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第三件灵器
翁三伯绝对不是唯一那个被渡花事务所的人控制的普通人,肯定还有其他人都是被他们逼迫,每个月都强行收取供奉,指不定还有人被他们弄得倾家荡产。
空空耸了耸肩膀,并不在意那三人,他又说道:“那灵器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连炼神期都能杀。”
“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要面对的,应该不只是阿虎和阿民两个人了。”
辰风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些在走廊里还有惊疑不定的住户,深更半夜发现自己在走廊,都是很诧异,他们互相询问着,一脸懵比。
“阿虎和阿民,这么说来还有第三件灵器么?”
辰风陷入了沉思。
——
调查灵器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有些灵器直来直去,出来就和镇灵师硬刚,刚得过就能溜,刚不过就只能被封印。
但也有些灵器非常狡猾,它们会以各种奇怪的方式游荡着,一击不中就跑,把自己的位置藏得很好,导致即便打不过镇灵师,也不会被抓。
辰风现在就陷入这样一个地步。
他的修为已经相当强大了,但就是没有办法抓住那件灵器。
“一定有办法找出这灵器的本体才是。”
空空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后半夜灵器离开后,他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辰风一个人监视了后半夜。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那东西会去找谁。”
辰风对于这灵器的来历没有头绪,就不能知道它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那……那晚上它还会再来吗?神仙大人。”翁三伯紧张地问道。
“我姓许。”
“许仙人,您觉得它晚上还会再来吗?”
“叫我许先生就可以。”
辰风道,“它们来也没事,你就好好睡你的觉,不用去管,你没有达到它要杀害的条件,不然那天晚上你就被追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
翁三伯拍了拍胸脯,但又急促地说道:“许先生,昨晚我真不是故意要袭击您的,您千万不要怪罪啊……”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都道歉一个晚上了,不用愧疚。”辰风摆了摆手。
翁三伯看上去还是很不安,因为他可是亲眼从监控里看见五楼的那三位高高在上的“活神仙”是怎么自杀的。
当时辰风也在场,但他却安然无恙。
在翁三伯眼里,这位许仙人自然是比那三位坏神仙要厉害的,所以想到自己昨晚居然要去袭击许仙人,惶恐了一晚上。
“放心啦,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空空说道。
“对,对,对!两位是行侠仗义不求回报的好神仙,和他们不一样。”
翁三伯连忙点头,谁好谁坏他自然还是能够区分得开的,说实话那三位“坏神仙”被邪物杀了,他还很解气,只是考虑到辰风昨晚也没有抓住那个邪物,翁三伯仍然很担忧。
“为了以防万一,我等下晚上再来看看。”
空空说着,伸了个小懒腰,和辰风一起离开了这里,准备去外面的早餐店吃饭。
此时天已经亮了,整栋楼的居民已经忙碌起来,许多人都打着哈欠地准备去上班,这些人看上去都不太精神,有气无力。
辰风打开门,走到外面的时候,忽然又是一袋垃圾朝他砸了过来。
但垃圾再一次乖乖地落在他脚边。
仔细一看,发现还是蹲在垃圾堆的傻大生。
“傻大生,你又对人不礼貌!”
一个中年人手里提着一袋早餐急匆匆地拉住傻大生,把那袋垃圾给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才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脑子有点不好使,你别生气。”
“他是老洪,就是亲眼看见钱满跳进铁水炉的老洪。”空空小声地说道。
上次他和妙妙来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是用灵器直接从人家嘴里套出话来,对方都不记得空空和妙妙。
辰风打量着老洪,老洪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皮肤黝黑,头发斑白,人看上去很拘谨。
这个时候,翁三伯也走出来,和老洪打了个招呼。
老洪也和翁三伯点头,接着朝辰风歉意地笑了笑,拉着自己的傻儿子离开了。
“这是个可怜人。”
翁三伯看着老洪和他的傻儿子。
“怎么说?”
“他以前还有个孩子,但很小的时候出事了,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和儿子,儿子却是个傻子。”
翁三伯微微摇头,对老洪的遭遇有些同情。
“不过他对自己傻儿子极好,平常也是个热心肠的人。”翁三伯感慨道。
辰风看着老洪和傻大生,和其他人一样,两人身上都残留着灵器波动。
“走了,吃饭啦,饿死了。”空空说道。
“好。”
两人去了街边的一家早餐店,空空把能吃的都点了一份。
辰风看着桌子边的一张纸。
这是他昨晚画的线索图。
他需要捋一下当前发生的情况——
1、钱满在钢铁厂里自杀前写下:
【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平安】
钱满对老洪说:【我这是为你好】
2、孟志强微波炉事件发生后,写道:
【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他们将来才会更好】
孟志强被捕后,在监狱里失踪了。
监狱墙上写着:
【你们根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把他一个人关在这里很危险!阿虎会杀了这个父亲!】
孟志强至今不知在何处。
3、打工父子俩
孟晓阳,美食节出意外。父亲孟河自杀前在墙上写道:
【阿民,你应该明白,我必须这样做,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4、楼里的附身梦游的那群人说:【多管闲事的人,都该死】被附身的人没有出事,但渡花老太婆和她的两个徒弟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杀。
被杀前,渡花老太婆在墙上写血字警告辰风:
【你很强,但我会杀死所有想要对阿虎和阿民不利的人!】
5、黄秀秀死去,但她父亲还活着,灵器暂时还没有去找黄秀秀。
6、流浪汉死去,不知道他的来历。
——
这目前就是辰风所掌握的线索了。
空空看着这张线索图,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说道:“现在看来,作乱的灵器似乎有三个。其中阿虎,极有可能想要杀死做错事的父亲,然后阿民是想要阻止阿虎杀人,所以他救走了孟志强。那么这个阿三,就是不希望阿虎和阿民的事情被镇灵师插手,他应该是想保护阿虎和阿民。”
“阿三?”
“临时取个名字嘛。”
空空喝了口豆浆,然后继续说道:“这极有可能是三兄弟的灵器,也许是三个兄弟观念不合,死后形成了灵器?”
“你脑海里有哪些三兄弟的历史事件?”
第一千零二十章:钢铁厂
“二桃杀三士?”
“桃园三结义!”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三个和尚没水喝!”
“三个臭皮匠!”
……
空空本来说着话,但很快妙妙在脑海里也参与了进来,两人像连珠炮一样蹦出了一大堆历史故事来。但听上去好像每一个是符合的,全部被辰风给否定了。
“对了,还有三人成虎,所以有阿虎!”
“笨空空,三人成虎哪里是一个叫阿虎的人!意思都不一样好吗!”妙妙反驳道。
空空耸了耸肩膀,又说道:“那这个阿民,让我想到了李世民,也许是李世民和李建成以及李元吉之间的事情?”
“玄武门事变吗?”
“是,历史上虽然没有记载,但也许李建成和李元吉在历史想要弑父篡位,李世民要阻止……于是他们的某个东西复苏成灵器后,阿民要救父亲,他就救走了那个孟志强。”
“我记得李建成和李元吉怎么都和虎沾不上边吧?”
“万一是人家乳名呢,一个叫阿民,一个叫阿虎,另一个……嗯,就叫阿吉,或者吉吉。”
空空一本正经地说道。
反正史书都是后人编撰的,前人功过是非仅靠后朝史官一支笔。皇朝史官能真正秉笔直书是很少的,很多时候会用春秋笔法取舍一些事实,为尊者讳,空空自然也可以合理想象。
辰风哑然失笑:“如果是你说的,李世民都杀死自己两个兄弟了,那两兄弟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保护阿虎和阿民的样子。”
这个猜测肯定是站不住脚的,至少目前来说,没有一点是符合的。
“不过能推定的是,灵器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黄秀秀的父亲,这个需要注意一下,如果他不算是一个好父亲的话,可能阿虎就要去找他了。”
孟志强被救走之前,显然是得到了阿民的帮助,阿民还警告他们阿虎会杀了这个父亲。
而打工父子俩,儿子在美食节出事,父亲在出租屋死去,应该就是被阿虎所杀。
他们在早餐店吃着早点,顺便又询问了一下妙妙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这边没事,不过我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人盯梢,我怕调虎离山,就没有去找。”
妙妙还是比较聪明的,她其实可以直接去寻找那个盯梢的人,只是考虑到万一她走了,给了阿虎可趁之机,所以昨晚还是选择乖乖守着那个房子。
反正要是什么敢来黄秀秀家,她也能够应付得来。
“那现在盯梢的感觉还在吗?”
“不在了,一会儿就没了,可能是发现了我?”
“那妙妙你先在那里继续待着,我们再去调查其他人。”
“好。”
空空问道:“那我们现在要调查什么人呢?”
“去钢铁厂看看,钱满出事的地点我们还没去。”
辰风把剩下的早餐吃完,他们去了钢铁厂。
——
钢铁厂离这里并不算远,大概也就一两公里的路程,实际上昨晚翁三伯出事的那片民房,很多就是便宜租给这个钢铁厂的一些工人居住的。
这家钢铁厂二十四小时无休,工人都是倒班制,即便是大清晨的,仍然隆隆作响。
钢铁厂热乎乎的,让人难受,几十米高的细腰大烟囱还在冒着白烟,运输钢筋铁板的大货车来来往往,远处的粉碎机还在呼呼运转。
空空抬着小脑袋,在四处张望着:“钱满是在2号精炼炉出事的,2号精炼炉,我看看这个钢铁厂的构造……”
“这边。”
辰风从围墙翻过去,就径直朝一座铁皮厂房跑去。
“咦,辰风哥哥,你对钢铁厂也熟悉啊?”空空一边跑一边问道。
“那边有警车的声音。”
这才打一早居然就有警察来这里,真是诡异!
辰风来到了铁皮铁皮厂房边,往里面瞧去,却发现厂房里聚集了十几个工人,每个人脸上都很沉重,在人群里还有穿着制服的办案人员在询问着什么。
“好强烈的灵器波动!”
辰风在厂房里扫视了一眼,往旁边移动了几步,绕开了那群人,来到了一间小小的休息室,随即在墙上看到了一行极为醒目的血字:
【阿虎,阿民,你们很清楚我的做法才是对的!】
又是同样的字迹!
是空空嘴里的“阿三”写的。
这个家伙,凌晨的时候明明还在出租屋里控制别人梦游,什么时候又跑去杀人了?
“我打听出来了。”
空空跑了过来,小脸严肃地说道:“凌晨的时候,钢铁厂又发生和钱满一样的事情,同样的遭遇,一个人像流星一样跳进铁水炉里了,目前尸身都没法捞出来,烧没了。”
正常来说钢铁厂基本都实现了自动化,炼钢的过程是由机器自己完成,但有些工序仍然是需要人工去操作,还是会留口子的。
“叫什么名字?”
“谁也不认识他,她不是这个钢铁厂的人。”
“不认识?不认识怎么还来这里?”
“估计是来自杀的呗!他们说那个人自己爬上去,然后往滚烫的铁水里跳,拦也拦不住。”
空空说完转头看着墙上的血字,瞪大了眼睛道:“又是这个阿三!”
