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炸!
等辰风看清楚上面吊着的人影时,才微微松口气。
居然是纸人?
颜色各异的纸人,每一个纸人都有半米高。
是谁闲着没事干,把这些纸人给吊到梁子上去?
辰风忽然意识到不对,这些纸人刚才不是还在
他猛地转过身去,朝墙角望去,那里摆放的纸人竟然都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
辰风警惕起来,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记得很清楚,这些纸人就在廊道的墙角,和蜡烛纸钱摆放在一起,可是他刚把手电筒的灯光移走,这些纸人竟然就吊在了头顶的房梁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砰!”
进来的门忽然自动关上,那似有若无的哭声越来越清晰,这一次他听清楚了,这些哭声是来自头顶的纸人身上!
哗啦!哗啦!
十来个纸人忽然都从梁子上跃了下来,在空中转动着脑袋,朝辰风扑了过来。
辰风连忙往后一跃,躲开了一个纸人,闪到柱子后面,两个纸人撞在了柱子上,但其他的纸人绕了一个圈,继续朝他扑过来。
辰风往口袋里摸索着,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打火机出来,想要用火来对付这些东西也不行,他连忙拍了一下搂着他脖子睡觉的空空喊道:“空空,快点,起来干活了!”
空空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忽然看见一个纸人朝他扑过来,他“哇”地大叫一声,揪着辰风的耳朵问道:“这是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
“那你赶紧收拾它们啊!”
辰风没好气地反问道:“我把你找来,不就是让你收拾它们的吗!”
“我没带书过来啊!怎么打它们啊?”
“……”
辰风躲开了另一个纸人的袭击,惊愕道:“你没有书就没有战斗的能力?”
“不然你以为我和妙妙在图书馆干嘛?”空空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口气还显得理所当然。
“!!!”
天哪!自己封印了这么不靠谱的灵器是来当吉祥物的吗!
“那你赶紧回去拿本用来战斗的书过来啊!”
辰风欲哭无泪,他把头低下,然后看准时机,给了其中一个纸人一脚,把那个纸人一下子踢飞了出去。
“好好,你先坚持一会儿,我回店里找书。”
“扑哧”一声,空空消失在了辰风背上。
辰风跑到了院子里,手中白色的气诀弥漫起来,在一个纸人扑过来之际,他一手切过去!
咔嚓!
纸人被他撕成了两截,掉落在地上。
“咦?气诀原来这么厉害?”
辰风比划着弥漫着气诀的手掌,敢情自己的气诀比那两个吉祥物还要厉害,那还怕什么!
他顿时信心暴涨,趁着另一个纸人从背后扑来之际,他双手交错挥舞,手起刀落,两个纸人被他切掉!
他越打越起劲,十来个纸人只是眨眼间便被他切成了碎片,但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啸,辰风想也不想继续挥手切过去。
但万万没想到,这一次飞过来的是一块破损的木板!
辰风还没修炼几天,也没有乔晴儿那么暴力的灵器,他这一掌切纸人还说得过去,切木板就异想天开了!
“嘶!”
他痛得倒吸口气,疼得手掌都麻木了,还被这块木板给撞得倒退了好多步,差点摔倒。
那块木板转了个弯,带起一股诡异的黑气,继续朝辰风撞了过来。
“我来了!我来了!”
空空出现在辰风背后,手里赫然拿着一副扑克牌!
“书呢?”
辰风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这个家伙拿的是扑克牌啊!
“我只找到扑克牌。”空空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打算用扑克牌做什么?当飞镖吗!”
辰风的内心是绝望的,真的是吉祥物宝宝啊。
“别急别急,看我的!”
空空甩出了两张牌,这两张牌在空中疾驰而过,落在了那块木板上,紧紧地贴在破旧的木板上
“王炸!”
空空大喊一声!
轰!
两张纸牌猛地爆炸开来,把那块木板给炸成了两半!
辰风顿时傻眼!
“这……这也行?”
他哪能想到,自己封印的吉祥物宝宝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怎么样?够炫吧!我和妙妙可是研究了好几天的斗地主,我打牌技术可好了!”
空空得意地摆弄着手中的扑克牌,朝辰风打了个响指。
辰风被雷得说不出话来。
空空靠斗地主打架,已经完全颠覆了他对扑克牌的认知,这严重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他知道大小王在游戏里是无敌的,但这两张牌在现实里也能炸出一朵花来是闹哪样啊!
唰!唰!
被炸成两块的木板忽然又从黑暗里蹿了出来,并没有倒下,继续带起一股邪异的黑气冲了过来。
“还来?我手里一堆炸!炸不死你!”
空空又扔出了八张牌,分别落在了两块木板上,木板再次被炸成了碎块,落在地面上,这一次它们没有再飞起来,围绕在木板上的黑气也逐渐消散。
辰风看着空空手里的扑克牌也是一脸懵比,空空的能力让他大跌眼镜。
上次在图书馆里,空空和妙妙两人把整个图书馆闹得鸡飞狗跳也就算了,那个时候,辰风至少懂得用书来克制他们,只是当空空和妙妙变成自己的灵器之后,这种怪异的能力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灵器复苏的时代,果然已经不能用正常眼光来衡量这个世界了。
“空空,你也是个灵器,有没有发现是什么灵器在操纵这块木板?”辰风把心中的震惊压下去,然后才问道。
空空抽了一下鼻子,在四周闻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皱着眉头,摇头道:“这里有东西干扰了我,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是什么东西干扰了你?”
“这个地方阴寒,聚集了很多死气,以前肯定在这里死过很多人,死气是最好的伪装,我是生机勃勃活蹦乱跳可爱无边无际的好孩子,不喜欢这种东西。”空空捏着鼻子说道。
辰风嫌弃地看着空空,但他想得没错,这座院子极有可能是几百年前的建筑,用来堆放死人的,现在估计是被遗弃了,或者只有在村子里有人死的时候,才会使用。
“吱呀!”
就在辰风思索的时候,身后的院门忽然被猛地推开!
第十六章:御天尺
是乔晴儿!
辰风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师姐,是你。”
“你不好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乔晴儿走进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满地被切成两半的纸人和满地的纸屑,微微蹙着眉头。
“你被袭击了?”乔晴儿问道。
“是的,我刚才听到敲门声,就顺着敲门声一直跟到了这里,结果就有一些东西来袭击我。”
辰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又问道:“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找到你?”
“我听到了敲门声,就去查看了一下,在村子的另一头。看到这里有手电筒的亮光,才跑来看的。”乔晴儿说道。
“那你有发现什么吗?”辰风问道。
“刚才我又看到了那个惨绿色的影子,但我不能确定,因为它消失在树林里,我就没再去追。”
乔晴儿扫视了一下整个破旧的四合院,又惊讶地看着穿着小衬衫的空空,忍不住笑起来:“空空你拿扑克牌做什么?”
“战斗!”
空空神气地把扑克牌扔到空中,这些扑克牌一下子散开,围绕着他旋转,随后他又把小手一收,所有扑克牌全部返回到他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活脱脱一个小赌徒。
“拿扑克牌怎么战斗?”乔晴儿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言难尽,师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去。”辰风头疼地说道。
“先检查一下这个地方,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你的。”乔晴儿说道。
他们两个把这个破旧的院子检查了一遍,还推开了厅堂的门,有乔晴儿在,辰风就没那么害怕了。他们进了厅堂,只看到一副空棺材,除此之外都是各种贡品,没什么古怪的。
两人再三确定没有异样之后,才返回到晒谷场的帐篷。
辰风让乔晴儿去睡觉,他来守下半夜。
“好了,那我要回去睡觉了,下次有事情叫妙妙。”空空打了个哈欠。
“等下,你是不是可以自由来往任何地方?”辰风问道。
“不行,我没这个能力。”
“你都能在我这里和驿站之间跑一个来回了!”辰风说道。
“那是因为妙妙没来!我只能在妙妙和你之间跑个来回,如果你刚才把妙妙也叫过来,那我和妙妙就回不去驿站。”空空说道。
“那你能带我去妙妙身边吗?”辰风又问道。
要是能够自由跑回去的话,他以后就可以带着空空到处浪,留妙妙一个人在家里,遇到危险也能跑。
空空皱着小眉头,打量了一下辰风,说道:“那会把你体内的气诀都耗光的,我和妙妙与你绑在一起,我们的能力都和你挂钩。你现在太弱了,严重限制了我的能力,你看我刚才的王炸都没炸出威力来。”
王炸还没威力?那两张扑克牌都把木板给炸成两半了,感觉已经可以吹到今天中午了。
辰风没好气地揉了一下空空的头,这家伙总是嫌弃他实力太弱,真是欠揍。
他继续说道:“话说回来,你除了炸人外,还能干啥?比如弄个火箭导弹机关枪出来?”
要是能给办到,他回去以后得给空空准备各种冷热兵器的书籍,下次好用来打架。
“可以是可以,但我感觉以你目前的境界,弄出个火箭弹,也就是相当于窜天猴的威力,不如一对王炸来得实在。”
空空洗着牌,说话干脆直白,一点都不给辰风留点面子。
辰风额头竖起几根黑线。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师姐封印了札甲战臂,力大无穷,怎么我封印了你们两个,就是一对王炸?”
辰风叹了口气,这一对比感觉“王炸”逊爆了,更别说空空和妙妙两人的召唤术还有很大的限制,只要拿一本书就能够对付了。他几乎可以肯定刚才要是有一本书在的话,拍一下,那“王炸”都会成哑弹。
“喂,我们很厉害的!比那个破盔甲厉害多了好吗!”空空不满地抗议道。
“没感觉。”
辰风伸了个懒腰,坐在晒谷场的凳子上。
空空扮了个鬼脸,他想了想,从肚兜里掏出那本古老的书来。
“这个给你好了。”
空空翻着自己的书,然后猛地从书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戒尺来,塞到辰风手里。
“这是什么?”
辰风接过这把戒尺,尺子是黑色的,长约四十厘米,入手有一股暖流,好似这把戒尺之中流淌着一股盎然的生命力,在他手掌和戒尺之间涌动着,十分奇异。
“这把戒尺叫御天,你可以拿它当兵器,挺管用的,它不是书里召唤出来的,不会被书克制。”空空说道。
“什么材质的?”
辰风拿在手上挥了挥,感觉这把尺子还挺称手的,尺子似乎也与他格外契合,那股暖流紧紧地流转在他手掌之中。
“不清楚,目前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的硬度能胜过它。”空空一脸认真地说道。
“真的?”
辰风把御天尺往前面的一块砖头敲了一下,砖头应声裂成了两截!
“厉害!”辰风惊异道,“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我忘记了它是干嘛的,有人偷走了我的记忆,也不知道它安不安全,看你赤手空拳对付几个小纸人都那么吃力,我都看不下去。”空空嫌弃道。
空空所说的记忆被偷,是因为他那本书里丢了几页,目前还不知道那几页纸在哪里。
“你说的不安全是什么意思?”
