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章 西里的告白（二）
“什么钱不钱的。”闵西里打开之后看见了那个大提琴胸针：“我很喜欢啊。谢谢恩恩。”
闵西里将胸针取了出来，交给裴睿。裴睿打开之后别在了她的衣服上，也说道：“很用心。”
王恩恩这才放了心：“明年我挣了钱，一定给你买一个真的钻石胸针。”
“好啊。那祝我们恩恩早日发大财。”闵西里逗她。
阿布都也端着小小的酒杯上来，结果还没开始说，宋司就递了一个大碗给他：“都是我疏忽，听说你们新疆人喝酒都兴用这样的杯子。”
“你这个叫碗。”王恩恩毫无感情的拆穿了宋司。
宋司哈哈一笑：“阿布都，我知道你能喝。”
阿布都一饮而尽，闵西里本来准备劝，结果都没劝住。
“西里姐，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如天上的雄鹰一样自由。”阿布都端着碗，对比着她的杯子实在太小：“你随意就好。”
闵西里见阿布都这么说了，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是果酒，味道虽浓但是酒精浓度并不高：“我就不随你用碗干了，谢谢阿布都。”喝完之后却笑道：“我怎么发现，你和恩恩都开始叫我西里姐了。感觉突然老了呢？”
“老什么老！”裴睿不乐意了：“阿布都送了一头羊给你。”
“羊？？”闵西里问道：“养哪儿？花园？”
王恩恩却哈哈大笑起来：“西里姐，你该不是醉了吧。阿布都送的是烤全羊那种羊。”
闵西里一愣，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之后就是提督和李云妙，她们俩一过来，李云妙就说道：“你的礼物我没准备，都是三哥临时叫我过来的。”
闵西里端着杯子碰了一下她：“谢谢你阿妙，天女散花很好看。”
“我都还没送礼物呢，怎么就先说上谢谢了？”李云妙也碰了她一下：“不过你放心，算我欠你的。婚礼的时候和伴娘的伴手礼一起给你。”
李云妙说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去看舞蹈去了，只剩下提督一个人，她端着杯子老半天都没有讲话。
闵西里轻轻的碰了她一下，明白她想说什么：“我们之间不必多言，也谢谢你。姐姐。”
提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闵西里这是第一次叫她姐姐。她从桌子上将取过酒将杯中填满，举着杯对着裴睿：“裴睿，以后好好照顾西里。过去的事情就当是翻篇了，从今以后，我以你的事业为事业。”
裴睿端着酒杯：“兜兜转转怎么多年，你终究还是和我站在一条线上了。以后合作愉快。”
“我不是和你站在一条线上，我是和西里站在一条线上。”提督喝完之后又倒了一杯酒：“这杯还敬你，谢谢你给了她安稳。”
闵西里却拦着提督：“我怎么觉得你跟我一样没喝就醉了呢。”
提督喝完杯中的酒上前抱了抱她，几乎是哽咽着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过得幸福。”
提督这句话一说，闵西里就红了眼，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泪来，不过终究是没有哭：“提督，我也多希望你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
“我的事儿我自己知道怎么做，只要你幸福就好。生日快乐。”提督起了身，送了闵西里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株空气凤梨。
闵西里笑着打了她一下，而提督也恢复了她以往的御姐的模样，回到了席间吃着菜和李云妙聊天。
裴睿望着那株空气凤梨，又看了看提督：“我怎么觉得，刚才她有点都要哭了。”
结果一回头，看见闵西里红了的眼眶。有些意外的问道：“怎么了？”
闵西里摇摇头：“为什么我有一种，现在很不真实的感觉呢？”
裴睿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会不真实呢？”
闵西里端起自己手里的酒杯，敬着裴睿：“说过太多的谢谢，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你。”
裴睿端着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酒杯:“因为我爱你啊，虽然这三个字说出了口总会觉得缺乏诚意。但是西里，我从你回国开始就想让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闵西里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轻轻的说：“我知道。”
舞蹈还在继续，舞者们的身段很柔软，像水蛇一样妖娆缠绵。她们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枝桃花，闵西里看着竟然觉得那桃花像麦穗一样，而突然眼前的画面竟然变成了蛇。
她吓了一跳，惊着往后坐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眼花了。可能是醉了吧……
裴睿扶着她做了起来问道：“醉了吗？”
“没有，只是刚才花了眼，还以为这是一群美女蛇拿着稻穗在跳舞呢。”闵西里软绵绵的倒在裴睿身上：“我停了药已经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竟然又看见了蛇。”
裴睿搂过她，闻着她身上的酒气：“不该让你喝那么多，没想到果酒你也能醉。”
“没事儿。我知道我自己没有醉。”闵西里笑着：“我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什么？”
“害怕所有的快乐和真实都是虚妄。”闵西里坐直了身子，看见那群跳舞的人笑道：“裴睿，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看心理医生的原因是我睡不好吗？只要一睡着梦里就会出现那条蛇，一直用绿色的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要不，我们再看看心理医生?”裴睿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
闵西里摇摇头：“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并不是因为我看见那条蛇惨死而留下的阴影。我之所以怕那条蛇是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那条蛇是你……”
“我？”
“嗯，从我成年之后，其实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闵西里笑道：“你大概一直以为我和提督是租房子认识的吧。其实我们俩是同一个心理医生。”
“什么？”裴睿没想到原来她们两个如此要好，是因为同病相怜。
闵西里挽着他，靠在他的肩头上将这个事儿说出来之后十分轻松：“我都讲了，在国外看心理医生是很正常的事儿。提督刚出国，大概也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是问你怎么了？”裴睿的语气里满是担忧，他知道闵西里一直在吃助眠类药物，如今虽然停了，但是一直都很关注着她的状态。
“大概是不想活在恨意与折磨之中，我家庭缺失不太相信别人的好，若完全是孤儿我还甘心一些，看心理医生也是这个缘故。不过和提督还有冯书意认识之后，渐渐的我也没有再去过了。我拿他们当家人……”闵西里说道：“其实两年前你走之后，我过得十分不好……”
裴睿不忍心去揭她的伤疤：“西里，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可以不说这些让人难过的事儿。”
“不行裴睿。如果我今天不告诉你，下一次说不定我就说不出口了。”闵西里望着他，如今脑子十分清醒，她的感情那样的强烈而偏执，她要向裴睿坦诚她过去的不坦诚，以报答裴睿的耐心。
137章 西里的告白（三）
裴睿总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的离她更近，他像是敲了很久的门西里才开，邀请她进入她的世界，一股脑的将她的世界摊开给她看。什么好的不好的，不躲不藏的给他，似乎在说：裴睿，这才是真的我，全部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裴睿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她的眼尾是淡淡的棕金色，看起来精致又漂亮。
“我看过三次心理医生，第一次是和提督认识的那次。第二次是四年前，你向我表白那次，第三次是两年前，我让你不要再来找我之后……倒不是说因为你，完全是因为我自己，把一切都搞得特别糟糕。”
“冯书意是这样，我害怕与你也会这样。”闵西里一提到冯书意，如今竟然也很情绪稳定了。
裴睿张了张嘴：“你和冯书意……怎么会闹成后面那样？”
闵西里望着他，觉得他伪装得十分的好：“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他是冯静的弟弟。”
面对闵西里这样坦然而直白的话，裴睿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是质问不是怪罪，只是在告诉他一个信息。
裴睿握着她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似乎在确定是否真的是拉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最后一次见我之前。”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裴睿掩饰的碰了碰自己的鼻子，但还是坦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让宋司调查过。”
听见了他的答案，闵西里却笑了起来，她笑得很浅，似乎是找不到其他的表情了：“你果然早就知道……眼看着他骗我。”
“我……”裴睿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我确实很早就知道了冯书意是冯静的弟弟，不过看你与他十分要好，我却不忍心说了。”
裴睿说：“因为他你过得很快乐。也许是私心吧，我在等待一个很好的时机，好让你能够与他完全决裂。”
闵西里不可思议的看着裴睿，似乎在想，自己怎么会被这样的人爱上，且对她这样做的契机感觉到认同。因为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同样不见得那样高尚。
每个人在爱情里都是自私的，有可能这份自私会害了对方，也有可能会害了自己。
闵西里久久的没有讲话，裴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顾虑的问她：“你怪我吗？”
“我不怪你，我只是觉得有些吃惊。”闵西里笑道：“虽然我早就猜到了，但是听你亲口说出来，还是不大能够相信。”
“其实我也是接受了很久，才接受这样卑鄙的自己。”裴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准备告诉你的，但是那时候你和冯书意正在闹矛盾，我想大概是你知道了吧。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裴睿适当的打住，他之所以离开法国再也不想回去找她的缘故，是因为闵西里喜欢的是冯书意，而不是自己。不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而不论冯书意怎么对她，她终究还是在意他的。
这个生日宴因为宋司安排的节目而出彩，几个人晚上又在园区里聊着天，天黑了才散去。阿布都开着车，感觉后座的两个人异常的沉默，和下午时候的热闹与说不完的话形成鲜明的对比。
阿布都从后视镜里看着裴睿的脸，他脸色很沉，有时候看看闵西里有时候看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而闵西里自从一上车，就望着窗外，告诉两边绿草苍苍，但是一到了晚上，只剩下黑色的一丛丛影子。
