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四合院内
凝望着镇定自若的炎蛇，孟勇深深叹了口气。
炎蛇那么能打，本来手下进行突袭的充满了不可控的风险。
现在好了，炎蛇不止能打，而且还尼玛受到过专业的特种军事训练。
对付这种人物，用屁股想都知道自己的手下肯定不会成功的。
至于仇中磊略微有些庆幸。
得亏不是自己的手下突袭，要不肯定得栽了。
炎蛇走到了窗户旁，捏吧捏吧拳头后看向孟勇乐道：“但愿你手下的高空作业绳够结实！”
虽然从炎蛇的种种表现来看，分部的人是没有任何胜算，可是仇中磊还是紧张万分满怀期待。
万一...就成了呢！
万一...孟勇的手下超常发挥了呢！
万一...一直在放血导致身体虚弱的炎蛇在哪个环节失误了呢！
万一...楚御脑子一抽当了一次猪队友呢！
可惜，没有万一，事实证明，孟勇的手下发挥的不错，炎蛇也依旧强悍，楚御虽然什么忙都没帮上，可是也没拖后腿。
炎蛇为倒霉鬼四人组上演了一幕极其专业，如同教科书般的“应对”反劫持突袭的完美“反杀”！
当办公室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炎蛇突然将窗户打开，然后冲着窗户踹出了四十三码的大脚丫子。
随着一个人影突然降到窗户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挂着高空作业绳的战术支援组直接被踹飞回空中，如同断线的风筝，要不是高空作业绳比较结实，他可能会变成折翼的天使，当然，最后也会成为断腿的残疾。
这是突袭倒霉鬼一号。
炎蛇将时间把握的妙至毫巅，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富有戏剧性。
不像是炎蛇主动去踹突袭的人，而像是倒霉鬼一号破窗而入直接撞到了炎蛇的鞋底上，时间掐的特别好，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将倒霉鬼一号踹回空中后，炎蛇并没有离开，而是等了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紧接着，第二个人也从高空吊了下来，而且这小子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惊恐。
估计是他下降的时候看到了被踹飞的同事，可惜想停又停不下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窗户里闯。
这次炎蛇没有踹，而是一伸手直接顺势将这个倒霉鬼了进来，就和拽死狗似的。
没等他爬起来，炎蛇冲上去就是一个窝心脚。
这是倒霉鬼二号。
倒霉鬼二号直接倒在了病床旁，脑瓜子磕病床的床脚后闷哼一声，晕死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也就是个眨两下眼的功夫，所谓的突袭二人组，全军覆没！
解决了窗户这边，炎蛇快步跑到了门后，也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刚响起第一声，炎蛇打开了门，然后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直接抵在了敲门者的咽喉上。
炎蛇一脸鄙夷的说道：“你敲门的时间有些晚了，你应该提前两秒敲门先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门外站着的是倒霉鬼三号。
倒霉鬼三号看了一眼距离咽喉不足半寸的手术刀，随即他的目光越过了炎蛇。
窗户是开着的，一个队友不知所踪，但是能够通过窗户听见他的呼救声。
地上躺着另一个队友，而且不省人事。
他倒是能看见楚御，可是楚御正好被仇中磊给挡住了。
炎蛇和他咫尺之遥，可是孟勇却在他的侧面。
三号倒霉鬼一直是背着右手的，显得有些无措。
炎蛇恶狠狠的说道：“敢轻举妄动的话，我将闪光弹直接塞你嘴里！”
三号倒霉鬼双眼之中满是犹豫，最终，在炎蛇的逼视下，摸向后腰的右手渐渐收了回来。
望着炎蛇的双眼，三号倒霉鬼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强行镇定的再次确认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后说道：“我。。。我想看看我们领导是否安全。”
“滚！”咣的一声，炎蛇直接把门关上了，差点没撞三号倒霉鬼的鼻梁上。
楚御最服气的就是炎蛇这点，甭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当官的还是平民百姓，他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就和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
楚御严重怀疑，炎蛇这小子即便是在未来，估计也是那种一辈子都混不到一个朋友的货色。
就这样，白月手下“精心”策划的突袭就这么结束了，以失败告终，失败的一丝悬念都没有。
孟勇和孙民辉俩人相视苦笑后，十分自觉的回到了角落里继续蹲着。
炎蛇看向孟勇，眼神中满是戏虐。
楚御以前觉得分部的这些大汉们都挺猛的，可是今天却发现，那得分和谁比，和炎蛇比起来，这帮人就是一群段子，所谓的突袭，和闹笑话似的，外面飘着一个，屋里躺着一个，外面傻眼了一个。
就这样还特殊部门呢，笨的和什么似的。
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劫持突袭？
楚御虽然不懂，可孟勇却是行家。
不说他的手下配合是否默契，单说时间上就没有任何错处。
敲门的队友敲的晚，应该是因为他的队友没有在窗外进行情况观察然后第一时间汇报。
没有进行情况观察，其实是因为刚下降到指定位置炎蛇就把窗户打开了，出于本能反应只好强行进入，可惜，等待他的是炎蛇四十三码大脚丫子。
其实计划很完美，先敲门分散注意力。
另一人正好破窗而入，然后进行精确射击。
高空下降的第二个人，起到备胎作用。
即便是先行进入的人无法进行精确射击，那么破窗而入的人就会投掷闪光弹，然后敲门的冲进来进行精确射击。
一个人吸引注意力，一个人进行精确射击，一个人投掷闪光弹，根据现场情况，三个人都可以随意调整自己所负责的步骤和任务，已经是将风险降低到了最低限度。
可惜，他们碰到了炎蛇这个比悍匪还要悍的悍匪。
不是孟勇手下太笨，而是炎蛇太变态。
其实对炎蛇来说，这些人都太小儿科了，解决完所谓的突袭后，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得意一会后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走到桌子旁，又是一脚，直接给孟勇的手下踢醒。
“别尼玛睡了，来的正好，起来献血！”
人质队伍里又多了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不明所以的为另外两个老头献了血。
炎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楚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一般成年人的体内血量也就是四千到五千毫升，满打满算就是一开水瓶的容量，如果急性失血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上，也就是一千毫升左右，那么就等于到达了极限，身体也会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阶段。
楚御估摸不出来炎蛇放了多少血，但是他知道最少也要超过一千五毫升了。
其实人在失血达到八百毫升的时候就会反应出许多的症状，比如面色苍白，出冷汗无力和呼吸急促以及脉搏快而微弱等。
要是达到了一千五百毫升，大脑就会供血不足，别说神志不清了，直接死亡都有可能。
楚御、孟勇、孙民辉、仇中磊，外加两个刚刚加入人质联盟的倒霉鬼，全都被炎蛇输过血，每次输血的剂量都超过了二百毫升。
......
首都，东城四合院。
作为全国的首都，房价可谓是寸土寸金，尤其是京城里的四合院更是有价无市。
人们通常认为能住在四合院里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可莫道擎不是，既不富，也不贵，虽说是个当官的，可是却不在体制内，连工资都是给的现金。
对于莫道擎这个名字，很多帝都的大领导甚至连听都没听说。
而真正了解莫道擎底细的人，在全国，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莫道擎很神秘，就如同他掌管的公共事务安全局一样，外人对其知之甚少。
此时的莫道擎，正坐在矮桌旁品着茶。
须发皆白，穿着一身老旧却十分干净的道袍，银白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发髻，俗称丸子头，
一派仙风道骨的莫道擎呷了一口茶。
独坐四合院当中，矮桌上是上好的庐山云雾，除了徐徐微风之外再无一丝杂音。
莫道擎喜欢安静，讨厌喧嚣，更不喜欢世俗。
可是没办法，二十三年前他打输了赌，所以必须下山入世，入了世，直奔南中海，然后毛遂自荐成立公共事务安全局。
每当有人称他为局长时，他都有些恼怒。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傀儡。
原本在道观里待的好好的，突然闯进来一个老头，老头告诉他道家内门式微，衰败没落已是定局，若是想要重振道家内门就必须做些什么事情。
总之被老头一顿忽悠后就打了个赌，然后莫道擎输了，紧接着又被忽悠一通，收拾收拾东西后，怀揣着满腔的热血下了山直奔帝都的南中海，最后成立了公共事务安全局。
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公共事务安全局的确担当的起“隐秘而又伟大”这六个字赞誉，全国各地不停的跑，不停的处理超自然事件，也一直屡立奇功。
可是只有莫道擎自己清楚，很多超自然事件，根本不是他们这些道家内门弟子或者民间的奇人异士独立解决的，而是当年那个老头暗中帮助他们，也一直在为莫道擎指点迷津。
当然，在其他人眼里，都以为是莫道擎的功劳。
可是只有莫道擎自己心里清楚，即便不愿意承认，他也很清楚，他这个局长，不过是神秘老头的一颗棋子罢了
老头很神秘，查了二十多年，光知道叫富贵，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个穿着道袍的小姑娘从内院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大师傅，电话。”
莫道擎呷了口茶：“谁。”
“他。”
这一个“他”字，令莫道擎花白的眉毛拧成川字。
第四十六章 落不定的尘埃
莫道擎居住的四合院中，水是井里打的，夜里用的是灯笼和烛火，除了几个座机外，很少能看到现代科技的产物。
座机一共三台，红、黑、白三个颜色。
红色的，很少响起，若是响起，必定是电视上常出现的那几个最高领导打来的，一年到头，未必能响起一次。
若是红色电话响了， 按理来说，必须接，但对莫道擎来说，其实也可以不解，若是他心情不好，那便不接，何时心情好了，再打回去。
黑色的，一般都是白月打过来的。
可接可不接，大多都是局里的琐事，在他眼里，世俗的事情都是琐事，哪怕是超自然事件。
可唯独那白色的座机，他必须接，白色座机响起的次数，比红色的座机还要少，二十多年来，响起的次数，屈指可数，知道这个号码的，唯独一人，当年打赌赢了他的人。
电话响了，可莫道擎不敢不接，因为他吃过亏，吃过很大的亏，痛心疾首的亏。
所以无论莫道擎手头在忙些什么，电话响了，就必须去接，若是迟了，即便拨了回去也没用。
可就在这几天内，白色的座机接连响起了两次，今天，则是近一周来第三次响起。
而打这个座机的人，是一个老头，听声音，比他小，可他却必须要尊称一声老哥。
莫道擎起身后快步走进了内院，片刻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再次坐在矮桌旁，端起茶杯，却久久不饮。
来电话的人，只说了一件事。
要权，要公共事务安全局南岗分部的指挥权，而且还是将这权利交给一个二十余岁的黄口小儿！
若是别人如此说，莫道擎定会嗤之以鼻。
如此权利，岂能说给就给。
可是来电话的人却不同，他说要，便只能给。
莫道擎对电话另一头的老人，几乎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这个老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全国各地发生的超自然事件，尤其是那种会引起巨大恐慌和严重后果的，对方总会提前通知他。
如果公共事务安全局没有办法解决的话，对方同样会告知，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样，事情还没发生就已经预知到了。
若不是如此，莫道擎也不可能言听计从。
用手指沾了点茶水，莫道擎在矮桌上写了两个大字---楚御！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矮桌再无一丝痕迹。
转过头，莫道擎对垂首的小道童淡淡的说道：“南港分部移权，皆交由楚御。”
小道童微微噢了一声，匆匆跑回了内院。
过了片刻，小道童跑了回来：“大师傅。”
莫道擎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小道童笑盈盈的说道：“要不，您去一趟南港吧。”
“为何？”
“您不是一直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嘛。”
“好奇又如何？”
“那个人这么紧张南港分部里叫做楚御的人，您不妨去南港，从楚御身上下手，顺藤摸瓜打探那人的来历？”
莫道擎转过身，刮了刮小道童的鼻子：“你能想到，为师岂会想不到，不可，万万不可。”
“为什么呀？”
莫道擎微微叹了口气：“二十三年前，世间之事，为师知道的不多，所以不苦恼，亦乐得自在，乐得逍遥，随后那人找上山门寻到了我，夜谈一番，世间万物之事，为师知道了些许，可就这区区些许事情，让为师劳碌了二十余年，若是寻了这楚御，知道的更多，为师岂不是化为尸骨也不得安宁。”
小道童抽了抽鼻子，小脑袋瓜里根本无法理解这一番话的意思。
莫道擎拍了拍小道童的脑袋：“那人，比为师聪明千百倍，所以，他做的事，要比咱们处理的事情困难千百倍，以为师之能，做些小事就够了，知道的多，做不了，岂不是愁上加愁。”
小道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了笑脸：“那好，徒儿给您再填些热水去。”
莫道擎抚恤笑道：“乖。”
见到小道童跑进了后院，莫道擎站了起来，随即走到影壁前，望着影壁上挂着的画像，久久不语。
画像上是一个女人，穿着道袍，身负长剑，英气十足。
莫道擎站了很久，直到小道童走到身后这才回过了头。
小道童皱着鼻子闻到：“大师傅，您又想师娘了？”
“想，日出想，日落想，日日想，夜夜想。”
小道童望着影壁，喃喃道：“师娘与白姐姐的容貌好像呀。”
“是啊，与你师娘年轻时，如同一个模子刻的一般。”
“可惜我没见过师娘。”
莫道擎牵着小道童的手，走向了矮桌：“快了，那人说，他忙，忙完了，就会寻个时间制作一台很神奇的物件，有了这物件，我就能再次见到你师娘。”
“那他要忙多久呀？”
“不知，为师...等了二十余年，不过那人说了，在你师傅化为冢中枯骨之前，定会带为师见到你师娘。”
“噢，那还要好久吧。”
“不久，快了，定是快了。”莫道擎目光幽深，朗声道：“三日之内，寻了我三次，那人，定是急了，既然急了，他要操劳的事，也便是开始做了，做成了，自然就会帮为师见你师娘。”
......
当白月挂断了四合院打来的电话后，站在走廊里，久久无法消化刚刚得知的命令。
南港分部全部听命于楚御？
倒没说包括自己这个堂堂的副局长，可看那意思，即便楚御指挥不了自己，可是自己同样无法使唤楚御这个家伙了？
听命于一个刚刚入职一年，一直隐瞒重要信息，同时绑架自己同事，而且还和未知危险人物勾结的年轻文员？
白月感觉莫道擎可能是老年痴呆了？
可是老家伙虽然已经八十多了，身体却极为硬朗，不像是老年痴呆了啊？
如果走的是正规程序，总部办公室下达的命令，白月或许会质疑。
可是来电话的是却是莫道擎的唯一弟子，不是官方程序更像是人私人直接下令，反而让她无从质疑。
虽然想不通，可是白月决定服从命令。
因为她相信莫道擎，相信这个一手创立公共事务安全局并且二十余年来从未犯过错的老人。
挥手招来一名手下，白月道：“进去，告诉楚御，所有事情，既往不咎，让他出来吧，我有事和他说。”
手下点了点头，随后穿好了防化服，然后跑到了隔离病房的门口。
敲门，门被打开，还未张口，紧接着，在白月的注视下，直接被强行拉倒了屋子里。
耳力过人的白月，听到了两声微不可闻的关节错位声，然后是一阵痛呼。
白月既无奈又愤怒。
不用说，又多了个人质，自己的手下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让人去敲门，完全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刚进来的倒霉鬼被炎蛇一脚踹到了角落里，没等开口呢，先被面色苍白的炎蛇喂了口血。
干呕了几声，这才叫喊道：“楚御，白局说既往不咎...”
