹长老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十方神器最好不要凑一块,我的前世,加上所有古神的牺牲,才终于封印了上古妖神,绝不可再让它出世。”
“因为如今,天地间已经没有能够抵挡洪荒之力的力量,妖神一旦出世,必然是生灵涂炭。”
听完花千骨这番话,白子画赞同的点点头,道:“尹长老是对的,如今蜀山有他坐镇,当可护好栓天链。”
“等仙剑大会结束,我会亲自带着栓天链,去蜀山当面交给他。”
白子画没看到,背对着他的花千骨脸上,露出了一个狐狸偷到鸡一般的奸笑,她没再多说什么,加快脚步离去。
……
夜。
黄蓉几女聚集在花千骨的房间,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今日她与白子画的私谈,知秋一叶却不在,而与此同时,霓漫天来到了朔风的房前。
“这次仙剑大会对我很重要,条件随你开,只要你输给我,各大门派都在,我已经无路可退,我必须赢。”
朔风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那就拿出你的实力来。”
霓漫天焦躁的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就算我再练上五年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是我成为尊上弟子最大的障碍。”
朔风冷冷瞥了她一眼,便径自回屋,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一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霓漫天大气,规模宏伟的胸脯大起大伏,这个该死的油盐不进的死面瘫。
……
在霓漫天无果而归时,尹上漂避开所有人,偷偷摸摸跑到了护山大阵边缘内的一片树林中。
黑暗中一道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静静立于此处。
尹上漂见到此人,恭敬抱拳唤道:“护法。”
此人正是精通阵法的旷野天,他摸清长留护山大阵的规律,无声无息的潜了进来。
“情况如何?”
尹上漂道:“弟子已经成功进入前四,剩下的人当中,有霓漫天、朔风、轻水,霓漫天和轻水皆不足为患,就是这个朔风最深不可测,我虽与之数度交手,仍探不清他的虚实。”
旷野天点了点头,自衣袖中抽出一根细竹筒,道:“这是一种秘制的毒针,这种毒针细如牛毛,无形无味,中了后连伤口都找不到。”
“它不会要人命,只会让人修为骤减,两个时辰之内便可恢复,就算是神医也没有办法,你若不敌,便可使用。”
“谢护法。”尹上漂接过毒针,心里却并未觉得轻松,当着长留三尊的面作弊,他可没把握不被发现。
若自己被发现使用毒针,那一切都完了,也罢,见机行事吧!
尹上漂离开后,旷野天也打算离开护山大阵,正要动手“开门”,身后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僵。
“你们还在打十方神器的主意,看来单春秋把我们的警告,当成耳旁风了啊!”
第十一卷 第六十六章 这下全完了
旷野天僵硬的转回身,看向站在旁边一座小山丘上,抱着膀子,身背长剑的知秋一叶,冷汗自额间沁出。
“知……知秋长老,你……我……这……”
自上次单春秋被知秋一叶虐成狗后,他就打心眼里怵他,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道道绝情绝命的剑气。
知秋一叶跃下山丘,施施然道:“就凭你们这点小伎俩,也想图谋流光琴?你是太看得起尹上漂,还是太小看白子画?”
“你说,如果我把这事告诉圣君,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旷野天浑身一颤,一想到圣君教训他们时的手段,就不免头皮发麻。
不过他也素有急智,听知秋一叶说到杀阡陌,他忙道:“知秋长老有所不知,单护法图谋流光琴,正是为了圣君,圣君一直想借流光琴一用,可白子画始终不允,我们这才……”
“呵呵。”知秋一叶哂笑一声,道:“你倒是聪明,竟然知道拿琉夏做文章,在我面前,你那点小心思最好收起来。”
旷野天浑身一震,更是噤若寒蝉,他竟然连琉夏的事都知道?
“不过你既然拿琉夏说事,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等长留仙剑大会结束,让单春秋来见我。”
“一个个不知死活的图谋洪荒之力,你们知道什么是洪荒之力吗就图谋?不仅自己找死,还想坑死杀阡陌,有你们这样的手下,我真替杀阡陌感到悲哀。”
知秋一叶说完便转身离去,黑夜中只留下一句话:“另外,告知你一声,尹上漂这颗棋子废了,滚蛋吧!记得让单春秋来见我,他不来我就去七杀殿见他。”
旷野天:“……”
另一边,回到居所的尹上漂手中握着毒针,目光不住闪烁,思忖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起身走出房间,往霓漫天的房间而去。
……
次日,坐观峰会场。
落十一站在众弟子身前,朗声道:“今日的四强选手,朔风、尹上漂、霓漫天、轻水,第一场对战的是,尹上漂对轻水。”
昨日轻水已经见识到尹上漂真正的实力,面对尹上漂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轻水小心应对,丝毫不敢大意,奈何硬实力比不过人家,也只是比原剧中多坚持了十几招,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虽然依然是败了,但那是因为她确实不如对方,而不是如原剧那样,因为轻视对手,疏忽大意被迅速击败,轻水心里要比原剧中好受了不少。
“这一场,尹上漂胜,下一场,朔风对霓漫天。”
朔风面无表情的瞥了霓漫天一眼,径直纵身而起,掠向七星负极阵上空,霓漫天也不甘示弱,飞身而起。
而在两人上阵开始,知秋一叶几人的神识就全方位无死角的盯住了霓漫天。
两人在半空展开了激烈的交手,那枚临时增功的丹药霓漫天已经服下,然而跟朔风相比,她依然弱了不少,不到十招,就已经被彻底压制到了下风。
朔风的战斗风格,与其他人有些不同,偏向于以力压人。
别人施展的长留剑诀飘逸灵动,可同样的剑诀,到了朔风手上,总有几分大开大阖,沉重凶猛之意,甚至时常出现双手持剑,猛斩狠劈的情况。
便如此时,朔风双手握剑,一招直上直下的竖劈斩向霓漫天,刚刚霓漫天将招式使老,被朔风上窜闪过,此时根本来不及变招,只得右手握剑,左手推在剑身,横过长剑生生架住了这一剑。
但朔风无论力气还是修为都比霓漫天高了一大截,霓漫天如何撑得住?剑刃迅速下压,将霓漫天往地面压去。
下一刻,也不知霓漫天使了个什么手段,朔风骤然后撤,霓漫天立刻抢攻了过去。
方才霓漫天背对看台,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朔风在即将获胜之时,突然莫名其妙后撤了,众人大惑不解。
再斗了几招,朔风似是维持不住浮空状态,率先飞落下地,他回头看了霓漫天一眼,冷冷道:“这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霓漫天神色焦虑的看着朔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他现在说出真相,那她就完了,别说拜尊上为师,甚至会直接被逐出长留也说不定。
好在朔风只是对她说了这句话,便转身往会场外行去,霓漫天微微松了口气,可是朔风放过了霓漫天,却有人不愿就这么放过她。
就在霓漫天使出那毒针之时,知秋一叶几人神情一动,知秋一叶、黄蓉、阿九三人同时开口说话。
他们只是嘴唇在动,却无声音传出,但那边主席台上的长留三尊却齐齐浑身一震,不动声色的扭头看了过来,却是三人分别在向三尊传音。
听完传音,三尊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噹”
“这一局,霓漫天胜,进入决赛者,为霓漫天和尹上漂,决赛明日举行,下去后好好休息,争取保持在巅峰状态。”
“哈哈哈哈……这才是我霓千丈的女儿,这才是我蓬莱的本事嘛!”落十一刚宣布结果,霓千丈便得意的大笑着对周围其他门派掌门道。
白子画漠然起身,道:“霓掌门,我们有事要与你相商,请随我们来。”
霓千丈心下暗喜,莫非尊上这是要跟我商议收漫天为徒之事了?
