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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哲     抗联薪火传txt下载     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雷鸣的怀疑

    “站住!都把手举起来!”一个人一声大喝。

    毫无戒心走过那人身旁的雷鸣、小北风、小妮子就是一愣,三个人习惯性的伸手就往怀里摸,可是虽然把枪攥在手里但那反应终究是慢了!

    刚才雷鸣他们三个人自然看到路边这架马车还有一个扣着狗皮帽子的人正蹲在马腹下正在整理那马肚子上的套子,由于对方也只是一个人那车上是光板的什么也没有所以他们也就没当回事,都以为是哪个车老板在检视马车呢!

    可是,当他们毫无戒心的走过去的时候,情况就突发了。

    进攻方或者是说偷袭者总是有先手之利的,纵使他们三个摸到了枪也来不及顶火转身再打了!

    不过,那喊了那一嗓子的人却也忽视了一个细节,他光顾喊雷鸣他们三人了,却冷不防一直老老实实跟在小妮子身旁的大黑狗已是一转身“汪”的一声就扑了出去!

    碰到这种突发情况倒不是说狗的反应一定就比人的快,而是因为,第一,那狗未必就懂人语,第二,就是那狗懂人语却也只听自己主人的,若是狗真能吐出人言来,定会汪汪的大骂那刚才的人一句,你特么谁啊?!

    “哎哟你个死狗!”那人并没有掏出枪来,他也只是拿话吓吓雷鸣他们罢了,所以他固然吓了雷鸣他们三人一个冷不防,可那大黑狗却又还了他一个出人意料!

    他手中无枪见那条大黑狗一扑而起吐着腥红的舌头亮出森白的獠牙一扑之下那狗嘴却是已经快到他的面门了,吓得他往后一退脚下一滑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小北风,快叫住狗!”那人大喊时已是被大黑狗扑在下面了。

    “死狗别咬!别咬!”小北风此时别说已看清那人的长相就是听声也听出那人是谁来了所以他忙喝止那条大黑狗。

    可是他却忘了那大黑狗也不听他的,他都管大黑狗叫死狗了那大黑狗能乐意听吗?

    所以大黑狗只是回了下头看了一眼小北风算是卖他了个面子然后却依旧要冲那个人下口嘶咬。

    “黑子,回来!”小妮子见小北风认识那人终是叫住了大黑狗。

    而此时那人身上的棉衣却已是被大黑狗用爪子抓出棉絮来了!

    “二当家的,你这偷狗贼当的也不行啊,哈哈!”小北风见大黑狗被叫住了却是已经大笑了起来。

    因为那个根本就没掏枪只是拿话吓唬他们的正是北风北手下的二当家张忍冬。

    “艹,我就是想吓唬你们一下子,没成想却把这条狗给漏了!”张忍冬从地上爬了起来懊恼的说道,不过随即却笑了起来,他冲着雷鸣一挑大拇指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了得!”接着又夸小妮子道:“花木兰啊!报了你的血海深仇!”

    小北风在跟他干爹北风北说了小妮子的情况时二当家的张忍冬就在跟前所以他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夜雷鸣和小北风去帮小妮子报仇张忍冬自然也是知道的,而北风北也没有放他们三个人进去就不管,却是带着自己的人在附近守了足足一宿,可是没曾想那三个人倒也是在县城里闹出来了动静却没有出来。

    北风北不能等便命令张忍冬带了三个人,县城的每面主要出口都放了一个人以便应那三个人冲出来,自己则带着其余人找了个安全地方等了起来。

    此时张忍冬终于把雷鸣他们三个人接到了也是高兴,便让他们坐上马车自己却赶着马车往东面去了。

    “上那面嘎哈去?”小北风好奇的问。

    “那三面也放人了谁知道你们几个从哪头钻出来,咱们得把他们接回来再一起找大当家的去。”张忍冬解释道。

    然后张忍冬一挥鞭子喊了一声“驾”,那马就小跑了起来,而这架马车也正是当初雷鸣他们赶进县城后来又由郭进喜赶出来的那架。

    北风北这回大闹县城的影响自然是很大,并且他们的伤亡竟然是小于日伪军的,这可是一个大胜仗,所以小北风和张忍冬在马车上说得是兴高采烈。

    “咦?二当家的,那天夜里我们接大当家的往外冲,你们怎么来晚了还跑人家房上去了呢?”小北风说起那夜的事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便问张忍冬道。

    “!别提了!”张忍冬答道。

    “我们五个人在夜里和便衣队的人打了起来,我和小喜子和那三个人打散了,就摸到便衣队后面去了。

    恰好那里有两个日本兵,天太黑也看不清就打起来了,好在都没来得及开枪,我们两个那个日本兵弄死了就爬房子上去了。

    那功夫你们应当在便衣队前面呢吧!

    为了摸清便衣队人的位置,我还往前面扔了片瓦估计是砸到前面那些便衣队人的脑袋上了,他们还喊了一句,你们没听到吗?”正在赶车的张忍冬扭头看向了坐在了车厢的小北风雷鸣和小妮子。

    “好象那天夜里小六子点火之前是有人喊那么一声,是不是,小妮子?”小北风看向了小妮子,他们两个确实记得有那么一声,只是他们离得太远了却不敢确定。

    “是有那么一声,我听着便衣队的人喊被砸脑袋了的,原来是他们是被你扔瓦片砸了啊!”雷鸣恍然大悟!

    “是啊!是啊!”张忍冬说道。

    “好象那声喊过去没一会儿我就点火了,然后大当家的他们就冲过来了。”雷鸣接着回忆道。

    话讲到此,于是话题就又回到他们在那夜里怎么向便衣队的人开的枪,雷鸣又是怎么在大狼狗的帮助下杀了另外两名日本兵又怎么向前面的院子里扔的手榴弹。

    胜利的回忆总是让人心怀喜悦,一时之间车上的人都眉飞色舞了起来。

    雷鸣本不是健谈的人,自然微笑的看着小北风开始在那原有的事儿上开始胡吹,只是他的心里却是已经划上了疑问。

    这张忍冬什么意思,那夜把便衣队的人砸叫唤了的明明是自己甩出去的木半子怎么就变成了张忍冬从房上扔出去的瓦?

    那木半子不是他们扔的,他却说成自己扔的瓦片,他要证明什么事情呢?

    另外,当时自己、张忍冬他们两个、便衣队的人三方的位置大致相当于一个三角形。

    自己能听到的张忍冬也应当能听到吧!

    当时便衣队的人可是说木半子砸脑袋上了,可是张忍冬偏偏说成了瓦,那他是啥意思,他是在试探我什么呢?

    这小子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吧。

    他以为北风北肯定死定了,他就准备跑了吧?

    另外,今天经过张忍冬身边被人家在后面喊了一嗓子的事必须引以为戒,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第62章 增广贤文

    “几位,小店今天人多,你们这位小姑娘不大好安排啊!”掌柜的为难的看着张忍冬雷鸣他们说道。

    “怎么不好安排法说说。”张忍冬问道。

    “所有的大炕都住满人了,还剩单独一个小炕能睡三个人,可这位小姑娘你们有这位小姑娘的自家人吗?”掌柜言犹未尽别人却已是懂他的意思了。

    由于太冷东北的冬天是睡不了床的,所以所有的客栈都是大炕,男人一铺大炕,女人一铺大炕,那掌柜的意思无非是女间的大炕已经塞不下人了。

    还剩一铺能睡三个人的小炕那就意味着小妮子得和两个男人挤在一起睡,那掌柜搞不清张忍冬为首的七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可不能瞎安排。

    “就这么点事啊,行了,我,他,她,我们三个一起睡!”小北风一指雷鸣和小妮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小北风觉得自己说得理所当然,所以他那嗓门就是个高,惹得张忍冬和那三个手下都诧异的看向了已是变得无语的雷鸣和小妮子。

    这个,这个,好象有点复杂哦。

    可是那掌柜的不管,既然小北风这么说了别人也没提出异议来那他自然说道:“那小兄弟你们就跟我走吧!”

    现在是下午三点来钟,雷鸣他们坐着张忍冬的那架马车跑到了这个叫作侯家集的地方就要停车住宿了。

    东北的冬天黑得很早,东北的地域就广。

    如果是在那人口稠密的中国江南你就是走在所谓的旷野里也可以看到一幢幢的房舍,可是东北不行,尤其是农村地区你几十里地看不到一户人家那是很正常的。

    所谓的过了这个村真的就没这个店指的应当就是这里吧!

    由于雷鸣他们三个在**县城里呆得时间过长,北风北带人已经往南走了。

    据张忍冬说想要到北风北所说的地点他们还得有两三天的路程,在东北的那满是积雪的道路上想走得快是不可能的,所以路上自然要找店吃饭住宿。

    雷鸣他们三个人很快就被领到了与有着大通铺的那个房子相邻的一个小屋里,那小屋倒是比雷鸣他们狩猎时的临时居所还要大那么一点点,三个人完全可以睡开。

    此时那个小屋里的土炉子已经点着了,炕烧得也是滚热,那掌柜的刚走小北风就爬上了炕四仰八叉的躺了上去嘴里说道:“妮儿,今晚挨着我睡呗!”

    小妮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可以,中间隔着黑子就行!”

    小北风看了已是跟着他们三个进了屋正在墙角趴着的大黑狗便冲它瞪了一眼,而大黑狗则冲他哼了声呲了下白森森的牙。

    小妮子和雷鸣两个人脸上都现出了笑意,小北风和大黑狗也建立起来了某种默契一人一狗看着彼此都不顺眼互相掐架的默契。

    小妮子却是在炕一头的炕沿边上坐了下来,而雷鸣则是将自己的包袱扔到了炕上,里面装了副狼皮的护腿和护腰。

    其实装那个不是目的,那狼皮制品里所包裹着的却是他们三个人用盒子炮和子弹。

    雷鸣刚要上炕,可那个包袱却是被小北风老实不客气的拽过去当枕头了。

    三个人在一起早就习惯了,雷鸣也不理小北风就坐到了炕沿上。

    “小六子我发现你今天和往常不大一样呢!”小妮子问雷鸣。

    雷鸣看了眼小妮子流露出疑问的目光。

    “切,他有个屁不一样!”小北风却是把话接了过来,只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屋外有隐隐的喊声,好象是张忍冬在招唤他。

    小北风那从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一听外面有动静却是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下了炕出门去了。

    “你夹尾巴啊你!”小妮子气得骂了小北风一句,只因为小北风出屋的时候门没关严。

    东北不是南方,由于冬季天气过于寒冷,出屋随手关门既是人的保暖需要也已经变成了一种类似于教养的东西。

    所以有些南方人到了北方之后就会因地域文化产生冲突。

    因为南方的有些地区只要是家里有人那就必须要开门的以证明我家还有人呢小偷你别进来。

    所以有些南方人到了北方还按原来的生活习惯双方就会产生冲突,产生冲突的结果就是南方人习惯性的不关门北方人习惯性的立眼睛,直到双方达成了新的平衡,这就叫南北交融。

    小妮子下了地关严了门才又问雷鸣道:“你还没说呢,你今天咋和往常不一样?”

    雷鸣看了看小妮子那看着自己的亮灼灼的大眼睛问道:“哪不一样?”

    “你今天在马车上话多,比往常多了不少,为啥?”小妮子问。

    雷鸣避开了小妮子的目光,他却没想到今天自己的变化却已经被小妮子看到眼里了。

    过了一会儿雷鸣才说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雷鸣所说的这句话并不深奥。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属于中国人的老祖宗在《增广贤文》中留下来的一句话。

    那《增广贤文》里面都是中国人在社会生活中的一些经验之谈,还有诸如“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人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之类的话。

    不得不说,中国人的老祖宗对人性有着极其深刻的洞察,一个人小的时候可能不懂,但在社会上打拼了n年之后,就会发现社会中自己所遇到的人与事老祖宗们早就说过了。

    雷鸣那两年书也不是白读的,却是背过这样的文章,否则你让小北风和小妮子说出这种半文半白的话来可能性那是不大的。

    “嗯?你指谁?”小妮子问道,她自然明白雷鸣是意有所指。

    雷鸣看了一眼门口好象怕有人进来似的才伸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比划出了一个“二”来。

    “张?”小妮子又问。

    雷鸣不语算是默认了。

    “有啥问题吗?”小妮子问道。

    “不好说啊,反正防着点小心点总是没错的。”雷鸣答道。

    雷鸣现在也没法说张忍冬什么,但是他却感觉到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和张忍冬一起打日本人或者土匪的话,他会觉得不稳妥。

    他和小北风小妮子在一起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相信如果真有危险的话,他们三个人都可以成为背靠背为对方去死的兄弟,但那个张忍冬却是要划个问号的。

    人都是这样,在没事的时候都是好兄弟都看不出什么来,可真面临生死的时候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在路上也旁敲侧击的问过小北风,那张忍冬是怎样一个人。

    小北风说张忍冬枪法不错会来事,但多少有点固动。

    (注:固动,按东北方言取的谐音,意思是心眼多,坏)

    “你怎么看出来的?”小妮子问道。

    雷鸣这些事可以和小妮子说,因为小妮子想事比小北风周全得多,但是他却不可以跟小北风说,因为小北风是个直脾气心里不藏事。

    雷鸣刚要跟小妮子讲张忍冬把木半子“变”成了瓦片的事的时候,门却“咣”的一声被踹开了,带着外面寒风冲进到的小北风已是大声说道:“抄家伙,有事了!”