没等这家伙说完，炎蛇一个鞭腿甩了过去，然后...这家伙就晕了。
楚御摸了摸鼻子：“既往不咎，当我是傻x？”
病房里一共十六名老头老太太，因为又有送人头的倒霉鬼，采血量正好够用，楚御也懒得用针管子抽血输血了，直接老办法，手起刀落捏开嘴。
见到所有老人一个不落的喂了血，楚御长长吐了口气，一屁股摊在了炎蛇的身边。
“人都救了，现在把人质都放了吧。”
楚御毕竟在分部干了一年，闹了这么大的误会，事情越早收场越好，剩下的事情，是功是过，也只能看白月怎么处理了。
炎蛇想了想后点头表示同意，倒也没问之后他要何去何从。
楚御拍了拍炎蛇的肩膀，也不知道是解释给对方听还是在那安慰自己：“虽然咱的手段有些粗暴，可出发点也是为了救人，是黑是白一会等这群老人全都恢复了就知道了，白月她...应该是讲理的吧。”
炎蛇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谁知角落里蹲着的仇中磊却哼了一声，冷笑道：“强行闯入带有感染源的隔离病房，绑架你的直系领导以及分部同事，让我们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前提下进入隔离区，更别说你还伤了我们，小子，就算你把人救了，你以为这事就会这么过去了吗？”
没等楚御开口，炎蛇站了起来：“要不我弄死这小子吧，废话太尼玛多了。”
楚御给炎蛇拉住，没有看仇中磊，而是看向了孟勇。
他不管仇中磊是怎么想的，他只想知道，孟勇是如何看待的这件事。
虽然自己和炎蛇的手段粗暴了点，可是自己二人却放了那么多血为了救一群素不相识的老人们，要是孟勇还拘泥于条条框框，那这个公共事务安全局真的没必要待下去了。
孟勇面部表情的朗声说道：“人救了，什么都好说，小楚，你放心，白局要是办你的话，我拦着，事急从权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楚御心中一暖，可是他也很清楚，别看孟勇长的和熊瞎子似的，见到了白月，那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还他拦着，他能拦着啥呢，能替自己挨两顿揍？
孙民辉也跟着叫道：“楚御，你这事做的没错，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第四十七章 精算师
对于仇中磊所说，楚御认为不无道理。
人是救了，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却触犯了很多行动手册中明令禁止的条例，如是要较起真的话，没准唯一的下场就是签上保密协议然后滚蛋，说不定组织还要派人暗中监视至少一年以上，而且这都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很多时候，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两者并不能相抵。
当然，结果如何，还是要看白月的意思，甚至总部那边的意思。
到了此时，他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若是因为感性的相信了孟勇或者期盼白月大发慈悲，那么下半辈子就要待在监狱里的话，他还不如直接跟炎蛇闯出去当通缉犯了。
当然，以炎蛇目前的状态来看，这家伙未必就有体力带自己完好无损的冲出去。
楚御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了面色苍白的炎蛇身上。
炎蛇靠在墙上，呼吸急促，瞳孔也有些涣散。
其实他的情况并不比其他几个倒霉鬼好到哪里去，严格来说，他所抽出的血量高于其他人很多倍，如果不是身素质过关意志力强悍的话早就晕死了过去。
失血过多就要输血，这么简单的常识楚御还是知道的。
可惜，炎蛇这家伙没那公主命还偏偏得了公主病。
刚刚楚御已经私下问过了，结果这小子也是个倒霉催的，因为他体内流淌着的血液血型，居然还是个熊猫血。
熊猫血并不是说炎蛇他父亲或者母亲是国宝所以体内流淌着熊猫的血液，而是说这小子的血液十分罕见，也就是传说中的孕妇杀手血型，rho型血。
炎蛇悄声的和郝腾解释了一遍，在未来世界中a、b、ab以及o才是熊猫血，正常人都是现世中那种rho、mns、p等十多种罕见的血型，正好现世和未来颠倒了。
因为在未来恶劣的环境中，只有这些十分罕见的血液才更加适合身体的改造和强化。
炎蛇似乎是看出了楚御的犹豫不决，招了招手，楚御走来后，压低声音道：“我休息一会，恢复点体力，一会带你硬闯出去。”
楚御并不傻，知道炎蛇并不看好分部因为救了人分部就会既往不咎，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分部已经没有最终决定权了，总部才有，即便白月是副局长。
压低声音，楚御悄声问道：“你也好，楚富贵也罢，你们似乎都对公共事务安全局没有多少好感，为什么？”
炎蛇没有接话，而是目光越过了楚御，望着角落里的一群倒霉鬼们。
过了片刻，炎蛇反问道：“你相信他们？”
楚御愣住了，转过了头，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
孟勇自不比说，虽然这家伙当领导是有点不太合格，处事方面也欠缺了一些，不过为人却十分靠得住，一般能怕老婆孩子的爷们，都不是什么坏人。
至于老孙，楚御则是略微感慨。
这家伙看起来挺讨人厌的，真正接触后才发现，这家伙却是十分讨人厌的。
可是讨厌归讨厌，老孙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完成抓捕任务，这样的人，已经无疑证明了他是有信仰的，而且也是忠于组织的。
最后，楚御目光定格在了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的仇中磊身上。
他对仇中磊不了解，可是却通过孟勇等人只言片语中得知，这是总部一个行动队的队长。
孟勇以前就是行动队的队长，孟勇曾和他说过，在分部当个领导太心累，不如以前在总部当个小队长，因为行动队不需要考虑任何问题，听命令就好，所有行动队成员都是这样的。
可是一看仇中磊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小人，他注重的，并不是人救没救下来，而是自己绑架了他们，或者是说绑架了他，私仇大于救人！
“其他人我相信，那个姓仇的，我不了解，而且看样子这家伙也不像是善男信女。”
“知道了。”炎蛇笑道：“把他踹出去，我给你一个跟我离开的理由吧。”
楚御面容未变。
一个必须离开的理由？
没有多问，楚御走了过去将仇中磊拎了起来“怂x，滚吧。”
打开房门，楚御一脚将仇中磊给踹了出去后再将房门反锁。
走到炎蛇旁边，楚御将他搀扶了起来，二人来到了病房的角落。
楚御很好奇，炎蛇说给他一个理由，一个跟他离开的理由，这个理由，肯定和公共事务安全局有关。
见到炎蛇慢悠悠的点燃了一支烟，楚御压低声音问道：“之前你说过公共事务安全局有内鬼，是因为这事？”
“我不清楚。”
楚御傻眼了：“不清楚你就乱说？”
“我不清楚公共事务安全局是否有内鬼，但是我清楚另一件事？”
“什么事？”
“三年后，公共事务安全局被强行关闭。”
楚御张大了嘴巴：“被关闭，怎么可能？”
炎蛇目光莫名的打量了一眼角落的倒霉鬼们，再次说道：“被关闭后，所有大大小小的头目都被关了起来，关了整整十二年，十五年后，他们被放出来了，再次成立了公共事务安全局？”
楚御越听越困惑：“这是在折腾什么呢？”
“那时候整个世界的格局已经岌岌可危，公共事务安全局的所有骨干都被派到了海外，一共四百六十一人。”
“然后呢？”
“没然后了，全挂了。”
楚御目瞪口呆：“全...全死了？”
“是的，没人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光知道远赴海外执行任务，和nh公司有关，当然，十几年后世界已经乱的不像样子，人口也开始锐减，谁又会关注一个行踪诡秘的特殊部门。”
楚御哆哆嗦嗦的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支烟，点然后，半晌没吭声。
三年后，公共事务安全局被强行关闭，那些付出了大半辈子的成员们，却被关了起来，整整关了十二年，十二年后好不容易放出去了，却被派到海外执行一个注定无法成功的死亡任务？！
重重的吸了两口烟，楚御问道：“公共事务安全局为什么被关闭了？”
“因为你们内部有人牵头引进了一种基因种子？”
“基因种子？我们是抓超自然生物的，农业局的身份只不过是掩护，引进种子关我们屁事？”
炎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是太关注历史，这也是我师兄之前提前过一嘴所以我记住了。”
“那这个基因种子又是干什么用的？”
“我知道的不多，我光知道这种新型种子在短时间内的确可以提高产量，可是种子基因突变的属性却是单系的，该转基因农作物其实是从同源祖先遗传下来的，基因遗传自葛藤，也就是野草。”
“野草？”
“是的，野草，这种基因种子 一旦大规模种植的话，虽然短时间内会提高产量，可是用不了几年，就会耗尽土地养分，甚至还会快速的扩散，最可怕的是，这种种子的基因具有特别强的耐药性，如同病毒一般污染着可耕的土地。”
楚御倒吸了一口凉气。
短时间内提高产量，可是却如同饮鸩止渴一般，除了可以污染可耕土地，甚至还会快速扩散！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农业大国来说不亚于一场灾难。
可耕土地被污染，那么粮食就会减少，粮食减少了，人们就会饿死，更不要还要伴随更多的恶行连锁事件。
炎蛇继续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半年内国内就会有相关企业引进这种种子，但是其危害性要在两到三年后才会显现出来，所以我怀疑公共事务安全局的关闭与这种新型基因种子有关。”
“这哪是种子啊，这明明就是武器啊。”楚御困惑的问道：“可既然有危害，国内的专家检验不出来？”
“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是无法检验出来的。”炎蛇表情凝重的说道：“在未来，这种种子，正是世界人口锐减多半的罪魁祸首，楚富贵调查过，最先引入这种种子的，就是你的国家，而促成种子大规模引进的，来自你们公共事务安全局的高层。”
“不可能啊，组织并不负责农业上面的事，上面的领导怎么会促成这种事情？”
炎蛇摊了摊手：“所以你要调查，调查明白并且阻止这次危机，如果你身在公共事务安全局，而且还是一个无名小卒，你认为你能把这事办成吗？”
楚御苦笑不已。
在公共事务安全局，他就是个小咖，丝毫权利都没有，而且炎蛇还说了，这个内鬼还是一个高层。
可离开了公共事务安全，他同样什么都不是，所以根本没区别。
“公共事务安全局内部成员全都是国人，既然是国人，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国家？”楚御还是觉得想不通，不解的问道：“是不是被人骗了？”
“不，这个高层的名字应该在黑名单上。”
“叫什么名？”
楚御面色微变，如果知道名字的话，事情就好办了，至少也有了调查的方向。
“精算师！”
“精算师？”
楚御记忆力很好，虽然黑名单上足足有近百个名字，可是他却全都有印象，黑名单上，根本没有精算师这个名字。
“这是名啊，还是代号啊？”
“不知道，楚富贵那老王八蛋说的，他在未来时调查过这件事，通过一段录音才找到了这个名字。”
“什么录音？”
“一个外国女人和你们高层的通话录音！”
“内容是什么？”
炎蛇俩手一瘫：“不造。”
“不知道你说个屁！”
第四十八章 常数与变量
仇中磊被楚御一脚踹出去后，白月和十三队的队员齐齐围了上去。
“给我做全身检查，快！”
穿着防化服的队员将他架了起来，就在此时，白月却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汇报里面的情况！”
此时的仇中磊，满脑子都是自己是否被感染病毒的事情，哪还顾得上汇报情况。
即便知道炎蛇体内血液的抗体是有作用的，他依旧还是不放心。
刚刚进入病房里时，那些老人十分骇人，就连每个毛孔都渗着血水，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感染了病毒，他恨不得将楚御和炎蛇千刀万剐。
“你的手下，联合外人绑架了我们，就这个情况。”仇中磊冷哼了一声，对自己的队员命令道：“守住病房出口，有人出来的话，直接拿下，若遇反抗，就地格杀。”
说到这里，仇中磊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不，不能格杀，楚御，对，楚御，还有那个叫做炎蛇的人，这两人具有高价值信息，要抓活的。”
白月冷声道：“仇中磊，这里轮不到你下命令。”
“行动队独立于分部指挥系统外，我只是命令我的队员，与你无关！”
说完后，仇中磊朝着手下吼道：“愣着干什么，带我去做全面检查，快！”
白月没再阻拦，望着仇中磊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
她懒得和仇中磊计较，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处理眼前这些棘手的问题。
仇中磊离开后，白月有些犯了难，因为根本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沟通无果，又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要是再派人进去的话，估计还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白月倒是想进去，可是这里还有十三队的成员，要是她进去的话，外面没了现场指挥依旧会闹出乱子。
想了想，白月拿出手机再次给楚御发了一条信息。
......
仇中磊与其他人不同，他很惜命。
骨子里，他也认为他和其他的泥腿子不同，出生于大富之家，要不是从小体弱多病，怎么会进入深山老林里当道士餐风露宿。
熬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身体调养好了，谁知父亲却让他加入这个什么破公共事务安全局。
别看他是行动队的队长，其实每次处理超自然事件时，都是他的师兄弟们在出生入死，至于他，最多就是坐在指挥车里乱叫唤一通罢了。
这次刚到南港，算是吃了一次大亏，折腾的不轻。
躺在病床上，仇中磊破口大骂，因为疼。
血液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并没有感染任何病毒，或者说是感染了，但是因为喝了炎蛇的血所以又净化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根本不在乎，只要没感染病毒就行。
问题是刚刚医院来了个骨科的中医，倒是给他两个胳膊接了回去，只是疼的他龇牙咧嘴，到现在两个肩膀还钻心的痛苦。
叫骂了一会，病房门被推开。
仇中磊转过头，看清楚来人后，瞳孔微缩。
“罗琳小姐，怎么是你？”
被称之为罗琳小姐的女人，三十岁左右，金发碧眼身材傲人，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仇大少爷受了伤，当然要过来看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罗琳没有说话，坐在了病床旁，慢悠悠的削了个苹果。
用水果刀切了一小块后，递到了仇中磊的嘴边。
“有话快说，人多眼杂。”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的白大局长，此时正自顾不暇，哪有心思来关心你。” 罗琳把玩着水果刀，笑着问道：“仇大少爷，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眉目，你提供的线索太少。”
罗琳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我同样没有掌握太多的线索，三天前，是我送方木胜进了车里，按照计划，他应该在三十分钟之内赶到郊外私人机场最终离开你们的国家，可是进入国道时，车应该被拦下了，司机现在依旧下落不明，方木胜则是被扣押在你们南港分部。”
“我还没见到方木胜，如果司机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不可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不符合公共事务安全局的一贯作风，我怀疑方木胜根本不是被分部的人拦下的。”
“就算不是南港分部的人，至少也和分部的人有关。”
仇中磊没有接话，不置可否，因为他今天刚到南港，什么还没查呢，结果先被炎蛇给揍了一顿，随后当了两个多小时的人质，折腾的死去活来。
“这件事，倒是不急，另一件事，有眉目吗？”
仇中磊抬起头，面色莫名：“不就是个臆想出来的能量生命体吗，叫什么，如何称呼它，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们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将这个能量生命体称之为界外魔的，要快，若是你连这个都查不到的，你们仇家，对我们nh公司来说将没有任何价值。”
说完后，罗琳站起了身，转身走向了门口。
“等一下。”仇中磊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转过头的罗琳，面色阴沉的问道：“我们仇家，好歹也是帝都世家豪门之一，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和你们这群海外的魍魉鬼魅合作？”
“合作？”罗琳轻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摇了摇：“不不不，你太高看你的家族了，不是合作，用你们的话来说，你们仇家，不过是我们的一颗棋子罢了，目前看来，你们至少，还算是有价值的棋子。”
罗琳走了回去，再次坐在了病床旁，收敛起了笑容，冷声道：“你父亲要做的，就是令你们的国家大规模引进新型种子，而你要做的，就是查到‘界外魔’这三个字，究竟出自何人止口，懂吗？”
“我父亲和我说，你们nh公司在海外，一直发着战争财，赚的盆满钵满，至于你口中的新型基因种子，我不相信单单只有提高产量那么简单，因为你们nh公司，并不是什么好鸟，怎么会如此大发善心。”
罗琳娇笑道：“对你来说，重要吗？即便你知道了真相，如今合同签署工作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就算那些种子有着极其强烈的危害性，你又会去阻止吗，就算你会阻止，你的父亲，你的家族，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仇中磊面色微变：“种子具有危害性，对谁有危害性？”
“对每一个人，你们国家的每一个人！”
“什么意思？”
罗琳笑了笑，也不隐瞒：“这种新型基因种子一旦大规模种植的话，数年之后，对可耕土地的确会造成永久性的损害。”
仇中磊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那得饿死多少人？”
仇中磊人虽然怂了点，可毕竟出生于世家豪门，眼光还是稍微有一些的。
他很清楚，饿死人是一方面，所引起的连锁反应甚至会动荡整个国家。
罗琳的脸上，闪现出了一种仇中磊分辨不清的神情。
“nh公司，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清楚生命的意义，我有幸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罗琳轻声说道：“因为我们将是这个世界的精算师，为了更好的未来的精算师。”
“精算师？”
“是的，精算师。”罗琳缓缓说道：“我们的使命，只是帮助别人解除痛苦，那些患有疾病的，生命旅程中十分艰难的，还有那些不珍惜自己或者其他人生命的人，这些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不但多，而且多余。”
罗琳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笑容：“仇大少爷，你想过没有，如果将这些人的资源去用到更加健康、聪明、帮助他人并且高价值的人身上，那么这才是最科学和合理的方式，资源之所以枯竭，世界之所以充满了灾难，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对资源的分配并不科学。”
“很多人都认为生命是没有价值的，其实，生命有价值，很精准的价值，而且nh公司能够精准的计算出每个人的价值。”
“就如同我一样，我的价值，高于很多很多人，因为我更聪明，更健康，更坚强。”