“等我记起来再告诉你。”空空一本正经地说道。
“……”
辰风撇了一下嘴,他仔细打量着御天尺,御天尺上面刻画着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八卦还在微微旋转着,旁边分布着八个奇怪的铭文,但辰风看不懂这个铭文。
“好了,你就拿着它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空空站起来,消失在半空中,回驿站里妙妙身边去了。
辰风运转了一下气诀,发现气诀没入到御天尺中,竟是让御天尺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他的心思一动,御天尺忽然自动缩小,消失在他的手腕上。
“还行。”
辰风看着黑漆漆的牛尾村,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便开始修炼御气诀,不管怎样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些。空空的能力也不是很靠谱,把实力提上去总没错。
也省得那两个小家伙总是嫌弃自己。
第十七章:不详的敲门声
辰风坐在晒谷场上,修炼着气诀,一直到天亮。
牛尾村的村民起得很早,大概五点的时候,已经有门打开的声音,鸡鸣狗吠,扛锄下田,盘山路上逐渐有了人影。
一位早起挑担的中年大叔来到晒谷场,疑惑地盯着辰风。
“大叔早。”辰风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外地人,走亲戚?”
中年大叔把一担子的玉米放下,拍了一下衣角的灰尘,拿起扫把,把地上的谷物杆叶扫开。
“我们是登山游客,昨晚来的,在这里搭个帐篷,抱歉,我们马上把位置让出来。”
辰风拍了拍帐篷,乔晴儿从帐篷里爬出来,打了个哈欠。
可是中年大叔忽然停了下来,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辰风和乔晴儿:“你们昨晚就在这里?”
“是啊。”乔晴儿活动了一下筋骨。
“完好无损?”
中年大叔瞪着辰风和乔晴儿,按他的眼光来看,辰风和乔晴儿似乎本该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为什么这么问?”辰风觉得大叔的话有些奇怪。
“我的意思是……你们没有遇到什么吧?”中年大叔小声地问道。
辰风和乔晴儿对视了一眼,昨晚确实太古怪,莫名其妙的敲门声,惨绿色的影子,袭击辰风的纸人,怪事太多,那这些事辰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大叔,你们村里人不是很好客啊!昨晚九点多我们来的时候,敲了那么多户人家,都没有人愿意给我们开门。”乔晴儿抱怨道。
大叔惊疑不定地问道:“昨晚是你们在敲门?”
辰风迟疑了一下,说道:“九点多是我们敲门,本来想问问有没有人愿意让我们借住一宿……”
“年轻人,大晚上在我们村子里敲门是不会有人给你开门的。”大叔一脸凝重地说道。
辰风心里隐约明白了七八分,他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每天深夜,你们村子里都会有莫名其妙的敲门声响起?”
昨晚夜里,村子里的敲门声着实诡异得很。
“你们昨晚也听见了?那你们在这个小布棚里,没有什么东西来敲吧?”大叔看了一眼后面绿色的帐篷问道。
乔晴儿揉着拳头,一脸淡定地说道:“我倒是希望有人来敲我们的帐篷呢!”
“大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村庄夜里会有敲门声?”辰风问道。
“这件事太玄乎,说出来怕你们不信。你们这些城里来的,总喜欢说农村人迷信什么的。”大叔摇头。
“相信我,再玄乎的事情我都信。”乔晴儿笑嘻嘻地说道。
“对啊,大叔,你和我们说一下,昨晚我们也听到敲门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辰风问道。
大叔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晨雾漫漫的村庄,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从两个月前开始,我们村子里就出现了一些怪事。”
大叔叫周富贵,很实在的名字,是个健谈的人,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向辰风两人讲述了这两个月来发生的怪事。
两个月前,村子还很平静,一百多户人家,靠山吃山,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上了年纪的人留守村庄,生活不咸不淡,倒也凑合。
但就在某个半夜,村子里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大半夜的有人敲门,虽然奇怪,但对朴素的村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起床开门看看情况,说不定是邻居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帮忙。
村头上了年纪的牛三爷是第一个听到敲门声的人,他家的门被敲响,牛三爷开了门,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当下觉得奇怪,以为是谁恶作剧,也没在意。
然而第二天,牛三爷山上放羊的时候,忽然惊叫着有人要杀他,飞快地从山上跑下来,不小心从田埂上摔下去,一命呜呼。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孙大娘是第二个听到敲门声的人,她也起床查看,紧接着重蹈覆辙,在挑水山上灌溉农田的时候,溺死在水沟里。
随后是外出打工暂时回家的刘大壮,三十岁,健壮如牛,也是回家的当天夜里听到有人在敲自家的门,便起床查看。
第二天,大壮上山耕种的时候,突然发疯似的满山遍野乱跑,滚下了山坡,头撞上了石头,人也没了。
接二连三的敲门声吓坏了村民,大家已经明白了这件事不对劲。村子里传闻恶鬼半夜敲门,专门索命来的。
现在大晚上听到敲门声,再也不敢有人爬起来查看,生怕再丢掉性命。
“每天晚上都有敲门声吗?”辰风惊讶地问道。
“以前是隔三差五,最近半个月以来是每天晚上都有。现在太阳一下山,村里人就赶紧回家,不敢出门,把门锁紧,听到任何声音都不会有人开门的。”周富贵紧张兮兮地说道。
难怪辰风和乔晴儿昨晚九点多来的时候,敲门没人应,还硬生生把整个村庄的灯光都给敲灭了,村里人都害怕敲门声,回避还来不及。
末了,周富贵又问道:“昨晚没人敲你们的小布棚吧?”
辰风仔细回想了一下,犹豫道:“好像有,我是被那个声音吵醒的。”
他昨晚本来定的一点闹钟,但十二点的时候,被某个声音吵醒,似乎有人在拍着他的帐篷,他爬起来看的时候,乔晴儿不在,他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周富贵听到辰风的话,脸一下子吓白了,他震惊地看着辰风:“你、你听到敲门声了?小伙子,你不该来这里的啊!你们小两口哪里去不好,偏偏来这里!”
小两口?
辰风还想着要不要解释,但乔晴儿却在一旁嗤嗤地笑起来:“没关系,大叔,我们小两口胆子肥。”
辰风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来这里就当作小两口旅游,算是个借口。
想起昨晚那满地的草纸和陪葬用的纸人,辰风又问道:“大叔,最近村子里有人去世吗?”
周富贵听到这里,脸色更是变化莫测,小声地说道:“这件事就更离奇了,厝尾的赵大丁那个小伙子,在外地打工出车祸死了,按照我们这习俗,但凡死在外面的人,是要先停在祈灵庙三天再下葬的,上周日他的遗体才送回来。”
“然后呢?”
“前天夜里,他的遗体不见了。”
第十八章:不翼而飞的遗体
不见了?
“没找到?”辰风问道。
“没找到。都报警了,警察都家家户户盘问了,可是一无所获。警察认为是村里人有人盗尸,但谁敢大晚上出门啊!”周富贵摇头道。
村里人晚上已经不敢再随便离开房子,生怕成为第四个被半夜敲门的恶鬼掳走的人,就算有仇,也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辰风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指着盘山路的尽头问道:“祈灵庙?是最上面的那个院子吗?”
“是那里,没错。那天晚上把遗体放在那里大堂里,本来打算第二天下葬的,谁知道就不翼而飞了。”周富贵说道。
“大叔,赵大丁家在什么地方?”辰风问道。
“往这里一直走,看见那棵马尾松了没有?那座二楼土房,就他家了。可怜的人,外出打工出车祸也就算了,人运回来还要来这么一遭。”周富贵摇了摇头。
辰风顺着大叔指引的方向望去,忽然想起来,他记得这户人家,昨晚在追寻敲门声的时候,拿着手电筒照的时候,就在那户人家后门的阁楼上看见一张苍白的脸。
他寻思着等下要去那家问问情况。
“大叔,这里有没有井水?我们想洗把脸。”
乔晴儿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揉了揉眼睛,哈欠连天。
“晒谷场那边有口公用井,你们可以去那里洗漱。对了,趁现在还没出事,姑娘,你得赶紧带着你的小男友离开这里,万一出事了,就后悔了。”周富贵好心提醒道。
“放心,大叔,我会看着他的,一刻都不会让他离开视线。”乔晴儿不以为然地拍了拍辰风的肩膀。
辰风翻了个白眼,他就像个野孩子,都被弄丢好几回了。
他们两个把帐篷收起来,去公用井打了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周富贵又热情地邀请两人去他家吃碗玉米粥。
农村人粗粮淡饭倒也开胃,辰风蘸着酱菜喝着玉米粥,周富贵每次都用同情警惕的目光看着辰风,好像担心辰风下一刻就要口吐白沫躺地上蹬腿西去,让辰风颇为无奈。
大概七点多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哭泣声,村子里的盘山路上围了很多人,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辰风疑惑地问道。
“是赵大丁家,今天下葬。”周富贵叹了口气。
“不是说遗体不见了吗?”乔晴儿正在收拾她的背包,听到周富贵的话,转过头询问道。
“那也得下葬啊!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算放点衣服也得下葬。”周富贵说道。
辰风他们两人把东西暂时寄放在大叔家里,然后就朝赵大丁家里走过去。方圆十里只有牛尾村一个小村庄,按照村里的习俗,如果有人死去,每家每户都要一个人来送葬。
辰风和乔晴儿两人也挤过去,在赵大丁家外面的一个羊圈旁边停下来,隔着羊圈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
赵大丁家里有一个黄衣道士正在准备办法事,桃木剑盐水黄符堆在案几上,亲属家人穿着麻衣,围着道士,一脸悲容地询问着什么,还有其他上了年纪的老人负责协助。
一般来说,办理丧事的都是村里有威望的老人,这些老人对村里的习俗自是了然于心,毕竟两个月来也处理了三次葬礼,比这两年来处理的葬礼都多。
但对于这种尸体被盗的事情,饶是他们再谨记祖规也有些力不从心,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遇到这种盗尸体的事情发生。
此时这些老人在谈论着葬礼该怎么举行,哪些习俗要更改,有些老头还在争论该不该按祖先留下的规矩下葬。
围观的村民则是在窃窃私语,遗体不翼而飞这种事着实罕见,联系到最近两个月无缘无故死去的村民,大家都人心惶惶,送葬的村民都没有进到赵大丁家里去,生怕惹了晦气,下一刻自己也成为躺下的人。
辰风靠在羊圈的墙上问道:“师姐,既然灵器都可以复苏,那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
“这要看你怎么给鬼下定义了。”
乔晴儿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羊圈围墙上挂的玉米穗。
“什么叫给鬼下定义?”
“师父说过,鬼说存在也存在,说不存在,也不存在。人的感情是非常特殊的,一个人对某样东西注入了深刻的情感,这件东西如果能够保存下来,时机恰当的时候,就会变成灵器,拥有某种能力。”
“比如说西岭窗和东吴门?”
“是的,所以你把人死后,因为某些强烈情感残留下来,化作的意识体定义为鬼的话,那么它就是存在的,因为很多灵器都有生前主人的意念或特征,你可以说这些灵器所拥有的意念能力就是鬼。”
乔晴儿把一粒玉米掰下来,继续说道:“但是你没法解释另一点,因为很多情感丰富的人,留下的灵器不止一样,所拥有的能力也不一样。有时候灵器还会诞生自己的意识,比如空空和妙妙,他们并不是原主人的意识,而是独立产生的意识体。因此你不能说每一个灵器都是一个鬼,一个人要是可以留下许多个鬼,这就自相矛盾了。”
辰风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大学的时候,上过公共心理课。有一种心理学上的说法是,人有“本我、自我和超我”,用来解释意识和潜意识之间的相互关系。
“本我”代表情绪**,高兴或是愤怒,受意识控制;“自我”负责处理现实世界的事情;“超我”是良知或内在的道德判断。不同性格的“我”负责处理不同的事情和情感。
可是换一个角度来说,当人死后,内在的意识不再受到身体的束缚,就会分为许多个不同性格的“我”,这些个“我”附着在灵器上,让灵器拥有某个性格的“我”生前残留的情感。
如果把灵器的意识体定义为“鬼”的话,鬼岂不是也分为“本鬼、自鬼和超鬼?”