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便乐呵呵的跟长留三尊联袂而去。
然而他发现,他们去的方向并非大殿,而是弟子们居住的偏殿。
待白子画敲开朔风的房门,霓千丈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诧异的看了看脸色阴沉的三尊。
“尊上,世尊,儒尊,霓掌门。”朔风将三尊与霓千丈让进房中,躬身行礼。
摩严手一挥,房门自行关闭,白子画则是什么都没说,径自一掌按在了朔风胸口。
“唔……”
朔风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下一瞬,白子画手掌猛然收回。
“嗤”
摩严和笙箫默看向白子画的手掌,脸色更加阴沉,只见他摊开的手掌上空五寸左右,漂浮着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霓千丈也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发白。
完了,这下全完了。
第十一卷 第六十七章 吐真术
白子画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朔风,听不出情绪波动的道:“你遭了暗算,为何不说出来?”
朔风沉默了一息,这才淡淡道:“毕竟同门一场。”
笙箫默轻摇折扇,叹道:“你顾念同门之谊,别人可没有跟你讲同门之谊。”
说着他瞥了瞥脸色煞白的霓千丈,道:“争强好胜没什么,反而会给自己进步的动力,可是为了获胜而不择手段,不惜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这样的人,与邪魔歪道有何区别?”
世尊摩严虽然一向比较看重霓漫天这个仙姿卓越的弟子,可他同样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当即怒道:“霓掌门,这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蓬莱,当真是好本事。”
霓千丈只觉自己的脸如同在被三昧真火焚烧,烫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事关女儿的前途,若女儿真的被打上长留弃徒的标签,这辈子就毁了。
他抱拳对白子画深深一揖,惶然道:“尊上,小女也是太想成为尊上的徒弟,才会一时糊涂,出此下策,还请尊上开恩。”
白子画冷冷道:“开恩?你叫我如何开恩?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论霓漫天有什么理由,错了,就是错了。”
霓千丈面无人色,踉跄着退了两步。
笙箫默忽然道:“师兄,此事尚有疑点,霓漫天这毒针从何而来我们还不清楚,需得查清才是。”
白子画和摩严下意识的看向霓千丈,霓千丈急忙摆手,“这绝不是在下给的,小女也绝不懂得制作这等毒针,她一定是受了他人蛊惑,这才……”
白子画道:“此事我们自会查清,师兄,取消霓漫天仙剑大会资格,由朔风……”
白子画说到这忽然一顿,三尊和霓千丈齐齐看向房门。
门外,霓漫天正准备敲门,却发现房门自行打开,当她看见屋内的三尊和脸色难看的父亲,立马便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猛然收缩。
“你来得正好,进来吧!”白子画凝视着她冷声道,那锐利的目光让霓漫天心下更慌。
她心惊胆战的踏入房门,随即房门便被笙箫默挥手关上,关门声让她浑身止不住的一颤,抬眼看向朔风,却见他正自眉头紧皱。
笙箫默在一旁不紧不慢的道:“霓漫天,你是来感谢朔风的,还是来向他道歉的啊?”
霓漫天心口一紧,不知所措的道:“儒……儒尊,我……我……”
白子画摊开手掌,将毒针放到霓漫天眼前,道:“这毒针,是谁给你的?”
霓漫天见此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果然东窗事发了,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尊上,弟子知错……”
白子画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她的话道:“我是问你,这毒针是谁给你的。”
听着白子画那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霓漫天哪里敢隐瞒,果断把尹上漂卖了,“是尹上漂给我的,他想助我夺得仙剑大会魁首,就给了我这毒针,原本我是不想用的,可是……可是……”
长留三尊双目一凝,摩严更是怒不可遏,口中连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原本他还以为这一届弟子个个资质不俗,长留捡到宝了,结果打入决赛的两人竟都是这种货色。
霓千丈满目悲哀,怒其不争的喝道:“漫天,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啊!”
说完他再度对白子画深深一揖,道:“尊上,小女受他人蛊惑,这才做出了这等破坏仙剑大会公平公正的事来,小女也只是仰慕尊上,想做尊上的徒弟,求尊上念在她初犯,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白子画冷冷看了霓漫天一眼,也不理会霓千丈,道:“师兄,这儿交给你了,我去找尹上漂。”
摩严点点头,沉声道:“子画,此事……先不要声张。”
“我知道。”
笙箫默看了看霓漫天,叹了口气,跟着白子画走了出去。
摩严和颜悦色的对朔风道:“朔风,你好好休息,你放心,虽然这届仙剑大会出了些变故,但你是仙剑大会真正的魁首,师长们心里都有数,定会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朔风抱拳道:“多谢世尊。”
摩严拍拍朔风肩膀,回头看向霓千丈父女,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冷哼道:“你们跟我来。”
……
“师兄,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理?”笙箫默与白子画并肩而行,满面愁容的对白子画问道。
这一届仙剑大会出了这等变故,明日的决赛已经举办不下去,到时候若不能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长留怕是要在各派面前丢了颜面。
“先查明毒针来源,再作下一步打算。”
白子画也颇觉棘手,霓漫天作弊之事可大可小,但这毒针的来历却让事情变得复杂。
新晋弟子自拜入长留后,就再也没下过山,长留是没有这毒针上毒素所需材料的。
而在入门时,新晋弟子的私人物品都经过了点验,也不会是入门时就带在身上的。
那么这毒针只能是近期才从外面带来,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究竟是谁将毒针交给的尹上漂?
如果是各派前来观礼的人中所带,那还好一点。
若是另有他人潜入长留将毒针交给尹上漂,那问题就大了,这不仅表示尹上漂有可能是打入长留的奸细,更说明长留的护山大阵出了问题。
两人走到偏殿拐角处,便见对面广场上,花千骨一行正从客殿往这边行来,看见两人,知秋一叶主动开口招呼,“尊上,儒尊。”
师兄弟俩顿住脚步,随即迎上一行人,白子画主动开口道:“今日多亏了诸位法眼如炬,才没让我长留出现这等破坏公正之事,多谢。”
知秋一叶微笑道:“尊上客气了,我们只是将自己看见的说出来而已,不知尊上可弄清那毒针的来历?可需要我蜀山派相助一二?”
