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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哲     抗联薪火传txt下载     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22章 苞米地里的激战(一)

    雷鸣从来没有掐过秒表,验过自己跑一百米得用多长时间。

    但是,这可不表示他没有这个概念。

    他雷鸣小队的士兵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进行冲刺的话应当能跑进四分之一秒,而他本人自然能更快。

    日军骑兵的高头大马在冲起来之后在百米上能跑多少秒雷鸣也没掐过秒表。

    但是,他以自己的经验却是知道,都在全速奔跑同等距离的情况下,那战马应当能跑人两个距离再加一拐弯吧。

    更何况这回他们中间还有邹方华这样的女子,所以自己这一方快不了的。

    此时,雷三儿、齐韬、老邹头、邹方华那是在逃命。

    可雷鸣那逃命却也是在战斗!

    因此,也只是在看到日军骑兵出现到自己命令逃回苞米地的瞬间,他对战场形势判断就已经形成了。

    己方距离那片刚出来的苞米地在百米左右,日军骑兵在自己身后三百米以内。

    考虑到自己对距离速度方面判断的误差。

    也许自己这些人能来得及跑进苞米地然后日军会跟着就冲进来,也许自己这些人刚跑到苞米地边上时日军的马队就会追上。

    但无论如何,自己这五个人也不可能通过那茂密的苞米地的掩护在日军骑兵的视野中消失。

    所以,绝不能任由日军这么追,否则他们这几个人势必会葬身于日军的马刀之下!

    可是,那日军奔跑的战马是那么好挡的吗?

    可是,那日军奔跑起来的战马再不好挡却也必须挡上一下的,否则他们丧身于马刀之下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准备磕手雷,我说扔时就往后扔!”雷鸣在奔跑之中气喘吁吁的高喊。

    他必须早喊,他怕自己喊晚了再喊不出话来!

    这回与日军骑兵的相遇真的很仓促,雷鸣也真的是很狼狈。

    而这还是雷鸣奔跑能力极强并未全力奔跑之下说出来的话。

    换另外一个人可能都说不出话来,你见过哪个跑百米的运动员在张大着嘴胸口剧烈起伏时还能说出话来?

    说速度能跑到八十迈肩上还挑着两个粪桶完了吧还能气息悠长的说话的,那人是少林寺的扫地僧!

    雷鸣的命令传进了前面那四个正拼命逃跑的四个人的耳朵中。

    而这时雷三儿和齐韬这时才意识到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士兵而不是老百姓了。

    于是他们开始摸兜里的手雷了,而同样在这时他们才意识到经验是多么的重要。

    当他们刚出玉米地时,雷鸣让他们两个从现在依旧背在肩头的手雷袋子里摸出两颗手雷揣在了衣服兜里。

    这个命令他们两个当然是执行了。

    可当时雷三儿却还开玩笑的说,揣着干嘛,真开打的时候自己现从那手雷袋子里掏也来的及啊!

    当时雷鸣也只是瞅了雷三儿一眼并没说别的。

    可现在雷三儿想来,当时雷鸣那眼神儿的意思是就怕你到时来不及啊!

    而现在雷三儿和齐韬就来的及了,他们两个不用放下肩头的袋子,他们可以边跑着边用一只手掏出手雷。

    然后他们还可以用牙咬掉那销子,这样他们就可以单手掷雷了!

    细节决定成败也好,兵贵神速罢,此时却是得到了最深刻的体现。

    邹氏父女跟在雷三儿和齐韬后面跑着,听了雷鸣的话,他们两个边跑也边把手雷摸了出来。

    老邹头也把销子拔了也攥着手雷看自己闺女跑得气喘吁吁可也并没有完全慌了手脚。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自己这闺女那手脚也是麻利的狠哪!

    雷鸣他们的准备说起来复杂,可是这一切真的好象只在瞬间。

    前面的苞米地已是越来越近了,可后面日军骑兵那已是愈发近了,那马蹄声听起来却已是如同十好几面牛皮大鼓被擂响了一般!

    而这时雷鸣的再次高喊了起来“扔!”

    就在雷三儿他们四个回头之际,他们的目光已是与马背上日军骑兵目光相遇了。

    在这一瞬间,敌我双方都给对彼此造成了恐惧。

    这恐惧的时间或许十分之一秒,或许几十分之一秒,但在那一刻时间真的就定格了。

    雷三儿他们看到一片黑、白、枣红的日本人东洋马扬着那海碗大的蹄子奔腾而来,那马上日军士兵锋利的马刀在阳光下闪辉着凛冽的寒光。

    而那看似凶悍无比的日军骑兵也看到那五个原本被他追得跟兔子似的中国人竟突然转身了。

    而就在这互视定格结束的时候,日军骑兵们就看到对方将手一扬却是扔出来了几颗黑色的九一式手雷!

    骑兵也好步兵也罢,都到了冲锋距离哪个又会临阵退缩?

    所以那些日军士兵非但不退反而更加努力的催马向前!

    那锋利的马刀依旧在头上挥舞,如果不是那些手雷离得远了些那些日军士兵甚至会用手中的马刀将那手雷斩落!

    四颗手雷爆炸开来,大体呈纵列追来的日军马队中随即就有几匹马跄倒在了地上。

    更有一匹日军的战马只是被那手雷的碎片炸伤了腹部,于是受伤的战马“稀溜溜”的一叫尥了一个蹶子直接就把它的主人掀下了马背!

    前面的几匹战马倒了,可是后面日军的战马依旧在狂奔不止。

    后面的日军骑兵来不得避让就倒在自己面前的同伴和马匹,有反应快的一提缰绳,他连人带马就跃了过去。

    有反应慢的日军骑兵却是直接纵马就从自己同伴的身上踏了过去!

    骑兵,从来都是如此,对自己人尚且如此,雷鸣又怎能指望日军退缩!

    而这时雷鸣扔出的手雷就到了!

    雷三儿他们四个扔出去的手雷那是先落在地上再爆炸的,日军骑兵由于冲得太猛而无法躲开,所以那马上的骑兵都拼了命的往马背上藏。

    所以那四颗手雷炸的多是马,可雷鸣扔出去的这两颗手雷却不是落在地上的,而是在空中直接就炸了!

    雷鸣眼见己方兵力太少,他便依旧延习了自己双手各掷一颗手雷的习惯。

    而且这回他竟然又有所发挥了!

    他的扔法是,两手各掷一雷,而偏偏一只手掷的远了一些一只手掷的近了一些,那两颗手雷竟然还是在一条直线上!

    雷鸣磕那手雷引信的方法与雷三儿他们几个也是不同的。

    他也只是将双手各执的那两颗手雷撞在了一起,而在这一撞之下恰恰就把两颗手雷的那两个铜帽撞上了。

    于是,两颗手雷同时就喷出了白烟!

    可是,那又如何,雷鸣攥着那两颗手雷在手中却是又顿了一下下!

    又不是雷鸣设计的日军手雷,他并不知道日军这种九一式手雷的延时爆炸时间。

    可是,他甩的手雷那可多了去了!

    他扔手雷那都扔出手感来了。

    现在的他凭直觉就能感觉到自己把一颗手雷扔出多远那颗手雷又会大约在自己数上几个数后爆炸!

    所以,他需要手雷在空中爆炸!

    手雷落地上有下面的马肚子替你们小日本鬼子挡着那手雷爆炸的碎片,可这回我把手雷扔空中炸去!

    这回我让你们替你们马来挡碎片!

    而此时,日军骑兵自然冲得离雷鸣已经是更近了,而雷鸣又刻意等了一下,于是雷鸣所扔出去的手雷直接就奔日军骑兵的脑袋上去了。

    有名日军骑兵本能的挥动马刀,他一刀真的就斩在了其中一颗手雷上!

    然后,这时他却自豪而又悲哀的发现,他也只是感觉自己的马刀触到手雷上了只是还没有发力着,那手雷便爆炸了!

    哎吗,自己竟然把那颗手雷砍炸了!

    轰然相继的两声爆炸里,如果把手雷比作那节日的烟花,所有人便会看到两颗烟花就在日军的头顶上爆炸开来。

    于是那向下演渲泄的破片便击中了前后左右十多名日军士兵了。

    那战马有依旧在往前奔的,可是有日军士兵发现自己受伤连手中的马刀都掉了的时候本能的就勒住了缰绳。

    只是后面还有些日军骑兵正在奋力冲锋,于是日军的那些战马就又避让不及撞在一起的,日军的马速终于是降了下来!

    有此一挡,雷三儿他们四个终于是钻起了苞米地,而此时的雷鸣却仍在奋力倒退着,而他手中已是多了一把盒子炮!

第723章 苞米地里的激战(二)

    雷鸣是和日军的骑兵执面相向过的,但原来就不是骑兵的他虽然骑术也就一般,可是至少他还骑了一匹马。

    可是现在呢,他是徒步的,并且还是倒退着的。

    雷鸣就用眼睛紧紧盯着奔他骑马冲来的日军,并不管有一匹主人已是跌下马鞍的战马从他身边如风般跑过,然后他开始甩枪射击。

    后世日本人的身高已经追上中国人了,可那是由于日本人开始吃肉不再素食的原因。

    可日本人的东洋马不是,日本人的东洋马那是和类似于大宛名驹的西洋人的赛马杂交后变高大的。

    换成任何人面对那高头大马扬起来的如椽的粗腿、那如同海碗一般的马蹄、那仿佛都能喷出来白气的粗大的鼻孔,还有那马背上个子虽矬但是却扬着马刀一副比谁都要的样子的的日本小矮人,都会胆怯的。

    可是,雷鸣不会!

    雷鸣只相信一点,他只相信手中的枪可以打倒任何敌人!

    什么马腿马蹄日军马刀在这一刻都是假象,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奋力追来的战马的马头上!

    对,只要自己打中了那马的马头,给那匹马以致命一击,其他们的凶恶都是假象!

    因为,他雷鸣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战士。

    战士不相信眼泪不相信运气不相信鬼神,战士只信自己手中的枪!

    雷鸣的第一枪响了。

    如风般追来的第一匹战马在这一刻悲鸣了一声在那急速奔跑之中就摔倒在了地上。

    马上的那名日军骑兵被抛起向雷鸣砸来。

    雷鸣并不管他。

    在飞快的倒退中他的目光避过了那名日军士兵在空中那张牙舞爪的身体时看到了第二匹日军战马又到了。

    于是,他再次开枪而第一名马上的日军士兵就摔在了他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子弹再次准确的击中了这匹战马的马头,受了重创的战马再次悲鸣的摔倒。

    巧合的是,这匹失了前蹄的战马直接就又撞在了第一匹战马的身上!

    而这一刻正在倒退着的雷鸣头脑头有念头如电般的闪过,他竟然不退反进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又打出了一个短点射。

    他为什么要打出一个短点射。

    因为他忽然在这必死之境里觅到了一线生机!

    他要确保第三匹战马被打倒!

    而事实上也真的如他所愿了。

    这第三匹战马真的就倒了,不光倒了,却是又撞在了前面那两匹已经倒下仍在地上挣扎的战马上!

    那第三名日军骑兵就又被抛了起来。

    而这时雷鸣就在这一瞬间却是闪电般的往前一扑,他竟然扑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他刚刚扑倒在地的刹那,那第三名被战马倒地抛起来的日军士兵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下砸的是如此之狠,那名日军士兵的脑袋直接就撞在了雷鸣的脊椎骨上。

    雷鸣在这一刹那感觉自己的脊椎骨都快被撞断了一般,他都有了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可是雷鸣却是知道,自己的生与死全在眼前这一刻了。

    他右手握着枪呢,可是他却一反那空着的左手就是一抓,他竟然凑巧就抓到了这名日军士兵的武装带!

    这名日军士骑兵从马上摔下来那又不是第一回了,可是力的作用那是相互的。

    他在用自己的大脑袋把雷鸣撞得脊骨欲断的时候,他的脑袋也是“嗡”的一下,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脖子那也有了一种睡落枕了不能转动的感觉。

    他迷的登的还想挣扎,可是雷鸣的手却偏偏又抓住了他的武装带,他这一挣就没有挣动。

    他本能的还欲挣,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就在他的身后,日军的第四匹战马到了!

    有一只硕大无朋的还钉着半圆型马蹄铁的马蹄狠狠的就踏在了他的身上。

    这回,他所遭受的创伤可就比他刚才砸雷鸣那一下重多了!

    那坚硬无比的马蹄直接就踏在了他的后心上。

    于是,他一口老血喷出之际,那第四名日军骑兵驱赶着战马踏着压在雷鸣身上的他就冲了过去!

    雷鸣无恙否?

    无恙,只因为他以硬捱了这名日军这一砸为代价为自己找了个肉垫!

    这个肉垫重要否?

    真的是太重要了!

    因为第四匹马刚过,第五匹日军的战马又冲了过来。

    这回这五匹战马却是又有蹄子踏在了这名日军士兵的后腰上。

    而这一下,这名日军士兵已再无挣扎之力了。

    刚才这名日军士兵那口血便有喷在雷鸣身上的,在同样感受着身体之上的重压的雷鸣在这一刻却是又闻到了一股恶臭的气味!

    哎玛,现在在的雷鸣一点都不笑话这名十条命已是没有了九条半的日军士兵了。

    多亏有这个肉垫啊,要不什么一口老血,什么那股恶臭,那绝对就是自己的命运!

    并且,雷鸣还头一回因为日本人长得太矬而遗憾了。

    这个家伙怎么就不是个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呢?

    他要是能长成这样一个大高个那就能象大人罩小孩儿一样把自己罩在下面!

    这家伙个子还有点小,刚才有只马蹄子就贴着自己的脑袋踏了过去!

    五匹马过后,再无战马踏到雷鸣的那个肉垫身上。

    雷鸣回头偷眼再看那些日军的骑兵,那些骑兵已是纵马撞入到了那一人多高的苞米地中了。

    以日军骑兵的骑术当然也是可以把马止住的,可是,那剩下的十多名日军骑兵却是奔雷三儿他们四个去了。

    只是此时的雷鸣虽然已是在日军士兵的身后了,可是他却依旧无暇去对那些日军骑兵射击。

    因为,他的身边虽然已经没有了奔跑的战马,却依旧还有敌人,还有那些摔下战马还没有死去的日军士兵。

    雷鸣奋力的从那名被是被己方战马踏得肠破肚流的日军士兵身下钻出身来,他边观察着战场的形势边做了一个深呼吸。

    还好,刚才那种令自己窒息的感觉已经消失了,这证明自己并没有受到内伤!