辰风盯着房间里“触目如故”展现出来的情景。
一个戴着帽子女孩子趁着大家都在外面工作的时候,悄然来到这间休息室,她手指流着血,在墙上写下了这行字,然后就离开了休息室。
一路走上了旁边的铁梯,有工人问那女孩做什么,那女孩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了一句话。
——
“替我哥哥赎罪。”
空空读者对方的唇语,惊讶道。
那女孩说完话,纵身一跃,跳进了滚烫发红的铁水里,拦也拦不住。
“替她哥哥赎罪?赎什么罪?”空空不解地扭头问道。
辰风摇头。
又是替哥哥赎罪,又是他不是个好父亲,这灵器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的,让辰风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们得等警方把这个女孩的身份给调查出来再说,钢铁厂没人认识这个家伙,主要是厂里的监控拍得不够清楚,她又戴着帽子,脸藏在阴影里,跳进铁水里都烧没了。”
空空嘀咕道。
什么都没留下,工厂里的那些目击者也没有看见她是什么样的,办案人员想要确定身份就有些麻烦了,必须先去打听附近有什么人失踪才行。
这一趟等了很长时间,排查有什么人失踪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毕竟这件事刚发生几个小时,有时候人出事了,家里人也许只知道去上班了,没有遗书之类的东西留下的话,很少有人会报案。
而这个跳进铁水里的女孩,明显是被灵器控制的,不太可能是会留下遗书的。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夜间的入室
直到晚上,辰风和空空也没有得到消息,办案人员依旧在排查这件事。
辰风回到昨晚梦游的那栋楼,在翁三伯的房间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些监控,他觉得自己肯定漏掉了什么。
空空下午的时候,还去把钢铁厂所有的监控录像都借来了,但仍然没有办法知道那女孩的身份。
“得去妙妙那里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灵器估计会找上黄秀秀的父亲,毕竟黄秀秀出事前,和她父亲发生口角不是?”空空说道。
“是这样没错。”
辰风微微点头。
不过在去之前,要先在四周布下一些不起眼的阵法,这一次要好好看一下灵器到底是从哪个旮旯角落里蹿出来的。
——
黄德明和吴凤梅夫妇俩对妙妙确实好,辰风一整天都没有去找妙妙,只是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还有事抽不开身,让他们先照顾一下妙妙,两人倒也挺乐意。
妙妙开开心心地像个小公主一样,夫妇俩十分喜爱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什么都知道,又能开导人。
这给刚失去女儿的黄德明夫妇俩带来些许慰藉,但有时候他们总是会从妙妙身上看到自己女儿的影子,又不免会黯然神伤。
“你哥哥经常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吗?”
吃晚饭的时候,黄德明给妙妙一边夹菜,一边问道。
“他工作比较忙,然后我们俩相依为命,他偶尔会把我放给邻居家的大奶奶照顾。”妙妙说道。
“这样怎么行?回头我得说说他,照顾小孩子怎么能这么随便。”黄德明严肃地说道。
“说什么呢,总得有个人赚钱不是?人家兄妹俩相依为命,哥哥要是一天到晚带着她,怎么上班?”吴凤梅嗔怪地对自己的丈夫说道。
“那回头我跟他说说,以后你可以来我们家,我们来照顾你。”黄德明说道。
“嗯……好的,谢谢大伯伯。”妙妙笑嘻嘻地说道。
吃过晚饭,吴凤梅又给妙妙洗了个澡,然后才带她去睡觉。
黄德明则是一个人躺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自从女儿出事后,他这几天就没有一天真正睡过觉。
脑海里想的都是什么时候才能抓住凶手,给自己女儿一个交待。每次想到女儿的死,他总是一阵痛苦,恨不得亲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可是到现在,凶手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心里很苦涩。
咔!咔!咔!
这个时候,黄德明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警惕地从床上坐起来,想要打开灯,可是突然一声轻微的“啪嗒”声,似乎是客厅的门被打开了!
他又赶紧忍住了开灯的冲动。
怎么回事?
有人撬开了自己家的门?
黄德明惊了一下,是窃贼吗?
他赶紧去摸手机,想要报警,可是摸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客厅里。
他心里有些慌,上次自己女儿一个人在家,结果就遇害了,这一次怎么还有人来他家?
黄德明脑海里全是各种乱糟糟的念头,他小心翼翼地拉开卧室的门,隔着门缝往外面看去。
外面的客厅一片漆黑,但有个人影隐隐地在客厅里似乎在寻找什么。
“是小偷!”
他心里一惊!
那个人影在客厅里四处寻找着什么,从电视机的后面,一直找到沙发底下,然后又看向了对面的卧室。
对方走到那间卧室,把耳朵贴在门上,似乎在听里面的声音。
想到自己妻子就在客厅另一侧的房间陪着那个小丫头,黄德明心里忽然紧张了起来。
自己女儿被人害了,他绝不能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不行,我得去保护她们!”
黄德明鼓起勇气,他在自己房间里找了找,摸到了一根扫把。
蹑手蹑脚地从自己卧室里走出去,悄悄地接近那个人。
客厅里的人影似乎并没有发现另一间卧室有人出来,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卧室的门把手。
黄德明走到那个人身后,拿着扫把就往那个人背后打了下去!
“不准进这个房间!不准靠近她们,我让你偷东西!我让你偷东西!”
黄德明拼命地拿着扫把往那个人身上招呼,那个人惨叫了几声,撞倒了旁边的桌子。
“奇怪了,你不像是被灵器控制的。”
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妙妙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在客厅的沙发背上头,翘着小脚丫,皱着小眉头,打量着在地上仓促爬起来的男子。
对方戴了个帽子,用一条纱巾蒙着脸,手里还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
“小妙,你没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快这边来!”
黄德明看见妙妙,也是大吃一惊!
然而这个时候,那男子忽然掏出了一把西瓜刀来,西瓜刀有三十厘米长,明晃晃的,看上去像是刚买的,格外锋利。
黄德明看见对方手里的西瓜刀,也是吓了一大跳!
“妈的,敢打我,本来只是来找东西的,看来非得把你们都灭口才行!”
那男子凶狠地大吼一声,看见妙妙离得近,他一下子就朝妙妙扑过去。
“住手!不准碰那孩子!”
黄德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向了妙妙,想要去保护妙妙。
“找死!”
可是那男子的目标至始至终都不是妙妙,他是打算声东击西,来对付黄德明。在黄德明去拉妙妙的时候,蒙面男子手里的西瓜刀一转,砍向了黄德明的腰!
“完了!”
黄德明脑袋一蒙,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
然而妙妙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那持刀男子。
“喂,谁允许你在我面前伤人的?”
砰!
持刀男子还没有来得及劈中黄德明,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块石头砸到头上,直接趴在了地上。
哐当!
西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黄德明惊呆了!
他愣愣地看向那突然飞出去的男子,又看着伸出小手指的妙妙,一时间脑海里都是震惊!
怎……怎么就趴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本来还以为自己要被蒙面男子的西瓜刀给砍中,心都凉了半截,但没想到自己临时照看的小妙妙,居然只是气呼呼地伸了根小手指,然后——
那个蒙面男子就趴下了?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找错了方向
摔在墙角的蒙面男子挣扎了两下,想要爬起来,可是墙上的一个日历掉了下来,砸在了他头顶,“砰”地一声,彻底不省人事了。
黄德明醒悟过来,抄起扫把,冲过去,对着那男子的腿敲了几下,一边敲,一边喊道:“让你进来偷窃!让你进来偷窃!”
他看见旁边的西瓜刀,连忙一脚踢开,然后整个人像瘫痪了一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上去吓坏了。
“黄伯伯,不用怕,一个小毛贼,翻不起什么浪花的。”妙妙笑嘻嘻地说道。
“你……你没事吧?”
黄德明擦了一把汗,拉过妙妙,查看了一下妙妙的身体,看见妙妙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没事,我好得很呢!”妙妙拍了拍自己的手上的灰尘,道,“这种小角色,来一打都不够我收拾的。”
黄德明惊疑不定地问道:“刚才……刚才是你收拾他的?”
“是啊,他不经打,我是专门来保护你们的啦。”妙妙天真地说道,“有我在,谁来,我都让他有来无回!”
妙妙随便又抖了抖手指,桌子上的橘子又飞起来,尽数地砸在那个蒙面男子脑袋上,咚咚作响。
“小妙……你……你怎么会……”
黄德明亲眼看见妙妙的气诀,惊得缩了一下身子,又震惊地看着妙妙,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怎么了?小妙呢?”
吴凤梅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被惊醒了,发现身边妙妙没了,赶紧起床,可是打开门看见满屋子的狼藉,又瞧见地上的陌生男子,顿时吓坏了。
“没事,我就起床上个厕所,顺便收拾一下坏蛋!”
妙妙眨了眨眼睛。
“这家伙看上去不像是被灵器控制的。”
辰风从阳台上走过来,皱着眉头说道。
“小许,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黄德明转头看见辰风,再次吓了一跳,他一直都没有发现辰风就站在阳台。
“黄伯伯,我和哥哥是专门来帮你抓害死秀秀姐姐的坏蛋的。”妙妙说道。
“你们专门帮我……”
黄德明和吴凤梅两人面面相觑。
辰风把黄德明拉起来,示意他们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才去把那男子翻过来,踢了他一脚,气诀一震,那男子痛苦地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啊!他……他醒了!你们小心!”
黄德明把妙妙和自己的妻子都拉到自己身后去,然后又捡起地上的扫把,心惊胆战地看着那男子。
“不用慌,我问问这个家伙。”
辰风把男子脸上的纱巾扯了下来,这家伙脸色很苍白,染着黄发,三十来岁的样子,还戴着耳环。
“你是什么人?专门来偷窃的?”辰风问道。
“我叫楚生,我只是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男子惊慌地说道。
“拿回自己的东西?这里不是你家,哪有你的东西?”辰风继续问道。
“那天我来这里勒死那个女孩的时候,戒指给弄丢了,戒指上面刻有我的名字,我担心被警方发现,所以晚上想要把它偷回去。”楚生闷闷地说道。
“什么!你就是勒死我女儿的凶手!”
黄德明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那男子,握紧了手中的扫把。
“是,我勒死了他。”
青年男子点头。
接着他又一脸惊恐,因为他明显不想说出这句话来。
他慌忙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地摇头。
辰风微微皱眉,道:“你为什么勒死黄秀秀?”
“那天晚上,我喝醉酒开车,撞了路边的一个人,当时我吓坏了,琢磨着四周没有人,于是就把那个人背到了湖边公园里,把他扔进了公园。但是我没想到那个时候被一个女孩子看见了,她慌忙逃跑,我就追她,追到这里来,把她也给勒死了。
可是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戒指丢了,应该是勒死那女孩的时候,不小心弄丢的,但肯定就在这个房子里。为了不被发现,所以我才铤而走险回来试着找一找。”
名为楚生的男子在辰风的“知无不言”面前很快就把整件事情给交待了。
“混蛋!”
黄德明悲愤地吼道:“你酒驾撞人,还毁尸灭迹,更要杀人灭口,你简直不是人!我女儿才二十四岁啊!她还那么年轻,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你个畜生……”
黄德明眼眶通红,吴凤梅也在一旁哭泣着,他们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自己女儿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是无辜路过,就被牵连到这件事中,被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残忍杀害。
“大伯伯,伯母,凶手都抓到了,不要难过。”
妙妙安慰着黄德明夫妻俩。
辰风看着眼前的这个名为楚生的男子,他好像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调查错了方向!