“我的生命收益，远远高于我的成本，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消灭那些成本高于收益的人，将他们身上的资源让给那些生命价值更高的人，才是解救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
仇中磊深深的凝望着罗琳，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疯癫。
“生命是无价，杀人却可以偿命，我们口中所谓的伦理，还有那些律法，这些不过是太犹督基教、道佛教以及世人的正义观念和遮羞传统罢了，而nh公司的信念，我们的信念，更加偏赖科学与代数。”罗琳竖起了两根手指淡淡的说道：“常数，以及变量！”
“常数，就是你的贡献，它有价值，可以衡量的价值，如果我死了，死在了这里，或者死在了任何地方，那么我的价值就会受损，停止，彻底失去了意义，而变量，就是我生命的价值，统计价值，你困在这座病房里，代表你的变量已经在不断变小，也无法提供价值，直到...你的生命将没有任何意义。”
第四十九章 价值
对于罗琳所说的一番话，仇中磊似懂非懂。
懂的，是罗琳所说对于生命价值一说。
人不是流水线出来的货物，每个人终归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价值也不尽相同。
一个人能够成长成什么样子，是否可以取得傲人的成就，其实与起点、生活环境以及圈子都息息相关。
老爸开网吧的，老妈是收银，儿子天天坐网吧里打传奇私服哪也不去也不上学，你让这小子十年后成为国家首富，那完全就是扯淡，倒是你让他用战士跑位憋两刀烈火还差不多。
而且人的基因也很重要，有的人很聪明，也有人很笨。
可是这并不代表聪明的人就会创造社会价值和承担家庭责任，也不代表笨的人就会破坏社会秩序伤害他人。
相反，越是聪明的人一旦走了歪路，反而越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更大的伤害。
去看守所里瞅一眼，激情犯罪的人，文化学历大多都不高，最多杀个人放个火什么的，再看那些贪腐受贿搞豆腐渣工程已害就害成百上千人的，智商一般都高于普通人，被抓起来之前，社会成就都很高。
就像仇中磊家族里那些混吃等死旁支子弟一样，你让他们去犯罪的话，除了能气死他们老爹老妈外，出了门，撑死了就是打个老头老太太之类老弱病残的。
因为在十八岁和六十岁区间的人，这群养尊处优的富二代根本打不过，只有挨削的份。
再看楚富贵这个老家伙，放个屁的功夫就能害了很多人，为啥，因为他聪明。
所以人和人真的不同，所创造的价值也天差地别。
罗琳的一番话，让仇中磊觉得似乎衡量一切生命都有了标准。
可是他却不懂这些和nh公司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副操蛋的样子，从古至今也没有改变过。
暴力和破坏的烙印已经深深打入了人类的基因里，从人类学会直立行走时，再到现在经过了数万年的进化，斗争、破坏，死亡，从未改变过。
最早的时候人们打架用石头和木棒子，现在好了，打架摁下按钮就行了。
除了神，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悲催的现状，甚至或许连神都改变不了。
可罗琳的一番话，说的好像nh公司还妄想去做连神都做不到的事情？
见到仇中磊一脸迷茫的样子，罗琳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你的父亲促成了大规模引进基因种子这件事，那么他将不停的提高着他自身的价值，如果你帮我打探到了究竟是谁认出了界外魔，你同样也会不停的提高着你自身的价值，可是如今引进种子这件事，依旧在协商，让你打探的事情，你也同样没有眉目，所以你们父子二人，你们的家族，只是在不停的消耗着自身的价值。”
“从前的你，是仇家二少爷，高高在上，可是因为身体原因，变成了一个淡出人们视线的小道士，这种事情，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错误之处，而我们nh公司一直在做的，就是衡量着每个人的价值，从而不让那些没有价值的人去损害有价值人的利益，生命价值不如其他的人，可以死，但是不能损害高价值人的利益，因为这是一种严重的资源浪费！”
仇中磊满心震惊，喃喃道：“你们是在给每个人的生命标价？”
“不，这是每个人专属于自己的权利，只不过有的人创造并且提高了自己的价值，有的人，却不断降低自己的价值。”
罗琳走到了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幽幽的继续说道：“距离你们最近的国家，他们的政府，同样在给他们的国民标价。”
“交通部，三百九十万，环保局，七百万美元，食品管理局，五百九十三万！”
仇中磊面露困惑，不知所云。
罗琳缓缓的说道：“开车的时候前排乘客未系安全带，会有恼人的哔哔声不断响起，可若是后排的乘客未系安全带，却没有任何声音提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仇中磊摇了摇头：“因为后座危险性低于前排？”
“不，是因为在那个国家，如果这样做的话，会花费汽车工业三千二百五十万资金，可是拯救的，却不到五十条生命，三十二点五除以五十等于零点六五，所以这样拯救下来的生命，价值在六百五十万以上，可是交通部给每一条生命的估价只有四百三十万。”
罗琳耸了耸肩：“所以，汽车的后座没有哔哔声，所以，每条生命都有价值，所以，人和人是不平等的，所以，这个世界，无用的人，终究是太多了！”
“人们工作获得的酬劳，奋斗的目标，购买的保险，家人生病后医治的费用，等等等等，所有的一切，关于价值，无处不在，比较，同样也无处不在，就算是在医院，器官的移植协议也有先后之分，一个碌碌无为的司机和对冲基金经理，一个华尔街员工和游手好闲的人，环保人员和科研人员，这些人对社会和世界的贡献根本不同，你，我，所有人，不都是无时无刻不在比较生命的价值吗，那么你说，给生命标价，有错吗？”
仇中磊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一个具有高价值的人，他并不会去坐公交车或者出租车，他只需要一个司机就够了，而造成交通拥堵的，恰恰就是大量的公交车和出租车，所以低价值的人，也只服务于低价值的人，可是在服务过程中，他们又严重的浪费了这个世界上有限的自愿，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如果没有这些低价值的人，就没有环境污染，没有交通拥堵，没有那么多车祸，更没有资源枯竭，也就没有了战争和疾病，明白吗？”
仇中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种观点。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生命有价值，可是却也是无价的，如何衡量，那是每个人自己的事，别人无权插手，更没有资格去衡量！
罗琳的笑容带着几丝讥讽：“九个月前，你在夜店与人发生口角，要不是你师弟们及时赶到，或许你已经被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杀死在夜店的停车场里了吧？”
仇中磊点了点头，不知道对方提这个事情干什么。
九个月前他和一名帝都的富二代去夜店逛了一圈，结果与两名年轻人产生了口角。
为了不自降身份，他也没有当场动手，而是直接联系了夜店的负责人，然后两名年轻人当着他们女伴的面被赶出了夜店。
谁知这两个年轻人被赶出去后就在停车场里拿着刀守着。
当时仇中磊已经喝多了，被人搀扶着连路都走不稳 ，更不可能与人动手，要不是他晕晕乎乎的并且十分机智直接爬进了车底下的话，不等他的师弟们及时赶来就会被捅死。
“那时候的你是仇家二少爷，你有的你的使命，若是你丧命于一群小混混的手里，那么仇家就失去了一名直系子弟，你的父亲会伤心，会出现商业上的决策失误，整个仇氏集团的员工和数万人以及无数个产业都会受到影响，而你所创造的价值，远远高于那两个不入流的小混混，那么你还认为，这个世界没问题吗？”
仇中磊默默无语
这个世界的确有问题。
自己没被两个小混混在停车场捅死，今天也差点让一个分部文员给祸害死。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小混混，也没那个该死的分部文员，那么这个世界的确是完美了很多，至少对他而讲是这样的。
小混混也好，楚御也罢，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小人物，他今天差点感染了病毒然后就这么憋屈的死掉。
望着病床上的仇中磊，罗琳久久无语。
最初的时候，她与仇中磊一样，迷茫过，无助过，怀疑过。
最终她明白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的话，有救世主的话，那么必定就是nh公司。
可自己与仇中磊还是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仇中磊消耗了他的价值，而自己，则是再不停提升着自己的价值。
仇中磊抬起了头，望着罗琳，语气莫名的问道：“nh公司的做法，难道就是抹除所有低价值的生命，将用在他们身上的资源，用在高价值的生命上？”
罗琳点了点头：“你的理解虽然有些偏差，不过大致上相差无几。”
“那么怎么做呢，将所有你们认为是低价值的生命全部抹煞掉，通过新型基因种子？”
“不，新型基因种子并不完美，不过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罢了。”罗琳摇了摇头：“当然，我们也会给这些低价值生命一次自我救赎的机会，未来在某一天，我们会令他们创造出更高的价值。”
仇中磊微微叹了口气，nh公司要做什么他并不关心。
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似乎上了一条贼船上，稍一失误，整个家族即将万劫不复。
“好了，我要离开了。”罗琳以一副近乎于命令的口吻，再次重复了一遍让仇中磊尽快查询界外魔的事情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病房。
望着罗琳充满风情的背影，仇中磊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五十章 尘埃落定
此时病房里的楚御，还在想着炎蛇刚刚和他说的事。
从字面上来看，所谓的精算师，应该是数学类的专业人员，至少也和数字有关。
一个搞数学的，能够把成立二十多年的公共事务安全局搞垮，楚御实在是想不通其中道理。
不过炎蛇这家伙也挺不着调的，这种信息和线索有头没尾的，未必准确。
不过楚御已经没时间深究精算师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因为白月来了条信息，说是总部下令了，将分部指挥权全权交给他。
拿着手机，楚御冷笑不已：“白月她，还真当我是个二了。”
将屏幕对着孟勇等人晃了一下，心直口快的孟勇苦笑道：“白局，这是...这是在侮辱小楚你的智商啊。”
“谁说不是呢。”孙民辉刚说完，突然面色一变：“不对，有诈！”
“啥意思？”楚御一脸懵逼。
白月这娘们，不知道在外面憋什么坏水呢。
孙民辉和孟勇二人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缓兵之计！”
孟勇叫道：“白局很有可能正在组织第二次突袭，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忽悠你。”
孙民辉点头不已：“没错。”
几个战术支援组的倒霉鬼面面相觑。
这俩家伙，到底哪头的啊。
估计要是白月在场的话，肯定会气的吐血然后再将孟勇和孙民辉狠狠的削一顿。
正在休息的炎蛇站了起来，走到楚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楚御犹豫再三，最终咬了咬牙：“好。”
说完后，楚御快步走道孟勇面前，蹲下身，悄声道：“领导...额不，勇哥，我也是逼不得已，对不起了，感谢您这一年来的照顾。”
炎蛇也走了过来，从战术支援组的后腰里拔出了两颗闪光弹。
楚御装作没看见。
炎蛇嘿嘿一笑，扔给了楚御一颗，随即走到门口，打开门，往外扔了一颗。
随着一阵巨响，外面传来了一阵怒骂声。
炎蛇抓着楚御的肩膀就给他拉到了窗户边。
“顺着窗延跳到跳到楼下那一层。”
楚御把脑瓜子伸出去：“靠，这尼玛是五楼，不小心掉下去的话肯定得摔断腿，还有，我又不是杰森伯恩，怎么下到四楼？”
“这么下！”
炎蛇说完后直接钻出了窗户，双手抓住床沿固定身体后又松了手，下坠的过程中又瞬间抓住了四楼的窗沿，一翻身直接钻进了屋子里。
楚御都傻眼了，动物园的猴子也不过如此。
可是炎蛇都下去了，楚御只能磨磨唧唧的跨出了窗户。
一脚踩着窗延，一脚慢慢向下试探着。
结果没等楚御踩实的时候，突然被楼下的炎蛇抓住了小腿。
直接被下去的楚御连呼带叫，老腰都差点闪了。
贴着墙倒立还打着晃，楚御吓的心脏怦怦直跳，费了半天劲才被炎蛇给抓进四楼病房里。
“你下次能不能别让我倒栽葱，差点没磕脑袋上！”
炎蛇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也别慢慢下去了，我直接从窗户下去，一会你跳下去，我接着你。”
“行！”
见到楚御同意，炎蛇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至于楚御则是双手抓着床沿，面对着病房慢慢外挪。
只是当楚御踩实窗外的窗沿看清楚病房里的情景时，突然愣住了。
“我擦，怎么是你这个怂逼？”
病床上正在沉思的仇中磊也愣住了，紧接着大喊道：“来人，快来人，他们要跑！”
一听仇中磊在那瞎叫唤，楚御也急了，刚想跳下去，突然想到身上还揣着一颗闪光弹。
“喊你妈个大西瓜！”拿掉了插销，楚御直接将插销扔了进去，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望着地上的插销，仇中磊一脸懵逼。
这沙雕把闪光弹插销丢进来干什么？
炎蛇到底还是靠得住的，楚御自由落地掉下来时，炎蛇眼疾手快的将他抱住了。
结果刚抱住，炎蛇立马破口大骂：“我艹，你手里抓着个拔了引信的闪光弹干什么？”
楚御也懵了，原来是刚刚一激动把插销扔仇中磊脚下了，自己手里攥的却是闪光弹。
炎蛇直接从楚御手里将闪光弹夺了过去，作势要扔。
楚御连忙喊道：“四楼，往四楼扔，闪死那个王八蛋。”
千钧一发之际，炎蛇将闪光弹顺着四楼窗户扔了进去。
随着一声巨响，楚御讪笑一声。
本以为虚弱不堪的炎蛇会成为猪队友，结果自己才是。
将楚御放到地上，炎蛇一脸无语：“病房里的人你认识？”
“就是刚刚在第一次抓到的那个王八蛋，见到我之后在那乱叫唤。”
“哦，刚才我都没注意看。”炎蛇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爬上去给那小子的腿打断？”
“拉倒吧，咱还是赶紧跑吧。”
“也是哈，下次有机会的再说。”
就这样，两个人贴着墙边跑向了人多的门诊部，而楼上的警察和公共事务安全局成员也追了下来。
炎蛇身体虚弱至极，楚御又不懂什么反追踪专业技术，所以很快就被公共事务安全局的人从人群中认了出来。
只不过门诊部的人太多，为了不引起群众的恐慌，白月等人并没有太过激烈的举措，只是仅仅的跟着楚御二人并且不断拉近距离。
对十三队的队员来说，恨不得将炎蛇千刀万剐。
揍了他们的师兄不说，而且还用闪光弹差点闪瞎他们的狗眼，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一旦炎蛇被抓住，皮肉之苦肯定是少不了了。
“被盯上了，跑不了了。”炎蛇苦笑一声：“楚御，要不...你就投降吧。”
“我投降？”楚御微微一愣：“那你呢？”
炎蛇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楚御扶着炎蛇，加快了脚步：“投什么降，那叫自首，别说废话了，继续跑！”
他很清楚，如果炎蛇被抓住的话绝对没好果子吃，不管医院里那些老头老太太救没救过来。
要是被普通执法机关抓住了还好，以炎蛇这家伙的身手，全国监狱随便越。
可公共事务安全局的权利要比普通执法机构大，所以等待炎蛇的只有小黑屋，而且这个小黑屋很可能会变成大黑屋，并且大黑屋很有可能是炎蛇最终的归宿。
首先炎蛇是“黑户”，没有身份证，根本查不到来历，包括在哪受的教育和军事训练，以及体内为什么会有病毒免疫等等等等，总之是对炎蛇深入调查的越多，搞不清楚的地方就越多，反正不可能放了他就是了。
所以被公共事务安全局抓住后，炎蛇只有两个结局。
一个是说明他的真实来历，然后被当做精神病一样关起来。
第二个就是炎蛇什么都不会说，然后被审无数次或者是遭受无数次折磨。
楚御很清楚，依炎蛇的性子，第二个可能性绝对大于百分之九十九。
眼看着跟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楚御焦急不已，同时也感觉到炎蛇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越来越沉。
此时的楚御很后悔，后悔“多管闲事”。
好人，似乎总是没有好报。
如果自己没接了这个“活”的话，俩人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炎蛇更不可能会虚弱成这样。
正常情况下，别说十几个人跟着自己，就是翻一倍都没问题，炎蛇都不用吃个半饱就能放翻他们。
可现在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人，反而却被当成了阶级敌人对待。
慌不择路的跑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俩人都是气喘吁吁。
楚御还好点，不过就是累的。
可炎蛇的情况却十分严重。
在身体流失了将近四分之一的血液后，各种不良的症状也开始加速显现了出来。
“站住，你们跑不了了！”最先追过来并不是战术支援组的，而是仇中磊带来的人，喊了一声后打了个手势，十多个人三星扇形散开，同时每个人从侧腰抽出了闪着寒光的短剑。
楚御苦笑了一声。
的确跑不了了，自己二人被围的和王八盖子似的，炎蛇现在这状态，别说打人了，打x机都费劲。
楚御冲着炎蛇无奈的挥了挥手：“这次咱哥俩是真的跑不了了，自首吧。”
没等炎蛇说话，楚御朝着对方喊了一声：“我们现在算自首吧？”
“做梦！”领头的带着人走了过去，沉声道：“伤了我们的师兄，先打断你们十根骨头再说。”
眼看着一群人围了上来，停车场入口跑进来一群人，率先跑来的，正是白月。
见到这群人距离楚御咫尺之遥，白月加快速度狂奔，然后...然后照着楚御面前的人，对准了后背就是一个飞脚。
“滚开！”一脚将人踹飞出去四五米不止，白月掐着腰，傲视群雄：“老娘在这里，谁敢动手？”
话音一落，她手下这群狗腿子将十三队的成员围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模样。
楚御和炎蛇面面相觑。
这是...啥情况？
炎蛇虽然搞不清楚情况，可是还没心没肺的嘎嘎怪笑：“抢功内讧呗。”
揉着后腰的十三队成员爬了起来，悲愤交加：“白局，你什么意思？”
白月根本不搭理他，面色复杂的望着楚御，久久没有作声。
至于楚御，则是一脸讨好的笑意。
“领导，您...吃了么。”
第五十一章 诧异
当白月悄声告诉楚御既往不咎并且将分部大权移交给他时，楚御愣了半晌，随即怒喝道：“臭娘们，要杀要剐随你便，你能不能别侮辱我的智商！”
白月气的娇躯乱抖，随即当着众人的面，和抓小鸡崽子似的，拎着楚御命运的后脖颈子，将他塞到了车里。
白月也进了驾驶室，面无表情的冲外喊道：“收队，留下一组人留守医院，其他人回分部。”
楚御吱哇乱叫道：“我朋友，我朋友炎蛇呢，我们是有人权的，你们不能乱用私刑。”
白月深深的吸了口气：“让你朋友也上来吧。”
楚御很懵，原本以为炎蛇会被拷上，谁知根本没人管他，分部的这帮大汉们，勾肩搭背的上了车，完全拿炎蛇当透明人。
炎蛇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不过还是上了车。
就这样，白月开着车，一行人回到了分部。
一路无话，主要是楚御根本搞不清楚情况，见到白月气哼哼的，也不敢吱声。
倒是炎蛇不断的对他打着眼色，看那意思似乎是在询问要不要绑了白月然后直接逃跑。
渐渐的，楚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很有可能是因为医院里那群老头老太太彻底脱离危险期了，所以白月这才“大人不记小人过。”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楚御总感觉似乎还有别的情况他不了解。
回到了分部，白月在前面走，楚御跟在后面，至于炎蛇，则是东瞅瞅西看看的，一点没有作为一个阶下囚的自觉。
办公区域里的其他人，困惑的望着满膀子纹身和鲜血的炎蛇，面面相觑。