    以那日军战马的体量在狂奔中踏到身上,纵使没有外伤也完全有可能踏出内伤来的,此时的雷鸣终是放下心来。

    随后趴在地上的他一边看着那几名摔下马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日军士兵,一边开始往自己的盒子炮中一发一发的压子弹。

    现在的雷鸣穷啊!

    这支十响盒子炮是他从李义林那里要来的,就别提自己那支二十响的德国原造盒子炮了,现在的他却是连压子弹的桥夹都没有一个!

    这时一名日军骑兵已是爬到了自己倒下的战马的身边,他也同样警惕的看着前方。

    他可是记得有雷鸣拖后了的,他也不敢保证雷鸣必死。

    而就在他摸到自己的那支马步枪时,他的目光就与趴在地上也同样正盯着他而手上却是正在压子弹的雷鸣的目光相遇了。

    那名日军骑兵一惊,他抽枪便拉动枪栓。

    可是已经确定了这名日军对自己最有威胁的雷鸣便不再压子弹了,他已是把盒子炮冲那名日军士兵指了过来!

    “不!”那名日军士兵用日语高喊了一声,他奋力的开始拉动枪栓。

    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了,这时雷鸣手中的枪果然就响了起来。

    他的眉心上便多了一个弹孔,他颓然而又极不甘心的把头垂在了地上,他的手也离开了那支马步枪。

    “啪啪啪”雷鸣手中的盒子炮接连不断的响着,又有三名日军士兵由于使用马步枪射击的动作要大于用短枪的雷鸣而被击毙了。

    这时,最后一名还有战斗力的日军骑兵一边看着雷鸣手中的盒子炮如同死神般的在点卯,一边奋力的在往外抽自己的那支马步枪。

    这名日军骑兵的运气好也不好。

    运气好是因为他本人除了摔了个头昏脑胀外并无大碍。

    运气不好那是因为他的马步枪却是被自己的那匹战马实的惠的压在身下了。

    他奋力抽枪,只是压得实在是太死了,他竟然抽不出!

    于是这名日军士兵也只能一边用恐惧的目光看着雷鸣一边奋力抽枪。

    可是,这个时候,他惊讶的发现,雷鸣却是也在一边用目光看着自己一边又在往自己的盒子炮中压子弹了!

    哎呀,这支那士兵竟然没有子弹了吗?

    在这一刻,这名日军士兵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他脸红了可不是因为他抽不出枪,而是因为血气上涌,他觉得自己受到了雷鸣,这名支那士兵巨大的羞辱!

    他再次奋力抽枪,可是羞辱依旧。

    这回他倒是把枪拽出来了,可是那枪上的挂带却又不知道挂在了自己那匹马身下的什么地方了,他依旧无法举枪!

    感觉自己受到了劣等民族蔑视的日军士兵恼怒之下放弃了那支步枪。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捡起了一只马刀就向雷鸣冲来。

    可是,就在他冲到雷鸣面前举起马刀的时候,雷鸣的枪声却是又响了。

第724章 苞米地里的战斗(三)

    终究有十余名日军骑兵纵马冲进了那片苞米地。

    在这些日军骑兵看来,自己这纵马一奔,手中马刀斩落,那还不象斩苞米株一样斩却那四名支那人的脑袋!

    只是,他们却错了。

    他们也纵马奔跑了,他们手中的马刀也斩落了,只是在这一冲之中撞断了苞米株无算,斩落了苞米株若干,可是那四名支那人却已是不见踪影!

    日军骑兵们习惯了以骑兵的速高、高度、马刀的锋利来碾压步兵,可是他们却忽略了这片“满洲”国的苞米!

    因为苞米长的太高了也长得太茂密了。

    日军现在所骑的东洋马的高度是在一米六左右(指马肩高,不算马头)。

    日军士兵是坐在马背上的,那一米六加上他们上半身的七八十公分,他们眼睛的高度也就两米三四左右。

    可是此时正值盛夏的东北的苞米又有多高呢?

    答案是两米左右。

    如果日军骑兵不骑着马而是在那垄沟中步行的话,以他们的身高还是能顺着那笔直的垄沟看得远一些的,比如二米三十米。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正骑着马。

    于是,尴尬的局面出现了。

    日军骑兵在马上也只是看到了眼皮子底下那一株株苞米棵子上的穗子和那层层叠叠的宽大的叶子!

    而上述情况还是日军骑兵顺着苞米地那垄沟的纵向去看,如果横向看的话,即使他们不骑马,他们目力所及也只能看个三米五米的。

    他会发现放眼之处与在马上所见并无不同,到处都是那青青的苞米叶子!

    一名日军军官拢住缰绳回头望去,但见他们这十几匹战马已是把这片苞米地冲出来了十余道“鸿沟”。

    那鸿沟自然是他们座下的战马撞倒了相连的两三垄苞米制造出来的,那苞米株被撞倒了无数,可是他们要追杀的人却了无踪影!

    “八嘎!列阵!杀回去!”那名日军军官高喊。

    他知道那四名支那人跑不远,肯就在这片苞米地边缘地带藏着。

    想来在他们纵马奔腾的时候,那四名支那人听着马蹄声已是闪开了。

    地方一共就辣么大,肯定对方就躲在己方战马旁边的那几道未曾被战马撞翻的垄沟里,可他们的战马偏偏就没有撞到!

    因为他们的战马是以近似于纵列的态势冲过来的,箭锋虽利,所射出来的沟沟却终究有限!

    这回,杀回去专挑那些没有倒的苞米株冲撞践踏,纵是己方的马刀砍不到他们也会让他们丧命于己方的铁蹄之下!

    于是,都已经兜转了马头的日军骑兵们便又纵马杀回。

    应当说,这名日军军官的判断是没错的。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他忽略了那四个逃亡的人中有两个人是背着袋子的。

    背着袋子也就罢了,偏偏那每个袋子中都装着手雷!

    此时雷三儿他们几个真的就藏在了那些没有被日军战马踏到的苞米地里,甚至那个老邹头正在呲牙咧嘴。

    只因为他在听着日军战马冲近的时候躲得慢了一些,有日军的马蹄贴边踏在了他的一只脚上。

    那只脚在剧痛,他在想一定有脚趾头被日军的铁蹄踏断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因为他左右手里正各攥着一颗日军的手雷。

    手雷哪里来的?

    那是和他在一起的齐韬给的。

    “齐二虎子、齐二虎子!”“爹、爹”

    旁边也就二十多米外传来了雷三儿和邹方华的低唤声。

    当雷三儿和邹方华的低唤声响起的时候,这四个人分成的两伙人才发现原来彼此离的是如此之近!

    北方盛夏的苞米地长的真是太茂盛了。

    南有青纱帐,北有苞米地,这个真不是假话啊!

    “听着动静把第一颗手雷甩出去,扔高点别撞到苞米上!

    然后把第二颗手雷往边先前扔的地方的边上甩!”齐韬压低声音说道。

    雷三儿没有想明白,他刚想问为什么,却来不及了。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就听到那苞米地里头又有动静了,那是日军纵马又冲过来了!

    地形的作是相互的。

    骑着马的日军在高点固然看不到藏在苞米株下的雷三儿他们,可是,他们抬起头来也同样是“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齐韬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否把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了,他也不清楚雷三儿和他那未过门的媳妇是否搞懂了自己的意图。

    只是日本人的骑兵显然并不打算给他解释这么安排的机会,那就来吧!“预备!”,齐韬低喝道。

    于是,就在日军已是冲过来战马将那苞米地时撞出一阵哗啦啦叶响之际,齐韬喊了声“扔”,四颗手雷便从那一片碧绿的苞米叶子中飞了出来!

    而此时正在马上观察着哪苞米株是否在晃动来判断雷三儿几人位置的日军骑兵便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他们或者勒马或者拨马。

    “轰轰轰”手雷爆炸开来,登时苞米地的上面飞起了被炸碎了的大大小小的叶片,随即便是有日军战马受伤发出的的悲鸣。

    可是这只是雷三儿他们投掷手雷能炸到当面的日军骑兵。

    旁边不在手雷爆炸范围之内的日军骑兵这回通过那飞出来的手雷终于确定了他们所要追杀的对象的位置。

    于是,他们一抖缰绳,日军的战马就又奔腾了起来。

    可是,紧接着便又有手雷从那青叶层叠的苞米地中飞了出来。

    这回手雷却是分散的了,那自然是听到哪里有动静就向哪里砸。

    固然有日军骑兵未及躲闪有战马或者士兵被弹片炸伤的,却也有纵马就冲了上去的。

    甚至,有一名日军士兵还挥舞着马刀真的就砍中一了颗原本应当能砸中他面门的手雷!

    那手雷被崩飞出去,那名日军士兵纵马已是冲了出去。

    他已经认准了那颗手雷飞出的方位,这回自己应当可以用马刀砍下那讨厌的支那人的脑袋了。

    而与此同时,正蹲在一起的雷三儿和邹方华就看到在他们两个眼前的垄沟与那苞米叶子的空隙之中有那粗大的马小腿和那马蹄踏落!

    雷三儿条件反射一般地将手中已是砸了引信的手雷顺着那垄沟就甩了出去。

    只是他情急下那手雷扔的就些偏,在十多米外便撞到了一株苞米的茎杆上,于是苞米的茎杆固然一颤,而那手雷也掉落在了那潮湿的垄沟里。

    完了!

    雷三儿暗叹一声,他一伸手就搂住了身边的邹方华一闭眼睛把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要死那也得自己先死,自己这还是头一回抱自己媳妇呢,可没有想到却是最后一回。

    我特么还不知道咋生孩子呢!

    雷三儿悲戚的想。

    松软的土地已经颤动了起来,就在瞬间日军的那匹战马便冲过来了。

    那日军士兵用手中的马刀在斩断了一株苞米的的时候,他还真的就在前下方的空隙中看到了正趴在地上的雷三儿和邹方华。

    他甚至还看到了邹方华由于扑倒在地时所露出来的一截雪白的小腿。

    这几个人中竟然还有花姑娘吗?可惜了!

    一个念头从那日军士兵的脑海中闪落。

    可是这时就听“轰”的一声,他座下的战马突然悲鸣了一声,然后一个马失前蹄就跄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日军士兵便被从马背上射了出去!

    他这一下摔的真是利落!他也竟然直接撞断了几株苞米就把脑袋杵在了正趴着的雷三儿的面前!

    苞米地里的土是松软的,那名日军士兵并没有被摔咋样。

    而同样感觉自己好象没事的雷三儿抬起头时也恰适那名日军士兵晃着脑袋抬起头来。

    于是在这一瞬间四目竟然在咫尺之间相对了!

    此时的雷三儿还没有发现,他这颗手雷其实是歪打正着了。

    日军的战马是前冲的,手雷爆炸那是要延时的。

    由于那战马跑的快,手雷爆炸时那日军的战马就已经冲过去了,还多亏那颗手雷砸在了那株苞米上。

    不过,现在的雷三儿一见自己还活着,他可就来精神头了。

    他一拳挥出就打在了这名日军士兵的“泥花脸”上。

    这名日军士兵鼻孔穿血“哇”的大叫了一声,可是这疼痛却也让他清醒了。

    于是,他也挥臂向前,两个人随即就骨碌扭打在了一起。

    只是,这场打斗来的突然,结束的却也极快,也就十秒钟后那名日军士兵就惨叫了一声回手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后脑勺。

    他呆呆的转头,然后他看到一个长相漂亮的中国大姑娘手中正拿着一个黑不溜鳅圆了咕咚的香瓜手雷。

    那手雷上竟然还沾着血,那血是他后脑勺的!

    日军士兵这一下已经被敲蒙了。

    他还在赞叹社个中国的花姑娘下手够快的时候,邹方华左手的手雷又到了,这回却是直接就砸在了他的眼睛上!

    眼睛被诗人说成是心灵的窗口,可是在外科医生或者屠夫看来那就是一汪水。

    就在邹方华这第二下硬砸之下,这名日军士兵的这汪水找到了个口子,终于泄了出去。

第725章 苞米地里的战斗(四)

    “轰”、“轰”,又有两颗手雷相继炸响。

    这回日军的战马没事,那马上的日军却被弹片击中从马上掉了下去。

    “啪、啪、啪”有盒子炮的连发射击的声音响起,几名日军士兵从马上栽了下去。

    一时之间,在这片长宽几百米的苞米地中再也有没有日军策马奔腾了。

    大冈真雄正拿着自己的马步枪蹲在苞米地里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后面是他的座骑。

    大冈真雄是被迫下马的。

    因为他感觉形势竟然不妙了。

    就在刚才那盒子炮连发的如同机关枪一般的射击中,他忽然发现自己这支马队突然科从强势的一方变成了弱势的一方,原本的狩猎者竟然变成了被猎杀者。

    他看不到逃进苞米地里的那四个人,他能听到的都是自己同伴落马时的惨叫声。

    而且,刚刚那阵毛瑟短枪的射击是如此的激烈,不是抗日分子来援兵了吧?

    所以他也只能下马,马刀都已经插回了刀鞘,马步枪却被抄在了手中。

    不知道自己的同伴还剩几人了。

    一开始冲进这片苞米地时自己的同伴就已经落马十多个了,然后对方那好象总扔不完的手雷,还有那急促的毛瑟短枪的射击声。

    如此算来,自己的同伴好象真没有几个了。

    不会这场战斗之中只剩下自己了吧?

    大冈真雄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只是这时他就听到紧挨着自己的身后就传来了沙沙的声音,于是他赶紧转身落枪。

    为什么要转身落枪而不是举枪?

    那是因为他被那层层叠叠的苞米叶子包围着。

    如果横着挪动枪支,那枪一拨楞,那不撞在苞米叶子就得撞在苞米的茎杆上,那就会弄出声音的。

    所以心细的大冈真雄是把枪竖握在胸前的。

    这样转身很快,不会发出声音,然后把枪口一落就可以抵肩射击了。

    而且马步枪比正常的步枪要短上一截,所以他并不担心马步枪会高过苞米株。

    在生死的战场上,没有人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

    应当说,大冈真雄还是很细心的。

    可是,当大冈真雄传过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只是虚惊一场!