这是不是解释了灵器的来源?
辰风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趣,便告诉了乔晴儿。
乔晴儿斜头瞥了辰风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知道师兄玩农药游戏的时候经常是没超神,一直超鬼来着。”
辰风摊了摊手。
“总之我们不需要去深究鬼到底是什么,这与我们的工作没关系,你就管好灵器要怎么封印住不让它们搞事就行了。”乔晴儿看着院子里的道士做法,心不在焉地说道。
辰风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时候,他忽然瞥见了在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群里,有一个小男孩正在柱子后面探着头,而他看的人,赫然是辰风!
第十九章:小男孩
“咦?是那个男孩。”辰风惊讶道。
“昨天晚上你看到的?”
乔晴儿也发现了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孩,兴许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他并没有和其他大人一样哭泣,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辰风。
“是的,昨晚就站在窗户边,脸贴着玻璃,看上去贼吓人,也许他看到了是什么在敲门,我找个机会过去和他谈谈。”辰风说道。
但此时那群村里的老人们似乎已经商量好如何处理这场罕见的葬礼,穿黄衣服的道士也已经做完法事,喊了一句“开道”,院子门口的村民让开了一条路。
赵家一个面色黝黑头发花白眼眶通红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衣服上放着一张青年人的照片,走在最前面。
照片上的青年人应该就是赵大丁,他也算是一个健壮敦实的人,虎头虎脑,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只可惜运气不好,在外面出了车祸,还祸不单行,遗体运回来都消失了。
赵大丁其他家人哭得极为大声,皱纹横生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残忍,奈何又遇到儿子遗体被盗这种事来,对父母来说是双重打击。
赵大丁的兄弟姐妹各自提着一些衣物跟在后面,一行人哭哭啼啼地离开了院子,沿着盘山路朝山上的祈灵庙走去,剩下的葬礼看样子是要在祈灵庙进行。
辰风和乔晴儿两人不得不先退到一边,让这行人先过去。他四处张望刚才那个小男孩去哪里,可是那些送葬的村民也跟在后面,人有些多,辰风找不到小男孩的身影。
然而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自己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辰风莫名起一身鸡皮疙瘩。
“小朋友,你好?”
辰风被小男孩盯着,还觉得有些别扭,他正想着自己要如何合适地解释自己的来历,向小男孩询问昨晚的事情。
可是小男孩忽然伸出手,指向了山上。
那边不是祈灵庙的位置,而是村子的另一端,直指对面的大山。
辰风不明白小男孩想要说什么,他疑惑地问道:“你指那个方向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抿紧了嘴唇,没有出声,但手一直指着山上。
“你是说昨晚敲门的东西来自那个方向?”辰风问道。
小男孩也没有说到底是不是,转身飞快地跑开。
“等等!”
辰风想要多问几句,可是小男孩已经跑远,混入了人群,朝祈灵庙跑去。
乔晴儿伸手挡在额头上,望着小男孩指示的方向,那里朝阳刚刚升起,光线还有些刺眼。
牛尾村四面环山,出去还要翻山越岭,地理位置实在太偏僻。难怪村里的年轻人都要外出打工,窝在山里一辈子不如出去见见世面。
乔晴儿观望了片刻,才说道:“那条路是我们昨晚进来的方向,我们昨天确实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惨绿色的影子,这小孩子是不是知道什么?”
昨晚辰风和乔晴儿两人追那道影子,还搞得辰风差点被纸钱给包起来,他们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灵器在作怪。
“这个小男孩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尤其是他盯着你看的时候,怎么感觉他都不带眨眼间的。”
辰风还在想着那个小男孩的样子,昨晚趴在玻璃窗上看着他,今天又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直勾勾看他,这是一个正常小孩该有的表现吗?
乔晴儿双手抱着胸,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现在连一个小男孩都吓到你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古怪……算了,我们先去昨晚那个地方看看。”辰风说道。
“放心好了,都说了保护师弟,人人有责,师姐罩着你。”
乔晴儿也不磨蹭,摩拳擦掌就沿着盘山路朝下方走去。她昨晚本来就想去那里探个究竟,只是因为大晚上不认识路,担心走丢,所以才没去,今天正好趁大白天去勘察一下。
“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遭到报应了?”
“天哪!到底是谁干的?”
辰风隐约听到祈灵庙那里有一些躁动的声音,似乎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他这才想起了昨晚自己把人家今天要陪葬的纸人给劈成两半,碎掉的纸人还躺在祈灵庙的院子里,现在恐怕家属更加恐慌了。
“抱歉,真不是我的错。”
辰风摸了摸鼻子,他也是无心之过,现在更不可能跑上去跟人家解释,只能跟上乔晴儿的步伐。
他们两个顺着原来的路,沿着崎岖的山路,白天路就好走多了,他们只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重新找到遇见那个影子的地方。
乔晴儿昨晚已经在这里做了标记,加上有留下一些脚印,找到这里不是很难。
乔晴儿踢开一块石头,跳上一截横出来的树枝,朝远处的树林看了一眼,又回头朝下面的辰风说道:“大白天应该不会出事,我们分开搜寻比较快,有什么异常直接打电话联系。”
“手机没信号。”辰风提醒道。
“那就大声喊!喊破喉咙,我会找到你的。”
乔晴儿一跃,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里。
“不是说好保护师弟人人有责吗?”
辰风嘀咕道,但也不在意,虽然这片树林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至少比昨晚伸手不见五指要好太多,大白天就算有那道惨绿色影子飞过,估计也不用太担心。
他扫视了一眼地面的枯枝烂叶,泥坑里还有一些浸湿的纸钱,他想了想,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都侧耳倾听,因为昨晚不仅有奇怪的敲门声,还有那阵似有若无的哭声,这个声音也显得十分诡异。
但一路走来没有听到那个哭声,只有清晨的鸟在枝头鸣叫,回荡在树林里,显得格外死寂。
他穿过一丛荆棘,站在一块裸露的大石头上,看着前方的山路。不知为何,走到这个地方,他忽然很不自在,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窥视着。
他跳下这块大石头,朝下面的小路走过去,但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辰风心生警觉,几乎在声音响起的时候,他已经往旁边闪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方才站立的那块巨大的石头正好擦着他滚下了山坡,撞在了一棵树上。
“咔嚓!”
碗口粗的树直接大石头给撞断!
辰风立马回过头,手中已经出现了御天尺。
第二十章:树林异动
“巧合吗?”
辰风警惕地盯着那块大石头刚才所在的位置,那里还留着一个深坑,泥土很潮湿,坑里还有湿漉漉的树根暴露出来。
他刚走过这块大石头,石头很殷实,埋得很深,按理说是不可能随便滚下来的,但为什么自己刚走过去就出现了意外?
他琢磨了半会儿,考虑到这几天有下雨,山路潮湿,也许是被自己给踩一脚导致滑落,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
可是辰风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看着把树撞断的大石头,略微沉思了片刻,想不通哪里不对劲,便继续往前走。
但是他刚走没几步,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下来,哗啦作响!
辰风眼疾手快地往后一跳,一截手腕粗的树枝正在砸在了自己前面,潮湿的泥土翻溅,沾在了辰风的鞋子上。
“怎么回事?”
他粗略地瞥了一眼地面那截还泛着青绿的树枝,树枝的断口很崭新,像是刚刚被折断。
他立马抬头往上方看去,却只看到了薄薄的一层雾障,没有看清楚树枝上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这是被盯上了么?”
辰风心里已经可以笃定,如果石头是被自己不小心踩掉,那树枝总不能被自己的帅气给震掉吧?
新手还需要保护,他可不想逞强,当即喊道:“师姐!这边有情况!”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此时那个忽隐忽现的哭声忽然在他四周响起,再次回荡在树林里,哭声忽隐忽现,飘忽不定,像是从头顶传来,又像是从脚下传来,让人头皮发麻。
辰风再次喊了一下乔晴儿,同时也举起御天尺凝神戒备。
“咔嚓!”一声,他身后的一棵树竟然倒下来,朝着他的方向砸下来。
辰风立马往前跑,他没跑两步,前面竟然又有一截粗壮的树枝朝自己扫过来,他只能拐向左边。
紧接着整片树林就像是发疯了一样,不时有树枝朝他压下来,还有各种石头从山坡上滚向他。
“该死!什么东西……师姐?晴儿?这里!”
辰风一边喊着,一边手中气诀涌动,挥动御天尺,劈在一截树枝,把那截树枝给劈断,又躲开了一块滚落的石头。
他往下面跑去,但不曾想脚下的树根忽然也动了起来,把他绊了一脚,他没站稳,朝山坡下面滚下去。
“砰!”
辰风撞在了一棵树上,感觉自己肋骨差点撞断了,一口气都没能回上来。而这个时候,自己撞上的那棵树也倒了下来,辰风正打算叫空空过来救场的时候
“敢欺负我家师弟,活得不耐烦了。”
乔晴儿的影子闪过,一拳轰过来,直接把大腿粗的树枝给轰飞出去,又往后踢了一脚,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就像是皮球,被她一脚踹到了五米开外。
辰风爬起来,惊异地看着霸气外漏的乔晴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力气真是可怕!
乔晴儿揉着拳头,拳头咯吱作响,同时眼神不停地扫视着四周,随时准备给那个灵器来一记终身难忘的问候。
可是树林重新恢复了平静,袭击辰风的灵器并没有再露头,似是忌惮乔晴儿的拳头,已经悄无声息离开,或者在暗处伺机而动。
“没劲。”乔晴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问道:“还好吧?”
“还好,就是胸口有点疼,没大碍。”
辰风揉着自己的肋骨,他想起了周富贵早上对他们说的话,微微沉思了一下,疑惑地说道:“难道真的只找应门的人?”
“应什么门?”乔晴儿疑惑道。
“就是开门,昨晚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后来就跑出去查看了一下,你忘记了周大叔说得话吗?”
周富贵说过,牛三爷听到敲门声半夜开门后,第二天就四处喊着有人要杀自己,刘大壮半夜开门后,第二天在山上到处乱跑,结果摔下去死了。孙大娘也是挑水上山灌溉农田的时候,溺死在水里。
他算是运气好,还能抵抗两下,但那三个村民就不一样了,被神出鬼没的灵器缠上,根本没法脱身。
“什么灵器行径会这么古怪?专门找应门的人下手?”
乔晴儿托着下巴,又环顾着四周,注意着树林里的动向,又说道:“昨晚我也听到敲门声出去了,怎么没来找我?”
“可能怕你的还我漂漂拳?”
乔晴儿微微点头:“那这灵器还算聪明,能够隐藏自己的痕迹也就算了,居然还懂得先找一个菜鸟下手。”
辰风脸皮抽了一下。
扎心了,师姐。
但比起这个诡异的灵器,辰风更在意的是赵大丁家里的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一声不吭地给辰风指了这里的方向,辰风来到这里后,就受到了袭击,小男孩不会是故意引他来这里吧?
