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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良木水中游     官场之高手过招txt下载     官场之高手过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七章 谁也不愿惹上麻烦 (四)

    电话接通后,罗云过那沉稳的声音传出來,你哪位。

    贾成贵立即把嘴巴靠近电话说道,罗厅长,我是贾成贵啊,上次咱们不是说好了,请你帮忙招呼一声,我进区委常委的事情,怎么这次进常委的名单中沒有我的份呢。

    罗云过有些责怪的口气说,贾成贵啊贾成贵,你说你也不是毛头小伙子,做事情怎么就这么不上路子呢。你好意思找我兴师问罪來了,我问你,你自己究竟干过什么违规违纪的事情,被人家举报到市纪委,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这次能保住你平安就算是不错了,居然还惦记着进常委的心思。

    贾成贵的脑袋一下子懵了,他是当真对罗厅长说的一番话一无所知。

    贾成贵说,老伙计,你可别拿我开涮,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情呢。你这是从哪里得來的风声,谁到纪委举报我了。我到底违了什么纪。又犯了什么规。

    罗云过见贾成贵不像是跟自己演戏的样子,解释说,你到我这里來过一趟之后,我立即跟你们普安市委书记刘国安打了电话,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按理说,你进常委这种小事,刘国安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可沒想到,我刚把你的名字报出來,刘书记就说了,市纪委正准备调查你呢。有个叫王大魁的副区长实名举报你一些违纪违规的问題,还有和秦娟女人之间的私情,还有你和一个名叫赵飞燕的女人诸多事情也在举报内容里,我跟刘国安说了半天的好话,才在他面前帮你讨了个人情,把这件事暂时先压制下來,你倒好,居然还在惦记着进常委的事情。

    贾成贵听着从罗云过的嘴里冒出王大魁、秦娟和赵飞燕的名字,心里明白这件事是确有其事,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调整中,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文章。

    贾成贵恨的牙痒痒,冲着电话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这是出门遇见鬼了,亏我把王大魁当成自己亲兄弟一样,为了竞争一个常委的位置,这小子居然在背后对我下手。

    罗云过也能理解贾成贵此刻的心情,深深的冲着电话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抱怨了,自己的眼光不好,找了个小人当兄弟,这件事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我可告诉你,这次的事情虽然刘国安给了我面子,但是难保那个王大魁沒有下一回举报,你给我绷着点,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可别再惹出什么乱子來。

    贾成贵对着电话连声对罗云过说了几句谢谢后,神情有些落寞的挂断了电话。

    官场中人,最看重的就是职位的升迁,一次机会失去了,意味着很有可能还要再等一两年,甚至是更长时间,贾成贵这次受到的打击很大,不仅仅是区委常委沒有竞争上,被身边的兄弟出卖也是一种锥心之痛。

    一个人躺在办公室的座椅上,眼角有种湿润感觉,贾成贵努力的控制住眼眶里的泪留下來,心里暗暗发誓,王大魁,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我迟早要把这笔账让你双倍偿还。老子一定会让你从常委的位置上滚下來。

    贾成贵知道,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出手,自己也是区里有头有脸的人,容易引起别人的主语,于是打电话给一个人说,这段时间帮着盯着一个人,那就是副区长王大魁。

    那边说,好的,会注意的。

    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

    贾成贵背地里狗鼻子似的四处找王大魁把柄准备对其打击报复的事情很快传到王大魁耳朵里,不过,王大魁却不慌,老谋深算的王大魁从竞争常委副区长位置时决定背地里举报贾成贵的那一天起,心里早料到事情败露后,贾成贵肯定会有狗急跳墙的一天。

    在王大魁心里,早已有了应付贾成贵的万全之策,他心里早已谋算好的一招是:借刀杀人。而王大魁心里最理想的那把“刀”,竟然就是区委书记陈大龙。

    那天下午,陈大龙正坐在办公室看文件,副区长王大魁满脸委屈的进了区委书记办公室,一进门便冲着陈大龙发牢骚:

    “陈书记,这工作真是沒法干了。我们一帮人整天为了湖大广场项目忙的脚不沾地,副区长贾成贵却故意在背后捣乱拖后腿。”

    “陈书记,您可得为我做主啊。他贾成贵就因为这会沒能竞争上区委常委,沒提拔成常务副区长就不安好心对我进行打击报复,他这明明就是故意跟我王大魁过不去。”

    “您是不知道,贾成贵不仅在背地里说胡说八道诬蔑我的名声,还私下联络一些跟我有过节的人,为的就是用尽一切手段把我从常务副区长的位置上撅下來,此人心理实在是太黑暗了。根本就沒有半点公心,脑袋里整天盘算的都是他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王大魁的一番话让陈大龙听了心里隐约不爽,官场内斗一向是最令各级领导头疼的现象,此种现象历來有之,东汉的党锢之祸,南北朝的门阀之争,唐朝的牛李党争,这些都是历史上著名的朋党之争,至于一些低级别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更是多到不胜枚举。

    陈大龙听出王大魁这是想要到自己面前告黑状的意思,一时搞不清状况,索性不出声静静听着他说下去。

    到领导办公室告状的下属,有好几种类型:有的的确是心里有怨气的,所以说话的口气难免也会激动些,甚至有时候会口不择言;而有的人却很有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诬告对方,尽管当着领导的面,也会做出一副眼泪连连的激动表情,但是眼神却一定可以看出几分虚幻來。

    不管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演状态,既然铁下心來到领导面前告状必定是有目的的,最终的目的就是利用领导的手去打击另一方,而自己则可以坐山观虎斗。

    陈大龙知道有时候领导必须要被下属当枪使,从另一个角度來说,这也是领导权威性的一种体现,但是他并不会傻到被下属随便利用。

    此刻,陈大龙正目不转睛的瞧着王大魁的表演方式。

    王大魁沒有眼泪,也沒有过分激动的说话语气,只是带着些许气愤的声音说:

    “陈书记,最近有个熟人向我透漏消息,说是副区长贾成贵整天在背后忙着收集一些对我不利的言行,还会在一些公开场合说出一些毁我声誉的言论來,我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这件事还请陈书记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陈大龙冷静的眼光瞧着王大魁心里琢磨,“贾成贵也是副处级干部,跟同级官员竞争常委胜负也是正常,李大伟此次不是同样被提拔为常务副区长吗。为什么贾成贵的枪口并沒有对准李大伟而是对准王大魁呢。恐怕这里面的文章并非王大魁自说自话那么简单。”

    “王副区长,你说贾成贵背后收集对你不利的言行。那他到底收集到了沒有。”

    陈大龙这话问的比较直接,倒是把王大魁弄的有些一愣一愣的。他原本以为陈书记的第一反应一定会先维护自己,毕竟自己最近一阵子跟在领导身后忙乎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却沒想到,陈大龙居然问出这么犀利让自己猝不及防的问題來。

    既然已经把这件事捅到了陈书记面前,王大魁也只能实话实说。

    “陈书记,您也是从基层领导上來的领导干部,底下有些规矩是墨守成规的事情您也清楚,我既然当初已经选择了公务员这个职业,心里必然也是有上进心的,瞧着别人都进步了我却原地踏步,即便是我能受得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也会主动想要帮我一把。

    处于现在这个位置上,要说一点问題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我的确犯过很多男人都曾经犯过的错,,还有一些经济问題,贾成贵正是抓住了这些小问題,所以想要利用这些把柄对我进行打击报复。”

    王大魁这番话说完后,让陈大龙感觉,至少王大魁在这个事情上算得上是比较坦诚,把有青人和经济问題都说了。

    下属既然把事情汇报到自己面前了,对自己也是说了实话,这自然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看得出來,王大魁是真心想要得到自己的帮助。

    凭良心说,陈大龙也不想这个时候的浦和区政局出现什么波澜,毕竟安定团结的局面得來不易,要是再出现什么问題还得自己出面去灭火。

    陈大龙问王大魁:“王副区长,根据你得到的消息,贾成贵掌握你的不利证据有多少。”

    王大魁有些颓丧道:“陈书记,贾成贵跟我都是本地人,底下枝枝叶叶的一些人脉关系多有交集,他既然挖空心思找寻,有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情,自然能找出一些东西來。”

    陈大龙心里盘算了一下,“王大魁能够进常委也是自己一手提携起來的,现在又在负责湖大广场项目,这种时候王大魁要是出事了的确对工作会有影响。而且王大魁是常委副区长也是班子成员之一,他被扳倒了,岂不是说明自己识人不善有眼无珠。再说了,副处级的领导干部中,王大魁刚才所说的问題有几人沒有。无非是问題轻重罢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谁也不愿惹上麻烦 (五)

    想到这里,陈大龙轻轻点头对王大魁说:“王副区长说的意思我基本清楚了,现在问題最关键的一点是,现在贾成贵手里已经掌握了对你不利的证据,你有可能弄到对贾成贵不利的证据吗。”

    “肯定能。”王大魁见领导话里对自己的偏袒表露无遗,赶紧表态说:

    “要说我的身上不干净,那贾成贵的身上就更加不可能干净了,这些年,他一直是邬大光身边的左膀右臂,尽管只是个副区长手里的权力可不小,想要弄到对他不利的证据也不是一件难的事情。”

    “光嘴上说沒用,你说贾成贵不干净,有证据吗。”

    “当然有。”王大魁听到这,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陈书记话里的意思,赶紧汇报说,“不瞒陈书记,自从听说贾成贵在背后对我进行调查后,我为了自保,也让人在背地里悄悄的收集了一些不利于他的证据,只要贾成贵敢背后出阴招,他也别想落好。”

    “你的意思,只要贾成贵背后举报你,你也会向纪委举报他。”

    “我肯定是从心底里不想两败俱伤,可万一贾成贵铁了心要收拾我,我总不能轻饶了他。”

    陈大龙瞧着王大魁一副求救的眼神,心里明白他來找自己的目的,从王大魁的角度來说,肯定是希望在双方箭在弦上的紧张时刻能够有人利用行政手段缓解双方的矛盾,省得弄一个兔死狐悲的结果,自己一样沒什么好下场。

    陈大龙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自眼眶,这两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一只手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揉眼睛。

    “王副区长,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最好不要亲自动手干出这种背后对同僚下黑手的事情來,否则的话,一旦事情传扬出去,对你的声誉也不太好,以后哪个干部还敢和你搭班子。”陈大龙建议道。

    “您说的也有道理,可万一”

    “你把手里收集到的关于贾成贵一些违纪违规的证据交给程浩文吧,他是人大主任,又是纪委书记出身,我相信他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自会有分寸。”

    王大魁见陈大龙提出这样的建议,心里原本有些不情愿,谁都知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的道理,证据掌握在自己手里晚上睡觉心里也踏实,现在陈大龙却要他把辛苦弄到手的证据交给程浩文,他又怎么知道陈大龙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由不得王大魁拒绝,否则的话,只怕连陈书记也一并给得罪了,岂不是要更加被动。

    要说这个贾成贵,王大魁的确心里忌讳他的手段,对于陈大龙,王大魁却更加不敢得罪,连邬大光那么牛逼的人现在都被陈大龙收拾的阳痿了,他王大魁算哪根葱敢跟霸王龙过不去。

    王大魁勉强点头答应了陈大龙的建议。

    陈大龙并沒有注意到王大魁脸上露出些许担忧,尽管他心里早已想到,王大魁很可能也是抱着想要把自己当成枪使的目的,可是从大局考虑,他觉的这事还是尽快想办法处理妥当为宜。

    谈完了王大魁反映的事情后,陈大龙对他嘱咐道:

    “王副区长,你最近的主要任务是协助万部长同心协力做好湖大广场的项目,这个项目头绪繁多,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都马虎不得,因为以前出事的缘故,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项目的进程呢,你们可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我已经跟程主席说了关于朱家伟家里的一些问題,正好你一会去把相关材料交给程主席的时候,他会细细跟你交代清楚的。”

    王大魁低眉顺眼的冲着陈大龙连连点头,“一定按照陈书记的指示办”说完后,一副恭顺的模样从陈大龙的办公室出來。

    王大魁一招“借刀杀人”进行的颇为顺利,副区长贾成贵却毫不知情,这两天依旧在忙忙噪噪的收集王大魁一些不利的证据,眼看着手里的实在货多起來,心里不由有几分得意。

    这天,贾成贵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细细的琢磨最近收集來的材料,心里打算着,“东西现在是有了,可到底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把王大魁从常委副区长的位置上拉下來呢。这可是需要好好考虑的重要问題。”

    正心里琢磨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贾成贵抬眼看了一眼來电显示,随手把区委办公室统一配备的机关电话联络小册子给捧到手心里,一页页的慢慢翻看起來。

    小册子刚翻开第一页,猛然看到人大主席程浩文的办公室号码跟正在闪烁的电话号码好像有些相似,贾成贵又定睛仔细的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后心里不由有些怀疑,“这个时间段,又不开人大会议,程浩文跟自己又沒什么交情,他打电话给自己会是什么事情呢。”

    毕竟程浩文现在是浦和区的区委副书记人大主任,算起來是自己的领导,贾成贵尽管有些不情愿被人,却还是伸手把电话给拿到手里。

    随即,电话听筒里传來程浩文的声音:“贾副区长的电话可真是够难打的,上班时间,你去哪里了。”

    听到程浩文电话里一副质问的口气,贾成贵心里很生气,“狗日的,你有什么资格查我的岗。”贾成贵假装忽视程浩文的质问,问道,“程主席找我有事。”

    “贾副区长要是有空的话,马上到我办公室來一趟吧,我这里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想要跟贾区长当面谈谈。”程浩文心里对贾成贵很不待见,以前邬大光得势的时候,此人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于是公事公办冰冷口气说。

    “好的,我马上去。”贾成贵习惯性的应承。

    放下电话后,贾成贵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起來,“程主席今天这电话打的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会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跟自己谈呢。最近一阶段又不开人大会议,他一个人大主席上串下跳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头脑中带着问号,贾成贵有些懒洋洋的从椅子上起身,把手边一些刚才正在看的材料都收拾妥当后,起身去程浩文的办公室。

    程浩文的办公室装潢的相当气派,自从当了人大主任后,要说程浩文的内心沒有一丝一毫的膨胀,肯定是不可能。

    在这浦和区里,除了当着陈大龙的面,他懂得收敛一些,在其他一些场合还是相当的牛逼的,尤其是当着以前一些老下属的面,摆出一副老子在浦和区第二把交椅的嘴脸相当明显。

    就看他办公室的办公设备配置,跟陈大龙办公室的办公器材配备标准是如出一辙,据说头天过來上班的时候,就因为办公室里沒有单独隔离出來一个小套间作为休息场所,他当时就把脸给拉长了,把人大的办公室主任吓的一时不知道如何伺候这位才好。

    后來还是程浩文的司机悄悄的给人大的办公室主任给提了个醒,“程主席要求的办公室标准是要向陈书记看齐的。”办公室主任这才明白过來,赶紧连夜找人把隔壁的一间办公室搬空后,打通装修一下作为休息室,这才算是顺了程浩文的心意。

    贾成贵慢悠悠的往程浩文的办公室方向走,边走心里边琢磨,这走路的速度显然就有些过于磨叽了,等推开程浩文办公室门的时候,程浩文明显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这浦和区里,除了陈书记,哪里还有人这样怠慢自己。就是那个邬大光现在见了自己还得客气三分呢。他贾成贵一个副区长算个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瞧见贾成贵进门问候道:“程主席好,您找我有事。”程浩文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冲着沙发的方向指了一下后,问贾成贵:“贾副区长最近挺忙啊。”

    这句话说的后半句腔调明显有些不友善的味道,让贾成贵心里不由有些心慌的感觉,这阵子他忙些什么,自己的心里最清楚,浦和区总共这么点地盘,转來转去就那么丁点人脉关系,只怕是程浩文听说了什么,所以才会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贾成贵敷衍道:“程主席,我一个副区长倒也沒什么忙不忙的,每天把分管的本职工作做好就不错了。”

    程浩文见贾成贵当着自己的面想要隐瞒事实,心里不由冷笑了一下,心说,“你贾成贵私底下干的那些事,都已经被人发现了,当着我的面居然还不想说实话。狗日的,真不是东西,”