    那声音是怎么来的?

    那竟然是自己身后的座骑在够那苞米株嫩尖上的叶子吃!

    战马纵是再听话却也终究是畜牲,他和自己的座骑现在哪里?现在可是在苞米地里啊!

    此时已经长出穗子结出棒子的苞米那叫什么?那都不叫青伫饲料,那直接就叫鲜嫩饲料!

    于是,搞笑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此时他这个主人紧张的看着那层层叠叠的苞米叶子听着那苞米地里的动静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可是,自己的座骑却已经在找吃的了!

    座骑的举动真是把大冈真雄吓了一跳,他刚想牵动缰绳让自己的座骑把头垂下来,却又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

    自己的座骑高一米六,那是指肩高,可是那马抻脖子去够那苞米的嫩尖自然马头就超过那苞米株了。

    大冈真雄刚开始想的是,那要是自己的座骑超过苞米的高度那怎么可以?

    那支那人在苞米地外面不就发现自己的位置了吗?

    这也正是他看到自己的马在够那嫩叶时所担心的。

    可是随即他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座骑扬起头来高过了苞米株那是不假,可是,此时自己可是深入这苞米地已近百米了。

    自己个子矮只见苞米那支那人就是长得比自己高些也不可能发现百米深处自己座骑的脑袋嘛!

    自己先是听到身后有声音以为是支那人出现在了身后从而虚惊了一场,紧接着又担心自己的马头过高被支那人发现又虚惊了一场。

    这不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吗?

    大冈真雄伸手抹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冷汗,重新转过了身去。

    只是他刚转过身的时候,意外却是又发生了,他身后的座骑却是忽然又打了个响鼻!

    大冈真雄心道,你总吓唬我做什么?!

    可是,这回却真的不是吓唬,就在这时有一声枪响了,这一枪是距离大冈真雄几十米处打来的。

    这一枪也不知道怎么打的就这么准,那子弹却是直接就射穿了大冈真雄的脑袋然后却是贴着他的座骑的身体飞了过去!

    那马吃痛就向前奔跑了起来,一时之间这苞米地里就又乱了起来。

    有子弹从苞米地外面飞了过来,可是这匹马却仿佛是无敌幸运星一般还真就没有子弹击中它。

    那马将那苞米撞了个东倒西歪眼见就要跑出苞米地了。

    而这时就在那匹马的身后突然有一个人就那么一跃,恰恰就抓住了那马长长的尾巴。

    马在跑,人也跟着跑,可是两条腿的人又怎么要跑得过那四条腿的马。

    那人又不肯撒手,于是那人便被拖倒了。

    只是,这毕竟是战马,刚才那马也只是吃痛并没有被吓毛了,所以在那人的拖动拽下,刚出了苞米地那马便停了。

    而那个拽着马尾这个人却是齐韬。

    先前苞米地里已经打乱了,一开始他是和老邹头在一起的。

    可是日军战马来回那么一冲,最终他们两个也分开了。

    那茂密的苞米地所带来的困扰于双方讲那都是一样的。

    齐韬最终还是选择从那苞米地里冲出来,因为他听枪声知道雷鸣应当在苞米地外面呢。

    他之所以拖着马尾巴,那是害怕自己往外摸时那苞米叶子响再把雷鸣的子弹招过来。

    他也只是想拿这匹马当个肉盾罢了。

    刚才那打死那名日军士兵的一枪也是他打的。

    这可是齐韬打的第一枪呢,他总觉得这打鬼子打了一回,自己手雷是没少扔可是一枪没打怎么也说不过去。

    于是他在听到了有马打响鼻的时候就冲那个方向开了一枪,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战斗第一次开枪还真就打死日本鬼子了。

    而那名叫作大冈真雄的日本骑兵却已经是这场战斗中最后一名日军士兵了。

    不知道别人现在都在哪呢?

    齐韬想着,这时却是记起刚才自己见那马跑过来自己急于脱身却是把那支步枪给扔在苞米地里了。

    他不禁懊恼了一下。

    不过他在转头观察之际,却见这苞米地外面非但倒着十来匹日军的战马,而那日军士兵的尸体却也不少。

    咦?马尸人尸都有,这枪不也有嘛!

    齐韬回头看了看苞米地见那苞米地里已经没有了动静,他便飞快的捡起了一支马步枪来。

    只是他捡枪之际,却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了。

    他再向前看时,却见就在几匹倒在地上的战马后面雷三儿、邹方华、老邹头都是都在后面藏着呢!

    人家一个个的却是都惊奇的看着自己,他们应当是搞不明白自己没事拽马尾巴做什么吧。

    感情人家所有人都跑出来了,就差自己了啊!

    只是,不对啊!

    齐韬这时再看却发现,就在不远处雷鸣也拿着盒子炮趴在了一匹马尸的后面。

    只是他的身边竟然还有三个人,那三个人也穿着伪军的军装,手中拿的却都是盒子炮!

    和雷鸣趴在一起,应当是自己人啊!

    他再向远看,就见远处一棵树下竟然还停了一架马车。

    哎呀,来援兵了!

    那这些日军的枪、马是不是都归咱们了呢?齐韬想。

第726章 议论

    上午的阳光热烘烘的烤着,几名伪军正在他们负责看守的炮楼顶上说话。

    “班长,抗日游击队来了,这回讷河镇要乱套啊!”一名伪军说道。

    “还要乱套?艹,已经乱套了知道不?”他的班长回答道。

    那个伪军被自己的班长说没词了。

    是,讷河镇已经乱套了。

    昨天白天先是日军的中队长和他们的营长被人家杀死在义百兴的饭馆子里了。

    而可悲的是,当时他们那些外面的人都没有发现!

    然后,这讷河镇里就不消停了。

    大半夜的那手雷的爆炸声、枪声就没断过,完了吧,炮楼还让人家炸了一个。

    到了今天白天一统计,他们伪满洲**被打死打伤了六七十人,而日军也伤亡了三四十人。

    这事自然要调查,那调查的对象自然就是那天在饭馆子里打架的雷三儿和齐家四虎那帮子人。

    可是,这回日伪军一搜查却发现,平时跟着雷三儿的那帮小弟和家人绝大多数已经跑了!

    到了此时,他们这日伪军才回过味来,昨夜为什么打的那么热闹,敢情人家就是为了给这帮子人逃跑做掩护的!

    怪不得只炸北面的炮楼子呢,原来人都是从南面跑的!

    换句话说,就是从他们的防区跑出去的。

    当然了,他们也有说的,整个讷河镇又没有全封闭,人家从居民区就能溜出去,没必要非得从他们炮楼子底下过不不是。

    这一夜下来他们这些守炮楼岗楼子的伪军自然不用寻思睡觉的事了。

    整个镇子那是一片乱糟糟。

    死尸那是要抬的,伤员那是要救治的,嫌犯那是要抓的。

    原本他们这个讷河镇那还是治安模范区呢,谁曾想,轻易不出事,这一出事就闹出来个大的!

    “班长,你回镇里了,你听没听说抓到几个嫌犯啊?”有伪军士兵问。

    “好象抓了两家人吧,我听邹玉龙的意思,一会儿就得砍头。”那个班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道。

    邹玉龙就是那个老邹头的亲侄子,现在营长没了,数他们连剩的人多,抓人犯那是很积极的。

    但是,邹玉龙并不是他们这伙守炮楼的伪军的连长,所以他们才敢在背后嚼邹玉龙的舌头才会直呼其名。

    “那确定是那两家小子干的吗?”又有伪军士兵问。

    “上哪确定去?反正那家的那两个小子是没在家,并且原来是跟着雷三儿混的。

    先杀鸡给猴看吧,这要是再不杀人,抗日的那帮子的人的刀还不落在咱们脑袋上啊?”那个班长又回答。

    他嘴里回答着,可是他却并不相信半夜偷袭日本人和他们的有那两个人的份。

    因为他可是听说了,人家那两个人好象在案发的前两天就走了,并没有参与那饭馆子里的打架。

    “那人不在家昨夜失踪的也有,还有那杆洋炮,可谁敢去查去抓?”有伪军士兵低声叨咕道,他也对抓到的嫌犯的身份表示怀疑。

    “要我说,那杆洋炮就是”

    “把嘴闭上!”一名伪军才说了一半就被他的班长给打断了。

    “这事是瞎猜的吗?没证据的事别瞎说。”那班长说道,“这事要是传到邹玉龙耳朵里,有你小子好果子吃!”

    于是伪军们都不吭声了。

    昨夜一杆洋炮打出去直接把他们伪军的人给放倒了十好几个。

    那枪的来源自然是存疑的,要说没有人怀疑到邹玉龙的亲叔家的那杆洋炮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那杆洋炮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而且据小道消息说,邹玉龙的那个亲叔和他叔家妹子那也不见了。

    这个,可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奈何,这事不能议论啊!

    “那些受伤的兄弟咋样了?”又有伪军问。

    “能咋样,一个个的都在炕上打着滚叫唤呢!”伪军班长回答道。

    伪军们想象着自己的同伴被那洋炮的铁砂子击中的场面,不由得在这个大夏天里齐齐的打了个冷颤!

    眼睛鼻子嘴,胸脯胳膊腿,就没有不挨枪砂的地方,想想都的慌!

    “咱们可是给日本人卖命,那日本人不是有枪药吗?那咋就不给咱们用?”有伪军士兵不满的说道。

    “人家日本人也没说不给,倒是也拿了点药出来,可根本就不够用!

    不过,我可是听说昨夜那药可是被抗日游击队的人给偷走了大部份!”伪军班长接着解释。

    相比之下他们这些在南面守炮楼的人那还是幸福的。

    被炸的那个炮楼是北面的,昨夜里他们也只是胡乱放了放枪,并且他们打的也不是猛。

    而正因为他们枪打的不猛在昨天夜里他们就因此逃过了一劫。

    因为他们这个小炮楼倒没什么,只是昨天日军守着的那个大炮楼被人家用打死打伤了五个。

    要问他们是咋知道的,因为今早晨天刚亮,他们看到日本兵用马车拉了五个躺着的人回镇中心去了。

    人家的那枪打的是真准!

    在这伙子伪军看来,日本兵的枪法就已经很准了,可是那个半夜开枪的人五枪中五,你说人家枪准不准?!

    “这伙抗日的厉害啊,他们连日本人的药都给偷走了?”有伪军士兵不信。

    “就别说药了,你就说昨天晚上那手雷咣咣的那就是个炸,你说昨晚上得撇多少个手雷吧?

    还有那炸炮楼的炸药哪来的?你可别说是抗日分子自己造出来的!”伪军班长再次说道。

    “哎,班长,你啥意思,难道昨晚上那些手雷都是从日本人那里偷出来的?!”伪军士兵们更惊讶了。

    “艹,要不是从日本人仓库里出来的,哪来那么多手雷?你没听昨晚那手雷响的就跟不花钱似的?!”伪军班长斜着眼儿反问。

    “乖乖!这伙抗日分子厉害啊!那昨晚上他们得上了多少人?”有伪军士兵赞叹道。

    就算被抓的那两家子人是抗日的,那也只是私通抗日罢了。

    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他们连枪都不会用,更别提开枪杀人了。

    “说人家有啥用,我才不信药品都被那些抗日分子给偷了呢!”又有伪军士兵说话了。

    “这话怎么讲?”所有伪军都看向了他。

    “日本人那回从齐市把药弄回来,我是跟着的,那药根本就没有和手雷枪支放在一起。

    再说了,那是药,才特么多大的一堆儿。

    我就不信了,要是我去偷那药拎个面袋子我就能全背跑了,我还会给日本人剩?!

    这就是日本人不想给咱们的人用!”那名伪军士兵底气很足的说道。

    “行了,都别特么的吵吵了,说这些啥用?该换班睡觉就睡觉。”伪军班长吆喝道。

    一听班长这么说,几个伪军齐齐的打了哈欠,他们也困了。

    可是这时他们就听到镇子里传来了隐隐的喊声。

    他们向镇子里望去时,见有老百姓已经上街了。

    “要杀人了啊!这回那两家怕是也要被杀绝户了。”有伪军士兵叹道。

第727章 杀人者被人杀

    “邹玉龙,你也是咱们这嘎哒的,你这个畜牲,你把坏事做尽,就不怕人家扒了你的祖坟啊!”一个老头子正声嘶力竭的怒骂着。

    “把他的嘴给我撕了!”邹玉龙阴沉着脸说道。

    于是,有伪军士兵上前,对着那老头子就是一枪托。

    那老头子想躲,奈何此时他已经被五花大绑了,后面一名伪军揪住了他的头发使得他根本就动唤不得。

    于是那一枪托便怼在了那个老头的嘴上。

    在这一刻血光崩现,那个老头再也不骂不出声来,然后他所发出的声音便如一头正在被屠杀的牲畜一般了。

    因为他满口的牙已经被那枪托打飞了,甚至他的舌头都已经没有了半拉!

    可这还没有完,一名日军士兵上前,手中的三八大盖冲着那老头就是一个突刺。

    在后面正抓着那老头不让他挣扎的那名伪军没有想到日军说动手就动手,吓得他连忙撒手后撤。

    而就在他闪身的刹那,周围的人就看到那日本人的刺刀尖却是已经从那老头的后心处透了出来!

    而那名伪军也差点被串了糖葫芦,一时之间他的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

    “原来,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中国人一定要抗日,现在我明白了啊!”此时正在偷看的义百兴的那个老掌柜不由得低叹了一句。

    此时的他却是从他家二楼上往下看呢,只因为那日伪军行刑的地方就在街中心也正在他家的眼皮子底下。

    “爹,要不咱们也跑吧。”他的二儿子在他旁边低声说道,那脸也是煞白煞白的。

    “唉,再说吧,咱们这一大家子呢又往哪跑?”老掌柜的摇了摇头。

    他这一大家子人口太多,老少三代,跑不起啊!

    上次的的事要不是他灵机一动,冲着远处打了那一土枪来表明立场,否则今天那被灭门街头的也绝对是有他家一份的!

    可就这样他的饭馆子也开不下去了,自家外墙那还是红砖的呢,那都快被伪军给打成马蜂窝了!

    就在今天上午,他出去到那后院的的外墙外捡子弹头,光那不丁点儿的铅子弹头他就捡了两三斤!