阿布都见他们俩都不讲话，虽然自己已经看出来了氛围和平时不大一样，但还是什么也没讲。他觉得闵西里就跟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差不多，上一秒还笑嘻嘻的一起玩闹，下一秒不知道哪里不对就开始不理人。
阿布都想起来王恩恩的好来，她似乎什么都直说，哪怕猜不透也能问出来心事。是一个很省事儿的好姑娘。
阿布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喜欢王恩恩那样不给自己好脸色的性格，当然除了闵西里和裴睿，好像王恩恩在谁的面前都没有收敛过。
阿布都笑出了声儿，裴睿听见了之后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没什么？”阿布都讲完又觉得自己应该来缓和一下气氛，编着理由说道：“今天这个生日会太有意思，比我们家乡的篝火还要好玩儿。”
然后又觉得自己这句话讲得站不住脚太像撒谎了，又问道：“大家都给西里姐送了礼物，裴先生，你的呢？”
闵西里似乎听见了这个，倒是摊着手问他：“对啊，你的礼物呢？”
“我的啊，昨天不是已经给你了吗？”裴睿见她终于笑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闵西里是一个不大会摆脸色的人，她哪怕是不高兴，自己闷着也不是要给别人难堪。更何况是裴睿呢，她都决定了让自己成为他的软肋，这个软肋也该懂点事儿，不要瞎胡闹才好。
“那个兔子？”闵西里有些嫌弃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喜？”
裴睿一把搂着她在怀里，似乎在以这样亲密的动作确定她有没有在生气：“生日会不够惊喜吗？”
“其实不太够，昨天我就知道应该会有惊喜等着我，你不会忘了我生日的。”闵西里胸有成竹：“只是我没有猜到，你临时换了方案。”
“这叫出其不意。要是事事都让你猜到，我还怎么活。”裴睿心情好了起来，闵西里心情好，他就觉得开心。
两个人回了凤凰山别墅已经很晚了，奥叔和王姨竟然还未睡，在客厅里等着迷闵西里。
王姨拿出自己用毛线勾的一个垫子，笑道：“知道小姐不缺什么，但是这是我的一个心意。”
王姨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看闵小姐很喜欢放在床头的那个犀牛，所以我给他打了一个坐垫和一个衣服，冬天到了套上免得受冻。”
闵西里笑着收过来：“王姨，你的手好巧。不过那个不是犀牛，是食梦貘。”
王姨似乎没大听明白：“什么馍？”
奥叔听不下去，也不想给她做过多解释：“就是一种神兽。”
奥叔手上并没有东西，笑道：“我本来想给你准备一碗长寿面的，不过看你们回来这么晚，大概也吃了东西。我今天去了蔷薇园，将蔷薇园的蔷薇摘了些回来。”
“谢谢奥叔。”
138章 忙碌
闵西里拉着裴睿上了楼，果然在房间里多了一些蔷薇花，紫白色的花朵开得正妍丽。闵西里又将手上的小衣服披在食梦貘的身上，拿起来问裴睿：“可爱吗？”
裴睿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看她，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闵西里放下那只食梦貘，走到裴睿的身边。她知道裴睿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想找他好好聊聊，但是奈何阿布都在身边不太方便。
“你想说什么？”闵西里问他。
“我的生日礼物。”
“在哪儿呢？你不会说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就是你自己吧。”闵西里并没有发现房间里有多什么东西，而今天裴睿和他呆了一整天，要是礼物在身上的话早就送了。
裴睿拉着她的手坐下，一本正经的给她发誓：“我的生日礼物就是我的承诺。第一，绝对不会背叛你。第二，我会一直保护你。第三，绝对不会欺骗你。”
闵西里拉下他的手：“裴睿，你这个生日礼物会不会太重了些。我对你没有那么多苛求的，只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闵西里越是对自己没有要求，裴睿就越觉得她是不是不太在乎自己。露出些委屈的神色：“看出来了，你不喜欢这样的礼物。”
“倒不是说不喜欢，是因为我明白你的承诺有多贵重。”闵西里也说道：“那我也向你保证，绝对不欺骗和隐瞒，我会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因为现在这个世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闵西里其实很会说情话，裴睿觉得以她的聪明猜中自己想要听什么并不困难。但是困难的是她将那些话讲出来。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闵西里推着他的肩膀：“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套路了，许了诺言给我，是不是也在等着我给你许诺。”
“知我者西里也。如果是别人，承诺对于我来说就无所谓，我都懒得听。但是因为是你啊，闵西里的承诺多么难得。”
裴睿见她起身将各人的礼物都收好了之后，又有些茫然的问道：“你说你每年大大小小的节日，生日都会给阿妙送礼物，那不是东西特别多，会不会久而久之就忘了到底有什么了？”
“二姐倒是会忘了有些什么，大姐会给每一样东西都编上数字。至于阿妙，她会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挂到网上卖了。”
“卖了？”闵西里笑着说：“阿妙看起来不像缺钱的样子，这个法子倒是很聪明。”
聊到李云妙，裴睿倒是给闵西里调整了一下她心目中的印象：“我们小时候都把阿妙叫小貔貅，因为她虽然不缺钱，但是十分爱钱。你等她婚礼那天就知道了。”
两个人又因为李云妙聊了几句，然后聊提督，聊恩恩，聊宋司……都是很无关紧要的话题，感觉像是把彼此的朋友和家人都重新给对方介绍了一遍似的。
闵西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着裴睿下楼给他接水，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多话了，说得口干舌燥。
而裴睿在楼下喝了一杯水之后，也觉得原来闵西里那样能讲。端了水给她，看闵西里小口咕嘟咕嘟的喝着，裴睿笑道：“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有这样多的话？”
闵西里躺在之后侧着看他：“那是因为以前和你不太熟啊。”
裴睿将杯子放到了一旁，躺下来看着她，笑得十分温馨甜蜜：“那现在和我熟悉了吗？”
“嗯，熟悉了。发现你既不凶也不霸道，做饭又好吃还细心。”闵西里自觉地钻到他的怀里：“晚安，裴先生。”
裴睿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我现在也更了解你了。你啊，既不冷漠也不骄傲，动手能力除了大提琴之外，其余一塌糊涂。话多又爱撒娇。”
闵西里本来都已经闭了眼睛准备睡觉了，一听他说自己瞪大了眼睛。裴睿用手给她遮住了，说道：“晚安，闵小姐。”
因为裴睿和提督的公司要开业，最近的裴睿十分忙碌，早上闵西里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等晚上他轻手轻脚的回来，闵西里已经睡了。
虽然她睡得很轻，每次把她吵醒了她也不闹，坐在床上和裴睿报告一天干了什么。
还说最近自己在家看来《夏尔西里》的纪录片，还上网去看了看，很多人喜欢。也有很多人给她留言，让闵西里很高兴，总算是不用和花边新闻为伍了。
“裴睿，今天我去见提督了。”闵西里放下大提琴，走到裴睿身边，果然被他抱了一个满怀。
裴睿最近太过忙碌，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很疲倦，他像是永远也不会疲倦那样，每天处理着工作中的事情乐此不疲。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裴睿脱下来外套，闵西里接过来之后给他送了一杯咖啡：“你尝一口，我跟王姨学的。”
裴睿知道她小孩子气似的在给自己炫耀厨艺，似乎对那天晚上自己说她除了大提琴其他动手能力一塌糊涂而不服。
裴睿喝了一口，确实不错，但是赶上王姨和奥叔的手艺还是差了一大截，她将咖啡放得太多，实在太苦，不过裴睿还是给面子的多喝了一口。
闵西里拦着他，端着杯子不让他再喝：“只能喝一口，不然一会儿要睡不着的。”
“你还没说你今天见提督干什么了呢？难怪她今天都没过来开会。”裴睿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二点。
闵西里似乎精神头正足，和他讲到：“提督有把单鸿卓带给你见见吗？”
“单鸿卓……我知道。但是最近太忙没见他。”裴睿问道：“怎么了？”
“你知道提督想要从事娱乐行业，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吧？”闵西里觉得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我的意思是，提督想捧他做大明星。”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让我在发布会上演奏嘛，今天提督让我给单鸿卓做配。”闵西里将琴架上的谱子给裴睿：“你看，这是他写的歌，为了贴合我写的《夏尔西里》做的歌词。我已经答应提督了，要让他一鸣惊人。”
裴睿放下手里的东西，本来正准备去浴室，却又折了回来。拿过她手中的曲子仔细看了看，词很美，但是让闵西里给他抬轿子，裴睿是不大愿意的。
“我觉得不用你给他伴奏，他也能完成得很好。再说了，只要提督签了他，还怕他不红吗？”裴睿问闵西里：“你喜欢他写的歌？”
“嗯，很好听。”
裴睿想音乐上的事情，她能找一个伴儿也可以，毕竟自己太忙：“你既然答应了，那就去做呗。”
闵西里见裴睿答应，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提督让我去她家住两天，方便排练。”
139章 排练（一）
“不行。”裴睿拒绝得干脆决绝：“要不每天让阿布都送你过去，晚上又接你回来。”
闵西里本来就没对自己去提督家住两天抱有幻想：“就知道你不愿意，那现在我要和你一样早出晚归了。”
裴睿本来想哄她两句，却想到提督不会让她去住的，所以想去外面住，应该是她自己拿的主意：“为什么非要去提督家住两天呢？”
闵西里偏着头，转身走了，怪他：“明知故问。”
第二天闵西里并没有起一个大早，虽然她很早就已经醒了，全身同散架一般躺在床上，看着裴睿起床洗漱，然后在房间里简单的用了早餐。
裴睿收拾完了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半。他看着闵西里累了但是又清醒的样子，也心疼了起来，觉得自己昨晚似乎太过分了些。
“西里，我走了。”裴睿一只手撑在床上。
本来是想要去给她一个早安吻，结果被闵西里拉着杯子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裴睿笑着去扯她的被子：“好了好了，我什么也不干。你别把自己憋坏了。”
“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吧。”闵西里在被子里捂着，觉得腰痛腿疼不想起床。
裴睿将一杯水放到了床头：“我放了水在床头，先走了。你再睡会儿吧。”
“嗯，再见。”虽然看不见人，但是一直在回答他。
要不是最近实在忙碌，她真心不想上班，甚至都萌生了干脆把公司搬到家里来好了的念头。裴睿想起裴鸢，怎么到处她都可以办公，曾经自己刚进裴氏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和自己讨论一个通宵的生意。
那时候裴睿觉得自己苦不堪言，大概闵西里现在对自己也是这样敢怒不敢言的心态，所以才想着要去提督家躲两天。
裴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被子和她一起抱到怀里，看闵西里挣扎的露出了一个小脑袋，他心满意足的亲了一口之后笑道：“等我回来。”
闵西里看着裴睿，都佩服起他的精力来。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又听见了关门的声音，才确定他已经走了。