因为这个小镇发生了五起命案,加上有灵器作乱,他自然而然就把这五起命案都算在了灵器头上。
可是他现在才明白过来。
他把事情想当然了。
流浪汉和黄秀秀的死,根本就是普通人的刑事案件,与灵器没有关系,只是恰好在这段时间内发生而已。
这就意味着他刚才在小区外面布下的那些阵法都白费精力了。
“算了,至少也无意间做了件好事。如果不是把事情想当然,恐怕这夫妇俩晚上又要遭到毒手。”
辰风把气诀遍布整个客厅,很快就在客厅电视柜下面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枚刻着“楚生”两个小字的戒指,这是证据,上面还沾有黄秀秀挣扎时留下的血迹,对方已经无从抵赖。
辰风拿起电话报了警。
灵器的事情,他可以处理,但普通人的事情,交给办案人员。
大家各司其职。
“原来你是专门把妙妙放在这里帮我找出杀害秀秀的凶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黄德明感激地看着辰风,他已经明白这两人恐怕不是常人。
“不用,我们只是和你女儿有一点交情,所以才想着查明真相。”
辰风摸了摸妙妙的脑袋。
他没有再耽搁,留下妙妙处理事情,直接就往空空那里赶去。
目前排除了流浪汉和黄秀秀两人被无关的人外,那他需要重新审视其他受害者到底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三章:傻大生
空空正在电脑前一手端着着金桔柠檬,一手拿着翁三伯给的一大堆零食,小脚丫翘在桌子上,很是悠闲。
“忙完了?”
“是,我们需要重新分析这件事了。”
辰风拿出那张线索图,把黄秀秀和流浪汉的事情给划掉,然后添上了那名钢铁厂青年人的资料。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辰风抬起头看向电脑,电脑的摄像头显示,九州的东祖老头就站在门外。
“进来。”
东祖老头走进来,奇异地看了一眼正在一边打瞌睡的翁三伯,然后才一脸歉意地说道:
“小萝卜,你让我查的人我已经查过了,抱歉等了这么久,因为那个流浪汉实在难查,我们九州的《九族五服图》需要用到一个人触碰的东西,这件东西在他碰过后,不能被别人碰过,但流浪汉居无定所,最近栖身的桥洞那些家当都被办案人员给触碰了,还全被收掉了,一开始还查错人了,查到别人身上去了。不过我还是费了点周折,搜了十条街,才找到被他踩过但没被别人踩的一个垃圾袋……”
东祖老头把自己耽搁这么久的原因解释了下,查找了一整天,刚确定流浪汉的来历,就立马赶过来了。
“你为了查那个流浪搜了十条街?”
辰风微微一愣。
“是,你难得让我帮一次忙,我当然得尽力了。”
东祖老头倒是没有嫌麻烦,因为是小萝卜拜托的事情,他还是尽力去完成。
上次龙脉事件辰风可是实打实地救了他一命,这件事东祖老头还是记得很牢。
辰风也不得不感慨,东祖老头的确是个很实诚的人,让他帮忙查个人,他倒是不遗余力。
“谢谢易先生,你能查到他们的资料,确实帮了我大忙!这个流浪汉和钱满的资料正是我迫切需要的。”辰风说道。
即便他已经找到了流浪汉丢掉性命的原因,流浪汉的家谱信息可有可无,但也不会在东祖老头面前说出来。
人家尽心尽力出手搜了十条街,自己要是突然说不需要了,那挺让人寒心的。
别人帮了自己,说句“谢谢”就好了,其他没必要的事情不必说出来。
做人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不用,能够帮上忙是我的荣幸,希望没耽误你的事情。”
东祖老头看上去蛮高兴,以前都是小萝卜帮他,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帮回去,只要能报答小萝卜,无论花多大的精力,他都不会在意。
辰风接过那张图纸,上面记载着流浪汉的出生地以及父母的详细资料,不过流浪汉的父母已经身亡,包括他们死后葬在哪里,都在图纸上记录得一清二楚。
他认真地端详了一下流浪汉的族谱资料,即便不需要了,形式还是要有的。
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把目光落在了钱满身上。
——
钱满,原名孟波,24岁,已故。目前所在:长雨钢铁厂废铁库。
父亲名为孟洪,母亲名为刘丽,父母目前住在长雨村长雨路45号301,
有一个妹妹,名为孟铃,20岁,已故,目前所在:长雨钢铁厂废铁库。
有一个弟弟,名为孟大生,17岁,目前在家。
……
这《九族五服图》灵器的确十分强大,只要拿到一件人生前最后触碰的东西,就能够把这个人的所有亲人资料和当前方位全部都显示出来,很有一套。
空空看着钱满的资料,惊讶道:“奇怪了,不是说钱满是个孤儿吗?他父母没去世啊!还有弟弟妹妹呢!”
空空顿了顿,又道:“他父母还住在这个村子来着!应该离这里不远。”
但是辰风把目光落在了钱满的妹妹那一行资料上,上面写着“废铁库”,他诧异道:“他的妹妹梦玲怎么会在钢铁厂的废铁库?这个孟玲,不会是白天那个在钢铁厂跳下去的戴帽子女孩吧?”
在人跳入铁水炉里后,尸体肯定是烧化了,那几千度的高温不是闹着玩,但这些铁水不能再拿去铸造,又没有办法提取出来,加上是办案的证物,只能送到废铁库里等待二次处理。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这片小区就叫长雨村,钢铁厂就离这里不过两公里的距离。
辰风抬头和空空对视了一眼,想起了一件事,问道:“空空,你上次去调查那个老洪的时候,那个老洪叫什么来着?”
“不知道,大家都叫他老洪。”
“你们是说早上见到的老洪吗?”
翁三伯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本来在打瞌睡的,被辰风和空空给吵醒了,见他们在讨论,便出声询问。
“是,他叫什么名字?”
“就叫孟洪啊!”
孟洪!
辰风心里微微一惊!
“咦?那个从钢铁厂跳下去的钱满是老洪的儿子?可我记得他们只是工友啊!老洪上次并没有和我提起这一点。”空空说道。
翁三伯疑惑地问道:“啥?孟洪找到他大儿子了吗?”
“什么叫找到他大儿子了?”辰风问道。
“老洪和我说过,他之所以在这里的钢铁厂工作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当初自己的大儿子在我们这个城市被拐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人命运也是坎坷,又生了个傻大生,还疯疯癫癫的。”翁三伯摇头叹息道。
“等等,傻大生不住这栋楼?”辰风诧异道。
早上他还见到了傻大生朝他扔垃圾,他父亲还一脸歉意地道歉,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可是现在他这才意识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对啊,他住另一边。”
辰风说道:“可是昨晚我往楼上跑去找水鬼蕉和紫莎莉的时候,傻大生就在这些人里面!我以为傻大生也住这栋楼!”
翁三伯疑惑地说道:“傻大生怎么会进来?这附近的住户都不喜欢他,疯疯癫癫的,平常都是锁家里的,有时候会偷跑出来,我平常也不会让他进来的,难道他偷偷跟着谁进来,然后藏在哪里?”
“不对,我们从**点开始一直在监视着这栋楼,他不可能是藏着进来的——”
辰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开始回想整件事的经过。
“等等!”空空还在想老洪和钱满的事情,“所以那个老洪一直在找自己的大儿子,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结果那个才刚来钢铁厂上班不久的钱满居然是他被拐卖多年的大儿子?”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难怪那天钱满在跳进铁水里之前,会对孟洪说那句话!原因竟然是这个!”
辰风看着那些受害者的名单,脑海里的那团迷雾越来越清晰,他手指敲了一下桌子,说道:“我大概知道这件灵器是什么了!”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孟的起源
空空一时没理解过来,问道:“你知道是什么灵器了?”
辰风说道:“你忘记了吗?我们一开始都忽略了一件事,以为灵器是无差别杀人,但实际上灵器其实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辰风还记得昨天空空提到过那个钱满和老洪的事情。
老洪目睹了钱满跳进铁水里的全过程,钱满对老洪说了一句话:【我这是为你好!】
排除掉寻常刑事案件黄秀秀和那个流浪汉,剩下几个出事的人,孟志强和他的儿子孟上进,孟晓阳和他的父亲孟定,钱满——也就是孟波,另外一个孟玲,都是姓孟!
东祖老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疑惑地问道:“姓孟的怎么了?孟子的灵器?”
空空倒醒悟了过来:“不是孟子的灵器,他们都是掉进容器里死去的,这和他们姓孟有很大的关系!”
“对,他们都姓孟!”
辰风赞许地看着空空,空空向来和他都是心有灵犀,一点就通。
“难怪了!难怪了灵器不去管这栋楼的其他住户,而是专门要找他们,还把他们都搞得家破人亡,我大概知道这件灵器是什么了!”
空空义愤填膺地拽起了小拳头。
“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祖老头还是被辰风和空空两人说得一脸茫然。
辰风说道:“孟姓,是有一定的历史的。你仔细看这个‘孟’字,它是一个‘子’在‘皿’上。在象形文字中,是指,一个孩子,被放在一个容器里。古代有一种说法,叫做食鲜——”
“孟”这个字,就是从一种食鲜祭.祀旧习俗演化而来。
远古时期的文化是很糟粕的,因为无知而信.奉神明,相信通过祭.祀各种神灵,会得到保佑。
如果是为了乞求丰收,就会祭.祀谷物。
为了乞求更多的猎物,就会祭.祀牛羊。
如果是为了希望家族有更多的人口劳动力,那么能够用来当祭.品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在这种陋习中,被用来献.祭的,往往是第一个出生的孩子!
也就是家里的长子。
孟,长也,始也。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年四季的起始月份,称作孟春,孟夏,孟秋,孟冬。
如果辰风没有想错的话,那么这几个死去的“孟”姓人,必然和这个食鲜习俗有很大的关系!
最大的可能,就是古代某种祭.祀.婴孩的灵器觉醒了意识,所以它开始去寻找那些孟族人的后代,把他们的长子放到器皿里,然后给献.祭掉!
孟志强把自己两个月大的孩子放进了微波炉,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搭广告架的孟晓阳那么刚好居然就掉进了铁锅里,孟晓阳也是孟定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孩子。
钱满跳进了铁水炉里,他是老洪失散多年还未相认的长子!
这几个孟家人的长子,那种死亡的方式都像是食鲜献.祭的方式!
就和空空当初猜测的差不多,死在容器里。
而阿虎和阿民极有可能就是曾经被献.祭的孩子,他们无意间觉醒了意识,附着在灵器上,开始寻找孟家的长子!
——
“但也不对啊,如果只是为了杀‘孟’,为什么还要杀他们的父亲和女儿呢?孟志强把自己的孩子害死了,为何那个阿虎还要去监狱里杀孟志强?孟晓阳已经死了,他父亲孟定为什么要被迫自杀?孟玲是老洪的第二个孩子,不是长子,怎么也死了?”