白子画道:“不必麻烦诸位,我长留自会调查清楚。”
花千骨见白子画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急忙解释道:“尊上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想要插手长留内务,而是知秋长老懂得一门秘术,叫做‘吐真术’。”
“中此术者意识清醒,但无法说谎,哪怕他心中抗拒,可他却会不由自主的说真话,我们是真心想帮长留。”
“哦?这世上竟还有这等术法?”笙箫默好奇的看向知秋一叶。
第十一卷 第六十八章 飙戏
事实上,所谓的吐真术乃是花千骨几人杜撰的,其不过是摄心术的高端升级版,正式名称叫摄魂**。
摄心术是控制人的心神,让中招之人对施术者言听计从,但其中招后特征较为明显,整个人宛若变成了一个机器人,只会听命行事,施术者操控起来也不甚灵活。
当施术者下达某项命令后,中招者一旦完成这项命令,就会处于静止状态,不会再做多余的事。
而所谓的吐真术,也就是摄魂**,乃是控制人的魂魄,其最神异的地方在于,中招者魂魄被施术者所控,但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就算没有施术者的命令,依旧会如常的活动、思考,但其所思所想的一切,都变成了为施术者的利益考虑。
一旦施术者有新的命令,中招者就会不惜代价的去完成命令。
等于说,摄心术是制造工具人,而摄魂**却是制造舔狗。
另一个不同之处在于,摄心术有时限,时间一到,无论施术者是否为中招者解除,中招者都会自行脱离摄心术的控制。
摄魂**却不是,施术者若不主动解除,中招者就永远是施术者的忠犬。
而两者的相同点则是,都只能对修为比自己弱的人施展。
白子画听完花千骨的话,略一沉吟就答应了下来,“既如此,便有劳知秋长老了,请随我们来吧!”
此时尹上漂还在自己的房间内暗暗自得,同时盘算着下一步。
朔风这个最大的阻碍被霓漫天给刷下去了,那明日的决赛他根本无须留手。
他之所以将毒针给霓漫天,就是为了防止在四强赛的时候,自己遇上朔风。
如果今日是他对朔风,霓漫天对轻水,那么最后的结果依旧是霓漫天和朔风争夺大会魁首,根本没他什么事。
那么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扶持霓漫天成为白子画的徒弟,然后通过毒针这个把柄要挟她配合自己。
但是如今的局面显然是最完美的局面,自己没遇上朔风,他被霓漫天刷下去了,自己明日决赛便是面对霓漫天。
霓漫天的修为他自然不放在眼里,而且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故意输给她,对他不会防备,肯定会疏忽大意。
到时候只要自己击败了霓漫天,就算她反应过来被自己利用了,也不敢声张,只能吃个哑巴亏。
如此他便能顺理成章的夺得大会魁首,成为白子画的亲传弟子,要盗取流光琴,就易如反掌了。
便在尹上漂将事情想得通透,心情大好时,敲门声不期然的响起。
他诧异的打开门一看,顿时一愣,就在他下意识的看过众人,视线对上知秋一叶时,他看到了一对旋转的漩涡……
尹上漂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侧身恭敬的将白子画一行请入房间。
白子画也不废话,径直问道:“尹上漂,对于霓漫天胜过朔风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尹上漂泰然自若的道:“知道,霓漫天使用了一种无形无味,不会伤人性命,但会让人修为大减的毒针。”
他话一出口,白子画眼中露出诧异之色,笙箫默更是愕然不已,这么痛快?
然而他们看到尹上漂的脸色在说完那句话后猛然一变,眼中似也有错愕之色,一副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说的模样。
白子画与笙箫默下意识的看向知秋一叶,只见知秋一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他现在已经无法说谎。”
两人恍然,原来尹上漂已经中招,同时心底又暗暗忌惮,好厉害的秘术,他们竟连知秋一叶是什么时候发动的秘术都没察觉。
白子画重新看向脸色难看的尹上漂,接着问道:“霓漫天的毒针是谁给她的?”
“是我给她的……”尹上漂说完这句话又惶然无措的急道:“不……不是,尊上,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我……”
白子画理也不理尹上漂,自顾自问道:“毒针哪来的?”
“是……唔……”尹上漂刚开口,就自己用手把嘴捂住了,骇然看着白子画,一副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的表情。
而事实上,这些反应全是知秋一叶以心神控制尹上漂做出的,此时他已经彻底被控制,成为了知秋一叶的傀儡。
摄魂**毕竟表现得太过邪异,不似正道手段,为了避免麻烦,知秋一叶才故意控制尹上漂做出这些反应,显示出他只是不能说谎,并非被人控制的情形。
而摄魂**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它可以由施术者决定,是否让中招者保留中招期间的记忆。
若选择不保留记忆,那么中招者对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完全不记得。
若选择保留记忆,那么他就会完全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且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是被控制了,只以为自己刚才真的只是不能说谎,与实际情况完美衔接,任谁都看不出问题。
白子画目光一寒,道:“师弟,制住他,让他好好说话。”
“是。”笙箫默应了一声,骤然出手将尹上漂制住,封住他的修为,将双手别到身后,让他无法再捂嘴。
白子画这才继续问道:“说吧!毒针哪来的。”
尹上漂脸上带着惊骇欲死的表情,口中却一五一十的道:“是七杀护法旷野天给我的。”
白子画与笙箫默脸色大变,竟然还涉及到了七杀殿?
白子画语速极快的追问道:“他在哪?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尹上漂眼中已经变成绝望,“昨夜我见过他后,他就离开了长留,我是七杀殿弟子,由大护法单春秋教导十余年,奉命混入长留卧底。”
白子画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沉声道:“你混入长留有何目的?”
尹上漂:“设法盗取流光琴。”
白子画:“旷野天如何突破的护山大阵?”
尹上漂:“旷护法精通机关阵法之道,花了六年时间研究长留护山大阵运行规律,于两年前终于摸透,可以不惊动大阵潜入长留。”
问到这里,白子画略一思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霓漫天是否你的同党。”
尹上漂:“不是,我只是利用她想成为你弟子的执念,有了使用毒针的把柄,日后便可以此要挟她。”
第十一卷 第六十九章 洪荒之力的来历
白子画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清楚明白了,霓漫天并不无辜,她毕竟选择了使用毒针,责罚是逃不掉的,但罪责也没那么大,还不至于到逐出长留那么严重。
见白子画不再问话,笙箫默开口请示道:“师兄,尹上漂如何处置?”
白子画瞥了尹上漂一眼,道:“先押入禁室,让师兄严加看管。”
“好。”笙箫默对花千骨和知秋一叶等人点了点头,便押着尹上漂往禁室去了。
白子画转身看向知秋一叶,欠了欠身,道:“多谢知秋长老相助,今次若不是你,长留混入了奸细尚不自知。”
知秋一叶伸手虚扶,道:“尊上客气了,作为仙友同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想必尊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等就先回客殿了。”
白子画将一行人送回客殿,便去找摩严和笙箫默商议事情去了。
……
次日一早,各派掌门本想前往坐观峰观看决赛,却被长留弟子告知,今日的比试取消,请诸位掌门前往大殿议事。
众掌门颇觉诧异,议论纷纷的往大殿而去,唯霓千丈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到得大殿,却见长留三尊已经尽数到场,新晋弟子们站在大殿中央,除朔风外一个个脸上都有疑惑之色。
待得各派掌门到来,摩严这才起身,神色凝重的道:“诸位同道,长留家门不幸,竟被七杀弟子混入门中,好在昨日已被查出,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听了摩严的话,各派掌门神色一动,有意无意的看向霓千丈。
今日是霓漫天与尹上漂的决赛之日,然而决赛没有举行,摩严又说出这个消息,偏偏霓漫天和尹上漂都不在,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啊!