第63章 争端起

    小北风一句“抄家伙有事了”那证明事情就绝对不小,否则不可能抄家伙。

    雷鸣往后一躺伸手够到了那个原本被小北风当枕头用的包袱下了炕,三个人便开始分发武器。

    眼见小北风连枪都顶上火了,雷鸣和小妮子连忙跟着做。

    “出去的时候,小妮子你在后面别往前凑,如果一言不合开枪你该杀就杀!”小北风吩咐道便往外跑。

    “哪伙?”跟着往外跑的雷鸣和小妮子急问。

    “山林队,不,土匪!已经和二当家的他们对上了!”小北风说道。

    雷鸣他们这回住宿的地方是一个镇子,而这家客栈却是开在了镇子的最北头,客栈里头就都是老百姓的民房。

    那民房多是土坯房,远处倒是有几个高门大院的,想必那是这里的富户。

    雷鸣小妮子随着小北跑过前面那趟房向右一拐事发现场就到了。

    雷鸣看到旁边穿着臃肿棉衣的男女百姓已是面露惊慌向两边退去,退去的原因那是因为已是空出来的场地中央两伙人已是拿枪互相顶了起来。

    而他们这侧的正是张忍冬和他们这伙的三个人,两长两短四支枪!

    “哎(ái)!”有人喊道。

    双方一动枪气氛已是变得凝重起来,所以这一声“哎(ái)!”就显得甚是突兀!

    这声“哎(ái)!”却是正扭头往回跑的雷鸣他们住宿的那家客栈掌柜的喊出来的。

    那个掌柜子也是一见双方动枪了他就往回跑却是看到了雷鸣他们三个人。

    他那声“哎(ái)!”本是好意,他自然是认得雷鸣他们三个人的,他是想好意提醒你们三个小孩别往前凑的。

    可是随后他才看见人家这三个人手中却是都拿着盒子炮而唯一的女孩小妮子手里拿的竟然还是双枪!登时他嘎巴了一下嘴就把自己刚要说出去的话硬憋了回去,原来这两个小嘎子那个小妮子也是土匪啊,也特么的不是省油的灯!!

    (注:小嘎子,东北对半大小子的称呼)

    而雷鸣和小北风还没跑到跟前去呢,就听“啪”的一声枪响,两个人心中一惊不过眼见前面对峙的双方并没有人倒地,原来竟是对面的一名土匪冲天上打了一枪。

    我去,这是跟我们示威呢吗?赶上了场面的小北风一抬手也冲天上打了一枪!

    双方都鸣枪了,这就是杠上了,一时之间场面就更静了,那从远方天际刮过来的寒风都无法压制这仿佛掉个火星就能引爆了的场面。

    雷鸣这时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对方的土匪一共四人,都是用盒子炮的。

    自己和小北风加上小妮子来援加上张忍冬他们那就是七个人了,此时无论在人数上还是枪支上都占了上风。

    而双方要火拼的原因雷鸣也马上就明白了。

    因为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坐在了双方之间的雪地上。

    那女子所在的位置离着张忍冬他们更近了一些,由于是背对着雷鸣雷鸣也看不出那女人长得什么样,但是从那乌黑的头发上看应当是一个年轻女人。

    毫无疑问,争执肯定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起。

    雷鸣便不由得想起了“红颜祸水”这个词,这个词其实也怪不得女人,只是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女人的本身就就是那块玉璧,势必成为男权社会争夺的目标。

    此时场面紧张雷鸣自然不会想得那么远,但心里却也增加了一分以后自己可是不要在女人身上跌跟头的警醒。

    “你们是哪个绺子的?”对面为首的那个土匪问道。

    他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只是脸上有着一块明显的刀疤显得很是狰狞,另外他那双眼睛不由得让雷鸣想起了那狼眼的阴森。

    “你管我们是哪个绺子的!”张忍冬说话了。

    他并不打算报出字号来,因为现在可不是北风北这只绺子的地界了,借《西游记》中猪八戒的一句话讲叫作“他们只是路过的妖精”,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你们这么做可是不合道上的规矩!”那个刀疤男子说道。

    刚才那个刀疤男子见张忍冬出头却是想直接镇住他们这一伙人的,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又搬出了三个人来,一下子在人数和枪支上都占了上风。

    虽然说辍在最后面的小妮子只是一个女的,可是作为一名老土匪却绝不会小瞧一个女人。

    能在土匪窝里混的女人那就绝不是那只在狼群中的羊,更何况小妮子此时还手持双枪!

    这个道理与后世有位姓金的大侠在他的武侠小说中写道江湖行走但凡见到和尚尼姑道士女人都要格外小心的说法那是一样一样滴!

    “你强抢民女就合道上的规矩?”张忍冬反讽道。

    东北土匪的通例一般是不祸害当地女人的,至于象北霸天滚地雷这样的真是极少数。

    “他男人死前欠我的赌债,这小娘们跑了,我现在找到她只是收回我的赌债!”那刀疤土匪再次说道。

    其实这话已是这名刀疤土匪说软话了。

    如果此时是他们一方占上风,谁特么的还跟你解释我为什么抓这个女人,谁敢拦着那就直接动枪了!

    到底说有枪杆子才有发言权,有实力才是硬道理,这条土匪的行规在此时却是得到了最明显的诠释。

    “呵,他家老爷们欠你赌债跟他有调毛关系!”张忍冬冷笑道随即低头却是问那个年轻女子道:“这位大姐我就问你,你愿意跟他们走吗?”

    “我不跟他们走!人家说他人把女人抓到山上后轮翻糟烬!大哥你要是救了我这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此时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喊道。

    她显得很恐惧那自然是畏惧了刀疤男这一伙人,而正因为恐惧她的态度也就更坚决,显然这个女人已经是豁出去了!

    不过这个女人纵使花容惨淡却也难掩她的姿色,岁数估计也就在二十出头左右,论岁数倒是与张忍冬挺相当的,这至少是雷鸣的想法。

    若说光为打抱不平就出手,呵呵,那怎么可能?至少雷鸣是这样想的。

    “听听,听听,啧啧!”张忍冬砸了砸舌头道,“人家不跟你们走,那你们就不能坏了咱们山林队的规矩,这个女人我救定了!你若不服就划出道来,我们一概奉陪!”

    此时张忍冬的表情至少在雷鸣的眼里那是一副痞子相的,可是此时在那位正濒临绝境却又看到一丝免遭祸害的希冀的年轻女子看来,却焉知张忍冬不是一个骑着白马来自远方的人儿呢?

第64章 拳头解决(一)

    寒风萧萧,白雪飘零,两伙土匪举枪相向,中间夹着一个花容失色悲悲戚戚的女子。

    双方怒目相视,别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有,那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都已经被冻得发木了可是却没有哪一方敢把手指松开。

    这是是一声双方意志的比拼,却又更象是一场比较哪方更扛冻的比赛。

    “爹,他们咋不开枪呢?”就在一条门缝里,两双眼睛正盯着二十多米外就发生在他们家门前的这令人窒息的场面,低声说话近乎于耳语的是下面的那个也就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

    “他们不敢开枪,一开枪谁也捞不到好!”回话的那个是上面那双眼睛的主人。

    此时还敢说话的还敢隔岸观火的两个人是一对父子,本名不可考,当爹的绰号史大胆,儿子的绰号史小胆,至于史大胆的媳妇却是早就死了,父子俩一直相依为命了的。

    因为“史”与“死”在发音上也只是平卷舌上的区分,所以这爷俩却是又被镇子里的人称为“死大胆”和“死小胆”。

    你们可不要以为史小胆胆就小,说他胆小那是和他那个胆大无比的爹比起来是小那么一点的,可和其他人比那胆子却绝对是够大的!

    “磨叽,这么举枪天都快黑了,我都冷了。”史小胆又低声叨咕道。

    “闭嘴!动了!”史大胆训斥道。

    果然,这时场上终于有动静了,那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终于是把枪口冲天上一指,然后用已经冻木了的手指挑着那支盒子炮落了下来,他把枪的保险关了。

    他对面的张忍冬也是收枪,将枪别插到了腰间,然后却是浑若无事般的把他一直裸露在外的手袖到了棉袖子里。

    既已达成默契,双方陆续收枪。

    “三场,三局两胜,打赢的带走这个女人!”那个刀疤男子说道。

    “好!”张忍冬痛快的答道。

    双方一直处于对峙之中,哪方都想抢走那个女人哪方却同样不想开枪。

    不想开枪那自然是因为只要枪声一响哪方也捞不到好处。

    于是张忍冬提出了个建议,双方比谁的拳头硬,打三场,谁赢了这个女人就归谁。

    那刀疤男子自然不肯同意,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凭啥让张忍冬他们横插一杠子给夺走了?

    可是张忍冬就是不撤,就端着枪和他们硬杠上了!

    刀疤男子眼见天就要黑了,却也只能同意张忍冬的建议。

    他们人少,天一黑,对方后面的那个距离现场还有三十来米手拿双枪的女“同行”要是绕到他们后面给他们个连发他们绝对会直接扔在这里。

    彼此是哪个绺子的不知道,可是是不是惯匪彼此却都能看出来,惯匪里没有善人没有菩萨心肠,能够活下来凭的全都是心狠手辣加运气。

    如果不是这回双方近在咫尺一旦开枪就会两败俱伤,这场遭遇战只怕早就以一方横尸当场而结束了!

    张忍冬和那个刀疤男子各挑了一个人,于是那两个人将枪交给了各自同伴便走向中间的空地走去。

    土匪的世界没有那么多规矩,两个人觉得自己的拳头可以够到对方的脸的时候,便直接扑在了一起。

    世上哪有辣么多武功高手?

    此时这两个人打在一起全凭谁的劲大谁灵活一些罢了,至于说下手狠辣,呵呵,都是一样的!

    张忍冬这伙的上的人叫刘大炮,很明显他劲大占优,几拳怼过去对面那个人就扛不住了,一步步直往后退去。

    眼见胜机再握,刘大炮大吼了一声就向前又是一冲,吓得对面那人竟然扭身要跑!

    刘大炮乐了,这水平还敢上来?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他一个饿虎扑食就奔那人扑去,在他的想法里那自然是在这一扑之下就奠定胜局可以结束这场打斗了。

    可是他却没料到对方扭身欲跑用的却是拖刀之计,身子是扭了只不过划了一圈又扭回来了并且一低身抬腿就是狠狠一脚!

    对方明显是精于算计之辈,他一低身刘大炮的那一扑所伸出去的双臂就没抓到人家,而人家那一脚正蹬在了刘大炮的裤裆上。

    这一脚虽然没有把身大力不亏的刘大炮踹飞出去却也直接就把刘大炮踹成了一个双手捂着受创部位的“大虾”疼得在原地直转磨(mē)磨儿了!

    那人算计好了一招得手怎么会没有后招,跳上前来接着一拳就打在了刘大炮的耳根子上就把他放倒在了地上。

    当他抬脚还想往刘大炮脸上踹的时候,张忍冬已是喊道:“停,我们这场认输了!”

    此时对方那个一开始谁也没有看好的人看了一眼已是被他打得晕头转向直呻吟的刘大炮这才哼了一声走回去了。

    此时引起了这场争斗已是站在一边的那个女子一看张忍冬这伙这回竟然输了一场,脸色当时就又变得惨白了一些。

    “这场我上!”张忍冬咬了咬牙道。

    张忍冬之所以提出这么三局两胜打架分胜负的一招来而对方又不同意,双方一直举枪在这里耗着,那自然是因为双方头领都看到张忍冬这伙人个高身壮的多!

    既然没有辣么多武林高手,自然是身大力不亏,还不让摸板、砖菜、刀皮带那就是谁力气大谁赢。

    只是张忍冬却未曾想刘大炮让对方给算计了。

    所以他必须亲自上了,要是再输了第三场也不用打了,他那也只能把那女人交出去了,尽管他心中极是不舍。

    而出乎张忍冬意料的是,对方见是自己上场那个刀疤男人却没上,反而是派了另外一个人上来了。

    在张忍冬的想法里,那个刀疤男子肯定是最难对付的,但没奈何己方已输了一场,这场必须得赢,至于最后一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方上的这个人身材和张忍冬差不多,脚上却是穿了一双民间很少见的厚底皮靴,也不知道他这靴子是从哪里抢来的。

    张忍冬对着那人的皮靴眯了眯眼睛仿佛对那双靴子很是忌惮的样子。

    要知道,皮靴的底子肯定是比他所穿的毡疙瘩要厚的,同样踹上一脚那疼痛是不一样的!

    眨眼间双方走到一起,二话不说又打了起来。

    张忍冬你看他说话硬气,打起架来却极是灵活,就在原地兜圈子,那人试图踹了他几脚却都被张忍冬躲了过去。

    那人便心急了起来,这回又抬脚踹来却是动作有点大了。

    张忍冬向后一避趁那人没踢中目标重心未收回之际作势一扑,那人吓得往后一退。

    可他哪料张忍冬那一哈腰也只是下一招的蓄力罢了,他竟然直接就又扑了上来。

    那人抬脚便慢了虽然脚也踢到了张忍冬却终是未及发力便被跃起来的张忍冬直接就掐住了脖子。

    那人一抬腿后是单腿着地如何架得住张忍冬这一扑,直接就被张忍冬掐着脖子摁在了地上!