空空又抛出了一大堆疑问来。
辰风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过拿起笔,拉过一张纸,再次画起了关系图。
在第一行,写上了遇害者:婴儿,钱满,孟晓阳,孟玲(非长子)
在第二行,写上了遇害者的父亲:孟志强,老洪,孟定(已死)。
在第三行,写上了三个不同的灵器人名:阿虎,阿民,阿三。
他思索了片刻,把纸上的“阿虎”和“孟志强”以及“孟定”各自圈起来,用线连到一起。
半晌,他又把“阿民”和“孟志强”圈起来,然后用线连到一起。
随即他又将“阿三”和“孟玲”圈起来,连到一起。
……
空空和东祖老头都疑惑地看着辰风,辰风把一张纸上各个人名都圈了一遍,图纸看上去已经有些乱了。
翁三伯也探出脑袋去看了那张图,但一脸迷糊。
可就在这时,辰风忽然把笔一放,自言自语道:“我大致明白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了!这样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要杀孟玲和孟定以及孟志强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空空急切问道。
辰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询问翁三伯:“这里最近有什么新发现的古墓群之类的东西吗?或者是挖出棺材什么的东西?”
“没有听说啊!”翁三伯摇头,迷糊地说道:“哪有什么棺材,只有前几天刚下葬的林老太,九十岁了,年纪大了,得肺癌走了。”
“那有没有挖出陶罐呢?”辰风又问道。
“陶罐?”翁三伯回想了片刻,好像记起来了,“这个还真有,那边不是有一座小山吗?那片斜斜的树林里,上次有人挖竹笋的时候,挖到了几个陶罐,里面有一些骨头掉出来,十分晦气。”
辰风眼前一亮,忙问道:“那些陶罐呢?”
“当然是给埋回去了,那可是老祖宗的骸骨,怎么能乱碰呢?”
“果然是这样!”
辰风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空空问道。
辰风说道:“你有听说过古代有什么人是埋在陶罐里的?”
空空想了想,说道:“孩童?”
“对,我猜那件灵器应该是某个瓮棺!”
瓮棺,是古代一种专门用来埋葬婴孩的陶器,把夭折的婴孩放在一种专门烧制的陶罐里,然后合上盖子,选择某个地方集中下葬。
他记得很清楚,刚学习历史的时候,初一历史课本上,讲述新石器时代半坡人原始部落的时候,有一幅非常出名的褐色的“脸盆文物”插图,名为“人面鱼纹彩陶盆”。
那个就是婴儿瓮棺的盖子!
如果说“孟”的灵器觉醒,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几件被用来装殓献.祭.孩子尸体的瓮棺!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分头行动
“这里还有谁家是姓孟的?”辰风问道。
“这我不清楚了,我也记不住啊。”翁三伯摇头。
“我来查。”
东祖老头拿出他的大屏幕老人专用定制手机,拨了个电话,说道:“五分钟之内,我要这片区域,所有孟姓的住户,名字和地址。”
他挂断电话,然后把老人机放回口袋,取出那件《九族五服图》,说道:“你们等五分钟。”
但其实根本就不用五分钟,大概两分钟后,《九族五服图》上面就已经显示了一行名字来。
空空惊异地说道:“可以啊!你们九州人在处理执天者的时候,有点后知后觉,但查这种事情效率居然这么惊人。”
东祖老头有些汗颜,尴尬地笑道:“其实两者不一样,这个查名字,用电脑的,现在每个人都有电子档案,他们就负责用灵器连上搜寻,很快的。”
《九族五服图》上面显示有十六个人,不过没有显示这些人的具体位置,九州人只查档案,如果要查祖宗亲戚的话,需要这个人最后触碰的一样东西,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除了孟志强和孟洪、孟晓阳父子等已经知道的人外,还有两户人家。
其中一户人家就住在这栋楼505!
“这栋楼505的人也有孟姓的人?”辰风问道。
翁三伯说道:“505?那户人家啊!哦对,回老家了,记得他家里好像有什么急事,回去了两个礼拜了。”
回去了?
“这么说来……”
辰风好像明白了这栋楼晚上所有人梦游的缘故了。
极有可能是灵器在寻找505的那户人家,但是人家不在,所以就控制整栋楼的人,以守株待兔的方式梦游着。
也就是说,只要505的人回来后,恐怕就会立马被灵器盯上!
而这里还有另一户孟姓人家,名为孟牛以及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叫孟进,孟可。
“这栋居民楼在哪里?”辰风问道。
翁三伯带起老花镜看了看《九族五服图》上面的文字,惊讶道:“你说的是那个大猛牛啊!拐过街道就是了。”
“空空,你去孟洪家里,他们极有可能会对孟洪以及他那个仅剩的傻儿子下手!易先生,拜托你去一趟孟牛家里,他们也极有可能是灵器的目标!”
辰风转头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妙妙还在那边应付办案人员的事情,就暂时麻烦东祖老头了。
“好,我马上去。”东祖老头立即点头。
空空问道:“那你呢?”
“我要去那片发现瓮棺的树林看看。”
这灵器跑得太快,在每个人身上跑来跑去,正常手段是制服不了的,但只要把它的本体按住,它就会老实了。
“那我呢?那我呢?”
翁三伯旁边问道,他也挺想尽一份力的。
“不要乱跑,可以去睡觉,如果睡不着,就监视这群人,有情况回来再说。”
翁三伯刚想说“好”,但一抬头,辰风他们三人已经消失在房间里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三人是怎么消失的。
“好快啊……”
翁三伯赶紧起身把门锁紧,往电脑那边走了两步,好像觉得不太放心,又赶紧把旁边的椅子拉过去挡住了门,然后把拐杖牢牢地抱在手中,紧张地看着监控。
——
长雨村靠着一片树林。
这片树林靠着一座小山,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头小道,蜿蜒着盘旋而上。
树林里很安静。
但是辰风在来到这里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片树林的诡异。
那件灵器果然在这个地方。
沙!沙!沙!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咯吱着,就像是牙齿打磨的声音,在树梢徘徊着。
辰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黑漆漆的树林,似乎有一道影子急速地闪过,留下几片树叶哗啦作响。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沿着那条泥泞曲折的小道,一路朝着幽森宁静的小道里走去,在一片高高凸起的坟墓边停下脚步。
这个墓看上去似乎是刚立不久,应该是长雨村埋葬逝者的地方。在这种小镇上,并没有专门的陵园一说,人死后,大多往山上直接埋。
有钱的村民会把墓修建得很优雅,用白石堆砌墓身,拱起一个坟包,在坟包上刻着一些格子花纹,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乌龟的背壳一样。
在这个坟包下方,则是修着八个墓穴口。
正常来说,这种墓穴的修建方式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最中间的两个墓穴则是这个这个家最年长的祖父和祖母,可以称作墓主。
按照男左女右的原则,接下来如果墓主的儿子死了,就会葬在祖父左侧,儿媳葬在祖母右侧。如果墓主有多个儿子,则是按照长幼顺序排列。
像这种墓,一般修建完,都有空余的墓穴。
农村很多墓,是修给活人的。
即便人还活着,修墓的人都会留个空的墓穴,给自己以及儿孙辈留个墓穴。
平常把墓穴口用砖头封起来,等死后,敲开砖头,在墓穴里横铺几根圆木,然后将棺材放在圆木上,把圆木当作滚轮,沿着圆木推进墓穴里,接着封住墓穴口。
辰风站在这个颇为崭新的墓前,盯着眼前的墓。
就在他驻足的时候。
咔嚓!
原本被水泥和砖头封住的墓穴口竟然开裂倒塌,露出了八个阴森森的漆黑墓穴。
就像是黑夜里八只黑洞洞的眼睛,墓穴里竟然还有一股邪异的风吹了出来。
嘎吱!嘎吱!
伴随着酸涩难听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沉闷的声音在滚动着。
黑漆漆的墓穴里有一口棺材渐渐地从墓穴里探出来,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直接从墓穴里推了出来。
棺材在从墓穴里出来后,停在了墓前。
咔!
棺材盖微微颤动一下,咕隆一下,被顶开。
一只发白的手缓缓地从棺材里伸了出来,干枯的手指抓住了棺材的边缘,棺材里躺下去的一个人缓缓地探出头来。
这是一个头发几乎都快掉光的老太,看那情景似乎刚下葬不过三四天的样子,脸色苍白浮肿,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双阴沉的倒三角眼在老太的眼睛上显得格外尖锐醒目。
是翁三伯提到的,得了肺癌死的林老太!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谁吓谁
夜深人静的山上,墓穴里忽然滚出一具棺材来,哪怕是个胆大的人,也吓得魂飞魄散了。
可是当老太的倒三角眼盯向辰风原先的方向时,却忽然怔了一下!
前面居然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棺材的老太那双三角眼似乎露出一丝疑惑。
刚才不是那个青年人不是站在前面吗?
棺材老太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脖子“咔咔”地像发条一样转动着,声音格外地瘆人,她的目光在黑暗里四处寻找着辰风的身影。
但举目望去,山上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哪里去了?
棺材老太歪着脑袋,好像在思考问题。
风,悄悄地吹着,吹得山上的杂草呼啦啦地起伏着。
整座山上静得可怕,只有棺材里的老太脖子转动的声音。
她还在找人。
“你在找我吗?”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忽然从棺材老太的后面响起。
棺材老太身子猛地一抖,似乎被吓到了,一下子撞在了棺材上,差点给摔了出去。
——混蛋!明明是我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吓人的,怎么自己被吓了?
棺材里的老太似乎显得有些恼怒,立马转过头。
然而身后仍然身无一人!
怎么回事?
人呢?
自己听错了?
“在你后面呢!”
轻飘飘的声音就像是有人伏在耳边轻轻低语一样,让棺材老太打了个哆嗦。
棺材老太再次迅速地转头!
黑夜里仍然空无一人!
搞什么!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啊!
咦?等等,我从棺材里爬出来,不应该是我来吓人的吗!
草,我才是鬼好吧!
棺材老太僵硬的脖子嘎吱嘎吱地扭来扭去,都快扭断了,愣是没有在黑夜里看见辰风的身影,那双阴沉的三角眼都变得惊疑不定起来了。
呼——呼——
一阵诡异森冷的阴风从四周刮了起来,刮得棺材老太的寿衣哗啦作响,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有点凉凉的,似乎是谁在朝她的脖子吹气一样,凉飕飕的。
见鬼了!
呃,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是鬼,还会觉得冷?
不应该是我来给别人脖子吹风制造恐怖气氛的吗!
棺材老太感觉自己的鬼脸都丢尽了!
她枯白的手指撑住了棺材边缘,正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张诡异的脸忽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张脸赫然与她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棺材老太看见黑夜里突然蹿出一张自己的脸来,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妈呀,有吓鬼的鬼!
她身子猛地一顿,磕到了棺材边缘,翻了个白眼,直接倒在了棺材里,一动不动了。
“拜托,你从这棺材里爬出来的家伙,自己都这么不经吓,那还怎么去吓人啊?”
辰风慢悠悠地盖上棺材盖,然后脚踢了一下棺材,棺材“哗啦”一声被塞回到墓穴里去了。
而这个时候,道路的尽头忽然又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呼啸声,一个人影从山上的尽头冲了下来。
赫然是傻大生!
此时的傻大生哪里还有白天的那丝傻气?整一个冷峻的模样,身上还泛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诡异波动,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水泥砖头散落一地的墓穴,脸色阴沉无比。
墓地里居然依旧空无一人!