她从被子里起了身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起床去洗漱。坐在车子上去提督的家，一路上阿布都都从后视镜里看见她捂着嘴打哈欠。
“西里姐，你是不是最近练琴练太多，总是很困的样子。”阿布都说道：“我感觉你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又不是考大学，那么勤奋做什么。”
虽然她知道自己很困并不是因为练琴练的，但是还是有些欲盖弥彰：“嗯……这次发布会对裴睿和提督都很重要，我既然答应了要演奏，就应该做好。”
“原来是这样，我听恩恩说了，你好像是什么莫里斯的徒弟，也是大提琴家呢。”
“什么大提琴家，离我老师的成就还远着呢。”闵西里看着一旁放着的琴，摸着有些觉得幸运。
到了提督的楼下，阿布都拿着琴给闵西里开了门。闵西里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好。”
“先生说了让我跟着你的。不然我还算什么助理。再说了，至今都没有查出来想对你行凶的人，小心些好。”阿布都虽然一副少年模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有理有据。
以至于让闵西里都开始怀疑，年轻时候的裴睿是不是也是这样。一脸少年气说着满口的大道理，难怪提督烦他。
闵西里一言不发的进了电梯，阿布都似乎是贴了心要寸步不离，背着她的大提琴想这琴真重，她以前是怎么背动的。
闵西里摁了门铃，提督开门看见阿布站在她身后都知道笑道：“快进来吧。我看裴老板请阿布都倒是十分称职，果然是寸步不离啊。”
闵西里知道她在看自己笑话，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表示不满，说道：“你还不是称职，大周末的不休息还要给他打工。”
“没办法啊，混口饭吃不容易。”提督问道：“吃饭了吗？”
“吃过了。”然后看着厨房里单鸿卓正在忙碌，惊讶的问道：“单鸿卓给你做早餐？”
提督倒了两杯水给她和阿布都，纠正她：“你以为我这儿是慈善机构啊，白吃白喝白住？”
单鸿卓从厨房端着给自己煮的面，然后将沙拉端给了提督，也不生气：“感谢提督姐好心收留我，所以我给她做家务当付房租呢。”
“我感觉你在压榨童工。”闵西里看提督吃着沙拉，就像羊吃草一样美味。
提督倒是不以为意，指了指阿布都：“你还不是一样？”
结果两个年纪相仿，身高相仿的男孩异口同声：“我成年了！”
提督捧着碗停下叉子，笑道：“倒是挺有默契。”
提督又吃了几口，看了看时间，然后拿出手机翻出记录本对单鸿卓说道：“今明两天你先跟西里排着，下周一到周三你要回学校上课，周四会有老师来纠正你的采访问答，周五会带你去剪头发和买衣服。下周六会见裴睿，到时候会谈你的合约问题……”
单鸿卓“嗯”了一声，然后埋着头提高了自己吃面的速度。阿布都和闵西里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星光璀璨》，淘汰率急剧上升，甚至还有一直被看好的选手落榜，不论是选手采访还是评委评论，都将残忍的丛林法则暴露在电视机前。
“还有问题吗？”提督问单鸿卓。
“我有一个问题。”阿布都问道：“都没有休息时间的吗？”
提督并没有笑他，而是问单鸿卓：“你需要休息吗？”
单鸿卓摇摇头：“不需要，一天睡得够多了。”
阿布都无话可说，又问道：“我能换台吗？”
他实在是不喜欢看娱乐圈的节目，唱跳演戏什么的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见提督点了头，阿布都就将电视转到了体育频道，正在转播一项拳击比赛。
闵西里抱着琴进了提督家的休息室，不同于裴睿的书房，提督的休息室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两把椅子一个凳子，似乎还是临时新买的。
闵西里将琴放下，坐在凳子上觉得十分舒服，提督出现在门口问她：“专门给你的凳子，喜欢吗？”
闵西里坐下，将琴拿出来试了几个音：“我感觉和裴睿家的没差别啊。”
“当然没差别，裴睿送来的，说你最近累着了。”提督席地而坐，这是她一贯喜欢的坐法：“不是我说，他这做的简直太过了。说什么坐久了普通的椅子不舒服，这个是谁谁谁设计的……听得我直翻白眼。”
140章 排练（二）
闵西里笑着说道：“是嘛。”
提督狐疑的看着她：“还是嘛，他也太小题大做了一点。话说你怎么累着了？该不会……”
闵西里被提督盯得心里毛毛的，将稿子放在架子上的时候都没注意，稿子撒了一地。
提督捡起来给她放到琴架上：“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闵西里一听，就要拿脚去假装踢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提督笑得坐不住，她盘着的腿十分平坦，闵西里竟然才发现她的身体竟然如此柔软。
闵西里问提督：“单鸿卓呢？”
“洗碗呢，洗了就来。”提督又问道：“说实话，你觉得他这歌怎么样？”
“挺好的啊。曲子也还行。”闵西里已经将单鸿卓给她的曲子记在了脑海里，架着大提琴就拉了起来。
与闵西里自己创作的曲子不同，这首为贴《夏尔西里》纪录片的调子，竟然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违和感，夏尔西里的配乐是闵西里与冯书意一起合作的，冯书意做的调子很压抑，而闵西里的曲却很悠扬，所以纪录片才会有舒展与抓人心的感觉。
闵西里一曲毕，问提督：“你听完之后有什么感觉？”
“我就是没什么感觉才问你的意见。”提督说道：“好听是好听，但是欠缺了点什么。”
“大概是没有亲自去过，所以不太贴夏尔西里这个地方。”
“冯书意和你写这个曲子的时候也没有去过夏尔西里啊，我听过之后就觉得，你们写的就是那个地方，甚至我这次去的时候，都完全不陌生，似乎曾经在你们的曲子里已经去过了一遍似的。”提督说。
闵西里想起阿布都曾经在车上吹过的一首曲子，稍微做了改编，然后用大提琴将单鸿卓的前奏换了。一时间整个曲子的基调从缥缈变得灵气起来。
提督站起来给她鼓了掌：“请你来果然是对的。”
“这只是我对于音乐的理解，夏尔西里不是什么神仙之境，只是一个充满烟火气息的美丽边疆。”
单鸿卓听见了闵西里改的曲子，从厨房里来到客厅看见阿布都正在将激励的打斗声音调到了最低。似乎在等着闵西里再演奏一遍。
单鸿卓问阿布都：“这像你们家乡的音乐吗？”
“不像。但是又觉得就是。”阿布都笑道：“闵小姐好厉害，竟然能用大提琴模仿出艾捷克的感觉。”
“艾捷克？”
阿布都笑道：“我们的乐器，过去称作胡琴。”
单鸿卓看阿布都又将音调调高了，专心致志的看着比赛。他进了休息室，提督向他招了招手：“虽然西里不比你大几岁，但是人家是正儿八经莫里斯的学生，你好好和她学。”
“好的，谢谢西里姐。”单鸿卓露出甜甜的笑，甚至给闵西里鞠了一躬。
闵西里扶着额：“我怎么觉得我自从过了生日，到处都有人管我叫姐。”
提督调侃她：“你以为你还小？”
闵西里随手拿了一支铅笔，将刚才改过的调子在谱子上做了矫正。提督见单鸿卓果然一副乖学生的模样，稍微放了心对闵西里讲：“你知道我要什么样的作品，相信你。”
闵西里给她挥了挥手：“你忙你的去吧。”
提督为他们带上了门，闵西里却放下琴没有继续演奏，而是问单鸿卓：“这首曲子，你自己有什么想法？还没有取名字是吗？”
“嗯，写得比较急，还没来得及想名字就给你看了。”单鸿卓站在闵西里身旁，觉得她说话真是温柔得让人沉醉。
“我们先不忙排练，你坐着吧，我们聊聊。”闵西里笑道：“这歌词写的是一对恋人？”
“嗯。我原本想的是一个中原来的少年，邂逅了一位边疆姑娘，然而少年回到中原之后杳无音信，边疆的姑娘就一直等啊等，都没有等到他。”单鸿卓说着自己写的词，在闵西里面前十分没底气，自嘲道：“是不是太过普通幼稚了？”
“歌词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曲子不匹配。边疆的姑娘可不会一直等，她们要么忘了那个人，要么就去中原找他们了。才不会那么傻。”闵西里问道：“刚才听你在问阿布都，是在问艾捷克？”
“嗯，他说你前面改的调子和艾捷克的曲子有点像。”
“就是根据艾捷克的名曲改的，你知道艾捷克这个乐器的故事吗？”闵西里问他。
单鸿卓摇了摇头，当起了乖乖学生。闵西里说道：“这个故事是在我买的唱片上看到的，讲的是穿梭在丝绸之路的商人艾捷克随着商队来到了长安，他被长安的繁华所深深吸引着，在鼓楼的一家酒店准备用餐时，发现老板居然是一个格外漂亮的姑娘。
他拿着胡琴对姑娘表白，并承诺从波斯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一把这样的琴。然而路途遥远，他却死在了路上。临终之前，他托了商队的人，告诉他们一定要把琴交给她心爱的姑娘。
从此，长安的鼓楼小饭店内，经常会听见艾捷克忧伤的琴音，那是姑娘在思念自己的心上人。”
闵西里说完，又用大提琴将她改了的那段给单鸿卓演奏了一遍，似乎从音符里卷出了漫漫黄沙，小伙子艾捷克跟着波斯商队，怀揣着淘金梦来到金碧辉煌的长安。
闵西里看着单鸿卓认真的听完之后，取过笔认真的把剩下的调子改了。闵西里粗略的看了一遍，用大提琴从头到尾演奏了一遍，无尽缠绵依恋。
似乎这首曲子一下子就换了人，从女生的视角换成了男生的视角。那位回到中原的少年，无数次的想要回到边疆却不得实现，后来和艾捷克一样，客死他乡也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姑娘，甚至他最后都不知道，那个姑娘是否真的在等他。
开篇是轻快异域的曲调，单鸿卓吹着口哨和着闵西里的琴音。然后是进入长安的瑰丽突然大提琴悠扬而缓慢了起来，闵西里向单鸿卓点了点头，单鸿卓轻轻的唱起了属于他的歌：
“长安没有长月呀，没有风沙
没有银河携裹着的传说啊~
这里华灯初上
金碧辉煌
歌舞升平有我心爱的姑娘
我心爱的姑娘啊~
我把她放在心上
我把她放在心上
想要带她去远方，又怎么忍心她流浪
塞外没有花灯呀，没有游廊
没有十里长街的繁花啊
这里天高地阔
星星成河
望着长安的方向不见我心爱的姑娘
我想把胡琴带到她的身旁
告诉她，我把她放在心上
告诉她，我把她放在心上
但是我亲爱的姑娘
你又怎么忍心将我遗忘
我不是你的辉煌
不是你的远方
只是一个许了承诺
还来不及实现的薄情郎
我想将胡琴带到你的身旁
我想将胡琴带到你的身旁
告诉你，塞外的月亮
塞外的风霜”
141章 排练（三）
一曲毕，闵西里的音乐还在继续，似乎那个心爱的姑娘在长安正弹着胡琴，思念她的情郎。大提琴的声音低沉而呜咽，伤心而彷徨，将一个糅杂了传说与瞎想的故事演奏得断了肠。
最后一个音落，闵西里看着单鸿卓站在那儿久久的没有讲话，似乎还没有从这个他自己写的歌里走出来。说起来阿布都应该对这样的故事更加有感触一些，然而阿布都听完之后，却想念着家里的妹妹，开始担忧起会不会有那多情的薄情郎来骗她们。
“我想好这首歌的名字了，就叫绵绵。”单鸿卓对闵西里说道，然后拿了笔在稿子的首页上写了这两个字。
闵西里看他并不是心血来潮取的整个名字，反而更像是想了很久突然肯定了一样：“提督不会同意的，换一个吧。”
单鸿卓捏着笔，却又将那两个字划掉了。闵西里知道他的心思，然后看见他在上面写了一个“漫漫”。
“漫漫千里，风中赏雪，雾里看花，尽情遗忘。”闵西里笑着：“绕来绕去，绕不过提督。”
“你知道这个？”单鸿卓似乎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在国外长大，没想到……你不仅知道新疆的乐器，还知道提督喜欢的佛偈。”
“提督喜欢这个吗？”闵西里给他解释说：“我回国的时候，提督带我去吃过几次斋菜，太古庙的正门外不就写了这么一句。我猜大概和提督有关系，不然你不会取漫漫两字。”
单鸿卓点了点头：“她喜欢这个，大概是喜欢那句尽情遗忘吧。”
闵西里叹了口气，懂了提督为什么对他头痛又照顾他。
“你啊，还是太不了解提督了。”她将提琴放下之后说道：“和陌生人之间，除了爱情和友谊还有其他的情感，比如患难与共的相惜，比如竞争时候的互相欣赏……你认识的她是什么样我不太清楚，不过我认识的她，是一个将爱情看得不那么重要的人。”
单鸿卓似乎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不过他不相信。
闵西里点到为止，却还是忍不住再多说一句：“有些朋友是没有办法做恋人的，你如果不想失去她，最好将某些念头藏在心里。人不能贪心，什么都想要。”