    已是取得优势了的张忍冬不管那人来打过来拳头却是猛的把头一低,于是他的脑门直接就撞在了那人的鼻梁上!

    只撞了一下那人的鼻梁骨处便发出了轻微的脆响,可张忍冬却是用自己的头盖骨连撞了那人三下!

    张忍冬不待那个刀疤男子喊停就已经自己爬了起来,而对手已是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了,张忍冬的棉帽子也撞飞了,他的额头上却沾染着那人冒着热气的鼻血!

    “这场我们认输!”刀疤男子也喊出声了。

    干土匪这行所讲的绝对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要是眼看自己这方人受伤了你还不认输,以后谁又给你卖命呢?

第65章 拳头解决(二)

    一比一扳平了,关键的第三场马上要开始了。

    这回对面的那个刀疤男子已是把棉帽子摘下来扔给了手下,看来这回是他要亲自上场了。

    张忍冬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几名手下,小北风和雷鸣那是不用考虑的,他们岁数小在力气上肯定是吃亏,于是他一指其中一个人道:“桩子,你上!”

    本来张忍冬是打算自己对那个刀疤男子的,可是没成想第一场刘大炮输了,为了不让第二场输他只好自己上了。

    可是这回第三场的赢面可就不大了,那个刀疤男子能当土匪头儿,手底下肯定是有点真功夫的。

    可是张忍冬他们这伙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他也只能矬子里拔大个儿选桩子了。

    桩子打架的特点是有股子笨力气,但人脑瓜子比较笨不灵活。

    “等等!”眼见桩子要上了,站在后面的雷鸣却走了上来。

    张忍冬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心道就你这小身板你就是要上我也不能让你上啊!

    只是雷鸣却压根就没打算上,他又没练过武只是和狼打过架你让他打那个刀疤男子他自忖自己也绝没有那两下子,他是来给张忍冬出招的。

    于是,张忍冬听雷鸣在自己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话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却是把桩子叫到了身边又对桩子咬起了耳朵。

    此时那个年轻女子刚才见张忍冬赢了第二场脸色才缓过点来,不过一见对方是那个刀疤要上了,她的脸色又白了。

    她自然也不认为张忍冬所派的那个桩子能打过那个心狠手辣的刀疤的。

    桩子和那刀疤男子两个人终于是对到一起了。

    刀疤男子刚才看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后面已是着急了,天可快黑了他怕自己这伙人再受到张忍冬他们的暗算。

    别看土匪们打架在明面上是一诺千金的,那是涉及到面子,而最终还是以生死论英雄的,真是要暗算就赢了再能把对方灭了口,那点面子算什么,那就是副鞋垫子!

    刀疤男子看桩子靠上前来了,一记直拳就奔桩子直捣了过去,桩子似乎对此早有防备往后一退就没打着。

    于是刀疤男子再上,此时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刀疤男子不能说是练家子,那也绝对是练过的,拳拳生风净往桩子的要害处招呼。

    虽然说时下的中国人没有练过拳击也不知道什么组合拳的这个说法,但刀疤男子打出来的无疑就是一套组合拳!

    就见他左右手的直拳勾拳摆拳如同狂风暴雨般就是一阵急攻。

    而桩子要么是躲要么是退却是一拳头也没有回。

    双方一开始也只是说用拳头解决,却也没规定场地的大小,桩子往后退,他身后的张忍冬这伙就必须往后退。

    于是那个刀疤男子就往前急追,刀疤男子后面的人怕刀疤被张忍冬他们暗算了也只能往前跟。

    刀疤男子见桩了耍赖已是着急了起来,这回却是猛的往前一蹿,照着桩子的小肚子就是狠狠一拳!

    在他想来我既然打不到你的脑袋和胸口我就打你小肚子。

    在刀疤男子想来那是不错的,他却不知道桩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此时的桩子眼见刀疤男子一拳往下面打来了了却是不退反进了,一张双臂就迎了上来。

    于是在这一刹那间刀疤男子固然一拳打在了桩子的小肚子上可是桩子的双手却已经抱住了他。

    刀疤男子这一拳是真狠,隔着那么厚的棉衣都把桩子的小肚子打的都痛得一抽抽的了。

    可是桩子是个死心眼,刚才张忍冬听从了雷鸣的建议就是这么安排的,只要他打你的小肚子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你打晕你就抱住他跟他摔跤骨碌在一起打!

    所以桩子在抱住了那个刀疤男子后忍着腹痛用自己笨力气直接就把他给抱了起来。

    人打架就是用拳头那所有的发力也是离不开脚蹬地腰腹发力的,刀疤男子被桩子这一抱他那拳头上的力气便已是小多了。

    虽然接连两拳胡乱打在了桩子的脸上直接就把桩子的脸打青了但有着笨力气的桩子却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双臂一搂紧往前一扑,直接就把刀疤男子按在了地上。

    此时刀疤男子纵是练家子又能如何,所有的招数根本就用不上了,而得了势的桩子压在他的身上就是一顿没有招数的王巴拳!

    那就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两败俱伤势的打法,你打到我我挺着然后我接着就揍你,看咱们两个到底谁扛揍?!

    于是在上面的桩子自然就占了优势,骑在刀疤男子的身上就是一顿乱砸,最终的结果是到底把刀疤男子砸得实在是无力再反击了,鼻梁骨也被打折了血流了一地,而桩子也没有捞到好脸上被打得跟血葫芦似的!

    这最后一场决定那女人归属的打架就这样在这种一点也不好看就跟街头小瘪三打架一般的过程中结束了,刀疤男子认输了!

    这场打斗与其说是桩子的胜利倒不如说是雷鸣这个场外指导战术思想的胜利。

    避敌之长击其之短,雷鸣就猜到了刀疤男子厉害于是就给张忍冬和桩子出了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拳的招数来,我就和你在一起硬锤,让你所有招数都用不上就凭谁有蛮力气谁够狠!

    当然了,要说这场胜利中桩子也有一点是值得表扬的,也是他的优势,那就是他能忍住痛他扛揍,用后世的说法就是,他的抗击打能力强!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刀疤男子在骑在他身上的桩子起来之后,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他发现不光鼻梁骨被打断了就是自己的眼角竟然也被眼前这个憨货给打裂了!

    眼角流出来的血迷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他也只能用另外一只眼睛恶毒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面色平静的雷鸣,他一定要记住这个看起来岁数并不大人却特别坏的小子以便以后找到机会活剐了他!

    刀疤男子又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脸上已是露出了喜悦的女子,“呸”的一声吐出了口中带着血的唾沫一挥手带人走了,他们也是坐马车来的。

    而这时正站着的桩子却是晃了晃然后嘴里就喷出了一口血人便委顿在了地上!

    那刀疤男子下手的力道绝对不轻,桩子也只是硬挺罢了,换句后世武侠小说中的话讲叫,受内伤了!

    “爹,那个刀疤输的冤!”眼见散场了,史小胆在门缝里点评道。

    “你懂个屁,输了就输了,那个小娘们都被抢走了,谁管你冤不冤的,快回屋,炉子可都都烧落架了!”史大胆兴致勃勃的看完了打架这才想起自己炉子里的火可能已经燃过了自己怕是要重新点了。

第66章 赶尽杀绝

    为了帮别人争一个女人,自己就给人家出主意了,自己现在就是土匪了吗?自己可要引以为戒绝不能滥杀无辜!

    雷鸣坐在那飞奔着的马车上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是的,这场打斗的发生其实就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雷鸣可不认为张忍冬会平白无故的为那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出头,肯定是图上人家的美色了。

    而现在张忍冬却又带着他们乘着那架马车去要给对方来个赶尽杀绝了。

    张忍冬之所以在侯家集没有动手一个是怕两败俱伤,一个是怕消息泄漏了出去了。

    毕竟他们只是路过,如果对方是一个几百人的大绺子,那么方圆上百里可能都是人家的地盘。

    而对方越是大绺子那么他就反而越得干掉对方以绝后患。

    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如果在黑天之前抓不到那伙人的影子,只怕张忍冬就得带着他们连夜逃亡了。

    “在那里!”当马车爬过一个高岗时,小北风指着暮色中正在沿着一座小山下拐弯的马车低声喝道。

    “下车!从雪地里穿过去打他们个埋伏!”张忍冬说完便跳下了马车,后面的人也同样跳下紧紧相随,他们便从那高岗上如同坐着滑车一般出溜了下去。

    前面那伙土匪走的是一条拐脖子的路,张忍冬他们不能赶着马车在后面追。

    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会被地方发现,一旦被对方发现双方只要打上几枪天色也就彻底的黑了,想在茫茫山野中再找到那几个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他们要在雪野中走近道超到前面去,争取把对方一个不剩的消灭。

    黑暗之中所有人都跑得气喘吁吁,有人跌倒爬起来又接着往前跑。

    这个时候的雷鸣有了打仗的感觉,尽管,在这场还谈不上什么正义的战斗中他还想没想好是否开枪。

    而此时就在雷鸣他们三个住宿的那个小屋子里,小妮子正和何玉英坐在炕上,何玉英就是张忍冬从对方土匪那里救出来的那个女人。

    何玉英的事情说来也简单,就是他男人欠了对方的赌债然后说是把何玉英抵给对方还赌债。

    何玉英听到信就跑了而他男人也被那伙土匪打死了,最后那伙人在这个侯家集发现了何玉英自然要绑他回山却是被张忍冬撞上了。

    “妹子,下辈子说啥别当女人,这个世道当女人苦啊!

    什么事自己也做不了主,当姑娘时得听爹娘的,成了家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男人不争气,又被别人争来争去的,唉。

    唉,妹子你也快嫁人了,一定要找个好人家。”何玉英对着小妮子说到。

    何玉英年纪并不大,但当姑娘时在四里八乡那也是出了名的美女,只是他爹贪图他男人家有钱就把她嫁了过去从而落到了现在的下场。

    先前双方为了她在外打架,可是把她冻够呛,现在终于是缓了过来,就是那昏暗的煤油灯光也没有掩住她的姿色,只是她的神情却现出了一丝听天由命的落寞。

    她何尝不明白张忍冬救她就是为了要她,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如此。

    甚至,就在她被那伙土匪抓着的时候她给了张忍冬一个最无助的求救的眼神,而那个眼神又是她唯一能够用得上的“武器”。

    天可怜见,她的“武器”起作用了,张忍冬立刻被她吸引了从而最终把她救了下来。

    这时,房门却被敲响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有它!”小妮子并没有看何玉英而是看向自己手中的盒子炮有些冷漠的说道,随即就把盒子炮顶上了火才站到门边将那门的插棍拨开推门。

    “姜汤来”门一开客栈掌柜的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只是他看到小妮子对着自己的那黑洞洞的枪口却是差点把姜汤直接扣在了地上。

    这小姑奶奶肯定是杀过人!那掌柜的想到。

    小妮子没有理会那掌柜的给何玉英好心的送来驱寒的姜汤,而是默默的看着门外飘零的雪花,心想,不知道他们追上那伙人没有,该打起来了吧!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但由于天上飘着轻雪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丝朦胧。

    就在这夜色朦胧雪花飘零之中,张忍冬他们六个人气喘吁吁浑身大汗的爬上了山路。

    此时他们已经不需要屏住呼吸了,因为他们听到了走在冰雪路面上的马蹄声!

    “杀,一个也不要留!”张忍冬低喝道,于是片刻之后枪声就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那奔跑的马中枪之后的嘶鸣和人中枪之后的惨叫!

    虽然下午看对方的样子都是死有余辜的,但由于这场战斗的起因只是张忍冬为了抢一个女人所以并不打算开枪的雷鸣是在山路上相对靠后的。

    让他为了一个山林队的头目争女人而杀人,他心理上过不去。

    可是,战斗既已开始,你既已身入战场了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在一片杂乱的枪声中对方的惨叫声停了但马蹄声却是更响了,张忍冬他们在黑暗之中的射击有没有把对方打死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马绝对没有被击中要害,受伤或者受惊了的马已是越发疯狂的冲了过来。

    在那“得得”的马蹄声中,马车冲过来了,引起了他们这些本是趴在路边设伏的人一片惊呼。

    那马的大蹄子若是给他们踏上一脚那绝对是他们的小身板承受不起的,所有人下意识的便往山路边上或滚或让。

    而雷鸣刚刚让开时马车就冲了过来,朦胧之中他看到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那马车上向自己砸来。

    雷鸣也只是下意识的往地上一趴,那个人穿着的毡疙瘩就砸在了他的左臂上,还好,不是整个人都砸了上来。

    雷鸣本能的举枪向就在自己身边翻滚着的黑影射击而去,“啪啪啪”,枪声里他感觉那个人好象不动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雷鸣的这几枪已是这场短促伏击战的最后几枪了,然后他们就听到那刚奔过去的马开始嘶鸣起来,而那“得得”的马蹄声却已经消失了。

    原来那马到底还是被枪打伤了,它凭着自己求生的本能也只是冲了一段距离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天地间变得静谧起来。

    “打扫战场,把能找到的枪和子弹都收起来,确认四个人都死了再点火!”张忍冬的声音响起。

    雷鸣爬了起来,向着刚才自己开枪射击的那人而去。

    他先试了一下那人的鼻息,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显见是活不成了。

    他在那人的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在那人的腰间摸出了一条缠在腰间长条形沉甸甸的布袋。

    他用手摸了一下,从形状上感觉那里面是大洋和子弹以及弹夹。

    至于对方所用的手枪那是没地方找去了,除非点亮火折子或者有火把。

    雷鸣刚想离开却又伸手到那人的胸口摸索了会。

    他先是摸到了那人刚流出来的血然后还是在那人胸口内侧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有些**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雷鸣好奇了起来,感觉那象是一本纸质的小册子。

    不管是什么,好歹也算战利品,先揣着,要是没有用自己再扔了就是。

    那东西已经沾上了血,雷鸣便没有把它揣进胸口的口袋里而是放进了自己的裤兜。

第67章 这店住的!