“我们再四处看看,这次就不分开了,跟着我。”乔晴儿说道。
他们两人在这片山林里搜寻了将近两个小时,有乔晴儿在身边,山林上的石头和树木都已经变得老实,他们搜寻了许久仍然是一无所获。
临近中午,两人只能沿着原路回到牛尾村。
本来以为赵大丁的葬礼已经结束了,但周富贵告诉他们,今天仍然没有下葬,因为祈灵庙的纸人被人破坏了,村长认为不吉利,和赵大丁的父亲商量后,又把葬礼延迟了。
“这就尴尬了。”
辰风摸了摸额头,这次葬礼被推后和他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又不能说是自己把那些纸人给劈坏的。
周富贵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辰风,道:“小伙子,你好像精神不太好,没事吧?你昨晚听到敲门声,还出去看了,很不妙的。”
“我没事。”
辰风一脸无奈,居然还真被这位朴实的大叔给说中了,但他也没有说出自己的遭遇,只是询问道:“大叔,我刚才看赵大丁家里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是赵大丁的弟弟吗?”
“哦,你说小勇啊!是他弟弟,不过也是个可怜人,天生的哑巴。”周富贵叹息道。
“哑巴?”
“从小就不能说话,性子比较孤僻,平常也不怎么和村里的小孩子一起玩,现在哥哥出事了,家里就剩他一根独苗了,也是个可怜人。”
第二十一章:气诀八卦
辰风和乔晴儿面面相觑,唯一看见半夜敲门的人居然是个哑巴?
他原本还打算等下找个时间去询问那个小孩,那这些该怎么问?
辰风又询问了周大叔更多关于赵大丁家里的事情,但赵大丁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没有可圈可点的事迹,如果非说有,大概就是小时候经常帮周大叔放过羊。
辰风和乔晴儿两人在周富贵家里蹭了顿午饭,饭后,辰风坐在周大叔院子里的小马扎上,问道:“师姐,你会手语吗?”
乔晴儿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轻轻按了一下,手指噼啪作响,反问道:“我的手看起来像是用来和哑巴交流吗?”
乔晴儿的交流方式一向很简单暴力,不用嘴说的时候,就喜欢挥拳头。
“你就不能封印一些拥有读心术能力的灵器?”
“太难了,你也不想想,有读心术能力的灵器在你靠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要干啥了,哪里会给你机会封印?”乔晴儿说道。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辰风站起来站在周大叔院子门口,朝赵大丁家里看去,赵大丁家里还有一些村民,似乎是在商量纸人和葬礼的事情。
他忽然看见在赵大丁家院子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那个小男孩正坐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截树枝,望着那座山怔怔发呆。
辰风犹豫了一下,回去和周大叔家里的小孩借了纸笔,然后朝那个小男孩走去。
辰风走到小男孩旁边,说道:“很抱歉你们遇到这种事。”
小男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辰风。
“我想知道,你上午给我指向那个方向,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辰风继续问道。
小男孩仍然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辰风。
辰风拿着手里的纸笔,问道:“你应该会写字吧?如果你说不出来,可以写给我看。”
小男孩没有去接纸笔,把目光从辰风身上移开,继续望着远处的那座山。
“我今天去那座山上,被某些东西袭击了。”辰风说道。
小男孩眼里忽然流露出一丝惊惧,骇然地看了一眼辰风,后退了两步,然后飞快地朝家里跑去。
“真是古怪的家伙。”辰风皱着眉头。
“问出什么来了?”乔晴儿走过来问道。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死人。”辰风淡定地说道。
乔晴儿斜眼看着辰风:“问不出来,打听不到消息,想要抓到那个灵器,只有一个办法了。”
辰风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他隐约知道乔晴儿要做什么。
“我去当诱饵?”
“师弟总是这么有觉悟。”乔晴儿翘起大拇指。
辰风摊了摊手,目前好像只能这么办了,因为在乔晴儿赶来了之后,那件灵器就不再对辰风下手,似乎很清楚乔晴儿的能力,让乔晴儿当诱饵是没用的,其他村民更不行。
“放心好了,我会在不远处保护你的,灵器一出现,我就把它打成泡面!”
乔晴儿又伸出她那双春葱玉指,十指交错摆弄着,漫不经心地说道:“想从这双手里找我家师弟麻烦,它还不够格。”
师姐总是这么有干劲。
辰风也没反对。
他们两个人在下午先把整个牛尾村都走了一遍,牛尾村一百多户人家,村里除了盘山公路外,就是各种朴实的石板小道,还有泥土路,房子与房子之间,要么是鸭圈羊圈,要么就是菜畦田垄。
乔晴儿勘察了整个村子,熟悉一下地形,然后又到了最上面的祈灵庙去。祈灵庙前面有一块空地,凌晨的时候,辰风就是在这里被袭击的,这里阴气很重,也许灵器经常出没这个地方。
他们绕着祈灵庙转了一圈,后面有一条小路通向山上,旁边还有一口荒废的水井,长满了杂草,水井旁边还竖立着一根长长的石柱,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你说它会不会躲在水井里?你知道,深山野鬼,经常从水里爬上来什么的,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辰风站在井口朝井里望去,井里的水位不高,井壁是石头垒成的,石头缝里还长着一些草。
乔晴儿也看了一眼井里,手上亮起淡淡的青色气诀:“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给这个井口设个侦查阵法。”
“阵法?我能学吗?”辰风觉得颇为新鲜。
“等你什么时候修炼到气诀可以离体之后,师父会教你的。”乔晴儿的气诀已经在井口的石头上画好了青色八卦阵,这个八卦严格来说不像是八卦,倒是八卦的变种。
辰风对八卦也有一些了解,他爷爷以前是个老学究,小时候教过他如何记八卦。
八卦分为“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个卦位,每个方位都是以三条直线为基础演变的,当某条直线在中间断开,按照三条线断开的顺序不同,就代表不同的方位。
八个卦位三条直线断掉或连接的情况,可以记为: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辰风仔细看着乔晴儿刻画的八卦,按理说八卦都是有八个不同的卦位组成,可是乔晴儿刻画的八个卦位里,画了三个兑卦,其他的卦位却没画出来。
“你这八卦有问题吧?正常八卦不都是有八个不同的卦位的?你这怎么一个兑卦画了三个?”辰风疑惑道。
“这叫泽兑觅踪阵,你所了解的八卦确实有八个不同的卦位,但真正的八卦阵术不是一成不变的,卦位和数量排列不同,它所拥有的能力就不同。”乔晴儿解释道。
辰风从来都不知道八卦还蕴含这种奇怪的说法,又问道:“那这个泽兑觅踪阵如何起作用?”
乔晴儿手掌按在了八卦中心的太极阴阳上,青色气诀构成的八卦闪了一下,没入到石壁之中,消失不见。
“这个八卦没什么杀伤力,就是一个预警,如果有灵器从这里经过,我就会知道的。”乔晴儿说道。
辰风惊异地说道:“这样的话,你可以把整个牛尾村的房子都刻上八卦,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灵器出现在哪里了。”
“你想累死我吗!八卦是用气诀刻画出来的,存在的时间有限,我体内的气诀也是有限的,你想想看自己能施展出多少气诀出来?”乔晴儿没好气地说道。
辰风手上亮起了微弱的白色气诀,他的气诀弱得可怜,还不能做到离开身体的地步,他尝试在石头上画了一下,气诀只停留在石头上没两秒就消散了。
看上去似乎有点难。
“别浪费气诀了,你现在还不熟练。你修炼三天就有气诀,已经很不错了,当初我和师兄修炼了六天才出现气诀的。”乔晴儿说道。
“咦?原来我这么厉害?”
辰风惊讶道,老爷子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也提过他的天赋到底如何,他就是修炼三天突然就有了气诀,感觉也不是很难。
上次看到乔晴儿一只手抓起沙发的时候,羡慕得不得了。这阵子被空空和妙妙嫌弃实力弱,他还以为自己的天赋糟糕透顶,一直想着要发奋图强修炼来着。
“行了,厉害的菜鸟,走了。”
乔晴儿站起来朝祈灵庙走去。
第二十二章:天赋异禀的员工
辰风站起来跟上去,道:“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都没有说我天赋怎样。”
如果乔晴儿不提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天赋异禀。
“说这个干吗?让你膨胀还是咋地?天赋再好,也得修炼才行。再说了,我们九号驿站的镇灵师都是百里挑一的,岂是外面的那些歪瓜酸枣能比的?师父从来不会看走眼,收了你,你肯定也能在十天内修炼出气诀,毋庸置疑。”
乔晴儿推开祈灵庙的门走进去。祈灵庙里面的纸人已经被收拾干净,就中间的大堂里停放着空棺材,没有村民在这里逗留。
“外面的歪瓜酸枣?是指其他镇灵师吗?”辰风好奇地问道,他还没有见过其他镇灵师。
“不然呢?”
“那一般的镇灵师都会多久才能修炼出气诀来?”辰风又问道。
“我想想,师父上次好像说过,天赋普通的镇灵师至少需要半年吧?两个月能够修炼出气诀,就算是天才了,要重点培养起来的,一个月修炼出气诀的,那就是妖孽了,凤毛麟角,万众瞩目,其他镇灵事务所争破头脑要抢的人。”
辰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那、那我们这种算什么?”
两个月算天才,一个月算妖孽,他和乔晴儿以及孔清宇这种不到七天就修炼出气诀的人,算什么?
“便利店打杂的员工啊!”乔晴儿心不在焉地说道。
“……”
辰风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乔晴儿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天赋,根本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师姐,你刚才说的那个镇灵事务所是什么意思?”
“镇灵师一般都是集中培养的,有成为镇灵师潜质的人,会被某些镇灵事务所招收,我们九号驿站就是一个小小的事务所。我记得镇灵事务所联盟上个月还列出一个百强名单。”
乔晴儿咧开嘴笑起来。
“我们九号驿站上榜了?”辰风问道。
“上个泡面啊!都没什么人听过咱们九号驿站。”
“……”
乔晴儿继续说道:“我们九号驿站的员工加老板,都凑不够一只手,那些排名高的镇灵师事务所都是大几百人的,甚至上千。当然他们里面的人有许多其实不是镇灵师,都是普通人打工凑人数的,但你不可否认,人多好办事,找灵器方便。”
“为什么我们便利店不扩招?”辰风问道。
虽然便利店福利很好,出差当旅游,什么都报销,可有这些钱去招几个帮手,不是更好?
“宁缺毋滥,师父说的。”
乔晴儿在廊道的柱子上开始刻画另一个八卦阵,她一边刻画一边说道:“好了,别管那么多了。伤仲永的故事听说过吧?别拿自己的天赋当炫耀的资本,师父说了,天赋是要用在修炼气诀上的。”
“我明白道理的,师姐,不用强调这点。”
辰风不是一个自大的人,他虽然三天就修炼出气诀,但乔晴儿和孔清宇两人实际上也并不差,或者说他们两个就是妖孽中的妖孽,只比辰风多用了三天而已,目前实力和经验比辰风要强不知多少个档次!
乔晴儿绕着整个破破烂烂的祈灵庙转了两圈,刻画了大概有三个八卦阵,其中一个最大的阵法直径有两米,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就在祈灵庙院子中央。
“这是震雷穷形尽相阵法,可以让灵器显出原形,晚上你就待在这里,灵器一袭击你就会被雷击一下,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乔晴儿说道。
震雷穷形尽相辰风不陌生,上次在图书馆的时候,乔晴儿就是靠着这个阵法把空空和妙妙打回原形的。
辰风绕着这个阵法走了两圈,莫名想起了孙悟空的伏魔圈,怎么感觉自己成唐僧了?