单鸿卓笑了笑，面上虽然和气但是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放松的样子，但是却捏着衣袖始终坚定。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明白。”单鸿卓站在她的对面，觉得闵西里作为提督的好朋友，难道不希望她幸福吗？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闵西里觉得她对爱情不看重。提督和曲珈叶分手的时候，他全程陪着，虽然如今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单鸿卓的心里一直记着。
闵西里重新拿起了大提琴，补了一句：“提督很看好你，我们继续排练吧。”
两个人认认真真的从早上排练到晚上，因为提督并不做饭，所以两顿都点了外卖。匆匆吃完之后，闵西里和单鸿卓抓紧了时间排练，而提督也抓紧了时间去除了自己工作上的事儿。
阿布都在客厅里看了一天的电视，觉得甚是无聊，拿着手机同王恩恩有的没的聊了一下午，猛然发现自己在掖城竟然出了裴睿和闵西里外有了第一个朋友。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再过一会儿裴睿就要回家了。他起身想要去叫闵西里，却发现闵西里打开门：“我去跟提督讲一下就走。”
单鸿卓跟在她后面，对自己点头笑了笑。虽同样作为男生，身高也差不多，但是阿布都觉得单鸿卓身上那种劲儿劲儿的感觉，甚是特别。明明看起来还挺客气的，但是这种客气的背后总觉得有威胁。
阿布都觉得这样的感觉似曾相似，好像裴睿的身上也有。站那儿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裴睿是真的威胁，毕竟他的手上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而单鸿卓单纯的只是**，藏不住的强烈。
闵西里轻轻的敲了提督的书房，发现她坐在椅子上正在敲击着电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换了一身比较居家的衣服，也没有化妆看起来十分憔悴。桌上摆着的咖啡还冒着烟，似乎是才泡的，毯子很大，一半在地上一半在身上。
“你这是做好了熬夜的准备啊？”闵西里觉得提督的书房，才是她整个家最合适她的地方，各种书籍和资料，还有很多婚礼的照片，是她做的案例和策划过的活动。闵西里看着她那面勋功章一样的墙，甚至有些还摆不下，墙下是一个两层的格子柜，留个格子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照片。
提督捏了捏鼻子又看了一眼时间：“结束了？辛苦你啦~”
她帮闵西里捏了捏手，但是闵西里却反过来给她捏着：“你做的是蒋遇的还是裴睿的？”
“蒋遇啊。这人自从知道我要走，给我扔了不少的东西。”
“你跟着蒋遇这么多年，他能轻易的放你走？”闵西里知道提督工作能力十分厉害，蒋遇很器重他，不然的话也不会给她分股份想留着她了。
提督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端着温度已经差不多的咖啡喝了一口：“他当然不会轻易放我走，只不过我去意已决，他也没办法……喏，这就是小气男人的报复。”
提督指了指追上的东西和电脑，闵西里笑着抱了她：“心疼你，我走啦。你早点休息。”
“我其实乐在其中，你不用心疼我。”看闵西里不大相信的样子，提督笑道：“你不信你回家问问裴睿，问问他是不是在工作里活得了成就感。大多数人不喜欢工作的原因是因为谋生，而我喜欢工作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工作永远会给与你选择权。”
“知道了，工作狂。我先走啦~”
回到凤凰山别墅的之后，闵西里洗完澡裴睿还未回来，她打开了书房的灯，然后进到裴睿收藏的唱片室里。找了莫里斯的音乐放着，然后打开了电脑给莫里斯发了一封邮件。
裴睿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将自己写过的东西做一个整理，因为太过认真，竟然没发现裴睿站在书房的门口看了她好久。
“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闵西里看裴睿的脸上似乎没有一点累的样子，不由的羡慕起她的精力来：“我今天跟单鸿卓排练的时候聊了聊，你下周见他的时候就知道，提督欣赏他是有原因的。长得又帅又聪明。”
142章 出场（一）
“你再夸他，我就要吃醋了。”裴睿坐到了她的身边的小沙发上：“你今天累吗？”
“不累啊，很开心。觉得恍惚回到了上学那会儿。”闵西里将自己手中的一摞稿子整理好，放到了裴睿给她早就挪出来的书架上，笑道：“我都觉得我最近太懒了，刚才我给莫里斯发了邮件问候，顺表让他给我开了一封介绍信。”
“介绍信？干什么用？”裴睿问道。
“本来毕业的时候我是准备进法国的皇家乐团的，后来回了国。其实掖城也有一个很厉害的乐团需要大提琴手，不过需要内推。我没有什么大型演出经验，所以就让莫里斯推荐了。”正说完，就听见电脑的提示音响起。
闵西里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兴冲冲的跑到电脑前打开莫里斯的回件，前面是一些问候的话，后面留了乐团的信息和主理人。闵西里笑着给裴睿说道：“等过两天演出结束，我就准备去面试了！”
“你那么厉害，肯定能面上的。”裴睿拉着她：“不过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要找份工作呢？”
闵西里笑道：“今天去提督家，她说让我回家问问你，工作是不是给你带来了意义和成就感。我想我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也更不会做其他的。除了大提琴之外，好像什么都不会……”
“能在音乐上有天赋又努力，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世界上商人和各行各业都很多，但是要做一个杰出的音乐家，比之困难了不知道多少倍，毕竟在艺术上，光努力是不够的。”
听了裴睿的话，闵西里大受鼓舞，双手环住裴睿的脖子学着他平日的样子亲了他的额头，笑得极其甜蜜：“你还没有回答我，工作是不是给你带来了成就感呢。”
裴睿躺在沙发上，拉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没有想到闵西里会就工作的意义与他讨论。裴睿讲道：“其实如果我不工作，其实也没有关系的。或者我像前两年一样，在大姐的手里，她说什么我做什么，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话语权和决策权无比重要，而获得这些方式是能力，而获得能力的方式，就是要去做。”
闵西里虽然不太懂裴睿工作上的事情，但是第一次他这么耐心的讲给自己听，却无比感动：“所以是因为不想听大姐的，才和二姐成立了鸿鹄电影公司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不完全是。”这也是裴睿第一次和别人聊到自己的想法，他竟然觉得自己心理上早就愿意将这些讲给闵西里听了：“有一句话叫做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众所周知，我们家是大姐说了算，她捏着我们裴家所有人的命脉。她可以以一己之力安排我二姐的婚事，将来若是有必要，她也能安排我。所以我从家里出来也是这个缘故……我不想受制于任何人。”
闵西里看着裴睿，她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神是多么的欣赏和赞同。裴睿看见了，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却胜过说了一切。
寇意的发布会并没有在裴氏的电影工厂里举行，裴睿终究是选择了他的新办公楼，这栋大楼坐落于掖城的市中心，完全属于裴睿一个人。虽然已经完全进入了秋天，但是这天天气特别的好，闵西里穿着一袭黑色的纱裙，纱裙的尾部全是用法式刺绣绣上的星空，十分浪漫。
此时典礼已经开始，他们从休息室往外看，全是记者和社会名流，将诺达的会议室围了个水泄不通。王恩恩一直在外跑上跑下的，她如今已经是寇意的公关了，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装，竟然也多出了干练的样子来。
提督拉过闵西里：“过来坐着吧，等裴睿那边差不多了恩恩回来叫我们的。”
“嗯。”闵西里问道：“这次发布会也是你布置的？”
“是啊，为了切合夏尔西里的景色，我还让阿布都给我出了不少意见。”提督拉着闵西里坐到沙发上。
单鸿卓今天也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肩上点缀的星空和闵西里身上的一样，这两件礼服是闵西里找五月定的，十分合心合意。因为告诉了五月主要是为了衬托单鸿卓，所以他的礼服更加贴合，像一个贵公子。
闵西里夸道：“卓卓今天简直让人挪不开眼。一会儿上台紧张吗？”
单鸿卓不敢去看刚才外面有多少人，他从到了休息时候就很少说话，提督安慰着他：“不要担心，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亮相，哪怕你今天唱跑调了也没关系。”
“对啊，你今天这么帅，想让人记不住都难。”阿布都也说了话。
闵西里却拉着提督笑道：“卓卓唱得挺好听的。”
提督端了一杯水给他和闵西里：“喝点水润润嗓子。”
王恩恩在此时推开了门，看到单鸿卓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对几个人说道：“裴先生那边差不多了，已经在开始介绍纪录片了。”
阿布都给闵西里抱着琴跟在她和单鸿卓身后，来到后台，所有人都被他们所吸引。主持人已经在开始说串场词，整个舞台暗了下来，阿布都不放心别人亲自把琴搬上了舞台，然后将闵西里扶了上去。待第一个音符响起，主持人下场。
追光灯并没有打到闵西里的身上，看见漆黑的天花板出现了繁星，而自己的顶上有一轮弯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舞台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塞外风光，背后是雪山，脚下是沙漠，借着月亮的光，闵西里的裙子在灯光下闪耀起来。
她拉着琴弦，音符像一串魔咒，灯光太暗了，所有人都想看清演奏的女子是谁，却怎么努力也看不清，似乎像一个梦境一般，越是走进，越是模糊。
前奏并不长，主要是抛砖引玉，提督很聪明，将闵西里藏得很好，突然一束光亮起来，与月光不同，这束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等习惯过后众人才发现，那束灯光之下，一个少年微微埋着头，一身礼服如银河撒在身上，他抬着头看向闵西里，深情而迷恋的唱着他自己写下的歌谣。
台上的人似乎都被这少年所迷惑，忘记了那个拉大提琴的幻影，比起虚无来说，能看清的美好似乎更加吸引人。
提督站在台下，看王恩恩都拿着手机在拍。问她：“好看吗？”
143章 出场（二）
“好看，简直太好看了。他叫什么来着？”王恩恩的眼睛都快挪不开了，刚才进休息室她就想问来着，没有想到竟然歌声也如此好听。
“他叫单鸿卓。”提督有些骄傲，似乎站在台上的人是她。
这是她熟悉却又陌生的孩子，那个曾经在最认真乖巧的练习生成长成了让人惊艳的少年郎。
阿布都见王恩恩夸单鸿卓，本来远远的站在一旁不感兴趣，却凑近王恩恩说道：“我会唱很多新疆的民歌啊。”
“你是新疆人你会唱不是很正常嘛。”王恩恩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
提督偷笑，觉得王恩恩真是一个活该单身不解风情的小姑娘。
阿布都吃了瘪，有些委屈的没再说话，心里想着前两天还有人觉得他像明星呢，如今和单鸿卓一对比，自己不过是夏尔西里山沟沟里的农家少年。
提督从后台绕道观众席上，想要拍下这值得纪念的一刻，在漆黑里，他看着单鸿卓觉得他光芒万丈。举起手机拍了几张后，提督满意得不得了。
歌词演唱到最后一段，观众席里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是男的是谁啊？”
“我更关心那个女孩是谁，大提琴拉得太美妙，我都要爱上她了。”一个男记者调笑道。
提督在一旁翻着白眼：“听说是裴睿的未婚妻，你没戏了。”