    “吱丫”一声院门开了,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子用意外的目光看着雪花飞舞之中在自己门前站着的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嘎哈?”那老头子问道。

    不速之客之中的那个男人却是一伸手从腰间拽出个小口袋来递向了他。

    “这是啥?你们要嘎哈?”那老头子问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道。

    那年轻人见老头子不接,却是伸手解开了那袋口缠绕的小绳子用手拎着那袋底只是一抖。

    于是,那老头子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他就听到了有生以来最为悦耳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小口袋里装的是大洋,白花花的大洋,足足有好几十块。

    “你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这个房子和里面的东西都归我,这些大洋归你!”那个年轻人用自己锐利的目光瞪着那老头子的眼睛说道。

    老头子在这一刻真的愣了!

    老天爷不下雪了,改下白花花有银洋咧!

    他那老头子足足在原地呆了有一分多钟,看了看那年轻人又看了看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的那么多的大洋,复又看了看跟在那年轻人身后的那个长相漂亮的女人。

    他嘎巴了下嘴,可是他感觉自己喉咙很干,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别废话,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换一家,总有同意的!你马上离开!”那个戴着狗皮帽子的年轻人再次说道。

    老头子哆嗦了一下,他把自己的手探进了棉袄里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竟然疼!

    他俯下身去捡起了一枚大洋,那大洋由于是从那个年轻人贴身掏出来是有温度的所以落入了那过了脚面子的雪中便吸附了一层薄薄的雪在上面。

    可是那老头子不管,他将那大洋放到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竟然还疼!

    他咬的太狠了,把他的牙硌疼了!

    于是,那老头子在这一刻狂喜涌上心头,他满脑袋的想法都是“我发财了我发财了!”

    他蹲下身去收拢那些大洋,而这时那个原本装着那些大洋的钱袋子就从那个年轻人的手中飘落。

    待到那老头子把所有大洋都装回到钱袋子时他才发现自家的院门已经关上了,而自己仿佛却成了一个外人。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破家值万贯那只是说,因为那是没钱。

    而这个明显是带着别人家小媳妇茄子炖土豆的人肯定人傻钱又多!他给的大洋完全可以让他再重新置办两个,三个,不,四五个象现在这样的破家了!

    那么,还犹豫什么?去自己那个嫌他老子穷的那个小王巴犊子家住一个冬天吧,今天开春再整三间大草房!

    (茄子,手撕,故为私,土豆,用刀奔,故为奔,合起来即私奔)

    ……

    “几位兄弟,我这里只有一铺大炕了,也就能放你们这些人,你们要住可是得抓紧。”一位车店的掌柜的对站在他们面前的一群人说道。

    “有一铺大炕还能放下我们岂不是正好?”小北风诧异的问道。

    “关键是,可能有点不大方便,没有单间,是南北炕。”那个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难怪,南北炕啊!”小北风一行人恍然大悟。

    所谓南北炕是指一个屋子里南面一铺炕北面一铺炕,是典型的大车店屋子里的布局。

    这种大车店无疑是在所有客栈里档次最低的那种,接待的都是那种赶车的车老板那种除了一架马车就再也身无长物的拉脚客。

    说得形象一些,这大车店就象公共浴池,谁来了都能住,到里面睡觉的那都是过客。

    彼此在一个屋住可能还会打声招呼点下头,等抬屁股一走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出门在外有钱人哪个会跑到大车店里来住呢?更何况象小北风他们这样既带着钱又带着枪的山林队。

    可问题是他们找了这个大镇子上的几家客栈都满员了,现在也只剩下这家大车店了。

    “咋整?”小北风回头问雷鸣他们这些人。

    “中间能拉上布帘吗?掌柜的你看毕竟我们这里还有女孩子。”雷鸣说道。

    “这个不劳小兄弟吩咐,都已经拉完了,你们要住可得抓紧,你没看后面又来人了吗?”那掌柜的一指风雪弥漫中的道路。

    雷鸣他们一回头果然在风雪中隐约看到又有马车出现了。

    “我们住了,不过掌柜的你可不能往我们炕上再加人!”雷鸣说道。

    “那不会的,嘿嘿,那铺炕也就住你们这么多人。”那掌柜的嘻嘻的笑道。

    “行了,把马车停院里咱们进去吧。”小北风挥了下手。

    “好嘞,几位里面请,又来六位!”那掌柜手上做着恭请状嘴里吆喝着却又偷偷瞄了一眼身后风雪中已是近了的那架马车。

    他顿时有了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那风雪中确实来了马车那是不假,但只有他心知肚明,那马车哪是又来的什么车老板,那车就是他自己家的,却是他上午派出去拉烧柴现在才回来罢了。

    屋子里布局正如那个车店掌柜所说,南北炕,南炕显然已经住满人了,那炕前的布帘子正半拉开着,有三个也就是二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帘子外面。

    就在雷鸣他们一进屋和对方眼神交汇的瞬间,在场的人,在场所有的人就都有了一种彼此戒备的原来你也在这里的同行的感觉。

    只因为双方在互相扫了一眼之后那眼神却都是瞄向了对方的腰间。

    虽然说冬天穿的棉衣都厚想看未必就能看出来,但这种潜意识说明了什么还用说吗?

    那掌柜的交待了几句就出去了,屋子门口有个土炉子上面放了个耳朵锅,锅台上放了一撂子粗瓷大碗,既可以烧水又可以做吃的热吃的的这都是给往来的商户用的。

    当然了,如果你不想自己做也可以到掌柜家的饭堂去吃。

    “还是二当,还是二掌柜的贼,拉着那个小娘们也不知道跑哪去风流快活了,我特么的怎么感觉咱们好象住进了贼店了呢!”雷鸣忽然极其罕见的主动叨咕了一句。

    然后他们这伙人就看到非但对方那三个人用炯炯的目光看了过来,就是那原本半拉着的破布帘子也被掀开了一角。

    于是雷鸣看到掀那帘子的是一只白晰细嫩的手,帘子一开却又看到了两个梳着齐耳短发长得极是漂亮甚至短时间内都分不出和自己这一方的小妮子哪个更漂亮的女孩子!

    而那个没有挨墙边的女孩子旁边紧接着却是又钻出了一个人脑袋来,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长着一副很蛮的脸庞。

    他见雷鸣正好奇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两个怎么就在这乡野村夫之地冒出来的国色天香的女孩时当即就瞪了雷鸣一眼!

    “小妮子,烀肉做饭,老子饿了!”小北风自然也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不过他可没有雷鸣心机重,此时却是已经大大咧咧的喊道了。

    跟小北风他们同行的桩子从背着的口袋里拿出了几块已是冻得**的马肉来,就往那口锅里放去。

    而对面那些和他们岁数差不多的男男女女却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只因为他们到这家大车店也并不久,也只是刚刚用完那口已经摔断了一个耳朵的铁锅,他们烀的同样是马肉!

    小北风的他们的马肉那自然是他们把前天杀死的那伙不知名的土匪们的马给用刀卸了弄了回来当口粮。

    而对面那伙人却也同样抢了两架马车,其中一匹马在战斗中中枪了,他们也把那马杀了当食物带了回来。

    因为他们这伙人正是二蛮子胡梅周让一伙!

    他们歼灭了追击他们的日军,可是青龙堡自然也不能再回去了。

    他们最新的领路人胡梅就说,咱们现在是**的抗日游击队了,那咱们就往南去找大部队吧,那里听说有中国工农红军。

    于是他们就也一路向南来了,却未曾想遇到了下雪天留客天的大烟泡便滞留在了这家大车店,却是与雷鸣这一伙撞在了一起!

第68章 那一夜(一)

    夜深了,那屋子里的煤油灯自然熄了,而土炉子中没有人再加湿柴自然炉火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可是屋外的风声却更大了,那风声吹出了呜呜的声响,于是整个屋子里原本的静谧就被打破了。

    “我艹,起大烟泡了啊”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是南炕或者北炕有人叨咕了一句。

    这个大烟泡起的可真不是时候!

    这是屋子里所有人在内心里的感叹。

    谁也不傻,对方一看就是同道,都是带着家伙的。

    中国人有一句话叫作“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

    素不相识的都是持枪荷弹的人却住在了一个屋子里的南北炕上,中间只隔了两道布帘子。

    今天这一夜注定所有人都无法入睡,手中都各自攥着盒子炮,并且!两方人在外面还都有值哨的!

    短枪,虽然说盒子炮比撸子之类的手机长一些大一些但只要不用那个木盒子的枪套总是能掖在棉袄里带进来的。

    可是,长枪呢?双方现在虽然互相戒备但却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毕竟都没有把中国人最喜欢用的盒子炮摆到明面上来,所以目前还相安无事。

    可是你要是敢把长枪带进来,那么只怕双方就得点燃煤油灯掀开各自炕前的布帘子,不说把枪的保险打开那也得手握钢枪准备随时翻脸了!

    长枪不能带进来,那就只能放在外面,既然放在了外面那就需要值哨的。

    这种互相戒备实在是太难熬了。

    如果双方也只是互相戒备的同室持戈住上一宿明天各奔前程也就罢了。

    可是,这该死的大烟泡却来了!

    什么是大烟泡呢,学名应当叫作暴风雪吧。

    雪大风也大,进入寒冬东北的雪已经不是刚入冬时由于气温还算高那种含水量大在空中如同仙子落尘埃般飘散下来的六角形的雪花,而是打在脸上生疼的雪粒子。

    风卷着雪粒子天地间一片苍茫,可见度有时只剩下三五米了。

    就这种天气人根本就无法赶路,就是成年人大白天的在这种天气中也很有可能迷路。

    如果有人还不能理解东北的大烟泡是什么样的,那么就把后世的沙尘暴想象成大烟泡吧!

    并且!大烟泡可绝不是一天就能刮完的,说两天就刮完那是不可能的,至少也得三四天的。

    试想一下,三四天啊!

    这样的两伙素不相识的都带着武器的人就在同一个屋子里呆着,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说哪方起了歹意,就是有人敢不经意的拨弄一下盒子炮的保险,那么,完了!势必火拼!

    那是枪,还是自动手枪,一梭子弹搂出去就能够把对炕的人灭了一半!那不是烧火棍!

    前面已经说了两个并且了,可是并且却还没有完!

    第三个并且是,他们偏偏就在东北这嘎哒,所谓我惹不起躲得起总行吧,对不起!在这冬天里这个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的地方,你无处可躲!

    你既不能露宿野外,你也不能带枪去老百姓家住把老百姓撵到大街上吧,这两伙还都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那句简简单单的一句“我艹,起大烟泡了啊”中间又包含了多少无奈。

    走又走不掉,如果双方开打却又没仇,并且谁敢保证打起来不是两败俱伤?

    这一夜这屋子里的气氛就是这样的诡异和敏感,试问,那心多大才敢睡?

    当然了,此时屋子之中倒是有一个睡着的,可是却没有人能挑它的礼。

    对,是它,既不是他,也不是她,而是它小妮子带来的那条大黑狗。

    和它的主人以及它主人的那些同类相比,此时的它无疑是最幸福的。

    晚上,它又捞了好几块马骨头啃,咬得那个嘎崩崩的脆啊让屋子里所有人都羡慕它的心大。

    吃饱了,灯也熄了,它就躺在了小妮子炕头的下面的地上亮着肚皮在那里呼呼大睡。

    雷鸣此时自然也不可能睡觉,此时他想的却是千万别来个起夜的。

    他自然知道双方在外面的马厩里都放岗哨了,这要是哪伙有一个人起夜了自然不可能在屋子里解手总是要到外面去的。

    如果那个人要是两分钟不进来,只怕各伙就会端枪冲出去,那万一一伙借着起夜的名义和外面自己伙的岗哨联手把对方的岗哨做掉再把长枪都给抢了!

    不过,还好现在已经后半夜了,截止目前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

    看来双方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有尿,憋着!

    只是,就这外面刮的大烟泡,那在外面值哨的人穿得再厚只怕也得冻个好歹的!

    雷鸣这想着呢,就听外面门外当当的有人敲门。

    于是,在那敲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雷鸣就听到屋子除了大黑狗的汪汪声外却是多了“呼”的一声,不用问,这“呼”的一声却是南北大炕上的人同时坐了起来,至于说每个人手里是否拿了枪那还用问吗?