    程浩文用一种老气横秋的口气对贾成贵说:

    “贾副区长,咱们也是相处好几年同事了,我这心里自然是巴望着你好好的,可如果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却又不肯跟我实话实说的话,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你可别责怪我沒有提醒你。”

    贾成贵见程浩文话里明显有所指,心里更慌的厉害,他听程主席说话这口气,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可是自己最近在背后收集对王大魁不利的证据,找的都是圈内所谓的自己人了解情况,程浩文怎么会得到消息呢。

    贾成贵思忖了片刻后确定自己的判断,他认为程浩文这是在讹自己罢了,必定是程浩文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却又一时沒有任何证据和把柄,于是把自己叫到办公室來,吓唬一下,看看能不能逼的自己把诸多实话给吐露出來,

第五百二十九章 谁也不愿惹上麻烦 (六)

    贾成贵心说,“你程浩文把我当成是刚入行的愣头青吗。随便被你吓唬几句,我就慌了手脚。老子也是官场多年的老油子,怎么会被你的几句话吓住。”

    贾成贵的表情变的凝重起來,他有些委屈的口气对程浩文说:

    “程主席,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您是最了解我的,我一向安分守己,踏实工作,怎么会在背地里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呢。一定是哪个对我心里有私怨的人在背后乱嚼舌头根子,还请程主席千万不要被这些人给混淆视听,误信了某些人的谗言。”

    程浩文见这个时候了,贾成贵居然还当着自己的面演戏。索性点破说:“贾副区长,最近可是有人举报,你在私下闹领导班子不团结的事情,有这种现象吗。”

    贾成贵当即斩钉截铁回答:

    “程主任,这绝对是诬陷。沒有。绝对沒有。这怎么可能呢。我贾成贵是什么样的人程主席你应该清楚啊。自从咱们区里來了陈书记之后,咱们区里的领导一向是以陈书记为核心,齐心协力的把工作做好,我怎么会有心思去做什么班子不团结的事情呢。”

    贾成贵心里明白程浩文是陈大龙一手提携起來的,因此说话的时候,把陈书记的重要性给捎带上,这也算是分散了部分程浩文的注意力。

    程浩文并不上当,他这次找贾成贵谈话,目的是相当明确的,手里有些证据也是相当充分的,就算贾成贵死不承认,他心里也是跟明镜似的。

    对于贾成贵的矢口狡辩,程浩文心里相当反感,嘴里说话的口气就不由自主的严厉了一些,他端起办公桌上的水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水,抬起眼睛幽幽的看了贾成贵一眼后,冷冷声音说:

    “贾副区长,你是前年跟王大魁前后提拔为副区长的吧。我如果沒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比王大魁还要早提拔半年的时间,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能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因为自己的心胸过分狭窄,整天头脑中只想着个人的得失,做出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來,我认为这样的行为肯定是不对的,你说呢。”

    程浩文已经把话说的相当透彻,那就是贾成贵背地里是不是对王大魁做了什么。可是贾成贵却依旧是咬住了自己沒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程主任,王大魁最近官运亨通,我很是羡慕,但是还沒有到不团结的地步,至于说有人要故意的把闹班子不团结的名声加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谁要是敢诬陷我,这个世道还是有讲道理的地方。”

    贾成贵不承认自己干过的事情,程浩文感觉自己跟他之间的谈话几乎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陈书记之前交代说,“眼下浦和区大局刚刚稳定,一切工作都要以稳定作为前提条件,对于王大魁和贾成贵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如果能背后化解,最好是化解于无形,不要影响到工作进度。”可是贾成贵这样不配合的态度对自己,程浩文已经沒有耐心再跟他继续纠缠。

    “贾副区长,作为领导,我把我该说的话说完了,该尽到的义务也尽到了,你如果人为我这个人大主任在你面前说话的分量不够,你可以继续一错再错下去,但是,我可以坦诚告诉你,如果你不能悬崖勒马的话,后果很严重。”

    贾成贵见程浩文一步步的往深里套他的话,又见他居然连威胁的话都说出來了,以为程浩文这必定是已经黔驴技穷了,实在是沒有别的花招可以使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吓唬自己的话來,于是当着程浩文的面,气势很足的说:

    “程主席,我自己做过什么事情,我自己的心里很清楚,我沒有做过的事情,要是有人想要逼着我承认那也是不可能的,有理走遍天下,我就不信,有人随便栽赃到我头上。”

    贾成贵仗着自己上头有人罩着,根本就沒把程浩文这个人大主席放在眼里。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彻底激怒了程浩文。

    有些事情一旦触动了底线,局面就会变成失控的状态。

    贾成贵不屑态度气的程浩文两只手微微颤抖,他冲着贾成贵冷笑发狠道:“好。好。好。既然贾副区长这么有信心,只当我今天什么都沒跟你说,你去忙你的去吧,我沒什么要跟你谈的了。”

    贾成贵倒也无所谓,起身冲着程浩文假意客套的微微点头后,扬长而去。

    贾成贵走后,程浩文忍不住心里一团火往上蹿,“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一下办公桌面,两眼怒视贾成贵背影从嘴里恶狠狠吐出一句话來,“狗日的贾成贵。你他娘的还以为现在的浦和区是邬大光一手遮天。不识好歹的东西。”

    程浩文跟贾成贵之间一向不对眼,追根究底原因还是以前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小事日积月累导致心结难开。

    当初程浩文被提拔到浦和区当纪委书记的时候,浦和区以区长邬大光为首的利益小团体已经形成,其中副区长贾成贵算得上是邬大光手底下的红人,虽然贾成贵只是个副区长,却仗着邬大光的宠信根本沒把程浩文这个纪委书记放在眼里,平常见面连打招呼都是程浩文先开口。

    起初,程浩文本着入乡随俗的心思削尖脑袋想要进入邬大光为首的小圈子分一杯羹,为了向小团体一帮人主动示好,他还特意请邬大光小团体的得力干将贾成贵和李天伟等人吃了几顿饭,别人倒是心照不宣酒桌上吃人嘴短沒多说废话。

    独独副区长贾成贵仗着自己深得邬大光信任,手里权力堪比常务副区长,对程浩文的无事献殷勤言语刻薄,几次在公开场合显露出对程浩文的看不上。

    有一回,贾成贵在程浩文请客的酒桌上喝多了,当着众人的面大放厥词,“程书记你老请我们哥几个吃饭的目的其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其实我跟你说,我们邬区长喜欢打牌,你要是真想巴结邬区长得空多请他打几场牌,再顺理成章的多输点钱给他不就行了。比你在这里挖空心思讨好咱们强多了。”

    贾成贵也是酒后吐真言,原本程浩文请大家吃饭巴结讨好就是有的放矢,但是有些大实话一旦被人从嘴里说出來,而且是当着众多浦和区领导成员的面,程浩文何止心里不痛快,脸上也立马挂不住。

    贾成贵却像是沒瞧见程浩文脸上的尴尬一样,借酒装疯继续说,“程书记,邬区长说过一句话,牌品如人品,你知道桌上的兄弟几个为什么就这么得邬区长赏识。拿咱们当兄弟一样看待。其实秘诀就两字‘打牌’。”

    “赖昌星说的好啊。不怕领导太廉洁,就怕领导沒爱好。”

    “我们邬区长一向喜欢通过牌局交朋友识人心,你要是整天只顾着请咱们兄弟喝酒连一场牌都沒陪邬区长打过,你这辈子也别想邬区长多看你一眼。”

    尽管程浩文心里也明白邬大光嗜赌如命是出了名的,知道贾成贵说的也全都是大实话,可是贾成贵如此口无遮拦当众对他说出这番话來让他更多感觉到一种人格上的侮辱。

    “当众‘教导’自己靠打牌來博取领导欢心。贾成贵把自己形容成什么人了。一无是处只会巴结领导的官混混。”程浩文当时在酒桌上气的脸色都变了,若不是忌讳自己单枪匹马初到浦和区,贾成贵一伙人又是称兄道弟小团体不敢得罪他早憋不住发火了。

    此次饭局过后,程浩文再也沒主动请贾成贵等人吃饭,而贾成贵等人自然更不会主动靠近程浩文,于是程浩文请客几次倒是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沒能贴近区长邬大光,反而成了邬大光手下一帮人个个瞧不上的哈巴狗一般。

    物极必反。

    当程浩文终于看透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进不了邬大光的小圈子后,索性成了挂靴纪委书记,谁想争权夺利任由他去,反正他程浩文既然进不了领导层的小圈子,大不了置身事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反正是來日方长,他倒是不信邬大光还能在浦和区一手遮天一辈子。

    如果说一名区委常委纪委书记因为不擅长打牌便进不了当地领导圈子,大多数人都会感觉匪夷所思,但是这的确是事实,而且这类事情在官场从古至今就有,真人实例多了去了。

    唐代陈鸿所撰写的《东城老父传》中记载:唐玄宗好斗鸡,有一个叫贾昌的年轻人因为驯鸡有方而被召到宫中当了官,名声大噪好不威风。这可羡煞了当时许多读书人和做家长的,还有人写出了《神鸡童谣》:“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诗中让万人追捧的“贾家小儿”就是贾昌。

    宋代毕仲询《幕府燕闲录》一书中记载:“唐昭宗播迁,随驾有弄猴者,猴颇驯,能随班起居,昭宗赐以绯袍,号孙供奉。”一耍猴的居然赐绯袍。红色的袍子在宋代少说四品大员,相当于现在的厅级领导干部。

    明代文学家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中说:“我朝宣宗最娴此戏(指斗蟋蟀),曾密诏苏州知府况钟进千个,苏州卫中武弁(武弁,指低级武官),闻尚有捕蟋蟀比首虏功,得世职者。”蟋蟀斗的好就能得世袭官位。这就是宣宗皇帝干的事。

    逮兔子也能升官您信吗。不管信不信,历史上确有其人。《三国志·吴书·孙皓传》(裴松之注本)中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他叫何定,是三国时期吴国的一个奸臣。

    千年兴亡一页纸,读史的好处是能让人心自宽气自平,博文见广后,对当今官场很多现象自然会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话说回到愤怒至极的程浩文身上,贾成贵对他不屑一顾的态度显然挑战了他的心理底线,从贾成贵转身离开他办公室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暗下决心,一定要趁着此次机会狠狠教训一下子这位不识相的副区长,新仇旧怨一起算。

第五百三十章 算账 (一)

    当天下午,程浩文向陈大龙汇报跟贾成贵谈话结果时,整个人表现出一副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那种怒而不得发的憋屈难受神情,由于准备充分演技相当到位。

    程浩文心里清楚,要想让贾成贵难堪,必须首先获得区委书记陈大龙的支持,能不能引起陈大龙对贾成贵的反感并撺掇陈大龙下决心对贾成贵下狠手,自己今天的工作汇报至关重要。

    程浩文用一种带着几分激愤口气向陈大龙汇报说:

    “陈书记,贾成贵在我办公室说话态度实在是太嚣张了,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猖狂到了极点,我建议咱们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了。”

    “他贾成贵不过是个副区长,却拿出比区长还牛的派头來跟我说话。还沒等我劝上两句,立马跟我甩脸子。我这个人大主席在他眼里,恐怕还真沒什么分量。”

    “你跟贾成贵谈话的效果不好。”陈大龙起初倒是并未受到程浩文的情绪影响,淡定口气问道。

    “重点的问題不是我跟贾成贵谈的效果好不好。我通过跟贾成贵的谈话,很明显感觉到这个人要是处理不好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咱们浦和区领导班子中的一颗定时炸弹,”

    “定时炸弹。”陈大龙显然不明白程浩文何出此言。

    “贾成贵原本就是邬大光圈子里的铁杆,又仗着自己省里有些关系,压根就沒把我这个人大主席放在眼里,刚才跟他谈话的时候,他不仅坚决不承认背地里对王大魁做出一些事情,而且还针锋相对的指责陈书记在浦和区的诸多工作上存在严重问題。”

    “指责我在工作上存在问題。他具体都说了哪些问題。”陈大龙愣了一下疑惑的口气问道。

    程浩文胡乱编排说:“能有什么问題。无非是说陈书记在提拔干部的时候,完全凭着自己的好恶情感,根本就沒有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则在任免干部,我瞧着他心里对这件事何止是相当的不服气,甚至心里对陈书记有颇多怨恨的意思呢。”

    陈大龙哪里想到程浩文会在这件事上添油加醋。无论是哪个领导都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挑他的不是,因此陈大龙的第一反应是对贾成贵充满了厌恶。

    下属在背后抹黑领导,原本就是一件相当令人厌烦的事情,更何况,贾成贵之前又的确在背地里做出不利于队伍团结的事情來。

    陈大龙自然而然从口中蹦出來一句:“害群之马,”

    “可不是吗。我跟他谈话的时候,他那说话的口气,哪里像是一个副区长。简直就是比区长还要硬气的多,我算是看出來了,人家这是仗着背后有靠山,压根就沒把咱们浦和区这帮领导班子成员放在眼里,所以说话才会那么放肆。”程浩文立即应承说。

    陈大龙之前跟贾成贵也接触过几次,尽管沒有深层次的单独谈过,但是贾成贵那副趾高气昂的表情,他却是有些印象的,经程浩文这么一说,他心里也默认了程浩文提出的建议。

    “程主席,既然贾成贵不识好歹,咱们也沒什么好客气的,上次王大魁提供的证据里头,不是有贾成贵老婆以前在人社局当领导期间贪污公款的一些证据吗。”陈大龙说。

    程浩文费了半天劲,要的就是这句话。

    要是不能给点颜色给贾成贵看看,他心里都感觉有些堵的慌,这孙子实在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好说歹说的,居然到最后也还是沒给自己一句实话。这不是心里压根就瞧不上自己是什么。

    “行,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贾成贵老婆的问題,我马上让人去核实查办。”程浩文得偿心愿乐颠颠的走了,陈大龙却对自己无意中被下属当枪使了一回一无所知。

    官场中人,能有机会被人利用至少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若是连存心利用你的人都沒有了,反而说明你的存在价值不堪一提。

    话说两头,贾成贵从程浩文的办公室出來后也是满腹的不高兴。

    他心里想的是,自己跟王大魁之间的恩怨跟他程浩文有多大关系呢。王大魁还沒有出头來找自己算账呢,他倒是跳出來掺合这件事。他这到底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是王大魁听到了什么风声,请程浩文帮他一把。

    贾成贵在心里暗说,“只要是跟王大魁站在一队就是摆明了跟自己过不去,就算是程浩文跟王大魁一队自己也沒什么好怕的,那怂包以前巴结自己,自己还看不上呢。现在顶了个人大主任的官帽子就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屁,”

    贾成贵心里认定了自己今天沒有做错,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王大魁夺了自己的常委副区长位置,自己就该让他付出代价。

    贾成贵做梦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时不理智惹了程浩文这个小人居然立竿见影遭到报复,头一个就害了自己的老婆。

    晚上,贾成贵像往常一样踩着整点回家,以往这个时候,老婆早已把饭菜弄好,跟女儿一起在家里等着他回家吃饭了。

    可是今晚,贾成贵一回到家有些傻了眼,女儿正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见到父亲回來,激动地从地上站起來,冲着贾成贵的方向就跑了过來。

    贾成贵把女儿楼在怀里,问道:“你妈呢。怎么还沒回來。”

    女儿抱怨的口气说:“不知道妈妈今天是怎么回事。放学都沒到学校去接我,我是自己走回來的,回到家里也沒人,爸爸,妈妈今天是不是加班啊。”

    贾成贵先从身上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让女儿先回到房间做作业,自己则掏出手机打电话,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贾成贵无奈,只好又拨打了老婆同事的电话号码。

    这次电话倒是打通了,同事有些诧异的口气说:“贾副区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贾成贵赶紧问:“我老婆今晚是不是加班啊。打电话也不接,估摸着是沒听见电话铃声吧。”

    同事有些迟疑的口气说:“怎么。贾副区长您不知道啊。”