那两个人本来只是小声的讨论着，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还解了他们的疑惑，那个男的凑近问道：“真的假的？”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提督第一次完整的听完单鸿卓唱这首歌，他在写的时候，单鸿卓就常常哼给她听，不过没有歌词，她没有那么大感触，如今加上了歌词，她都感叹原来单鸿卓如此多情。
一曲毕，灯光亮起来，众人这才看清这在舞台上相隔甚远的两个人，掌声雷鸣般想起，久久未曾散去。单鸿卓十分绅士的走向闵西里，闵西里也站了起来。
单鸿卓伸出手，闵西里先是一愣，然后对上他无邪纯真的笑有些发懵，这是他们事先未曾商量的。闵西里未多想，拉着他两人向台下的观众致谢。
提督的笑脸沉了下去，她虽然看不见裴睿的脸色，但是猜都知道不会太过良善。刚才搭话的那个男的笑道：“这少年谁啊？裴睿的女人都敢去拉。”
“我看裴睿大肚着呢，不见还给他抬轿子呢嘛。”那个问话的绕过提督旁边的男人问：“诶，你知道他是谁吗？”
提督没有答，站起了身准备去后台找他们两人。有那么一瞬，提督有种不知道推单鸿卓出道究竟好不好的茫然。不过就只有那么一瞬，当看见记者全都围上前，拍着单鸿卓的时候，提督又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自信起来。
突然，有人拉着她的手，提督低头一看原来是李柯唐！
“小唐，你也在啊？”提督知道现在李柯唐属于鸿鹄电影，算裴云音手下的艺人，然而却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来给裴睿捧场。
李柯唐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戴着一个口罩，对于提督一眼就认出了他并不意外。
“苏老师，你怎么也在这儿？”李柯唐的言语里竟然多了些质问，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对啊，单鸿卓在这儿，你当然也在。”
提督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像带着些不甘心又有些愤懑。提督不知道为什么李柯唐和单鸿卓有什么过节，反正曾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成长为了完全不一眼的大男孩。
李柯唐在媒体人面前向来是又努力又甜的人设，其实私底下又固执又要强。提督突然觉得刚才的单鸿卓似乎和李柯唐有些重合了，都是面带笑意十分固执的少年。
李柯唐虽然不及单鸿卓惊艳，但是如今正当红，热度高得不行。提督越想越觉得，刚才的单鸿卓不该那样友好的笑。
“小唐，卓卓以后走创作路线，和你不冲突。”提督自问自己之前待单鸿卓和李柯唐并没什么不同，甚至其他练习生也是差不多的：“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生际遇虽不同，如今也算殊途同归了。”
“苏老师，你想多了。”李柯唐似乎在口罩下轻蔑的笑了一声。
提督还没理解他是何意，却见李柯唐摘了口罩，拍了拍前面女孩儿的肩膀：“请问，台上的是谁啊？”
只听一声惊呼：“啊！李柯唐！！”
声音虽然没有大到全场都听见，但是周围的人全都因为那女孩儿的不淡定回了头，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娱记，纷纷举着相机怼了过来。
提督被突然的拥挤失了重心差点站不稳，一看台上还好单鸿卓和闵西里已经下台。而李柯唐甚至还十分好心的扶着她，露出他拍广告那样的招牌笑容提醒着她：“小心。”
记者们都很惊讶，摄像机一直拍着他：“请问您今天来祝贺寇意是因为裴睿要签你吗？”
“请问裴云音和裴睿不和，是因为裴云音将裴睿踢出鸿鹄的原因吗？”
“最近都在传你轧戏，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新八娱记爆料你是gay，请问真的假的？”
……
这个问题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了。那个记者讪讪的笑笑，但是却将话筒对着李柯唐，丝毫没有表示算了的样子。
提督本来都打算走了，但是见这个记者如此没有礼貌，气得维护道：“你是哪家的记者，问这种问题是不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不是，你谁呀？”那个记者不放弃的继续将话筒对着李柯唐：“是真的吗？”
虽然周围的记者也觉得问这个问题其心可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像提督一样站起来反驳。
李柯唐看着那个记者，笑道：“我和女性朋友吃饭，你们也传我在谈恋爱。和男性朋友吃饭，你们竟然还传我是gay。除了谈恋爱，我就不能有友谊吗？”
李柯唐继续说道：“既然你说新八娱记爆的料，那让他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告他诽谤哦。”
李柯唐笑着走到了裴睿的面前，留在提督一个人看见他被娱记围堵。虽然保安立马上前来保护着他进了内场，但是看得出来，他一直笑着的嘴脸之下，应该恨不得将刚才的记者大卸八块。
提督进了后台，看闵西里正在装着自己的大提琴，王恩恩围着单鸿卓有说有笑的。
闵西里看着提督：“你怎么，脸色不好。”
144章 出场（三）
“没什么，就是太高兴了。表演很精彩。”提督对闵西里竖着大拇指。
闵西里虽然面上笑着，但是她太了解提督。她这个样子应该是遇到了谁，不太像没事儿的样子。
“怎么了？”
“在外面遇到了李柯唐。”提督说道：“估计是来祝贺裴睿的吧。”
“哦……”闵西里看了一眼单鸿卓：“也没什么，反正他要在这个圈子里混，迟早是要碰见的。”
闵西里想起上次单鸿卓脸上的伤，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李柯唐打的，但是十有**和他妥不了干系。
王恩恩的耳麦里传来的主持人的声音，她答应了几声对闵西里还有提督说道：“走吧，上台剪彩了。”
提督走向单鸿卓，将自己的车钥匙给了他：“你现在去换我给你准备的第二套衣服，记住不要和任何人笑，有记者和你搭话也不要理。开我的车走吧，在家等我。”
单鸿卓本来笑着的脸似乎有个开关一样，点了点头拿着钥匙走了。
王恩恩不解的望着提督，不和记者搭话和开车离开她能理解，无非是给这帮记者一个悬念，但是不要笑是为了什么？装冷傲？
提督拉着闵西里：“走吧。”
闵西里“啊？”了一句，对这种抛头露脸的事儿有点胆怯：“我也要去？”
“你是裴睿的未婚妻，你当然要去了。”提督被她逗笑，催促着：“走吧。”
到了舞台的一侧，裴睿看见了她，伸了手搂着她的腰，然后来到舞台上。
闵西里见自己左边站着裴睿，右边站着提督，觉得这个站位有点不妥，扯了扯裴睿的衣袖：“你是老板你站中间吧。”
“没关系。”裴睿凑近她，后面的礼仪盘子里有两把剪刀，但是裴睿只拿了一把，放到了闵西里的手中然后自己握着她的手。
提督全程微笑，心里觉得裴睿这男人真是太过小气，刚才单鸿卓不就拉了闵西里一下嘛，用得着这样秀恩爱给全天下看吗？
摄像机全都上前来拍下这记录的一刻，闵西里望着裴睿眼里满满的都是欣赏。
当剪刀剪下去的那一刻，闵西里觉得开心极力，从此以后裴睿和提督不论再怎么吵闹，和自己都是分不开的。闵西里虽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怪异，但是自己最在意的两个人有了除了自己共同的事业，也会收敛着彼此的脾气。
比如现在，闵西里看见裴睿和提督一人拿着一瓶香槟，正在倒香槟塔，觉得他们两个人要是心平气和的想处一下，应该会成为很好的工作伙伴。
之后虽然是漫长的记者问答、舞会、晚宴。盛大热闹又劳累。以至于后来闵西里都累得躲在一旁休息，看王恩恩和阿布都两个新手在一旁跟着音乐跳舞。
王恩恩似乎一直在嫌弃阿布都笨，老踩她的脚。
而提督却不同，如鱼得水一般在人群里，和各种人打着交道。闵西里一直觉得自己记忆力特别好，但是如今才觉得提督这样花了心思的记忆才是真厉害，她能叫出每一个来邀请她跳舞的男人，他们的背景，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职位甚至喜好。
而裴睿在人群里如众星捧月一般，宋司也端着杯子站在他的旁边，时而提醒他一两句。闵西里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没有到九点，只觉得时间漫长。
大概因为是裴睿的未婚妻，虽然所有人都对她无比友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邀请她跳舞。闵西里坐在一旁拿小叉子叉着盘子里的水果，想着阿妙要是在的话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无聊了。
突然惊觉，裴睿开寇意娱乐这个消息不说人尽皆知，但是十八岁以上会上网会看报会看电视的人一定知道，然而裴家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出席，甚至连李云妙这个爱凑热闹的人都没有来。
闵西里从包里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她们，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想着此时自己应该陪着裴睿才好，他一个人被一堆人围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如自己一样觉得难熬。
还未走到裴睿的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笑道：“请问，能请你跳支舞吗？”
“嗯？我？”闵西里指了指自己，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卫衣牛宅裤的少年。
“是的，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少年伸出了手。
闵西里笑着答应：“当然。”附上他的手之后，闵西里装作不是很在意的问道：“我之前在电视上见过你。”
李柯唐笑得开心：“我知道，后来在前不久新疆和电影工厂又见过。”
“哦，我记起来了。前两天你出来给粉丝打招呼来着。”迷你西里装作自己记性不太好的样子，心里却在猜，李柯唐为什么要来邀请自己跳舞。
李柯唐“嗯”了一声，十分绅士的认真跳着舞。可没一会儿，他就开了口说道：“你和裴先生很般配。”
闵西里对他的这句开场白笑到，倒不是这句话有假，而是明显的感觉到李柯唐在艰难的找一个切入点，不想太过浪费时间，闵西里开门见山：“你找我是想问什么吧。”
“嗯。”一听闵西里这样讲，他也不藏着掖着，很坦然的问道：“苏老师和你是朋友？”
“苏老师？哦，你说提督啊。”闵西里轻轻的旋转，李柯唐虽然说着话但是两个人的舞步却十分默契：“我和提督之前是室友。”
“哦，原来如此。”李柯唐偏了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闵西里直言告诉他：“提督会签单鸿卓去寇意。”
“谢谢你。”李柯唐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刚好一曲结束他放开闵西里。
闵西里转身去找裴睿，却发现早已经没了裴睿的身影，整个宴会的大厅看了一圈儿，都没有瞧见他。倒是看见宋司站在一旁正在和几个人聊天，闵西里走过去问道：“裴睿呢？”
“不知道，刚才还在这儿的。”宋司推了推他那象征着精英的眼镜，笑着开玩笑：“大概是看见你今天格外受欢迎有点压力，出去透透气吧。”
闵西里无言，宋司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告诉她：“老板在外面接电话。”
闵西里走到外面，在阳台的一处看见了裴睿。阳台的灯并不暗，他正在接电话，刚好闵西里过去的时候电话结束了。他喝了很多酒，头发较之前长长了一些，松了松领带似乎有点劳累。闵西里走近他，闻着他身上的酒味有些替他难受：“你还好吗？”
145章 陪伴
裴睿点了点头：“很好啊。”
八月的掖城被闷热裹挟，哪怕是吹的风都不那么凉快，闵西里想到刚才宋司的玩笑，对裴睿说道：“刚才李柯唐来打听你是不是要签单鸿卓来着。”
裴睿很清醒的揽过她的肩膀，似乎有种要扶着她的感觉，但是却没有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加在她的身上：“不是我要签，是提督。”然后他笑道：“他歌唱得不错，虽然现在娱乐圈并不却歌手。你看《星光璀璨》一抓一大把。”