进了办公室，白月往凳子上一坐，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要开口，却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最终只能点燃了一支烟，夹在两根手指中，面带寒霜，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楚御也不敢坐下，望着白月，满脸献媚的笑容。
是生是死，全凭白月一句话，装b容易死，而且还死的快，反而装孙子没准能糊弄过去，所以他只能装孙子。
倒是炎蛇，没心没肺的坐在了凳子上，还自来熟的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然后，美美的吸了一口。
“领导。”楚御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事，您准备，准备怎么处理啊？”
“没什么可处理的，院方那边已经要求保密了，总之人救过来就好。”
白月也想明白了，既然莫道擎下了这么匪夷所思的命令，那么肯定自有他的道理，自己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而且不管她承不承认，医院那群老人的确是被救过来了，哪怕从一开始这件事就脱离了她的掌握。
顿了顿，白月反问道：“下一步呢，分部这边改如何做？”
“下一步？”楚御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问道：“我和炎蛇这事，就算...就算过去了？”
“你以为呢，那你还想怎么样，老娘为你开庆功宴？”
楚御一脸懵逼。
白月...也太好说话了吧，这就完事了？
炎蛇瞅了瞅白月，又瞅了瞅楚御，随即对楚御挤眉弄眼道：“这是...你姘头吧？”
楚御气急：“这是你奶奶。”
炎蛇嘿嘿一笑：“我奶奶真年轻。”
其实炎蛇也挺意外的，伤了这么多人，这个所谓的领导居然不追究，没想到现在的人都这么好说话。
见到楚御发傻，白月一拍桌子：“问你话呢，少跟我装傻。”
“哦，哦哦对，听见了。”楚御傻乎乎的问道：“你问我什么来着？”
“下一步，分部这边，下一步该如何。”
楚御刚要开口，突然面色古怪的问道：“领导，您之前给我发过信息，说不但既往不咎，而且，分部这边还是我说了算，这,这是真的？”
白月微微叹了口气。
这小子也不傻啊。
虽然自己肯定要执行命令的，但是具体怎么执行就有说道了。
直接告诉楚御分部指挥权落到他手里是一回事。
问楚御怎么办，那也是听他的，其实没什么太大区别。
可这两者又有本质的区别。
直接告诉楚御真相，这家伙很可能会臭瑟一番。
要是直接问他如何做，分部跟着做就好了，自己也不算是没有听从莫道擎的命令。
可楚御既然问出来了，那就不能给一个准确的答复了。
白月微微一笑：“总部那边，觉得你的工作能力还不错，毕竟已经算是独立解决了两次超自然事件，所以，所以让我多问问你的意见，当然，主要还是怕你擅作主张，所以什么事你都要提前告诉我和我商量。”
望着楚御那张讨厌的面孔，白月终究还是没全部说实话。
“哦，原来是这样啊。”楚御满脸失望，看来白月之前发的信息还是忽悠他呢。
不过现在这事已经算是过去了，既然对医院的事既往不咎，他也没什么好贪心的了，再说了，白月那条信息一看就知道是糊人的，分部这么多人，哪个不比自己的资历老，白月有事要回到总部，那不还是有孟勇呢吗，孟勇也没受多大伤，接上胳膊照样活蹦乱跳，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个小文员来指挥。
而且白月也没说她自己要离开分部。
“下一步，对，下一步。”楚御不由自主的回过头，看向了炎蛇。
炎蛇摊了摊手：“你做主，看我干什么。”
楚御静下心了，在脑子中所有事情都整理了一遍后，这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堵！”
白月不明所以：“堵？什么堵？”
“老购物中心渗透有毒气体的地方，要堵上。”
“你是说，地下有散发病毒毒气的装置？”白月不解的问道：“那直接找出来处理掉岂不是更简单？”
“不，没有装置。”楚御这次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老购物中心地下，实际上是连接未来的一个通道，一个极其不稳定并且非人为的通道，如果不堵上的话，会不停的渗透有毒气体，甚至其他一些具有危害性的东西。”
白月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楚御耸了耸肩，一推二五六，指了指炎蛇：“我听他说的。”
白月看向炎蛇：“你又是如何知道？”
“嘿嘿，我听楚御二大爷说的。”
白月有些恼怒。
觉得这俩人在忽悠他。
若是换了往日，白月绝对会刨根问底，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莫道擎已经下了两次命令了。
“好，那你说怎么堵？”
嘴上虽然这么问着，可是白月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连接到未来？！
这也太荒唐了吧，即便已经出现过了穿越者，可她依旧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盖楼。”楚御挠了挠头：“应该是盖楼吧，旁边不有个冯氏大厦吗，冯氏大厦怎么盖咱们就怎么盖。”
白月有些傻眼：“楚御，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在上面建楼？”
楚御点了点头。
白月又问：“如何建，用什么材料，地基要挖多深，建多高，建成什么模样，而且哪来的资金，就算总部给申请，土地批文呢，如何竞标，谁懂这些？”
白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反倒是给楚御问住了。
楚御想了想，耸了耸肩道：“现在不知道，不过问问冯氏大楼的主人就知道了。”
“你是说...帝都四大家族的冯开山？”白月面色莫名的问道：“你知道冯开山是什么人吗？”
“有钱人呗。”
白月都快被气笑了，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等等，为什么要问冯开山，难道老购物中心的旁边的冯氏大楼，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才建盖的？”
炎蛇怼了怼楚御的后腰：“这娘们真聪明，一点既透。”
白月冷冷的看了一眼炎蛇：“注意你的言辞！”
楚御翻了个白眼：“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到时候问冯开山就知道了。”
“好吧。”白月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尽量帮你联系一下吧。”
楚御略微有些诧异，因为他注意到了白月的用词。
尽量？
处理超自然事件，这么大个事，直接传唤过来就行，一个生意人，难道还敢拒绝不成？
正在此时，一个文员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领导，十三队副队长在外面，说是让您给他一个解释。”
“哦，知道了。”白月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让他们一分钟之内给我滚，要不然打断他们狗腿。”
文员一缩脖子，连忙退了出去。
看向楚御，白月似乎有些疲惫，淡淡道：“你们去休息吧，联系到了冯开山我再通知你。”
楚御哦了一声，当他带着炎蛇离开办公室时，一时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闹了这么多乱子，这就算过去了？
非但过去了，白月还肯问自己如何进行下一步？
不过楚御也没多想，倒是回想起白月有些憔悴的面容，心里略微有些心疼。
回到办公区域，炎蛇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楚御的办公桌上。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望着一脸八卦的炎蛇，楚御翻了个白眼：“我也奇怪这事呢，这丫头不会看上我了吧？”
炎蛇嘿嘿一乐，没吭声。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等于零，据他观察，白月不像是看上了楚御，倒是有点像是要弄死楚御的模样，只不过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强忍住了。
摸了摸肚子，炎蛇说道：“我饿了，带我吃点东西去吧。”
楚御总觉得很荒唐。
虽然这里是分部，但同样是高权限的神秘机构。
炎蛇这么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天前被追查的外人，居然大摇大摆的在分部里乱晃，其他人居然就和没看到似的，包括那些从医院里回来的战术支援组队员们，看向炎蛇的眼神也怪怪的。
第五十二章 传奇商人
虽然无法违抗莫道擎直接下达的命令，可是这并不代表白月没有自己的主张。
就在五分钟之前，白月交代了一下，要二十四小时随时关注楚御以及炎蛇二人的动向，有任何异常动向随时报告。
即便如此，白月依旧有些不放心。
楚御本来就够闹腾了的，做事没有章法不说，事先也不会和她沟通。
而且现在又加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炎蛇。
她没有深入了解过炎蛇，可是从这家伙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拥有严重反.社会人格的暴力危险份子！
一名白月从总部带来的手下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白姐，楚御和炎蛇去了食堂。”
白月无奈的笑了笑：“我是说有任何异常动向随时向我报告，吃饭这种事就不用和我说了。”
手下摸了摸后脑勺，表情古怪道：“不是，是那个叫炎蛇的家伙...他，他吃了三盘炒饭，六个馒头，四个鸡腿，还啃了两个猪蹄。”
白月目瞪口呆：“炎蛇一个人吃的？”
手下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白月苦笑不已，这...也算是异常情况了吧？
挥了挥手，白月道：“知道了，有问题再随时向我报告。”
手下嗯了一声，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谁知过了每十分钟，手下再次冲了进来，而且神色极为激动。
“白姐，那个叫炎蛇的家伙，又吃了五盘炒饭，十二个馒头！”手下看了眼白月的脸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您也知道，食堂做的饭，和...和饲料似的，炎蛇居然吃了那么多。
白月傻眼了：“他是属猪的嘛，食堂的饭都吃的下，还吃了那么多？”
顿了顿，白月问道：“还有其他情况吗？”
“那倒没有，只是，只是这么能吃，这个叫炎蛇的家伙，肯定不是正常人啊，是不是...”
白月微微一愣，紧接着反应了过来。
手下那意思，何止是炎蛇不是正常人，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是“人”了，正常人怎么可能这么能吃，大象也不过如此了吧。
而他们公共事务安全局抓的，不正这类“生物”吗。
“不要多想，也不要管他们，莫局长理应是...知道炎蛇的。”
手下恍然大悟，随即再无困惑，离开了办公室。
白月微微的叹了口气。
其实刚刚她也在想这个事，莫道擎不可能不原无故的下达这种匪夷所思的命令，唯一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南港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或者掌握之中。
既然是这样的话，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担忧顾虑的了。
不过一想到一个人居然那么能“吃”，白月依旧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炎蛇这家伙，难道是披着人皮的一头猪？
手下说的没错，食堂那群师傅的做的饭，的确是难以下咽，太难吃了。
而此时的食堂里，楚御同样也很懵逼。
八盘分量十足的炒饭，二十多个馒头，外加猪蹄鸡腿还有一大堆水果，光这一顿饭，都够他吃半个月了。
再看炎蛇，用手背擦了擦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好，真好。”炎蛇摸了摸溜圆的肚子，不停的傻笑着。
望着一脸幸福的炎蛇，楚御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还好食堂的饭卡不限量，要不他至少一周的伙食费都进去了。
其实对于食堂的饭菜楚御一直挺有意见的。
不限量倒是不错，食材也很丰富新鲜，问题是味道实在是太差了，楚御在这干了一年，也吃了一年的饭，所以可以十分负责任的讲，一年来，这帮做饭的师傅们，丝毫长进都没有，所有的事物，只要是弄熟了就行，味道如何，他们根本不在乎。
很多时候楚御宁可吃泡面也不想来食堂，其他人也差不多，所以别看食堂是免费的，分部来这里吃饭的人，基本上都少的可怜，将近百人的分部里，能来这吃饭的，一天到晚加起来不到十个人，能来的人，基本都是大包带走的，因为他们家里养了狗。
味道差成这样，这群做饭的师傅们都应该拉出去枪毙，可炎蛇却吃的意犹未尽，这给食堂的师傅们乐的，好像伯牙遇到钟子期一般，还问炎蛇是不是正式员工，明天想要吃点啥之类的，看那样子，似乎一群师傅准备光为炎蛇一个人服务了。
吃完了饭，炎蛇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收回我之前说的话，公共事务安全局，真好！”
楚御苦笑不已，擦了擦嘴，带着炎蛇回到了办公区域。
坐在电脑旁，楚御开始查着冯开山的资料，至于炎蛇，则是让他去旁边呼呼大睡了。
原本楚御想让炎蛇去检查一下身体，可是想了想后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首先刚刚炎蛇很虚弱，虚弱的原因是因为失血过多。
要是换了别人，去医院输点血就行了。
问题是这家伙的血型还是熊猫血，全国各地的医院估计都很难找到这种熊猫血库存。
其次是楚御发现了一个十分令他惊讶的现象，那就是随着炎蛇吃饱喝足后，这家伙就和没事人了似的，面色也不苍白了，说话中气也足了，活蹦乱跳的。
自顾自的查着资料，楚御也就没多管炎蛇。
谁知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楚御发现炎蛇这个家伙，居然...和战术支援组那群大汉们开始称兄道弟了起来。
此时的炎蛇，正坐在休息区域和一群大汉们吹牛b，十分彪悍的露出了满膀子纹身和伤疤，掐着腰就开始吹，这块伤疤是什么什么武器造成的，另一块伤疤是让多少人给砍的，听的一群光头大汉们一惊一乍的。
这群战术支援组的大汉们，平常也没什么事干，一般都是两班倒二十四小时待命，除了聚在一起吹牛b就是打扑克，而且大多都是从军中特招进来的，说白了，那都是一群兵王。
当兵的嘛，都是以强者为尊。
炎蛇的“故事”他们已经大致了解过了，孟勇和孙民辉等人，在炎蛇的面前一招都接不下来就直接被绑了，再加上炎蛇那浑身上下骇人的伤疤，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完了炎蛇还满嘴都是荤段子，十句话里九句话都带着女性家属，不出片刻就和一群人打成了一片，一个个称兄道弟的。
当白月得知炎蛇和一群手下混熟时，也是苦笑不已。
她太了解自己的这群手下了。
之所以自己的威信高，职务只是一方面，主要是还是自己用拳头揍服了这群眼高于顶的手下们。
再看炎蛇，身手就不用质疑了，医院的事情已经从侧面证实了这家伙的伸手绝对高于自己，其次是那一身的伤疤，对手下们来说，伤疤就是荣誉。
炎蛇这家伙身上的“荣誉”，已经多的没地方放了，当然会短时间内和自己的手下打成一片，情理之中。
其实放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在分部里明显是极为不妥的，更不合规矩，可是现在白月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莫道擎的命令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老购物中心地面渗透病毒毒气的事没解决。
从楚御的表现也可以看出来，炎蛇了解很多内情，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只有让楚御主导以及让炎蛇配合。
而且现在最令她头疼的，还是因为这事与冯开山产生了牵连。
这一下午的时间， 白月打了很多电话，打给帝都的，想要找人联系一下冯开山，可惜，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别说约冯开山了，连这人现在在不在国内都不知道。
望着屏幕上关于冯开山寥寥无几的资料，白月秀眉紧皱。
其实关于冯开山的资料，白月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了。
帝都四大家族之一冯家的当代掌舵人，冯开山的大半生，用两个字就足以概括，那就是“传奇”！
冯开山并不是冯家直系子弟，三十年前，不过就是个郁郁不得志混吃等死的冯家旁支子弟。
可就在三十年前，冯开山主导了一次跨境商业并购，这一次并购，冯家赚的盆满钵满，紧接着冯开山开始在冯家内部崭露头角，并且展露出了惊人的商业天赋。
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冯开山在家族内，居然隐隐有了和直系子弟分庭抗争的阵势。
事实也的确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作为旁支子弟的冯开山，慢慢主导了整个冯氏家族的大权，最终，也就成为了冯氏一族的掌舵人，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流血事件，权利从过度到交接,一切都那么的自然，水到渠成,家族内部，甚至连一丝质疑的声音都没有。
要知道像这种家族，旁支子弟倒不是不难混出头，可即便混出了头，那依旧是旁支子弟，想要问鼎家族大权，难如登天，原因无他，血脉不纯。
试想换了任何一个人，打下了大片江山，临到头了，不传给儿子或者孙子，反而传给了堂哥堂弟家的孩子，那不是扯淡呢吗。
可冯家确是这样的，偌大的冯家，最终由旁支子弟冯开山掌了权。
本来这事在帝都圈子里都成为了笑柄，都说冯老爷子失心疯了。
可是事实证明，上一代冯家家主的做法令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在冯开山的带领下，冯氏开始积极拓展海外商业市场，短短十年不到，冯氏家族的商业重心几乎全部移到了海外，而且在不同领域都起到了非凡的成就。
可以这么说，冯开山现在做了飞机直奔海外，甭管是想见哪个国家的政要，只要一通电话，都可以在最快的时间见到，这就是冯开山的能量。
作为公共事务安全局的局长，白月倒不是约不到冯开山，而是短时间之内约不到。
白月生于帝都长于帝都，所有知道冯开山这么一号人物。
除此之外，白月很清楚，冯开山，同样知道他们公共事务安全局！
第五十三章 是你父亲
一想到老购物中心的事情，白月就心急如焚，最终想了想，一个电话将宾馆里的小明叫过来。
一进办公室，小明哈欠连天。
白月心疼的为小明倒了杯水：“闭锁综合征和新型能量生命体分析的怎么样了？”
“那个叫做界外魔的能量生命体，几乎没有任何进展，不过闭锁综合征倒是快要找到治愈的方法了。”
白月闻言神情一变：“还要多久？”
“一两个月吧，海外有一片论文，讲的是通过外界刺激，有几率可以令病人恢复大部分意识。”小明晃了晃小拳头：“大姨您就放心吧，我也特别好奇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如果找到了办法，咱第一个就把那个叫王凡的弄醒好不好。”
“好，加油，只要别弄出人命，给大姨我往死里刺激方木胜，这老家伙活该。”白月拍了拍小明的脑袋，随即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其实大姨叫你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让你父亲，联系一下冯开山。”
正在喝水的小明愣住了：“冯开山...冯叔叔？”
“是的，你冯叔。”
“联系他干什么？”
小明可以说是白月最信任的人，白月没有丝毫隐瞒，将事情大致的和小明说了一遍。
听完后，小明双眼发光：“连接未来的通道...那要是找到这个穿越口，我再跳进去的话...”