    而此时关注着街里杀人的可不光是那老掌柜的。

    就在镇子南面的一个小炮楼里,那个伪军班长也正举着望远镜观看着街里行刑的情况。

    他们所看的那个小炮楼正是守着进讷河镇的主道的,所以他用望远镜却是把刚才街口的事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班长,杀几个了?”旁边的伪军士兵问。

    “你特么管杀几个了?你要是对杀人这么感兴趣到时候我去跟连长说。

    只要是杀人我就让你上!放你的哨得了!”伪军班长脸色不好。

    伪军毕竟是伪军,谁也不是杀人成瘾。

    而那伪军班长猜邹玉龙杀人那也有替他叔打马虎眼的成份,毕竟那杆洋炮的事他永远也说不清楚。

    邹玉龙也只是仗着日本人不懂中国话,目前还没有人把那杆洋炮的消息透露出去罢了。

    那个伪军士兵被班长训了一嘴也只能讪讪的去南面垛口处了。

    而那班长便依旧用望远镜看动静,可是没一会儿那个伪军士兵却是又叫他了:“班、班长!”

    “你咋这么嚼舌头呢?!”伪军班长骂道。

    “不、不是,班长”那伪军士兵都被他训结巴了,“来、来日本人了!”

    “嗯?”那伪军班长一听他这么说忙收了望远镜也往南面垛口处跑。

    到了那里,他就看到有几名日军正骑着高头大马站在他们炮楼的下面,看那架势人家是要进他们的炮楼来。

    “给皇军开门,我们要进去!”这时那日军中有人便喊了起来。

    那人虽然也穿着日军的黄军装,可那口音却明摆着是中国人的。

    他那自然就是日军中的伪军了,换言之,那就是翻译。

    这个不奇怪,东三省的伪军在经过整编后,那很大一部份都是穿日军军装的。

    随着伪军与日军融合的加深,有些铁杆伪军已是享受和日军一样的待遇了。

    而在后来抗日战争后期,日军由于兵员匮乏,甚至有的伪军直接就被编入了日军,成为了日军的一部份。

    所谓有奶就是娘,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得到了充份的体现。

    这固然是因为他们这些伪军没有骨气,也是因为东三省的家国意识本来就弱。

    在那些铁杆伪军看来,跟着日本人混那比跟着张少帅混要强得多,那他们在哪里不就是一个当兵打仗的呢?

    所以,一个民族牢记历史保持自己的文化传统那是很重要的,否则很有可能被外来的异族给同化了。

    “快下去开门!”那名伪军班长命令道,日本人他可惹不起。

    所谓的开门可不是指开炮楼的门。

    那炮楼是防御工事,那门却是在后面的也就是冲北的。

    那名翻译所说的“门”是指他们炮楼下面有一圈铁丝网,那里是留着一扇小门的。

    当然了,开那样的一个简易的小门是并不费什么力气,守炮楼的伪军也只是在里面给挂上罢了。

    但,人家是大日本皇军嘛!

    人家就有那个谱,人家自己不开那就等你开,这作派却是完全能说的过去的!

    “这几个日本人哪里来的?”伪军士兵一边和自己的班长边往从楼梯口往下跑又一边叨咕了。

    伪军班长皱了皱眉,他也不清楚啊!

    他那功夫回镇里的时候,倒是听说镇里日军的马队出去搜索抗日分子了。

    不过,人家走的是北门,可是他们既然走的是北门,可咋又从南面回来了呢?

    当然了,也不排除对面这几名日军是从南面也就是齐齐哈尔富裕方向过来的。

    可不管怎么说吧,日本人他们得罪不起!

    他们这里曾经有伪军士兵犯错犯在了日军的手里,那日军就让犯错的几个伪军士兵站在队列前互相扇嘴巴子!

    那几名伪军士兵却是足足互相扇了一上午,最后都把彼此扇成“猪头”了!

    说自己人互相扇,彼此留点情不行吗?

    那是做梦!

    日本人又不傻,人家就在旁边瞅着,谁要是敢下手留情只怕小命那就没了!

    而按日本人还给这种互相扇嘴巴子的方式起了个名称,叫作什么“协和嘴巴子”!

    伪军们至今也没有搞懂,这“协和”的名称是这么来的!

    伪军班长和那个士兵真没有想别的,一路小路出了炮楼就去给那几个日本人开门去了。

    他们这个炮楼小,一共也只有伪军的一个班,此时其他人却是都在睡觉呢,昨夜折腾了一宿,人不睡觉怎么成?

    伪军班长来到了铁丝网前,边开门边打量这几名日军。

    而这时他才惊讶的发现,对面这几名日军竟然是刚打完仗回来的。

    一共是七个人,可身上多多少少都沾着血迹呢!

    军官穿着马靴腰里别着王巴盒子,其余的几个拿着马步枪,甚至有一个还拿一支上面有望远镜的狙击步枪。

    哎呀,我可得小心点,别触了日本人的霉头,最后自己再捞顿嘴巴子那可就划不来了!伪军班长想。

第728章 杀人者被人杀(二)

    那个伪军班长想着的是讨好日本人,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只因为他和那个士兵刚带着这七八个日本人进了炮楼就被人家各自用枪抵住了脑袋!

    他刚想说话,那个身上带着血迹的日本军官却是直接就用中国话堵住了他的嘴巴。

    “不想死就闭嘴,反日联军!”那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说道。

    于是,伪军班长瞬间就闭上了嘴巴。

    而此时,他们这个炮楼里其他的伪军士兵却还是在呼呼大睡呢!

    伪军班长倒是想反抗,可是他更不想死!

    也仅仅是五分钟之后,他这一个班的士兵就被缴了械,甚至腰带都被人家抽了下去,一个个却是提着裤子老老实实的站在了炮楼的角落里!

    此时那伪军班长已是彻底的熄了反抗的打算,对方的胆子也太大了,对方的身手也太溜了。

    这伙反日联军怎么就想出来了抽掉腰带的这么一招?

    纵使给他们机会跑,他们却也只有两种跑法。

    一种是脱掉裤子跑,一种自然是提着裤子跑,那要是提着裤子跑他们的手就不能撒开!

    哪个也不傻,这一撒手的话,那裤子就得往下掉,那裤子可就把腿绊住了,你还跑什么?

    用东北话讲,这种跑法叫“迈不开裆儿”,只要敢跑,那随时会掉落的裤裆就成了桎梏他们的工具。

    此时的伪军班长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伙反日联军。

    他联系到昨夜的血雨腥风,陡然间有四个字就从他的嘴巴里脱口而出。

    “你们雷鸣小队?”伪军班长不由自主的问道。

    带头的那个扮作日军官的年轻人并没有否认,只因为他正是雷鸣!

    而此时跟在雷鸣身后的却正是周让带着的他那些小弟。

    这些人包括:女扮男装的周让、汤小饼、大壮、丁保盛、柳根、猴子还有那个勾小欠。

    周让他们几个在勾小欠的带路之下,仗着勾小欠在日军那里弄出来的带公章的信函,那是从松花江畔开始一路北上,竟然也追到讷河镇来了!

    这回周让那是极其上火的。

    自打她和雷鸣好了以来两个人就一直分开,直到相聚了半个来月的时间。

    这半个来月的时间,虽然不能说是新婚燕尔,却也是两情缱绻。

    周让平素再是一个假小子的性格,可是和雷鸣呆久了,那女孩子的小鸟依人的天性自然就被激发了出来。

    只是当她对雷鸣的依赖感正强的时候,雷鸣却是被日军给活捉走了,你说她上火不上火?

    所以他是带着丁保盛、柳根找到了勾小欠一直就追了上来。

    而直到今天早晨他们四个撞上了正组织从镇子里逃出来的百姓到乡下去避难的汤小饼他们几个,这才是得到了雷鸣的消息。

    周让来可不是光为找汤小饼大壮和猴子的,她那是必须要见到雷鸣的。

    她一听说了昨夜雷鸣带了两个新兵在讷河镇里捣乱还有日军北面的一个炮楼被炸了,她带着这些老兵一路向北来找雷鸣了。

    绕过了讷河镇没有多久,他们就听到了枪声,赶过去的时候,却见雷鸣正骑在一棵树上向那苞米地里的日军骑兵射击呢!

    那自然是因为日军骑兵的马比苞米株高,雷鸣那就是蹦高高他也看不到啊!

    所以,他自然是找了一个制高点。

    而雷鸣一看周让带人来了,那当然是乐坏了,尤其是周让还把他那把二十响的盒子炮给带来了。

    于是,一时之间,就在那苞米地外面也就是那么不到十棵的树上雷鸣他们却是都各自骑在了树杈上向那苞米地里的日军骑兵开始了射击。

    可怜在平原地区一向耀武扬威惯了的日军骑兵这回却是陷在了苞米地中。

    他们就是在马上却也无法看到雷鸣他们是骑在树上向他们射击的。

    一共也只剩了十多名日军骑兵,却又如何能架得住雷鸣他们这些神枪手用盒子炮打?

    最后那场苞米地里的战斗却是以齐二虎子齐韬打死了最后一名日军士兵而结束了。

    至此,雷鸣他们险而又险的大获全胜。

    那些活着的死了的战马便都成了雷鸣他们的战利品。

    只是雷鸣也料到在昨夜中有的人家未必能逃得出来,于是他干脆带人扮成了日军来诓炮楼了!

    此时,雷鸣见炮楼已经被控制住了,拿着那支狙击步枪就上了那炮楼最顶层。

    而这时已在炮楼顶上用望远镜正在观察的周让已是怒了。

    因为在望远镜中他恰恰看到了在那街中心的空地上已是有百姓血溅街头。

    “小六子,你给我多打死你个鬼子!”周让怒道。

    “杀几个老乡了?”雷鸣并没有马上举枪向那街里瞄准,反而是向右侧方向望去。

    在二百多米外,那里却是还有一处日军的炮楼呢。

    雷鸣他们“诓”下来的炮楼是二层的,可日军的那个却是三层的,眼见着那炮楼的垛墙后有日军士兵正在那里持枪站立着。

    只不过,那些日军却也没有料到昨夜把他们折腾一宿的雷鸣小队竟然又回来了。

    此时他们那里的情形与这个炮楼却也差不多,也是炮楼外面留了几个哨兵,其余的人却也是在呼呼大睡呢!

    “杀十多个了。哎,小六子,你看啥呢?”周让放下望远镜看向雷鸣。

    周让一看雷鸣在观察地形,自己的脸却是先红了一下。

    刚才她光顾着看街里日伪军杀害老乡的情形了,却是忘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以雷鸣的枪法用狙击步枪给街里的日伪军打打冷枪,把那街头的屠杀搅黄了并不成问题,可是他们自己那却也是需要撤退的。

    而右翼那个日军的炮楼就是他们一会儿撤退的最大威胁。

    “小刀,你看看我找到啥了?”这时丁保盛从炮楼的楼梯口爬了上来。

    咦?周让的眼睛亮了,原来丁保盛的手里却是拿了一具日军的掷弹筒手里还提了一个弹袋。

    “好了,准备战斗,你们负责远处的那个炮楼,我负责街心的鬼子!”雷鸣下令了。

    随即雷鸣却是又把周让手中的望远镜要了过来,开始仔细观察起街心的情况来了。

    打仗打到雷鸣的这个份上,他已经很少意气用事了。

    对敌人的愤怒能增加自己的勇气,那是指新兵。

    而作为一名见多识广经历了各种血腥场面的雷鸣是从不乏勇气的,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更象是一台杀人的机器。

    长期的战斗生涯已经很少让他情绪波动了,他作战时的心理基本已经定型了,而他的战术动作也基本定型了。

    在足足用望远镜观察了一分钟之后,雷鸣重新操起了狙击步枪,他最终确定了两个狙击目标。

    他需要打死敌人中几名关键的人物,这才能把这场屠杀搅黄了。

    雷鸣并不知道,他所选的狙击目标中,一个正是那个伪军连长邹玉龙,而另外一个则是日军的军官。

    “我们准备好了!”周让扶着掷弹筒说道,那掷弹筒所指着的方向正是右翼的那个日军炮楼。

    “好!”雷鸣应道。

    然后他那支狙击步枪便瞄向街中心正站在那里高喊“捅了”的邹玉龙!

第729章 杀人者被人杀(三)

    都说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又有说法叫可见苍天饶过谁?

    还有说法叫人的命天注定,更有说法叫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五千年的华夏历史,先人留下来的格言俗语那其中都是有着丰富的内涵的。

    如果哪位大家随便解释一下可能都因此出门专著。

    可是不管怎么说,正在街头命令杀人的邹玉龙并不知道自己寿数已尽。

    五百多米外,雷鸣手中的狙击镜头已经套中了他。

    就在街两边的百姓看杀人看的胆颤心惊之际,雷鸣的枪响了。

    而子弹的初速无疑是快过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的。

    在那一刻,一发子弹直接就射进了邹玉龙的胸口。

    这狙击步枪是本就是6.5口径的三八式步枪上面加了一个狙击镜。

    子弹在飞行了五百来米后在邹玉龙的胸口处钻了进去,然后在他的后心处开了一个核桃大小的洞又钻了出去。

    于是邹玉龙倒地。

    雷鸣枪法依旧是那么准,可是,雷鸣的射击理念却也是在变化的。

    这回他并没有射击目标的脑袋,而是改为了胸部。

    这样的好处在于人的躯干的弹着面可是比头大了许多。

    虽然说三八大盖子弹细穿透力强,但随着射击距离的变大子弹动能的减小,当子弹飞行到一定距离后一样会打出进口小出口大的效果来。

    从这个角度讲,别管是击目标左胸或者右胸,那射击目标都一样会死亡的。

    左胸那里有心脏被子弹打出个洞来那人注定是会死的。

    可是,就是打在右胸,那肺子多出来一个核桃般大小的孔洞来,以时下的医疗条件也绝没有人能活得成!

    那街头的老百姓那些日伪军刚刚还看着有着“玉面虎”外号的邹玉龙凶神恶煞一般的在那里指挥杀人。

    可是,眨眼间,杀人者就被人杀了!