果不其然,只听摩严接着道:“那尹上漂就是七杀派的奸细,由七杀护法单春秋安排混入长留。”
“霓漫天被其利用,使用作弊手段赢了比试,故取消本次仙剑大会资格,判罚面壁思过,本届仙剑大会的魁首为朔风。”
此时众掌门总算解了心中疑惑,当时他们就感觉不对劲,明明朔风眼看都要获胜了,却在即将获胜的前一刻无故后撤,如今看来,定是霓漫天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比如暗器之类的。
新晋弟子们也是惊异万分,想不到那个平时毫不起眼的尹上漂,竟然是七杀派的奸细,这也太惊悚了,幸亏他没有对他们不利,否则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接下来,便是拜师大典,桃翁,开始吧!”
须发皆白,手持一根桃木杖的长留长老桃翁上前两步,道:“本次仙剑大会魁首为朔风,拜师大典现在开始,请掌门先行收徒,授香草。”
白子画看向面无表情的朔风,道:“朔风,上来吧!”
“是。”朔风淡淡应了一声,走到白子画面前跪了下来。
对朔风白子画还是比较看得上的,他是众新晋弟子中唯一一个入三生池水而浑若无事的人。
这表示他澄澈通透,无欲无求,此乃修仙之人最难得的品质,看见朔风,白子画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白子画没有去摘香草,因为不需要,掌门弟子的信物乃是宫铃。
此时花千骨忽然有些失神,她想起了记忆中那本来的命运,那宫铃……那宫铃原本应该属于她的。
白子画收过徒弟,自然轮到其他人,轻水跟了桃翁,火夕舞青萝这对活宝则是被笙箫默看上,云端崔渊等人也各有归宿。
原剧中本来收了朔风为徒的落十一,如今却没有再收弟子。
仙剑大会至此结束,当天各派掌门就相继告辞离去,花千骨一行自然也一样。
白子画虽然决定前往蜀山拜访尹仲,但也没必要跟他们一起,他尚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比如安置朔风。
花千骨一行这次回去没有再开时空之门,而是御空而行,刚离开长留不到百里地,便见一座孤峰的峰顶站着两人。
知秋一叶微微一笑,招呼其他人飞了下去,他们之所以选择飞行,就是为了见这两人,单春秋和旷野天。
待知秋一叶等人下来后,单春秋与旷野天礼数周全的抱拳行礼,“见过花掌门,诸位长老。”
因花千骨和杀阡陌的关系,再加上被狠揍过一顿,单春秋如今见到蜀山派的人可懂礼数了。
花千骨摆摆手,道:“单大护法不必客气。”
单春秋这才起身,看向知秋一叶,道:“不知知秋长老让在下前来,有何指教?”
知秋一叶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关于‘洪荒之力’的问题。”
说完径直走到几块山石旁,以剑气将山石削平作为凳子,随即请众人各自落座。
单春秋对洪荒之力自然十分在意,听知秋一叶的意思,似乎对洪荒之力十分了解。
是以旷野天向他汇报后,他没有多作考虑,便前来长留到蜀山的必经之路上候着。
各自落座后,知秋一叶看着单春秋,正色道:“要了解洪荒之力,便需先知道其来历。”
“上古洪荒时代,自天地戾气中孕育出一绝世妖神,其一经出世,便给天地带来了无尽灾劫,万物生灵遭到无情杀戮,可谓生灵涂炭。”
“上古诸神自然无法容忍,但妖神法力通天彻地,威压众神,有不少前去讨伐他的神祗都在他手中陨落。”
“最后所有上古诸神联合起来对付他,然这妖神乃是禀天地戾气而生,只要天地间还有戾气,妖神便不死不灭。”
“这一场争斗持续数千年,诸神陨落无数,那一战,被称为‘诸神的黄昏’。”
“打到最后,古神已经所剩无几,众神终于醒悟,这妖神根本是无法消灭的。”
“然而他们醒悟得太晚,此时众神的力量,已经不可能再与之抗衡,无奈之下,残余众神以燃烧肉身元神为代价,生生在天地之间打开一座墟洞,将妖神封印了进去。”
“女娲娘娘奋起余力,将其妖魂一分为十,灌注在十方神器之中,所以,神器聚,妖神出,六界灭。”
“这就是洪荒之力的来历,所谓的洪荒之力,指的其实是妖神的神力,其的确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毁天灭地的威能。”
“但是,这洪荒之力乃是妖神的神力,根本不是旁人能掌控的,一旦聚齐十方神器,打开封印,只会是唤醒妖神,毁灭苍生。”
“试问,洪荒之力在妖神体内,你又要如何取得?这也是为何我说你们不知死活的原因。”
“关于洪荒之力的传闻,本身就是妖神自己放出的消息,就是为了让不明真相的后世人,因贪婪之心而为他聚齐十方神器,将他释放出来。”
一口气说完这些,知秋一叶看向惊疑不定的单春秋,道:“现在,单大护法还想一心为你家圣君取得洪荒之力吗?”
第十一卷 第七十章 执念
单春秋愣怔了半晌,才看向知秋一叶道:“请恕在下冒昧,敢问知秋长老这些消息,从何得来?”
知秋一叶笑道:“乃是一位残存的古神亲口所言。”
单春秋瞳孔猛缩,“古神?他们不是都燃烧肉身元神,全陨落了吗?”
知秋一叶摇摇头,道:“从某种意义上的确可以这样说,古神基本上都已经灰飞烟灭,唯独女娲娘娘与龙神没有彻底陨落。”
“女娲娘娘只剩下一丝真灵投胎转世,龙神耗尽神力,元神几近崩散,神力大降,但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
说到这,知秋一叶凝视着单春秋,沉声道:“我蜀山派太上长老,便是龙神,而小骨,就是女娲娘娘的转世之身。”
“尹长老是龙神?”单春秋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花千骨,她是女娲娘娘转世?
单春秋目光闪烁,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知秋一叶。
旷野天小心翼翼的道:“知秋长老,你说的这些……如何证明?”
知秋一叶叹道:“原本我只是将这些消息告知你们,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根本无须证明什么,但七杀圣君与小骨的关系……罢了。”
他指向尹凤,道:“这位是太上长老的亲生女儿尹凤。”
对于这一点,单春秋和旷野天自然知晓,这么久过去,他们早已将新的蜀山派高层调查了一遍,虽然查不到他们的来历,但基本信息他们早已查清。
只听知秋一叶对尹凤道:“凤儿,现出你的真身给两位护法看看吧!免得他们以为,我们只是为了阻止他们搜集十方神器而骗他们。”
尹凤微笑着点点头,站起了身来,单春秋和旷野天紧紧盯着她。
“昂”
尹凤纵身而起,在跃起的瞬间,暗运龙神功,整个人化作了一条数十丈长,通体粉红的五爪神龙,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单春秋与旷野天霍然起身,目瞪口呆的看着尹凤所化神龙。
她只在天上蜿蜒盘旋了片刻,晴朗的天空便凭空聚起厚厚云层,这下他们不信也信了。
“风从虎,云从龙,看来是真的。”旷野天喃喃自语道。
单春秋失神的看着在天上盘旋了片刻,飞下来悬停在他们数丈外的巨大龙身。
那真实无比的威压,细腻到每一张鳞片都能看清的质感,让单春秋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幻象,对方真的是一条龙。
龙口开合,尹凤那娇脆的声音自龙口中传出,“单大护法现在相信了么?那一战是我爹亲身参与,知秋长老所说没有半句虚言,希望你能放下执念,莫要为这方天地惹来灭世大劫。”
花千骨也道:“其实杀姐姐并不稀罕什么一统天下,大家和睦相处难道不好吗?”