没等小明说完，白月照着小明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胡言乱语，楚御已经说了，那个通道根本无法通过生命体，别说人了，哪怕就是一个老鼠都不行，而且这些都是楚御的一面之词，是真是假根本无法判断。”
“噢。”小明的小脸上写满了失望，随即诧异的问道：“既然无法通过任何生物，那楚御又是怎么知道的？”
白月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而且也无法追问，毕竟你莫爷爷下了命令，再说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冯开山，询问一下当年建盖冯氏大楼的细节。”
“可是，可是若是私事还好办，公事的话，父亲不会帮忙的，您也知道，帝都那边的领导们，对世家豪门插手公共事务安全局的事务很反感的。”
白月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和你父亲说，不用帮我约冯开山，打听一下他的位置就行。”
小明摊了摊手：“那也够呛。”
白月没了耐心，冷笑着说道：“和你爸说，要不打听到冯开山的位置，要不等我回帝都打断他的腿，让他二选一。”
小明翻了个白眼，从书包里拿出了一部卫星电话。
过来一会后，小明挂断了电话，白月急匆匆的问道：“你爸怎么说的。”
“那还用问，肯定选择前者呗。”小明的语气颇显无奈，自己的父亲好歹也是帝都有名有号的人物，结果怂成这样，一听说大姨要打断他的腿，屁都没放一个连忙说马上找人查。
过了一会，电话响了起来，小明嗯了两声后挂断了。
“大姨，我父亲说每个月的一号冯开山都会来南港，从一号三号，雷打不动的待三天，正好今天是一号。”
“这么巧？”
“是啊，我也觉得挺巧的，咱们正找他呢，他正好来了南港，真奇怪。”小明将水杯放下，嘿嘿一笑：“冯叔叔不会是没干什么好事吧。”
毫无意外，白月又是一巴掌呼在了小明的后脑勺上：“乱说个什么，多大个人，满脑子乱七八糟的。”
小明揉了揉后脑勺，没敢吭声。
“算了，先不说这些，既然来了南港，肯定是去了冯氏大厦，我带楚御他们去一趟。”白月从包里拿出了二百块钱，装在了小明的书包里：“你回宾馆吧，买点好吃的补补脑子，继续研究闭锁综合征和能量生命体的事。”
小明小大人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大姨，钱你自己留着吧，我爸昨天刚给我卡里打了二十万，让我买零食吃。”
“又给你打钱？！”白月登时不乐意了，虎着脸说道：“你这么大个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卡呢，在哪里，交出来。”
小明将兜里的卡拿了出来：“凶什么，要是想藏起来的话我和你说什么呀，真是的。”
“正好分部这边没空调，二十万充公装空调，当你老爸赞助了。”
“对了，多余的钱，您看能不能把食堂那帮厨子给换了啊，要是钱不够，我再管我爸要，他们做的饭太难吃了。”
“赶紧滚蛋。”
“噢。”小明没多说什么，背着小书包满脸无语的离开了办公室。
......
站在冯氏大厦前，炎蛇扬起脑袋，认真的赞叹道：“这楼，好高呀。”
楚御翻了个白眼，悄声问道：“在未来，没这么高的楼吗？”
“没有，建的这么高，很容易成为战略目标，所以中央城的地下工事比较多，地面上一般都没楼。”炎蛇嘿嘿一乐：“昨天晚上光顾着揍人和找你来着，都没见到还有这么高的楼。”
率先在前面走的白月回过了头：“赶紧跟上来，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俩人跟着白月来到了大堂后，白月再次回头嘱咐道：“冯开山非比寻常，不只是商人那么简单，进去后，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楚御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他也查了不少关于冯开山的资料，这个人，的确不只是商人那么简单。
冯开山的资料很少，大多都是一些在海外和一些国外政要合影的照片，虽然资料少，可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国内有钱的商人海了去了，可是像冯开山这样的，无论去了哪个国家都被奉为座上宾的，屈指可数。
就比如方木胜，在本省内也算是家喻户晓的豪商巨贾，可是要和冯开山比起来的话，也就算是个南瓜旁边的绿豆芽，连给冯开山提鞋都不配。
到了前台，白月从包里拿出了一摞子证件，挑挑拣拣半天后，这才拿出了一张：“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要找一下你们负责人。”
“刑警队的？”前台小姐姐岁数不大，甜甜一笑：“请问您找我们负责人有什么事情。”
“和你无关。”
“哦，好的，请您稍等一下。”前台小姐姐笑容不变，拿起了电话，然后在三人的注视下，分别打给了法务部、公关部，以及行政管理部。
楚御不明所以问道：“我们找你老板，你联系法务部他们做什么？”
这口气，明显是心虚了，因为他知道白月的证件全都是假的。
楚御这边刚说完，远处的电梯打开，从里面跑出来了一帮人。
领头的中年跑到白月面前，拿出了一张名片：“你好，我是总公司公关部的负责人，请问您有什么什么事情，公司这边涉及到了是商业诈骗、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
白月和楚御面面相觑。
但凡上了规模的公司，有法务部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这前台刚打电话不出三十秒，法务部就跑下来一大群人，就和早就等候多时了一般，最主要的，还是这人自我介绍说他是总部法务部的负责人。
总部法务部的负责人，跑南港分公司这边干什么，而且还是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
这群人的表现， 实在是令人困惑。
见到白月不说话，另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御姐向白月递出了名片：“你好，我叫李微雨，总部公关部的负责人，同时也是冯总的第二助理，请问是有人宣称与我司有关吗？”
“与你司有关？”白月皱眉不已，不明白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的，比如说有人是我们冯总的亲戚，或者说他是我们内部员工，包括并不限于与和我司任何高层管理有关系的人，如果这个人触犯了法律，我们会配合您的工作。”
白月一脸狐疑，拉着楚御和炎蛇二人走到了角落。
“看出来什么了吗？”
楚御点了点头：“有个家伙，可能会给冯氏集团惹事，但是，这群人又不知道这家伙是谁，而且还随时待命着，并且他们百分百确定这个人会惹事”
“没错，这些人都是帝都口音，也都说了他们是总公司各部门的人。”白月满面困惑：“之前我打听到，冯开山每个月月初三天都会来南港，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人，会不会与冯开山来南港有关？”
炎蛇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咱们是来找那个冯什么山的，这事和咱们有毛关系。”
白月皱眉不语。
冯开山身份非比寻常，她本能感觉到这事另有蹊跷。
没作声，白月走了回去，楚御和炎蛇二人紧随其后。
李雨薇笑道：“这位同志，您刚才说要找我们负责人，请问您要找的是冯总吗，还是哪一位负责人？”
白月神色微动：“嗯，我们要见你们冯总，冯开山。”
“那请问，你们要调查的这个人又是谁，有没有确定或者这人与我们冯总的关系？”
白月没有马上接口。
她不想把误会闹的太深，对方明显是在等一个人，如果自己谎称和这个人有关的话，即便见了冯开山反而会给对方留下恶感，得不偿失，也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
见到白月不说话，炎蛇打着哈欠说道：“告诉你们冯总，我是他爸爸，让他赶紧滚下来，要不我就上去弄死他。”
楚御脸都白了，照着炎蛇的屁股就是一脚。
冯开山在国内的地位非同小可，那可是跺跺脚商界都抖三抖的人物。
白月也吓了一跳，刚要道歉，谁知道李雨薇却神色一动，笑容更甚。
“既然是我们冯总的父亲，那么请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联系冯总。”
说完后，李雨薇拿出了电话：“冯总，下面有一个年轻人宣称是您的父亲。”
白月面色困惑更重。
对方所等人，肯定不会是冯开山的父亲，据他所知，冯开山的父亲早就过世了，可对方的表现，却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也不知道电话另一头说了什么，李雨薇将电话挂掉，紧接着对白月微微一笑：“冯总请你们上去。”
白月也好，楚御也罢，二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冯开山...也太智障了吧，被人骂了，还请人上去？
白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楚御悄声道：“冯开山做事历来乖张，到了上面，你们不要乱说话。”
“我靠，你的意思不会是...上面埋伏了八百刀斧手，准备到了上去再砍咱们出气？”
炎蛇一脸凝重：“此人居然...居然埋伏了八百人，我们还是先离开再想其他对策为妙。”
楚御：“...”
第五十四章 哭笑不得
站在电梯里的楚御，越来越觉得顶楼埋伏了八百刀斧手。
因为进电梯的时候，李雨薇并没有陪同不说，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月，居然还显露出了几丝拘谨之色。
很快，电梯上升到了顶层，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楚御一眼就看到了这栋大厦的主人，也就是国内叫的上号的豪商巨贾冯开山。
冯开山有些发胖，心宽体胖那种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脸上，则是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楚御觉得这冯开山还挺面善的，在照片上看，这胖子倒是十分威严，结果见到真人了，而且还带着笑，就如同邻家大叔似的。 冯开山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期待，甚至，能够看出几丝极力隐藏的紧张，仿佛他接应的，真的是他老爹一般。
楚御长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八百刀斧手了。”
炎蛇悄声问道：“要不要下下手为强，这个距离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拿下他。”
楚御翻了个白眼：“回家拿你妹去！老老实实的别惹事。”
冯开山先是看了看楚御，紧接着又看了看炎蛇，最终目光越过二人，看到了白月。
当他看到白月的时候，笑容一滞，微微开口道：“你是...白家人？”
白月越绕过了楚御二人，率先走出了电梯，面带歉意的笑容：“对不起，冒昧来扰，我的确姓白，白月。”
“果然是白家人。”冯开山重重的哼了一声，背着手，气呼呼的回到了办公桌后，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
坐到办公桌后，点燃一支雪茄，冯开山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着白月。
楚御感慨万分。
这胖子一收敛起了笑容，马上就起范儿。
抽了口雪茄，冯开山沉声道：“白家姑娘，我要等的，并不是你。”
白月坐在了冯开山的对面，微微一笑：“那冯先生您要等的，是谁呢？”
“与你无关。”冯开山将雪茄放到了烟灰缸上，十指交叉：“一分钟，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后，你们离开。”
楚御和炎蛇对视一眼。
这胖子，挺狂的啊。
白月道：“冯先生，今天我们来的目的，是想询问一下当年冯氏大厦建盖的细节。”
冯开山瞳孔猛的一张，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你们没有一分钟时间了，现在，离开这里。”
白月望着冯开山的眼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没兴趣。”
白月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我代表的不是白家，我也不是白家的人，我是代表公共事务安全局，冯先生，请你配合我，而且，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我说了，我没兴趣。”说完后，冯开山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刚要拨打电话，却被一直手掌嗯住了。
炎蛇双眼迸发着一缕寒光：“死胖子，别给脸不要脸！”
“炎蛇，住手。”白月豁然而起：“不要对冯先生无礼。”
白月倒是很冷静，知道炎蛇根本不听她的话，连忙对楚御打着眼色。
楚御将炎蛇了回去：“你能不能别添乱了，白月说不明白你再揍他也不迟。”
白月：“...”
冯开山笑了，看了眼炎蛇，又看了眼楚御，脸上毫无惧色，最终看向白月，淡淡道：“你的属下？”
“不好意思，新人，他们并不认识您。”
“管好你的属下。”冯开山指了指大门：“现在，滚吧！”
一听“滚吧”这两个字，白月表情微变，面带愠怒。
一看白月要发怒，楚御悄声道：“别和他一般见识，要不然我让炎蛇晚上绑了他，到时候再问话不迟。”
其实楚御也是在打圆场，他对冯开山并不了解，最多就是网上看到过一些新闻。
可就是这些新闻让楚御很清楚，办公桌后的这个胖子，不单单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而且通过这胖子和白月的对话也能听出来，冯开山是知道公共事务安全局的，既然知道白月的背景还敢这么不给面子，明显是有倚仗的，再看白月，明明已经怒火中烧，可却依旧极力隐忍着，由此可见，冯开山并不简单，要不然的话，白月早把这胖子的脑袋摁桌子上了。
白月尝试着最后一番努力，冷声道：“冯先生，你也知道我的单位是做什么的，兹事体大，事关人命，若是你不配合，我自然会让局长亲自联系你...”
没等白月说完，冯开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要拿莫老头来吓唬我，我在等一个重要的客人，赶紧滚。”
白月刚要转身离开，突然开口道：“不知冯先生等的是谁？”
“与你无关！”
“据我了解，冯先生每个月都会来南港，这也就是说，冯先生要等人的至今都未出现，若是我们能帮你找到这个人，作为交易，你...”
冯开山再次打断了白月，一脸不屑道：“你真以为你们公共事务安全局无所不能，我要等的贵客，岂是你们一个公共事务安全局就能轻易叨扰的，何况...”