    他们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邹玉龙扑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看到有血水从他的胸口处汩汩流出。

    而这时,日伪军士兵再也顾不得维持现场的秩序,齐刷刷的趴在地上将枪口指向了南方。

    可是这时他们却又都是一愣。

    普通人绝没有可能在五百来米远的地方看清远处炮楼上有人在炮楼垛口处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那里明明是大日本皇军的炮楼嘛,一时之间日伪军士兵脸上都现茫然!

    而这时,街道两边被从家里撵出来观看杀人的百姓便乱了。

    他们眼见站在街中心的邹玉龙被打死,也知道往街中心跑那可能中枪,却是全都扭头就往两侧的胡同口巷道里面钻。

    原本那里是有日伪军在维持秩序的,可是现在他们却都已经卧倒了,突然涌动起来开始逃命的人流便又他们产生了冲击。

    于是,有刚趴在地上的日伪军士兵未及反应便被逃命的人流给踩踏在脚下。

    有日军士兵如何肯让自己被中国的老百姓踩踏致死,于是他便扣动了扳击。

    又有无辜者中枪,于是现场更加混乱了起来。

    竟然又死人了,这个时候哪里最安全?当然是家,当然是自己的猫窝狗窝!

    人群的盲动性在这时体现无疑,到底是有几名被日伪军士兵被老百姓们踏了个半死从那两边的胡同口中跑掉了。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的人声与枪声之中,被雷鸣所选中的第二个狙击目标,那名日军军官也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手边是跌落的望远镜!

    雷鸣当然知道,只要自己第一枪响过,想随便打死几名日伪军并不难,可是想打那个军官就难了。

    所幸的是,那个军官有特征的。

    军官遇到枪声要指挥战斗,要判断子弹射来的具体位置,那自然是要动用胸前的望远镜的。

    所以雷鸣在击毙了邹玉龙后,他接着一挪步枪就盯死了那名日军军官的位置。

    在那一刻由于日军卧倒百姓奔跑,雷鸣的狙击镜头里暂时失去了那名日军军官的影像。

    可是,当百姓闪开时,雷鸣便用狙击镜头捕捉到了那个趴在地上正用望远镜和自己对望的家伙。

    于是,第二声枪响,雷鸣终还是将那名日军军官击毙了。

    而此时,街中心的日伪军可是他们却依旧没有还击一枪!

    他们看不清那趴在垛口处的雷鸣,他们虽然觉得那子弹就是从炮楼上打来的,可是万一自己判断错了呢?

    这事需要有军官做主才好射击啊!

    可是,偏偏刚刚在街头上主事的那两名日伪军的最高长官却是都被打死了!

    而这时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就在雷鸣他们右翼二百米左右炮楼上的那几个日军哨兵。

    雷鸣他们所在的那二层炮楼那可就是那个三层炮楼的“邻居”啊!

    邻居有枪声响起,那日军哨兵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就在那炮楼上的那几名日军把枪口向雷鸣这头指过来的时候,周让的那些小弟就开枪了!

    都到这节骨眼儿了,他们又怎么可能让日军先开枪。

    于是,就在那几名日军哨兵转过身大声吆喝着向他们这头举枪时,汤小饼他们的枪就响了起来。

    也只是一瞬间,那在炮楼上面的几名日军哨兵便被打倒了。

    至此,日伪军才搞明白,他们的这个炮楼竟然易主了!他们这个炮楼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被抗日分子给鹊占鸠巢了!

    于是远处的日伪军开始向雷鸣他们所占据的这个炮楼开始了射击,邻居炮楼从睡梦中惊醒的日军也向这里打来了密集的子弹。

    远处日伪军的射击对炮楼形成不了什么威胁,雷鸣可没打算和他们对射。

    而那个邻居炮楼上的日军随即就被周让这一伙人的火力给压制住了。

    为什么?因为周让他们有心算无心,他们的火力点多啊!

    对面炮楼上面的哨兵已经被周让他们先打掉了,而那炮楼冲着雷鸣他们这面一共也只有四个射击孔罢了。

    周让他们却是趴在自己所处的这个炮楼上面打呢,他们六七个人盯着那几个射击孔还能展开兵力,你说哪个占优?

    对面射击孔里日军火力很快就被打哑了,而这时周让依旧趴在垛口后观察着。

    果然,不一会儿,对面就有日军士兵冲上了炮楼最上层垛口的后面了。

    下面射击孔的火力被压制,日军马上也分析出来了原因,他们的人自然就奔上面来了。

    可是,周让在等什么呢?

    周让她可一直没有开枪,她可是一直就等着日军往那垛口处跑呢。

    于是她缩回身,就把那楼板上垛口后早就调好了射距的掷弹筒扶了起来。

    丁保盛在旁边一颗榴弹从筒口塞了进去,“嗵”的一声里,那颗榴弹就飞了出去。

    这回,有着那垛墙挡着,周让可就看不到射击效果如何了。

    不过给他当观察哨的丁保盛就喊:“近了,再往后挪个十米八米的!”

    于是,周让再次调整射击角度,第二颗榴弹就又射了出去。

    这回却是极准的,正中对面炮楼的顶端。

    “轰”的爆炸声里,对面炮楼刚响起没有多一会儿的一挺日军歪把子就哑了。

    “快点,把这几颗炸子都打了!”周让嚷道。

    就在周让开心的把榴弹射向对面炮楼之际,雷鸣却已站在了那炮楼第二层的一个房间里了。

    他正看着那些被关在这个房间旮旯里双手提着裤子的那些伪军。

    “不想死你们就老实在这里呆着,门口给你们挂手榴弹了!”雷鸣冷冷的说道。

    然后他给看着这些伪军的柳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出去就把门关上了。

    “让周让让他们下来,该撤退了!”雷鸣说道。

    也就不到一分钟,雷鸣他们所在的那个炮楼上的枪声便停了,已是冲下炮楼他们又骑着那些缴获的战马向东南方向跑去。

    他们之所以要往东南方向跑,那是要借着这个炮楼的遮挡避开那个大炮楼上残存的日军火力。

    镇子里的日伪军已经越冲越近了,而此时那名守炮楼的伪军班长依旧提着裤子蹲在旮旯里若有所思。

    “那门外到底挂没挂手榴弹啊!这不出去,一会儿日本人来了咱们可就得挨嘴巴子了!”一名伪军士兵说道。

    可是,他说了也白说,和挨嘴巴子比起来,那自然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他们谁也没有看到雷鸣身上插着手榴弹,可是谁又敢保证那门外没有挂榴弹?

    伪军们一个个大眼瞪上小眼,那眼神的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那咋整?”

    “从射击孔跳下去,二楼又不高,反正摔不死!”那名伪班长说道。

第730章 无名小站

    “哭吃、哭吃”一列由南向北行进的火车喷吐着蒸汽越驶越慢,最后停在了一个小站上。

    人是要吃饭,火车想要前行那也是需要“吃饭”的,只不过它吃的是煤和水。

    煤那是烧水用的,把那水烧成蒸汽,用那蒸汽推动着机车前行。

    据说,这是某个西方人看着水壶里的蒸汽鼓动起了壶盖从而发明了蒸汽机车。

    负责开这列火车的满洲铁路的司机司炉四个人都忙了起来,因为他们需要给车加煤加水。

    而随车而来的几名日军士兵却是下了火车奔那车站里面去了。

    所谓的车站那也只是两间砖房罢了。

    此时已近中午,按照惯例这几名日军士兵是要在车站吃饭的。

    为了确保铁路线的安全,这个无名小站住扎了日军的一个分队,也就是一个班,十个人。

    “哎我说老黄,今天皇军吃啥好吃的啊?”正在接水管子准备往煤水处理室的水箱里加水的司炉工问道。

    他们总跑这条铁路线,司机和下面车站的人那自然是熟识的。

    “今天人家那吃的可好,鹅!”老黄说道。

    “我靠,铁锅靠大鹅啊!”司炉工感叹道。

    中国有八大菜系,那八大菜系自然都是历史悠久流传下来的。

    这东北菜可不在其中,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东北菜系,但东北菜不在其中可不代表东北菜没有特色!

    比如一提起东北的特色菜就是什么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子之类的,而这铁锅靠大鹅那也算是其中的一个特色了。

    那是在大铁锅把切成块的大鹅炖熟靠干,那大鹅吃起来是倍倍儿香,也有叫东北干锅的。

    可是,再好吃又能如何?随车日军吃什么那自然是不会和他们铁路工作人员分享的。

    所以,那个司炉工也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只是那老黄想说的却绝不只是一个“鹅”字这么简单。

    “我说的是‘鹅’,我说是大鹅了吗?”那老黄一撇嘴道。

    “那鹅不是大鹅还能是小鹅崽儿啊?”司炉工不解。

    “铁锅靠大鹅?哼!铁锅靠天鹅!”那老黄却是大声说道。

    “我艹,这帮那个啥,他们吃的天鹅啊!”司炉七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拢上。

    东北有天鹅,这个司炉工那也是见过天鹅的。

    那天鹅可是比他刚才说的“大鹅”的家鹅大多了,那天鹅的两个翅膀一张开那比人双臂分开还要长呢!

    “我还没吃过天鹅呢,嘿嘿,一会儿我过去看看能不能混口汤喝!”司炉工涎着脸说道。

    “干你的活得了,癞蛤蟆才想吃天鹅肉呢!”老黄笑骂道。

    “哎我说,老黄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这么说可是小心惹祸啊!”那个司炉工又道。

    老黄闭嘴了,这话是不能说,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本是中国人的一句俗语。

    但问题是现在正在吃天鹅肉的那可是日本人。

    他这言者无意要是听者有心有人把这话给传到日本人耳朵里去,那他可就该到大霉了!

    他们在铁路上给日本人干活,那自然是了解日本人的秉性的。

    说什么中日亲善那是讲给中国人听的,你可别认真,你要认真那你就错了。

    人家日本人和你亲善的时候你看着一个个很斯文的样子,其实人家骨子里认为那是恩赐!

    啥叫恩赐?那就是赏给你的!

    你要是不知好歹真以为奴才和主子平级了那你离祸患也就不远了!

    大日本皇军在吃天鹅,可你却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你是说大本皇军是癞蛤蟆吗?

    “他们弄了几只啊?这么多人还不得多吃几只啊?”司炉工见老黄闭嘴了他就又问,终究忍不住他那爱嚼舌头的毛病。

    “抓了四只,炖了三只,有一只养着呢,还在那‘嘎嘎’呢!”那老黄接着说道,不过随即他就叹了口气。

    “你叹哪门子气啊?”司炉工不解的问。

    “造孽啊!”老黄叹道。

    “怎滴呢?”司炉工不解。

    “那天鹅从来都是成双成对的,你别管公母了,只要死了一个,那个就不会再找了。

    虽然说天鹅是飞禽那也算是畜牲了。

    可,人家成双成对的你给其中一只造(吃)了,那只就是活下去,这辈子也不找了。

    你说这是不是造孽?”老黄感叹。

    他们这个小站就在东北一块面积极大的湿地的附近,这里的天鹅、丹顶鹤什么稀奇古怪的水鸟特别多。

    老黄家就是本地的,他从小就看着这些飞禽长大,虽然说这些飞禽他也吃,但他可不拆那成双成对的鸟。

    “你刚才还说呢,你看看你,这嘴上又没把门的了吧。

    刚才你说癞蛤蟆,现在你又说造孽,你可小心别惹祸!”那个司炉工说道。

    “这不就是咱俩说吗?”老黄说道,随即却是又叹了一口气道,“干活!”

    “你们好好干,有多大动静也别停,就当我们不在好了!”可是这个时候在那火车正排放着的白色的水汽中就飘过来了一句话。

    这句话直接就吓了老黄和那个司炉工一跳!

    他们之所以被吓着了那是因为,他们对这个声音很陌生。

    他们这个小站那是不让乘客上火车的只承担给列车补煤补水的任务。

    所以他们这车站平时就那么有数的几个铁路工人,至于其余的两条腿的那就都是那一个分队的日兵了。

    而此时,这列火车上又何尝不是如此?

    除了火车上这四个负责开火车的加煤的加水的学徒的,剩下的那几个也是随车的日本兵。

    这怎么突然就冒出其他中国人的声音了呢?

    而这里有陌生人说话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个话音竟然还是一个女人的,听起来还很年轻!

    此时那白气正浓,有风吹过,他们两个却是看到在那雾气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明显是个女人样子的人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了!

    这情形,就仿佛这个神秘的目前还看不清面目的女人是踩着那水气飘过来的一般!

    “哎呀娘呀!”

    就在这一瞬间,老黄和那个司炉工就感觉后脖梗子仿佛被人吹了一口气,突然就有了一种大白天见到鬼的感觉。

    不是黄大仙显灵了吧?这人啥时候来的啊!

    可是紧接着那女人却又用一句话证明了她是人既不是那黄大仙也不是那鬼。

    因为她说:“想活命就别吭声,我们是抗日游击队!”

    有风吹来,那白色的水气被吹得淡了一些。

    而这时候老黄和那个司炉工在这一瞬间真就看清了,对方真的是人,真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长的很漂亮模样很周正的女人。

    人家的手里却是拿了两把盒子炮正指着他们两个呢!

    老黄也好,司炉工也罢,用当地的话讲,他们都叫道线上的人,他们自然是见多识广的。

    他们什么样的武器没见过,什么样的军队没见过,所以马上就镇定了下来。

    这事不对啊!一个抗日游击队的女人就敢胆大妄为的跑到这车站上?!

    他们感到了匪夷所思。

    于是,他们下意识的扭头。

    而他们这一扭头之际,就见车站的那两间砖房的门旁窗旁,已是各有几个人正蹲着呢!

    那人家那是蹲吗?人家是奔打仗来的啊!

    他们两个就看到那些人都是一手拿着盒子炮,而另外一只手却是已经把那日本人的香瓜手雷往墙上砸去,随后就从那敞开的窗户和门里塞了进去!

第731章 形单影只的白天鹅(一)

    在那个司炉工和老黄的内心里,他们是深深恐惧着日本兵的,因为他们在道线上见多识广。

    虽然日本兵矮,可是日本兵有枪有刺刀有铁甲车有飞机有大炮。

    尤其有一回司炉工所在的那列火车受到了抗日义勇军的袭击。

    他亲眼所见在那次战斗中在火车停下来后,也只是二十名多日军就用机关枪和步枪还有那小炮就把上百名抗日义勇军撵得满山跑。

    等到那些追击的日军回来时,有一名日军士兵还用刺刀挑着一个人头。

    据说,那人头就是那支抗日义勇军指挥官的。

    当然,日本人是从来不管抗日队伍叫这个军那个军的,他们一概贯之以“匪”,那日军说他挑着的那是支那匪首的头。

    然后,那名日军军官为彰显他无上的武功却是把那颗人头直接就给挂在了火车前面的玻璃上!