“权势固然动人,却也累人,我知道你们对杀姐姐忠心耿耿,可我希望,你们能认真去考虑一下,杀姐姐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尹凤龙身一转,重新化为人形,落回原位。
单春秋沉默了片刻,对着花千骨与知秋一叶等人深深一揖,随即一言不发的转身飞走了,旷野天见此也躬身一礼,紧随其后离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地平线,黄蓉嘻嘻笑道:“只要这家伙不再瞎搅和,等到白子画见过尹伯伯,小骨的命运估计就能打破了。”
花千骨有些忧虑的道:“可尹伯伯是大善之人,大善之人是不能说谎的吧?这会不会误了他的修行?”
知秋一叶笑道:“你想多了,谁告诉你大善之人不能说谎?”
花千骨不解的道:“说谎骗人不是坏事吗?”
聂小倩柔声道:“小骨,这世上有一种谎言叫‘善意的谎言’,大善之人只是不为恶,对天地众生都没有恶意,但如果他说谎的出发点是善意的,那就没问题,他依旧是善,明白了吗?”
花千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只要出发点是善意的,哪怕尹伯伯杀人放火都没关系吧!”
“……”
众人有些无语,意思倒的确是这么个意思,可话不是这么说啊!
比如尹仲为了救人而斩杀恶人,这就是善意的,但也应该将其形容成“惩恶即为扬善”,哪能用“杀人放火”来形容?
阿九道:“不过其实尹伯伯要说的话,也不能算说谎吧!我琢磨了一下,他要说的基本上都是真的啊!”
黄蓉总结道:“哎呀,总之都是为了小骨和白子画好,不会有问题的,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知道白子画什么时候会来。”
这次就无须再巴巴的飞了,知秋一叶直接打开时空之门,穿回了蜀山。
……
在蜀山等了小半个月,白子画终于来了,带着栓天链来的。
见到尹仲时,他执了晚辈礼,正如云隐以前所说,清虚道长跟白子画的师父衍道真人是一辈,尹仲是花千骨等人的长辈,加入蜀山后以清虚道长师弟自居,所以白子画确实要低了一辈。
静室之中,只有白子画和尹仲两人,白子画主动开口道:“尹长老,晚辈这次前来,是想向长老请教,如何化解生死劫一事,还望长老不吝赐教。”
尹仲微微一笑,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善意,“此事我已听他们说过,其实要化解生死劫,很容易,也很难。”
白子画虚心请教:“此话何解?”
尹仲道:“所谓生死劫,其关键中的关键,在于‘执念’二字,生死劫因执念而生,若无执念,此劫便根本不会存在。”
“执念?”白子画若有所思。
尹仲道:“不错,执念,要化解生死劫,在不愿杀生的情况下,要么放下自身最深的执念,要么达成自身执念,只要能做到这两点中的任何一点,其他的,便只需顺其自然,生死劫自可化解。”
白子画目光闪了闪,下意识的问道:“敢问长老,花掌门的执念是什么?”
尹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小骨的执念说起来很简单,她心中最深的执念,便是与‘墨冰大哥’相守一生。”
白子画浑身一震,静修千年的道心,在这一刻竟有些乱了。
尹仲凝视着白子画,道:“其实小骨的执念可以说是微不足道,关键在于尊上这边,你的执念太深,根本永远也无法达成,但你又放不下。”
“放不下这份执念,你便永远也无法摆脱生死劫,臻至圆满之境。”
第十一卷 第七十一章 道心破碎
“我?”白子画眉头紧皱,疑惑的道:“晚辈并无执念啊!”
尹仲叹息着摇摇头,道:“唉……果然是执迷不悟。”
白子画见尹仲如此反应,也慎重了几分,恭恭敬敬的再度躬身一揖,道:“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尹仲道:“你的执念是不负长留,不负苍生,以自己一身法力,守护长留与天下苍生。”
白子画浑身一震,脑海中如同响起一道炸雷,脸色不禁苍白了几分,“原来如此,原来我才是执念最深的人。”
尹仲颔首道:“不错,你自己才是执念最深的人,而且这份执念,你根本永远也无法达成,从你当年坚守长留规矩,不愿动用法力拯救小骨父亲那一刻,你便已违背初心。”
“你摒弃了七情六欲,乃是绝情之人,殊不知,天下苍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非圣贤,有饥寒,有人欲,有最基本的人之常情。”
“而你是仙,不饥不寒,不饮不食,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凡人皆有的人之常情,你却不曾有过,你又如何知道,天下苍生需要的是什么?”
“要拿起方能放下,要入世才有出世,你从未入世,又如何出世?你一个无情之人,又怎么可能守护好有情众生?”
尹仲的声音一直是温润如玉,如春风拂柳,然而听在白子画耳中,一字字一句句,却如利刃般直击他的道心。
是啊!无情之人,哪有资格守护有情众生?也根本守护不好啊!
这一刻,白子画开始对自己的道产生怀疑,他自小被师父带回长留,从有记忆起就在山上修行。
那一次次所谓的历练,也不过是斩妖除魔,扶危解困,潜意识中依旧是高高在上,俯瞰苍生,何曾真正去体察过人之常情?
他看似多次入世,可那真的算是入世吗?原来,我们所有人都弄错了下山历练这个规矩的真正用意,一代代下来,都错了啊!
果然,只听尹仲接着道:“你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人情冷暖,与其说是在守护苍生,不如说是在冷眼旁观。”
“世间轮回,沧海桑田,凡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生老病死,对你而言不过过眼云烟。”
“‘天下苍生’这个词,在你潜意识中,不过是一个概念,根本就不是一个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不懂众生情长,如何守护众生?不理苍生情意感受,何来关怀天下?”
“乓”
白子画神识中宛若听到了一声瓷器破碎声,那是他千年修行所凝聚的道心,也是那颗绝情之心。
“噗”
白子画脸色一白,挺得笔直的身躯弯了下来,垂首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身修为未损,境界却大跌,这一刻的他,已经不是上仙。
不过他对尹仲并无怨念,因为他已经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无情之道是走不到仙道巅峰的,情本是人生来有之,仙也曾是人,并非那些先天神灵,若摒除了情,人就已经不圆满。
不圆满之人,道又如何能圆满?
尹仲那不断散发的善意,让白子画明白,他是真正的在指点自己,对自己带着善意,并不是害自己。
白子画拭去嘴角血迹,对尹仲深深一揖,道:“多谢前辈指点,敢问前辈,我该如何做,才能放下执念,修得圆满?”