说到这里，冯开山停顿了一下，看样子是不愿意透露其他消息，紧接着目光冰冷道：“我警告你，不要试图调查我的事情，若是唐突了我要等的人，我们冯家，与你们公共事务安全局势不两立！”
白月神色微变。
冯开山的一番话，可谓是很严重的警告了，也由此可见，他要等的人万分重要，重要到敢威胁到了公共事务安全局的头上。
炎蛇骂骂咧咧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俩守着电梯口，给我三分钟，最多三分钟，我绝对让他开口。”
见到冯开山油盐不进，白月也懒得多说废话了，转过身道：“楚御，我们走！”
“好嘞。”楚御拉着炎蛇，跟着白月走向了电梯。
“等一下”坐在办公桌后的冯开山豁然而起：“慢着！”
三人回过头，发现冯开山的双眼，不停在楚御与炎蛇的身上徘徊着。
此时的冯开山，似乎极为紧张，居然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喃喃道：“你们二人，谁...谁是楚御？”
楚御指了指我：“我啊，咋的？”
“可是...可是荆楚的楚？”
楚御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冯开山两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楚御面前，神情显得极为激动，颤颤巍巍道：“知其可为而不为，愚者懦夫也，知其可为而为之，是智者贤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方乃孤胆英雄，凡出于道义助人者，皆为英雄，这句话，你...你可知道？”
楚御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发什么神经。
倒是一旁的炎蛇，神情微微一变：“这句话，好熟啊。”
冯开山双眼放光，转头看向炎蛇：“这位小哥，你知道这句话？”
炎蛇一拍额头，转头看向楚御，嘿嘿乐道：“想起来了，你二大爷那以前总拿这句话忽悠那些脑子不好使的傻x。”
“二大爷？二大爷！”冯开山将目光移到了楚御的身上：“敢问这位小哥，你二大爷，姓甚名谁？”
“楚富贵啊，咋了。”
听到楚富贵这三个字后，冯开山的面色变了，仿佛地下党找到了组织一般，双眼先是微微发红，紧接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外掉。
楚御吓了一跳，看向白月：“这胖子脑子有问题吧？”
白月一脸懵逼。
她只接触过冯开山一次，而且还是很多年前，虽然如此，但是她对冯开山还算是了解。
其他的不说，至少帝都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冯家掌舵人，说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面不改色也毫不夸张。
可自从自己一行人进来后，冯开山就隐隐有了怒意，听到楚富贵这三个字后，居然还哭了，而且哭的和月子里的娃似的。
楚御和炎蛇面面相觑。
“楚老弟，你可算来了啊。”冯开山突然吼了一嗓子，直接将楚御搂在了怀里。
“滚开。”炎蛇一脚将冯开山踹了出去。
白月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去将冯开山扶了起来。
这一脚踹的很用力，冯开山疼的满额头都是冷汗，可是那双眼睛，依旧还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楚御。
“不碍事，不碍事的，不认识我是应当，不碍事的，是我唐突了。”
白月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你管人家叫楚老弟，完了还说人家根本不认识你，挨了一脚还乐呵呵的，这都哪和哪啊。
冯开山挣脱开白月，不顾炎蛇冰冷的目光，毫无形象的连滚带爬跑到了楚御的面前，声音还带着哭腔：“告诉楚老，三年了，整整三年，一共三十六个月，每个月三日，一共一百零八日，我吃在这里睡在这里，我冯某人不敢忘记楚老重托，每个月的月初三天，冯某人不敢离开这里半步，今日，今日终于等到你了。”
“楚老？”楚御满脸困惑：“你认识我爷爷？”
楚御满脑袋问号，他爷爷都死三十多年了，冯开山怎么会认识他爷爷。
炎蛇翻了个白眼：“他说的应该是楚富贵。”
“哦，你认识我二大爷？”
“何止认识啊，楚老之恩，恩同再造，楚老之义，义过青天，没有楚老，何有我冯某今日。”
楚御渐渐回过味了：“你的意思是，我二大爷楚富贵，让你在这等我的，每个月的一到三号？”
“楚老神机妙算，今日相距，楚老早已算道。”冯开山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毫无形象。
楚御一脸无语。
楚富贵真要是算的那么准，直接让你今天等着我就得了，何必让你连等了三年天天碰运气。
白月深深凝望着楚御，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来，快来，坐。”冯开山是一会哭一会笑的，亲热的拉着楚御的手将他摁到了沙发上，吸溜吸溜鼻涕：“楚老，身体可还硬朗？”
“不知道啊，应该还活着呢吧。”
第五十五章 两种金属
冯开山态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着实令白月有些措手不及。
楚御何德何能，居然让冯开山屈尊而交。
白月甚至害怕冯开山认错人了。
因为通过只言片语白月分析出了很多事情。
冯开山能有今日，完全是他口中“楚老”赋予给他的。
这一点白月觉得可信度很高，因为冯开山是一个骄傲的人，尤其是这关乎他大半生的成就，断然不会有半分虚言。
而这个“楚老”，看样子又是楚御的二大爷。
白月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如果真的按照冯开山所说，那么这位“楚老”定有经天纬地之能，如若不然也不会造就今日的冯开山。
当年冯开山发迹前的起点，其实挺尴尬的。
说低吧，他也是冯家的旁支子弟，就是那种躺床上一辈子什么都不干照样活到死的超级富二代。
可要说高的话也不见得，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圈子里的人，都是豪门之后，即便是家族里，直系子弟也超过了十位之数，想要出头，难如登天。
按照白月的猜想，应该是在冯开山发迹前的某一个阶段，楚御的二大爷给了适时的帮助，这就是这次帮助，成为了冯开山人生重要的转折点。
很多事情人与事就是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或许在冯开山人生中最为关键的时刻，这位楚老帮助良多，这才有了冯开山日后的扶摇直上。
可回过头一想，白月又觉得这事怪怪的。
既然能够给予冯开山如此之大的帮助，楚富贵怎么就不帮帮他自己的亲侄子楚御呢。
连一个外人都帮成世家豪门的掌舵人，再看他自己的亲侄子，一个月领着六七千块钱，危险系数还那么高。
难道是烂泥扶不上墙？
白月奇怪，楚御却毫不奇怪。
别说冯开山对楚富贵感恩戴德了，就是说楚富贵是他失散多年的老爹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因为不管什么事，但凡和楚富贵牵扯到了一起，也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楚富贵能够预料到今天这次和冯开山的“会面”，楚御觉得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楚富贵穿越过未来，知道“过去以及历史”实属正常，唯一令他不解的，或许只是因为时间上有所偏差而不是那么精确罢了。
望着冯开山，楚御张了张嘴，想要问问关于楚富贵的事情，可是碍于白月在场却无法直言。
倒是冯开山，看着楚御，眉眼带笑，就和老丈母娘看女婿似的，令楚御心里毛毛的。
“楚老弟，你和白家姑娘联袂至此，你...在公共事务安全局工作？”
楚御不是很适应这个称呼，冯开山五十出头，管他叫弟弟，也不知道是自己长的老还是对方装嫩。
“是的。”楚御点了点头：“而且今天来找你，也的确是为了公事。”
见到楚御承认，冯开山微微摇了摇头：“不妥。”
“什么不妥。”
“你这工作不妥，楚老弟怎么在这鹰犬...这种单位工作，不妥。”
白月装作没听见。
楚御哈哈一乐：“生活所迫，人嘛，总得有个工作才是。”
“要是楚老弟不嫌弃，可以屈尊来我冯氏集团。”
楚御微微意动。
以冯开山和自己二大爷的交情，自己真要是去了冯氏集团，怎么说也得给自己个总监总经理干干吧，不说年薪千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肯定是有的，最主要的是，安全系数肯定是直线上升了。
见到楚御意动，炎蛇用手指头怼了怼他：“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他就是把你当亲爹一样伺候，最多能伺候几年？”
楚御微微一愣，紧接着反应了过来。
是啊，别说年薪百万了，就是把冯氏集团给他又如何，楚富贵和炎蛇已经说了，这个操蛋的世界过不了几年就开始崩坏，自己还是帮着公共事务安全局干点正事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再说了，他真要是离开公共事务安全局去了冯氏集团，指不定哪天下班就会被白月敲了闷棍。
摇了摇头，楚御道：“冯总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在公共事务安全局将就干着吧，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想法。”
白月向楚御投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色。
即便白月现在心里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却很清楚，如今南港这局面，离不开楚御。
“不强求，不强求的。”冯开山为楚御添了些茶水：“以后常来常往，若有差遣，绝无二话。”
白月踢了踢楚御的小腿：“说正事。”
白月倒是想在多听一会两个人唠家常，也正好多了解一下二人之间到底是在怎么回事，尤其是这个楚老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时间不等人，老购物中心地下通道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这要是再从地面渗透出一些有毒气体或者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哦对，正事，正事要紧。”楚御喝了口茶后，这才说明了来意：“我们想了解一下当年冯氏大厦建盖的具体细节。”
冯开山倒是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刚刚白月已经说过一次来意，再者，他也清楚楚御来的目的，只是没想到楚御居然是以公共事务安全局的身份来访。
敲了敲桌面，冯开山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有意无意的扫了几眼白月。
“冯总，这事不方便说？”
“倒也不是不方面。”冯开山呵呵一笑，指了指白月：“她在，我不方便说，若是单单对你，知无不言。”
或许冯开山也不愿意与白月以及公共事务安全局交恶，补充道：“当然，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事后，若你愿意和白家姑娘坦诚，那也与我无关。”
说完后，冯开山对白月礼貌一笑。
楚御看向白月连忙说道：“领导，您放心，一会我再和你全盘托出，绝对不会隐瞒。”
白月站起了身：“好，我在楼下等。”
炎蛇翻了个白眼：“脱裤子放屁。”
楚御倒不觉得冯开山令自己左右为难，倒是对方这么一说，反而让他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冯开山又看了看炎蛇，后者冷笑道：“老子要保护楚御，不会离开，要不现在说，要不打到你说！”
楚御打着圆场道：“冯总，炎蛇是我二大爷的徒弟，而且也并不在公共事务安全局工作，没什么可避讳的。”
“原来是楚老高徒！”冯开山连忙伸出了手：“失敬，失敬失敬。”
炎蛇打了个哈欠，连手都没伸：“不失敬，你这有吃的没。”
“有，现在就叫人送来。”冯开山拿出了电话，交代一通后，这才和楚御说起了大厦建盖的细节。
当年冯开山在南港建盖的这座楚氏大厦，的确是楚富贵交代冯开山盖的。
至于为什么要盖，冯开山就不清楚了，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楚富贵说啥他干啥，不问前因也不问后果，也由此可见冯开山被楚富贵忽悠成什么样了。
从外表上来看，冯氏大厦除了楼层较高和造型稍显怪异外，并没有其他的特殊之处。
当年楚富贵只是说让冯开山盖栋楼，完了还画了个十分业余的图纸，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楚富贵只有两个要求，一个是地基的材料，一个是外型。
外型楚御已经见到了，和方尖塔似的，三十层往上，越来越尖，虽然挺另类的十分少见，可是却不是没有类似这样的建筑。
至于地基的材料，却十分罕见。
那就是地基部分填充了大量的铬与钨。
先说铬，这是一种银白色的金属，质地极为坚硬，莫氏硬度为九，仅次于钻石，除此之外，这种金属具有很高的耐腐蚀性，氧化的速度也十分的慢。
再说钨，虽然没有铬的硬度高，不过硬度依旧很大，而且密度要更高，算是熔点最高的金属了，没有之一，熔点高达3380c，沸点则是是5927c。
地基填充的多余材料中，就包含了大量的铬与钨。
要说不正常的地方，也只有这一方面了。
当年冯开山也没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他是照着楚富贵的吩咐盖了这栋楼。
而且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大楼建盖完毕后，楚富贵再次找到了冯开山，并且告诉他，让他等一个人，没说姓甚名谁，只是说了大致的日期，让他近三年来每个月月初的前三天在这栋大楼里等着，来找他的人，肯定是碰到了麻烦需要他的帮忙，至于是什么麻烦，又该如何帮，楚富贵则是没有透露。
这也是冯开山雷打不动每个月月初来这里的原因。
楚御听完后，心里大致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这所大厦应该掩人耳目罢了，真正起到作用的，也就是说堵住时空隧道的，应该是地基填充的铬金属与钨金属。
当然，其中原理楚御并不清楚。
想了想后，楚御问道：“要是在老购物中心附近再盖一栋类似的大楼，需要花多少钱？”
冯开山沉吟了片刻后，道：“至少也要十五亿上下，而且用的还是我们自己集团的施工队。”
“十五亿？”楚御吓了一跳。
别说十五亿了，当初他刚入职的时候可是知道，孟勇和总部申请了四万块钱空调安装费，现在都过去一年了，钱还是没批下来，更别说十五亿了，这申请要是报上去，总部能下来个人给他十五亿个大嘴巴子。
要不说冯开山是土豪中的土豪，微微一笑道：“钱倒是小事，可盖楼并不是光出钱这么简单的事情，据我所知，老购物中心的确是要推到重盖，现在这块地皮也进入了竞标阶段，可是后续的工作却十分繁琐，上报、审批、资质勘察、规划设计参数...”
满嘴甜点的炎蛇，毫无礼貌的打断道：“说那么多废话干毛，你就说，要是让你来办，多久能盖成。”
“包票我不敢打，但是我可以尽力去试，若是竞标成功，我会立刻投入资金操办。”
“等一下。”楚御看向冯开山，表情古怪：“冯总，你是说，这钱你来出？”
“是啊，怎么了？”冯开山困惑道：“你来寻我，不就是为了这个事吗？”
楚御竖起大拇指。
有钱人他也知道不少，像冯开山这么大方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十五亿，连个屁都没放，说出就出了。
他来找冯开山，不过就是想问问当初建盖这栋大楼时的细节而已。
结果这“认了亲”后，对方居然这么豪气。
冯开山亲切的拍了拍楚御的肩膀：“我说了，若有差遣，断无二话，当年承楚老栽培方有今日，冯某人虽然如今有所成就，可岂敢忘恩负义，纵使刀山火海，亦不及楚老待我情义万一。”
楚御感慨万分。
楚富贵这个老王八蛋，忽悠人果然有一套，也不知道给冯开山灌了什么**汤，
倒是炎蛇，一直呼哧呼哧的吃着甜点，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当年老子被楚富贵这个王八蛋一通忽悠，命都搭进去了，冯开山出点钱又算什么。
第五十六章 意外
虽然冯开山没有打包票，可却答应了楚御，说下午就会安排参标老购物中心地皮这件事，一旦竞标成功，就会拿出资金以及人力去建盖另一座楚氏大厦。
楚御一直很好奇，当年楚富贵到底是如何帮助的冯开山，所以就随口问了一下。
冯开山倒也没隐瞒，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楚富贵帮了他一次，救了他一次。
他一共见过楚富贵三次。
第一次，楚富贵在他郁郁不得志时指了一条明路，那就是让他一力促成了外界皆知的海外商业收购案。
因为这次收购案，冯家问鼎海外产业有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冯开山也在家族内崭露头角。
这也是冯开山所说的“帮了他一次”。
第二次见面，冯开山是刚出门，原本准备上车，结果楚富贵突然出现，一板砖给他拍晕了，两人连话都没说一句。
等冯开山醒来后，已经过了半小时。
就是在这半小时内，冯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问鼎家族大权的两位堂哥，一起发生了意外。
原本他的两位堂哥约了冯开去开会，就在老宅里。
结果老宅失了火，俩倒霉鬼大面积烧伤，足足在海外的私人医院里躺了三年才能下床走路。
这件事也是家族秘事，只有少数的家族内部人员才知情。
后经调查，火灾并不是人为的，而是意外。
也只有冯开山自己知道，要不是他被楚富贵拍了一板砖晕了过去，他百分百会在床上躺个三年五载。
因为没了两位直系子弟，冯开山补位后，这才在三年后执掌了家族大权，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冯开山自己的努力。
所以说，楚富贵给了冯开山一次施展才华的机会，又救了他一命，这才有了冯开山的今日。
至于第三次见面，则是交代在南港建盖冯氏大厦的事情。
二十多年来，冯开山也只就见过楚富贵三次。
可就这三次，冯开山却牢牢铭记着楚富贵的恩情，无时无刻不想着报答。
听完这些事后，楚御苦笑不已。
楚富贵从未来穿越回来，这无疑就是一个逆天的bug，既然知道历史轨迹，帮助冯开山并购海外公司以及避免意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人和人，还真就不能比。
这也就是冯开山本身就具有卓越的商业天赋和手腕，要是换楚御自己的话，楚富贵最多告诉他两期彩票中奖号码，因为潜力不同，个人发展瓶颈也相差甚远。
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楚御不想耽误，因为白月还在楼下等着呢，客气两句婉拒冯开山相送，并约定随时联系后，二人走进了电梯里。