    那锅炉工一开始并不知道日军军官会这么干。

    所以,当他有事进到驾驶室里时就奇怪的发现那开火车的司机那脸是煞白煞白的。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着那个人头。

    那个头就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冷漠的看着在驾驶室里的他们,那断掉的脖颈处的血如同蚯蚓一般从那玻璃处爬下!

    这个真的是太恐怖了!

    因为这件事司炉工都坐下病了,当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一天做啥除了他都想不起来了。

    而自打那回之后,司炉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做梦,总是梦到那颗人头在自己面前晃啊晃的。

    自打那件事以后,司炉工认命了,他彻底被日本人的残酷给吓住了。

    所以,当他和老黄被带到那个日本人吃饭的砖房里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一定又是在做梦了。

    因为,他又见到了死人。

    这回是好多死人,好多原本是那么不可一世让他胆颤心惊而现在却已是如同死去的阿猫阿狗样的日本兵!

    那些日本兵就这样死了吗?

    接近二十名日本兵啊当官的啊就那么东倒西歪的倒在了杯盘狼藉之中,那屋子的地也是用红砖铺的。

    可这屋他原来也进来过,那再红的红砖被踩久了上面也是一层黑泥,可是此时那些红砖就好象恢复了本色一般!

    所以,司炉工在进屋后第一脚踩在地上时那就吓了大跳,因为他感觉到了脚下的柔软。

    于是,他被吓得赶紧拔脚,可是他却又感觉到脚下好粘!

    而这时,他才意识到,为什么脚下的砖显得那么红,那是因为砖上有一层血,一层日本人的血!

    原来杀日本人竟然也是这样简单吗?

    那个司炉工都有些蒙了。

    他记得那回日本兵打抗日义勇军也只是不到三十人罢了。

    那不是说好了的那日本兵三十人可以打抗日武装上百人的吗?

    可眼前这又是咋回事?!

    在屋外时司炉工就在那火车旁边在那个漂亮的年轻女人的枪口下看到了这场战斗的全过程。

    这伙抗日武装也就是十个人。

    而这十个人中还有两个女的在拿枪看着自己、老黄、司机、以及其他几个铁路人员。

    而人家一共就上了八个人。

    这八个人也只是从门窗外把手雷扔了进去,然后就端着盒子炮就冲进屋了!

    前前后后,这个过程都没有超过一分钟!

    当然了,这一分钟只是这伙不明来历的抗日武装袭击砖房里的日军的过程。

    后来还发生了个“小倚(尾)巴“的,有一名日军士兵的下车后绕到房子后面解手去了。

    或许由于那火车放出来的水汽遮挡住了抗日武装的视线,他们竟然没有人发现!

    可是就在那个不知道死活的日军士兵端着枪从那房后绕回来的时候,司炉工就看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女人也只是打了一枪。

    然后,那个家伙就也死了。

    那个家伙是真的死了,当他被身边的这个女人拿枪押着进屋之前,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就死在距离他十多米处的那名日军士兵。

    那家伙的脑门子中间有个洞,从那里正流出血来。

    那家伙竟然也大睁着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就好象几年前司炉工看到的那个被杀了的抗日义勇军的“匪首”。

    见了这名日军士兵的死相时,司炉工还特意看了一眼拿枪押着自己的这个漂亮女人。

    他感觉这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的脸很冷,人家也同样看了他一眼,可是人家的那眼神也是冷冷的。

    于是吓得他就一哆嗦,而等进了屋子之后就现在这个样子了。

    “哎玛,小爷我都饿了,白瞎了这些好吃的了!”在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屋子里,有人说话了。

    他这一说话却是终于带来了一种人间的烟火味,使得那司炉工瞬间有了一种在阴间的寒冷里见到了一线阳光的感觉。

    “都愣着嘎哈,媳呸儿,快点挑干净的能吃的划拉划拉咱们火车上吃!”那个人嚷嚷道。

    紧接着他却是从掉地上的一个铝盆子里伸手指捏起了一块肉吹了下就放么到了嘴里,然后,他就大嘴妈哈的嚼了起来!

    虽然说,由于巧合那半盆子的菜并没有被他们先前扔进的手雷炸翻,可是司炉工觉得那里头肯定也已经溅进日本人的血了。

    可是,这个家伙竟然就这么吃了!

    司炉工这时看到,另外一个年轻一点长得也同样漂亮的大姑娘却是狠狠的瞪了那个家伙一眼。

    那个大姑娘,不,那个小媳妇应当是这个心大的吃肉的家伙的媳妇,司炉工心里暗猜。

    “哎,怎么着啊?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我就不是吃块肉吗?那小六子还说过,那日本人在山里头饿的没招儿那把他们自己人都吃过呢!

    全都麻溜立楞的!干活干活!”那人再次嚷道。

    这回屋子里的众人动了起来。

    而这时司炉工才发现他们这些人好象是真饿了,他们真的是先开始划拉吃的,至于那日军的武器却是看都没看。

    “队长,你看我弄到啥好吃的了!”这时候有人从外屋跑了进来。

    这个长相有些蛮的家伙这一进来,屋子里所有人的都愣了。

    因为他抱着的那是好吃的倒是不假,只不过那个东西却是个活物。

    而且那东西还不小,那竟然是一只体形硕大的白天鹅!

第732章 形单影只的白天鹅(二)

    那天鹅的翅膀子上系着绳子,甚至它那长喙都已经细绳扎牢了。

    看来,这是日军嫌这只天鹅叫的烦,所以竟然是拿出了对付抗日分子的办法,给那天鹅也来了个五花大绑!

    “哎哟喂!”司炉工就见那个被叫作小北风的家伙笑了,他又嚷嚷了起来,“铁锅靠大鹅,不!铁锅靠天鹅!我特么的还没吃过呢!”

    “你有点正事!”这时,司炉工就听那个小北风的媳妇说话了,“赶紧打扫战场,咱们还要坐火车赶路呢!”

    啊?他们不光是袭击车站还要坐火车啊!司炉工意识到人家为什么要抓他们这些铁路人员了。

    原本这伙人在抓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只因为他们这列火车拉的都是空车皮。

    那火车从北向南去,拉的都是日军抢掠的物资,比如煤炭、粮食、木柴、矿石。

    而从南往北的火车,前几年,日本人那是运兵运军事物资的。

    可军事物资毕竟消耗有限,所以这两年很多时候拉的已是空车皮了。

    令外,原来没听说过这一带有抗日武装啊!这里离讷河站可是不远了啊!

    另外这些人是从哪来的呢?

    按理说这周围全是水洼沼泽湿地的,他们要是偷偷摸过来打车站,那日本人的哨兵不可能看不到他们啊!

    而想到这里,这司炉工心中一动,却是不由的想到,这些人不是一直在自己火车后面的空火车皮里藏着呢吧!

    这司炉工正在这寻思着呢,这时他就听老黄忽然说话了。

    老黄说:“唉,白瞎了啊!”

    没等司炉工搭话呢,那个小北风的却已经问了:“老头儿,啥玩应就白瞎了。”

    “没、没有啥,我就是说”老黄支支吾吾的没有往下说,可是他的眼神却是瞟向了刚才进屋之人抱着的那只白天鹅。

    “哎呀,我说你个老登,你是不是给日本人开火车开涂糊了?

    那日本人吃了咱们的大天鹅就吃了,那怎么我们吃了就白瞎呢?!”那个小北风当时就不乐意了。

    此时司炉工已经看出来了,这伙人真不是山林队的还真的就是**抗日游击队的。

    那个小北风说话虽然也嘴不啷叽儿的,但却没有山林胡子的那股匪劲。

    (注:老登,东北方言,原意大概是指登徒子,后来引伸为老头儿或者老不死的)

    “老、老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老黄接着吱唔。

    “快说,我没功夫听你磨叽!”司炉工见那个小北风有急眼的意思。

    “那个啥,这天鹅都是一对一对的,轻易也不分开。

    那公的已经被日本人给靠大鹅了,这个母的您就给放了吧!”老黄斗胆说道。

    迂腐!司炉工心中叫道,都这个时候你和这帮子人说这个嘎哈?

    人家一来气那就不把你毙了,却把你削一顿,却只为了一只野天鹅,你说你冤不冤?!

    “我艹!”小北风一听老黄这么说就是一愣。

    他还真的就没有想到这个给日本人干活的老登竟然弄出这么套说词来。

    “不放!日本鬼子能吃咱们的,凭啥咱们就自己不能吃?!”那个抱着大鹅的一看长得就很蛮的家伙说道。

    “放了,要我说就放了!”这时却是又有人说话了。

    对于这回说话的人司炉工却相对熟悉了一些,因为说话的这个正是一开始拿着枪指着自己的那个漂亮女子。

    “我不放!”那个很蛮的家伙说道。

    可是令司炉工奇怪的是,原本看来很是有些飞扬跋扈的那个小北风却不吭声了。

    “玉英姐说放了,那就放了!”这时小北风的那个媳妇说话了。

    嗯?司炉工发生这小北风媳妇一说话现场就安静下来了。

    小北风固然没表态,而那个很蛮的家伙也不瞪眼睛了。

    看来这小北风的媳妇说话很好使嘛!

    不过沉默也只是片刻,小北风接着就又嚷了起来:“全都快点的,马上上火车,因为个破大鹅磨叽了半天,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

    他没再提铁锅靠天鹅,显然他已经默认把天鹅放了。

    于是,屋子里的人就又都动了起来,而那个面色发冷的女人抱着天鹅就出去了。

    人家游击队里没有人说话,司炉工和老黄都没敢动,不过不一会儿,他们就听到屋外传来了天鹅那“嘎嘎”的叫声。

    二十分钟后,那列火车起动了。

    那火车上的司机司炉学徒还是那几个人,押车的人也都穿着日军军装,只是这些日军自然是小北风他们假扮的了。

    雷鸣他们在松花江上过江时被巡逻的日军给抓壮丁了,周让一急之下带着两个人就追去了。

    可是,周让带的却是一个小队呢,他们那个小队却还担负着保卫那个省委巡视员韩拯民的任务。

    于是,其余的人自然是要把魏拯民送到地方的。

    结果,那其余的人在把魏拯民送到地方后就和小北风这支小队碰到了一起。

    小北风和小妮子他们一听雷鸣竟然被日本人给抓走了,那怎么成?

    周让刚带了两个人去救哪够,于是小北风和小妮子就把原雷鸣小队的人带着也追了下来。

    只是,他们可没有勾小欠那样的内线,所以这一路打听一路追那可就慢了。

    他们终于是通过抓舌头得知了讷河地区出现抗日队伍的消息,于是便也一路向北来了。

    东北大地辽阔,而齐齐哈尔那更是处于松嫩平原的腹地,他们眼见直接走过去既费时间又不安全,便打起了火车的主意。

    于是,真的就扒上了这列火车一路向北来了。

    只是,当时他们上车的时候就很急,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这回眼见火车进了一个无名小站,得了,那就抢点吃的吧,反正他们和日军打的仗多了,也不差这一回。

    于是这场战斗就是这么发生的。

    而一开始用枪看着那个司炉工的女子则是何玉英。

    何玉英是跟着周让走上抗日征程的,那要说也算是几支雷鸣小队的成员了。

    周让都去追雷鸣了,她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只是,此时的何玉英却与原来又判若两人了,自打她满心欢喜的去见小北风回来后表情就是冷冷的!

    除了小北风小妮子还有何玉英本人,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也已经女扮男装扮成了日军的何玉英就坐在那火车驾驶室的侧窗旁,看着窗外反向“奔驰”的大地若有所思。

    小北风扫了一眼何玉英的表情就把目光挪开了。

    而小妮子则是把小北风和何玉英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她微微的叹了口气,走到何玉英身旁坐了下来。

    “想啥呢,玉英姐。”小妮子问道。

    “在想那只放走的白天鹅,它好可怜。”何玉英看着窗外眼神迷离,就仿佛真的看到了在那远处成片的芦苇之上有一只白天鹅在孤孤单单的飞。

    小妮子担心的看了一眼何玉英,想说什么可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

    小妮子又能说什么?

    当初雷鸣小北风小妮子三个人刚参加抗日的时候,为了救何玉英他们还出手了呢。

    然后,何玉英就成了张忍冬金屋藏娇的女人。

    再然后,张忍冬叛变,可何玉英由于碰到了周让却加入了抗日队伍,并且还成了一名女狙击手。

    再再然后,张忍冬却是被小北风杀了!

第733章 形单影只的白天鹅(三)

    火车在奔行,司炉工和老黄老老实实的坐在驾驶室里看小北风他们几个人在那吃饭。

    小北风他们给车站的日军来了个突袭,那个吃饭的屋子自然被他们搞了个一塌糊涂。

    可是,他们却没有把厨房如何了,所以那一锅的白米饭倒是好好的。

    小北风他们却是把日军煮熟了饭的那口十二印大锅直接搬到火车上来了。

    “印”在东北民间是指铁锅的尺寸,即铁锅的直径。

    一般来讲,一“印”的长度是10厘米左右,那十二印的大锅的直径就是一米多了。

    这一大锅饭完全够他们这支小队吃的。

    老黄的家并不是在那个小站当地的,所以他被小北风他们带上火车也没有什么难度。

    当然了,那老黄的家就是当地的,他也会把自己家搬离自己工作的那个无名小站的。

    那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家,包括守站的那个分队的日本兵那也都是带“把”儿的。

    就以日军那种揍性,哪个铁路员工敢把自己媳妇放在那四周并无人烟的虎狼之地?

    老黄、那个司炉工还有火车司机此时也已经和小北风他们在一起吃过了。

    他们吃的很快,一方面他们毕竟是满洲铁路的工人那终归是给日本人做事的,他们多少是怕小北风他们的。

    而另一方面,他们吃那白炒饭还好,只是那个菜他们实在是难以下肚。

    只因为那一锅铁锅炖天鹅也被小北风他们划拉到盆子端上来了!