“你呢?”辰风问道。
乔晴儿抛了一下手中一块木头,说道:“我会在西岭窗里看着你。”
西岭窗倒是一个很不错的灵器,它可以把窗户都变成一个幻境,只要灵器进来后,想要从窗户逃出去,就会被困在幻境里。
乔晴儿可以自由出入西岭窗不受影响,毕竟是她自己封印的灵器,她藏在西岭窗里是最合适的。
“可惜东吴门在师兄那里。”辰风说道。
“这不是问题,祈灵庙就两个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后门比较小,也可以用西岭窗堵上,前门我看着,一旦灵器进来后,我就关门打狗。”乔晴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辰风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乔晴儿手中封印的灵器有不少,能够施展的手段多,在这种事上,他没什么发言权。
他们准备了一下午,太阳下山之后,天色很快就暗下来。
周大叔还好心要给辰风他们收拾一间房来住,但是他们婉拒了,乔晴儿说晚上要去山上看星星。
真是浪漫的借口。
周大叔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辰风两人,又非常严肃地强调了村里敲门声的事情,还告诫辰风最好不要随便乱跑,星星就在天上,想看搬个小马扎坐他院子里看就行了,非得去外面找不自在。
“放心好了,大叔,我们不会出事的,我们就住帐篷里。”辰风知道周大叔也是一番好意。
周大叔摇了摇头,也就没在说什么。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已经把院门都紧闭起来,没有一个村民敢在外面逗留,生怕被半夜敲门的鬼给掳走。
没有村民外出,对辰风和乔晴儿两人来说也好办事,他们早早就来到了祈灵庙外,把西岭窗给布置好。
西岭窗在外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也不阻止外面的东西翻窗进来,只有出去的时候才会起作用。
乔晴儿还特意把所有西岭窗的皑皑白雪景象全部都掩盖起来,这样即便从里面看也就是普通的窗户。
辰风没有进院子,他就坐在祈灵庙外面那棵榕树下,因为他不能确定那个灵器是否会发现他的踪影,他至少也要把它引到这个院子里来才行。
乔晴儿则是在院子门旁边的西岭窗里,收敛气息,如果让灵器发现乔晴儿的话,对方肯定是不会上当的。
夜里很寂静,祈灵庙四周只有鸣蝉在叫唤着,还有蛐蛐此起彼伏。
“咚咚咚!”
就在后半夜的时候,下面的村庄再次响起了那似有若无的敲门声,这敲门声是从盘山路最下面开始响起,声音不大,但在整个寂静的村庄却显得格外清晰。
第二十三章:半夜开门人
“来了。”
辰风从榕树下站起来,沿着盘山路往下面走了几步,看着一片漆黑的村庄,一直注意聆听敲门声的方向。
尽管是在深夜,但今晚月光也算皎洁,他站在盘山路上,也是非常显眼,按理说那件灵器远远就应该会发现盘山路上的人影。
但敲门声依然在继续,并且还是逐渐从山脚往上传,一户接着一户,每一户人家就敲几下,没有人应门就去下一户了。
牛尾村的村民都已经不敢再半夜起床开门,所以这件灵器看上去似乎是在做无用功。
敲门声已经越来越靠近辰风这边的房子,很快就到了晒谷场附近,昨晚辰风就是在这个时候起来的,如果不出意外,那件灵器很快就会开始去敲赵大丁家的门。
“咚咚咚!”
赵大丁家里的院门不出意外地被敲响,辰风打算再等片刻,只要这个家伙敲响下一户人家的时候,他就弄点动静出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然而就在这时,赵大丁家里的院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开门声虽然很细微,可辰风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时候怎么有人敢开门?
“啊,呀,呜!”
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在赵大丁家门口响起。
辰风惊了一下,这个小孩子难道是
“不好!赵小勇!”
辰风立马朝赵大丁家里跑去,虽然他没有听过赵小勇的声音,可赵大丁家里已经只剩下赵小勇一根独苗,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男孩,哑巴不会说话,但还是会咿咿呀呀的,这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赵小勇。
昨晚赵小勇还在深夜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盯着下面的敲门声看,晚上居然还不要命地开门,他到底想做什么?
“师姐,快!那个小孩!他开门了,不妙!”辰风一边喊着一边往赵小勇家里跑去,他很担心赵小勇会不会被那件灵器给掳走。
可是他刚跑到拐角处,赵小勇忽然就从角落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割草的镰刀,看见辰风第一眼,不由分说就直接朝辰风砍了过来,嘴里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愤怒。
“喂,等等!你做什么?”
辰风吓了一跳,好在这阵子他的身手已经足够敏捷,在赵小勇的镰刀砍过来的时候,辰风已经侧身躲开,反手一握,将镰刀从赵小勇手里夺了过来。
赵小勇愤怒地喊叫着,被辰风抓住手腕,还一直想要去踢辰风,可是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没法对辰风造成威胁。
“怎么回事?灵器呢?”
乔晴儿也赶过来,看见辰风抓着一个小孩,也是感到有些意外。她立马打起手电筒,跑到拐角处,朝小巷子里照过去,但小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落叶在轻轻地飘荡着。
“住手,你想做什么?”辰风轻声喝道。
赵小勇抬起头,借助乔晴儿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辰风,脸上忽然怔了一下,神情十分吃惊,他很快就不再挣扎,也没有尝试去乱踢,神情却变得黯淡下来。
“师姐,他是被灵器影响了吗?你看一下他身上是否有灵器的痕迹。”辰风说道。
乔晴儿伸手拍在赵小勇的后背上,青色的气诀没入到赵小勇身上,摇头道:“没有,正常人。”
辰风还拽着赵小勇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放开你,你别再踢我,知道吗?”
赵小勇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没有点头或是摇头,但也没有再尝试去攻击辰风。
辰风松开了手,他手里还拿着赵小勇的镰刀,看着这把沾染着草渍的镰刀,然后问道:“你半夜拿镰刀不会是想替你哥哥报仇吧?”
赵小勇听到辰风的话,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身子隐隐在颤抖着,还有微弱的抽泣声传了出来。
辰风和乔晴儿对视了一眼,看来情况已经**不离十。
“敲门声已经没有了。”辰风说道。
“全搞砸了,那件灵器晚上估计是不会再露头了,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灵器在搞鬼。”
乔晴儿的手电筒在四周的房舍里扫过,四周静悄悄的,敲门声也没有再响起。她看着赵小勇,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能怪他,哥哥出车祸离世,尸体运回来又不见了,也许他知道些什么,又因为语言障碍,没法跟别人解释,就想亲自去报仇而已。”辰风说道。
从刚才赵小勇的举动来看,他应该是晚上偷溜出来,等自家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拿着镰刀冲出来。灵器兴许是听到了辰风赶过来的动静,所以选择离开。赵小勇追出来,反而把辰风当作灵器了。
“他一个小屁孩靠什么报仇?这把割草的镰刀吗?”乔晴儿没好气地说道。
一把镰刀对付一件神出鬼没的灵器自然是没胜算的,别说是赵小勇了,哪怕是辰风上午的时候,都在那件灵器手上吃了亏。
“好了,别哭了,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敲门的事情,你赶紧回去睡觉,你哥哥的事情我们会帮忙查清楚的,你拿镰刀去对付这种东西是不明智的。”
辰风拍了拍赵小勇的肩膀,把镰刀塞到赵小勇的手里。
赵小勇停止了抽泣,他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朝自家的院门走去,走了一半,又停下来,转头看着辰风,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想要对辰风说什么,可他没法表达出来。
站了一会儿,又把头看向了对面的那座山,随后转身走进了院子里,把院门关上。
“他总是看着那个方向,应该是知道什么。”辰风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男孩也不知道识不识字?如果识字的话,写出来告诉我们不就行了?真的是!”乔晴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走吧!去睡觉了,昨晚都没睡好,今晚又白忙活了。”乔情人打了个哈欠。
辰风又看了一眼赵小勇家,微微思索着了一下,这才跟着乔晴儿往祈灵庙走去。
他们晚上只能在祈灵庙里暂住了。
第二十四章:被盯上的男孩
早上乔晴儿和辰风两人六点多就从帐篷里爬起来,他们昨天已经听说赵大勇的葬礼改在今天,所以也不能占着祈灵庙,早早就收拾起帐篷。
两人下去周大叔家里又蹭了顿早饭,周大叔看见两人打着哈欠还活蹦乱跳的样子,显得格外吃惊,他还以为这两人昨晚会出事。
吃过早饭,辰风直奔赵大丁家旁边的树下,看着正在重新张罗葬礼的赵大丁家属,院子里还有一些新买的纸人和其他纸钱。
辰风在人群里不停地张望着。
“找什么呢?”乔晴儿问道。
“赵小勇。”辰风说道。
“找他干嘛?他又不能告诉我们太多的事情。”
“不是,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辰风在树下踱步着,他一边搜寻赵小勇的小身影,一边说道:“你忘记这个村庄的人是怎么出事的吗?谁起床应门就会被那个灵器给盯上。”
辰风起床寻找敲门声之后,昨天上午在山上就被那件灵器追杀,赵小勇昨晚拿着镰刀冲出去要和敲门的灵器拼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等于是应了门。
乔晴儿坐在石头上,微微点头:“你这样说也没错,如果我是灵器,肯定会去找比你更菜的人下手。”
辰风没理会乔晴儿的玩笑,继续说道:“他应该会跟着去送葬,我们也得跟着。”
“给不认识的人送葬,还是头一回。”乔晴儿撇了一下嘴。
他们两个人在赵大丁的院子外面探头探脑,寻找赵小勇的身影,但奇怪的是,半天都没有看到他。
辰风又转头朝远处的山上望去,忽然惊疑了一声,他竟然看见了赵小勇的身影出现在村头的小路上,正一个人往山上跑去。
“师姐,赵小勇在那里!”
辰风连忙朝赵小勇的方向跑去,这个男孩知道一些事情没法告诉大人,昨晚拿着镰刀出去应门也就算了,现在还趁所有人不注意一个人跑去山上。
想到昨天上午在山上的遭遇,辰风心里就觉得不妙。
乔晴儿也发现了赵小勇的身影,她也毫不犹豫地起身跑过去:“真是的,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净给我们添乱。”
他们两人沿着盘山路飞快地朝赵小勇的方向跑去,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飞奔上山,但等他们跑到山上的时候,却已经没有看见赵小勇的身影。
树林茂密,大路上泥泞不堪,辰风没有在这条大路上看到小孩子的脚印,那么他极有可能沿着小路朝山上走了。
“师姐,分开搜寻,这样比较快。”辰风说道。
“不行,你忘记了自己也是灵器的目标吗?”乔晴儿摇头道。
“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我会叫空空来,但赵小勇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小屁孩,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辰风已经朝左边的小路跑去。
乔晴儿在后面恼火地看着辰风的背影,喊道:“记住,看见灵器要大声喊!”
“知道了!”
辰风已经闪进了树林里,越过一截树枝,飞快地在树林里搜寻着赵小勇的身影。
他找了片刻之后,忽然在一棵大樟树下面看到了一把镰刀,跑过来捡起一看,居然是昨晚赵小勇拿着要砍他的那把镰刀。
“这个傻愣头!居然还真敢乱来。”
辰风捡起这把镰刀,往左边看了一眼,发现那里有一截断掉的树枝,刚断掉不久,断口还很崭新。他的预感已经成为现实,赵小勇果然已经被那件灵器给盯上了。
“师姐,这边!”