进了电梯，楚御感慨万分：“楚富贵这老家伙可真会投资，就见了两次面，冯开山都恨不得以身相报了。”
“这老头子坏的很，还真有人信了他的邪。”
“可既然能精准的预知冯开山会发生意外，他怎么就没算到我们今天来拜访冯开山呢，何必让冯开山足足等了三年。”
炎蛇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之前我和你说过，任何一件细微的事情都有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就如同蝴蝶效应一般，以楚富贵的性子，在认识冯开山以前他就肯定改变了许多历史，随着他改变的越多，未来也就越不准确，甚至发生很大的偏差。”
楚御渐渐懂了：“这也就是说，因为改变了历史，所以他只能推测咱们会来找冯开山，但是最多也只能推测到了月初的前三天，无法精确具体日期，甚至连哪一年都不知道。”
“是的。”炎蛇有些担忧的说道：“时间跨度如此之大，也由此可以确定，很多事情已经不在楚富贵的意料之内了，而我们的优势，也将越来越小。”
到了一楼大堂，楚御一出电梯就见到白月。
来到了停车场，楚御也不隐瞒，将冯氏大厦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当然，其中隐瞒了关于楚富贵的事情。
白月也没刨根问底，驱车回到了分部。
到了现在，楚御也只有等了，等待冯开山那边的消息。
而回到办公室的白月，则是拿起了电话，将情况和总部说明一下，看看总部那边能不能提供除了资金以外的支持。
事实证明，冯开山办事还是十分迅速且靠谱的。
刚到办公室没歇息多一会，冯开山就给楚御打来了电话。
据冯开山的了解，现在参与老购物中心地皮竞标的，一共有五家公司，四家本地的，一家邻省的，关于地皮竞标这件事，过几日就要开展，冯开山已经开始嘱咐下去准备前期工作了，将以冯氏集团的身份参与到这次竞标。
只不过其中也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五家公司，他的属下只联系上了其中一家，其他四家公司的负责人，根本找不到。
要知道以为冯开山在商界举足轻重的地位，想见谁就见谁，不过一句话的事，所以这件事很蹊跷。
不过楚御也没多想，冯氏集团旗下本身就涉足房地产开发，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竞标这事十拿九稳。
炎蛇这家伙饿的很快，楚御刚挂上电话，前者又摸着肚子说饿了。
楚御无奈，只得带着炎蛇再次来到食堂。
一见炎蛇来了，食堂里的大师傅们喜笑颜开，论起大勺又新炒了两个菜。
一边炒，大师傅一边和楚御瑟道：“看着没，不是我们炒的不行，是你们不会吃。”
人家打菜是用盘子，炎蛇从后厨借了个大盆，流着哈喇子不停的点着头：“是的是的，这帮王八蛋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好吃，好吃的很。”
楚御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帮着炎蛇盛了菜后坐到了凳子上。
“你说，咱按照当年建盖冯氏大楼的方法，能行得通吗？”
“行不通。”
“靠，行不通咱们折腾什么？”
“我说的行不通，是指肯定不能彻底堵死这条穿越通道，但是对付几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哦，这个意思啊。”楚御闻言松了口气，他也不奢求别的了，先堵上再说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未来的事情也不是现在该操心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完了再说。”
望着大快朵颐的炎蛇，楚御无语的点了点头。
这只有炎蛇心这么大的人才能安心吃下去。
炎蛇终究没有吃完，因为有个文员快步跑了过来，说是白月让他们马上回去，十万火急。
楚御不敢耽误，匆匆起身。
炎蛇则是骂了句娘，踹了两袋咸菜和四个馒头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办公室，楚御发现白月面沉如水。
“怎么了？”
“刚刚调查了一下关于老购物中心竞标的事情，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五家竞标公司，其中四家公司的负责人都在一周内相继出了意外。”
楚御瞳孔微缩：“怎么可能这么巧？”
“原本只是让人查一下参与竞标公司的底细，可是数据分析那边却查到了相关公司的一些未经证实的新闻。”
“未经证实的新闻？”楚御眉头微皱，他本身就是干数据分析的，所以很清楚，这些所谓的未经证实的新闻来源，大多都是信口胡诌，一般都是那种天天发什么“富二代装穷隐忍三年，被女友甩后开豪车王者归来，女友下跪求复合”那种无良自媒体。
白月将笔记本电脑转了过去：“你们自己看吧。”
这些新闻点击率倒不高，也没引起什么太大的浪花，但是内容中的关键字却是“佛牌小鬼”这四个字。
第一个新闻，是关于星耀传媒的。
主要是说星耀传媒旗下刚上位没多久的四位女艺人自杀了，接连发生在这一周之内。
这四位女艺人属于是那种素人网红出道，然后让星耀传媒一包装炒作炒作就开始演一些烂片的四五线艺人，长的没什么分辨率，像是棒子那边流水线产品，主要是胜在身材傲人。
现在这年头，甭管是红是黑，反正大家记住了就属于是成功了，别管是记住脸还是记住胸。
四位女艺人刚刚算是攀上事业的高峰，结果却突然跳楼自杀了。
据网传，这四位女艺人被本地的四位富商给包养了，前几天还去泰国旅游发了不少自拍照。
这事发生后，紧接着网上就曝出了几张照片，关于女艺人供养“小鬼”的，照片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四位女艺人的卧室，总之卧室角落里摆着个供案。
上面还说什么“小鬼”反噬，所以这四个姑娘才相继“自杀”的。
楚御抬起头，面带困惑：“我知道‘小鬼’害人这种事归咱们分部关，可是这和你说的开发商又有什么关系？”
“这四个相继死亡的女孩，有传闻说他们是被四个开发商老总包养了，就在刚刚，办公室却从兄弟单位那边收集了一下最新资料。”白月面色凝重的继续说道：“四名开发商，都出了意外，不过不是自杀，而是意外，而且全都是参与老购物中心竞标的公司，首先是一位吴姓商人，在家中泡澡，窒息身亡。”
楚御张大了嘴巴：“泡澡，能给自己淹死？”
“是的，第二位，夜里睡觉时，突然死亡，据他爱人说是没有任何征兆，只是似乎做了噩梦然后手舞足蹈，法医检查后有了初步结论，应该是做噩梦被他自己吓死了。”
楚御瞠目结舌：“这法医是走后门进去的吧，人怎么可能做梦会被吓死？”
“人在受到惊吓时，机体会产生大量的肾上腺激素，同时使血压瞬间升高，如果高过血管的承受能力，会造成脑心肾等重要生命器官的出血，严重者则会死亡。”
“我靠，还真的是做噩梦给自己吓死了。”
楚御觉得这两个富商的“意外”，比他那些穷亲戚出的“意外”都奇葩，泡澡能给自己淹死就不说什么了，居然还有个家伙是晚上做噩梦给自己吓死了。。
有钱人的世界，太无法揣摩了，连发生的意外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是的，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剩下两位竞标的开发商负责人，一人精神失常，一人昏迷不醒。”
“现在还未查清楚，我怀疑和东南亚小鬼有关。”
“根据出入境那边传来的资料，一周前，四个富商曾相约去过泰国，很有可能是请了‘小鬼’回来后发生了意外。”
楚御坐在了凳子上，点燃一支烟，半晌没有作声。
白月望着楚御问道：“你怎么看的？”
“除了都竞标老购物中心那块地位置，这些人还有什么共同点没？”
“有，四个跳楼女性，均是星耀传媒旗下的艺人。”
“星耀传媒？”楚御若有所思。
他倒是知道这家传媒公司，负责人姓王，王星耀，本省有名的富二代，名下也有很多家企业，涉足餐饮、传媒、房地产等行业。
抬起头，楚御突然问道：“你刚刚说五家竞标公司有四家负责人都出了意外，剩下那一家，不会是王星耀名下的吧。”
白月打了个响指：“不错，所以我怀疑，这一切都和王星耀有关系，而这一切的关键点，就是老购物中心那块地。”
“你是说...王星耀先让他旗下四个艺人勾搭那四个老总，然后让他们去泰国请小鬼，再通过小鬼让这四个老总出了意外？”
“我大致上是这个观点。”
“那还等什么，抓人啊。”
白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相关人员不是死就是疯，要不就是昏迷，没有足够的证人，更没有关键性证据，没办法抓人。”
第五十七章 古曼童
白月说的没错，公共事务安全局权限再高，依旧还是执法部门，在缺乏证据的前提下，光凭猜想不可能随意乱抓人，这是底线，哪怕牵扯到了超自然事件。
当然，这也是炎蛇不屑的主要原因。
在炎蛇的认知中，什么证据不证据，抓过来毒打一顿，什么证据都出来了。
可惜这事不是炎蛇说了算，更不是楚御，而是白月。
虽说抓不了人，但是调查还是没问题的，不到半小时，王星耀的资料就摆在了白月的办公桌上。
楚御一目十行的大致看了下后，暗暗竖起大拇指。
说句实话，他很羡慕。
羡慕王星耀的体格好。
王星耀可以说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是一个有着唯一目标并且持之以恒坚持一辈子去完成目标梦想的人。
这家伙完全就是把富二代这个角色演绎到了极致，这小子活了三十五年，就专心干着一件事，那就是泡妞。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吃饭，有的人，吃饭是为了活着。
而王星耀是第三种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活着，好好玩着就能去泡妞。
可以这么说，本省内上流社会中的名媛佳丽，基本上都被他勾搭过。
这小子就连成立星耀传媒公司，那也是为了泡妞。
不图赚钱，就图睡那些梦想成名的艺人。
甭管有对象没对象的，也不管结没结婚的，只要他看上的，必须勾搭勾搭，要是不勾搭的话，就跟要马上原地爆炸似的，可谓是色狼中的极品，流氓中的霸主，哪里出生，死在哪里。
王星耀之所以这么嚣张，正是因为有个好爹。
好爹的名字叫做王爱国，本省房地产大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如此，儿子不是什么好鸟，老子同样如此。
王爱国光是老婆就还了四个，是富豪圈里有名的老流氓。
总之老王家乱的一塌糊涂，老爹睡老爹的，儿子睡儿子的，俩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血液里流淌在着流氓和色狼的基因。
私生活这东西，不归公共事务安全局管，所以白月关注的只是关于佛牌小鬼和竞标老购物中心地皮的事情。
楚御说的不错，五家公司，四家负责人出了事，唯一剩下的一家，就是王家名下开放商，而这家开发商的法人，也正是王星耀。
如果说为了地皮得标，王星耀搞其他四个同行也无可厚非，可是经过调查了解后才发现，这五家公司的负责人，私交好到了快穿一条裤子了，就连这次竞标，实际上也是五家公司上来好了去围标。
所谓的围标，其实就是竞标人之间相互串通，比如要拿一个工程，想要最后得标公司就标识一个亿，剩下几家公司，则是标识一点五亿甚至两个亿，总之就是为了让标识一亿的公司得标。
这也就是说，五家公司竞标到最后，得标的，百分百是王星耀。
可而这也是令白月和楚御诧异的地方。
除了围标，这五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几乎垄断了本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产业链，以王星耀的公司为老大，他吃肉，其他四家公司喝汤。
要不是好到穿了一条裤子，王星耀也不可能送其他四家公司负责人一人一个小艺人陪着他们去泰国玩耍。
翻阅着调查结果，楚御眉头紧皱：“既然最后肯定是王星耀得标，那么这小子为什么还要害其他四个人？”
白月揉捏着额头，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已经围标了，那么害其他四人非但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会被有关部门盯上，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炎蛇就着咸菜啃着馒头，口齿不清道：“绑来往死里揍就得了，三木之下，难有勇夫。”
白月和楚御直接忽视了他。
不过楚御倒是理解炎蛇。
在未来末世那个环境之中，拳头大就是道理，就是证据，就是唯一的手段，其他的都白扯，浪费精力浪费时间。
白月喃喃道：“出入境调查记录那边已经证明了，四个人过安检的时候，行李箱里的确有佛牌小鬼，难道只是单纯的小鬼害人，与王星耀无关？”
在公共事务安全局的行动手册上，佛牌小鬼算是比较常见的a类目标了，所以楚御也很了解这种东西。
养佛牌小鬼，也叫养鬼或者养灵，一般普通人也可以养，尤其盛行于东南亚地区，比如在泰国，很多人都在养小鬼。
包括内地也是，之前就曝光过，很多明星也养这东西，不过养的人都是两个极端，要不成为当红巨星，要不死的老惨了。
因为这东西反噬也很厉害，需要鲜血的供养，要是供养不足或者供养之人命不够硬就很容易遭到反噬。
公共事务安全局以前处理过很多类似的事件，都是国内一些人去泰国游玩，闲的蛋疼就将小鬼请了回家，结果发财倒是没发上，家破了，命也没了。
如果这一切和王星耀无关的话，那么也就说的通了。
四个富商出了意外，很有可能就是小鬼反噬。
至于另外跳楼自杀的四个人，可能另有隐情。
一直被忽视的炎蛇，终于将馒头啃完了，舔了舔手指头后问道：“有扫描行李箱时的录像吗？”
“有。”白月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将屏幕转了过去。
炎蛇凑过去后，眯着眼睛看了一遍，随即乐了。
楚御问道：“你乐个毛。”
“谁和你说他们四个请的是佛牌小鬼？”
“不是破牌小鬼是什么？”
“这不是古曼童吗。”炎蛇指了指屏幕，一脸鄙夷的看向白月：“你们到底是不是专业的啊，古曼童和佛牌小鬼都分不清楚？”
“古曼童？你怎么能确定？”
白月略微诧异。
其实小鬼和古曼童从外观上来看并没有显著的区别，而本质区别，则是前者雕塑的内部没有小孩遗体，后者相反，雕塑内部封着小孩的遗体，所以从外观上来看，几乎很难辨认。
而白月之所以没往古曼童上面想，其实也情有可原。
古曼童是为东南亚圣物，被称之为“金童子”或者“佛童子”，用不同的材料制作成了孩童的模样，再经过高僧或法师加持，使堕胎或意外死去的孩子的灵魂入住。
一般制作古曼童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巫师用小孩的尸骨或者骨灰所制，另一种则是寺院制作。
尤其是这制作古曼童的材料，万分难得。
七种土，七种能量，七种寓意。
七处坟场之土，因有灵魂走动，所以凝聚了能量。
七处良田之土，拥有丰收的能量。
七处蚁穴之土，蚁丘往往越建越高，则是有高升之意。
七处旺地之土，人潮汹涌的商业地区泥土，拥有招客揽财之意。
七处山洞之土，神仙、土地公、山神居住的地方，拥有神奇的能量。
七处寺庙之土，因每日有僧人诵经，所以拥有仙佛之气的能量。
七处蟹洞之土，因有螃蟹成长需要脱壳，意指绝处逢生。
七处码头之土，来往商人凝聚了经商聚财的能量。
要说佛牌小鬼，去淘淘宝画上个三五千的没准都能买到，只要运气好。
可是要想请到古曼童，就是走遍东南亚都未必有缘寻的到。
四个富商就旅游了几天，结果带回来外形相似的古曼童，那就和兄弟四人一人买张彩票结果都中了一等奖似的，纯属天方夜谭。
所以白月根本没往上面想，包括楚御也同样如此。
炎蛇耸了耸肩：“我就是能看出来，你们爱信不信。”
白月无奈道：“如果是古曼童的话，更不可能害人了。”
楚御点头不已。
古曼童和小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前者非但不会反噬，而且益处多多。
在东南亚民间传说中，古曼童拥有着神奇的法力，并在不违悖佛律的前提下照顾及帮助供养人，使供养人安居乐业、心想事成，说是圣物也毫不为过。
既然是圣物，怎么可能会让四个富商接连出现了意外？
对于这个问题，炎蛇解答不了，他只是能看出四个富商带回来的是古曼童，至于古曼童为什么要害人，他同样也不通。
楚御对炎蛇基本上可以说是无条件信任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会不会和古曼童根本没关系？”
白月摇了摇头，随着调查越深入，疑点反而越多。
老购物中心地下有毒气体渗透，牵扯出了炎蛇，炎蛇又牵扯出了穿越时空的隧道，结果又扯回到了老购物中心，结果不查还好，一查就查出了八条人命，而且还和古曼童有关，到了现在，这么多问题疑点头绪都没有，连个调查方向都不知道。
敲了敲桌面，白月道：“你们继续等冯开山的消息，跟进竞标地皮的事情，我再分出一组人，调查王星耀和古曼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楚御点了点头，随即带着炎蛇走了出去。
炎蛇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两天，带我回去睡觉吧。”
楚御猛翻白眼：“带你回我家让你借住几天，什么玩意带你回去睡觉。”
“反正只要你让我睡，你怎么说都行。”
“...”
第五十八章 王氏父子
不得不说炎蛇这家伙还是有几个优点的。
啥犯都能吃，啥地方都能睡。
到了楚御家后，炎蛇往沙发上一趟就开始打呼噜，一句废话都没有。
楚御暗暗摇头。
炎蛇这家伙，心是真大，吃嘛嘛香，说睡就睡。
劳累了一天的楚御稍微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床上打开了笔记本。
虽然疲惫，可是楚御却无法入睡，满腹心事。
既然楚富贵料到自己会寻找冯开山，那么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的大概方向是对的，堵这个所谓的时空隧道，还是参照老办法，盖楼。
想起这事楚御也挺服气的，没想到连花钱的冤大头二大爷都找好了。
可是这楼也不是说盖就盖的，因为涉及到了本省的花花大少王星耀，而且还出了这么多人命。
虽说冯开山身份举足轻重，根本不是王星耀这种人能够轻易得罪的，可楚御还是感觉这事有点玄。
关于王星耀的资料，楚御都是通过内部网查看的。
想了想，楚御有连接了广域网，有心无意的查看着关于王星耀的新闻。
不得不说，王星耀这家伙本钱真的很足。
有钱也就算了，长的居然还比较另类。
这种另类说丑还不是，说帅也谈不上，反正就是有点gay里gay气的，唇红齿白锥子脸，半长的头发，长的和那些流量小生似的。
要不是知道这家伙的真实年龄，从外表是很难看出来这小子已经三十五岁了，不知道的话，最多以为二十七八，保养的十分不错，估计还整过容。
关于王星耀的照片很多，一些公共场合拍摄的，还有剪彩活动等。
不得不说，王星耀这家伙不愧为色狼中的极品。
但凡是合照，这小子不是搂别人的腰就是摸着别人的手，眼睛专往上三路看。
楚御总觉得这些照片怪怪的，就仿佛王星耀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色狼似的。
随便看了一会，楚御也就累了，胡思乱想间沉沉的睡去了。
......