尹仲断然道:“入世。”
白子画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尹仲接着道:“我的建议是,重新下山历练,这一次,别再去管什么斩妖除魔,扶危济困,让自己真正置身于天下苍生中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去体察人情。”
“等你什么时候能明白‘天地有情’,进而明悟‘大爱无疆’,那么你修行圆满之日就不远了。”
白子画思忖片刻,神色坚定下来,“前辈指点之恩,子画他日必有所报。”
说完手一摊,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出现在手中,“此乃栓天链,本是蜀山守护之物,相信前辈定能守护好它。”
尹仲欣然接过,心里也高兴万分,他们之所以非要白子画交还栓天链,并非是看中其威能,虽然其威能着实不弱。
他们只是想随便弄到一件神器罢了,无论是栓天链还是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一件就行。
因为只要得到一件神器,将之送去别的世界,那么十方神器便永远无法再凑齐,妖神也永远无法出世,花千骨打破命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尹仲与白子画一同出了静室,跟花千骨等人随意聊了几句后,深深看了花千骨一眼,便即告辞离去。
待白子画离开,黄蓉笑嘻嘻的对尹仲道:“尹伯伯果然厉害,看起来效果斐然嘛!白子画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似乎已经消失了。”
阿九打趣的看向花千骨,道:“而且他看小骨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姐姐……”花千骨抱着阿九的手臂晃了晃,撒娇的叫道,心里却也欣喜不已。
知秋一叶则是对尹仲问道:“尹伯伯,情况如何?”
尹仲看着花千骨微笑道:“白子画的道心已破,如今已非上仙之境,他决定入世重新历练,这一次时间估计会很长,小骨,你可要抓住机会哦!”
花千骨脸红红的道:“谢谢尹伯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当白子画回到长留,摩严和笙箫默感应到白子画那跌落的境界,不由大惊失色,忙问究竟。
白子画没有多说,因为笙箫默和摩严的道心与自己不同,尹仲的话是针对他的无情道而言,对他们并不适用。
他只说得蜀山太上长老指点,已经明白该如何渡过生死劫,修得大圆满,他决定再度下山历练,门中事务由摩严和笙箫默代为打理。
两人虽觉不妥,但白子画心意已决,他们也无可奈何,而且事关白子画的生死劫,他们也不好阻止。
这次白子画的决心很大,他甚至封印了自身法力,只有当他领悟了天地有情,重新凝聚道心之时,封印才会自行解开。
摩严和笙箫默不放心,只得派落十一暗中保护,但他们也告诫落十一,除非尊上遇到生死危机,否则不得轻易出现在尊上面前,落十一领命而去。
第十一卷 第七十二章 可不可以带我一个
这次白子画下山,果然没有再刻意去扶危解困,行侠仗义,他更多的是去感悟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不过如果无意中遇上了那自然另当别论,虽然他无法动用法力,但就凭他那一手剑术,寻常武林高手也非他对手,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是绰绰有余。
这一沉下心来去体察,他便发现了凡人中那些虽然平凡,却感人至深的美好情感,当然,也有让人愤怒的恶行,让人哀伤的悲惨。
白子画一路走来,有喜、有怒、有哀、有愁,他也会亲身参与到一些事中去,去体悟凡人的人之常情。
但他并非真正的凡人,跟那些转世历劫重修的仙人也不同,所以不会在凡人世情中沉沦,真正被同化,从此趋于平凡。
体察到一些东西后,他也会静下心来感悟,破碎的道心渐渐重新凝聚。
他体悟到了亲情的可贵,友情的美好,只不过他依然不敢去触碰爱情。
偶尔他在外走得久了,也会想停一停,便如此刻,他便决定稍作停留。
一座普通的小山村中,白子画跟一群村民正在建屋,屋子已经到最后的收尾阶段。
瓦匠在屋顶上为白子画的屋子铺瓦,白子画则是在地上,跟其他几名村民将一摞摞瓦片抛上屋顶,屋顶的瓦匠稳稳接住。
一名十来岁的小男孩提着几个竹筒,从村子的小路上小跑回来,将竹筒递给忙活的众人,“墨叔叔喝水。”
白子画接过竹筒,对小男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谢谢小成。”
如今的白子画,脸上再无半点冷漠之意,相反,总给人一种温暖和煦之感。
“向大叔接着。”
白子画将竹筒抛上屋顶,蹲在屋顶边缘的一名瓦匠双手一合便抓在了手里,笑着对白子画举了举竹筒,这才拔开塞子喝了几口,随后又传给其他人。
白子画旁边一个挽起裤腿,左小腿上绑着绷带的壮硕汉子喝了口水,将竹筒递到白子画面前,道:“墨冰兄弟,今天加把劲,太阳落山之前当能将瓦铺完,你今晚就能住进自己的屋子了。”
白子画接过竹筒,也不嫌弃,喝了口水后,微笑道:“全仗向大哥帮忙,否则靠我自己可没那么快,多谢了,腿没事了吧?”
那汉子笑道:“不碍事了,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们父子的命都是你救的,帮你这点小忙说什么谢谢。”
这座小山村叫妙泉村,因村东一眼山泉而得名,泉水自山崖下岩底汩汩涌出,一泉成溪,水质甘洌,清澈碧透,终年不涸。
村民大多姓向,那汉子名叫向明春,是个樵夫,他儿子叫向成。
半月前向明春带着儿子进山砍柴,回村时路遇猛虎,为给儿子逃生的机会,向明春持斧迎上猛虎,结果不敌,小腿被咬住,就要被拖进林子。
才十岁的向成见此,却不肯逃走,不管不顾的扑上前,跳上虎背死死扼住猛虎脖颈。
猛虎倒是松口放开了向明春,向成被猛虎甩下背,父子俩眼见就要葬身虎口。
恰逢白子画游历至此,目睹了这一切,为他们父子亲情所动,当即拔剑斩杀了猛虎,不仅救下向明春父子性命,还收获了一头猎物。
向明春感激白子画救命之恩,将他请回家中,向明春腿上只是皮肉伤,未伤到骨头,算不得严重,得白子画采药救治,伤势恢复顺利。
白子画发现这里民风淳朴,处处透着人情味,正好他也游历了许久,想停一停,便决定在这个村子暂居下来,三年五年不定,等到该离开时,他便会离开。
知道他想在此定居,向明春父子自是高兴不已,当即表示建房的事情包在他身上。
向明春叫了几个叔伯兄弟来做小工打下手,白子画用卖虎所得的银钱请了木匠和瓦匠,村民便只需管两顿饭即可,就这么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众人喝了点水,休息一会儿后,便要抓紧开工,争取在日落前将瓦铺好。
便在此时,白子画发现众人突然看着他身后停下了动作,白子画正诧异之际,一声娇脆的呼唤已自身后响起:“墨大哥。”
白子画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便见一身布衣,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打扮的花千骨,笑吟吟的站在那看着他。
“小骨,你怎么来了?”白子画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他没有问花千骨为什么会知道他在这,因为不需要。
“我来找你呀!”花千骨泰然自若的走上前,自来熟的跟村民们打着招呼:“大家好。”
“姑娘好。”
村民们也纷纷向这个娇俏可爱的少女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向明春轻轻碰了碰白子画,道:“欸,墨冰兄弟,不介绍一下吗?这位姑娘是?”