辰风朝身后喊了一声,也不管乔晴儿听不听得到,人已经朝着前面继续跑过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无端移位的石头和一些残肢断叶,很快他就听到前面传来赵小勇惊慌的声音,辰风立马冲过去,当他赶到的时候,一截树枝正朝赵小勇横扫了过去。
“小心!”
辰风及时拉住赵小勇,往旁边一扑,躲开了那截树枝,手中已经出现御天尺,猛地朝右边的一块石头扫过去,将这块石头给挡开。
“快走!”
辰风拉住赵小勇就往下方跑去,山坡上的石头不停地往他们滚来。他们没跑多远,忽然来到了一片树林的空地上。
这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处山崖上,山崖光秃秃的,前面有一道裂缝,就像是一条天然的大沟壑。沟壑很长,一直绵延到树林深处,宽度不一,最宽的地方几乎有十来米,窄的地方倒是一步都能跨过去。
说是山崖,但是与山崖又似乎有点不同,裂缝就好像有人把这座山给劈成了两半,又或者地震把这座山给震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十分怪异。
最怪异的是,裂缝的边缘插着许多支燃尽的香,一些被踩进泥土里的纸钱,还有一些已经掉色的花圈。
“这里是哪里?”
辰风疑惑地看着这些物品,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死人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大裂缝的边缘,往裂缝里面望去。
下方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雾气,看不清楚裂缝里到底有什么。裂缝的崖壁上还生着一些藤蔓,几乎遮盖了下方能看见的地方。
赵小勇走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变得非常惊惧,他拼命地拉着辰风,不停地摇头。
“怎么了?”
辰风朝后面树林看了一眼,后面的树林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似乎灵器已经放弃了追他门。
赵小勇拼命打着手势,可是辰风不懂他的意思,就在这时,辰风忽然感觉自己脚下好像被什么缠上,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把他拽倒在地。
他发现自己脚下被巨大裂缝里的藤蔓给抓住,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已经朝下面的裂缝里掉下去。
“该死!”
他还没有乔晴儿那种飞檐走壁的身手,在慌乱中一阵乱抓,抓住了墙壁上的藤蔓,好不容易止住了身子,身体吊在了半空中。
辰风大口喘着粗气,他闻到了一股潮湿的腐臭味,极其刺鼻,这味道就来自下面。
但是下面仍然一片漆黑,辰风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手机。手机仍然没有信号,不过可以当手电筒使用。
他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往下面一照,这一照,让他整个人都吃了一惊!
第二十五章:地下溶洞
这里就像是一个地下溶洞,有一条幽森空旷的地下河,水面上浮着一些花圈和纸钱,这也就算了,辰风居然还看见了三具棺材浮在水面上!
这三具棺材看上去并不老旧,不是古棺,有些发白,表面的皮还是新刨掉的。河水缓缓地荡漾着,三具棺材缓缓地浮动,还时不时地相互碰撞着,有一具棺材还朝辰风这里飘了过来。
“别搞事啊!”
辰风盯着那具逐渐飘过来的棺材,有些口干舌燥,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棺材忽然打开,蹦出不明物体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裂缝,上面都被藤蔓给遮盖住,只能隐约看见一些亮光,离入口大概有七八米。
“赵小勇,你快点去找我师姐,把他们叫来!快点!”
辰风朝上面的赵小勇喊道,他现在拉住藤蔓吊在半空中,脚下没有着落,只想着赶紧借助藤蔓爬上去。
然而这个时候,四周忽然又想起了诡异的哭声,也许是因为地下这个溶洞的缘故,这一次哭声不再是似有若无,而是变得非常清晰尖锐,回荡在整个溶洞里,听得辰风毛骨悚然。
辰风顺着藤蔓想要赶紧爬上去,可是上方的藤蔓忽然甩动了一下,瞬间断开,他再次朝下面的河水掉下去!
“扑通!”
辰风直接掉进水里,水冰凉透彻,还有一股腐臭蔓延过来,让辰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高举着手机,不让手机掉下去。也亏得他会点水术,不至于是个旱鸭子,浮在水面上,没有沉下去。
借助手机的亮光,他搜寻了一下水面,想要寻找那个诡异的哭声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咕噜!咕噜!”
不远处的水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些气泡,紧接着一道水纹划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飞快地朝他游来!
这黑漆漆的溶洞水下谁知道到底有什么鬼物,在这个灵器复苏的时代,就算是蹦出一只凶猛的北极熊来,辰风都能接受,不管怎样,他绝对不愿意让这只水下的玩意靠近。
此时那具棺材正好离他不远,这是他找到的最合适的落脚点,当下毫不犹豫地朝那具棺材游去。
棺材在摇晃着,辰风爬上去的时候,还担心棺材给侧翻,要是把里面的死人给翻出来,那绝对是辰风不愿意看到的。
棺材很厚重,虽然摇晃了两下,但还是很快就稳定下来。
辰风站在棺材上,这种感觉太诡异,他知道脚下几寸的地方就躺着一个死人,踩在人家上面着实不礼貌。万一要是被人家惹恼了,翻个盖找辰风麻烦,那就惨了。
辰风现在只希望脚下的死人不要介意,更希望棺材的钉子牢靠一下,别那么容易就翻盖。他举着手机,闪光灯的灯光一直照着远处的水面。
那里已经没有划开的水纹,只有气泡不停地冒出来,泛起一股股涟漪,水下的不明生物没有再靠近。
辰风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唤出御天尺,凝神戒备,要是那水里的东西突然扑过来,他也必须及时应对才行。
这个时候,涟漪逐渐泛开,水纹再次出现,停在水下的东西飞快地朝辰风这边游了过来,它游动的速度极快,竟然绕着辰风这具棺材转圈。
“哗啦!”
一声破水声猛地想起,紧接着一只苍白浮肿的手忽然从水里伸出!
这只手极其苍白,就好像在水里泡了很多天,指甲都是黑色,手在伸出来的时候,四周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黑气,朝辰风的脚抓了过来。
辰风立马操起御天尺,朝这只手扫了过去!
砰!
御天尺打在了这只手上,居然发出一股厚重的响声,就像搭在铜上面,黑气似乎被打散了些许,那只手也迅速地缩回去,似乎很忌惮辰风手上的御天尺。
“看来空空给的戒尺还不错。”辰风顿时底气充足起来。
可这个时候,两只人手忽然出现在了棺材的另一端,随即辰风只感觉棺材一陷,整个人差点滑倒!
那个家伙居然想要把棺材给弄倒,把辰风给拖到水下去。
“空空,快带大小王来!”辰风喊道。
噗嗤!
空空已经站在辰风后面,他一脸疑惑地问道:“我和妙妙在玩三国杀呢!主公正要发威,你干嘛又叫我?”
辰风脸色黑下来,他在这里累死累活,快要被不明灵器给拖下去当水鬼了,空空倒好,还有闲情逸致在家里和妙妙玩三国杀!
“你的扑克牌呢?快王炸这个家伙!最好放个鱼雷什么的,轰它!”辰风拼命地后退着,棺材已经被水底下那双手要掀翻了。
“没鱼雷,但我有一手好牌!”
空空瞥了一眼抓住棺材的那只手,利索地在自己的手牌抽出一张牌,扔到半空中,奶声奶气地大喊:“雷杀!”
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从纸牌里蹿出来,跃到空中,带起一股蓝色的雷电,猛地朝抱住棺材的那两只手砍去!
啦!
两只苍白的手被大刀砍中,上面的黑气像是被引燃,一下暴涨散开,整个溶洞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哭泣声,一道惨绿色的身影猛地从水下冲出,没等辰风看清楚这道身影,它已经消失在溶洞的黑暗中。
那双手被空空的雷杀给劈了一下,松开了棺材,原本倾斜的棺材重新浮上来,差点把辰风给掀翻出去,还好辰风及时蹲下来,拉住棺材边缘,才没有掉下去。
他咽了口唾沫,转头瞪着空空,空空各种骚操作让他彻底说不上话来。
凌晨的时候,空空拿着一副扑克牌,用了一个王炸,辰风觉得已经很逆天了,谁想到这一次空空索性把三国杀带来,切切实实来一个“雷杀”!
“厉害吧!都说了我有一手好牌。”
空空得意地挥了挥手中的卡牌。
这个时候,水里发出一声轻响,一具身穿短袖的浮肿尸体慢慢地从水里浮了上来。辰风目光落在这具腐尸上,随即愣了一下。
居然是赵大丁!
辰风来这里之前,还去赵大丁家看了一下情况。赵大丁的父亲手里抱着一张遗像去了祈灵庙,虽然尸体已经泡得浮肿,但辰风还是依稀可以认出这个人和赵大丁面容有七分相似。
赵大丁在外面打工出车祸身亡,遗体运回来后却在祈灵庙不翼而飞,村子里还在议论着这件事,却没想到赵大丁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十六章:空空的骚本事
腐尸静静地躺在水面上,不再动弹,刚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空空的“雷杀”把那道黑影从他身上劈了出来,此时尖锐的哭声还在四周久久地回荡着。
辰风的手机灯光在整个溶洞里四处照射着,想要寻找那道惨绿色影子的下落,但无奈溶洞非常大,手机灯光能看见的范围有限,根本没法找到那道黑影的下落。
“空空,你手里还有什么好牌?快拿出来!”辰风催促道。
“我看看……嗯,我有一张桃园结义!”
“桃园结义有毛用!还给对面回血吗!有什么东西能照明的?”
“火攻?”
“就火攻!给我放火!”
辰风也不知道空空这种奇葩的攻击手段到底管不管用,但现在手里没手电筒,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空空把那张锦囊牌直接扔了出去,卡牌瞬间暴涨,炽热的火焰从卡牌里狂暴地涌出来,就像是一条火蛇,在空空的控制下,盘旋在他们头顶上。
火焰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溶洞,辰风这才发现整个溶洞大约有一百多平米,还有许多巨大的钟乳石,而且不止漂浮着一具棺材,溶洞的墙角还有另外四五具棺材,有些棺材常年受湿水浸泡,已经被泡得松软开裂,有一具棺材沉下去一半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像是死人墓?”辰风忍不住说道。
空空也嫌弃地捏着鼻子,说道:“你身上好臭。”
“废话,你下去洗个澡看臭不臭!”辰风没好气说道。
他查探了四周一眼,忽然发现前面的角落里有一块横出的钟乳石闪烁着绿色的光芒,这一次他忽然感受到了,那是灵器的气息!
但辰风没法看见那道绿色光芒中到底包裹着什么,而尖厉的哭声正是从
“那里!空空!你看得出那是什么吗?”辰风指着那团惨绿色的光芒问道。
空空皱着眉头说道:“长得太丑,谁知道是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溶洞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咔嚓!咔嚓!”的断裂声,所有的钟乳石忽然都被掰断,断掉的钟乳石并没有落入水中,而是逐渐地浮在半空,尖利的钟乳石犹如一个个锥子,刺破了阴暗,朝辰风这边袭击了过来!
辰风吓了一跳,这密密麻麻的锥子不知道有几百根,要是全部射中,非得被打成筛子不可!
“空空!有什么好牌快上!”辰风喊道。
空空正在低头看自己的手牌,然后抽出了一张锦囊,扔到空中稚嫩地喝道:“万箭齐发!”