    “谁啊?”在炕上靠门最近的桩子下地了问道。

    而这时南炕上也跳下来了一个人也同样的问道。

    果然是敏感啊!

    “我!”“我!”

    外面的风声里竟然是先后传进屋两个“我”来,双方自然都是熟悉自己人的声音的,于是黑暗之中那门栓被拉开,朔风夹杂着雪粒子就扫进了屋了来,那份寒冷让躺在热炕上的人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退特娘的冷了,冻死老子了,换人!”进屋的人跺着脚说道。

    而且这句话竟然是两个人一起说的,说的字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哎呀我勒了个去,雷鸣差点笑出声来!

    按理说,他们不可能不约而同的说同一句话连字都没差,可现在他们竟然真说的是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的!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了。

    毫无疑问,这两个原本素不相识的家伙在外面冻得受不了,便同病相怜然后肯定是互相商量了。

    两个人一商量便一起跑了回来让别人去换岗。

    注意,他们必须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的,这要是有其中一伙的哨兵回来了而另外一伙人的哨兵没回来,这都完全有可能打起来!

    换成哪伙的人恐怕都会想,怎么你回来了,我们那伙的人呢,不是让你特么的给做掉了吧?!

    而且,还必须是外面的人同时回来才不至于引起误会,要是哪伙主动出去一个去换岗的,那和半夜出去解手绝对是一个道理,你不是与你们人合伙弄我们的长枪了去吧?

    这个大车店,住的好累人啊!

第69章 那一夜(二)

    两个换哨的人都出去了,门的方向仿佛还残留着开门时的寒冷。

    这回屋子里便有人睡着了,这时候敢睡觉的那自然是双方各自在外面冻了半宿的岗哨。

    他们可管不了那么多,这半宿把他们两个冻的,那感觉真是冻透了。

    后世有一个名词叫作体感温度。

    什么是体感温度,说白了就是假如户外气温是零下40度,而你所感觉到的气温那就会在零下43度或者45度。

    他们在马厩还不能生火,那种冷绝不是人可以硬挺的。

    后世东北有一种最保暖的鞋叫军勾,那军勾就是质量再好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时候鞋皮子就被冻硬了。

    没有经历过严寒的人是不知道那严寒的可怖的!

    而那两个值哨的人也是是想开了,别说两伙开不开打,要是总在外面呆着,不打死也绝对会被冻死!

    所以两个在黑暗之中坐到炕沿上脱了已经冻透了的棉鞋便爬上了炕,在感受到那火炕的温度时便有了一种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感觉。

    双方相邻之人自然会在耳边轻声问上几句对方的情况,可是那两个岗哨又能说什么呢?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还行,冻死老子了,他们互相之间根本就没有打探对方的情况!

    整个马厩里四处透风,那之所以叫马厩,那是马住的地方。

    开始他们还互相戒备着,可是随着越来越冷,两个人终究是开始在马厩里开始走动跺脚,直至有一方开始骂娘,凭啥老子在外面挨冻他们在屋子里睡觉?

    于是另一方马上就接上了口,对!凭啥?!这也过了半夜了咱们两个得回屋暖和去,换别人来!也让那帮苟日的好好冻冻!

    双方身份敏感自然都不好揭破,但不言对方身份却也达成了默契,生死边缘没有傻蛋,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便双双回来敲门了。

    这一刻仿佛他们已经忘了彼此有可能翻脸成为敌人,他们两个却才是真正患难与共的兄弟而在那温暖大炕上“睡觉”的各自同伴们却已是如同他们的敌人一般了!

    雷鸣的困意已经被折腾没了,他干脆在北墙边靠坐了起来。

    坐北朝南的房子南北的炕,门开在南墙,土炉子在东南角。

    由于小妮子是个女孩子的原因,而雷鸣又是小妮子唯一可以信任的男人,所以小妮子是在北炕贴着西墙睡的,雷鸣则紧挨着她,雷鸣的另一侧则是小北风。

    了无睡意的雷鸣在屋子的黑暗之中不由得想到,这么整可是不行,要么明天得另谋他处住宿要么双方总是要谈上一谈的。

    外面的大烟泡不消停,那屋子里的双方岂不都得跟防贼似的?与其大家都这么累还不如开诚不恭,干脆夜里亮灯,双方在屋子里也派出值哨的,然后轮流睡觉!

    在雷鸣原本的想象中,什么是土匪,那自然是快意恩仇,活得比老百姓牛*多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哪能比上老百姓啊,一个个却是提心吊胆彼此提防的。

    想到了这里的雷鸣就又想到要在土匪窝里生存下来那么自己就还得抓紧机会苦练本领!

    打枪是要练的,长短枪都有了,现在还要想办法练和别人打架,也就是那个白刃战者近身肉搏什么的吧。

    这回张忍冬为了争那个叫作何玉英的女人在雷鸣面前上演了一出三局两胜的全武行。

    打架雷鸣还真的没有练过,不过只要自己不离开土匪窝,以后这样的事绝对少不了!

    而这时雷鸣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里的那本小册子。

    本来在那天袭击了那伙抢何玉英的土匪打扫战场的时候,雷鸣从被自己打死的那个家伙的怀里摸出了本感觉象是纸质的东西。

    到了白天他趁别人不注意掏出来一瞅,还真的就是一本小册子或者说勉强算得上是一本线装的薄书。

    那小册子外面的字雷鸣倒也识得,上面写是的“黄氏易筋经”。

    黄氏易筋经这是什嘛玩应,雷鸣还真的不清楚。

    东北蛮荒之地,一共也只读了两年书的雷鸣并不知道中国河南有个少林寺,更不知道那个少林寺里曾经有一个叫作达摩的禅宗初祖的印度人留下了个易筋经。

    不过雷鸣翻开了那一共只有十来页的小册子后,却是对里面的内容大感兴趣了。

    因为开篇那扉页上就是简单的一句话,那话雷鸣现在也依旧记得,写得却是“黄氏易筋经功简而效宏,习之增力不增肉,久练可使功力强劲!”

    当时雷鸣便想,咦?这个东西好啊!我这不是要学打拳或者打架吗,竟然就缴获了这个!

    不过,雷鸣翻开那小册子看后倒是觉得有点失望了。

    只因那里面的内容却极是简单好学,一共十个动作,一个起手势一个收势,掐头去尾也就罢了,那八个动作的共性却都是拳掌互变。

    什么是拳掌互变,说白了就是把手张开再攥拳头再张开再攥上,重复七七四十九次便可。

    不变的是那八个动作的拳掌互变,变化的也只是胳膊上的动作,至于那八个胳膊上的动作也极是简单,

    也就是提肘、双臂下垂、双臂平伸、双臂上举、双臂屈举、等等。

    而那个收势则包括扣齿、调息、吞津的、揉腹九九八十一次,到了这里整套动作也就完了。

    雷鸣也不知道这个黄氏易筋经是否有如它扉页所说的那般有增力不增肉的功效,但是这个东西却是再简单不过了,很容易上手。

    这也太简单了,雷鸣在有点失望的时候却又想到,那夜战斗中被自己在黑暗之中打死的那个家伙就是那个要抢何玉英的刀疤男子,因为后来确认那四人都被打死后他们亮火折子找枪了的。

    雷鸣事后可是问桩子了,那个刀疤的拳头硬吗?

    桩子说,硬!那一拳头打你小肚子上就跟用榆木疙瘩硬杵在你身上似的!疼得你一抽抽的!打在你胸口上你胸口就发闷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小册子就是在那个刀疤男子身上找到的,那刀疤男子练的就是这个黄氏易筋经吧,雷鸣猜到。

    桩子说话从来是个老实人,他说对方打在自己身上能疼得一抽抽的那绝对就是不轻!

    那自己闲着的时候也可以练这个啊!

    虽然人家那书上的易筋经说是要站着的,他现在是躺在炕上不能动出动静来,但坐起来比划一下总是可以的。

    反正也没法睡,于是雷鸣就坐在那里开始回忆着那小册子上的动作练起了的黄氏易筋经来。

    双臂横伸,拳掌互变,记住次数,一个动作才七七四十九次,那也就是相当在手中无物在虚空中抓了四十九次罢了。

    开始的时候雷鸣觉得这个易筋经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做着做着他就发现这套东西不简单了,胳膊开始发酸了。

    别的动作倒也罢了,尤其那个托举也就是双臂屈举的动作连作了两遍胳膊已是酸得快提不起来了,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不好使了!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有人都有体会当你双手举起仰着头换电灯泡或者仰着头用螺丝刀拧螺丝的时候,那脖子胳膊酸得那是特别的快。

    这个动作练酸了,雷鸣就换下一个,慢慢的他觉得还真练出来了那么一点感觉来。

    于是,雷鸣渐渐的就忘了自己做了凭空抓握了多少次沉浸到练功的境界里去了,甚至都忘了随时可能和南炕不知是敌是友的那些人发生火拼。

第70章 那一夜(三)

    北炕雷鸣这伙人固然睡不着,南炕二蛮子那伙人却也同样不敢睡。

    在他们看来,毫无疑问对方的盒子炮肯定是不少,但是自己这一方的武器虽多却多是长枪并且还无法带进屋子里来的,于是那在外面马厩里看守着长枪的人的责任可是份外重要!

    他们前前后后可是消灭了三十来名日伪军,那枪、子弹、手雷可是都被他们捡回来了装在马车上呢!

    可是他们也没想到又住进来了一伙也是带枪的人,双方就这么寸的撞在一家车店里了偏又避无可避,于是二蛮子也只能在黑暗之中瞪着大眼看着无尽的黑暗。

    二蛮子他们这个炕上挨排睡觉的方式与雷鸣那伙人类似,都是把女孩子放在里头。

    周让贴边靠墙,胡梅挨着周让,而二蛮子又挨着胡梅。

    二蛮子挨着胡梅这是天经地义的。

    胡梅可是许诺给二蛮子当媳妇了的,而且目前看胡梅也是死了心跟他的,尽管两个人在再次相遇后多是在战斗之中也没有来得及成个亲圆个房啥的。

    二蛮子比胡梅大了三岁,他没当土匪时两家挨在一起,从小就是他领着胡梅玩大的。

    虽然后来胡梅去县城里读书了,但胡梅一放假回来还是依然是找他。

    两个人很熟,青梅竹梅的熟,这种熟在两小无猜的时候那真的是不隔心的。

    能熟到程度呢,打个他们两个小时候在一起玩的例子吧,这里可没有丝毫**的意味。

    小时候胡梅见二蛮子站着撒尿很好奇,那时她也就懂,她就也站着尿,结果可想而知了,才四五岁的胡梅回家被她娘拿着笤帚疙瘩好顿削!

    时下的中国就是这样,贫穷愚昧但最下层的百姓又不乏善良与真诚,中国最古老的是非观依旧在左右着人们的言行。

    而胡梅挨了她娘那顿笤帚疙瘩也成了她最早的性启蒙教育!男女有别啊!

    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很好,所以那时的二蛮子才会对胡梅说,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当媳妇你也给我生娃,胡梅还真的就认认真真的点头同意了!

    可是随着胡梅受教育程度越来越高,两个人的分歧就出现了。

    胡梅倒不是说看不起二蛮子,而是因为她有了更高的追求,她和二蛮子谈不来了。

    比如胡梅会问二蛮子你知道什么是德先生赛先生吗?(注:德先生赛先生,出自于五四运动前后,意为民主与科学。)

    那德先生赛先前面的那个姓本是英文里打头字母的发音,胡梅竟然问二蛮子这个!

    二蛮子所认识的中国字还装不了一大眼漏子呢,晃悠晃悠全下去了他还能认识几个字?

    于是,他对胡梅问题的反应自然就是,你说的德先生赛先生是哪个屯子的,是哪家中药铺子里开方子的还是哪家学堂里案前放一镇纸教学生的?

    这样一来,两个人如何能谈得拢?

    待到胡梅后来又去奉天上大学的时候,二蛮子却由于父母被害一怒当了土匪。

    如此一来两个人那无异于天地殊途,在二蛮子看来两个人再也没有交集的可能了。

    对二蛮子这样粗线条的人说伤感那是谈不上的,可是他心里自然还是有着胡梅的。

    所以,他在当了土匪之后却还是特意打听了,县城里哪两家铺子可是有那位德先生和赛先生。

    他都想好了,如果真有的话,自己就查一下那两个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但凡只要他们做了一件亏心事,比如给病人下错药了或者教别人家孩子学坏了,他就非掐死那二位不可!

    可是世间这“缘分”二字却当真的是妙不可言。

    胡梅大学要毕业的时候九一八事变就爆发了。

    国难当头,这时候还讲什么德先生赛先生,抗日才是最主要的,于是胡梅就回来了,他要找枪打鬼子!

    如果二蛮子此时没有当土匪的话只怕也和胡梅无缘了,可他偏偏就当了土匪完了吧还有枪!

    再加上胡梅在要受辱的时候却是和他直接就撞在了一起,什么是缘份,这就是缘份啊!

    二蛮子这几天也搞明白了胡梅要抗日的逻辑那心中怎么能够不偷着美?

    胡梅,你注定了就是我二蛮子的菜,请你快到我的锅里来,咱俩一块搅马勺吧!