    虽然小北风他们把菜已经用水冲过了,可是,老黄这几个工人终归是觉得心里恶心。

    据说当时中国有一个大文豪写过给他父亲治病要吃那带人血的馒头,可是这平头老百姓谁会去吃那带着日本人血的天鹅肉呢?

    可是老黄他们胡乱扒拉饭的时候,此时那小北风的心情却又已经大好了起来,他还很豪爽的夹了块鹅肉要放到老黄的饭碗里。

    这吓得老黄直往后躲,小北风就哈哈大笑,然后还说,想当年小爷我那也是喝过人心做的肉片汤的!

    你说这把老黄和司炉工这几个人吓的,他们几乎又以为小北风他们是胡子下山呢!

    他们却哪知道,人家小北风现在是抗日游击队不假,可是人家原来那可不就是小土匪吗?

    原来人家那是真的喝过人心做的肉片汤的!

    倒是小妮子在旁边瞪了小北风一眼,说,你还让不让人吃饭。

    小北风这才老实了下来。

    而老黄和司炉工就看着小北风他们在那吃饭,紧接着却是又看到了一件令他们感到吃惊的事情。

    你看他们几个在铁路上班的大男人不敢吃那肯定是沾了日本人血的天鹅肉,可是那小北风的媳妇,那小妮子却也吃的津津有味的。

    小妮子还说,好久没有吃到野味了。

    哎玛,他们到底是不是抗日游击队啊?

    一向胆小的老黄仿佛看到了小妮子那张好看的薄薄的嘴唇上都沾了那啥的血了。

    谁都得承认,小妮子那是长的相当漂亮的,那真的就象夏天里东北山野里一朵盛放的野玫瑰。

    只是,这反差也太大了。

    在老黄的理解里,再漂亮女子那在冲你一笑时,齿白唇红,可偏偏又沾了敌人的血,你说这个还是美女吗?这就是美女只怕也是传说中的那吸血的恶魔吧!

    如此一比较之下,倒是那个最初看着面目冷冷的何玉英更给了老黄以好感。

    这是因为何玉英冷着脸对那天鹅肉却是一筷没动,更兼是何玉英放飞了那只形单影只的白天鹅。

    此时的老黄却哪知道,何玉英不吃那天鹅肉并且放飞了另外一只白天鹅肉并不是她不吃肉只吃素。

    何玉英那也是一名战士了。

    雷鸣小队的这些人为了打鬼子什么艰苦的条件没经历过?

    那保存自己杀死敌人那是战斗的第一要义。

    当战士们为了打鬼子饿的都没招了的时候,他们能因为说那肉沾上了敌人的血就不吃了吗?

    这是不可能的!

    何玉英之所以不吃,也只是因为那原本是成双成对的白天鹅现在只剩一只,她却是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和张忍冬之间的事情罢了。

    何玉英在被周让和赵一荻的带领下加入了抗日队伍后,她那是一心巴火的想找到张忍冬和张忍冬在抗日队伍里比翼齐飞的。

    所以,她才拼命练枪。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日本鬼子就是可恨,她现在不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另一方面她何尝不是想在和自己男人相聚的时候,让自己男人看看,曾经需要自己男人保护的她现在至少在狙击这方面那也是传说中的人物了!

    尤其是她从雷鸣手里换到了那支经过雷鸣改装的狙击步枪手,那真是枪法如神!

    可是,她却哪想到,当自己终于找到了小北风和小妮子向他们两个打探张忍冬的消息的时候,小北风那两口子却是从震惊变得沉默起来。

    最后,倒是小妮子说,玉英姐你能加入咱们的队伍我们很替你高兴,可是如果让你在张忍冬和咱们队伍中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小妮子的话当时就把何玉英整糊涂了。

    这怎么选?这还用选吗?张忍冬那不也是咱们队伍中的人吗?那干嘛要我选?

    一时之间,她就没有转过磨儿来。

    小妮子也不解释,直到何玉英冷静下来终于觉得小妮子那是话里有话的时候,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妮子就告诉她,张忍冬当叛徒了,这回你选吧。

    何玉英当时就蒙了!

    在她看来,自家张忍冬那怎么可能成叛徒呢?这不可能啊!

    在她的印象里,自家张忍冬那就是豪气干云的英雄人物,那就是他的偶像!

    于是小妮子就跟她讲了张忍冬当叛徒的大致经过。

    小妮子的话,何玉英虽然感情上不相信,可理智上她自然是明白,张忍冬成了叛徒那是真的!

    于是,在那一刻,光环逝去,偶像坍塌。

    人都是在变的,何玉英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弱女子了。

    她想张忍冬不假,可是她也已经随着周让打过很多战斗了,她也明白许多道理了,她自然明白在抗日队伍里叛徒意味着什么。

    现在张忍冬成了叛徒,那就意味着自己就必须得在张忍冬和周让他们这些和自己一起战斗的伙伴间做出一个二选一的选择来!

    这真的就是二选一,没有第三条路!

    事情已经发生,斗争就是这么残酷,要么张忍冬死,要么那些和自己同生共死的伙伴就要死!

    何玉英在思想斗争了很久后才说,要真是这样,那我就选择打死张忍冬,然后我和他一起死!

    然而,上天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而这时小北风才告诉她,张忍冬已经死了,因为张忍冬的叛变北风北死了,张忍冬已经被他小北风打死了!

    哎呀我勒了个去!

    何玉英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一面是当了叛徒的自家男人,一面是自己队伍里的同志,她没的选,当时她就崩溃了。

    可是那又如何,此时雷鸣他们几个可还是被日军抓着壮丁呢。

    小北风和小妮子就又带人出来救雷鸣。

    何玉英也只能心里一会儿是对小北风的恨一会儿又是对自家不争气的男人的恨,她就冷着脸一直跟着小北风他们。

    何玉英并不知道,其实她依赖别人已经依赖习惯了。

    她的下意识里是,我去找周让,是周让领着我开始打鬼子的,我让周让给我出主意!

    虽然,她知道,自己就是跟周让说了,那周让也不可能让张忍冬复活,也不可能阻止张忍冬当叛徒,人家周让也更不可能把小北风给毙了。

    可是,她的心里苦啊,她总是要找一个给自己做主的人的!

    火车依然在哭七哭七的跑,何玉英吃完了想着心事不说话可以,可是已经是风卷残云般吃完饭的小北风却是要说话的。

    “好了,都吃饱了喝得了,现在需要问你们这些给日本人做事的家伙们情况了!”小北风说道。

    小北风他们可不是抢了火车一直往北开就完了。

    这灭了一车站的鬼子,又抢了一列火车,这也只是战斗才刚刚开始罢了,那沿途的情况小北风他们自然是要了解的。

    “你说说。”小北风一指那个司炉工说道。

    “那个,那个,老黄是车站的人对沿途的情况比较熟。”司炉工却是把话给推出去了。

    他当然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可是他却不想说,这说了可都是祸啊!

    “你特么信不信我把你扔火车底下去摔死?!”小北风一挑眉毛冷冷的对那个司炉工说道。

    那司炉工就一哆嗦,哭丧着脸说道:“我就是一烧锅炉的,我是真不清楚啊!”

    小北风正要再问呢,老黄却已经把话接上了。

    “问我吧,他确实没有我清楚。”老黄说道。

    “一会儿我再和你算帐!”小北风用手指头一点那个司炉工道,“妈了巴子的,吃日本人的饭吃多了你都忘了自己是中国人了吧!”

    然后他就接着问老黄:“你说。”

    “可我不告诉你!”老黄突然道。

    嗯?不光小北风了,就是小妮子他们几个那眼睛也立起来了。

    一个铁路工人罢了,难道还是个铁杆汉奸?!

    “我告诉她,她没吃天鹅肉!”老黄没等小北风发作呢,却是一指何玉英道。

第734章 铁甲车来了,带炮的!

    “说不定后面就跟了辆日本人的铁甲车呢!”当老黄低头说完这句话时,驾驶室里一片沉默。

    老黄说这话时已经说的挺狠了,他以为小北风他们会被自己的话吓住。

    可是,他抬起头时,却见小北风在那里摸鼻子,她媳妇若有所思,放天鹅的那个冷面女子依旧在擦她那支有着望远镜的步枪。

    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嘛!

    其实,老黄知道,就现在这种情况,他还真得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那就算是自己不说出来,以日本人的作风人家一旦知道他这个车站工作人员没有死再把他抓住,那他也被会弄(nèng)死的!

    所以,尽管他已经习惯了在日本的人的威风下小心翼翼的干活少说话挣着那点微薄的薪水养家,可是现在他也被逼上梁山了。

    这种事,也是二选一,没的选。

    他又不是什么真的铁杆汉奸,你让他真做二选一,那他肯定还是帮中国人。

    “你少拿那个破铁王巴吓唬我,想当年老我又不是没有炸过铁甲车!”过了一会儿小北风才撇嘴道。

    他刚才想说“老子”了的,可是被小妮子一眼给瞪了回去。

    本来小北风爱说脏话的习惯都被小妮子给板的差不多了。

    可是这小北风一见生人就兴奋,却是的嗖的连说好几回老子了,这小妮子又如何能忍?

    “后面有铁甲车那我就把车厢摘了,你就说吧,怎么把火车厢摘开?”小北风直入主题了。

    小北风他们当然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列火车后面没有日军的铁甲车。

    他们是小队,却也更是部队,他、小妮子、何玉英、鲁超四个人在驾驶室里呢,可后面车厢里却还有人呢。

    后面的人有郭进喜、二蛮子、于标、林毅还有王大力,他们那都是会望后面的。

    所以后面要是来了日军的铁甲车,他们不可能不来报信。

    雷鸣小队长期在艰苦的环境中作战,早就养成了前有尖兵后有掩护的格局。

    所以,老黄说这列火车后面来了日本鬼子的铁甲车又怎么可能吓住小北风这些人。

    再说了,就是日本鬼子来了铁甲车又能如何?

    他们这是一列火车,火车头后面拖着十六七节车厢呢!

    难道那日本鬼子的铁甲车还能在铁道线上超车?那是不可能的!

    小北风这么一说,不光老黄高看了小北风一眼,就是那个一直不吭声的司机还有那个司炉工都又看了看小北风。

    “摘开倒也不难,用这个大钥匙。”老黄在这个随处可见油污的驾驶室里扫了眼之后就指向了角落里的一个东西。

    “就那个拐把子?”小北风看向了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就是一个有着直角弯的扁铁,一头长一头短。

    “每节车厢挂钩边上有一个窟窿眼,你得把这个钥匙塞进去,扳这个短头,那两个咬着的铁舌头自己就开了。”老黄解释道。

    小北风不吭声了,他在想象自己摘那火车挂钩时自己所要做出来的动作。

    “这个活平时不难,可是火车跑起来时候就难了,你确定你能行?”老黄终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北风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但愿别逼我去摘火车。

    再说了,摘它干嘛?

    反正这铁道线就一条,那小鬼子的铁甲车怎么也超不了咱们的车!”

    老黄他们这三个铁路上的人却哪想到小北风豪气满满的说了一翻之后却又打起了退堂鼓。

    吹的挺响,原来是个口把式啊!

    一时之间,他们三个人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都充满了对小北风的鄙视。

    只是他们的鄙视还未结束,他们就在这蒸汽机车“咣当咣当”声中隐隐听到了一声轰响。

    老黄他们三个人都是一愣,可是小北风他们却已经变容了!

    要知道,时下的火车都是蒸汽机车,那噪音是很大的。

    可是在这噪音之中还能听到隐隐动静,那这声响是什么还用问吗?

    那是炮击的声音!

    小北风迅速从驾驶室的侧窗探出头向后望去。

    此时正是铁道的一处拐弯,小北风就看到就在最后一节车厢的几十米后,竟然真的就追上了来了一辆日军的铁甲车。

    而那铁甲车正中间的炮塔上那真的就是一门炮!

    “我艹,要是重机枪也行啊,这怎么还特么是炮呢?”小北风骂了一句。

    而这时后面的二蛮子、林毅、于标他们也跑过来了,那意思无疑是让小北风或者小妮子拿主意来了。

    毫无疑问,他们攻击了那个无名小站的事被日军发现了!

    小妮子看向了小北风,那眼神之中有的是询问与关切。

    甚至一直冷着脸的何玉英也都看向了小北风。

    那火车厢之间的挂钩是怎么连接的,作为两名女兵他们还真不了解。

    可是她们两个却知道,反正你要想把那挂钩摘开,那就得上那个挂钩顶上去。

    正如一开始老黄所说的那样,如果火车没有开是停在原地的,这个活肯定是不难。

    可是现在火车可是在跑着的,那就是跑得再慢,你这个人在那挂钩上能站住吗。

    那要是失足掉下去,下面可就是火车道了。

    说粉身碎骨那是夸张了,你要是掉下去那就绝对会被那钢铁的车轮碾成几段。

    可是小北风也只是看了一眼小妮子,眼神里闪出一丝果决,他上前几步一哈腰就拿起来了那个拐把子便向后车走去了。

    而同时,他嘴里还在布置任务:“把火车开的再快点,让那帮狗日的追上来!

    林毅、郭进喜跟我去,我摘开车厢后你们传信,来个急刹车,把车厢甩出去!”

    “等等,你要是真能把挂钩摘开,等几分钟,前面有个上坡!”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个火车司机突然说道。

    小北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火车司机算是默认了,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就往的后面去了。

    而这时其他人自然也动了起来。

    小妮子和何玉英都趴到了那火车的侧窗前看向后面追上来的那辆日军的铁甲车。

    其他队员都冲向了那煤水处理室,也就是所谓的锅炉房。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而蒸汽机车想要跑得更快,那就得多加煤让锅炉里的煤燃烧的更旺从而生出更多的蒸汽来。

    “全都趴下!”这时小妮子忽然喊了一声,随即她和何玉英就把头一缩蹲了下来。

    “嗵”的一声里,日军的铁甲车又开炮了。

    那炮是直射炮,这一炮却正是奔车头打的。

    只是这一炮却是略低了一些,那炮弹直接就打在了路基上。

    一瞬间碎石乱飞,更有与那铁轨钢轮所产生出来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让人瞬间就有了一种抓狂的感觉。

    而那一侧的车窗瞬间已是化成无数碎片崩进了车厢。

    多亏小妮子见日军铁甲车炮口指过来提醒的早,否则那玻璃碴子就是不把他们打伤那他们破相也是难免的!