可恶!到底去哪里了?
傻大生十分阴鸷,本来就是想要靠着从坟墓里扒死人出来吓一吓这个敢夜晚独闯荒山的人,混淆视线,趁机出手。
但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附身的死人居然被人家给吓到了!
失算了!
傻大生是个活人,他行动的时候比起已经死去几天全身僵硬的棺材老太要灵活多了,看见墓地没人,立马往一条小道上飞奔而去!
——
惨白的月光照着这片小树林。
树影森然地靠在地面上,风拂过枝梢,地面的树影晃动着,仿佛是某种怪物在张牙舞爪一般。
草地上立着四个沾满泥土的陈旧陶罐,这些陶罐不到一米高,空间十分狭小,最多只容得下一个小婴儿。
这陶罐,便是古老的瓮棺!
然而此时的瓮棺里装着四个成年人,他们身子被装在瓮棺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眼神看上去十分惊恐。
分别是孟志强,老洪,以及孟牛和孟可父子俩。
这四个人都是成年人,按理说是不可能被装进这么小的瓮棺里,然而还是这么诡异地被塞进去。
四个人都闭着眼睛,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但忽然有阵凉风拂过他们的脸,把他们惊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一脸憔悴的孟志强缓缓地醒转过来,他神情十分疲倦,自从知道自己儿子莫名其妙出事后,整个人精神濒临崩溃,只知道自己被关在牢房里,后来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已经在这片树林里了。
老洪也醒转了过来,他本来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顿时惊呼道:“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咦?老洪你怎么在大瓦罐里?”孟牛惊呼道。
“你和小可也是!”
“可恶,谁把我们装进瓦罐里的?”
四个人都拼命地撞击地瓮棺,想要从瓮棺里挣脱出来,可是他们的手脚都被卡住,瓮棺也纹丝不动。
“不用挣扎,这是唯一能让你们活下来的办法。”
有个人影缓缓地从树林间走出来,月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当他走出阴影处的时候,整张脸也显露了出来。
“大生,你怎么来这里了?快!快点把这个罐子给敲碎!”
老洪看见自己的傻儿子来这里,也是喜出望外,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带到这里来的,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被绑架了。
最可恨的是,他尝试了半天,居然都没有办法将这个陶罐给打碎。
傻大生目光复杂地看着被封在瓮棺里的老洪,摇头道:“现在还不行,只有这个才能保护你们不被他们附身。”
“他们?”
老洪听见傻大生居然神志清楚地回应了他的话,也是愣了一下。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儿子,不知为何,傻了十几年的儿子在这个时候竟然变得好像很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傻大生
难道是突然开窍了?
老洪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不过他没有考虑得更深,而是说道:“快点,大生,把罐子打破,爸爸不是给你讲过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吗?这个就是缸,快点把缸砸破!”
然而老洪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林里忽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阿民,你不应该保护他们。”
漆黑的树林中,缓缓地走出了另外一个人。
当月光照在这个人身上的时候,被装在瓮棺里的老洪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突然来的人,居然是另一个大生!
“怎么……怎么有两个大生?”
老洪惊疑不定地看着旁边的傻大生,又看向松树后面的傻大生,两个傻大生竟然一模一样,无论是从衣服还是外貌升高,都如出一辙!
只是两个大生的神情似乎不太一样,方才第一个出现的大生,眼神明显比较温和,甚至还有一丝胆怯和柔弱,好像不是很喜欢与人争斗般。
而第二个出现的傻大生,却有着一双阴沉的三角眼,那双眼睛里似乎还泛着一道诡异的红光,这个傻大生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洪迷糊了,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孟牛也惊呆了,他也认识老洪,愣愣地问道:“老洪,你没告诉我,大生是双胞胎。”
“他哪里是双胞胎!有一个肯定不是我儿子!”
老洪依然在摇着瓮棺,想要把瓮棺摇倒,看能不能摔碎这个瓮棺。
可是尝试了半天,还是徒劳无功。
“他没有影子!”孟可忽然出声道。
“小可你说什么?”老洪一时没听清楚。
孟可惊疑不定地看着第二个来的那个傻大生,道:“你的儿子,第二个大生,他脚下没有影子!他……他是鬼!”
老洪朝两个大生看过去,果然发现一个大生有影子,一个大生却没有。
“真有鬼!”
老洪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生,快,别靠近他,那个鬼伪装成了你,快过来砸缸啊!”老洪大喊道。
但目光温和的大生没有动,他只是看着三角眼的大生,说道:“阿虎,收手吧!他们没做错什么,不要杀他们。”
“你知道我不可能收手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收手的,我痛恨所有的父亲,我要杀了他!”阿虎恶狠狠地瞪着老洪。
老洪被自己的儿子盯着,感觉自己如坠冰窖般,呼吸都是一滞。
他那个傻儿子,今晚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对劲?
“这不关他的事,他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好的未来。”阿民急切地说道。
他痛苦地看着阿虎,不希望阿虎再杀人。
阿虎阴沉地说道:“在你其实很清楚,我不会退步的,阿民,你让开!”
“我不能让!他们是无辜的,必须活着,你已经杀了一个父亲了,不能再杀掉这三个父亲了!”
阿民咬着牙,挡在老洪他们前面。
“没有人是无辜的。”
就在阿民和阿虎说话的似乎,树林里忽然又走出了一个人!
老洪把头转过去,这一看,再次把他吓得不轻。
因为这个人,竟然是第三个傻大生!
“怎么有三个我儿子?”
老洪使劲地晃动着脖子,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傻大生,一时间竟是脑子卡壳了,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傻大生就不得了,现在居然有第三个傻大生!
阿民看见另一个傻大生,脸色微变,急促地说道:“阿狼,你也找到这里来了?”
第三个傻大生,名为阿狼!
“我还用得着找吗?”
阿狼缓缓地打量着瓮棺里的四个人,随后把目光落在了孟牛的儿子,孟可身上。
孟可惊了一下,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匹凶残的野狼给盯上。
“我嗅得到令人憎恶的气息!”阿狼冷冷地说道。
阿民往前移了一步,把孟可挡在阿狼的视线外,恳切道:“阿狼,你不要偏执了,弟弟妹妹是无辜的!”
“弟弟妹妹从来都不无辜!如果不是为了他们,我们不需要过得这么悲惨!阿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袒护他们!”
被称作阿狼的第三个傻大生,怨恨地看着孟可,看着这个被阿民保护在身后的弟弟。
“那是因为我们的牺牲就是为了弟弟妹妹,阿狼,如果你随便就杀掉弟弟妹妹,那我们的牺牲还有意义吗?”
阿民脸色痛苦地看着阿狼,他转头看了一眼惊慌的孟可,目光变得无比地温柔,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己亲近的人。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阿民轻声对孟可说道。
孟可嘴巴蠕动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眼前这个大变样的傻大生。
阿狼眯起了眼睛,他往后面的树林里扫视着,又转回头,那双三角眼变得更加阴沉:“阿民,我必须警告你,我们的时间不多,刚才有人已经来这边了,那个人不好对付。”
阿虎嗤笑了一声:“阿狼,怎么?还有你不好对付的人吗?”
阿狼似乎并不在意阿虎的嘲笑,只是淡漠地说道:“我的目标是孟可,其他人不关我的事,我们最好快点把事情解决了。”
“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阿民站在这四个人面前,即便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柔弱,但他还是坚定地站在这四个人面前。
三个傻大生,三张不同的神情,在树林间互相对峙着,气氛一时间竟是显得有些诡异。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浪费时间!”
阿狼朝孟可冲了过去,阿民一咬牙,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将阿狼给扑倒在地上,两人撞在一起,咕噜噜地滚了出去,压垮了一片荆棘丛,尖锐的倒刺把他们的衣服和皮肤都划破了。
可是阿虎趁着阿狼和阿民两人缠斗在一起的时候,他却拔出了一把水果刀,朝着被封在瓮棺里的孟志强脖子割了下去。
“不要杀他,他是个好父亲!”
阿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把阿狼压倒后,就起身扑向了阿虎,阿虎的水果刀被撞飞了出去,然而另一边的阿狼大吼一声,扯断一根荆棘,朝着被困在瓮棺里的孟可冲了过去。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不认命
阿民吼道:“阿狼,不要杀弟弟!你已经杀了一个妹妹了,为什么不能放过弟弟?”
“弟弟和妹妹是世界上最让我痛恨的人!凭什么他们可以活下去,我们却要做出牺牲!”
阿狼的声音十分悲愤,他疯了似的把荆棘绕上了孟可的脖子,似乎想要用那丛荆棘把孟可给勒死。
孟可惊恐地看着发疯的傻大生,喊道:“走开,走开,不要砰我。”
“不要伤害我儿子!”孟牛在一边大吼道,想要去阻止阿狼,可自己也被围在瓮棺里,无法动弹。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阿民终究是一个人,根本扛不住阿虎和阿狼,当阿民把注意力放在阿狼身上的时候,阿虎挣脱了阿民,水果刀被踢到了黑暗里,他没有找到,就直接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朝着孟洪的脑袋砸了下去!
但就在这时——
嗡!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四周响起,紧接着阿虎和阿民两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一样,一下子被甩飞了出去。
哗啦!
阵纹从他们脚下亮起,瞬间将阿虎和阿狼两人给围困住。
阿民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那道阵纹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可是没等他做出反应,自己脚下也出现了一道八卦阵纹。
辰风缓缓地从树林里走出来,打量着这三个一模一样的傻大生,微微皱起了眉头。
“又是你!我杀了你!”
阿狼看见辰风的时候,脸色微变,他往前扑了过去,可是阵纹亮起,他触碰到阵纹的时候,惨叫了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阵纹有着一股炽热的光芒,专门克制这些灵器意识。
“瓮棺里的人你碰不得,这里又没有被人可以让你附身,你老实点。”辰风打量着这三个傻大生。
每一个傻大生的表情和气质都不尽相同,阿虎和阿狼两人看上去十分凶狠,而阿民却是一副认命的样子。
“阿民,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阻止我杀父亲,阻止阿狼杀掉弟弟妹妹,我怎么会被困住!”阿虎狠狠地朝地上打了一拳。
“对不起,阿虎,阿狼,可是我觉得这样……这样是最好的,我们的命运是注定的,哪怕杀掉再多的父亲和弟弟妹妹,都没有办法挽回……”阿民低着头呢喃道。
“去你的命运注定!我从来不认可命中注定!”
阿虎声嘶力竭地咆哮道,“我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自己!父亲既然生了我,我就有活下去的权利!如果他觉得我该为家族牺牲,那为什么牺牲的不是他自己!
他也有哥哥,他也让自己的哥哥做出牺牲,因为他不是‘孟’,因为他侥幸是第二个出生的人!他根本不明白身为‘孟’的我们有多痛苦!他根本不明白……根本不明白……他只是抛弃了我们,不把我们当成人看待……”
阿虎疯狂地吼叫着,声音到后面却越来越凄凉,越来越无助,他敲打着阵纹,撞击着阵纹,即便阵纹会给他带来伤害,他也没有停止。
与他的过去相比,这些阵纹造成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阿虎,父亲没做错什么。”阿民怔怔地看着阿虎,想要劝解阿虎,可是阿虎根本不听。
“他生了我们,却不愿意对我们负责,他哪怕对我们笑一下都没有,我也是他的儿子,为什么我得不到他的认可,他生我就是为了把我推向深渊,我绝不愿意坐以待毙,我一定要杀了父亲!我要杀了父亲!”