闵西里在这一点上倒是和裴睿出现了分歧：“他很有才华不是吗？有才华的人就会火的吧。”
裴睿没有答话，不赞成也不反对，毕竟这中间变数太多。
闵西里看他微微皱眉，似乎是酒劲儿上了头。轻轻的顺着他的背问他：“要不要我去给你倒杯水？”
裴睿摇了摇头，他搂着闵西里站直了身子，颇有一种很骄傲的姿态。笑着说道：“你今天开心吗？”
闵西里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住，想着裴睿到底喝没喝多，上一次他醉酒似乎不是这个状态。但是还是发自内心的说：“我当然开心，你有自己的事业，提督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裴睿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他笑着说道：“以后我可能会很忙，如果没有那么多时间怕陪你，你不要不开心啊。”
这是拿她当小女人了，虽然闵西里咂摸了一下，自己确实很享受裴睿对于自己的陪伴和照顾。但是他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蓝图，自己又怎么好来当他的绊脚石拖慢他的脚步呢。
“你安心去做你想做的，我在家等你。”闵西里更加怀疑，裴睿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因为他感觉裴睿搂着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闵西里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面对他，有些强调似的拉着他的手说道：“裴睿，我不是那种需要时时刻刻让人陪着的人。”
“是是是，我们小西里独立上进。可是我倒是很想时时刻刻陪着你啊怎么办？”裴睿的语气轻而迷离，将她的手拉着摸着自己的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依恋她。
闵西里摸着裴睿的脸，看着曾经属于他母亲的戒指，想着裴家诺达一个家族人口又众多，平日了吃饭聊天嘻嘻哈哈的过。但是一到了正经生意上，裴老爷有威严但是在生意上似乎插不上一句话，大姐虽然接触不多但是看得出来对于整个裴家，她是说一不二的，二姐和裴睿的关系应该是三姐弟当中最好的，但是在鸿鹄电影的处理上依旧没有情分可言，李云妙看似是整个家族里活得最轻松的人，但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裴家没有一个人到场，也没有一个人送来花篮或者其他什么祝贺，可见拧得清得很。
闵西里不知道裴睿会不会因为这样的处境难过，但是他没有说，自己也不想问。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他陪着自己一样陪着他。
“我一直都在的。”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哄人，但是闵西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却无比的认真真诚。
裴睿感受着她戒指在自己脸上的感觉，沉醉着闵西里给与自己的温柔和安定，心下感叹人生好歹有一件事儿是让他十分合心意的，那就是他挑选了自己的爱人。
宋司出来，看见了裴睿正在依赖着闵西里。他虽然早就知道裴睿对于闵西里的执念，却觉得儿女情长的他看起来始终不那么习惯。
“老板，时间差不多了。”宋司指了指表，已经快九点半，按照流程他该去酒会例行讲讲话，虽然今天答记者问的时候已经说得够多，但是那些话官方又克制，而如今酒会里的人，大多都是生意场合的。
闵西里重新给他整理了衣服，裴睿顺势的弯了腰方便她给自己整理领带，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刚才的电话是祁安给我打的，说他们今天在澳洲没有赶得及，让我给你带声好。”
“我很好。”闵西里说道：“走吧。”
三个人重新进了酒会，王恩恩和提督也一旁等着了，裴睿接过宋司递过来的香槟，看见裴睿走到了乐队处的麦克风，敲了敲杯子示意：“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寇意的酒会，也感谢各位记者媒体和艺人的来访，寇意娱乐将来主要以艺人培养、影视制作、媒体报道与纪录片出品这些方面为主，这是我裴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创业，期待着未来和各位同仁们有友好而深度的合作。”
一听见他将寇意说成第一次创业，不知情的都当做是一个幽默在笑。而知情的人却举了杯，讨论着寇意对于整个娱乐圈的冲击到底有多大。裴睿的野心、实力还有行事，都会给整个行业带来不小的冲击。
提督站在闵西里的身旁，也端着香槟轻轻的碰了一下，和裴睿一样，对于接下来的事业她无比的兴奋：“干杯。谢谢你西里。”
闵西里愣了一下，看提督今晚容光焕发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前两天熬夜的颓势：“你谢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我是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提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闵西里也跟着她一饮而尽，笑道：“说起来我还想谢谢你的，裴睿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也帮不了他什么，所以要了股份给你企图让你对他，像对蒋遇那样忠心。”
“我知道。”提督的一句我知道点到为止，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用再宣之于口。
裴睿下了台，他的步子依旧那么稳健，但是提督给闵西里指了指裴睿的袖口，他的袖口居然掉了一颗也没有发现：“裴睿醉了。”
闵西里早就知道，裴睿对自己的仪态向来重视，可能是裴家天生养成的习惯，袖扣这种东西掉了一只那另外一只也没什么用了，明明进门之前闵西里整理衣服的时候都好好的。
裴睿来到提督身边，随手在侍应生盘中又端了一杯酒，举着对提督说道：“今晚都没有好好和我的事业伙伴聊聊，苏绵绵，我敬你。”
“裴老板客气，以后还需要你多指教啊。”提督猛一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实在陌生：“不过以后还是麻烦你叫我提督吧。”
146章 感性
裴睿一愣，却笑道：“好的，九门提督。”
提督懒得和一个醉酒的人计较，虽然裴睿这个时候看起来和平日里也没差。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裴睿说道：“蒋遇给你送了份大礼，我交给宋司了，你空了的时候看看吧。”
“嗯。”裴睿点了点头。
提督对闵西里说道：“单鸿卓还在家里等我，我先走了。”
“你让裴睿的司机送你回去吧。”闵西里对阿布都招了招手，阿布都和王恩恩都从远处过来，闵西里对他说道：“一会儿你让司机送一下提督回家。”
“嗯，好。”阿布都犹犹豫豫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闵西里一愣，却听见王恩恩马上挽着提督的说道：“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和提督姐一起走。”王恩恩对阿布都要送他的整个决定似乎有些生气，轻轻的打了他一下，小声的说道：“你还是留在西里姐身边吧，裴先生看起来醉了。”
阿布都看着裴睿，怎么也没觉得他是醉了的样子，叫了一声：“先生？”
裴睿看着他，和平日里没什么差别：“什么事儿？”
“没，没什么。”阿布都小声的问王恩恩：“没醉啊。”
王恩恩无语的摇摇头，觉得阿布都太没有眼力见了。
大家都看出裴睿醉了，虽然他走路依旧稳健，但是他的话特别的少，甚至一直都是沉默的状态，闵西里对他说道：“走吧，我们去跳最后一支舞，大家就散了。”
裴睿搂着她，似乎是提前准备了一样演奏的《f大调圆舞曲》。和其他人的避险与客气不同，裴睿把她搂得很紧，亲密得如胶似漆。他跳舞很认真，似乎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跳舞。”
闵西里愣了一下，问道：“你之前也没有邀请过我啊。”
“我邀请过你，你拒绝了。”裴睿似乎还有些委屈上了。
闵西里正要问什么时候，却想起来了是在法国，那天晚上她撞见了裴睿朋友和两个法国女的好事，吓得不轻让提督赶紧开车来接她。
闵西里笑道：“那也不能怪我，毕竟那个时候我们不太熟。”
裴睿“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解释。然而闵西里却翻起了旧账：“裴睿，你之前喝醉了是不是装得？”
……
闵西里见他不答话，继续问道：“今晚你喝的也不少，他们都说你嘴里，但是你要是真的醉了，怎么会那么克制自己讲话？而且你向来严谨，怎么又会在喝醉的时候做决定。”
闵西里越想越觉得他上次就是装醉，自己好好心好意的照顾他，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被套路了。
裴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停下了舞步：“我有些晕。”
“你转得那么快，不晕才怪。”闵西里也不管舞会还有没有在继续，但是裴睿跳舞的步伐错了，带着她简直是在胡乱转圈子，别说裴睿觉得晕，闵西里觉得自己都有些头晕起来：“走吧，我们回家了。”
闵西里拉着裴睿，他竟也乖乖的跟在她身后，不吵也不闹。闵西里甚至有些庆幸裴睿真喝醉了不像装的那样，不然自己可没有办法把他背回家。
宋司看见了闵西里来找她，还未等闵西里开口，就明白了闵西里的意思：“这儿交给我吧，我让阿布都送你们回去。”
“嗯，好。”闵西里拉着裴睿哄着：“走吧。”
“我想喝汤。”裴睿说道。
宋司笑了起来，看着闵西里：“要吵着喝汤了，看来是真醉了。”
“回家喝，奥叔给你熬着呢。”闵西里觉得裴睿真喝醉的样子看着倒是清醒，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这样的脾气，哪怕喝醉了也要保持清醒。虽然这清醒只是看起来这样。
宋司叫来了阿布都，本来阿布都还想扶着他，却被裴睿拒绝了：“我知道自己的酒量，走吧。”
宋司无奈的摊了摊手，裴睿就是这样，你觉得他醉了吧，但个那就他又没醉，就像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高深莫测，让人看不透猜不透。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论裴睿醉没有醉，他的脑子都不会因为喝多了而忘事儿，醒来之后会对喝醉的情况记得门儿清。所以宋司至今不敢在他喝醉的时候胡说八道。
两个人上了车，裴睿那么高的格子，却倒在迷你心里的肩膀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闵西里偏过头看着他，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你难受吗？”
裴睿轻轻的摇了摇头，闵西里第一次觉得裴睿似乎很累，也许是前段时间忙着寇意的事情，如今总算是顺利了，所以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松懈了下来。
闵西里放下水，听见裴睿小声从胸腔里冒出一个“嗯”字。闵西里伸了手搂着他的肩膀，害怕他什么时候睡过去而失了重心，但是过了好久好久之后闵西里才确认，裴睿的难受并不是来自于身体上的折磨，而是一种悲伤的情绪，随着夜幕的黑暗而弥漫上来。
她轻轻的摸着裴睿的头发，想着这样一个高大而精力充沛的男人会疲倦、会累是一件很让人心疼的事儿。回到家后，奥叔果然做了汤，但是等闵西里将汤端上楼之后，却发现裴睿早已经洗漱好睡下了。
闵西里坐在床边又将汤端了下去，奥叔问道：“睡下了？”
“嗯。”
“他太累了。”
闵西里犹豫了很久之后才问奥叔：“奥叔，今天寇意成立……为什么裴家没有一个人来啊？”
奥叔有些局促，叹了一口气：“大小姐没有发话，所以谁都不敢来。”
“哦……”闵西里没有再多问，笑道：“提督现在很厉害可以独当一面，很多人都在默默的佩服她呢。”