    贾成贵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当即问道:“不知道什么。”

    同事说:“贾副区长,就在今天下午刚上班,区纪委來了两个人说是要找您夫人问及什么案子的情况,说了沒两句话您夫人就被纪委带走调查了,听说是有可能被双规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人确实是被纪委的人带走了,要不,您再找别人打听看看。”

    同事把实话说出來后,贾成贵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自己的老婆居然突然被双规了。有沒有人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儿在房间里做了一回作业,出來抱怨说:“爸爸,妈妈怎么还沒回來。我实在是太饿了。”

    贾成贵瞧着女儿那稚嫩的脸庞,强打起精神说:“妈妈今晚加班,恐怕要很迟才能回來,要不,爸爸先下点面条给你吃吃,等你吃饱了赶紧做作业,爸爸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行吗。”

    女儿撅起小嘴说:“就让我一个人在家啊。那谁帮我辅导作业啊。”

    贾成贵哄女儿说:“好了,等爸爸有空的时候,再看看你的作业,你先写作业去吧,面条一会儿就好。”

    女儿无奈,只好转身又进了自己的房间。

    贾成贵随便弄了点吃的,把女儿先伺候好后,自己一个人头脑乱极了。这件事來的太突然了,让他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來,他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顾不上吃晚饭出门去了老领导邬大光家。

    尽管最近贾成贵心里对邬大光颇有微词,可是真摊上大事的时候他才发现,偌大的浦和区除了邬大光居然找不到几个能说说知心话的人,好歹,邬大光跟他是一条船上的。

    邬大光的家里一副冷清景象,跟以前的门庭若市相比,邬大光家里的确是清淡了很多,以往这个时间段,邬大光哪里会有空坐在家里看电视,还不知道被谁请到饭店或者是洗浴中心休闲娱乐去了,现在却正一个人坐在家里呆呆对着电视打发时间。

    给贾成贵开门的是邬大光的老婆,瞧着贾成贵有些落寞的神情站在门口,邬大光的老婆赶紧热情招呼说:“是贾副区长啊,快请进吧,”

    邬大光的老婆是个热情好客的女人,身上有几分北方女人的豪爽,贾成贵和王大魁等人以前过节的时候经常孝敬邬大光一些好货,女人心里都记着呢。

    女人一边招呼贾成贵进屋,一边冲着正在看电视的邬大光喊道:“大光啊,贾副区长來了。”邬大光应声回头,冲着贾成贵招呼了一声。

    贾成贵进门后,邬大光伸手把电视遥控器给关了,指使老婆给贾成贵倒杯水后,问贾成贵:“今晚过來,是不是找我來杀两盘的。”

    邬大光最近喜欢上下棋,打牌需要凑够四个人才开得了牌局,下棋两人就够了,领导人的爱好随着身边跟随者数目骤减也发生了改变。

    贾成贵这种时候哪里还有心思跟邬大光下棋。他冲着邬大光苦笑了一下说:“邬区长,我家里出事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算账 (二)

    “到底怎么回事。”邬大光愣了一下,瞧着贾成贵那愁苦的表情,看样子他家里出的事还不小。

    贾成贵于是把自己的老婆今天下午被双规的事情,跟邬大光说了一遍。

    邬大光听后不由沉默了,浦和区里双规了一个单位的副局长,他这个区长居然是毫不知情的。这件事要是搁在以往,他早就发飙了,可是这次,他却沒有。

    陈大龙在浦和区一手遮天,不管是纪委的工作,还是其他部门的工作,全都是搞一言堂,他这个区长已经成了空架子,连自己分管的一些部门汇报工作都不來找自己汇报了,纪委办案子这种事情,他不知道消息也是正常。

    这一个多月以來,邬大光已经习惯了这种人情冷暖的变化,有人贴近自己,他不会拒绝,有人故意疏远,他也只当沒看见。良禽择木而栖,要是留住了人家的人,留不住人家的心,结果还不是一样。

    邬大光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成贵啊,你老婆做事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让纪委那帮家伙抓到把柄呢。”

    贾成贵感觉头脑有些乱糟糟的,对邬大光说:

    “邬区长,我刚才听到这个消息后,头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会不会是程浩文搞的鬼。你是知道的,他原本就是纪委书记出身,现在纪委书记一直对他是言听计从,我跟他在言语上稍微有些不对路子,今天他就想要利用我老婆的事情报复我,你说有沒有这个可能性。”

    “成贵,你怎么又把程浩文给得罪了。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可是陈大龙身边的红人。得罪谁,你也别沒事去招惹他呀。”

    “邬区长,你错怪我了,我是那种沒事找事的人吗。是他先招惹我的。”

    邬大光皱眉听着贾成贵把他昨天上午在程浩文办公室的那一段说完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明摆着就是程浩文再给贾成贵一个下马威嘛,你贾成贵不听话,跟领导说话用那副张狂的口气,领导能不生气吗。抓了你老婆还算是轻的,沒把你们两口子一块收拾了,就算是给你面子了。”

    “你呀,你呀,你也不是头一天在官场混,怎么做事这么沒有规矩呢。你跟王大魁之间的事情,在王大魁被任命为常委副区长的公示出來那天起就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要死死的抓住这件事不放呢。”邬大光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邬区长,我是吃亏在先啊,如果不是王大魁当时在背后使诈,现在常委副区长的位置就是我贾成贵的,我为什么要轻易绕过他啊。”

    “成贵啊成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这样跟你说吧,我跟陈大龙之间,我们以前一直有矛盾冲突,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现在,陈大龙占据了主动,他掌控了局面,你瞧见我在背后对他做小动作了沒有。沒有吧。

    这就是愿赌服输,你既然已经失败了,斗不过人家,那就要承受后果,谁让你实力不强呢。王大魁当初在背后举报你那是他素质差。

    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想,你跟王大魁也不是认识一两天了,王大魁在上次的竞争中赢了你一次,你好好努力下一次吸取教训想办法赢他就是了,为什么要在背后干出这样的事情來呢。”

    贾成贵被邬大光教训一通后,心里愈加委屈了。

    他几乎是眼里含着泪对邬大光说:“老领导,你说话可是不凭心,他王大魁自从当了常委副区长后,可是离咱们越來越远了,我呢,我可是一直沒有改变过,现在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却偏向他。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邬大光悠悠的从嘴里说了一句:“王大魁不像平常一样往我的办公室跑,不代表他心里就不认我这个老领导了,我这也是就事论事,按照规矩说,你在背后歪招想要对付王大魁,行为的确不妥当。”

    “不管是不是妥当,反正我已经干了,我老婆这次要是出不來了,我就让王大魁也沒有好日子过。”

    邬大光听了贾成贵的话,气的直摇头说: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明明沒有什么事情,却硬是被你搅合的乌烟瘴气,你还想不想要你老婆出來了。”

    “我当然想了,那可是我老婆,她出事了,最关心的人就是我啊。”

    邬大光点头说:“算你还有点理智,我今天把话跟你说明了,你要是照着我的办法做,你老婆肯定很快來出來,可你要是按照你自己的性子胡來,只怕你不一定能扳倒王大魁,你自己和你老婆说不定都得搭进去。”

    “老领导,你可别吓唬我,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邬大光细细的帮他分析说:“你想想看,程浩文为什么要找你谈话。无非是想要化解你跟王大魁之间的矛盾,王大魁现在是陈大龙手下重要的得力干将,陈大龙肯定是不想看着他出事,所以才会在得到你在背后要对付王大魁的风声后,派出程浩文出面处理这件事。

    本來呢,只要你听懂了程浩文的意思,好好的配合程浩文,表明态度,这件事到此为止也就结束了,可你偏偏犯了犟脾气,程浩文那性子能受你的气,所以才会连累你老婆受了苦。”

    贾成贵听邬大光这么一说,心里这才明白过來,他问邬大光,“照老领导的分析,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出我老婆呢。”

    邬大光把脑袋轻轻的放到沙发的靠背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

    “现在解决问題的关键点还是在程浩文身上,程浩文心里对你有气,才会让底下人把你老婆带到纪委调查,你只要去程浩文那里低头,相信程浩文应该会有所松动。”

    贾成贵听了这话,下牙死死咬住上嘴唇一声不吭,满心的不情愿全都写在脸上。

    邬大光见状摇头说:“依我看,这件事你沒有被的选择,现在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你要是真心想要保你老婆平安,就得听我的。”

    贾成贵听了邬大光这话,脸上的神情颓丧起來,邬大光已经把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他要是再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那就真是成了白痴了。

    贾成贵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程浩文还有后手对付自己,昨天谈话的时候,自己对他的态度就该合作些一切听他的安排就是了,想要对付王大魁的事情,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反正证据在手里,为什么就一定要脑袋转不过弯來呢。

    贾成贵有些不服气的口气对邬大光说:

    “老领导,您心里是最清楚的,王大魁的确是有很严重的经济问題啊,我并沒有冤枉他,为什么他明明就不干净,却还能在常委副区长的位置上坐着,而我却只能待在一旁看别人风光呢。”

    邬大光知道,贾成贵对自己说的也是心里话,忍不住感叹:

    “你们两人都是从我手里提拔当副区长的,你说王大魁不干净,可是你自己呢。你就能保证你自己是干净的。这种事情原本就分不清伯仲,这个问題何必还要纠结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你老婆给弄出來,对不对。”

    贾成贵听了邬大光的话,久久沒有出声,“是啊,这浦和区的官场中领导干部要是按照纪委五千块以上的标准就可以查处的话,估计起码要抓起來百分之八十,还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一定是新來的,沒机会沾手公共账目上的勾当,自己又何苦纠结呢,”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半年前,程浩文绞尽脑汁想要巴结讨好贾成贵的时候,贾成贵压根沒把他放在眼里,半年后风水轮流转,轮到贾成贵拎着礼物主动上班巴结讨好程浩文,他心里的颓丧可想而知。

    贾成贵从邬大光家里出來后先回趟家,看看女儿已经自己洗洗睡下了,从家里的储藏室拿了一些好东西,趁着月黑风高的深夜去了程浩文家。

    程浩文的家住在浦和区东郊的小别墅群,这地方位置比较偏僻,白天看起來风景倒是不错,只不过大晚上的到处黑漆漆一片,显得有些渗人。

    贾成贵拎着礼物快要到程浩文家门口的时候,拨通了程浩文的电话,电话里传來程浩文半梦半醒的声音:

    “是贾副区长,有事吗,”

    “看样子,程浩文是熟记了自己手机号码”贾成贵脑子里边想赶紧应声道,“不好意思程主席,这么晚了还來打扰您,我有点事情想要向您汇报一下,请您开一下门好吗,”

    电话的那头沉静了一会:“这都半夜了,有什么话还是等到明天上班再说吧。”容不得贾成贵再低声下气的求情,程浩文已经“啪”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贾成贵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这个时间段,要是自己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睡一会,可转念一想,自己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难不成明天一早要把这些东西拎到程浩文办公室去,那肯定不行。

    ( )

第五百三十二章 算账 (三)

    思來想去,贾成贵拎着礼物坐到了程浩文家的楼底下车库门前,他想着,明天一早,只要程浩文家有人开门,他就把东西送进去,然后再跟去他办公室谈老婆的事情,只要程浩文能把自己的礼物给收下,老婆的事情就是有希望的。

    就这样,贾成贵愣是在程浩文家楼下窝了小半宿,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程浩文家孩子开门上学的时候,差点被门口站着的贾成贵吓了一跳。

    贾成贵倒也挺自觉,瞧见程浩文老婆送孩子出來,把礼物往客厅一放,赶紧急匆匆的先行离开了。他心里清楚,早晨的时间是最为紧张的,程浩文的孩子上学后,程浩文的司机一会就会过來接他上班,要是不小心被程浩文的司机看见自己拎着这么多东西送礼给程浩文,总归不妥。

    贾成贵一大早把礼物送到程浩文家后,立即老老实实的去程浩文的办公室门口候着,为了老婆能早日平安出來,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截住程浩文。

    老婆被抓后,家里一下子乱了套,女儿以往衣食住行以及接送上学都是老婆一手包办的,现在老婆不在家,贾成贵才知道原來伺候好一个孩子居然有这么多的杂事要做。

    程浩文倒是踩着整点到单位的,瞧见贾成贵一脸讨好的笑容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他并沒有感到意外,只是敷衍的冲他说了句,“贾副区长找我就进來吧。”

    贾成贵站在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为了等待程浩文的接见,听了程浩文一句招呼,他立即尾随着程浩文进了办公室。

    两人各自坐下后,贾成贵早已沒有昨天在程浩文办公室的那副张狂,一张脸上堆满笑冲着程浩文开口说:“程主席,我今天可是來求您帮忙的,还请程主席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帮我一把。”

    程浩文看也不看贾成贵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贾副区长言重了,我可不是什么宰相,肚子里也撑不下什么船來。”

    贾成贵一听程浩文话里带着明显不满立即有些着慌了,他从沙发上站起來,走几步站到程浩文的办公桌前,点头哈腰道:“程主席,我的老婆昨天下午被区纪委的同志给带走了,直到现在也每个音信,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程浩文瞧着贾成贵今天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來的态度跟昨天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想着他一早送到自己家的礼物,冲着贾成贵摇头说:

    “贾副区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好好的平安日子不过,你非得弄出点是非來才乐意是吧。现在你老婆被纪委带走了,你开始紧张了,之前你都干什么去了。要知道纪委抓人那都是有证据的。”

    “程主席,我知道错了,上次你说的话我当时沒有明白,后來想了一想终于知道你提醒的事情,那就是我不该在背后收集对王大魁不利的一些证据,今天我把这些证据都给带过來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我现在谁也不怨,谁也不恨,只要我老婆能平安出來,您说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你。”

    贾成贵听了邬大光的警告,心里是真的怕了,如果不及时回头的话,两口子一块都被收拾了,孩子可就沒人管了。

    大人造孽,最受罪的还是孩子,耽误的很有可能就是孩子的一生啊。要是孩子以后出现任何问題的话,这一家人可就全都毁了。

    程浩文瞧着贾成贵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心里不由佩服陈书记的英明果断,对于一个贾成贵这样的干部,随便把贾成贵的老婆带到纪委走一圈就把他的胆子快要吓破了,看样子,这一招还是挺管用的。

    程浩文心里清楚,这次的事情主要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吓唬一下贾成贵罢了,上级并沒有指示说要对他动真格的,于是程浩文也把手头的一份资料放到办公桌上后,冲着贾成贵说道:“你先看看这个文件袋里的资料吧。”

    贾成贵摆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伸手把程浩文拿出來的文件袋拿到手里,退回到沙发上坐下后,打开文件袋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变成了灰白色。

    里面居然全都是自己这些年私底下收取贿路的一些证明资料,其中有好几份是已经有证明人签字画押的,还有几分是手写出來,还沒有证明人签字的,这样的材料要是交到纪委的话,自己岂不是立即就要被双规。

    贾成贵一下子慌了,他弄不清程浩文把这东西拿给自己看到底是什么用意,哭丧着脸对程浩文哀求说:“程主席,程主席,求你帮帮忙吧,我以后一定坚决改正错误,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昨天我态度不好,你可以随便怎么惩罚我都行,求您千万不能把这些东西交给纪委啊,”

    程浩文瞧着贾成贵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不由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些事端,还不是你贾成贵自己给招惹出來的。”

    “贾副区长,我要是有心把这些资料交到纪委去,还会把资料拿给你看吗。你呀,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好不好。咱们关起门來说句实在话,王大魁有沒有问題,跟贾成贵又有多大关系呢。你又不是纪委书记,你干嘛要操那份闲心呢。我看你这才真是吃饱了撑的。”

    贾成贵被程浩文训斥的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频频点头说:“程主席教训的是,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还希望程主席能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如果我不想给你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你以为你还能在我的办公室里说东道西的说到现在。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只要你的认错态度好,你老婆就会沒事,只要你以后心胸大度些,做事情知道些分寸,也沒人会找你贾成贵的麻烦,我的话听明白了吗。”

    “程主席教训的有道理,我一定坚决改正。”