阿虎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孟志强、老洪和孟牛三人,他恨这三个父亲,想要把这三个父亲给撕碎。
他每撞一次阵纹,就会惨叫一声,可是他并不放弃,仍然狂吼着去撞击,把自己撞得伤痕累累。
阿民怔怔地看着咆哮的阿虎,泪水无声地从他的脸颊滑落,他没有办法理解阿虎,他只知道父亲把他丢到瓮棺里,是为了家族的延续,他不知道阿虎为什么如此冥顽不灵。
“阿虎,父亲是为了弟弟妹妹……弟弟妹妹能安然活着,我们的死就是值得的——”
“住嘴!住嘴!”
另一侧的阿狼脸色也完全扭曲开来,他低沉地朝阿民吼道:“阿民,你总是这么懦弱,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们是被弟弟妹妹害死的,可你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阿狼咬着牙,吼道:
“从我们出生开始,父亲就没有关心过我们,他甚至都没有对我们笑过,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把我们当作灾星一样看待。
可是弟弟妹妹出生的那一刻,他笑得那么灿烂,他亲吻着弟弟妹妹,把弟弟妹妹当作宝贝呵护,给他们最好的东西,可是我们呢?我们只是他眼里的怪胎!
我多少次幻想,为什么我是第一个出生的人,为什么我不能是弟弟妹妹……直到瓮盖合上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是弟弟妹妹剥夺了我们活下去的权利!如果没有弟弟妹妹,我们可以活得更好,可你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一切!你甚至都不愿意去尝试得到父亲的认可!”
“我们尝试了!我们做过了那么多尝试,但你清楚的,父亲他有苦衷……”
阿民的神情充斥着难以言诉的悲哀,他仍然无力地为父亲和弟弟妹妹开脱着。
阿民从来都不后悔,他相信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他愿意为弟弟妹妹付出,他不怪父亲,不怪弟弟妹妹,他选择了认命……
但就是他都没有办法否认,在瓮棺里的那种孤独和恐惧。
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啊!
蜷缩在小小的瓮棺里,面对着无尽的黑暗,幽闭和恐惧侵袭着他们,渐渐地,他们觉得呼吸变得沉重,空气似乎在流逝,他们没有办法顺畅地呼吸下去。
除了认命的阿民,阿虎和阿狼都在瓮棺里挣扎过,反抗过,想要掀开那盖子,不甘心就这样被埋伏黑暗。
他们也是人,也是家里的孩子,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弟弟妹妹可以健康地活下去,而自己只是第一个出生,就要成为被唾弃的对象!
阿虎和阿狼很愤怒,很怨恨,他们恨父亲,恨弟弟妹妹,他们也想为自己的命运抗争一次,他们也想和弟弟妹妹一样成长,一样拥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机会,哪怕他们拼命地拍打着瓮棺,乞求父亲放他们出去,求父亲给他们一条活路,希望唤醒父亲心中最后一丝良知,希望父亲明白他们也可以当一个好儿子,希望父亲把他们挖出来。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没有听到父亲的回应。
他们听到的只有土落在瓮盖上的声音。
沙沙作响。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孟的真凶!
树林里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旧时的年代有着各种各样的陋习,身为家里的“孟”,他们没有话语权,得不到关爱,有孟认命,也有孟反抗。
阿民、阿虎和阿狼,三人都是不同孟的代表,所以他们要杀父亲,杀弟弟妹妹。
阿民低着头,看上去像是在抽泣,他不知道怎么反驳阿虎和阿狼的话,他身子弯得很曲,浑身似乎在颤抖着。
空空已经来到了辰风身边,他在孟洪家里并没有找到人,便直接来了这里。
空空同情地看着这三个傻大生,他已经知道了这三个人的过去。三个人都作为被献.祭的孟,分别恨上了不同的人。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婴儿、钱满和孟晓阳死后,身为父亲的孟定和身为妹妹的孟玲也被杀掉。
阿虎恨父亲,阿狼恨弟弟妹妹。
只有阿民救走了孟志强,还把老洪他们这些父亲和弟弟都带到了深山的瓮棺里,努力地想要让他们摆脱阿虎和阿狼的追杀。
“阿民其实还是很善良的吧!”空空说道。
可是辰风却微微摇头:“这不叫善良,他没那么无辜!”
他走到阿民前面,看着阿民,说道:“阿虎因为怨恨父亲,所以他专门杀孟家的父亲。阿狼迁怒弟弟妹妹,所以专门杀孟家的弟弟妹妹。而你,心甘情愿地认命,认为身为长子,需要为弟弟妹妹付出,所以——”
辰风顿了顿,冷冷地对阿民说道:“你是负责杀孟家的长子吧!”
空空惊了一下!
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一直以为阿民要去救那些人,应该是个好的灵器。
但没想到阿民才是杀害那些“孟”的真凶!
微波炉的婴儿,掉进烧沸的美食大锅里的孟晓阳,在钢铁厂对老洪说“我是为你好”后跳进铁水炉里的钱满……
都是孟家的长子,都是被阿民所害。
而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个阿民是好的灵器,救走了孟志强,留下“他是一个好父亲”的字迹,其实那只是阿民一厢情愿的看法。
阿民控制了孟志强,孟志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了自己两个月大的孩子后被捕,然后他知道阿虎肯定会来杀孟志强,所以又救走孟志强。
“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你而起。如果你不控制孟志强杀死自己的儿子,那么他根本不会成为阿虎的目标,钱满若是还活着,他的妹妹孟可也不会被阿狼盯上,你才是罪魁祸首。”
辰风望着柔弱的阿民,这个看似无辜的人,其实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从他杀死了婴儿和钱满以及孟晓阳三人,把他们当作牺牲品开始,就无意间唤醒了阿虎和阿狼。
也就是说,如果阿民不杀“孟”,阿虎和阿狼两人根本不会去杀孟定和孟玲。
他们身为灵器,想要杀人,必须遵循一个规则,“孟”一死,他们才会把怨恨转移到“孟”的亲人身上。
阿民痛苦地颤抖着,低着头固执地说道:“我是为他们好,身为‘孟’,为弟弟妹妹做出牺牲是必须的……”
“必须个屁!”
空空愤怒地说道:“你连两个月大的小婴儿,杀完人居然还去救人,你把那些做父亲的救走,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失去孩子的痛苦!你觉得他们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事吗?你这个伪君子,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的灵器!呸!”
空空啐了一口。
东祖老头也出现在了这片山坡,看了一眼瓮棺里的几个人,然后对辰风摇了摇头。
他去了孟牛的家里,就清楚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没办法。”
辰风已经知道结果了。
从孟牛和他的二儿子孟可出现在这里开始,他就清楚,孟牛的大儿子孟进,应该已经被阿民杀了。
阿民杀掉孟进后,才把孟牛和孟可两人带到这里,保护起来,因为他知道阿狼和阿虎会想办法来杀他们的。
“现在已经没有再祭‘孟’这个说法了,无论你们有什么样的过去,都不应该自作主张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辰风看着阿民,又看着拼命想要挣脱出去杀人的阿虎和阿狼。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这三个人也是个可怜人,他们有着悲惨的过去,在那个愚昧的时代,被活生生地埋进了瓮棺里。
他们不甘的意识化作了灵器,觉醒过来,按照自己残留的执念,制造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
有三个家庭因为他们的过去,而变得支离破碎。
如果说要同情,辰风更同情的是这些无辜被杀的普通人,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恰好姓“孟”而已。
他转身走到装着老洪他们的瓮棺前,敲了一下瓮棺。
嗡!
一股波动从瓮棺上传来。
啪嗒!
瓮棺碎开,老洪等四人从瓮棺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儿子,哪个才是我儿子?”
老洪急切地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三个傻大生,即便傻大生疯疯癫癫,但他仍然关心着自己的孩子。
辰风打了个响指。
困住傻大生的阵法开始收缩。
三个傻大生身体猛地一震!
噗嗤!噗嗤!
两声轻响,阿虎和阿狼占据的傻大生不甘心地怒吼着,很快消失在了阵法中,化作了两道灰色的光芒,钻入到了阿民所在的傻大生身上。
阿民默默地看了一眼辰风,随即他柔弱的眼神迅速地衰退,重新变得呆滞傻笨。
一道光芒从傻大生身上飞出,而地面上原先碎掉的瓮棺,重新凝聚到一起,四个瓮棺碎片形成了一个暗沉阴森的瓮棺,阿民的那道光芒也钻入到了这个瓮棺中。
而傻大生已经倒在了地上。
“就是这个破玩意,真想敲碎它,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空空踢了一脚瓮棺。
说归说,空空还是把瓮棺用气诀封存了起来,捆得严严实实的,这到底是件灵器,还是要带回驿站去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总感觉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很不简单?”空空嘀咕道。
“看看就清楚了。”
辰风走近瓮棺,把手放在瓮棺上,一股记忆波动传入到他的脑海里。
那是阿民的记忆,更像是一段自述,在说着自己的过去——
第一千零三十章:三兄弟
我们三个很孤单,因为没有人能够理解我们三人。
阿狼的脾气不好,他说他看不惯父亲总是关心弟弟和妹妹,而忽略了我们三个哥哥的感受。
那天阿狼看见弟弟手里有一只木头小马,那是父亲花了好多天才刨出来的。父亲从来都没有给我们三个做玩具,但却总是愿意花时间给弟弟和妹妹做。
阿狼很嫉妒,他抢走了弟弟的玩具,把木马踩坏,不懂事的弟弟哭了起来。父亲闻声赶来,看见弟弟在哭,他愤怒地吼了刚好路过的我。
我极力辩解,小木马不是我弄坏的,是阿狼弄坏的。
可是父亲还是责骂了我,他骂我是灾星,说我从小就只会给家里带来灾难和麻烦。
我知道自己可能是父亲最不受待见的儿子,即便他明明知道这件事是阿狼做的。
因为那件事,父亲把我关在柴房里,让我不准出来。
我难过极了,但我不敢忤逆父亲的话。
晚上的时候,阿虎和阿狼来看我,阿虎也是我哥哥,他和阿狼平常话很少,对人爱理不理,只愿意和我说话。
阿虎说,这件事是父亲的错,父亲根本都不查清楚原因,就随意把过错归咎到我身上。
我默然不语,不想和他争辩什么。
可是阿狼说,他会给我讨回一个公道。
他离开了柴房,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我发现第二天清早,家里人乱成了一团。
弟弟似乎找不到了。
我害怕极了,我知道这件事和阿狼有关系。
果然,阿狼告诉我,父亲对我们很不好,却那么宠爱弟弟,只要弟弟活着,我们三个哥哥的处境会更糟糕。
我问阿狼他把弟弟怎么样了?
阿狼不说话,但在我的追问下,他终于告诉我,弟弟在瓷窑里。
他把弟弟用泥土包裹起来,然后扔进火炉里,烧成了陶瓷。
阿狼时不时就被迫去瓷窑里干活,他做起这种事,十分熟练。
我惊呆了,我没想到阿狼居然会做这种事!