唰!唰!唰!
卡牌里忽然飞出了无数支尖利的飞箭,这些飞箭瞬间朝四面八方激射出去,与钟乳石撞在了一起,有些细小的钟乳石一下子被箭矢给穿透,但很多箭矢根本没法奈何得了钟乳石,反而被钟乳石弹开,仍然有不少钟乳石破掉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继续朝辰风冲过来。
“空空!你的牌不给力啊!”
“那是因为你太弱了,限制了它们的威力!”
“少废话!有没有八卦阵?”
“没有,只有一张无懈可击!”
空空再次把一张牌扔到空中,大喝一声,牌里飞出了一个巨大的石狮子,石狮子威猛强壮,在前方出现了一块透明的大盾牌,挡在了辰风身前。
砰!砰!砰!
前方无数的钟乳石砸在了那道透明的盾牌上,出现了剧烈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溶洞里,声音被扩大,无比吵杂。
“我没牌了!”空空大喊。
“赶紧回去把一整副三国杀都给搬来!”辰风说道。
也幸亏他没有把妙妙也找来,空空才有办法返回店里。
空空已经消失在溶洞里,可是他召唤出来的盾牌只挡住了一个方向,还有另外两个方向的钟乳石却没有被挡住,辰风只能返身抽出御天尺,朝后边的钟乳石抽过去。
气诀遍布御天尺上,辰风经历了好几次这种危险,已经稍微有些经验,他敏捷地躲开一块尖细的钟乳石,被这块钟乳石从中间砍断,又劈开了另一块钟乳石。
但这个时候,身后的那道盾牌忽然出现了开裂声,被无数的钟乳石前赴后继地一阵乱撞,盾牌已经承受不住钟乳石的冲击!
“完了,这个盾牌的质量不过关!”
空空召唤出来的东西威力与辰风的实力是挂钩的,以辰风目前的境界,根本就挡不了多久。
眼看着石狮子的盾牌就要碎裂,空空及时跑回来,再次扔出了一张卡牌,大喝道:“雷公助我!”
一道闪电从卡牌里激射而出,这道碗口粗的闪电分化出了无数的小闪电,就像是蛛网一般,带着一股霸道的气息,缠上了每一块袭击而来的钟乳石。
哧!哧!哧!
所有钟乳石被闪电击中之后,都冒出了一股黑色的烟雾,好像承受不了闪电的洗礼,在黑烟散开的时候,钟乳石也稀里哗啦地掉下去,在辰风四周的水面上溅起一阵阵水花。
“这家伙怕闪电!给我继续电它!”辰风对空空说道。
空空再次一挥手,闪电飞快地划过洞口,朝远处那道惨绿色的光影劈过去。
但那道光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而此时辰风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痛哭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在哭喊着什么。
辰风抬起头,透过被他撞出一个小口的藤蔓,看见上方竟然围着几个村民,还有人在喊着什么,一些纸钱从上面零零碎碎地洒落下来。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辰风看了一眼四周的棺材,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说牛尾村的村民在有人去世之后,都会把逝去的亲人葬在这个地方?
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民俗,古时候有些地方会把人葬到悬崖峭壁上,称为岩葬;有些地方的人会把逝者放在悬崖上供秃鹫啄食,称为天葬。
那么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庄,举行葬礼的方式,难道就是把逝去的亲人下葬在这个巨大的地下溶洞里?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水面上浮着这么多具棺材。
但辰风心中腾起一股不安,因为上方的哭声在响起的时候,那道惨绿色的影子似乎变得越来越暴躁,而溶洞里凄厉的哭声和上方村民的哭声形成交错,让这哭声变得更加诡异。
听着阵阵哭声,辰风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状的悲伤,这股莫名其妙的悲伤让他逐渐消沉失望,甚至连反抗都不想去做,好像一时间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还萌生一种跳入水中了结掉自己的生命的冲动。
这哭声有问题!
第二十七章:阴气
那种痛入心扉的悲伤让他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就连空空都停了下来,把手里的一堆纸牌全部扔进了水里。
他们好像都失去了生的希望,不愿意再和那个黑暗里的惨绿色影子战斗。尽管辰风心里很清楚这肯定是那个灵器的能力,但他就是提不起战斗的念头。
“空空,你是灵器,为什么也被影响了?”辰风灰心丧气地问道。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明明思想很正常,可是内心的悲伤好像被勾起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想要自暴自弃。
“我想起了自己凄惨的身世,好难过。”
“你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世吗?”辰风闷闷不乐地说道。
“都忘记了才凄惨啊!”空空嚎啕大哭起来。
空空这么一哭,惹得辰风也想哭。他明明知道这是黑暗中的那个灵器在作怪,但他就是没办法提起斗志。
咻!
水里的一截钟乳石冲了出来,尖锐的顶端冒腾着黑气,朝辰风的喉咙扎了过来。
辰风知道这截钟乳石足以要了自己的命,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躲避,甚至还很希望干脆就被这截钟乳石扎个洞好了,至少也能得到解脱。
但就在这时,他手中的御天尺忽然发出了一股奇异的暖流,这股暖流从御天尺上旋转着没入到辰风的体内,就像是一道清水,瞬间冲刷掉了辰风全身的丧气。
他立马醒过神来,那股灰心丧气的悲伤也迅速从他身上消失。眼看着钟乳石离自己不到半米,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低头蹲下来,躲过了钟乳石的袭击。
钟乳石没有击中辰风,却把空空给砸到了。
“嗷!”
空空痛嚎一声,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空空!你没事吧?”
辰风吃了一惊,在他眼里空空就是一个小男孩,被钟乳石砸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他正准备重新跳进水里把空空给捞上来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无数的呼啸声。
辰风只能转过身来,挥动御天尺,情急之下他竟然能够挥出一道白色的气诀,气诀在空中闪耀而过,一下子将迎面而来的所有钟乳石都给击碎。
远处惨绿色的影子发现自己的哭声竟然没法奈何得了辰风,再次发出一声尖叫,溶洞里的哭声越来越刺耳,就像是指甲挂在玻璃上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虽然这一次没勾起辰风内心的悲伤,可是却让他耳膜生疼,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辰风喊了空空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不得已他只能喊道:“妙妙!”
扑哧!
穿着白色小花裙的妙妙出现在辰风身后,她一来就惊呼道:“怎么回事啊?这里是什么地方,臭死了!”
“没空解释了,你赶紧去把空空捞上来!快!”辰风喊道。
“顾爷爷刚给我买了新衣服呢!”
妙妙嘟起嘴,指了指身上的童装,抱怨了一下,随即飞快地消失在空中,不一会儿水里冒一阵波纹,“哗啦”一声,妙妙从水下探出头,全身也湿透了,小手拉了一下,把空空也从水里拉出来。
空空干呕了一下,直接吐出一口腥臭的水来。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空空一直在吐水,巴不得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都吐出来。
“没事吧?”
辰风连忙伸出手,把空空和妙妙两人从水里捞了上来,然后抱起空空,掀开他的小衬衫,查看他的肚子,刚才空空被钟乳石给砸中了肚子,辰风担心空空肚子给砸出一个洞来。
但是空空的小肚子除了污水外,倒是没有什么伤口,这让辰风松了口气,空空还算是皮厚。
“你自己怎么爬不上来了?”辰风问道。
“这水浸泡过太多死人了,太阴寒了,我掉进水里就没能力了。”空空气恼地说道。
“那妙妙呢?”
“我没事,他属阳,我属阴。这个阴寒的水对我来说没什么。”
妙妙一边说着,一边懊恼地拧着自己的小裙子,把水给拧干。对于掉进水里也只是嫌弃地皱皱眉头,并没有像空空反应那么大。
辰风还不知道空空和妙妙两人居然还有阴阳之分,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转过身再次寻找那道惨绿色的影子,但是影子已经不见了。
与此同时,方才空空召唤出来的火焰也逐渐弱了下去,溶洞的能见度越来越暗。上面赵大丁的家属已经停止了哭泣,隐约传来黄衣道士念经做法声音,哭声一停滞,那种抓心挠耳的感觉也逐渐散去。
“妙妙,如果你是属阴的话,那你能发现那个家伙在哪里吗?”辰风问道。
这件靠哭声引发悲伤心理的灵器在这阴气极重的溶洞里,懂得利用四面八方的阴气来掩饰自己的踪迹,空空因为属阳没法察觉到对方具体的位置,但妙妙说不定就可以。
“那边!”
妙妙毫不犹豫地指着左边,与此同时左边的水里蹿出了一个钟乳石尖,辰风眼疾手快将这块钟乳石给打碎。
“它转移了!”妙妙又指向后面。
辰风再次挥起御天尺,将另一块钟乳石给击碎。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只能被动挨打,必须想办法抓住它才行!”辰风喊道。
但他现在还站在一具棺材上,就像是一个活靶子一样,被对方当成攻击的目标,本身也没有飞天的能力,更不会水上漂,想要追上那道神出鬼没的影子是不现实的。
妙妙“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道:“又不是只有你能控制沾满阴气的东西,我也行!”
妙妙呲牙咧嘴地喝了一声,朝她飞过来的钟乳石忽然猛地在空中一顿,停滞了下来,不停地颤动着,妙妙似乎与对方争抢钟乳石的控制权,在空中僵持不下。
辰风忽然想到,这个灵器能够移动钟乳石以及赵大丁的尸体,说明它拥有隔空摄物的能力,那为什么没能移动这具棺材呢?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在爬上这具棺材之后,对方是控制赵大丁的尸体来拖这个棺材,那件灵器也不能直接移动棺材,莫不是这具棺材有什么奇特之处?
辰风盯着脚下的棺材,他又扫视了一眼其他棺材,忽然发现了相对较崭新的棺材上都有一个相似的地方。
第二十八章:溶洞里的交锋
无论是辰风脚下踩的这具棺材,还是不远处漂浮的两具棺材,棺材的左下角都打着一个小孔,竖插着一节树枝,看树枝的样子,似乎是桃木。
桃木向来有镇邪避阴之用,有些地方的习俗是在棺材上或是死者旁边安放一节桃木枝,可以防止妖邪侵扰死者。
这节桃木枝虽然枝叶已经枯萎,但还没有受潮,估计就是因为这截桃木的缘故,所以常年被阴气侵蚀的灵器才没法靠自己的能力直接移动棺材。
这样就简单多了。
辰风立马弯下腰,把这截桃木枝折断一小截,然后对妙妙说道:“妙妙,你害怕桃木枝吗?”
“我又不是妖魔鬼怪,怕它干嘛!”妙妙一本正经地说道。
辰风额头青筋跳了跳,妙妙这个小丫头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妖怪!但辰风没空去管这个,连忙喊道:“那你想办法用这截桃木枝戳它!”
“我过不去啊!”
“你们上次不是在图书馆到处飘来飘去吗?”
“我们只有借助书画才有飘来飘去的能力!”
妙妙来得太急,没有拿卡牌,而空空的卡牌都掉到水里去了,辰风看了一眼水面上漂浮的卡牌,伸手捞起一张最近的牌,发现是一张铁索连环。
“空空,这张卡牌已经湿透了,还能用吗?”辰风转过头问道。
空空一脸气恼地坐在棺材上搓着自己的衣服,说道:“让妙妙用,她不受影响。”
辰风把卡牌塞到妙妙手里,道:“妙妙,想办法捆住它!”