“呃……她是……她……”白子画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花千骨。
倒是花千骨自己大大方方的对向明春笑道:“大哥好,我叫花千骨,你们可以叫我小骨,我是墨大哥的……好朋友,嘿嘿。”
“哦……好朋友啊!”
向明春那个“哦”字拉得很长,看着白子画的目光带着打趣之意,花千骨眼中对白子画的情意,傻子都能看出来,好朋友?谁信呐!
花千骨没有在意向明春善意的打趣,脸上带着傻呵呵的笑容,挠了挠后脑勺。
白子画此时正处于绝情道心破碎,有情道心渐渐凝聚的阶段,花千骨的到来和村民们的打趣,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悸动。
在花莲村与花千骨相处时的一点一滴自脑海中浮现,曾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花千骨对他的依恋,如今回想起来,竟让他印象如此深刻。
“莫大哥是要在这里定居吗?”花千骨一双澄澈的眸子盯着白子画,笑问道。
白子画还没答话,向明春倒是先接口道:“屋子都建了,那还有假?”
花千骨不好意思的道:“那……可不可以带我一个?”
这回所有村民齐声道:“当然可以。”
白子画无语扶额,没好气的回头对众村民道:“你们瞎起什么哄?快干活吧!再耽搁晚上我不管饭啊!”
“哈哈哈哈……”
村民们见白子画这反应,不仅不恼,反而一个个哈哈大笑着开始干活,这就是白子画喜欢这个村子的原因,村民之间其乐融融,宛若一家人。
第十一卷 第七十三章 花千骨世界掌控
向明春没理会白子画,径自对花千骨问道:“小骨是哪里人啊?”
花千骨道:“我是蜀山脚下花莲村人。”
她这句话一出口,众村民叹服不已,向明春惊道:“蜀山距此足有一千多里,姑娘你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吧?”
花千骨看着白子画,依旧傻乎乎的笑,“可是……墨大哥在这里啊!”
向明春:“……”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花千骨对白子画的深情,甚至让他们忽略了她是怎么找到白子画的。
向明春拍拍白子画的肩膀,叹道:“兄弟,这是个好姑娘。”
说完便转身走开,去了瓦堆边,花千骨见此,对白子画道:“墨大哥,我们先把屋子弄好吧!”
白子画看了花千骨一会儿,直把她看得心头惴惴,忐忑不安,才忽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道:“好。”
花千骨心底的惴惴不安顿时消失无踪,兴高采烈的跑到向明春身旁,道:“这位大哥,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小骨你走了许多路,想必很累了,你先到一边休息,一会儿你嫂子过来做饭,你帮她打打下手好了。”
“我不累,我在家也帮爹干活的。”
“真是个好姑娘,那好吧!你看,像这样……”
看着花千骨高高兴兴干活的身影,白子画突然有些失神,他好像又体悟到了人世中另一种情,那种……他一直不敢触碰的情。
……
妙泉村后山一座山峰上,落十一满脸懵逼的看着山脚下,“怎么回事?为什么花掌门会出现在这?她跟尊上……啥关系啊?”
下一刻他又眼前一亮,欣喜的自语道:“既然花掌门来了,那岂不是说,糖宝也来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隐含笑意的声音:“糖宝没跟在小骨身边。”
落十一大惊回头,刚刚提起的戒备立马又收了回去,反而抱拳躬身一礼,道:“见过知秋长老,聂长老。”
“十一兄弟不必多礼。”来者正是知秋一叶和聂小倩,两人走到落十一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看向白子画家的方向。
这时糖宝从聂小倩的头发中钻了出来,笑眯眯的叫道:“十一师兄,我在这里。”
落十一一见糖宝,顿时喜出望外,“原来你跟着聂长老啊!”
糖宝伸出双手,做出求抱抱的动作,落十一急忙摊手,糖宝蹦到落十一掌心,顺着他手臂一边往肩膀上爬,一边嘻嘻笑道:“十一师兄有没有想我啊!”
如果是个女孩子这样问,落十一定然会感觉尴尬,可糖宝此时是一只虫子,在他看来就属于撒娇。
他伸手轻轻捏住糖宝,将她放到了肩膀上,笑吟吟的道:“想,当然想。”
跟糖宝嬉闹了一会儿后,落十一这才对知秋一叶问道:“知秋长老,你们怎么会来这?”
知秋一叶道:“你可知道尊上生死劫的事?”
落十一神情一动,这事在他出发前,他师父世尊摩严已经告知过他,他自然清楚,“知道一些,尊上此次下山历练,就是为了化解生死劫。”
知秋一叶道:“小骨跟尊上一样,下山来同样是为化解生死劫。”
“嗯?”
知秋一叶转头看向落十一,道:“尊上和小骨,互为对方的生死劫。”
“啊?”落十一脸色大变,惊疑不定的道:“那让他们俩凑一块,岂不是很危险?”
知秋一叶摇摇头,道:“不,恰恰相反,生死劫是避不了的,子欲避之,反促遇之,还不如让他们直面生死劫,反而还有双双渡过的可能。”
落十一迟疑的道:“是这样吗?可是,这生死劫,究竟劫从何起?”
知秋一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口中吐出了一个字:“情。”
落十一目瞪口呆,“不……不会吧!尊上跟花掌门?这……”
知秋一叶笑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尊上摒除七情六欲,绝情绝性,实则已经误入歧途,若不能及时醒悟,生死劫必然应验。”
“可若他能参透‘天地有情’,这场劫难,反而是一场机缘,可让他修得圆满,成为真正的有道真仙。”
落十一似懂非懂的缓缓点了点头,口中低声喃喃道:“天地有情……”
……
仙剑世界,仙灵岛。
时光飞逝,五年时间转眼过去,赵灵儿已经从一只软萌可爱的小萝莉,出落得亭亭玉立,变成了一个娇俏动人的少女。
五年时间,在罗长风的教导下,赵灵儿主动开发体内女娲神力,如今神力已开发出七八成,五灵仙术全部掌握,圣灵剑法亦完全吃透,并领悟了有情天地剑廿三。
天人合一的领悟对她来说易如反掌,纯阳剑诀自然也是完全掌握,还有圣心诀,与五灵仙术结合起来施展,简直强得没边。
如今的赵灵儿,虽不能说是史上最强女娲后人,但一定是最强赵灵儿。
静室之中,双目微闭的罗长风忽然眉毛一挑,因为就在刚刚,他收到了花千骨世界掌控成功的系统消息。
白子画和花千骨在妙泉村居住了近两年,平时同出同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两人始终谨守礼数,但在外人眼中,俨然一对小夫妻的模样。
白子画随心而行,不再去抗拒花千骨的情意,这两年他体悟世情,道心重新凝聚。
有情道心越稳固,他对花千骨的感情便越加深厚。
终于,在紫熏找上门,被白子画明言拒绝,表示自己喜欢的是花千骨,紫熏恼羞成怒,欲杀花千骨那一刻,白子画道心彻底凝聚,法力解封,一招打退紫熏。
也是在这一刻,生死劫得解,白子画修行圆满,自天仙臻入了真仙之境,成为花千骨世界土著中的修为天花板,花千骨世界的命运彻底改变。
事实上,就算白子画不解封修为,紫熏也杀不了花千骨,因为当时知秋一叶夫妇和落十一都隐伏在侧。
若花千骨当真有生死危机,他们自然会在最后关头出手阻止紫熏,但结果让他们很欣慰,白子画终究是没有辜负他们的良苦用心。
解决了紫熏的问题后,白子画带着花千骨返回长留,宣布了将与花千骨结为道侣的消息。
当摩严发现,白子画已经修行圆满,臻入真仙之境,又知道这一切全仗蜀山太上长老的指点及花千骨的相助时,对白子画要娶花千骨之事就无话可说了。
毕竟如今摩严跟花千骨没过节,自然不会去针对花千骨。
也就是在这一刻,罗长风收到了花千骨世界掌控成功的消息。
第十一卷 第七十四章 合格了
聊天群。
群主风虚真人所有人:“恭喜花千骨打破命运,从此跳出世界束缚,行走诸天万界,得享大自在。”
众群友纷纷向花千骨表示恭喜,并邀请她去玩。
花千骨则是表示最近要跟白子画成亲,得过些时日才有空。
众群友一听,立马表示到时候会去喝杯喜酒。
紫萱:“你们都好快啊!好羡慕,我这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想直接去魔界找那家伙了。”
许仙:“唉,谁说不是呢!我也想去青城山找娘子。”
许宣:“嘿嘿,要不我替你跑一趟?”