    程浩文看出贾成贵的确已经被收服了,这才把底露给他。

    “贾成贵,你老婆被纪委带走,主要是为了协助一个案子的调查了解工作,现在调查工作估计快结束了,你老婆也该回去了吧。”

    贾成贵听了这话不由愣住了,他昨天可是听老婆单位的同事说,老婆是被双规了。怎么程主席居然会轻描淡写的说,老婆只是因为协助调查被带走问话呢。

    程浩文见贾成贵有些愣愣的,以为他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老婆转危为安的事实,冲着贾成贵说:

    “贾副区长,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现在回家看看,你老婆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再回來找我,你我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贾成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程浩文办公室的房门的,他只是感觉自己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这事情从一开始难道就只是一个套。一个让自己慌了分寸后,诱使自己找程浩文摊牌的套。

    无论贾成贵现在的感受是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好不容易花费时间收集到手的证据已经全都到了程浩文的手里,更重要的是,贾成贵亲眼看见程浩文手里也持有对自己不利的诸多证据,那些东西到底从何而來。贾成贵在心里默默的删除着怀疑对象。

    琢磨了一会,心里不由有些发感觉好笑,都这种时候了,再想这样的问題还有意义吗。游戏的开局和结束都掌控在别人手里,自己想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走到半道上的时候,贾成贵居然接到了老婆的电话,说是已经从纪委出來了,现在正要回家,问贾成贵在哪里。

    贾成贵再次听到老婆熟悉的声音,心里不由有些激动起來,他赶紧告诉老婆,自己也正在回家的路上。

    尽管只有二十四小时沒见面,两口子再次见到彼此的时候却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贾成贵一打开房门,早一步到家的老婆立即像是小鸟一样飞奔过來,一下子扑进男人的怀抱。

    贾成贵怀里紧紧的搂着老婆,有些激动的口气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老婆最放心不下的是女儿,把脑袋从贾成贵的话里抬起后,问的第一句话是:“孩子有沒有问起我。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贾成贵凄楚的笑笑说:“你昨天一夜沒回來,我才知道这个家里你有多重要,孩子问的时候,我说你在单位加班,可是今天早晨,孩子再问的时候,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圆谎了,好在你回來了,相信女儿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贾成贵贴心扶着老婆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问道:“你还沒吃饭吧。我去做点面条,先让你填填肚子,”

    老婆轻轻的摇头说:“我不想吃任何东西,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我心里有太多的问題想要跟你说,”

    “好吧,自打你昨天下午被纪委带走后,我这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现在你回來了,你倒是跟我说说,纪委的人凭什么把你带走,又找的什么理由把你给放出來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算账 (四)

    老婆说:“纪委的人把我从单位带走后,并沒有对我进行过多的审问,只是刚进去的时候,随便问了我几个关于单位财务上的问題,我当时回答说,我在单位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就算是想要贪污,手里也沒有签字权,接触不到财物上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任何贪污的行为,我告诉他们,他们一定是抓错人了。

    纪委的人听了我的话后,就把我一个人撂在办公室里,一夜过來了,也沒有第二个人过來问我什么问題,今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突然有个纪委副书记进來跟我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有沒有发现你有任何接受下属贿路的行为。

    我当时瞧着纪委副书记亲自出场了,肯定是手里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所以心里相当的慌张,我当时就考虑到,如果我这次进來,是因为你出事的缘故,那我更要先保全好自己,否则的话,咱们两口子都进來了,女儿以后可怎么办是好呢。

    所以,无论纪委的人怎么威逼利诱,我都坚持声称你所有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他们可能是看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來,只能把我给放了。”

    贾成贵听到这里,渐渐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头绪,他有些庆幸的口气对老婆说:“幸亏你什么都沒说,否则话,可真是要害了我了。”

    “你是不是被纪委抓住了什么把柄。要不,他们为什么会抓我进去问了这样的问題。”老婆有些紧张的口气问。

    贾成贵对老婆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老婆这才明白过來,气的伸手揪住贾成贵的耳朵斥骂道:

    “贾成贵你做事怎么这么沒头脑呢。王大魁现在可是区里的红人,你沒看到陈书记把区里最大的工程湖大广场项目都交到他的手里负责。你一点依据都沒有,还想要报复人家王大魁。你可真是好日子不过,你就作吧你。”

    贾成贵见老婆生气,赶紧安慰说:“老婆,我现在不是已经后悔了嘛,好好我转变态度比较快,否则的话,这次又要被王大魁那混蛋给害惨了。”

    老婆不屑的口气说:“是你自己沒事找事,别怪罪到人家头上。”

    贾成贵把自己在程浩文办公室看到的诸多不利于自己的证明材料说了一遍后,恨恨的口气说:

    “我估摸着,那些证明材料十有把握就是王大魁手里出來的,你想想看,这浦和区里还有谁跟咱们有过节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王大魁这小子实在是太黑心了,用不光彩的手段抢了我的常委副区长位置,现在居然还使出这种手段來对付我,迟早要遭报应的。”

    老婆见贾成贵恨恨的诅咒口气,有些敏感的往家门口看了一眼,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

    “算了,人家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你以后别傻傻的干这种蠢事了,你跟王大魁有仇,什么时候报都行。可你不能连累了我跟女儿,我跟你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以后要是再敢随便干出这种愚蠢的事情來,你就先跟我把婚离了,别害了自己又拖累了我和女儿。”

    贾成贵听了老婆这话,有些不高兴道:“老婆,你说话得凭良心,我怎么会想要害你呢。我不过是想要报复王大魁罢了。”

    老婆听了这话,冲着贾成贵冷冷的一笑:“拉倒吧,你贾成贵未必心里就真是相当顾忌我们母女的感受,我问你,当初考察你的时候,有人举报你跟一个名叫秦娟的女人有暧昧关系,是不是有这件事。”

    贾成贵见老婆翻起旧账,原本想要冲动的发火,一想到老婆昨夜受了惊吓,在纪委被关了那么长时间,就有些狠不下心肠來。

    贾成贵辩解的口气说:“什么秦娟。那都是别人听风就是雨的,你也当真。我跟那秦娟就是普通的工作上往來,哪里会有你说的那种事情。”

    老婆见贾成贵不承认,冲着贾成贵非常严肃的态度说:

    “贾成贵,你我夫妻一场,我也算是对得起你,现在孩子渐渐大了,不比年轻时候,可以任着性子胡來,你跟秦娟之间的事情,不管以前有沒有,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听到任何风声。

    这次在纪委被关了一夜,我也算是想明白了,即便是为了女儿不受到任何伤害,我也绝对不能容忍你干出那种不要脸的勾当來,如果你敢跟别的女人私底下有來往的话,我一定会到纪委你这些年收受惠路的事情给说出來,不信,你试试看。”

    贾成贵沒想到自己跟老婆聊着聊着,居然聊到这种让女人不开心的话題上,两口子说话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有些凝滞起來。

    贾成贵本想说,“官场的领导干部有几个在外头沒有一两个红颜知己的。”可是瞧着老婆一副严肃认真的态度心里不由有些怕了,因为自己的错误让老婆受了惊吓,自己怎么能再让老婆受到刺激呢。

    经过了这次事情后,贾成贵心里明白,自己以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跟王大魁之间的仇恨现在只能暂时藏在心里,否则的话,程浩文手里的那些东西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要是沒把王大魁弄进去却把自己给弄进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在名利场上混的人最重要是千万别把事情做绝,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早晚会遭报应。有多大本事干多大事,整天把时间全都花在琢磨阴谋诡计那一套即便是侥幸上位也沒人真正从心底里佩服,看人下菜才是正理。

    墙倒众人推。

    邬大光在浦和区被架空的事实让很多官员自觉跟他保持距离,更有甚者,一些官员为了巴结讨好风头正盛的区委书记陈大龙对邬大光背地里落井下石,新上任的区纪委书记蒋曲瑞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成为陈大龙信任的圈内人,蒋曲瑞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利用自己身为纪委书记的特殊领导岗位优势背地里对邬大光下手,以此作为向陈书记表忠心的投名状。

    这天,纪委书记蒋曲瑞进了陈大龙的书记办公室后专程向他汇报关于有人举报浦和区鸿运公司存在问題的详情。

    浦和区官场人人心知肚明一件事,鸿运公司的老总赵飞燕是邬大光的老青人,明面上鸿运公司的法人代表是赵飞燕,其实那公司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人人心知肚明。

    蒋曲瑞主动对宏远公司开刀,显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表面上是针对宏远公司老板赵飞燕,其实真正的目标直指宏远公司幕后老板邬大光。

    从外表上看,蒋曲瑞个子不高,身形微胖,一双狭长的小眼睛见了人总是笑眯眯,第一印象容易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但是此人既然能从市纪委一帮蓄势待发的中层干部中脱颖而出提拔为浦和区纪委书记想必有些背景。

    按照当时的坊间流传的说法,貌似他的提拔得益于普安市新來的市委副书记夏邦浩推荐,民间组织部长们的话往往真实性反而比官方说法更加值得让人相信,后來发生的一系列事实也证明此言的确不虚。

    蒋曲瑞一进门就对陈大龙汇报说:

    “陈书记,自打我到浦和区当纪委书记后,对于鸿运公司赵飞燕的诸多举报就沒有停止过,从各方面了解的信息看,这个公司有问題是肯定的,只不过暂时还不清楚问題的大小。”

    陈大龙听了蒋曲瑞的开场白后,眉头皱了一下,他在心里盘算着,“赵飞燕是邬大光的人,蒋曲瑞此时提出鸿运公司的问題意味着案子查到最后必定牵扯到邬大光,自己到浦和区上任时间不算太长,这种时候就对邬大光动手能有几分把握。”

    看着纪委书记蒋曲瑞一副专注的神情盯着自己在等答案,他心里明白蒋曲瑞此时的心情,从市纪委下來当领导的干部,必定一心想要弄几个惊天的大案子出來,多抓几个涉及腐拜的干部才能尽快出成绩为自己的仕途进步添砖加瓦。

    稍稍思忖了片刻后,陈大龙冲着蒋曲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

    “蒋书记,赵飞燕公司有问題的事情我也知晓一些,既然接到的举报信比较多,想要装着沒看见,肯定是不妥当的。这样吧,纪委可以采取隐秘调查的方式,先组成工作组行动起來,等到手里掌握了确凿证据的时候,再公开调查也不迟,毕竟蒋书记到浦和区头一次办案子,我希望蒋书记能把第一炮打响亮了,起到杀鸡骇猴的效果。”

    蒋曲瑞听着陈书记说话处处从自己的角度考虑,心里不由有些感激,冲着陈书记感激的口气说:“好的,我一定按照陈书记的指示來执行对这个案子的调查。”

    陈大龙虽然心里颇为赞同蒋曲瑞主动把枪口对准邬大光,但是心里对此事却有诸多顾虑:首先,他对新上任的纪委书记蒋曲瑞并不了解,邬大光的狡猾是众所周知的,凭蒋曲瑞的本事能不能顺利把宏远公司的案子办下來,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第五百三十四章 算账 (五)

    其次,现在就对邬大光动手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毕竟邬大光在浦和区当了六年的区长,即便现在表面上被自己强抢了风头,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把邬大光逼急了狗急跳墙做出什么防不胜防的事情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因为心里有所顾虑,蒋曲瑞尽管着急要对赵飞燕动手,陈大龙的态度却还是有些保守,但是蒋曲瑞算不得什么聪明人,他显然并沒理解领导的一片苦心,在得到了区委一把手的指示后,立即风风火火的展开工作去了。

    邬大光倒是做梦也沒想到,他和赵飞燕的鸿运公司已经被新來的纪委书记盯上,每天依旧正常上班下班,不苟言笑更不多言语。

    这天刚到到办公室,副区长贾成贵正坐等他,一见到邬大光进门,贾成贵赶紧起身汇报说:“邬区长,出事了。”

    邬大光听到这几个字不由有些头大,赶紧抬手示意贾成贵坐下说。

    “邬区长,最近接连有人向纪委等相关部门举报我分管的教育系统建筑方面的问題,你看这种情况总得想办法处理才好。”

    邬大光立即明白了贾成贵话里的意思,一定是自己的老青人赵飞燕的工程队出现了什么问題被人举报了,所以贾成贵才会到自己面前來讨主意,这浦和区里,谁不知道赵飞燕是自己罩着的女人。

    “贾副区长,这算什么大事。底下沒事喜欢告黑状的人天天都有,要是你贾副区长把每一份举报信反映的内容都当成大事來抓,每天就忙着处理举报问題时间都不够用,哪里还有时间來开展正常工作。”邬大光心里也是一惊,表面上却假装镇定。

    贾成贵沒想到邬大光居然是这副口气对待举报信的问題,心里很是不满,他记得上次在区人大主席程浩文的办公室里亲耳听说,“王大魁举报自己的事情里面就有关于鸿运公司赵飞燕这块内容”,贾成贵现在最担心有人再拿此事做文章,头一个倒霉的不就是自己。

    “火烧眉毛的大事,他邬大光怎么就不着急呢。”贾成贵心想。

    贾成贵忍不住走到邬大光办公桌对面解释说:“邬区长,这次的举报跟以前有所不同呢,这次看起來好像是背后有人故意要整事啊。”

    “你这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吧。真要是像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还能不知情。你是因为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胆子变小了”见邬大光一副不在意的神情,贾成贵心里堵的慌。

    上次跟王大魁一块竞争区委常委,邬大光说好要帮忙的,到最后,却还是被王大魁占了便宜,虽说,最终导致的结果是由于王大魁举报自己诸多问題造成的,可若是沒有市里老领导过的帮忙,自己现在早就被关进纪委了。而他邬大光呢。压根就对此事还一无所知呢。自己居然奢望这样的领导罩着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贾成贵索性把话说白了。

    “邬区长,说白了,诸多举报问題大多跟工程有关,这几年教育系统的诸多工程都是赵总的工程队在负责,你看这风口浪尖上的要不要先避避风头,这次的教育局校舍工程招标,就别再让赵总的公司参加了,咱们换一家公司,省地给人落下什么口实。”

    邬大光听了这话,有些不耐烦的口气说:“只要是程序合理,手续合法,给哪个公司不是一样。你有什么好怕的。”

    邬大光也是急着用钱,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的浦和区成了陈大龙一手遮天的地盘,他总得好好为自己日后的仕途盘算盘算。若是半点“存粮”都沒有,万一遇上好机会能让自己升官的好机会那不是要抓瞎。

    邬大光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來,贾成贵也只好点头应承说:“好吧,既然邬区长这么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从邬大光的办公室出來后,贾成贵在心里暗骂邬大光简直就是一头笨猪,还自以为是的把别人都看成傻瓜。

    在教育系统的工程问題上,自己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上次如果不是王大魁举报工程上的问題,自己又怎么会沒能竞争得上常委。

    现在,举报还在继续,尽管不清楚躲在背后有多少人正巴不得自己倒霉出事,可贾成贵自己的心里最清楚,教育系统的诸多工程上的确是有很大问題和漏洞可抓的,真要是有人较真起來,只怕自己这个分管教育的领导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几年,赵飞燕仗着有邬大光在背后给她撑腰,从明面上走个招标的程序后,教育系统几乎所有的工程都成了赵飞燕公司的囊中之物。

    可气的是,这女人贪欲实在是太大了,对于一些学校的校舍工程居然也敢明目张胆的偷工减料,去年刚刚交付使用的区里实验小学教学楼,今年居然就出现了裂痕现象,在这样的豆腐渣工程中,这么多花骨朵样的孩子每天在教室里上课,怎么能不让家长和老师担心。

    今年关于区实验小学教学楼的质量问題举报信,贾成贵不知道收到了多少封,他一直把这件事压着,还不是看在邬大光的面子上。现在听到风声有人借校舍工程质量问題向区纪委频频举报,邬大光居然对他还这种态度。

    皇帝都不急太监着急有毛用,贾成贵心里寻思着,“既然邬大光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别人死活,那也就怪不得自己撒手不管了。”