妙妙接过卡牌,一甩手,几条粗壮的铁链立马从卡牌飞了出来,这些铁链在空中四处摇荡着,没入了黑暗之中。
唰!唰!
铁索在溶洞里发出铿锵撞击声,不停地飞舞交错,从一个方向,转到了另一个方向,那黑暗中躲藏的灵器不停地转移方位,躲避着铁索的包围。
这个时候,溶洞上方的洞口飘下来许多纸钱,这些纸钱应该是做法的道士和死者的家属撒下的,纸钱洋洋洒洒,在整个溶洞里漫天飞舞,一落到水面上,立马被河水浸湿。
凄厉的哭泣声从阴暗里传来,空气中泛起了音波一般的涟漪,这些涟漪让河水都不安地震颤起来。
咻!咻!咻!
水面上的纸钱都像飞镖一样卷起来,朝着铁链横切了过去!
“完蛋!”妙妙惊呼一声。
她控制的铁链在接触到纸钱之后,坚不可催的铁栏竟然硬生生被柔弱的纸钱给切断!
啪!啪!啪!
许多节铁索都从空中落进了水里,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怎么了?”辰风惊愕道。
“纸钱!那该死的玩意,是纸。”妙妙恼火道。
辰风立马明白过来了,空空和妙妙的能力虽然很厉害,从书里召唤出来的铁链也拥有强横的硬度,但同时缺陷太明显,很容易就被纸和书一类的东西给破掉。
村民们在上面举行葬礼洒下的纸钱,简直是给他们添乱,谁能想到,纸钱竟然也能够克制那铁链!
那些潮湿的纸钱在空中旋转飞驰着,拐了个弯继续朝辰风切割而来,辰风只能挥动御天尺,利用自身的气诀将这些尖锐的纸钱全部砸碎。
“妙妙,用你剩下的铁链,把我送到那个家伙身边!”辰风左手握紧了御天尺,右手抓着刚才折断的那一节桃木枝。
“你小心别让那些纸靠近铁链。”
妙妙一挥手,剩下的铁链盘绕起来,围聚在前面的棺材边,形成了一个圆盘。辰风立马跳到铁链上,铁链“哗啦”一声弹起,带着辰风迅速地冲向了黑暗。
辰风手中握住冰冷的铁链,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铁链的硬度就算是乔晴儿都不可能扯断,偏偏会被纸克制住,古怪至极。
黑暗里有惨绿色的身影站在一块断掉的钟乳石上,眼看辰风踩着铁链飞过来,四周越来越多的纸钱横扫而至。
辰风身上已经泛起了白色的气诀,这些气诀加持着御天尺,御天尺在挥动的时候,带起一道道强劲的风,横扫而出,将那些纸钱全部都给弹开。
但还是有几片纸钱割断了铁链,眼看着卷在空中的铁链就要落下去的时候,辰风大喝道:“妙妙,把我弹起来!”
唰!
铁链形成一个弧度,把辰风从铁链上甩出去,冲向了那道惨绿色的影子,那道惨绿色的影子看见辰风冲过来之际,正要离开,但辰风不给它机会,右手挥出桃木树枝,一下子扫在了这道惨绿色的身影上!
“啊”
一声尖锐凄厉的惨泣声从前面的一团绿光中传出,桃木树枝像是给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它一下子被打得掉在了另一个棺材上。
辰风这才看清楚了这个惨绿色影子,那是一个面露悲容,额头扎着白色丝巾的古代女子,这女子长得很是凄美,脸上挂着泪痕,不停地流着眼泪,手里还捧着一块木制的灵牌位。
唯一奇怪的是,这女子全身的样貌都显得很虚幻,就像是烟雾凝聚而成,还冒着一股绿光,但只有手中的那块灵牌位切切实实,上面似乎还写着某些字体。
辰风没有看清牌位上面写着什么,因为他在空中已经没有落脚点,往下面坠了过去,踩在了这具棺材的另一端。
然而,洞口上方传来了黄衣道士的声音!
“起棺下葬!”
与此同时赵大丁家属那铺天盖地的哭声也再次响起,回荡在溶洞里,那个哀怨的女子身体忽然殷实了许多,村民的哭声似乎会让她变了许多。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我的范郎?你还我丈夫的命来……”
哀怨的女子抱着灵牌,她不停地哭泣着,哭声和上方的赵大丁家属的哭声交错起来,重新变得无比狰狞刺耳。
辰风忍不住想要堵住耳朵,但一片纸钱犹如尖刀一样划在了辰风的左手上,辰风左手不稳,松开了御天尺,御天尺朝水里掉了下去。
辰风一惊,想要去抓住御天尺,但没抓住,而这个时候那股悲容哀伤的情绪犹如潮水般从辰风心思狂涌而出,绝望充斥着辰风的胸腔,让他再次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为什么我的范郎离开了,而你还活着?为什么?”
那个女子面色凄凉地哭泣着,猛地从棺材另一端跃起,朝辰风扑了过来!
第二十九章:哭泣的白衣女子
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辰风感觉自己好像被卷进了一片迷雾之中,隐约可以看见一片星光月色,苍茫大地。
崇山峻岭连绵起伏,蜿蜒的城墙绕着山岭而盘旋。城墙并未竣工,木头架子横立,石条工具随意堆放。
城墙脚下的山坡上,是一大片临时搭起的简陋木棚,一名面色凄凉的女子不断地敲着每一个木棚,嘴里喊着:“我的范郎在哪里?你们有看见范郎吗?”
木棚里涌出了许多精瘦健壮的男人,他们沉默地看着白衣女子,眼神黯淡,随后又望向远处的那座还在铸造的城墙。
城墙石条纵横交错,坚不可摧,仿佛一座天堑,把山的另一面挡在了黑夜里。
“劳累而死的役工按规定都要埋在城墙里,让身体和灵魂成为城墙的一部分,永世守护着城墙。我们不知道你的范郎是谁,如果你找不到他,那他应该也在那里”
一名面色黝黑的驼背老头叹了口气,站在木棚前,看着连绵雄阔的城墙,又转身远眺山下那片灯火阑珊的繁荣城池。
那里歌舞升平,王侯将相把酒言欢,金樽玉杯,觥筹交错,好一片太平盛世。
可是城墙下的劳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上到处可见监工鞭子留下的伤痕,他们在山风中瑟瑟发抖,手里握着的馒头都硬得发黑,难以下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白衣女子失魂落魄地朝城墙走去,她痛苦地贴在城墙上,伸出纤弱的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城墙,似是要把城墙给推倒,可以她一己之力又如何能够办到?
“范郎……我的范郎……”
白衣女子瘫坐在地,她一直哭泣着,哭过了黑夜,哭来了朝阳,两个监工凶神恶煞地拿着鞭子抽着她,驱赶着她。
她被人拖着扔到了山下,心中万念俱灰,望着那巍峨的城墙,泪水仍然无声地落下。
“姑娘,逝者已矣,你且节哀,不若为他立块灵位,就此离去吧!”驼背老头塞给了白衣女子一把刻刀和一块木头。
白衣女子颤抖着拿着刻刀,削开了树皮,树皮粗糙,勾破她的手掌,可她没有在意,鲜血浸在灵位上,和她的眼泪混在一起。
她坐在那里,远远地望着城墙,哭泣了三天三夜。
那一夜,暴雨忽至,天地突然颤裂,地动山摇,鸦惊雀鸣,鸡飞狗跳,木棚倒了一片,还未竣工的城墙也从中间裂开。
所有役工都惊慌地望着突然倒塌的城墙,手足无措,现场一片混乱。
“范郎,范郎!”
白衣女子扔掉灵位,迎着暴雨拼命地朝倒塌的城墙跑去,雨水磅礴,倾泻而下,孱弱的身子不断地在陡峭的山坡上跌倒,又重新爬起……
混着鲜血的木头灵位顺着山上的水流往下流去,流进了一个小溪里,消失不见。
辰风猛地从那片古怪的情景里挣脱出来,他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看着整个溶洞,他重新回到了这个飘着棺材的溶洞里,心中一阵翻涌。
他记得刚才那个哀容满面的凄伤女子朝自己扑过来,自己被那哭声勾起了满心的绝望,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正要被白衣女子扑到身上的时候,突然就看见那片古代的幻象。
那似乎是白衣女子的生平,或者说是白衣女子生前最后做的一件事,让人唏嘘。
辰风回过神来,坐在漂浮的棺材上,左右环顾了一下,没有再看见那个惨绿色的女子,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腿上躺着一块木碑灵位!
这一次他看清楚灵位的字,那几个字似是某种古文,并不是很清楚写着什么。这些字是用刀刻出来的,很不工整,但入木三分,极其深刻。
除此之外,他右手的那截桃木树枝就插在了木头灵位上。
“难道刚才它朝我扑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撞上了桃木树枝?”
辰风眨了眨眼睛,把桃木树枝拿起来瞅了两眼,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因为刚才那股悲痛从心中蔓延而起,让他绝望不已,连抵挡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看来自己运气还不错。
“你没事吧?”妙妙和空空从远处一跃,出现在了辰风身边。
“没事,是这块灵位在作怪,妙妙,趁它哑火了,搞定它。”辰风把灵位扔给妙妙。
妙妙嫌弃地接过灵位,然后皱着小眉头,又拿过辰风手里的桃木树枝,把它捆在灵位上,说道:“这家伙怕桃木,捆着它就行了。”
“那就好。”
辰风站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机仍然没有信号,联系不上乔晴儿。
咚!
棺材似乎是撞到了什么,辰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飘到了溶洞的墙壁。
在墙壁下方有一个粗糙的水底拱洞,大概有七八米宽,但拱洞像是被水淹了,拱洞的顶端离水面只有二十来厘米高,溶洞里的水正往这个拱洞里流进去。
“这个洞通过什么地方?”空空蹲下来看着拱洞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我想这个拱洞平常应该没有这么小。”
辰风琢磨着,如果牛尾村的村民,在人死后习惯把棺材放进这个溶洞里,那么都过去了不知几百年,溶洞恐怕早就被棺材给填满了才是。
但现在辰风也就看见七八具棺材飘着,这就意味着有些棺材应该是随着水流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兴许是通过这个拱洞流走的。
而这里还有几具棺材残留,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这阵子下暴雨,溶洞里水位上涨,拱洞缩小,棺材也就飘不过去,只能徘徊在这个洞里,等待水位下降。
“妙妙,你还能召唤出铁链来吗?”辰风看了一眼上方的洞口问道。
“不能了,刚才牌都被弄坏了,其他铁链都留在纸钱上了,掉在水里的纸牌也被拖入水里找不到了。”妙妙摇头道。
“那我们该怎么上去?”空空大叫道。
他本来可以直接出现在妙妙或是辰风身边,可是现在三人都在死人洞里,又没有书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这个时候,溶洞上方响起了一些人的哼哧声,泥土从上面掉下来,紧接着遮蔽洞口的藤蔓被挤开一个洞,一个棺材从上方缓缓地降下来。
牛尾村的村民是用两根粗壮的大绳子吊着棺材慢慢滑下来的,只要棺材落在水上,就会浮起来,再慢慢荡一荡绳子,就能够把绳子给抽走。
辰风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喊道:“快!快!快!他们等下会收绳子,我们跟着绳子上去!”
辰风拿起那块灵位木牌,把它当作浆,拼命地滑着水,空空和妙妙两人也在两侧用小手划着水,把脚下的棺材当作小船,朝新来的棺材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