一提到女儿，奥叔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虽然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依旧进水不犯河水，但是奥叔经常能在闵西里这儿知道提督的近态。感念她的好心：“谢谢你啊，闵小姐。”
闵西里上了楼，怕吵到裴睿所以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谁知道裴睿还是醒了：“刚才去哪儿了？”
“才把汤拿下去，你要喝吗？我让王妈热热。”闵西里说着正准备下楼，却被裴睿叫住。
“不用了，刚看你没在吓了一跳。”他翻了个身，借着屋内柔和的灯光看着闵西里换了一身波点的裙子，像是看不清的光斑格外温柔。
闵西里笑着上前，觉得裴睿这话说得可爱：“我又没做什么，你干嘛吓一跳。”
147章 选择（一）
裴睿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拉着她，看闵西里坐在自己的身旁，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与要强：“明明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有了你，却没办法再忍受一个人了。”
可能是因为从小的不确定性带来的不安全感，对于任何的情感若非太强烈，闵西里总有一种是是而非的害怕，面对裴睿如此睡眼惺忪的话，闵西里沉默了许久。他望着裴睿笑了笑，想说的太多，想告诉他自己也是，想告诉他自己爱他……
然而还未等他说出口，他呼吸均匀而安稳，已经闭上眼睡着了。关了灯她也钻进了床，一直不喜欢抱着睡的闵西里，第一次钻进了他的怀里，环抱着他，感受着裴睿的心脏在他的胸膛里有力而规律的跳动。
何其有幸，她这样想着。
第二天裴睿醒来，闵西里还闭着眼，她向来睡眠不好，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太安稳。裴睿轻轻的将手从她的脖子下来拿出来，深怕惊动了她，然而闵西里还是醒了。
她正准备睁开眼，裴睿蒙住她的眼睛：“还早，再睡会儿。”
闵西里本能的“嗯”了一声，然后嘟嘟囔囔的嘱咐他早点回来。
宋司早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替他开了车门之后，裴睿冷着一张脸坐在后座上，听着他说了今日的工作纪要。宋司回过头去看他，恍然间竟然有点诧异，和闵西里在一起的裴睿和这样单独的裴睿像是两个人。
而如今这样冷眼冷面的他，才是宋司熟悉的裴睿：“老板，今天除了高层会议之外，晚上还有一个局，都是娱乐行业的大拿。还有《星光璀璨》的几个热门选手，今晚碰一下，你要觉得ok我就让他们去签。”
“《星光璀璨》现在进行到哪里了？”
“决赛，今晚是歌唱组十强决三。”
“演员组呢？”
“演员组已经出了，之前对的几个经纪约都在鸿鹄……除了第三名，几乎都签了公司。”
“今晚见的是歌手？”
“嗯，三个歌手都是前几名，其中有两个是夺冠的热门人选。”
裴睿若有所思，对宋司说道：“你晚上让提督带上单鸿卓一起来。”
“啊？”宋司不太懂裴睿想干什么，问道：“你想带单鸿卓进圈子？”
“我是让提督认识现实。”
裴睿不再讲话，闭着眼睛给闵西里发了今晚会晚点回来的消息。宋司坐在前面歪着头，左思右想总算是在到公司前想明白了裴睿的意思，给提督在手机上点拨了两句：“今晚老板让你带单鸿卓来饮冰见几个《星光璀璨》的歌手。”
“他什么意思？”
“他可能是希望你给单鸿卓挑一条好走的路。”在收到提督的信息之后，宋司见她的对话框久久的显示正在输入，然而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问道：“你来吗？”
“来。”
一个字，提督却犹豫了接近一分多钟，她捏着手机看着会议室正在汇报的下属，却丝毫没有听进去他们在讲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休息十分钟，一会儿继续。”
接着站起身拿着手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司，拨通了单鸿卓的电话。不过并没有多说其他，只是告诉他晚上八点在饮冰见。
单鸿卓从学校赶来，已经有些迟到了，谁知道了路口竟然还有些堵车，司机有些不耐烦了，在巷子口急促的摁着喇叭，嘴里全是抱怨。这是赶客的讯号。
“我就在这儿下吧，请问移动支付可以吗？”单鸿卓问道。
“可以可以，这是二维码，真是感谢你了。”司机巴不得，这条酒吧路每天都很堵，连忙说了感谢。
饮冰单鸿卓太过熟悉，自从他辞了职再也没有来过这儿，刚一进门提督就数落他：“看看时间，你迟到了。”
“对不起，路上堵车来晚了。”单鸿卓笑嘻嘻的，但是敏锐的觉得提督的脸色似乎不大轻松，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提督姐，怎么了？”
“没怎么，带你见见人。”提督拽着他进了常去的包间，一屋子满满当当的人，提督一一的介绍：“这位是知名音乐制作人林小艺，这位是《星光璀璨》的总导演陈导，这三位是《星光》的热门选手安乐、孟思凡、roe，这位是客让娱乐的傅老板，这位是《非爱》的女主余小姐，这位不用介绍了，裴老板。”
一口气说完，那位傅老板不禁感叹：“都说九门提督九门提督，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竟然能这么短时间就把大家记得这么清楚。”
提督笑着提醒单鸿卓：“你来迟到了，先自罚三杯吧。”
提督给他倒了酒，笑吟吟的看着单鸿卓，跟自己家的孩子犯了错，自己家教育免得被外人教训。然而这儿裴睿明显比较有话语权，说道：“他还在念书，喝一杯敬大家一下，认认人以后在圈子里混还得承蒙各位照顾。”
余小姐是现在当下最红的演艺界小花，长得一张非常有观众缘的脸，看起来楚楚可怜又单纯，笑着问裴睿：“裴老板哪里找的这样帅气的小哥哥，就是选秀出来的也没有这样的质量。”
她的声音甜软得让人讨嫌，提督有些不快的看了她一眼，不过马上又是一副笑脸。心想这小妖精一看就动了歪心思的勾搭裴睿，不过好在这么多年，裴睿都是个油盐不进的钻石王老五，绯闻虽然多，但是正儿八经盖章的女友却只有闵西里一个。
单鸿卓举着杯子，一一的给大家敬了酒。迟到这事儿本来裴睿不追究，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星光璀璨》的总导演是一个看起来威严又严肃的人，从单鸿卓进门之后，就一直在看着他，认出了昨天上热搜的那个视频里的男孩儿就是他，他坐在裴睿的旁边，虽然比裴睿大十几岁但是却十分客气：“裴睿，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当初找你要练习生你推说没有。你看着藏着掖着的原来是等着给寇意。要不让他以插班生来参加《星光璀璨》，拿个冠军也未可知。”
“他可是我们寇意未来的王牌，陈导让我就这么打出去，我怎么舍得呢。再说了，你捧的几位选手谁都在这儿，你这么讲不是给我们寇意拉仇恨嘛。”裴睿笑得虚假而官方，让人一看就明白他在瞎客气。
148章 选择（二）
“开个玩笑，我在网上见过他昨天唱的歌，自己写的？”陈导问道。
单鸿卓点了点头：“作词是我，不过调子闵小姐改过。”
“闵小姐？”陈导问道。
“裴老板的未婚妻。”提督看着坐在裴睿另一边的余小姐，十分故意的说给她听：“这次《夏尔西里》纪录片的音乐，大多也是她写的。”
“是视频里暗处拉大提琴的女孩儿吧，原来是你的未婚妻。难怪裴先生要藏着掖着，也不带出来给大家见见。”林小艺凑近，也一起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裴睿似乎不大愿意将话题往闵西里的身上带，端了酒问陈导：“演艺组现在签了多少人？”
陈导一愣，没想到裴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问他如此敏感的商业机密。但是一想寇意和鸿鹄都是裴睿一手创立的，但是明显现在寇意才是亲儿子，再说打来打去也都是他们裴家自己的家事，直言不讳：“演艺组前三十名，签了公司的有17人。我不瞒你，有十个都是当初你在鸿鹄签的时候谈的。然而据我所知，项目在谈的主演只有三个人，其他的人前途艰难，甚至戏份还不如一些网红来跨界当演员升咖位。”
陈导说完，一旁的余漫漫笑道：“如今的影视不景气，演员多项目少，不像歌手那样会创作会唱，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有输出。”
她这话没带脑子，提督这个外行听了都发笑，更别说在场的全是从事音乐的，那三个音乐选手本来都和林小艺聊着音乐，听见她说完之后齐刷刷的看着她。
余漫漫是客让娱乐的当家花旦，客让娱乐的傅老板是由蒋遇搭线认识了裴睿，本来觉得余漫漫和闵西里都是温温柔柔的，以为裴睿就喜欢这样好拿捏的女人，但是刚才一聊天就知道根本不可能，裴睿对这个未婚妻，保护得十分的好，甚至都不愿意在生意场合提到她。
傅老板打着圆场：“虽说是行业不景气，但是今年《非爱》不就爆了嘛，都说内地音乐已死，《星光璀璨》不还是选出了那么多优秀的歌手和唱作人。说到底，不过是竞争更加激烈，难出头了而已。”
提督也笑道：“歌手虽然看起来比较红火，但是若说红得久还是演员。遇到一个好的角色，就是互相成就。再说歌手靠自己，演员靠天时地利人和。”
“提督这话说得不错，其实若论起来，现在为什么那么多歌手去演戏去接综艺，也就是想在观众那儿混个熟脸。一个广告牌砸下来，我估计都能砸中三四个唱歌的。”林小艺作为音乐制作人，对于业内不出名的歌手遭遇实在太过清楚，而且他给不少红的歌手写过歌，也见证了太多歌手后来被淘汰，现在年轻的市场汹涌，而年轻的市场也代表着更迭太快。
“所以看起来演员比歌手更难出头，但是其实歌手的处境比演员更加难过一些，毕竟演员有可能越老越吃香，毕竟演技是一步步累积的。而《星光璀璨》几乎都是流行和rap当道，越年轻就越有资本，谁都预料得到，也许出道就是巅峰，而更多的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陈导直言不讳：“你们几个啊，趁着年轻多写一些歌，不努力迟早被淘汰哦。”
安乐、孟思凡、roe都各有神色，但是都不是很乐观。
裴睿问陈导：“刚好今晚这么好的机会，要不让他们三个亮亮嗓子？”
陈导一听，连忙招呼着三个选手：“难得裴老板有这个雅兴，好好唱啊。说不定之后裴老板就赏饭吃了呢。”
提督看着裴睿，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他的意思提督已经很明白了。寇意娱乐的定位是电影与电视剧出品，虽然也有歌手，但是资源始终不及演员来得丰厚，毕竟裴睿一有这方面的经验，二有导演有人又有钱，寇意走的是当初鸿鹄的路，但是布局却比鸿鹄高得多。
鸿鹄主要是签导演，演员甚少。而寇意全都是签约演员，所有寇意的主演贷资金组，裴睿的话语权比导演更加有效。然而裴睿并不会干涉导演的运作，反而会对寇意出品更加把控。
提督已经看得很明白了，小声和单鸿卓说道：“你可以现场听听不算顶级歌手的演唱，确认一下自己的水准。”
单鸿卓是看过《星光璀璨》的。虽然对roe不太熟悉，但是孟思凡和安乐他比较熟悉，孟思凡是正规音乐学院出身，如今也三十五六岁，在国家大剧院里给著名歌唱家当过嘉宾，唱民族唱腔，花腔十分漂亮惊艳，也是因为他，将民乐带到了大众眼前。
他身高虽然不高，但是仪态和气质都非常好，哪怕是出入酒吧，都和裴睿一样全套西装十分讲究。比起其他人他的舞台经验十分丰富，说起来他的实力其实当导师都不为过，来参加《星光璀璨》属于玩儿票性质，纯粹是陈导邀请，也因为他历来歌红人不红，有些遗憾。
他端着酒杯说道：“我就先来献个丑，给大家带来一首《祝酒歌》吧。”
与他本人不同，他的嗓音低沉浑厚，完全清唱竟然有共鸣的感觉。因为这首歌十分久远，但是又十分出名，所以陈导带动着大家甚至真的在祝酒。安乐和roe年纪都比孟思凡小，哪怕是林小艺这样的音乐制作人，对孟思凡都是无比崇敬。
提督笑着举杯与孟思凡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单鸿卓抬头看她，宛如大草原上的女中豪杰。这首歌他听说过名字，根本就没有完整的听过，如今听孟思凡一开口，就被他的嗓音和唱功惊艳到。
一曲毕，大家鼓着掌，陈导敬着：“孟老师这首歌唱得，真是让着他们了。”
因为这首年代久远的歌，房间里的氛围也轻松缓和不少，roe说道：“既然孟老师给大家唱了一首《祝酒歌》，那我也献丑给大家带来一首即兴rap吧。”
在场的人，除了林小艺和陈导对rap这种比较新潮的音乐形式比较了解外，其余的人都兴趣平平，不过roe的口技倒是十分了得，一个人就是一个乐队。