那是我们的亲弟弟啊!
我让阿狼赶紧躲起来,不然父亲会杀了他。
果然父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带人来到我这里,逼问弟弟的失踪是不是和我有关。
我极力否认,也不敢告发阿狼,父亲似乎没有找到证据,但他还是把我打了一顿。
我被打得遍体鳞伤,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不待见我,我一直都那么听话,按他说的去做,待人有礼貌,说话小心翼翼。
明明什么事情都是阿虎和阿狼做的,可是父亲总是认为这是我的过错。
父亲从来都不去调查事情的真相,他就喜欢冤枉我,因为我们是三胞胎,我娘生我们的时候,难产死了。
他很爱我娘,可是他却不爱我们三兄弟。
可能是因为生我们三兄弟的时候,娘耗尽了体力才没能活下来。
阿虎和阿狼晚上又来看我,他说我们三兄弟必须抗争,不能在这个家被压迫。只有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死了,父亲才会把爱给我们三个。
我跟他们说不要干傻事,可是阿虎和阿狼不听,他们骂我胆小鬼,然后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我听说大娘的孩子,也就是妹妹,她才两岁,刚学会走路,被人扔到厨房的铁锅里,烫死了。
我有种预感,妹妹也是阿狼杀的。
而昨晚,听说父亲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刺了两刀,但他没有死,他捡回了一条命。
父亲愤怒极了,他认为是我做的,但我一直被关在柴房里,我根本不可能去做这种事。
可是父亲说他在昨晚被刺了之后,抓破了那个人的脸,他看到了我脸上的抓痕,他认定是我做的。
但我脸上的抓痕是他上次打我留下的,我跟他解释,他不听。
父亲最终还是找到了被烧成陶像的弟弟,弟弟妹妹的死让他悲痛万分,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
我很难过,那毕竟是我的弟弟妹妹。
可是阿狼很高兴,因为弟弟妹妹死了,那么我们三个就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父亲将来肯定会好好对待我们的。
但阿狼错了。
父亲召集了全家族人,他坚决认为是我害死了弟弟和妹妹,把我绑了起来,扔进陶罐里,说我身上中了邪,要奉献给神.明,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家人不再出事。
他们把我放在了祭.坛上,做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仪式。
仪式整整持续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父亲才恶狠狠地看向我。
“埋了他!”
那是父亲对我说的最后那一句话
父亲要埋了我!
我惊呆了。
我从陶罐里探出脑袋,求救阿虎和阿狼,可是阿虎和阿狼他们只是在人群里看着我,没有来帮我。
他们是缩头乌龟,他们不敢站出来!
我愤怒极了,我什么都没有做,还一直帮阿虎和阿狼掩盖真相,可是他们却眼睁睁让我给他们顶罪!
我哀求父亲,告诉父亲,弟弟妹妹不是我害死的,是阿虎和阿狼做的。
可是父亲却告诉我,他根本就没有阿虎和阿狼这两个儿子!
我再次愣住了!
那阿虎和阿狼是谁?
装在陶罐里的我,被放入了挖好的土坑里。
恍惚间。
我看见了阿虎和阿狼就站在土坑边缘。
“对不起,阿民,我以为杀了弟弟妹妹,父亲就会疼爱我们。”阿狼看上去很不甘心。
阿虎转头看着父亲,他眼里只有对父亲的仇恨。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阿虎说道,“我真想杀了他!”
阿虎和阿狼两人就站在父亲身边,他们甚至都没有任何掩饰地说着话。
可是父亲好像都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更没有注意到他们。
他只是愤怒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想起来。
阿虎、阿狼和我,是三胞胎。
我们三胞胎很特殊,三人共用一个身体,当谁想去做事的时候,这个身体就给他用。
那天阿狼和阿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抢走了我的身体。
阿狼用我的身体杀了弟弟和妹妹。
阿虎用我的身体去刺杀父亲。
而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替他们背了罪名。
我看开了,我知道,自己身为家里第一个出生的哥哥,如果管不住自己的身体,让阿虎和阿狼到处乱跑的话,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受害。
我挣脱了束缚我的绳子,紧紧地抓住了土坑边缘的阿虎和阿狼,把他们拉下了陶罐。
他们必须和我一起离开。
这样,我的弟弟妹妹以后应该就会安全了。
父亲亲手把陶罐的盖子盖住。
我听到了沙子落在盖子上的声音。
就像是沉重的雨点落在身上。
但我不怪父亲。
因为父亲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黑暗从四面八方向我侵袭而来。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善后
辰风松开了手。
这段记忆让他颇为意外。
空空错愕地感受着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惊讶道:“所以这是远古时期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产生的灵器?”
阿虎和阿狼,明显就是阿民的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
难怪晚上会出现三个傻大生,傻子的人格是最飘忽不定的,很容易就被其他意识左右,所以阿民才会附着到傻大生身上,他的三个人格将傻大生给分裂成了三个人。
阿民心里也怨恨他父亲,怨恨他的弟弟,只是他太懦弱,不敢表达出来,所以使得自己产生了心里的阴暗面。
阿虎和阿狼,就是他内心的两个隐藏的自己。
阿虎,怨恨总是不关心自己的父亲。
阿狼,嫉妒受到父亲额外关注的弟弟妹妹。
而阿民自己,就是懦弱甘愿认命的长子,并且认为其他长子也应该像他这样,为家族做出牺牲。
或许,这就是食鲜习俗的起源。
阿民的父亲生下了第一个孩子,由于孩子母亲难产而死,古时的旧观念使得父亲不待见第一个孩子,使得阿民性格产生了偏差。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似乎不正常,就像中邪了一样,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妹妹,然后又哭诉着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父亲才决定要把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献.给神.灵。
于是,“孟”,就这样产生了。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阿民作为灵器复苏过来,他认可了父亲的做法,认为家里的长子必须死,所以他去杀了孟姓家庭的第一个儿子。
当他杀死第一个儿子后,阿虎和阿狼就随之觉醒。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阿民一个人和自己的两个人格一起杀人又救人,自导自演而已。
“幸亏,这件灵器是刚被挖出来的,没有杀掉更多的人。”东祖老头微微叹息道。
可能灵器早就苏醒,但这件灵器比较特殊,没有办法单独行动,一直等到这个月有人把它挖了出来,它的意识附着到那个人身上,才开始了一系列的灾难。
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定有更多的孟姓人将会遭受无妄之灾。
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大生!”
老洪看见三个儿子又变成了一个,有些迟疑,不知道这个儿子是不是自己的真儿子,但很快傻大生又爬起来,嘿嘿地傻笑起来。
“嘿嘿嘿,爸爸,姐姐跑了,她不喜欢我了,爸爸……”
傻大生一脸痴呆地拉着老洪的手,又笑又哭。
老洪松了口气,但眼底还是难以掩饰一丝失望。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儿子重新变得正常,不再痴呆,可是看这个样子,似乎是自己想太多了。
果然只是错觉么?
“大生不要瞎说,姐姐只是去上班了,她一直都喜欢大生。”
老洪安慰着自己的傻儿子,不管怎样,痴呆儿也是自己的孩子,他一直都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否则也不会在大儿子丢失之后,一直在这里等待了这么多年。
辰风叹了口气。
老洪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出事了,不仅如此,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那失散多年的儿子,就在上个月还和他一起上班,一起聊天,还在阿民的蛊惑下,“为了他好”,在他面前跳下了铁水炉里。
辛辛苦苦地寻找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到头来却发生这样的惨剧,如今连自己女儿也失去了,唯一剩下的,只有这个傻大生。
如果知道真相的话,老洪恐怕会崩溃。
“要告诉他真相吗?”东祖老头悄声问道。
辰风摇头:“算了,这样太残忍了些,让他仍然对那个大儿子抱有希望,这样应该能减轻痛苦。”
老洪迟早是会知道自己女儿出事的,办案人员只要再花几天排查,到时候就能告诉老洪钢铁厂的事情。
如果他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就死在他眼前,便是再坚强的人,也没有办法面对失去两个亲人的打击。
辰风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件事,钱满和孟玲两人都已经掉进铁水里烧化了,救不回来,他只能尽力从其他方面看能不能施展援手。
“你那边有什么灵器能够把一个人变聪明吗?”辰风问道。
老洪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不开窍的傻儿子了,也挺可怜的。如果傻儿子能开窍的话,固然是最好了。
东祖老头迟疑了下,道:“这个还真有,只是可能有些困难。”
“是什么灵器?”
“吃一堑,长一智。”东祖老头说道。
吃到一次栽进沟里的教训,就能增长一份才智,出自明代张守仁的《与薛尚谦书》。
“这件灵器是怎么起作用的?”辰风问道。
“跌进沟里,如果能爬出来,就能增长一分才智。以他的情况,感觉得栽至少十二个沟,智力才足够长到和正常人一样的水平。”东祖老头说道。
“那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倒不算太严重,就是有点辛苦,第一次沟大概就路边小水沟那么点深,第二个沟就会深一些了,第三个沟更深了——我记得第十二个沟可能有十二米,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估计得断个胳膊啥的,能否爬出来还未知。”
十二米相当于三层楼左右,对一个普通人,不死也得脱层皮,骨折什么的,更别说要在那种情况下从沟里爬出来。
“这种东西镇灵师来会怎样?我感觉什么沟都能过一遍!”空空摩拳擦掌地说道。
“对镇灵师不管用。”东祖老头说道。
空空显然有些遗憾:“我本来还想着去玩一玩呢,不过算了,我应该够聪明了。”
东祖老头哑然失笑。
不能否认,这小家伙确实机灵,大概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小孩子了。
空空歪着脑袋又问道:“那比如给他穿个棉花服什么的,或者把他装在大气球里,扔下沟去可以不?”
有一种器材叫做“水上滚球”,把人撞在一个塑料球里,然后随意地翻滚下山,可能有点晕,但如果滚下十二米应该不是问题。
“这个——我没试过,不知道管不管用。”
东祖老头迟疑了片刻,又道:“其实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徒手爬出来,爬出来是不能用什么帮忙的,必须徒手才行,十二米高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挑战性也很大,更别提是一个有障碍的孩子了。”
“那就得训练他了不是?”空空说道,“没有直接开窍之类的灵器,那么吃一堑长一智就是最好的办法。”
“行,我可以把他带回九州去试试。”东祖老头说道。
这已经是能帮助失去两个孩子的老洪最好的方式了。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选择题
一夜很快过去。
孟牛失去了一个儿子,老洪失去了一个未相认的儿子和女儿,孟志强失去了刚出生的孩子和他的妻子——他妻子肯定不会原谅他,孟定父子俩都丢掉了性命。
瓮棺这件灵器让几个家庭都变得支离破碎。
这是一件悲剧,辰风能做的,就是把从水鬼蕉和紫莎莉那里敲诈来的钱尽数给了这些人,他不知道能否弥补得过来,但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好的救济了。
“我已经用王定保的‘贵人多忘事’这件灵器帮孟志强修改了记忆,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过去,然后给孟志强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东祖老头说道。
“那老洪和孟牛呢?”