第735章 各有所长(一)

    火车进入直道了,而且开始爬升了,而这个时候后面日军铁甲车的炮也停了。

    时下,那个大日本帝国的工业水平那肯定是比中国高的。

    可是,若以后世的观点来看,由于时代的限制,当年在中国大陆上横行的日本武器也就是那么回事。

    所谓铁甲车,那就是几个火车的钢轮扛着个厚钢板箱子,那钢板箱子上再装上发动机、重机枪或者小口径的直射炮。

    这个所谓的铁甲车在后世,只怕那爱好科技会电焊会汽焊的农民工都能做出来。

    而也正因为如此,虽然说小北风他们拿那个铁甲车没办法,但那个铁甲车上小炮的口径也委实不打。

    当前面的火车进入直道后,日军的铁甲车除了一路跟随,他们也并没有好的办法。

    正如小北风所说,你铁王巴再厉害你也不能在火车道上超车吧,前面整整十好几节车厢在那挡着呢!

    而且由于那炮的口径实在是太小,日军也不认为自己打出去的炮弹一定可以洞穿十几节车厢。

    日军要的是迫降,或者打烂那个火车头,然后他们再弄个火车头来可以把剩下的车厢接着拉走。

    以上之种种,所以小北风并不担心自己去摘那车厢间的挂钩的时候被日军一炮给打到那滚滚车轮的下面去。

    假如火车后面一共拖了十六节车厢,他又不用接连翻爬十五节车厢非把把最后那节摘下去。

    他也只需要把后面的十六节货车厢全部摘掉再想办法把日军的铁甲车撞掉,那他就赢了!

    小北风拎着那个拐把子站在机车后门那里就看着那个连接处。

    火车车厢之间连接装置那就是两个铁钩子,形象的讲,那两个铁钩子就象一个人把自己的两只手手心相对然后再把手指弯曲勾在一起。

    当火车需要挂新的车厢时,也只是把车头一倒,那机车上的钩子就和车厢前面的钩子撞在一起锁定了。

    如果想把两个钩在一起并锁定的铁钩分开那就得用老黄所说的那个钥匙,也就是他现在手里拎的那个“拐把子”。

    由于不是摘两个车厢之间的挂钩,所以小北风并不需要从车厢上爬下去。

    他现在的麻烦是,他也只是听那个老黄说那个钥匙眼在铁钩的侧面,可由于视角的关系他并不知道那个钥匙眼的准确位置。

    由于机车与那挂钩处有个高度差,中间是五级铁抬阶,再加上那个铁钩的长度,他想找到那个“钥匙眼儿”他就必须走到那铁钩子上去。

    可这就相当于他走那万丈深渊上的独木桥了。

    并且,由于火车还处于高速运行中,那个独木桥偏偏还是晃的,他只要重心一失那势必就掉到那车轮下面去。

    另外,小北风看了看手中那拐把子的长度,又看了看那铁钩的宽度,他却是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是自己能把这个拐把子插到那“钥匙眼儿”里,可由于那拐巴子直角边的长边太长,自己要用手扳那个拐把子短边肯定也发不上力!

    正所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这回还真和往常的战斗就不一样,你不乏英雄的胆量,可是你没有那个技术啊,这都是铁路工人才会干的活啊!

    “要不我抓着你的脚脖子你爬下去试试?”郭进喜说道。

    小北风正寻思着却又听林毅说道:“你们来嘎哈来了?”

    小北风一回头,却见老黄和那个司炉工却跟着跑过来了,老黄手里拿了根绳子,而司炉工手里却是拿了一根一米多长还带着弯的铁管。

    “快把绳子系腰上我教你咋整。”老黄说道。

    小北风一听他说把绳子系腰上就明白他那是啥意思了。

    那意思无非是怕自己掉到火车底下去,所以拿绳子把自己系住上面再有人拽着。

    饶是小北风没有干过工人的活可他扫了眼那火车与下面路轨枕木碎石的高度却也是一撇嘴。

    “艹,拿绳子拴着我就掉不下去了?”他说道。

    他这么说只因为那火车与地面的高度差实在太小。

    他要是爬到下面的那个铁钩子上距离又挺长,他要是真掉下去只怕上面的人现拽那也是来不及的。

    “总是有点用的。”老黄安慰他道。

    不过此时老黄心里想说的却是你要真掉下去,不管咋说也能让你捞个全尸,可是这话他自然不敢跟小北风说。

    “快点吧,火车都开始爬坡了!”那个司炉工催促道。

    于是,这几个人不再犹豫,郭进喜就把那绳子系在了小北风的腰上。

    “拿个铁管子嘎哈用的?”小北风又问。

    “你先拿大钥匙下去吧,你长了几只手?”司炉工没好气的说道。

    于是小北风也不再废话,趴了下去,真的就拿着那个拐把子顺着那台阶由高至低的往下爬。

    “再往前摸一点就到了!”老黄见小北风已经爬到了那挂钩上了便喊。

    小北风伸手一摸挂钩的侧面,还真的就摸到了那个插拐把子的窟窿眼儿。

    只是此时的小北风就看着眼皮底下那枕木铁轨还有碎石如同风一般就向远方射去。

    就这幅情景着实让小北风的脑袋在一瞬间就晕了一下,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他又把左手拿着的拐把子倒到了右手,攥着那拐把子的长边向那侧面的位置试探着插去。

    插了几下之下,终于对准了那个窟窿眼插了进去。

    然后他还得用手慢慢的把那拐把子的长边往那窟窿眼儿里倒。

    终于插实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够不到那拐把子的短边。

    因为那拐把子在外面露着的还有一米来长呢!

    那拐把子的短边就好象钥匙的露在外面的那一端,你不摸到那个短边却是休想打开那两个挂勾的锁定装置!

    “回来,给你加力杆儿!”老黄在他身后就又喊。

    加力杆儿?大头冲下的小北风回头看去,就见那个老黄却是又把那个带弯的铁管子给他递了过来。

    小北风虽然没干过这活儿,可是终究还是想明白了老黄所说的加力杆儿实际上就是那个破铁管子。

第736章 各有所长(二)

    小北风回手费力的接过铁管子将那铁管子的一头向那个拐把子的短边上套去。

    你还别说,这回可就简单多了,因为那管子够长又够粗,直接就套到了那拐把子的短边上。

    “慢点压,别再把你闪下去!”老黄就又喊。

    而同时郭进喜、林毅还有那个司炉工就拽紧了系在小北风腰上的绳子。

    其实那个司炉工一开始是真没有打算伸手的,否则他也不会把介绍日军情报的事往老黄身上推。

    可是,日军的那一炮却是把他打清醒了。

    日本人真的和中国人不是一伙的啊!

    在日本人眼里就是你给日本人干活你又算个屁!

    人家那一炮是直接就想把整个车头炸了的啊!

    所以,为了活命,他也必须尽己所能了。

    而此时小北风已经开始慢慢扳动那根铁管了。

    他也只是轻轻一扳,就感觉插在那根铁管中的拐把子动了。

    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那根铁管工人干活的时候都叫加力杆儿,但凡修个车拧个锣丝啥的扳手扳不动的时候,他们就会把加力杆儿套到扳手的后面。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杠杆原理。

    什么活儿你干了才知道,实践里才出真知。

    所谓艺多不压人,哪怕最简单的一个知识你要是不会,那干活的时候你就得受憋,而在战斗中你付出的就是生命!

    所以,技术那也是战斗力。

    据说,西方国家甲国和乙国都生产玻璃,甲国生产的玻璃就没有乙国生产的质量好透明度高。

    甲国怎么研究也研究不明白,最后只好付出了好大一笔学费才跟乙国把怎么提高玻璃工艺的窍门学过来。

    可当乙国把窍门告诉甲国的时候,却是差点把甲国的鼻子气歪了。

    因为乙国说,你生产玻璃的时候,多搅拌一下就好了!

    看,这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技巧,其实只需要明白人提点一下。

    可没有人提点,那你就是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在那里瞎子摸象!

    由此可证,哪个敢小瞧那些小技术小窍门?!

    而此时也正是如此,小北风又加了点力,眼见着那挂钩就真的被他用那拐把子别开了!

    既然打开了,他却是连那个加力杆也不要了忙伸双手把住了机车这侧的挂钩,他现在可是大头冲下在那也就十米宽的铁钩子上趴着呢。

    此时,他们这列火车可是正爬坡呢,那连接挂钩一开,后面的车厢与前面这几节机车之间的距离就开始拉大。

    可是,这个时候,小北风却已经顾不上看那远去的车厢了。

    只因为他手把着的这个十来公分宽的挂钩那左右是活的!

    这个,必须是活的,你想啊,那挂钩要不是活的,火车头一拐弯后面的车厢却不拐那不就翻车了吗?

    你说这下把小北风吓的!

    他刷的一下子双手一撒却是直接就把那个挂钩给抱住了,他的下巴直接就撞在了那钢铁的挂钩上。

    可这个时候他哪顾得上痛,一惊下他又看到了下面的那如风似电般向远处逝去的枕木碎石的铁轨。

    他急闭双眼,于是他整个人就随着那挂钩在那里摆啊摆!

    而后面的老黄他们四个人也忙拽那根绳子。

    那绳子瞬间绷紧,可是,咦?他们四个人竟然没有拽动!

    你说那能拽动吧,那小北风正死抱着那个铁钩子不撒手呢!

    “绳子拽紧了别撒手!我去拉他脚脖子!”老黄说道。

    要不说术业有专攻,你看小北风这帮子人打仗内行,但这些事真的就没有老黄这样的工人有经验。

    于是,现在老黄俨然已是成为他们的指挥员了!

    “你别害怕,你撒手往回爬!”老黄就喊。

    而这时小北风才如梦方醒,感觉自己的小腰都快被后面这几个人给拉断了!

    这人丢大发了啊!小北风感叹着。

    既然上面又有人拽腰又有人拽脚脖子的,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了。

    于是,他喊道:“慢点拽,我往回爬!”

    于是,后面四个人拽着,前面一个人又由低向高倒着往回爬。

    本就没有多远的距离,只是这活干的别扭,不一会儿小北风终于是倒着爬回了那机车的门里。

    他们这头是没事了,可现在就轮到后面铁甲车里面的日军着急了。

    日军真没有想到前面的火车会跟他们大日本皇军玩这么一招。

    他们铁甲车距离那火车最后一节车厢一开始有五六十米距离呢。

    就在小北风别开了那连接的挂钩一开始的时候,那火车车厢由于车头带着它们牵引的惯性那还是往前冲的。

    只不过,它也只是出于惯性却已经没有了那火车头牵引的动力了。

    所以火车头是在快速前进的,而那十多节车厢虽然也在前进可却是变得越来越慢。

    后面铁甲车里的日军当然发现前面的火车变慢了。

    可是,由于现在是直道,他们也只能看到最后一节车厢,根本就看不到那已是快速远去的火车头。

    就这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见前面的车厢速度慢了下来,他们就以为是那伙抗日分子被他们的小炮给吓住了呢。

    当然了,他们也在踩刹车。

    可是在铁路上刹车道理都是一样的,他们的铁甲车由于惯性也在往前冲,这就是一个相对速度的问题。

    日军就发现那火车车厢已经是越来越慢了,他们还真的以为那前面的火车刹车了呢。

    日军之所以发现前面的火车越来越慢了,那自然是和他们所选择的参照物有关。

    他们看前面的火车那自然是以火车两边的山丘树木为参照物。

    可是,当他们发现那火车变慢然后静止,可是接下来却是向后跑过来的时候,他们发现不对劲了!

    哎呀,前面的抗日分子不是倒车来撞咱们来了吧。

    不是到了现在他们都没有想到小北风竟然是把火车的车厢从车头上给拆下来了!

    于是,在日军军官的呼喊声中,日军的铁甲车那是紧急刹车!

    咱也不知道日军的铁甲车是如何制动的,那如果它要是象汽车似的,那刹车片在这一刹那就得给踩冒烟喽!

    车轮和铁轨摩擦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眼见着他们铁甲车就要和前面的车厢撞上了,他们的车终于是刹住了。

    而这时那铁甲车与那车厢也只是一线之间了。

    然后,日军的这辆铁甲车直接就向回开,可是这个时候那些车厢如同一条长龙跟着就也从坡上追了下来。

    双方便在这铁路开始了生死赛跑。

    那铁甲车是有动力的跑起来自然是快,可是那由车厢构成的长龙却是仗着势大力沉,由于重力加速度的原因那是越跑越快的!

    “能不能撞上啊?”林毅问把手扒着机车后门框抻着脖子向后看的小北风。

    可由于这段时铁路是直道,小北风的视线那也是被靠近这头的车厢挡住了。

    “哎!出来了!”这时小北风就看到那辆铁甲车出现了,因刚刚这一阵跑那铁甲车已是返回到一开始的那个弯道了。

    而这时,小北风就看到那车厢的长龙随后就追了上去。

    这回,堵在机车后门观看的几个人却是全看到了,就在那个拐变处,那一列由车厢组成的长龙终于怼在了那辆铁甲车上。

    那辆铁甲车和火车车厢那都是在往回跑的,只这是后者上追上了前者。

    由于并不是对面相撞,远观的小北风他们也搞不清那列车长龙撞的那一下力量到底有多大。

    爆炸倒也未曾发生,但那辆有着小炮刚刚嚣张不可一世的铁甲车终是翻出了路轨。

    “!”众人齐声叹道。

    那自然是因为撞得太轻了,想来那铁甲车里面的鬼子应当也就是磕磕碰碰不至于死去吧。

    众人正遗憾间,却又同时张嘴喊道:“哎哎”。

    他们之所以只喊了一个字,那是因为远处发生的那一幕实在是过快,他们已经来不及说别的了。

    因为他们看到那列车厢的长龙竟然也冲出铁轨了然后有几节车厢就也倒了下去!

    哈哈,虽然他们的视线被挡住了,可是他们可以想见,日军那辆倾覆的铁甲车却是又被出轨的列车又给砸了一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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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7546/ 第一时间欣赏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 作者:老哲所写的《抗联薪火传》为转载作品,抗联薪火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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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联薪火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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