    这些天所有人都在一起,他们过着的其实是一种集体生活,虽然二蛮子有和胡梅亲近的想法但却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可是,在此时这个黑了咕咚的夜里机会来了啊!

    二蛮子自然是懂男女之事的,他是在土匪窝里混的他听也听明白了。

    他自然不会做那逾越之事,但在他想来自己摸摸胡梅的手总是可以的吧!

    决心已下的二蛮子蛮劲上来了,在黑暗之中他就开始慢慢的把手向胡梅挪去。

    此时,胡梅那女神的光环已经逝去,在二蛮子的想法里那就是,胡梅那就是俺的女人!

    说象一个纠结的青春萌动的男孩子那样在鼓起勇气在第一次要吻自己心爱的女孩的时候的那种纠结,对此时的二蛮子那是绝对不存在的!

    只是他想得虽美,奈何天不遂人愿!

    他的手也摸过去了,偏偏胡梅恰好翻过身去和周让挨在了一起,两个人开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开始“咬耳朵”了!

    那自然是他们这一伙人实际上的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在研究碰到对方那一伙也同样带枪的人在这样微妙的局面下如何处理。

    胡梅和周让自然是不敢让对面北炕上那些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所以两个人贴的那是极近的。

    可是二蛮子由于就在她们两个的身边却知道两个人在说话,所以他那只手却再也不敢乱摸了。

    这要是一下子把胡梅摸叫唤了,说自己丢人那都是次要的,要是引起南北大炕之间的火拼那可就闹大发了。

    也不知道胡梅和周让两个人到底说了多少话,足足有一个小时后,二蛮子才感觉到胡梅翻身过来的动静了。

    只是他刚刚又要伸手的时候,情况又发生了,外面的那两个岗哨敲门了!

    换个哨屋子里折腾了会等平稳下来怎么也得有半个来小时,而这时二蛮子无奈的发现胡梅又转过去和周让研究对策去了。

    就在二蛮子觉得天都快亮了自己都感觉到要绝望了的时候,胡梅终于转了回来。

    二蛮子很是有些急切的把手就伸了过去,于是便碰到了胡梅的棉衣。

    他感觉到胡梅身体颤了一下,随即一只热乎乎的小手便握住了他的大手,那手的食指却还象儿时那样淘气的在手心中挠了一挠,就象儿时他拉着胡梅的手去山野地头里挖婆婆丁采蘑菇一般!

    在这一刻二蛮子心里真是醉了醉了的,他有一种血液沸腾的冲动。

    可是偏偏这时,二蛮子就听到南炕忽然有女孩“啊呀”了一声!

    只此一声便成为黑夜之中一道无形的命令,二蛮子撒开刚刚还在自己手掌之中温润如玉的小手就把盒子炮摸了起来打开了保险!

    在外屋的寒风呼啸之中,整个屋子里便传来了一片极是轻微一般人都不会注意但所有打过仗的人都能体会到的掰开枪机头的声音!

    “哎呀,小六子你干嘛呢,大早晨的你抻什么懒腰?”南炕帘子后小妮子说话了。

第71章 度日如年

    小妮子还算反应灵活,一句小六子“你大早晨的抻什么懒腰”说出了自己唉呀的原因。

    正练功练着上瘾的雷鸣恍然大悟忙又解释了句才将一场很有可能出现的一场南北大炕之间的枪战消弥于无形。

    惹了祸的雷鸣唯有暗暗自责,自己非得在这个敏感时期练什么黄氏易筋经啊!

    原来,雷鸣夜里一直坐在那里用手在那玩拳掌互变了。

    他旁边的小妮子和小北风都躺着的什么时候自然没有什么问题的,他挑的那几个动作自然都是碰不到身边的人的。

    可是他练着练着就练入迷了,于是当觉得天已经不早的小妮子往起一坐时,她的脸却是正好就撞到了雷鸣正在拳掌互变的掌上。

    当然了,也可以理解成她出奇不意的被雷鸣用手指挠了一下子。

    在黎明还没有到来之时,经过了这样一段插曲屋子里终于又变得宁静了下去,最终在一片惴惴不安的气氛之中天终于亮了。

    “死张忍冬搂个娘们就去昏天黑地了,这里的情况都这样了他也不回来管管。”一夜没合眼的小北风低声气道。

    “他指望不上了,小六子还是你拿主意吧!”小妮子说道。

    “就是,你说吧,咱们该咋办就咋办!”小北风也说道。

    听小妮子和小北风这么说,雷鸣看了看自己这一铺大炕上已经坐了起来手中都拿着盒子炮的人,朦胧之中见那几个人都看向了自己倒也没有提出异议来。

    看来,自己是借了小北风的光了,毕竟小北风那是北风北的干儿子,在大当家二当家不在的情况下,小北风说话还是好使的。

    雷鸣又想了一下终是掀开了帘子把头探了出去。

    没有这层布帘的挡光,从那窗户纸外透进了那见亮的天色,屋子里已是比先前明亮多了。

    而这时雷鸣就看到自己对面的帘子也掀开了,却是露出来了个女孩子一张秀气无比文文静静的面容来。

    雷鸣在女孩子的免疫力上饶是比小北风强上许多,但在了见这个女孩子之后还是愣了一下,实在是因为这个女孩子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她这种气质却是乡下女孩所没有的,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气雷鸣却又说不明白,只是觉得这女孩子面庞的出现仿佛让这刚刚亮起来的土坯屋又明亮了几分。

    但雷鸣毕竟是雷鸣,他的失神在刹那间就醒转了过来,却是对那女孩子用比较平和的语气说道:“请问你们哪位是大当家的,有事和你们商量一下。”

    出乎雷鸣意料的是,那女孩子冲他笑了笑说道:“你跟我说就行。”

    那女孩子一笑风情又是不同,两个眼睛象往下弯弯的月牙,下面的嘴巴却是又象往上弯弯的月牙,看上去端的是显得甜美可爱。

    但雷鸣已是没心思看对面女孩望过来的秋波了,他可没有说找你们大掌柜的,他说的可是找你们大当家的。

    在东北山林队或者土匪当中,将土匪首领一般都称之为当家的,也有称为掌柜的。

    但是,只要称呼对方为大当家的,那一般也就相当于指出对方是土匪了,而那女孩竟然也没有反对这个称呼那显然也是默认了。

    雷鸣这面的帘子动了,小北风和小妮子也把头探了出来,他们当然不会把对女孩的动静听成男的。

    他们一见对面竟然冒出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默认了自己是大当家的,那自然是要好好看上一看的。

    ……

    “哎哟喂!我说这屋子里这么香呢,敢情你们在烀马肉吃啊!”半个小时后车店的那个掌柜进屋之后一惊一咋的说道。

    那掌柜的自然是要进来巡视一翻的,旅人不喜羁旅他乡,可是作为地主他却求之不得这种下雪天留客天的。

    此时屋子里南北炕前的帘子都已经拉开了,一伙人已经是在准备开饭了,而另外一伙人却是或倚或躺在炕上有闭眼睛打盹的也有说话的。

    那掌柜的进来自然是有想法的,他是见这两批客人岁数都不大,并且身上那股子山野劲自然让他产生了某种联想。

    他可是怕自己的大车店再被这些人给拆了的!

    此时眼见屋内一片和谐他也就放心了便扭头出屋,临走的时候还夸张的把脑袋往那正煮得白气直蒸腾的破耳朵锅那里凑了凑,那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仿佛哈拉子都要掉到锅里了!

    小北风手里拿个破勺子舀了一口汤,夸张的尝了一口说道:“真特么的香啊!”

    可是就在那掌柜的往他身前凑的时候,他却已经转过身去了直接就给了那掌柜的一个后脑勺!

    于是那掌柜的也只能讪讪的出去了。

    “艹,看那损出,鬼头蛤蟆眼的就一副奸商的样子!”那掌柜前脚出了门小北风就骂了一句。

    小北风的话引起了屋里南北炕所有人内心的共鸣,是,这个掌柜的确实是不讨人喜欢。

    而小北风说完这话后,小妮子就瞪了他一眼道:“他出去门没关严你就骂!”

    “就是给他听的!再给我使这损出老子把他店拆了!”小北风哼了声道。

    土匪的世界不可理喻,小妮子不理小北风了。

    实际上,小北风骂那掌柜的那句话,那掌柜的是听到的,但只要这些人给自己钱不闹事骂就骂两句无所谓的事。

    可是那掌柜的却哪知道就在他进这屋子之前的前几分钟里,那帘子也只是才拉开罢了。

    拉开的原因是因为双方谈出结果来了。

    双方总这么暗着较劲哪方也熬不起,于是谈判的结果是这样的。

    把帘子拉开,双方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枪全都收了起来,却是各派两个人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别搞得所有人都草木皆兵了!

    至于晚上也采取同样的办法,煤油灯加亮整夜不熄,除了外面值岗的每伙轮流睡觉哪方都不许摸枪,互相监视。

    有种说法叫作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可是面对着东北冬天这极寒的天气,两伙彪悍的山林队终究是无法到外头与天斗与地斗与此时正是弄得天地间一片混沌的大烟泡斗了,最终他们之间达成了妥协。

    不过对方是哪个绺子的却谁都没有报出来,谁也不想真打起来让人家以后找上门去!

    “苟日的张忍冬,搂个娘们我就不信吃**能管饱,谁也不许去找他去,饿死他个王八盖子滴!”小北风又骂道。

    “才十六你,有个孩子样,别脏话连篇的。”雷鸣终于是说了小北风一句,小北风不吭声了。

    而此时在一间屋子里,在那热烘烘的炕上,赤精条条的张忍冬正靠在同样不着寸缕的何秀英胸前。

    何秀英正用筷子挑着面条往张忍冬嘴里送去。

    这两个人“干了一宿体力活”怎么可能不饿,张忍冬将这家翻了个底掉竟是意外的发现了两三斤白面,估计是那老头子过年包饺子剩下的。

    于是何秀英就给两个人煮的面条。

    “还是给我吧,这么吃不爽快!”张忍冬挺直腰板接过饭碗自己提了秃噜的吃了起来。

    “你多吃点,折腾了一宿饿坏了吧!”何秀英含情脉脉的对张忍冬说道。

    “嗯哪。”吃着面条的张忍冬含糊其词的说道,很快便把那碗面条吃完,然后说道,“你也吃吧!”

    张忍冬看着何玉英在炕上吃面条,虽然说炕很热,可是屋子里依旧很冷的。

    于是这个悍匪竟然怜香惜玉的将被子盖到了何玉英的那裸露着的身上,只此一个动作却是把何玉英的眼泪直接就勾到了那面条碗里!

    “别哭,这个房子就归你了,以后有功夫我就来看你,我再给你留些钱再留一把枪。”张忍冬说道。

    何玉英边吃边哭,吃完之后把那碗筷一撂便扑到了张忍冬的怀里小声说道:“再来,我要给你生娃!”

第72章 周让寻屋

    “这外面大烟泡刮得这么厉害,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可别瞎”就在那个车店掌柜的还没有把那个“跑”字说出来的时候,“当啷”一声响,一块大洋掉在了他的桌子上。

    大洋出自停留在桌面上方的一只白晰小巧的手。

    那手肤色是那么的美,可偏偏那手背上有一道淡淡的的疤痕。

    “叔,你就告诉我在哪好了,我心里有数的!”那只白璧微瑕的手的主人甜美的笑了。

    那人一笑起来脸上就有一大两小三道相向弯弯的“月牙”,只因为她是周让。

    那块大洋落在桌上的“当啷”声和撞击后产生的余音成功的阻止了车店掌柜的“善心”。

    于是,那车店掌柜把那块大洋用袖子盖住嘴中便说道:“就在你们从北面来进镇子的那条道上,你记不记得刚进镇子的时候那里有座山,那个房子就在山顶上。”

    “知道了,谢谢叔。”周让笑眯眯的转身向外走了,关门的刹那她婀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屋外的漫天风雪中。

    “这特么的,这大雪嚎天的都到镇子外找房子!你们就折腾吧,看雪一停你们还能折腾不?”那个掌柜的叨咕了一句。

    不过当他看到了桌子上面的大洋却笑了,他用拇指和食指搭捏住那块大洋的边缘拿起放到了嘴边用力吹了一下就又赶紧放到了耳边去听,于是他听到了“嗡”的一声余音。

    掌柜的满意的将那块大洋放到了桌子的抽屉里面,于是那抽屉里面便有了两块大洋。

    之所以有两块,那是因为就在二十来分钟前,有另外一伙的一个年轻人也给了他一块大洋,他就把那山上土屋的消息也卖了出去。

    车店掌柜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自己有钱挣就行,那个好看的丫头又没问我之前是否有人打听过同样的消息。

    他自然不会告诉住在自己大车店里的人镇里其实还是有别的地方可住的。

    可又见有大洋可收,他就忍不住指出了那所在他看来那个根本就住不了人的破房子。

    在他想来,这么大的风雪人疯了才会去找那个犯说道的房子呢!

    (注:犯说道,东北迷信的说法,是凶险不吉祥的意思)

    可是财帛动人心,既然都给了自己大洋,那你们就去吧,发现那里住不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而他不肯让自己店里这两伙人搬走自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他自己能够随时掌握这两伙人的行踪,山上在这大烟泡没起之前就来信了,可是让他查人呢!