而此时的王家别墅门前，王星耀停好车后，快步走进了别墅里。
来到了二楼主卧门前，王星耀见到满地都是女性贴身衣物。
苦笑了一声，王星耀敲了敲门：“父亲，我回来了，有事。”
过了片刻，裹着浴巾的王爱国走了出来。
“星耀回来了，这么晚，有急事？”王爱国满嘴酒气，不过双眼却是极为有神，虽然已经六十开外，可是身材保养的却很好。
“是的，急事。”王星耀歉意一笑：“这么晚，打扰父亲休息了。”
王爱国嗯了一声，赤着脚走下了楼，而王星耀则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父子二人双双落座后，王星耀慢条斯理的为他老爹泡了壶茶，随即又从雪茄柜里拿出了一支雪茄，剪断后，这才递给了王爱国。
王爱国哈哈大笑：“外人都说我儿子行事高调孟浪，可是我这个当爹的却知道，我这个儿子啊，稳的很，这一点好啊，像你母亲，说吧，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父亲，您知道冯氏集团吧。”
正在点燃雪茄的王爱国双眼猛的一张：“帝都冯家的冯氏集团？”
王星耀点了点头后说道：“今日下午，冯氏南港分公司的人联系我，询问老购物中心地皮一事。”
“冯氏有意收购这块地皮？”
“应该是，那负责人姓李，叫李雨薇，语气虽然礼貌，可是态度却十分强硬，应该是也有意收购这块地皮。”
王星耀将雪茄放到了桌子上，一脸正色：“那就给，若有必要，可以帮他们围标。”
说完后，王爱国发现儿子的面色有些莫名，不禁问道：“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其实王爱国现在已经属于是退休的状态了，近几年来，要不就是宅在别墅里花天酒地，要不就是去海外旅游左拥右抱，商业上的事全权交给王星耀来打理，基本上不会过问。
“这块地，并不是我想要。”
“不是你想要？”王爱国面露困惑：“可是之前你不是和说我咱家已经竞标了吗...”
说到这里，王爱国微微一顿：“你是说，这块地是你帮别人竞标的？”
“是的，父亲，罗琳小姐你还记得吧。”
“记得，nh公司在国内的代表，你之前和我说过，老购物中心这地皮，是你帮她竞标的？”
“虽然nh公司在海外多国势力庞大，可是却一直没有涉足国内的商业体系，即便现在成立公司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她知道咱们王家在本省的影响力，所以私下找了我，希望可以通过咱们将这块地皮竞标到手。”
王爱国沉吟了片刻，问道：“开出的价格。”
“外海两座海上石油勘探平台百分之十四的股份，nh公司旗下医药公司最新研制的特效药国内销售权。”
“百分之十四的股份，价值几何？”
“初步估计，至少也要在十二亿以上。”
“国内销售权呢。”
“年盈利，至少也要在十亿以上。”
”这个数字，的确令人行动。“王爱国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不过终究还是不划算，为了钱而得罪冯氏，得不偿失。”
“罗琳小姐许诺，竞标老购物中心的所有花销，包括后期费用，直到大厦建成，咱们王家花出去多少，nh公司给咱们多少，大厦盖成，同样属于咱们王家名下。”
王爱国诧异不已：“奉上二十亿，楼建了又不要，nh公司难道是傻子不成，他们就没有提过别的条件？”
“有，若是楼盖好了，他们只要地下第三层和第二层。”
“没了？”
“没了！”
“图纸看过没有，一共盖多少层。”
“五十四层，比旁边的冯氏大厦正好多出一层，只要求外观，其他如内部设施，空间划分等，都没有附加要求。”
“要盖五十四层，却只要地下两层？”
王爱国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感觉这事处处透露着古怪。
五十四层的大楼，足以成为地标性的建筑了。
可南港并不是省会城市，更不是旅游城市，盖这么高一栋楼，几乎就是赔钱的买卖。
这不是傻子又是什么，更何况，人家只要地下两层，这不是捡起芝麻丢西瓜吗。
可王爱国转念一想，冯家好像已经干过一次这种事了。
老购物中心旁边的冯氏大厦，那不也是投资巨大盖了栋五十三层的大厦吗，结果既不出租也不售卖，就他们内部员工自己使用，基本上算是空着三分之二，也不对外招租和发售。
竞标地皮外加建盖大厦，全算下来的时候至少也要数十亿资金，结果nh公司就只要地下两层，这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思前想后一番，王爱国微微叹了口气。
“星耀啊，我们是商人，商人断然没有嫌钱烧手的道理，可是冯氏想要这块地的话，我们，万万不能抢夺。”
“这块地，是我们王家先看上的，何来抢夺一说。”王星耀为王爱国添了些茶水，笑道：“父亲，您主要是怕帝都主家怪罪吧？”
“是啊，咱们王家的根，在帝都，当年父亲犯了错，只得带着你来南港穷乡僻壤过日子，可你和我不同，你有才华，有野心，也有抱负，过不了几年，你说不定还能回帝都，以你的能力，必定会在家族中崭露头角，所以，得罪了冯家，主家那边肯定会怪罪，这地，咱不要也罢。”
王星耀微微一笑：“父亲，nh公司对老购物中心那块地皮，势在必得，刚刚我说的那些条件，是我主动提出的，在罗琳小姐说服我之后提出的。”
王爱国微微一愣：“既然你未提条件，她如何说服的你？”
“因为罗琳小姐说服我时，许下了一个诺言。”
“什么诺言？”
“大厦建成之日，你我父子二人重回帝都王家，而我王星耀，将不在是旁支子弟，而是直系子弟。”
王爱国豁然而起：“此话当真？”
“当真，罗琳小姐这人，不简单，她为了证明所言非虚，当即发出了一条信息，不足片刻，主家那边，三伯打来了电话。”
“王老三主动给你打的电话？”王爱国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是的，三伯勉励一番，并且让我向罗琳小姐带好。”
王爱国半晌没有作声，片刻后，语气莫名道：“这个叫罗琳的女人...不简单，真的不简单啊。”
顿了顿，王爱国拍了拍王星耀的肩膀：“那么你就去做吧，既然有了主家的支持，就算开罪了冯氏也无妨，主家那边会为你周旋的。”
说完后，王爱国转身走向了楼梯，到了二楼卧室前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道：“除了咱们王家，本省，还有其他公司参标吗？”
王星耀笑容不变：“有，不过儿子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他们只是帮着咱们围标罢了，不会有差池的。”
“哦，好吧，你心中有数就行，冯氏那边，你看着办，不要撕破脸皮。”
说完后，王爱国走进了卧室。
王星耀为自己添了杯茶水，微微喝一口后，这才起身离开了别墅。
走出别墅后，一个穿着贴身西服的老年人站在门外。
“陈伯，这么晚来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被称为陈伯的人将头埋的很低：“大少爷您客气了。”
“这几年，辛苦你了。”王星耀拿出了车钥匙，一副不经意的模样问道：“我父亲最近，没有看报纸或者电视吧？”
“没有，大多是待在书房看书，或者在卧室中...”
陈伯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难以启齿。
“那行，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及时通知我。”
“大少爷您慢走，注意安全。”
第五十九章 精神鉴定报告
第二天一大早，楚御带着炎蛇来到了分部。
一进分部，楚御见到了正在门口抽烟的孟勇和孙民辉。
楚御略显尴尬，毕竟这俩人都让炎蛇给揍过，而且还揍的不轻。
二人一见到楚御后，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炎蛇冷哼一声，拦在了楚御身前：“咋的，胳膊接好了？”
楚御没吭声。
要是两个人真恼羞成怒的要揍他，炎蛇动手的话他也只能装作看不见了。
孟勇非但没有恼怒，还殷勤的拿出了一支烟递给了炎蛇：“昨天都说了，过程不重要，结果，要的是结果，哥们，事情能解决，我们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尤其是哥们你这身手，我们佩服，没别的意思，就是寻思大家认识认识。”
炎蛇接过烟，孟勇帮他点燃，然后这家伙美美的吸了两口后，晃了晃拳头：“你们不用认识我，认识我这拳头就行。”
孟勇：“...”
楚御敢打包票，就炎蛇这比样的，在未来别说连女朋友了，估计连男朋友都没有。
楚御打着圆场：“领导，你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就是在医院检查一下然后接下骨头，家常便饭了，把事解决了就行。”孟勇亲热的拍了拍楚御的肩膀：“当年我刚看到你就知道你小子非比寻常，果然如此，穿越者、界外魔、加上那群老头，这么多事，多亏了你啊，要不咱分部可就麻爪了。”
“可不敢这么说，大家的功劳。”楚御连连摆手，不过脸上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
可不是咋的，要是没老子，你们还处理超自然事件，处理个屁处理，连王凡是穿越者都未必能发现。
见到孟勇和孙民辉不计较，楚御心下大安。
之前他还稍微有些担心，一个是自己的领导，一个是自己的前辈，结果被自己的“朋友”削了一顿不说，还卸了俩膀子抽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也都说不过去。
现在看来，这俩人还是比较憨厚的。
孙民辉递给了楚御一支烟，四下望了望后，压低声音道：“我和老孟在医院的时候，仇中磊一直在打听你。”
楚御摆了摆手：“没事，咱白局长罩着我，亮他也不能怎么地，一个行动队队长也不是多大的官。”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孟勇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孙特意打了几个电话，通过总部的老朋友大致上了解了一下，仇中磊这人，不好惹。”
老孙接口道：“仇中磊这人，出身道家内门，十三队的成员，也都是他的师弟，而且这小子睚眦必报，反正你日后小心点就是。”
一旁抽着烟的炎蛇突然问道：“道家内门？可是炎黄峰？”
“啥炎黄峰？”孙民辉不明所以。
炎蛇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淡淡的说道：“随便问问。”
又随意的聊了几句，楚御带着炎蛇走进了分部。
一进分部，炎蛇就贼兮兮的问道：“你们单位管早餐不？”
楚御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去吧，我不吃食堂的早餐，和喂狗似的。”
“你们这的狗伙食真好。”炎蛇呵呵一乐，三步并做两步走向了食堂。
习惯性的，楚御直接走进了白月的办公室。
按理来说楚御只是一个小文员，直接走进副局长办公室连门都不敲，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可楚御就是这么进去了，办公桌后的白月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感觉，见到楚御来了，很随意的说道：“早上好。”
楚御挺意外的。
这丫头还挺懂礼貌呢。
“领导，您也早上好。”
白月抬起头，似笑非笑：“你还知道我是你领导？”
楚御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
白月轻轻一拍桌子，虎着脸说道：“知道我是你领导进来还不敲门。”
楚御挠了挠头，略显尴尬。
同为领导，白月和孟勇给他的感觉还真不大一样。
孟勇坐镇分部一年了，虽然人是挺接地气的，不过和他走的近的都是一群战术支援组或者一线组员。
在孟勇眼里，这些数据分析员就是一群弱鸡，当然，是一群具有专业性的弱鸡，不过还是和他这种人尿不到一壶去，一不能喝酒二不能打人的，一个个文文弱弱的，都没什么共同话题。
所以孟勇对他们这些数据分析员，或多或少还会摆一些官架子的。
不过随着楚御介入几次超自然事件后，突然发现孟勇等人...似乎也就那么回事。
别看胸肌大的都快带a杯罩了，挨打一样也疼，碰到没见识过的超自然事件，照样该懵还得懵，很多时候根本插不上手甚至拖后腿。
尤其是这帮人让炎蛇削了一顿后，楚御发现还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这帮光头大汉，打自己用俩手指头就够了。
可是碰到了自己新收的小跟班炎蛇，一帮人捆一起都没用。
所以渐渐的，楚御也就感觉孟勇和一群光头大汉们没那么牛b了。
可白月呢，给他的感觉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觉得这娘们挺不靠谱的，说是领导吧，一点领导的样子都没有，整天张牙舞爪咋咋呼呼的。
可要说没领导的样吧，这娘们板起脸来，整个分部都和见了猫的老鼠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最主要的是，白月动脑子，而孟勇不是不动脑子，而是后者很有可能根本没长脑子。
孟勇和老孙等人，都是从总部调过来的，一提起白月，声音都不由自主压低了几分。
可是随着慢慢的了解，楚御发现自己对这位总部二把手，丝毫敬畏之心都没有，即便是职位差了七八个等级。
楚御讪笑一声：“下次，下次一定敲门。”
白月又埋下头，随即和使唤佣人似的：“去给我买两个茶叶蛋，我早上还没吃饭呢。”
楚御嗯了一声。
瞧瞧咱们的领导，多接地气，还知道吃茶叶蛋。
这要是别的单位领导，大手一挥就是俩抹茶蛋糕，还得去星巴克买。
谁知楚御刚推开门要走，白月抬起头接着说道：“再去星巴克给我买杯拿铁。”
楚御一脸懵逼。
要不然你就吃茶叶蛋就豆浆，要不然你就喝拿铁就抹茶蛋糕，这尼玛喝拿铁就茶叶蛋是什么个吃法？
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楚御还是灰溜溜的跑出了分部。
过了二十多分钟，楚御拎着茶叶蛋和拿铁回来了。
往桌子上一放，楚御坐在了白月的对面。
他就想知道茶叶蛋配拿铁究竟是怎么个吃法。
白月双眼依旧盯着屏幕，拿出一个茶叶蛋，将皮拨开后，蛋黄和蛋清分开，喝了口咖啡后，将蛋清吃进了嘴里。
再喝一口拿铁，又扒了个茶叶蛋，依旧是吃蛋清。
楚御暗暗竖起大拇指。
看看人家这吃法，茶叶蛋配拿铁都能吃出小资情调。
俩蛋清吃完了，白月抬起头：“你吃了吗？”
楚御摇了摇头。
“那蛋黄给你，我只吃蛋清。”
楚御翻了个白眼，还真别说，他的确有点饿了，顺手就把俩蛋黄塞进了嘴里。
结果吃的太急，一下噎着了。
白月盯着屏幕，十分投入，右手拿着纸杯放到嘴旁，总是下意识的去咬纸杯的边缘，而且还是沿着圈咬，全是牙印，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楚御因为吃的急，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嗝。
白月依旧是望着屏幕，听见楚御打嗝了，将喝剩下的半杯拿铁推到了楚御的面前。
楚御有些发愣。
这意思是...给我喝？
鬼使神差的，楚御将半杯咖啡拿了起来，望着上面的牙印，都不知道从哪下嘴。
想了想，楚御依旧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
将空空如也的纸杯放在桌子上后，白月终于抬起了头：“喝完了？”
楚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白月面无表情道：“蛋黄你吃了，拿铁喝了半杯，既然你都吃了一半，肯定不好意思让我报销，对吧。”
楚御猛翻白眼。
靠，原来这娘们是想赖老子早餐钱！
其实他还真没有管白月要钱的心思，就是觉得，喝咖啡时感觉怪怪的。
“冯开山那边，有消息了吗？”
楚御摇了摇头：“还没联系我。”
说完后，楚御问道：“王星耀那边有进展吗。”
“有，但是对咱们来说没有多大用处，因为和古曼童以及地皮的事情联系不到一起去。”
“什么意思。”
“通过调查了解，王星耀有着强烈的心理变态人格。”
楚御满面困惑：“心理变态人格，心理变态？”
“也可以这么说。”白月将屏幕转了一下：“你自己看吧，上面是数据分析员汇总的资料。”
电脑里的资料很多，第一份资料是一份精神鉴定报告，而且日期是十多年前的。
资料上表明，王星耀在大学期间就表现出了偏执型人格障碍。
所谓偏执型人格障碍，就是非常的自信或者固执，看待任何问题时，都十分的主观片面，而且对周围的人和事特别敏感，尤其是疑心特别重，喜欢与别人争执和辩解。
根据这份鉴定表明，王星耀还有少许的攻击性人格障碍，也就是说这家伙非常容易冲动，外界事物少有不如意就会引起他强烈的愤怒和攻击行为。
开具报告的鉴定医生，甚至推断王星耀隐藏着癔症型人格障碍，因为在他上学的期间，情绪十分不稳定，人格也不是很成熟，有很强的暗示性，情绪容易激动，并反复无常。
楚御抬起头，困惑道：“昨夜我也查了一下王星耀的资料，这家伙在本省商界算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根本看不出来啊，你要说他是个臭变态我相信，毕竟这小子整天花边新闻不断，一看就知道是色狼中的色狼，可是说他十分易怒并且具有攻击性，感觉有点不像。”
白月指了指屏幕：“你接着往下看。”
楚御点开了第二份资料，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二份资料很杂，报警记录，以及口供和笔录等。
从王星耀大学毕业并且进入商界后，去派出所基本上是家常便饭了。
令楚御震惊的是，报警人全部都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