许仙:“……”
黄蓉:“你快拉倒吧!要是你去就没汉文什么事了。”
紫萱群主风虚真人:“真人,我那外孙女怎么样了?”
群主风虚真人:“她很好,再过两年恐怕就能跟你交手而不落下风,如今她的命运即将开始启动,不过以她现在的实力,吊打拜月不成问题,水魔兽自有贫道帮她解决,你不必担心。”
紫萱:“那我就放心了,不出意外,她的命运应该能比我先打破,到时候真人能不能带她来见见我。”
群主风虚真人:“没问题。”
紫萱:“谢谢真人。”
群主风虚真人许仙:“汉文怎么样了?殿试应该早就结束了吧?”
许仙:“是,全仗陆大哥之助,小生已经高中状元,得陆大哥运筹,小生被外放为官,忝为杭州知府衙门通判,我中状元后,陆大哥他……”
许仙所在世界为明朝,罗长风也是通过这一点判断出,许仙的世界跟许宣的世界是关联的。
因为《新白娘子传奇》剧中体现出来的朝代是宋代,原著《白蛇传》和《警世通言》中时代背景更是明确为南宋绍兴年间。
而《白蛇·缘起》的时代背景设定为晚唐,小白去找许宣转世的许仙是在五百年后,晚唐的五百年后,可不正是明朝吗?
明朝通判掌管州府粮运、家田、水利、诉讼等事项,对州府的长官有监察的责任,职位级别相当于后世的副市长,已经相当不错了。
通常来说,科举状元一般都会被吸纳进翰林院,榜眼探花及普通进士才会外放为官。
翰林院被称为宰相摇篮,基本上内阁首辅大多出自翰林院,可以说是通往朝廷权利巅峰的阶梯。
可许仙不愿意啊!他当官并非为了权势,而是为了自保,要是他进了翰林院,娘子找不到他怎么办?
就算娘子能找到他,可京城这种地方,哪里是小白小青这样的妖精能久居的地方?
所以他拜托陆小凤为他多方打点运作,最终得以外放为官,且是衣锦还乡。
等杭州知府升官或退休,他这个通判如果做出了成绩,便能直接升任知府,知府为四品官,已经相当不低,等于后世的市长。
除了本身官职已经不低,陆小凤这个“门客”还在京城四处“撒币”,为许仙拉关系,结人脉。
以陆小凤的手腕,自然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甭管清官贪官,陆小凤投其所好,都将其变成了许仙的人脉,连原剧中许仙的死敌梁王都成了许仙的后台。
如今许仙在这个世界的后台,可谓硬得不能再硬,再加上他又不打算做贪官,若能治理好地方,做出政绩,连皇帝都能成为他的后台。
在这样的情况下,法海这老秃驴想对付他,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听许仙说完陆小凤的操作,所有群友都表示666,罗长风也赞叹不已。
群主风虚真人:“陆小鸡你这家伙还真是块当官的料,可惜你无心官场。”
陆小凤:“当官有什么意思?哪比得上我现在这般自在逍遥?”
许仙:“陆大哥这话在理,若非为了打破命运,保护好娘子,其实我也不愿当官的。”
群主风虚真人:“不过汉文你可不能学坏了,陆小鸡做的都是权宜之计,你既然已经当了官,可不能当真成了个投机钻营的奸官。”
“若真是那样,你一身浩然正气定会消散而去,到时候就白修炼了。”
许仙:“真人放心,小生不会犯傻,跟上官打好关系只是为了不受他们掣肘,但小生绝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许仙打算得很好,交好上官是为了他们别来给他使绊子,针对他,但他自己则是会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一般来说,有本事又会做人的官员,官途通常会走得很顺。
罗长风这下放心了,人总是会不知不觉在权势中迷失,但他相信许仙不会这么蠢,有了聊天群做后台,还会在意区区凡间权势。
……
余杭镇盛渔村后山十里坡山神庙。
庙前的空地上此时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还有一瓶从胡八一世界弄来的茅台酒和一瓶香槟。
独孤求败对群友们大多喜欢的兰花酿并不是太来神,反而喜欢喝这后世的高度酒,不过李逍遥喝不来烈酒,便给他喝香槟。
李逍遥一边给独孤求败满上,一边谄媚的笑道:“师父,平日徒儿想喝口酒都得等到生辰的时候,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啊?”
独孤求败喝下一杯酒,这才看着他道:“五年了。”
李逍遥一愣,随即恍然,自己十四岁遇到师父,今年都满十九了,可不是五年了吗?
他想起了五年前,师父收他为记名弟子时说过的话,如果五年后他能达到师父的要求,就带他回宗门,正式收他为徒,否则他们的师徒之缘便缘尽于此。
李逍遥心口一紧,小心翼翼的道:“那师父,徒儿达到你的要求了吗?”
独孤求败凝视着他,却半晌不说话,那眼神让李逍遥心下惴惴,有些不安,满脸纠结的道:“师父你倒是给个准话呀!你这样看着徒儿,徒儿心慌。”
“嘿……”独孤求败那肃然的神情瞬间溃散,嘿笑一声,道:“你觉得自己如何?”
李逍遥忙道:“徒儿感觉还行啊!你教我的剑法武功,我很快就能掌握,也就‘因果剑道’我稍稍领悟得慢了一点,但是如今我也能勉强施展出来了啊!”
独孤求败眼底充满了笑意,道:“那你慌个屁。”
“呃……”李逍遥一愣,随即大喜,猛然起身,道:“师父的意思是……我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