    那掌柜开着店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他自然已经发现自己店里住进了两伙杀神的,那后院马厩里的人带着枪看守着各自的马车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消息他已经送出去了,只待雪停便有结果。

    他自然还发现这两伙人互不相识,真有一伙要去那山上住就住吧,别真的打起来再把自己的大车店拆了才好!

    已经出了屋的周让自然不知道那大车店掌柜在什么想什么,此时她已是行走在了暴风雪中。

    风大的时候吹得那雪粒子让她都睁不开眼睛了,于是本是女孩子的她也只能在风中努力站稳,等这股大风刮过的时候她才辩认一下方向朝北面艰难前进。

    周让也是不得不去找新的住处了。

    在她想来,虽然自己和那个叫什么小六子的人达成了暂时的协议,但那协议别说是口头上的了,就是书面的那也只是废纸一张!

    土匪的世界说翻脸就翻脸,同屋、南北大炕、双方都有好几只盒子炮,住在同一个屋子里那就是与狼共舞或者与虎谋皮!

    先动手的一方肯定有先手之利,只要哪一方起了歹心,那么对方基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并且周让在屋子里还发现,那个雷小六子出去有二十分钟可是没有回来,那家伙不是去找人对付自己这支抗日游击队去了吧。

    所以,她必须把自己这伙人带出来!

    只要有个地方能避风雪,别管有没有热炕,只要能在屋子里燃一堆柴火,那这也就是三五天的大烟泡总是能熬过去的。

    那个大车店里气氛微妙,如果人一旦走多了,那脆弱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所以她想了想后也只是告诉了胡梅一声自己一个人就顶着这冒烟雪出来了。

    她是外来户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其实是被那个车店掌柜的给骗了,她压根就不知道这镇里有一家客栈压根就没住满员!

    又一阵大风吹来,周让在那风中晃了几晃。

    风很大偏偏又是顶风,她记得自己从奉天出来之前称过体重也就一百零几斤的样子。

    此时在山野间又折腾了几个月只怕也就九十多斤了。

    所以她走的真的很是吃力,有时走出四五步却是被疾风又吹回去了两三步。

    可是周让不怕,别看她是个大学生,可是她吃的苦也多了去了,就这点连胡梅都不知道。

    这样的大风雪中她小时候也遇到过那次她差点被冻死在大街上。

    在周让的感觉里,此时山野间大烟泡虽烈虽冷却还及不上城市里的大烟泡。

    山野间的大烟泡也只是纯山野的,可是城市里的大火烟泡却又有多了一种人世上的冷漠,只因为她是孤儿,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没人会管一个流浪儿的死活。

    周让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能活到现在都是一种奇迹,而自己竟然又遇到了好心人还能上大学还能明白人世间的道理那就更是不可思议了。

    寒风与雪粒慢慢冰冻了周让的思绪,她就这样在大风雪中艰难无比的前行着。

    她在又走了几分钟后却发现自己好象走错路了,因为前方都是雪,不再有那被往来车辆行人碾压出来的硬路。

    想了想她便又踩着原来的脚印退了回去,趁风小一些的瞬间向前方望去。

    这回她才确认由于风吹积雪掩埋了原来的道路,刚才自己确实是走错了。

    于是她便又重新向正确的道路上走去。

    周让在没刮大烟泡进入这个镇子的时候是记得那个山头大约位置的。

    好在与镇子并不远,如果再远一些她也只能放弃了,这样的天气确实是容易迷路。

    周让在这个平常也就需要走十分钟的路上一步步的往前捱,走了足足半小时才到了那个山脚下。

    看着风雪中的这座小山,她苦笑了一下,还得接着爬啊!

    是啊,还得接着爬,她真的就是爬上这座并不陡的小山的,有的地方还需要手脚并用。

    山间的积雪并没有多少,上山的那条小路被风吹得光溜溜的并不是很滑,但风却更大了,如果不用手不把自己的身体降得更低她觉得这风一定会把她吹下山去!

    大车店掌柜所说的那所房子就在小山顶上。

    在周让看来,这所房子足够大,应当是原来有人住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闲置了起来。

    看房子的局势住进十来个人在屋子里升把火在里面坚持两三天是不成问题的,有这两三天大烟泡也就停了,他们就可以接着向南。

    可是就在她刚刚走到这所房子朝南的门口的时候却愣了,因为她看到那房门前的积雪中却是有着清晰的脚印,在这大雪嚎天的天气中,竟然有人也到这里来了!

第73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风从北方来,雪便向南刮,于是背风的地方便会有很雪沉积了下来。

    在东北话里对这种现象一个很形象的发音来解说这种现象叫作“shào”,门口被风“shào”了很多雪。

    那些脚印是清晰的的,风“shào”过来的雪还没有把它掩埋住,那证明进去人也只是不久前的事。

    那些脚印也是杂乱的,竟然还有一趟是往房后去的,雪地上还掉了几根干柴,这是证明那个人竟然抱柴升火了吗?

    难道是有无家可归的人也到这里躲大烟泡吗?

    周让正寻思着的时候,就见那门“吱嘎”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让下意识的就把手摸向了腰间,盒子炮已是拽了出来。

    而那人开门之际咋见风雪之中站了一个人也是一惊,竟然也同样掏出把盒子炮来!

    只是就在双方刚要举枪相向之时不由得愣了,两个人却都“咦”了一下说出话来,枪都掏出来了但终究是没有顶上火指向对方。

    “咦?原来你也在这里?”这是周让说的。

    “咦?你咋也来了?”这是雷鸣说的。

    因为从那屋子里出来的正是雷鸣。

    雷鸣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早晨还和自己谈判的长相秀气笑起来很是甜美的女孩,而那女孩也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爱说话却还好象是个头儿的大男孩。

    两个人在目光相触的刹那脸上都有了一丝苦笑,在那大车店里互相防备还不够,竟然还在这刮的四处冒烟的大烟泡中跑到山上互相防备来了!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冤家?

    两个人苦笑过后同时收枪,雷鸣却是踩着原来的那趟脚印往房后走去。

    “你干嘛去?”周让问道。

    “抱柴火去,你进屋吧!”雷鸣答。

    “哦。”周让答应了一声。

    周让进了屋,见这所房子正象自己在外面猜测的那样,这里原本是一个住家,窗户纸已经残破了,屋里有从外面刮进来的雪。

    不过土炕是完好的,那个用砖砌的土炉子炉膛里已是塞满了细树枝,这肯定是这个雷小六子干的。

    雷小六子的名她也只是听他们那伙人称呼的。

    周让今年可是二十了,她能看出来雷小六子真的就是小六子,明显比自己小几岁的样子,真搞不明白那伙人怎么会让这个刚从半大孩子变成成人的雷小六子管事。

    周让想了一下,终究是蹲了下来,掏出了火柴将那土炉子中下面放着的干草点着了。

    而这时雷鸣又从房后抱了一堆枝条进屋时便看到周让点火的这一幕。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雷鸣问周让道。

    “你又为什么到这里来了?”周让站了起来却反问雷鸣。

    “躲你们,惹不起我们躲远点还不行吗?你呢?”雷鸣笑了。

    周让也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至此,两个人的相互戒备终于消失了许多开始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

    只因为不可否认,雷鸣和周让都是聪明人。

    他们双方都能不约而同的想到避开对方想到搬出来而不是用枪消灭了对方,这至少证明他们双方都不是那种见财起意黑吃黑的土匪!

    “认识一下吧,他们管你叫雷小六子,是吧。”在寒风呼啸中,周让的开场白开始了。

    “雷鸣,你呢?”雷鸣反问。

    “你叫我小刀吧。”周让笑着说道。

    “小刀?”雷鸣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周让长得很秀气,雷鸣隐约的觉得她比自己岁数要大点,可是怎么会有小刀这样一个名字,应当是外号。

    雷鸣的目光随即就落到了周让的外衣上。

    周让这回出来见街上无人,却是把那条板带系腰间了,右面插着盒子炮,左面却是依旧别了那把胡梅姑姑家的菜刀。

    盒子炮毕竟不是小巧的撸子,对于女孩子讲把盒子炮掖在棉衣里头有些勉为其难了。

    而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腰带上插把枪也就算了可偏偏却又别了把菜刀,这委实给了雷鸣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雷鸣看着周让那把都有了豁口的菜刀忽然笑了,于是他抬起头问周让道:“小刀是什么刀?菜刀的刀,还是唠叨的叨?”

    “小屁孩儿,贫嘴,我叫周让。”周让脸上又露出了好看笑容,但那语气却是训雷鸣的。

    “我过年虚岁十七,你多大?”雷鸣不服的问道。

    “大你三岁,你还不是小屁孩儿?”周让说话时带出了一种街头混混之中大姐姐的派头来。

    可是雷鸣并不吃这一套,他又不是没姐,周让的小屁孩让他很不服气。

    “大三岁能说明什么?”雷鸣再次反问,“当咱们老了,你八十三,我八十,这张脸还不都跟核桃皮儿的似的,谁能看出你就比我大三岁?”

    雷鸣的反击是如此的有力,只因为他原来就和自己二叔家的姐姐探讨过这个问题,他有经验,所以他一下子竟然把周让说没词了!

    周让绝没有想到眼前的大男孩还挺能对付,想了想便不在岁数的问题上纠缠而是问道:“你上过学吧?”

    雷鸣的谈吐根本就不是匪气冲天的那种,甚至说的话也根本就不是一个土匪所说的话,从天亮他们谈判时周让就发现了,雷鸣一个脏字都没有带出来过。

    “上过两年,你呢?”雷鸣说。

    雷鸣也感觉出来周让和一般的乡下女孩不一样了,这就是人的气质。

    北京人一线城市的气质和哈尔滨人的气质是不一样的,而哈尔滨人的气质和齐齐哈尔和小县城人气质又是不一样的。

    所以雷鸣觉得周让很新鲜!

    “我啊,我没上过学,我是胡子!”周让狭黠的眨了眨眼睛道。

    雷鸣无语,周让这就是明摆着不想说实话。

    哪有胡子会说自己是胡子的,再说了,你那模样长胡子了吗?

    “你们是哪绺子的,这么大雪为什么要出门?”周让见雷鸣不吭声了便问道。

    周让一说到“绺子”感觉到很有些别扭,因为她也只是一个学生下乡来打鬼子罢了。

    当然,她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这个雷鸣不大可能回答他。

    果然,雷鸣并没有把北风北的名头报出来而是说道:“我们杀了日本人去投救**,那你们又是哪绺子的?”

    如果北风北在场他本人报出自己的名号是可以的,但雷鸣却绝不会说的,和周让有了最基本的信任也不行,不过至于为什么大雪天出门这个倒可以说。

    “小屁孩你到是不吃亏,我问完你你就问我。”周让笑了,随即解释道,“我们是**的抗日游击队。”

    雷鸣的性格本就沉稳,自打进了北风北的山林队后就愈发的少年老成了,今天被周让连称了两回小屁孩也实在是无奈。

    周让长得很漂亮,是属于不是很惹眼但绝对耐看的那种,而且雷鸣也分辨不出周让的二十岁和十七岁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来,于是周让就给了他一种和自己同龄却又偏在自己面前装大的感觉。

    “你们投什么救**啊,你跟我们抗日游击队打日本鬼子不好吗?”周让开始鼓动道。

    “我不是头,上面有大当家的呢。”雷鸣解释。

    另外在他看来,虽然他也听别人提过**的名号但自己却终究不了解,并且从字面上看,游击队只是个队,救**可是军,那军听起来多气派也挂架儿,“党”,是个什么东东不知道,而“队”,又太小点了吧!