    贾成贵回到办公室左思右想后心里打定主意,,一个电话把教育局的局长胡局长叫了过來,问他关于教育局最近的一些工程问題。

    胡局长如实汇报说:“贾区长,上半年的一些工程已经招标结束,接下來还有一些新的规划,新区的一些学校都选择了合适的地址准备建设新的教学楼,招标的工作很快就要展开了,我也正想过來问问贾副区长的意思,是不是招标的时候还是要控制结果,让赵总的鸿运公司把这些工程都给承揽下來。”

    贾成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手示意教育局长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对面后,低声对胡局长说:

    “胡局长,你是我推荐上來的干部,当着你的面,有些话我自然该说在明处,现在的浦和区情况跟从前的浦和区可是大不一样了。”

    胡局长有些不明白贾成贵究竟什么意思,于是皱眉等着听贾成贵的下文。

    “你也知道,以前的浦和区一向是邬区长说一不二,可最近一段时间,咱们浦和区换了个陈书记过來,原本对邬区长忠心耿耿的李天伟和胡海啸是什么下场你也看见了,咱们是不是还要事事以某些领导马首是瞻,依我看,咱们心里也得先掂量掂量再说。”

    胡局长有些明白了贾成贵话里的意思,试探的口气问道:“贾副区长的意思是,这次的工程招标,对赵总的特殊照顾这块。”

    贾成贵意味深长的看了胡局长一眼说:

    “工程上的招标问題,具体你怎么操作,我也沒什么具体要求,但是咱们现在做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被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否则的话,你我这样的干部,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邬大光有本事保咱们吗。连李天伟都栽了,他可是邬大光的左膀右臂啊。”

    贾成贵这么一说,胡局长立即明白了贾成贵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说:

    “行,贾副区长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考虑一下关于工程招标的问題。”

    胡局长心里也明白官场站队的道理,要是自己跟赵飞燕走的近乎了,必定就是摆明了态度选择站在邬大光的一队。可贾成贵副区长刚才话里的意思已经说的相当明白了,现在这种情形下跟邬大光扯不清,无异于自找麻烦,既然如此,他一个小喽啰又何苦自讨苦吃呢。上头说什么照做执行就是了。

    凡是涉及工程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块香馍馍,人人都想过來咬一口,教育局的校舍工程眼看就要开始招标,主管此事的教育局胡局长俨然成了大忙人。

    胡局长刚从副区长贾成贵的办公室回到教育局,还沒进门秘书就迎上來汇报:“胡局长,赵总在办公室等你半天了。”

    “哪个赵总。”

    “鸿运公司的赵飞燕。”

    尽管胡局长心里明白,这种时候赵飞燕过來八成是为了工程招标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赵总说了找我什么事情吗。”

    秘书摇头:“只说要亲自当面跟局长你谈谈,现在人正坐等着呢。”

    胡局长不由有些头大,贾成贵刚叮嘱过对工程招标的事情要注意分寸,自己正想回到办公室后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理清头绪,沒想到赵飞燕已经亟不可待的找上门了。

    尽管胡局长心里还有些乱,可刚才贾成贵想要表达的主要意思他是相当清楚的,那就是,宁可得罪了赵飞燕得罪了邬大光,也不能因为工程的事情让自己惹上麻烦。( )

第五百三十五章 女老板 (一)

    在心里确定大方向的胡局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想要推开办公室的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风情万种的鸿运公司老总赵飞燕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冲着胡局长笑道:

    “胡局长可真是公务繁忙,我可是在这里坐等老半天了。”

    胡局长不方便说因为贾副区长临时找自己有事,随口敷衍道:“赵总可是稀客,既然來了赶紧坐下吧,赶紧的,帮咱们赵总换一杯好茶。”

    胡局长尽量想要多争取一些时间,让自己的头脑能有个酝酿的机会,现在赵飞燕主动上门必定是为了招标的事情,自己要怎么回答才能周旋得当呢。

    这年头,想要把所有事情都做到面面俱到,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又不得罪人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相关利益面前,人人都恨不得张开血盆大口独吞好处,谁挡了财路立马翻脸不认人。

    赵飞燕见秘书转身要去帮她换茶,一副反客为主的口气说:“算了,算了,你还是帮你们胡局长倒杯水就行了,我就不用了,谈正事要紧。”

    秘书应声出去后,赵飞燕转身坐到胡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开门见山问道:“胡局长,这次來找你,就是想要当面问问,教育系统今年在新区的几个学校工程到底什么时候进入招标程序。”

    胡局长心说,“这该公布的信息都已经公布出去了,正好接下來就是计划招标的时间,你既然都已经找上门來,又何必演戏。”

    胡局长看了赵飞燕一眼,回答说:“这个是下面的人负责的,时间都已经公布出來了,赵总是沒看见吗。要不,我让人找一份资料给你。”

    赵飞燕冲着胡局长妩媚一笑:“胡局长,那是摆给外人看的东西,我自然是心里明白,我的意思是要问胡局长,工程很快招标要开始了,我的鸿运公司需要提前做好哪些准备工作,才能确定中标呢。”

    胡局长见赵飞燕说的直接,心里盘旋片刻公事公办的口气说:

    “赵总,这次的招标工作,我们准备按照正规的招投标程序到招投标中心去办理,正常走程序就好,至于招标中需要哪些准备工作,赵总又不是做一年两年的工程项目,哪些鸡零狗碎的杂事,应该不需要我來教你吧。”

    赵飞燕听出胡局长话里不同寻常的味來,看向胡局长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内容,“怎么听起來胡局长像是心里另有打算啊。他不会把接下來校舍招标的工程给了别家建筑商吧。那可不行,教育系统的工程一向是鸿运公司吃独食,谁來抢都别想抢走。”

    仗着有邬大光被背后撑腰,赵飞燕有些不客气的对胡局长说:

    “胡局长,你这是在跟我打官腔吗。你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你是不是嫌上次的回扣给你的那份有些少了,要是这样的话,你可以直接了当的说出來,干嘛要跟我玩这一招呢。”

    胡局长见赵飞燕连这种不上场面的话都搬出來了,心里不由一阵羞恼,心说,“这还了得,赵飞燕这是以为以前自己从她手里拿了好处就可以随便要挟自己吗。大不了那些钱想办法处理一下,倒也省得像贾副区长提醒的那样当真成了惹祸的根源,万一因为那点钱出了大事,那才是得不偿失。”

    心里打定主意后的胡局长,感觉自己的腰杆也直了起來,冲着赵飞燕不冷不热的道:“我不知道赵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最近一阵子,纪委对于工程招标这块的事情相当关注,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教育局局长能控制的,我现在能对赵总说的话只有一句,接下來的新区一些校舍工程,必定是要走正常程序的,不存在以往所谓的回扣问題。”

    赵飞燕显然沒想到今天來找胡局长,得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两人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赵飞燕听了胡局长的话,冷笑从沙发上站起身说:

    “胡局长今天好大的官架子,依我看,工程的事情到底怎么安排,胡局长说了也不一定就能算数,既然胡局长不肯给鸿运公司面子,那咱们走着瞧。”

    赵飞燕气哼哼的拎起小坤包扭着屁股离开了胡局长的办公室,对于胡局长的态度转变,她是真心沒当回事。在她眼里,自己有邬大光撑腰,教育局长胡局长算个鸟。大不了从上头压下來,到时候,胡局长还得对自己低头。

    赵飞燕一出胡局长的办公室后,就忙不迭的拨通了邬大光的电话,今天在教育局这里受的气,无论如何也不能白受。

    她心里琢磨着,“今晚约会邬大光见面后,一定要当着邬大光的面,好好的给教育局局长胡局长上上眼药水,他居然敢对自己用那样的语气说话。那不是明摆着对自己背后撑腰的邬大光面子嘛。这样不识抬举的家伙,自己一定要让邬大光不能轻饶了他,”

    下午,邬大光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想心思,接到了赵飞燕打來的电话,赵飞燕的声音是微微带着些许发嗲的,问邬大光今晚有沒有时间。

    邬大光立即明白了赵飞燕打电话的用意,正好心情有些郁闷,也的确需要消遣放松一下赵飞燕就主动送上门了,邬大光满口答应下來,两人约好了晚上在老地方见面。

    女人心里明白,跟男人谈事情,最好的地点不是酒桌,而是在床上。

    赵飞燕了解邬大光的喜好,在约会见面的地点先把自己随便的捆扎起來,扮成一副受虐的模样,男人喜好这一口,赵飞燕不到迫不得己的情况下,不想玩这一招讨好男人,因为这种方式男人倒是快活了,对于女人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快乐可言。

    果然,晚上邬大光一进门,瞧见赵飞燕摆出來的造型立即兴奋起來,饿虎扑食样的扑了上去

    一番颠龙倒fèng后,邬大光终于心满意足的累倒在床上,赵飞燕感觉自己浑身酸疼,把绳子解开后,并沒有急着穿上衣服,而是趴在男人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來。

    男人有些愧疚的口气说:“怎么了。刚才用力有些大了。伤到你了吧。”

    赵飞燕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只是低声说:“今天我去找胡局长了,希望教育局后面的工程给我,可他居然对我的态度相当冷淡,你说,他这不是沒把你放在眼里吗。瞧着有下属对你不恭敬,我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提及公事,邬大光脑袋立马理智了不少,抬手搽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转脸问赵飞燕:“胡局长给你脸色看了。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邬大光,我和你这么长的时间,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今天我去找他谈工程招标的事情,他居然给我耍起了官腔,你说这胡局长眼里还把你这个区长放在眼里吗。”赵飞燕有些激动的从床上坐起身子说。

    “胡局长跟你说什么了。让你气成这副模样。”

    赵飞燕沒好气回答:“还能说什么。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这次教育系统的工程全都要按照招标程序走,沒有什么可操作的空间,我就纳闷了,上次的项目回扣我一分不少都给他了,难道他心里是在嫌咱们上次给他的回扣点有些低了。”

    鸿运公司是邬大光的钱袋子,眼下钱袋子收入受到影响,邬大光心里也是极其不畅快,他见女人胡乱猜测着,索性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胡局长的电话,“小小的科级干部就敢给自己打官腔。简直是不想混了,”

    赵飞燕赶紧憋气不做声的紧紧把脑袋靠近邬大光的手机旁,手机铃声响了两声后,电话接通了。

    胡局长恭敬的问好声传出來:“邬区长有什么指示吗。”

    邬大光拿眼睛瞄了贴近自己的赵飞燕一眼,冲着电话问:“胡局长,教育系统今年新校舍的工程还有教育局后门的工程招标工作已经开始了吗,”

    电话那头的胡局长立即明白了邬大光打这通电话的用意,犹豫了片刻对邬大光解释的口气说:

    “邬区长,您是不知道,最近纪委查的相当严,我这里实在是沒那么大的胆子顶风搞小动作,赵总想必也把情况跟你说过了,这次的工程的确是全都走正常的招标程序。”

    胡局长的话沒说完,邬大光就忍不住打断说:

    “胡局长,这纪委哪天不是把一些口号挂在嘴头上,可也沒见你胡局长怕过,怎么,这次几个工程上的事情,突然就转了性子,你要是感觉鸿运公司的赵总给你的工程回扣低了,改天我再让她给你多提高一些点,可你也不能把事情一下子做绝了,赵总一个女人家干建筑这行不容易,她既然找我帮忙,我总要给她点面子,你说我这个区长都说话了,你胡局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邬大光听胡局长刚才说要走招标程序,心里已经不痛快起來,现在说话的口气大有一种强逼着胡局长就范的意思。按照以往的经验,邬大光作为区长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底下人应该会顺水推舟,可沒想到,今天的邬大光却猜错了。

    静静的听邬大光说完以上一番话后,胡局长的态度并沒有过多的改变,甚至听起來声音更加坚定了,他对邬大光说:

    “邬区长,这不是回扣多少的问題,您是知道的,最近一段时间咱们浦和区里出了多少事,纪委抓了好几个干部,个个都是比我这个教育局长的级别高的,再说,这些人都比我有本事,我现在只求平安不求别的,还请邬区长别在项目的事情上让我为难了。”

    ( )

第五百三十六章 女老板 (二)

    邬大光听了这话,脸色立即变的铁青起來,“胡局长这个小小的教育局局长都敢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他们这帮家伙还真把自己不放在眼里了,这还了得。”

    邬大光冲着电话声色厉俱的口气说:“胡局长,你这是不准备给我面子了。你最好想清楚后果再做决定,”

    胡局长听着邬大光说出这么严重的话來,心里也有些沒底,只能委婉的口气说:

    “邬区长,这件事我也是沒有办法,要不,您跟新來的纪委书记蒋曲瑞打声招呼。只要纪委书记那边说句话,我什么都任凭邬区长安排。”

    邬大光沒想到胡局长居然还对自己提出条件來了,“这还得了。现在这浦和区里,谁不知道纪委书记蒋曲瑞是新來的。情况还沒搞清楚,他能对自己言听计从。说到底,这也不过是胡局长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找个由头罢了。”

    邬大光冲着电话说了声:“行行行,你胡局长就看着办吧,”

    见邬大光有些恨恨的挂断电话,把刚才两人对话内容听的清清楚楚的赵飞燕,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我说吧,胡局长根本就沒把你找个区长放在眼里。我上午去找他的时候,对我的态度相当不客气,依我看,这样的教育局长早该换人了。”

    邬大光对胡局长的态度很不满意,听到赵飞燕提出换人的建议心里还真稍微动了一下,“这个胡局长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在工程上给自己出幺蛾子。这样的领导干部要是不收拾的话,以后有样学样的多了,赵飞燕的鸿运公司工程还怎么承揽。”

    见赵飞燕一副担心模样,邬大光伸手把女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慰:“放心吧,这些事情交给我來处理,你就等着让工程队做好准备接工程就是了。”

    其实邬大光这么说也只是随口哄哄女人罢了,若是教育局的胡局长当真不听话,以目前的浦和区政治形势,他还真沒什么底气沒有任何理由动了他。

    邬大光为赵飞燕承揽工程的事情有些伤脑筋,陈大龙那里,也有人为了承揽教育局校舍工程的事情找上门來。

    一大早,陈大龙刚进办公室的门,就接到周华瑞的电话说,“有事想要跟陈书记见面聊,不知道陈书记能不能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來。”

    陈大龙知道,周华瑞仗着和洪书记之间的暧昧关系,自己又跟洪书记算得上是兄弟,这女人跟自己说话的口气难免随便些,不过想到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自己何必要和这些人过不去,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了。

    陈大龙开玩笑的口气说:“一大早的,周总就想我了。可我今天还真是不敢去,我担心哪个领导知道了饶不过我。”

    周华瑞浪情的声音呵呵笑道:“陈大龙,你这什么**的干部。说话这么不正经,就算我对你是有兴趣你也不敢啊,哈哈,今天,我可是跟你谈正事呢,你赶紧说吧,到底给不给我面子,马上到我酒店來一趟。”

    陈大龙看了一下自己当天的工作安排,上午还是能抽出一点时间來的,但是时间比较紧凑,不乐意的道:“周总,你这电话都已经打过來了,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说不就完了吗。干嘛非得逼我去一趟你那酒店呢。”

    “行啊,陈书记现在架子大了,我是请不动了,一会我到你办公室去一趟吧,到时候你可别再跟我玩空城计啊。”周华瑞见陈大龙只顾跟自己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并不言及正題,只好退一步。

    “行了,我跟谁玩空城计,也不敢跟你放肆啊。放心吧,我一定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你,哈哈哈,”

    两人说笑着挂断电话后,周华瑞冲着站在身边的建筑公司赖老板说,“陈大龙不肯过來,说上午很忙,要不咱们去他办公室跑一趟吧。”

    赖老板这次是专程來找周华瑞帮忙牵线搭桥的,为了能承揽浦和区新区校舍等教育局的工程,赖老板准备了厚重的礼物给陈大龙,可现在陈大龙不肯过來,他不由有些犯难了,总不能把礼物大摇大摆的拎到人家的办公室去。

    赖老板跟周华瑞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此人普安市的嘿道还是有些名头的,当初一把大砍刀靠着帮人收债起家的赖老板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积累了大量财富,后來金盆洗手转行做了建筑。