“他们也一样,我让老洪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和儿子,也按照你的建议,让钢铁厂的事件结案了,不再调查下去。老洪现在只认为自己向来只有孟大生一个孩子而已。孟进也一样。”东祖老头说道。
这是辰风在得知东祖老头有“贵人多忘事”这件灵器后,让他用灵器去帮助老洪和孟牛处理丧子之痛。
这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老洪为了寻找大儿子,在这里苦苦守了这么多年,放弃了很多东西,如今儿子不再了,再守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只有让他遗忘大儿子和女儿的事情,才能让他更好地继续将来的生活。
“多谢。”
辰风也不去管东祖老头是怎么做到的,至于其他人对于孟玲等人的记忆要怎么处理,他也不是很担心。
这种事,对九州人而言,并没有那么难。
九州除了在应对执天者不够迅捷外,其他方面效率还是很高的。
“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说谢谢反而让我难为情。”东祖老汗颜道。
九州本就是为了不让灵器干扰正常人的生活而存在,帮忙解决这种事情,也是他们的指责。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大方,把那么多钱都给了他们。”东祖老头说道。
辰风把四百万悄悄地分给了老洪这些受害者,希望能弥补些什么。
“还好吧。”
辰风耸了耸肩膀。
东祖老头又道:“下次有什么帮助尽管提,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帮忙。”
“咦?你这样说,我们好像无意间多了个助手!”空空坏笑道。
“应该的,下次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不吝出手。”东祖老头笑着说道。
这两人实力强大,心地也率真,这样的人,他自然是愿意帮忙,再说了,他也是想要更多地接触和了解辰风这个人。
“行。”
辰风把“触目如故”这件灵器还给了东祖老头,然后招呼上还在黄德明家里喝哈娃娃饮料的妙妙,打车去了动车站。
处理这里的事情只是随手的,辰风其实更想去的是空空和妙妙两人觉醒的地方,他一直都想去那里看看。
——
“我们居住的地方在一座山里,深山老林,很远。”
空空坐在动车座上翘着小腿,捧着金桔柠檬茶,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辰风靠着窗户,看着外面闪过的风景,半晌把头转过来,道:“那你们还真能跑,跑了大半个华夏了才遇到我,挺有缘。”
妙妙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道:“也不能这么说。”
“那该怎么说?”
空空说道:“我总感觉,我们不是因为巧合遇到你的。”
“不是因为巧合?难道真像你们当初说的,因为我帅?”
空空和妙妙嘟起嘴,翻了个白眼。
“应该是某种吸引力,我们就是觉得哪里有什么在吸引着我们,然后我们就一路跑过去,用图书馆做掩护,一边寻找读书寻找原因,一边寻找这种吸引力,后来才发现那种吸引力在你身上。”妙妙说道。
“那也不排除帅的气质。”
辰风嘴角泛着笑意,其实他也很意外,空空和妙妙居然能够特意跑遍大半个华夏来找他。
“行吧,你说帅就帅。”
妙妙撇了撇嘴,随即伸手去揪辰风的眉毛,坏笑道:“辰风哥哥这么帅,怎么都没有女孩子愿意来拔你眉毛啊?”
“喏,你不是女孩子吗?”
妙妙翻了个白眼:“我拔光你的眉毛又怎样啊!话说回来,我们真得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
“对啊,好久没有见到安若雪了,她可喜欢抓你的脸了。”空空说道。
安若雪在上次萝卜大会的时候本来就想来,但被辰风给拒绝了,因为萝卜交流会过于危险,他就让安若雪乖乖在家里修炼了。
安若雪的天赋其实也很高,当然——并没有辰风他们高就是了,但在镇灵师中也算是天赋出众的人了,上次辰风还用他的方式指点了安若雪,如今安若雪才刚刚踏入了炼神期。
“其实我们的正能量姐姐也不错,你要不要考虑正能量姐姐啊?”妙妙问道。
“我考虑有啥用?人家也没表态。”辰风心不在焉道。
“你一表态,她们会拒绝吗!”妙妙瞪着眼睛:“你这样太不主动啦,难道要成为另一个季阿公吗!”
辰风额头竖起三根黑线。
“瞎扯啥!”
他没好气地说道。
“不瞎扯,说真的,如果是若雪姐姐和正能量姐姐,你选谁?”
没等辰风开口,妙妙自己又板起手指对两个女孩评头论足起来。
“选正能量姐姐不错,正能量姐姐会煮饭,我喜欢她煮的饭,又崇拜咱们萝卜家族崇拜得要死,她师父和咱们家的两个老爷子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是去和正能量姐姐表白了,她肯定会欢喜地答应的!”
妙妙说完,又摸着下巴,咬着哈娃娃饮料的吸管,继续说道:
“但是若雪姐姐也很棒啊!她上次主动帮我们,也很温柔的一个人,天赋虽然不比正能量姐姐,但也很有潜力的。我看得出来,她是偷偷喜欢你——”
“咦?这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辰风惊异道。
妙妙横了辰风一眼:“女孩子的第六感。”
辰风:“……”
妙妙一边数着叶秋语的优点,一边对比着安若雪。
正常来说叶秋语无论是背景,天赋都占优,但安若雪比较早遇上,妙妙对她有着先入为主的看法。
“哎呀,到底要选谁啊!好难选啊!”
妙妙抓狂地摇着自己的小辫子,拿不定主意,便转头问道:“空空,如果是你,你要选?”
“傻子才做选择题呢!”
空空捧着金桔柠檬美滋滋地抿了一口,翘着小小的二郎腿,一脸悠闲地说道,“要是我,当然都要啦!”
辰风:“……”
妙妙瞪了空空一眼,插着腰,生气地说道:“空空,你个花心大萝卜!”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规则
空空和妙妙两人吵吵闹闹了一路上,精力旺盛,辰风对这两个小家伙也是无可奈何,任凭他们去闹。
不过对于那种问题,他也没有多想。
这种事,随缘就好。
大概晚上的时候,三人才下了车。
现在辰风修为已经到了化窍后期,季阿公没有让他继续修炼下去,只让他出去逛逛,感悟感悟生活,所以他倒也不急于一时。
在路边找了家酒店,先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们才又继续上路。
因为不赶时间,所以三人就权当是来旅游了,没有用灵器赶路。
坐大巴,转公交,骑摩托车……一路哐当哐当地,最后还闲着没事干在山岭上比赛骑自行车。
三人翻山越岭,自行车骑得都飞起来,从树顶骑过去,骑着就上了悬崖,然后又迅速地骑着车滑过了大河……
三道影子风驰电掣般地在崇山峻岭间四处穿梭,各种花里胡哨地秀车技。
“空空,我觉得我们吃亏了,辰风哥哥的轮子比我们大。”
妙妙和妙妙因为腿短,骑的是儿童自行车,虽然他们骑得并不比辰风慢,但感觉辰风踩一圈跑的距离,等于他们踩四圈的样子。
“哈哈,你骑了一整天才发现这个问题啊?”
辰风忍俊不禁地看着妙妙。
妙妙安全意识很强,还认真地戴了个红色的儿童安全帽,不过她把安全帽头顶戳了两个洞,好让她的小辫子可以伸出来,这让她看上去像是安全帽上长了两根天线,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没事,让着他。”
空空沿着树梢把自行车一提,整个人拽着自行车翻转了七八圈,然后稳当当地穿过了二十米远的悬崖,立在了悬崖边。
辰风也直接骑着自行车跨过了二十米的山涧,落在了悬崖的大石头上,把自行车停在石头上,然后惬意地坐下来,看着眼前的崇山峻岭。
“我们好像都很少出来这样玩。”
辰风感叹道。
自从成为了镇灵师,他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修炼,偶尔就和空空妙妙打打游戏悟道,很少这样随心所欲地放松自己。
“是你,不是我们。”空空笑嘻嘻地说道。
他们两个平常出来找灵器的时候,当然不会老老实实找了灵器就回家,肯定要想办法到处瞎逛一圈,把各种能玩的都玩一遍再说。
骑自行车翻山越岭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头一次干的了。
“行吧。”
辰风靠着悬崖,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郁郁葱葱的山岭,此起彼伏的山脉,有着一种难以言状的豁达感。
他忽然又想起了师父让他悟道的事情。
从辰风还是开脉期的时候,老爷子就告诉他要去悟道。
可是到现在他修为到达了一个巅峰,除了季阿公和幽老怪那种程度的人,无论是执天者还是九州人都没有办法对他造成威胁。
按理说,在他这个境界,完全可以触摸到“道”的门槛。
但不知为何,他至今还是没有办法去定义这个“道”。
“化窍期之上,就是季阿公和师父他们那种境界吗?”
辰风自言自语道。
按理说,如果化窍期之上,就是季阿公和老爷子的境界,那么以辰风目前的修为,应该来说是能够衡量自己和季阿公的差距的。
然而这种差距就像是一道鸿沟。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季阿公更像是一汪大海,而辰风目前还只像一个湖泊而已。
“你们对道有什么感悟?”辰风问道。
空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说道:“我悟道都悟到国服第一了,前面排行榜的人被我挨个抓起来揍过了,现在都不想去玩了。道,就是在一个世界里无敌吧?”
游戏世界,也是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着它的规则。游戏的每一种玩法,技能的生效方式,都按照设定好的规则来判定。按照辰风所理解的,这些规则就是一种道。
普通人的生活中,也有自己规则,他们用自己发现的各种物理定律,制造了极其神奇的科技。飞机可以上天,潜艇可以下海,动车在铁轨跑,磁悬浮列车无摩擦启动……
普通人发现了各种规则,也都在遵循这些规则。
镇灵师世界,自然也有更多的规则。觉醒的灵器,都会按照某一种规则来行事,掩耳盗铃,一叶障目,守口如瓶,博浪锤,亦或是最近刚收服的“孟”,它们都遵循自己的规则。
“无论哪个世界,都少不了规则,师父说过,规则都是可以共同的,那么这个共通点在什么地方呢?”
辰风一直想不明白这一点。
不同的灵器遵循着不同的规则,那这些不同的规则,又是如何能够共通的?
游戏世界的人只能在游戏里打打杀杀,它们没有办法有自己的感情,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一起,想罢工就罢工。
但游戏外面的人就可以。
而普通人和镇灵师之间也存在隔阂,方才他们是从三十多公里外的小镇,骑着自行车一路踩着山石树木骑来的,骑过河面和树梢,正常人是根本没有办法靠着自行车这样横穿山林。
但镇灵师就可以。
一层镶嵌着一层,高一层的人可以左右低一层的规则。
空空和妙妙两人又开始在那里嬉笑打闹着,他们在不远处的崖壁上发现一个蚂蚁窝,正在想着要怎么玩弄这个蚂蚁窝。
辰风盯着空空和妙妙,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是阴,一个是阳,虽然总是吵架拌嘴,但不离不弃,都喜欢一起搞事……
一阴一阳,截然不同?
是这么一回事么?
……
“辰风哥哥,你老是盯着我们做什么?”
空空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挥着小手在前面眼前晃了晃。
“你是不是悟到了什么?”妙妙好奇地问道。
辰风脑海里好像出现了一种朦胧的东西,就像是一条线把所有东西都连到了一起。
“对啊!师父让我从游戏里悟道,是因为游戏相比较普通人世界,相比较镇灵师世界,是属于可以感知的最低等的世界,但这个世界的本质,与普通人和镇灵师的世界,就是共通的!”
辰风惊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