可能是知道在场的人并非一个圈子，roe的表演很短，重口技而轻歌词，但是表演还是很热血。单鸿卓看着，渐渐地自信心有些缩减，开始思考为什么裴睿要让他们表演了。
149章 选择（三）
安乐是唱流行的女生，十分自信且乐观，演唱了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林小艺听了之后表示非常喜欢，两个人已经开始合作，在这三个人之中，安乐是唯一一个话不太多但是聊起音乐来特别狂热的一个人。单鸿卓听完三人的演唱，觉得自己虽然唱歌不错，但是作为专业的歌手来说，似乎实力欠缺。哪怕是自己上过一次热搜被大众认知，但是这个年代，几乎每个人都有机会成名15分钟，然后迅速被人遗忘。
单鸿卓若有所思的看着提督，提督的脸色不太好，平日里她总是很有活力和决策。然而如今似乎遇见了一件很纠结的事儿。
提督完全认可裴睿的决定，也毫不怀疑他给单鸿卓定的路线的正确性。
客让娱乐的傅老板见三位选手已经唱完，说着场面话夸赞着几位歌手的专业和未来合作影视曲目。余漫漫似乎有些醉了，一个劲儿的往裴睿的身上靠，提督看着裴睿没讲话，但是眼神已经足够杀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裴睿也感受到了提督的眼神，起了身表示要出门打个电话。刚关上门，余漫漫就说自己头疼要出去透透气，跟着裴睿后脚出了门。
提督赶忙拉着她：“余小姐醉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余漫漫推辞，她笑得甜甜的：“不用不用，我就是出去站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提督才不是那样轻易就会被人拒绝的人，马上换了说辞：“我也想出去站一会儿，说陪余小姐，不过是希望余小姐能陪陪我。”
说完便亲昵的挽着余漫漫出了门。两个人出门之后在一旁的围栏处，余漫漫四处找寻着裴睿的身影，扶着栏杆假意装醉，但是内心一直在盘算着怎么甩了提督好给裴睿自己制造单独的机会。终于，她看见了裴睿在楼下打着电话，正准备上来。她往楼梯处走着，已经有了主意。
“裴先生。”她几乎是往楼梯口小跑，这而是一个铁艺架起来的直接往吧台的楼梯，几乎不存在隐蔽性，余漫漫看见了一旁早就安排好的摄影师，刚准备下楼去找裴睿，就被提督拉着了。
“余小姐醉了，要小心啊。”提督拉着她的胳膊，站在楼梯上面提醒她：“我们还是不要下去打扰裴睿了。说不定他正在给未婚妻打电话呢。”
提督虽然全程笑着，但是已经有些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就像个幺蛾子一样以非常笨拙但是不要脸的方式往裴睿的身上扑。暗示的话对她来说就跟废话一样，提督失了耐心直接告诉他裴睿有未婚妻也无济于事。
“我们就站在这儿等他吧。《非爱》的试镜听说最后是裴先生拍的板定我做了女主，所以我想当面感谢他。”余漫漫作为演员，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虽然觉得提督碍事，但是也不得不顾着彼此之间的体面。
提督不再多言，因为裴睿已经在往上走，她身子微微侧着，似乎在护着余漫漫以免她一脚踩空刚好跌落在裴睿的怀里。而裴睿走上来之后看见了二人，见提督转过脸去，似乎不耐烦他。余漫漫看着提督的后方单鸿卓正在往这边来，心生一计。
余漫漫想要再往前一步，提督立马就拉她，结果余漫漫狠了心，假意要往下面摔却将来拉她的提督轻轻的推了一把。提督穿着高跟鞋还未来得及反应，眼看着就要跌下去，裴睿也看着了怕她出危险赶紧跑上前两步，结果提督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单鸿卓一把抓住，而余漫漫一看时机成熟，装作被提督带着重心不稳，直接扑到了裴睿的身上。
单鸿卓扶好了提督，问道：“你没事儿吧。”
提督甩开他的手，明白过来为什么余漫漫要先推自己，估计就是掐准了单鸿卓会先拉她。气得站在楼梯处看裴睿扶好了余漫漫，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声：“小心。”
余漫漫身教体软又喝了酒，十分不舍得的从裴睿的怀里站直，娇滴滴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裴先生，我本来想拉提督的，没有站稳。”
“没事儿就好。”裴睿放开她上前来看着提督，一句问候也没有的进了房间。
余漫漫跟在他身后，有种奸计得逞的小骄傲。
提督冷哼一声，西里骂道余漫漫心机婊，往楼下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拿着相机很手机，但是既然余漫漫如此处心积虑，难么就不会这样做无用功。重新进了屋，发现裴睿并没坐到余漫漫的一旁，而是坐到了安乐身边，不过安乐似乎不怎么会与人聊天，倒是孟思凡和林小艺一直在将话题往她身上带。
凌晨三点，众人才做鸟兽散，提督喝了不少酒不过因为余漫漫那一遭，她十分清醒冷静。见裴睿要走，提督站在车前与他小声说道：“今晚余漫漫那一摔，你最好先回去跟西里解释一下，免得她自己在网上看到添油加醋的照片。”
“宋司会处理，不会有什么照片。”裴睿说道。
提督始料未及，却又觉得以裴睿的行事这点小伎俩他不会看不明白，反而是自己关心则乱：“嗯，那就好。”
见提督要走，单鸿卓在身后等着她，裴睿说道：“今晚带他来见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提督答得干脆。
“单鸿卓不是你的孩子，想进入这个圈子就不能寻求任何人保护。他正规电影学院出身，实在没必要再到歌手堆里去凑什么热闹。”
提督听见孩子二字，瞪了裴睿一眼。裴睿装作没看见：“宋司明天会把合同传给你，你和他好好看看吧。如果没问题我们再谈签约，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李柯唐。”
原来那天在寇意的发布会上遇见李柯唐并非意外，而是裴睿早已经在做两手准备，寇意已经有几个比较知名的老演员签约，但是就名气来说叫好不叫座。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位当下比较红的流量为寇意站台，不过比起李柯唐，如果捧他需要将他的约从鸿鹄转到寇意，还有一年李柯唐的约才会到期，而这一年期间，裴睿觉得哪怕就算捧单鸿卓，成效比李柯唐划算得多。
150章 小报道
“明天我会带他直接来签约。”提督说道：“机会难得，我想他不会那样笨。”
“那明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等你。”裴睿上了车，看见单鸿卓站在提督的身后，他看起来其实很桀骜，根本就不像在提督面前那样乖巧听话，裴睿坚信自己的眼光，这样的人做演员比做歌手更有前途。
回到家之后之后，裴睿并没有回他们的新卧室，怕吵到闵西里。他洗漱完之后轻轻的开了门，看见闵西里的一双手都在被子外面，轻轻地给她拉过被子盖好。结果闵西里翻了一个身扬着手，似乎在求抱抱一般。裴睿钻进了被子里感受着她温暖的温度，听着闵西里梦呓一般问他：“怎么才回来。”
裴睿今晚没有解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牛奶味道，应该是新买的沐浴露觉得好闻，凑近了她说着：“睡吧。”
第二天闵西里醒了坐在床上发愣，裴睿早就已经上班。她看着旁边有人睡过的痕迹，觉得鼻塞头晕。
裴睿和提督都很忙，李云妙约了她去太古庙五月的店试伴娘服。早饭她也没有什么胃口，阿布都见她精神不是很好，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闵西里摇摇头：“可能没睡好。走吧。”
到太古庙的时候闵西里先带阿布都去了蔷薇园，虽然现在诸多事宜都是裴睿在管，但是每个月月底职业经理人都会捧着账本来给她过目。刚好李云妙还没来，她就先带阿布都过来看看。
“之前每个月底都是恩恩来送账目和文件，现在她去寇意了，之后你来送吧。”闵西里给阿布都说道。
自从夏尔西里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蔷薇园，然而却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想母亲的一生，她是否后悔过。为什么一步错步步错，不论是陈今树还是他的妻子，还是夏艺或闵达兼，都没有好结果。
经理围上来，闵西里将阿布都介绍给了他，得知王恩恩不在，跟在一旁的少年还有些遗憾：“我就说最近怎么没有见恩恩过来，那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说你小子，早就劝你对别人小姑娘有意思就直说，每次来好吃好喝的供着。现在好了，见不到人了吧。”经理笑着敲她的脑袋。
闵西里带阿布都往外走，问他：“听见了吧。”
“嗯？”阿布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早点讲。
闵西里说道：“恩恩啊，看起来可爱得很，但是比我要厉害也更有冲劲儿。做事情犹犹豫豫的她不喜欢，拖泥带水的结果就是被她快刀斩乱麻了。你要真是喜欢她就早点说。”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阿布都一脸不可思议，演技却十分拙劣，因为在提到喜欢她的时候他的嘴角自己不注意就笑了。
闵西里点到为止：“寇意以后会签约很多优秀好看的男孩子，你以后想追说不定她看花了眼，就不搭理你了。”
阿布都犹犹豫豫，才吞吞吐吐的问道：“我喜欢她这个事儿……这么明显吗？”
“你就差眼睛长她身上了。”闵西里突然想到最开始，阿布都一直在夸自己漂亮的，话锋一转就开始质问他：“你之前不是喜欢我吗？就这样还被裴睿警告。这才几天就换人了？”
阿布都马上反驳：“谁说我喜欢你了！我只是很欣赏你好吗，你看起来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那后来怎么不喜欢了？”闵西里随口一问，反正没事儿觉得逗阿布都也是打发时间，他比王恩恩还要不禁逗。
阿布都辩解：“我从来没有那种喜欢过你，再说了，就多看了两眼而已！”然后一想到裴睿的警告：“你是裴先生的未婚妻，我怎么敢有多余的想法。我还怎么年轻，不想英年早逝。”
“逗你玩儿呢。”闵西里见他说得认真，捂着嘴笑。
李云妙见她和阿布都有说有笑的，见着这男孩子好看有高挑，眼睛深邃又大，看谁都深情款款。李云妙挥了挥手，给闵西里打招呼：“西里。”
闵西里笑着走向她，被李云妙亲昵的挽着手，跟她咬着耳朵：“我三哥也是太放心你了，这么鲜活的**都敢往你身边放，不怕出事情！”
闵西里听了这话十分怪异，觉得李云妙似乎想歪了：“他才十九岁。”
“什么，你才十九？！”李云妙的声音过大，阿布都才明白刚才他们一直说的悄悄话是关于自己。
李云妙转过头打量着阿布都，他生得高而威武，也不怎么爱笑，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少年老成。李云妙又问道：“你真的十九？”
阿布都对她并没有很客气：“要不要我把身份证给你看？”
李云妙冷哼了一声，挽着闵西里像黏在她身上一样总结道：“这是三哥哪里找的人，简直跟他以前一样讨厌。”
“阿布都和裴睿以前很像?”闵西里问道。
“身形像长得不像，他和三哥可能差不多高吧，不过我三哥虽然话少，但是至少说话不招人讨厌。”李云妙凑近了对闵西里笑道：“我三哥之前可受欢迎了，是裴家的唯一男孩儿，大姐介绍了不少女孩子给他，然而他呢……不是晾着别人，就是不说话，我记得特别好笑的一个事儿，大姐给他介绍了一一个念金融系的小姐，白手起家十分厉害，结果他愣是一下午，除了自我介绍没有讲一句话。
反而是被他拉着来相亲的蒋遇，因为受不了那样尴尬的气氛，一直在和人家找话题。结果蒋遇倒是捷足先登，两人一拍即合的结了婚，孩子都有两个了。还是他给当的证婚人，给大姐气得够呛，直骂他和二姐一样只会给他人做嫁衣裳。”
闵西里没有想到他和蒋遇的关系似乎十分要好，要提督离职蒋遇也没有为难，竟然是因为这个。不过闵西里却问道：“裴睿的话……当真那么少？”
“嗯。那时候大姐和二姐的关系不好，他在中间谁也不说谁也不劝，也懒得搭理人。所以才主动去负责法国的业务，谁知道没过两年因为你又说不去法国了，第一次给大姐摆烂摊子，还好当时你不在国内，要是大姐知道了，估计你惨了。”
李云妙觉得自己今天好像说了不少大姐的坏话，有些心虚的说道：“哎，这时机啊说不清楚，你出现的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