    周华瑞起初做生意的时候万事开头难,多亏赖老板从旁帮忙才能把酒店生意越做越大,从江湖道义的角度來说,赖老板算得上重情义,周华瑞现在有一定能力自然也要对其投桃报李。

    周华瑞见赖老板不出声,一副做主的口气说:“陈大龙跟洪书记的关系,你我心里都是清楚的,他不肯过來,说白了也是跟咱们不见外,这些东西什么时候给他都是一样的,现在既然已经说定了,咱们就先跑一趟见面再说吧。”

    赖老板想想也只能这么办,只要把事情办好了就行,于是跟周华瑞一道上车,往浦和区政府办公大楼方向赶去。

    陈大龙正坐在办公室里,听到秘书说周华瑞來了,立即让手下人请她进來,自己也起身准备招呼,却发现随着周华瑞一道进來的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仔细再看看却是普安市赫赫有名的建筑商赖老板。

    赖老板跟周华瑞一道过來,陈大龙心里当即意识到了什么,这门神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來了,就是客人,陈大龙赶紧热情的招呼周华瑞和赖老板坐下喝茶。

    屁股刚坐稳,周华瑞就主动介绍说:“陈书记,这位赖总你应该有印象吧。”

    陈大龙也算是给足了周华瑞面子,冲着两人笑道:“只要是你周总的朋友,就是我陈大龙的朋友,不管是不是有印象,又有什么差别呢。”

    赖老板听了这话,冲着陈大龙笑道:“陈书记果然是个直性子,倒是跟咱兄弟对脾气,其实我早就听说过陈书记,您可是咱们普安市老百姓咬口称赞的好官啊,”

    周华瑞眼睛挖了赖老板一眼说:“就你嘴巴甜,要求人办事了,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你也不问问人家,人家有兴趣跟你做兄弟吗。”

    赖老板被周华瑞这么一抢白,脸上感觉有些挂不住,跟一个女人又不好计较,只能尴尬的笑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周华瑞一副不见外的口气说:“陈书记,你听到沒有,赖总一见面就想要跟你攀兄弟情义,我可告诉你,他这次过來是有目的的,想要承揽你浦和区教育系统的校舍工程,你倒是说说看,赖总这样的兄弟,你到底是愿不愿结交呢。”

    陈大龙明白了周华瑞和赖老板來自己办公室的用意,瞧着赖老板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等着自己回音,他冲着周华瑞笑道:

    “周总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我陈大龙哪里敢不给面子呢。一定是全面支持,可教育系统工程的事情,我还真是不太清楚,这是现在可是区长邬大光手里负责的工作,我这个区委书记一时半会的插不上手啊。”

    周华瑞见陈大龙话里有推脱的意思,伸手一指陈大龙调侃道:

    “瞧瞧,瞧瞧,这才多大会功夫啊,这说话的口气就变了,我算是看清楚你们这些当官的了,平时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一遇到正经事情一个个全都往后退。”

    “周总,我到浦和时间不长,浦和区诸多工程的确是邬大光负责的,但是,你既然找上门來,我帮忙从中沟通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可别想我打包票,我现在做不了主。”陈大龙不好意思薄了周华瑞的面子,只能采取主动示弱的办法。

    “陈书记在我面前也学会打官腔了。你是浦和区的区委书记,邬大光不过是个二把手,你要是发句话,邬大光敢不执行指示。我看你呀,就是不想帮咱们赖总这个忙,随便找个托辞罢了。”周华瑞也不是个随便唬弄过去的主,看出陈大龙有后退的心思,言语中步步紧逼。

    赖老板见周华瑞把陈大龙逼的太紧了,担心事情别再黄了,赶紧站出來打圆场说:“周总,咱们也别太为难陈书记了,说不准,陈书记的确有自己的难处呢。”

    周华瑞见赖老板居然还帮着陈大龙说话,自己整个落得吃力不讨好,气的冲着赖老板说:“行了,关键时刻你在这里打马虎眼是吧。不是你请我帮你牵线搭桥吗。这时候,你倒做起好人來了。”

    陈大龙见周华瑞和赖老板当着自己的面唱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心里不由暗暗好笑,这种伎俩早就是他几年前玩的把戏了,这两人鲁班门前也敢卖斧头。

    他笑眯眯对周华瑞说:“周总,女人生气会长皱纹的,你也别一个人生闷气了,我看人家赖总倒是比你还善解人意,你放心吧,既然你跟赖总都已经到我办公室來了这一趟,赖总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只不过,事情要慢慢來,急不得。”

第五百三十七章 女老板 (三)

    周华瑞见陈大龙总算是松了口,心里也一阵高兴,冲着赖老板炫耀的口气说:“怎么样,我说咱们陈书记是个肯帮忙的人吧,真要是有事求到他这里,他还是会高抬贵手的,再说,工程给谁做不是做,”

    赖老板赶紧附和:“是啊,陈书记年轻有为,又肯帮人,有了这样的好人缘,以后进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陈大龙心里暗说,“若不是看在洪书记的面子上,我又何必搭理你们,”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说出口,他脸上笑着应付道,“赖总过奖了,我能把这浦和区区委书记的位置做稳当就算是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想进步的事情,”

    赖老板听了这话,心里暗说了一句,“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官员。”

    因为各种生意的缘故,赖老板跟不少官员有交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说不想进步的官员,其实最看重的就是仕途进步问題,因此,当陈大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便感觉有些好笑。

    “周总,赖总,大家都不是外人,我还是那句话,能帮助的,我不会推卸,但这次的工程是邬大光区长负责的,我也需要了解具体的情况,你们也要从多方面使劲,大家共同努力,才能有好结果。”

    周华瑞理解陈大龙居然这么说,那就决定要参与这个事情,赶紧点头道:“陈书记你放心,一些外围的功,我们会去做的,有问題咱们保持沟通。”

    “行。”陈大龙爽快应了一声。

    周华瑞见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跟赖老板一道起身告辞,陈大龙并不远送,客气的目送两人离开。

    其实,陈大龙从心底里并不想参与一些工程的事情,工程方面的问題一向是为官最忌讳的,很容易被人窥破什么猫腻。可是周华瑞的面子不好不给。

    周华瑞和赖老板走后,他心里琢磨着,“参与进去也好,正好通过这件事看看邬大光到底在区里此类事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样自己可以从中了解,如果发现什么问題,冲着周华瑞的面子,洪书记也会积极主动的配合查处。”

    一山不容二虎,早晚自己和邬大光之间会有一场不见血腥的厮杀,这一点陈大龙心知肚明。

    陈大龙寻思,政府工程一向是块人人嘴馋的唐僧肉,既然纪委书记蒋曲瑞自告奋勇调查教育局校舍建设方面的腐拜问題,周华瑞又急着想要往这个杂染缸里钻,那就索性把这池水搅混了,说不定逮住大鱼更方便。

    跟陈大龙预料的情景差不多,教育系统今年校舍工程尽管还沒有正式进入招标程序,各路神仙已经绞尽脑汁开山铺路想要从中分一杯羹,除了鸿运公司的赵飞燕和市里的赖老板公司积极参与竞争外,还有其他市内外几家实力强劲的公司也在打浦和区教育系统校舍工程的主意。

    工程上的事情是块大肥肉,狼多肉少的情况下,是否能争夺到这块肥肉,教育局胡局长的态度非常重要,这两天,胡局长的办公室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浦和区长邬大光对操作此类问題显然十分有经验,上次一个电话发现教育局胡局长态度坚决,心里就开始盘旋开了,他私下秘密嘱咐赵飞燕,让她想办法从纪委书记蒋曲瑞那边入手。

    这里必须解释说明一下,一般來说,政府工程招标办公室的负责人正常來说都会安排纪委书记一把手出任。

    邬大光心里的如意算盘是,教育局的胡局长胆小怕事无非是忌讳纪委调查工程招标中存在猫腻引火烧身,只要搞定了蒋曲瑞,到时候他自然沒理由不配合。

    赵飞燕对邬大光一向言听计从,在邬大光的授意下,赵飞燕暗地里对蒋曲瑞的家庭情况经过了一番明察暗访,她了解到蒋曲瑞原來蒋曲瑞居然是个怕老婆的男人,恰好,蒋曲瑞的老婆跟自己的妹妹赵飞飞是老同学关系,赵飞燕立即就有了主意。

    世上沒有办不成的事,只有不会办事的人。

    一个会办事的人,可以在纷繁复杂的环境中轻松自如地驾驭人生局面,把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其中的关键是看你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技巧、用什么手段。

    赵飞燕在做足了前期准备后,开始行动了。

    那天,赵飞燕装着去蒋曲瑞老婆的单位办事,走到蒋曲瑞老婆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站住了,两眼盯着蒋曲瑞的老婆呆呆的望着,直把蒋曲瑞的老婆看的有些不舒服的时候,赵飞燕冲着蒋曲瑞的老婆问道:

    “您是姓孙吗,”

    蒋曲瑞的老婆沒好气的回答说:“是啊,可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自从蒋曲瑞当上了浦和区的纪委书记后,不乏一些巴结讨好的人找到蒋曲瑞老婆的办公室來献殷勤,蒋曲瑞的老婆已经有些不胜厌烦了。

    赵飞燕抬脚走进了蒋曲瑞老婆的办公室后,冲着蒋曲瑞的老婆说道:“你是孙红红是吧,跟我家那张照片上几乎沒什么变化,都这么多年过來了,你怎么就沒显老呢,”

    蒋曲瑞的老婆见眼前的女人张口叫出自己的全名來,越发有些糊涂了,问赵飞燕:“请问你是,”

    赵飞燕赶紧满脸堆笑解释说:“你肯定不认识我,我妹妹跟你是中学同学,我们家有你们俩中学时候的照片,我今儿个瞧见你特别面熟,还生怕自己认错人了,一问还真是沒看走眼,你怎么这么多年都沒什么变化呢,”

    孙红红心说,“自己怎么不记得初中时候跟哪个女生一块拍过照片呢,难道这女人说的是毕业照,”

    孙红红见赵飞燕是老同学的姐姐,看起來也是气质不错的样子,赶紧招呼说:“你妹妹是谁呀,我这还真有些对不上号呢,”

    赵飞燕赶紧介绍了妹妹的名字叫赵飞飞,并把妹妹的近况跟孙红红说一遍,坐在孙红红的办公室里不到十分钟,赵飞燕已经跟孙红红熟络起來,两人姐姐妹妹的聊的热火朝天。

    接下來的事情就看赵飞燕的手段了,不管是送珠宝,还是陪着孙红红一道去美容,一切只要哄的孙红红开心了,底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邬大光这边吩咐赵飞燕对蒋曲瑞的老婆进行感情投资的时候,陈大龙那边也沒闲着。

    看在洪书记的面子上,他不能对周华瑞介绍的朋友视若无睹,毕竟这个女人和洪书记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于是他指示县委办主任程光辉去落实工程招标的事情,指示他尽可能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给于赖老板公司照顾。

    这是区委办主任程光辉头一次接手办理领导半公半私类事情,当陈大龙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讲明此事前因后果利害关系并指示他负责处理此事后,程光辉心里的兴奋简直无以言表。

    领导对下属是否信任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取决于他让你干什么事,如果一个区委办主任整天负责处理的都是领导正常公务,这只能说明在领导心里根本沒拿他当成值得信任的圈内人。

    这些日子以來,程光辉眼睁睁的看着陈书记把区委常委中不听话的一个个剔除出局,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了浦和区的局势,心里对年轻的陈书记充满了钦佩,更是希望自己能巴结好陈书记得到进步的机会,因此陈大龙吩咐过后,他非常看重此事,当晚立即私底下安排胡局长跟赖老板见面。

    醉八仙酒楼,位于浦和区最繁华的某商业广场旁,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旁便是有着千百年历史的大运河潺潺流淌,仿古的八角亭和林荫密布的人工树林让整个酒楼外围显出几分闹市独有的僻静。

    醉八仙二楼的包间里,程光辉正热情介绍胡局长和赖老板相互认识,简单的场面话过后,程光辉端起酒杯说:“今儿个,咱们兄弟能有机会聚在一块喝酒就是缘分,为了这缘分,咱们先干一杯。”

    胡局长和赖老板赶紧端起酒杯痛快一饮而尽,有些事不用解释胡局长也是心知肚明,程光辉出马意味着是代表陈书记的意思,胡局长敢不重视,他顺带着对赖老板也多看重了几分,冲着赖老板恭敬的碰杯喝酒。

    酒过三巡,程光辉一副大包大揽的口气说:

    “咱们胡局长是最讲究情义的,既然大家一块喝过了酒,又聊的这么投机,赖总有什么事情尽可以跟他明说,只要是胡局长权责范围内的,相信胡局长不会不帮忙。”

    胡局长在这种场面只能频频点头应承着,嘴里说着:“那是,那是。”

    说完这句话,程光辉推说要去一趟洗手间,转身离开了酒店包间,当包间里只剩下胡局长和赖老板的时候,赖老板从身上掏出一个银行卡给胡局长:

    “胡局长,以后还有诸多需要你照顾的地方,这点小意思,还请你一定要收下,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就一句话,我赖老板给出的回扣,一定是比其他建筑公司都高。”( )

第五百三十八章 女老板 (四)

    胡局长瞧着摆在桌上的银行卡,心里也有些犹豫,要是收下了这张银行卡,里头涉及的风险是不言自明的;可要是不收下这张银行卡,岂不是意味着不给陈书记面子;陈书记可是区委一把手书记,自己一个小小的教育局局长,哪里敢跟他明目张胆的对着干。

    现在陈大龙和邬大光斗的厉害,自己选择谁都是涉及站队的大问題。

    稍稍思忖了一会,胡局长对赖老板说:“赖总,你这话里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最近一段时间,关于工程招标的问題风头比较紧,现在的招投标管理办公室都是纪委管理的,所以在工程的承揽问題上,只要纪委那边沒什么问題,我这里自然沒话说。”

    赖老板听胡局长提到纪委,心里不由一乐,“洪书记就是市里的纪委书记,要是胡局长担心纪委那块出什么问題,那绝对是杞人忧天,照眼下的情形判断,对于工程的承揽应该还是有把握的,两道关口都沒什么障碍,事情自然就算是已经成了大半了。”

    一想到即将要赚到手的白花花银子,赖老板的心情不由愉悦起來,冲着胡局长举起酒杯说:

    “胡局长放心吧,我姓赖的能够有今天,那就是说话做事从來都不会让朋友为难,纪委那边包在我身上,你就等着听信吧。”

    胡局长见赖老板一副大包大揽的口气,心里不由琢磨,“这位赖总说话的口气倒还挺大,陈书记的办公室主任程光辉都沒敢发话呢,他居然有胆说出这么肯定的话來。”后來想一想也是,如果沒有这个本事,他的公司也不能发展这么大。

    对于胡局长來说,工程给谁做都是一样的,关键是别出事就好,既然赖老板有把握搞定招标办,那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一想,胡局长对赖老板的态度明显热情了几分,虽然沒胆子收下对方的好处,口中却也并未把此事堵死。

    程光辉掐着时间点推门进來,正好瞧见胡局长和赖老板正一起举杯,冲着两人说道:“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啊,正好,看來赖总和胡局长谈的很投机嘛。”

    “胡局长也是性情中人,能认识胡局长是我赖某的荣幸。”赖老板嘴里说着客套话又要起身给胡局长敬酒,胡局长赶紧起身敷衍几句。

    三人当晚也算是宾主尽欢,程光辉和胡局长各自回去,赖老板却径直去找周华瑞,讲述了今晚跟胡局长直接接触的情形,那话里的意思是相当明白的,只要纪委投标中心那边沒问題,他确保教育局那边自然沒有二话。

    周华瑞听了赖老板的话,心里也很高兴,当场表态说:

    “这还不好办,浦和区纪委投标中心的主任贾云程跟我是老熟人了,这点小事跟他说一声,就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贾云程也不会不给自己面子,再说,招投标中心那也是纪委管理的地方,谁当主任都不敢不听话。”

    当着赖老板的面,周华瑞拨通了投标中心主任贾云程的电话,周华瑞对着电话说:“贾主任,我今儿个可是有事要求到你的头上,就是不知道贾主任肯不肯给面子帮忙了。”

    贾云程以前得过周华瑞不少好处,心里也明白周华瑞的特殊背景,因此对周华瑞的诸多要求只要是能做到的都是有求必应,今天接到电话态度依然如此。

    贾云程说:“周总可真会开玩笑,我这样级别的小官吏,哪里能入得了赵总的法眼呢。赵总要是真找我有事,那是看得起我。”

    周华瑞听了这话,有些得意的眼神看了站在自己身边认真听电话里声音的赖老板,一副得意洋洋的口吻说:

    “贾主任,你是领导,这玩笑可就开大了,我不过是个做酒店生意的小老百姓,贾主任能理我,那是给我面子才对。”

    两人各自用谦恭的口气调侃了几句題外话后,周华瑞提出请贾主任帮忙拿下浦和区教育系统的校舍工程。

    贾云程当即表态说:“周总放心吧,我招投标中心这里肯定是沒问題的,只要教育局那边的领导配合就好。”

    “要是教育局那边沒说好,我也不会给贾主任打这个电话,做事这点分寸,我心里还是清楚的。”

    “那行,小事一桩,反正这工程给谁做都是做,只要保证工程质量能通过验收,熟人做的工程总比给外地的建筑公司做要好些。”

    贾云程答应的爽快,周华瑞心情也很高兴,当下敲定说,“既然这样,那就先表示感谢,改天一定要请贾云程好好的喝两杯。”

    贾云程也不客气,冲着电话说,“好啊,周总请客,无论如何都得去。”

    世事难料,人生原本变幻莫测,谁说煮熟的鸭子不会飞。

    让贾云程沒想到的是,他刚跟周华瑞通完电话,纪委书记蒋曲瑞就找他去办公室谈话,谈话的内容居然也是教育局的校舍工程招标问題。

    起初,蒋曲瑞说话还有些藏着掖着,把贾云程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顾左右而言他一番旁敲侧击后见贾云程并未理解自己话里真实含义,这才不得不扯到谈话主題。

    他故意装出一副随便口气对贾云程说:“贾主任,教育局的校舍招标工作快要开始了,现在基础工作做的如何了。”

    贾云程当即脑子里有些反应过來,“蒋曲瑞怎么关心起这个事情。难道他有什么关系户也想做工程。”想到刚才答应周华瑞的事情,立即回答说,“蒋书记,基本准备妥当了。”

    蒋曲瑞一副下达指示的口气对贾云程说:“贾主任,教育系统往年不少大工程都是鸿运公司的赵总中标,工程的质量也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依我看这家公司的各方面资质不错,要是鸿运公司这次参加竞标的话,就还定鸿运公司吧。”

    贾云程一听这话肯定不乐意了,他已经口头答应了周华瑞帮忙竞标,怎么现在新來的纪委书记又从中插了一杠子呢。周华瑞背后撑腰的市纪委洪书记的面子和区纪委书记蒋曲瑞的面子哪个更大。结果不言自明。

    贾云程话里有话说:“蒋书记,您看这事情是不是再议议。我可是听说,鸿运公司最近的问題不小,以前经手的一些工程到现在屁股都沒擦干净呢。这次要是再把中标的机会给鸿运公司,我担心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題。”

    “能出什么问題。”蒋曲瑞见贾云程居然违逆自己的意思说话,心里有些不高兴起來,伸手敲击了一下桌面说:

    “贾主任,,你作为投标中心的主任要根据事实说话,尤其对于鸿运公司的判断不能听风就是雨,你说的那些情况,为什么我一点都不了解呢。要是鸿运公司做过的工程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咱们纪委这边能一点消息都沒有。依我看,那些闲言碎语不能当真。”

    贾云程见蒋书记一个劲的帮鸿运公司说话,心里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再多说点头答应:“蒋书记,你的建议,我会酌情处理的。”

    贾云程的直觉是对的,蒋曲瑞现在已经被赵飞燕给缠上上,哪怕是想要脱身不管鸿运公司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

    最近一段时间,老婆孙红红一会买个珠宝回來,一会又买个皮衣回來,每次都美滋滋的拿给蒋曲瑞看,让他看看如何。是不是很漂亮很上档次。蒋曲瑞瞧着这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忍不住追问:“你哪里來的钱买这么贵的穿戴。”

    老婆沒好气的冲着蒋曲瑞说:“你是一个官迷,成天到晚想到的就是做官,你不帮我买,还不兴人家送我这些东西。你这什么心理啊。”

    蒋曲瑞一向怕老婆,见老婆不高兴,立即陪笑说:“我这不是感觉有些奇怪吗。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人家为什么要帮你买这么贵的东西送给你呢。再说,我现在是领导干部了,也沒有看到有谁沒任何缘由就给我送东西的。”

    老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以前倒是也有人送礼物给咱们家,可不是烟酒就是化妆品,总价从來都沒超过五千块,现在呢,人家送礼的时候,一出手就是上万块,你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现在当官的级别提升了,这送礼的价码自然不一样。”

    蒋曲瑞问老婆:“送礼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老婆孙红红把赵飞燕的名字说了出來。

    蒋曲瑞当时倒是沒想到工程的问題上,他首先联想到自己之前向区委书记陈大龙提议调查鸿运公司的事情,当初尽想着能尽快通过对付邬大光巴结上一把手,却沒料到这么快老婆居然跟邬大光的小青人有了如此密切的关系。

    看着老婆乐滋滋欣赏珠宝的表情,蒋曲瑞心里暗暗懊悔言多必失,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在陈大龙面前说了那些话,好在,一切还來得及,尽管最近手下调查出诸多关于鸿运公司的问題并未汇总向领导汇报。

    “幸亏今天多嘴问了句,否则的话,一旦通过鸿运公司的问題彻查邬大光,到头來免不了要引火烧身,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蒋曲瑞心里一阵后怕。

第五百三十九章 女老板 (五)

    “你以后收了别人东西回來跟我通个气。”蒋曲瑞对老婆抱怨说。

    “怎么。我收人家什么东西还得经过你同意。”老婆冲他不屑白了一眼,把他当成透明一眼自顾欣赏新买的衣服,懒得多看男人一眼。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蒋曲瑞却不得不多想几分,“赵飞燕为什么突然在老婆身上花重金巴结讨好呢。难道是听说了区纪委有人正调查鸿运公司的账目。”

    “有可能”蒋曲瑞在心里点点头又想,“根据纪委最近调查鸿运公司,已经发现一些问題,其中有些问題还是在前任纪委书记程浩文的手里已经调查属实的,在这种情况下,赵飞燕对自己的老婆示好目的是不言自明。”

    蒋曲瑞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要说被举报的官员也不少,赵飞燕的情况还沒有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自己这里顶住了,把涉及她的举报信息都给压下來,赵飞燕的危险就算是解除了,从这个角度來说,赵飞燕花几万块买一个平安倒也是相当划算的。”

    瞧着蒋曲瑞一副呆呆楞神的表情,老婆孙红红伸出一个手掌在他的眼前晃悠了几下说:

    “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见了这些值钱的东西就有些傻了吧。”

    蒋曲瑞把老婆的手推开说:“你当我沒见过世面吗。你们女人就看得见眼前这点东西,几件衣服首饰就把你给收买了,你知道人家送你礼物的深层意思吗。以后再有此类事情你该早些告诉我,让我处理问題的时候,也有个分寸。”

    蒋曲瑞的老婆见蒋曲瑞稍稍摆点脸色立马生气咆哮起來:

    “你瞧你那点出息,这一点小事就让你犯愁了。你说你当官是为了什么,升官发财,升官不就是为了发财吗。现在有人送咱们东西,你应该高兴才对,干嘛板着一张脸。

    你看看人家那些干部家属,哪个老婆不是穿名牌,开好车,个个出门都是趾高气扬的,看上去多风光,可你老婆呢。就今年开始,才有机会穿戴这些值钱的东西,这说明咱们家的日子过的越來越好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遇上这样一个老婆,什么样的干部也得栽,出问題是早晚的事。

    蒋曲瑞毕竟是纪委的干部,他提醒老婆说:“也不能一下子收人家好处太多了,目标太大容易出事的。你看现在很多干部就是不注意影响出事的。”

    老婆伸手拧了一下蒋曲瑞的耳朵说:

    “你这张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就不信了,别人收古董,收豪车都沒出事,你蒋曲瑞就贪图这点小便宜就能出事。你这是吓唬自己老婆呢。现在的领导干部,要不是为了这些隐形收入,谁还愿意干啊。人家都说,十个领导九个贪,还有一个沒权限,只要是手里有权的人,谁不知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就你一个死心眼。”

    蒋曲瑞感觉老婆说的也有道理,在纪委这行工作了这些年,有很多查处干部时的猫腻他心里是很清楚,一般的被查处的倒霉鬼都是上头沒人保着的,对于那些已经把上头喂饱了的官员,哪怕是出事了,等到风声过后,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老婆继续说:“你看看隔壁的那个副县长,人家还不是县委常委,上次搬到别墅区了,他哪來的那么多钱买别墅。肯定是贪污的结果,人家都拿好处你不拿,傻呀。。”

    蒋曲瑞被老婆这么一洗脑,心里也豁亮起來,冲着老婆说:

    “行,不管怎么说,赵飞燕这个女人送你这么多好处必定是有目的的,以后她跟你之间有什么往來,你都得跟我这备个案,让我心里有数,别收了人家的钱沒帮人家办事,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婆见蒋曲瑞的态度总算是有了明显的转变,于是有些疑惑的口气对蒋曲瑞说:

    “老蒋啊,你说赵飞燕她究竟要求咱们办什么事情啊。出手这么大方。我跟你实话实说,我身上这次穿戴都是小意思了,家里新房子装修花了好几十万,都是她掏腰包的,到底多大的事情,值得她费这么多银子呢。不可能就因为她的妹妹和我是同学吧。”

    蒋曲瑞听老婆说家里装潢的钱居然也是赵飞燕掏的,心里不由一咯噔,“这次的事情可真是玩大了,赵飞燕怎么会花这么大的手笔,只怕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老婆见蒋曲瑞的脸色再次凝重起來,安慰说:

    “老蒋啊,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这样的工薪阶层,苦日子过习惯了,看到人家花钱的劲头可能会有些想法,可对于人家大老板來说,这不过是小钱而已,你说呢。”

    “你是不了解情况,我到纪委才沒几天,对于鸿运公司的赵总举报真是不少,赵飞燕这么巴结咱们是有用意的,就是希望我能够放他一马,否则,只要纪委认真的查处,这个女人一定会进去的。”蒋曲瑞对老婆解释说。

    “我就知道这里头必定有文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既然赵飞燕都已经给了咱们这么多的好处,咱们总得帮帮人家,你说呢。不过,听你这么说,我看以后还要多要点,否则,不是吃亏了。”老婆听了这话自顾琢磨起來。

    蒋曲瑞看了老婆一眼,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东西都戴到身上了,房子装潢也快要结束了,我不帮人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看你还是适可而止吧。细水长流才是最重要的,别头一回就把人给吓着了。”

    “那倒也是。”

    蒋曲瑞和老婆两人当晚在家里讨论了半天,关于鸿运公司赵飞燕送礼的目的,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听说赵飞燕不还是区长邬大光的老相好嘛。有了邬大光跟当纪委书记蒋曲瑞一道罩着赵飞燕,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蒋曲瑞和老婆的想象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

    赵飞燕作为一个生意人,花出去的钱要是沒有达到最佳效果,她能甘心。何况,她之前主动接近蒋曲瑞老婆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教育局校舍工程的事情,现在该送的也送了,该装潢花的钱也花了,是该到了找蒋曲瑞摊牌的时候了。

    就在蒋曲瑞和老婆谈论过此事后的第二天,蒋曲瑞一大早刚走进自己的纪委书记办公室,门口传來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他并沒在意,慢悠悠的看着报纸喝着水,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闪身进來的是秘书,冲他汇报说:“蒋书记,鸿运公司的赵总來了,说是找您有点事情。”

    蒋曲瑞心头不由一动,“狗日的,來的还挺挺快”,表面上却公事公办的口气对秘书说:“请赵总进來吧。”

    高跟鞋的咯噔声越來越近,走到蒋曲瑞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声音停止了,赵飞燕轻轻的抬手敲了两下门,蒋曲瑞赶紧朗声说了句:“请进。”

    从门口走进來的是个看起來相当时尚有气质的美女,接近一米七的个头,身材高挑,匀称,尤其是那一双长腿,简直是长的太圆润好看了。

    赵飞燕长的的确很好看,瓜子脸,大眼睛就已经够美的了,偏偏坚挺的小鼻梁和不点自红的小嘴巴搭配的也相当精致,让赵飞燕整个人看上去跟走台的时髦女郎一般,让每个男人看见了,都忍不住有贪慕她的美色多看几眼。

    女人的身上穿一套白色的套装,一步裙把**包裹的相当紧密,从正面看上去,女人的身材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标准的s形曲线。

    瞧着蒋曲瑞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失态,赵飞燕心里不由暗笑这位新來的纪委书记必定沒有经历过风月场所的历练,瞧见美女居然有些把持不住。

    赵飞燕冲着蒋曲瑞主动的伸出小手说:“蒋书记,我是鸿运公司的赵飞燕,今天沒有预约过來,沒打扰你工作吧,”

    蒋曲瑞此时七魂倒是掉了六魄,见赵飞燕主动招呼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起身伸出两只手紧紧的跟女人握了一下,招呼女人快请坐。

    赵飞燕优雅的坐到蒋曲瑞办公室的沙发上,笑眯眯的把自己來找蒋曲瑞帮忙的事情说出來。

    “蒋书记,咱们虽然是头一次见面,我跟你老婆可是好姐妹,这次过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请蒋书记帮忙,都是对蒋书记來说举手之劳的小事,打个招呼就可以摆平的事情,还请蒋书记千万别推辞。”

    蒋曲瑞心里明白,这个女人是在提醒自己,之前该送的都送给你老婆了,现在也轮到你蒋书记帮我办事的时候了。

    男人冷静下來,思维立即开始清晰,蒋曲瑞笑着问赵飞燕:“赵总,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我出力帮忙,”

    赵飞燕说话倒也有分寸,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

    “蒋书记,您是不知道,我一个女人撑着一个宏远建筑公司这么大的摊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建筑公司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要是沒有工程做,我那个建筑公司该关门了。( )

第五百四十章 女老板 (六)

    这不,听说教育局今年有一些校舍工程在新区,我琢磨着,要是能把那几个校舍工程拿到手,够我们鸿运公司起码一年吃穿不愁了,这次过來,就是想请蒋书记帮忙搭把手,投标中心是纪委管理的,只有你这个纪委书记发句话,这工程才有可能落到鸿运公司的头上。”

    赵飞燕说完这番话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蒋曲瑞的脸上看去,瞧着蒋曲瑞稍微愣怔了一下,她并沒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着蒋曲瑞的反馈。

    蒋曲瑞是沒想到赵飞燕这次过來居然提到工程上的事情。当领导的心里都清楚,只要是涉及到工程问題,里头的水分可就大了去了,先不说承包商工程开工后,根据工程款的总额给回扣这种潜规则,本身帮忙承揽工程也是有一定的好处费可拿的。

    蒋曲瑞心里有数,真正跟工程的收入比较起來,赵飞燕送给自己老婆的那些根本不值一提,蒋曲瑞心里盘算了一会后,正色对赵飞燕说:

    “赵总,你知道工程的事情最敏感,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你的鸿运公司要是资质过硬倒也还罢了,要是资质不行的话,只怕这个忙,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啊。”

    赵飞燕也是经常因为工程上的事情跟官员讨价还价的,听蒋曲瑞这么一说,心里立即明白过來,冲着蒋曲瑞笑道:

    “蒋书记您放心,资质的问題,是肯定有保证的,只要您帮了咱们公司这个大忙,我赵飞燕绝对不会亏待了蒋书记。”

    赵飞燕的意思也很清楚,你蒋曲瑞要是感觉送的还不够,我可以继续送,直到你满意为止,只要你能把工程给我拿下來,这一块是肯定沒问題的。

    蒋曲瑞听得出來,赵飞燕已经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顺势轻轻的拍了一下桌面说:

    “赵总一个女人做公司的确也不容易,在家的时候,老婆也经常提到赵总跟她的私交有多好,工程投标的事情给哪家公司做倒也沒有太大差别,我还是那句话,关键是鸿运公司的资质一定要过硬。”

    赵飞燕见蒋曲瑞态度明朗,适时的起身告辞:“那我这里就先谢谢蒋书记的出手相助了,改天有空再请蒋书记吃饭,好好的谢谢蒋书记的帮忙。”

    “感谢就不用了,关键是把工程质量搞好。”蒋曲瑞假模假样说着官话。

    “一定一定。”

    赵飞燕扭着屁股离开了蒋曲瑞的办公室,她的心情是愉悦的,精心谋划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她现在要赶紧去找邬大光,把好消息向他汇报一下。

    蒋曲瑞瞧着赵飞燕出门时那规律扭动摇摆的屁股,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巴,口水差点流出來,他心里是当真羡慕邬大光那厮可真是好福气啊。这样的女人,每天晚上要是能趴在上面弄几次,那实在是太过瘾了。

    赵飞燕的事情,蒋曲瑞不敢不放在心上,等到赵飞燕一离开,立即把招投标中心的主任贾云程给叫过來,明确表示在招标过程中要对鸿运公司给予关照。

    贾云程也不是个傻子,听了蒋曲瑞的话后,立即明白领导人必定是拿了人家鸿运公司的好处,否则的话,蒋书记怎么会站出來帮鸿运公司撑场子。

    贾云程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他已经答应了周华瑞要帮忙,现在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这可怎么是好呢。仔细的考虑了一番后,贾云程只得把实情又跟周华瑞说了一遍,不是自己不肯帮忙,实在是官大一级,领导非要把工程给鸿运公司做,他一个下属有多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顶头上司的指示啊。

    周华瑞接到贾云贵的电话后,并沒有想象中的不高兴,她是心里有底,插手这件事的不过是浦和区的纪委书记蒋曲瑞罢了。自己的后台老板可是市纪委的洪书记。这样一个小鬼挡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周华瑞倒是反过來安慰贾云程说:“放心吧贾主任,事情还是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办,至于你们蒋书记那里,交给我和赖总來处理就行了。”

    贾云程见赵总把事情给揽过去了,心里自然乐意,于是笑道:“那行,既然赵总有办法解决,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这里等你们好消息。”

    周华瑞放下电话后,立刻联系赖老板,让他來一趟自己办公室,跟他商量这次工程招标中出现的新情况。

    赖老板的态度也是比较轻松的,他跟周华瑞的感觉差不多,压根沒把蒋曲瑞放在眼里,按照赖老板的话说,只要跟蒋曲瑞把话讲明了,洪书记跟自己关系不错,让他來找蒋曲瑞说的,还怕蒋曲瑞不乖乖的改变态度。

    周华瑞觉的,赖老板说的也有道理,这年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蒋曲瑞再怎么胆大,上级领导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周华瑞和赖老板商量决定,改天让赖老板亲自跑一趟蒋曲瑞的办公室,跟他把话挑明了说,工程的事情已经有主了,让他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事情却并不像周华瑞和赖老板想象的那样顺利,赖老板跑了一趟蒋曲瑞的办公室,蒋曲瑞态度却并不热情。

    蒋曲瑞瞧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一副爆发富派头的赖老板说:

    “赖总说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工程招标是有一套程序的,我作为国家机关的工作人员,也有自己的职责所在,如果现在就要定下來到底哪家公司招投标成功,恐怕是言之过早,依我看,赖总还是先回去好好的准备参加投标的材料,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再说吧。”

    赖老板见蒋曲瑞当着自己的面居然打起了官腔,冷笑道:

    “看來,蒋书记是不肯给洪书记的面子。我跟洪书记也是老朋友了,市里的纪委的一些领导干部都给我赖老板两分面子,怎么。到了浦和区蒋书记这里,反倒不肯给面子。”

    蒋曲瑞之前倒也听说过有关赖老板半嘿半白的背景,也知道他在官场的确有些人脉,但是到底市纪委的洪书记跟他之间有沒有什么关系,蒋曲瑞心里可就拿不准了,这种情况下,蒋曲瑞不想把话说死了,只是强调招投标工作的公平公正原则。

    “这个事情不好决定,到时候看招投标的结果吧。”蒋曲瑞依旧坚持不松口。

    赖老板无奈之下,只能憋着一股气说:“这样吧,今晚上我请客,请蒋书记一块喝喝酒,吃顿饭,咱们到时候再好好谈谈。”

    蒋曲瑞心说,“吃人的嘴短,估计赖老板不过是想要接着请客吃饭的机会,拉近一下感情,然后再送礼物什么的想要收买自己。”

    赖老板这么一说,蒋曲瑞心里底气更足了,他想,“你赖老板背后要是真有洪书记撑腰,何苦要请自己一个小小的区纪委书记喝酒。这样做八成这小子不过是自说自话罢了,洪书记跟他之间或许认识,必定关系沒到一定深度。”

    蒋曲瑞心里做出这样的判断后,对赖老板的态度愈加冰冷起來,不仅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赖老板的吃请,还对赖老板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赖老板几乎抑制不住脾气当场要发火,终于还是忍了下來,黑着一张脸恨恨的冲着蒋曲瑞“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一回到周华瑞的酒店,赖老板气的把不识相的蒋曲瑞骂了个狗血喷头,当着周华瑞的面发狠说:

    “周总,就这孙子那副德行,要是搁在几年前,早就被我吩咐底下人把腿给打断了,竟然敢把我姓赖的不当一棵葱。简直是不想活了。”

    周华瑞问赖老板:“这事情可真是有些奇怪了,难不成你沒把事情的利弊跟他解释清楚,你提到洪书记沒有。”

    赖老板一副冤屈的嘴脸说:“姐姐,我能不说吗。我就是扛着洪书记这块大旗去的,可这小子根本就不听我这一套,还跟我打起官腔來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孙子是油盐不进,不肯给我面子啊,我估摸着鸿运公司给了这小子不少好处,他是铁了心的要跟咱们作对啊。”

    周华瑞撇嘴说:“鸿运公司算什么。依我看,蒋曲瑞说不准已经跟赵飞燕之间有了勾结,这一唱一和的,到最后好处一块分,否则的话,蒋曲瑞能为赵飞燕鸿运公司的竞标这么卖力。”

    赖老板听周华瑞分析的有理,点头说:“这话倒也有些道理,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才能把工程拿到手。”

    周华瑞眉头一皱说:“对付一个小小的蒋曲瑞,不用我教你吧。你可是这个方面的老手,”

    赖老板立即明白了周华瑞话里的意思,于是问道,“是白道还是嘿道,只要您一句话,我立马吩咐底下人去办,”

    周华瑞瞧着把自己当成主子似的赖老板对自己说话恭敬有加,心里不由一阵得意,这权力的好处果然是显而易见的,自己抱上了洪书记这条粗腿,赖老板这样的角色都对自己另眼相看,这种高人一等的滋味,的确不错,

第五百四十一章 工程 (一)

    周华瑞冲着赖老板招招手,附在赖老板的耳边叮咛了几句,赖老板立即连连点头起來,脸上露出几分阴险笑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周华瑞和赖老板从心底里沒把蒋曲瑞这条小泥鳅看在眼里,却做梦也沒想到,小泥鳅有时候也能翻起大浪來。

    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一大早,浦和区委陈大龙书记的办公室里,蒋曲瑞正在汇报工作。

    今天陈大龙特意把纪委书记蒋曲瑞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明面上说是要听纪委最近一阶段的工作汇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心里惦记着的纪委对于鸿运公司赵飞燕举报事件的调查情况,那可是自己对付邬大光的一颗棋子,只要弄得好,邬大光就阳痿了,以后肯定比一条狗更听话。

    陈大龙心里清楚,调查赵飞燕必定会顺藤摸瓜牵出邬大光,这一盘棋恐怕需要花些时间,毕竟邬大光不像李天伟只是个副区长,他在浦和区当了好多年区长,根深蒂固不说,很多部委办局包括纪委里头都很有可能有他的亲信和耳目,想要把这样一个重要角色拉下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蒋曲瑞认真的捧着汇报材料读了一段时间后,被陈大龙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蒋曲瑞赶紧停下來,满脸堆笑问道:

    “陈书记,我们纪委近期工作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领导批评指正,我们回去后一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尽量把工作做到位。”

    陈大龙冲着蒋曲瑞轻轻一笑说:“蒋书记,你到浦和区当纪委书记也有一段时间了,关于各种案件都有什么进展吗,比方说,上一次汇报工作的时候,提到的鸿运公司的赵飞燕涉嫌行汇受惠案件,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了,”

    蒋曲瑞一听到赵飞燕的名字,心头不由一紧,他赶紧笑着回答说:

    “陈书记,赵飞燕的案子我们纪委已经安排人调查过了,有很多举报信可能是举报人居于各种目的胡编乱造出來的,调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沒有发现什么重要证据,依我看,纪委对于这种小案子暂时倒也可以放一下放,腾出人手和时间來专注一些更加重要的案子。“

    陈大龙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不由复杂起來,他冲着蒋曲瑞拖长了音调问道:“是吗,蒋书记是这么看赵飞燕的案子的,“

    蒋曲瑞心里有鬼,说话的口气自然也硬不起來,他听出陈书记对自己的汇报似乎有些怀疑,只能硬着头皮说:

    “是啊,暂时情况下,纪委调查的结果的确沒有发现赵飞燕什么大问題,我也是实话实说。不过如果有问題,一定会查出來的。”

    陈大龙瞧着蒋曲瑞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又想起以前的纪委书记程浩文向自己汇报过,调查赵飞燕的案件原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现在新任纪委书记蒋曲瑞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这一切绝口不提,还矢口否认了赵飞燕有可能存在的大问題,这个现象倒是值得他好好考虑一下了。

    陈大龙平静的表情瞧着蒋曲瑞,蒋曲瑞那有些不安的神情更加确定了他心里的某种猜测,只怕赵飞燕也好,邬大光也好,已经跟新任纪委书记蒋曲瑞套上了某种关系,否则,这厮绝对不会维护赵飞燕到这种地步。

    陈大龙在心里稍稍思忖了片刻后,对蒋曲瑞说:

    “既然纪委调查沒有查出什么问題來,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不过,关于赵飞燕的举报信一直沒有中断过,依照往常的经验看,只怕赵飞燕的鸿运公司一点问題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还请蒋书记对这个案子认真仔细重新调查一下,然后再得出结论。”

    蒋曲瑞听出陈书记话里的怀疑,一颗心像是小兔子一样砰砰直跳,他偷眼看了一下陈书记的表情,倒也沒有什么异常,心里暗自猜想,“或许陈书记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他整天日理万机的,哪里又会把赵飞燕这种小案子放在心上呢,”

    “陈书记,你说的事情我回去后就认真落实,争取尽快有结果。”蒋曲瑞回答。

    陈大龙又交代了蒋曲瑞几句后,蒋曲瑞恭顺的表情离开了,等他一出门,陈大龙就伸手拨通了人大主任程浩文的电话,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來一趟。

    人大主任的办公室就在楼下,两分钟的功夫,接到电话的程浩文已经急匆匆的赶來,刚才接电话的时候,程浩文就感觉到陈书记说话的口气有些急切,放下电话赶紧一路小跑过來。

    “陈书记,您找我什么事,”喘着粗气坐到陈书记的对面后,程浩文问。

    “有件事,我必须当面问清楚了,关于鸿运公司赵飞燕的问題,我记得你以前向我汇报过,赵飞燕的公司是有问題的,而且很严重,当时你们的调查过程中,已经掌握了一些初步证据,有这事吧,”陈大龙眉头微皱。

    程浩文立即肯定的点头说:“是啊,沒错,我的确是这么汇报过的,而且这也是实际存在的事情,纪委的人都很清楚。”

    “好,既然我记得沒错,你说的也是对的,那就是现任纪委书记蒋曲瑞那边出问題了,他在故意向我隐瞒案件调查真相,刚才在我办公室汇报纪委工作的时候,我提到赵飞燕公司的问題,这个蒋曲瑞竟然说这个赵飞燕沒有问題,我就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浩文听了这话,不由大惊道:“陈书记,这不可能吧,蒋书记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要知道很多证据那可是经得住推敲的,不是哪个人想抹杀就可以抹杀的。”

    陈大龙摇头叹息说:“这年头,被商人俘虏的领导干部比比皆是,你跟蒋曲瑞又不熟悉,怎么就断定他不会滥用职权包庇赵飞燕,”

    程浩文听了这话皱眉说:“陈书记,我说说我个人的观点,蒋曲瑞來浦和的时间并不长,按理说,身为纪委书记也是纪委系统出來的干部,最基本的觉悟他应该还是有的,应该不至于会在赵飞燕的案子上,犯这么大的糊涂吧,”

    陈大龙见程浩文也是一副怀疑的表情,冲着程浩文说:

    “其实,他要是真跟赵飞燕有了什么牵连,倒也不足为奇,我担心的,他要是跟赵飞燕背后的人有了牵连,那才有可能成为麻烦。”

    “您是说”

    程浩文话沒说完,又被自己否定了,他摇头说:“如果蒋曲瑞和邬大光真的已经暗地里勾结上了,我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沒看出來呢,”

    陈大龙伸手敲击了一下桌面说:“程主任,你也用不着再琢磨蒋曲瑞到底有沒有跟谁勾结,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赵飞燕的事情已经断了,你有沒有办法把线连起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一定要有个结论。”

    程浩文跟陈大龙在这一点上看法是一致的,他立即表态说:

    “陈书记,如果你担心纪委的蒋书记有心偏袒赵飞燕的话,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只要让她暗地里悄悄的继续调查这个案子,哪怕是蒋曲瑞不乐意,也沒办法阻止。”

    陈大龙问:“你要推荐的人是谁,”

    “区纪委的刘春花副书记”程浩文说,“她是我在纪委一手提携起來的亲信,人品上绝对可以信得过,最重要的是,之前也因为一些事情,她对邬大光心里有些怨恨,这件事只要交到她的手上办,一定沒问題,正好这个案子以前接手的时候,前期工作一直是她在做。”

    陈大龙低头想了一会,目前情况下,也只有按照程浩文说的办了,于是点头说:

    “行,你悄悄的找一下那个刘春花,让她不动声色的先把工作开展起來,遇上什么难处,也可以直接向你我汇报,总之,一定要尽快抓住赵飞燕不法行为的一些证据,只有掌握了证据,在很多事情上,才能真正的占据主动权。”

    程浩文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办。”

    得了领导秘密指示后,程浩文马不停蹄的联系了刘春花,把事情的始末跟刘春花说了一遍后,问她,“以前调查赵飞燕的程序,为什么会中断下來,”

    刘春花有些泄气向程浩文汇报说:“主任,快别提了,自从新來的蒋书记上任后,现在重用的是副书记钱安全,我们这些老人呢,全都靠边站了,手里的一些案子也交给了钱安全负责处理,至于赵飞燕的案子,当时第一手资料的确是我负责收集的,可钱安全发话说,这个案子不重要,当即就把调查组的人全都给撤了。”

    程浩文忍不住摇头:“这帮家伙,八成是脑袋进浆糊了,赵飞燕这么重要的案子居然也给撤了,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刘春花转脸看了看周围,放低声音说:“程主任,你是不知道,纪委的同事都在传,赵飞燕现在跟蒋书记的老婆好的穿一条裤子,有人不止一次的看到蒋书记的老婆跟赵飞燕一块诳街做美容什么的,我估摸着,这里头必有蹊跷。”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要继续往下查,说不准还能钓出一条大鱼來,”(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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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为民服务,热血创仕途,斗腐败抓贪官,扫黑惩流氓,女人金钱也要防……不想成为棋子,就要成为主将.......,迎难而上,踏上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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