    听雷鸣这么说,周让哪会轻易放弃,却是接着开始跟雷鸣主动解释起来什么是中国**,为什么要打日本鬼子,等等,等等。

    周让本是学生,要说在格局视野见识上那自然是雷鸣所见过的最高知识分子,一时之间倒是把雷鸣听得一愣一愣的。

    而周让在九一八事变后不久就和胡梅到乡下来了,所以也对日军的情况知道的自然也多,当她说起日军到东北以来的种种暴行,雷鸣的脸色已是从凝重变得气愤起来了。

    一时之间,他反而忘了自己是出来做什么的了。

第74章 传说中的懒媳妇

    “凭啥咱们走不让他们走?要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小妖精给迷住了!”山上的那所房子里,小北风气囊囊的埋怨雷鸣道。

    “道理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不想说第二遍了。”雷鸣回答小北风道。

    “切!”小北风拿雷鸣也没招,他何尝不知道雷鸣的话是老成持重的。

    他称周让为小妖精,那是因为雷鸣和周让是一起下山回去的,当时他正在外面撒尿呢,却是看到雷鸣和周让一起有说有笑的回来的。

    而小北风也看不出周让到底年纪有多大,所以才管周让叫小妖精。

    雷鸣自然了解小北风的性格,他也就是瞎嘟嘟,如果他真的不想出来的话也就不可能跟着来了。

    雷鸣在这所房子里和周让说话自然说得很好,但说得再好那也只是他们两个之间没有敌意了,并不代表双方那些还在南北大炕上呆着的人不会擦枪走火。

    所以两个人在谈了一段时间的话后,自然又谈到了这个问题,雷鸣便提出让自己这一方的人还是到山上来吧。

    周让也没反对,这种事于她讲也是没办法的事。

    雷鸣人少而自己一方人多,这个山上房子还是雷鸣他们来比较适合。

    其实现在看他们两个人似乎是各自队伍带队的人,但实质上他们并不对队伍具有完全的掌控力。

    而雷鸣对小北风他们这些人的解释是,周让那伙人是**的抗日游击队的,听说势力是挺大的。

    双方既然都是抗日的有着共同的敌人却多少还对彼此不信任那自然还是分开的好,而不管怎么说抗日游击队的势力也比他们这伙还不到十人的小队要强大的多。

    正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现在就当抗日游击队欠咱们个人情,说不定以后会帮咱们一把呢。

    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雷鸣不再理会小北风,他知道小北风有嘴无心,吵吵会也就消停了。

    这回他们这伙人除了张忍冬别人都来了,都是东北人都有对付寒冬的经验,虽然现在是在房子里了,可是那破窗户可是都露风的,于是他们又动起手来弄来成堆的树枝柴草将那窗户塞上了。

    而那炕也终于烧热了,大家便挤到一起在炕上侃大山。

    闲聊的事雷鸣却是不掺和的,他就站在地上接着开始练那黄氏易筋经。

    “咦,小六子你在那嘎哈呢,咋还跟个僵尸似的,伸着爪子在那里一抓一抓的呢?”在所有人好奇的眼神中,小北风果然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不快一惊一咋的叫道。

    雷鸣权当被听着,他练他自己的。

    之所以小北风说雷鸣的这个动作象僵尸,那是因为雷鸣做的是双臂前伸拳掌互换的动作。

    雷鸣一开始想把自己练这个黄氏易筋经的事告诉小妮子和小北风了的,可是想了想他终究没有说。

    在他想来,这个东西好不好使谁知道,也许健身的功能是有的,但若是能练出那个长劲不长肉来好象有点悬。

    也不知道那个被自己用枪打死的刀疤男子的拳头这么狠是不是练这个东西练的。

    既然没谱的事就别说出去,徒自让人笑话!而小北风他们也是头一次看到雷鸣练这个东西。

    “你们知道个啥,小六子这是练抓虱子!”郭进喜笑道。

    “啊?那小六子得取一个多埋汰(脏,不讲卫生)的懒媳妇!”小北风哈哈大笑,别人便跟着大笑。

    雷鸣知道他们没有好话,只是不理。

    见雷鸣不吭声,小北风眼珠子转了转便说道:“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你们可别误会,我可不是说咱们的小六子,说的是别人家的小六子,人家姓”小北风挠了挠后脖子道,“人家姓脏,嘿嘿”

    这“张”与“脏”也只是平翘舌的区别,小北风绝不是那种平翘舌不分的人,故意把“张”说成了“脏”那也只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编排就是了。

    别人都看着小北风乐,唯有小妮子挤在炕头最热的那个地方沉默不语。

    男人之间荤话本来就多,更何况是山林队,小北风没说荤话她就该知足,此时却是绝对不能掺言的。

    “说啊,这个脏小六子娶了一个懒媳妇!”小北风开讲了。

    得,一听他这话还是顺着刚才的那个他们给雷鸣所编排出来的埋汰媳妇去的,所有人就乐。

    “你说那个懒媳妇有多懒呢?”小北风开始转眼珠子,却是看向了在炕头坐着的小妮子。

    小妮子当时就瞪眼了,你讲懒媳妇你看我是啥意思。

    “黑子,咬他!”小妮子伸手一指小北风,在门里趴着的大黑狗见主人有令那能客气吗?它虽是畜生但看小北风不顺它的狗眼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是那大黑狗“汪”的一声奔着小北风就作势欲扑,吓得小北风往后一坐直接就坐在了正在炕边坐着的桩子怀里倒是惹得桩子急咳了几声。

    “的瑟!”雷鸣见小北风碰到桩子了说了小北风一句,小妮子也忙叫住了大黑狗。

    桩子在和那个已经被雷鸣杀了的那个刀疤男子打斗时被打出了内伤,虽然已经内服了跌打损伤药略好了一些,但那种伤绝对是需要好好将养的。

    小北风见碰了桩子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忙站了起来,不过嘴里却是依旧在那白唬:“要说那个懒媳妇有多懒呢?说油瓶子倒了都不扶那都是抬举她了,你看我在山林队纵横在东四省之间我就都没见过这么懒的!”

    小北风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明摆着就是要编排雷鸣,他也只是找一个不让雷鸣急眼的借口罢了。

    要是雷鸣承受不了这个笑话急眼了,那他就振振有词的说,我都说了人家不姓雷!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有人催促道。

    “有一回吧,那脏小六子想吃手擀面让他那脏媳妇给做碗面条吃。

    你说那媳妇那么懒能给做吗?人家就不动。

    这个脏小六子家里贼穷,娶个媳妇不容易,所以只要那媳妇能和自己晚上吹灯拔蜡搞事情也就不让她干啥了,嘿嘿。”

    “家里贼穷还能吃手擀面,净扯犊子!”雷鸣终于也笑了,讽刺小北风的故事不合理。。

    “你管你呢,是我讲又不是你讲。”小北风一歪脖不理雷鸣接着白唬。

    “那老娘们不给做咋整捏,那男人只好自己动手了。

    于是那男人就又支使他媳妇道,你去把咱们家面板拿来。

    你猜那懒媳妇怎么着,就那么一撅屁股说道,还qiu(取)啥面板啊,你就在我后背上切吧!

    原来这媳妇懒得光屁股在炕上呆着呢,连衣服都不穿!”

    “哄”的一声所有人都乐了,这个是太懒了。

    可是小北风还没讲完呢,他就憋着不乐,等众人乐完了他又接着讲。

    “你说这换成谁家的老爷们能乐意啊?这媳妇也太特么的懒了吧!

    于是那脏小六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不是要切面条吗,手里可正拿着菜刀呢,他一菜刀就冲自己媳妇撇(扔)过去了,嘴里还骂‘我特娘的让你懒’!

    那懒媳妇恰好一抬头,于是那把菜刀‘刮唧’就砍在她懒媳妇的眼睛上了。

    那懒媳妇‘扑腾’就躺地上了!”

    “啊?把他懒媳妇给砍死了啊?!”旁边有人问,小北风讲得太生动,旁边人真有听入戏的了。

    “嘿嘿,你听我说啊!”小北风不笑接着白唬。

    “那脏小六子也傻眼了,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还让自己一刀给砍死了,这晚上以后还咋搞事情?这哪能行?!

    那脏小六子正想救自己媳妇呢,就见那个懒媳妇却哈哈大笑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手里拎着那把菜刀说道‘你特么的也不撇准点,正砍老娘的眼屎上了!’”

    “哄”的一声全屋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中间夹着大伙的起哄声,这得是多大一坨眼屎啊!菜刀愣没砍进去!

    雷鸣也笑了,小妮子也笑了,他们所有人的笑声在这一刹那都压过了外面那嗷嗷叫的北风!

第75章 寻仇的来了!

    雷鸣醒了,他看到了被枝条胡乱塞着的窗户外渗进来的天光。

    外面不再有寒风掠过的呼啸声,不用问,这是这场大烟泡终于停了。

    这已经是他们在这所房子里所睡的第二天了。

    昨天夜里其他人闲扯都说到了兴头上,雷鸣也不知道他们是几点睡的,显然早不了,否则不可能现在天光大亮了一个个还睡得正香。

    至于雷鸣自己倒是比他们睡得早,那黄氏易筋经看似简单,但抓抓握握之间人特别容易疲劳,所以他倒是睡得最早的而且睡着也没有被那些人吵醒。

    雷鸣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这几天折腾的,怎么跟在山野里打猎似的呢,脱衣睡觉那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刚想起来却见还在熟睡中的小妮子正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睡得极是香甜,而在自己的另外一侧小北风也在熟睡之中。

    雷鸣低头看了一眼小妮子那张象孩子一样靠在自己身上睡的脸,终是觉得有点不大忍心把她推开。

    他想了一下却是用双手轻轻的扳动小妮子的肩膀自己往前一欠身子闪了出来却是将她又轻轻放下,于是小妮子便慢慢的斜躺在了小北风的大腿上。

    由于这屋子实在太冷也只是不能把人冻坏罢了,前天夜里小妮子就没有怎么睡,然后又熬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此时终于是倦到极点了。

    雷鸣这样摆弄她她竟然也只是象小孩子似的“嘤嘤”了几声没有醒斜躺在小北风的大腿上依旧在那里呼呼的睡。

    雷鸣有了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得意自己却出溜到了炕下奔屋外去了,大黑狗见雷鸣要出去忙也从屋角爬了起一摇着尾巴跟了出去。

    当雷鸣推开门时却吓了一大跳,这天色,瓦蓝的天空,太阳照得雪野一片闪亮,这天色怕是有十点来钟了!

    大烟泡已是停了,但却谈不上终于停了,一共也只是刮了三天的冒烟雪于时下的东北来讲实在是太过于稀松平常。

    这回雪停了找回张忍冬终于可以上路了,不用再在这里窝着了。

    雷鸣站在门前的雪地上又练了一回那个黄氏易筋经,一共十个动作,八个动作是玩手指头虽然每个动作都要七七四十九次但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做完之后雷鸣回屋见所有人依然在睡觉,便到外屋开始清理土炉子里的灰碴开始点火。

    东北的大炕有的是有单独的烧炕的灶炕眼,有的却是直接和外屋的土炉子连着的,而这所房子就是后者。

    雷鸣把土炉子点着烧旺又扔进了些压火的冻材自己却是又出了屋子关上门站在门口依旧练那个黄氏易筋经。

    这回雷鸣练的时间就长了一些,不久他就感觉到了胳膊的酸胀,这个拳掌互换看似简单,但这样长期练下去真能坚持下来的只怕也没有几人。

    当雷鸣感觉胳膊酸木实在受不了连手指头都不好使了的时候才开始做收势,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听到山北方向传来了隐隐的马的嘶鸣声。

    这大烟泡才停就有人着急上路了吗?

    雷鸣好奇的向房后绕去,他就就见从北面远处竟然来了十来个骑马的人后面还有足足四架马车,那每架马车上都坐满了人。

    一直跟着雷鸣的大黑狗开始向那山下哼哼了起来,这哼哼自然是要叫的先兆,雷鸣连忙制止了大黑狗。

    这么多人,不可能是往来的客商,他们应当是土匪!

    雷鸣心里马上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座小山并没有多高,山脚下就是或者有着积雪或者被风吹得发亮的道路,从雷鸣所在的位置到那山路的最近距离也不过百米罢了。

    雷鸣思索了一下随即就趴在了雪地上探头向那走得越来越近的四架马车张望。

    由于有的路面有积雪,那单人单马可以过来,马拉大车可就过不来了,于有时那些人就要下车等马车过了不好的路段再重新上车。

    而这时雷鸣就已经看到那些坐在大车上的人手中拿着的分明就是步枪!

    雷鸣略想了一下脸色已经变了,他低声招呼了一声大黑狗自己却是连身子都没敢站直接转身爬回到了屋子前面,推开门后叫道:“都醒醒,都醒醒,寻仇的来了!”

    满屋子睁眼最快的人却是小北风。

    因为小北风在雷鸣没有进屋的时候就醒了,不过他一睁眼却是意外的看到小妮子竟然斜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睡得正香,于是他就没动!

    别人不知道,小北风自己却是最清楚,他是喜欢小妮子了不得了不得的。

    他有时故意气小妮子就是想让小妮子多搭理下自己罢了,可是小妮子偏偏烦他那土匪似的说话行为习惯就不给他好脸色。

    所以他雷鸣小妮子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小妮子从来都是挨着雷鸣睡的,而人家雷鸣也争气从来就没有动手动脚的行为。

    可是今天一醒来小北风发现小妮子竟然躺在自己大腿上睡着了,这得是多大的幸福啊!

    所以此时坐起来的他看着小妮子那睡着的小样那长长的睫毛那是怎么看都看不够,要不是怕小妮子再收拾他,他都想在小妮子那晶莹透明的耳垂上亲上一口了的。

    所以小北风在雷鸣推门闯进来时吓得象个做贼被发现的人一样慌忙眼睛闭上可是那小心脏地却在那“砰砰砰、砰砰砰!”

    他正寻思雷鸣看没看到呢一听雷鸣说寻仇的来了却是让他马上就把眼睛睁开了忙问道:“什么寻仇的?”

    要说小北风也是好笑,他都忘了自己是坐在那里闭眼睛的,这也就是外面有情况雷鸣着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罢了,如果注意到了,小北风那么爱面子的人是绝对下不来台的!

    “别睡了别睡了!出事了!”雷鸣提高了嗓音喊道。

    于是众人在一刹那间都醒了过来,而警惕性高的人已是伸手在摸枪了!

    当雷鸣把山下来了一队人马看样子是要进镇子中的情况说完,所有人自然也知道雷鸣所担心的是什么了。

    谁做的事谁知道,张忍冬为了救何玉英可是杀了四个不知道是哪个绺子的土匪的,听雷鸣的描述对方现在来的那就是山林土匪。

    这样上百号的土匪在暴风雪刚停就直奔这个镇子来了,他们不是寻仇又能是为了什么?!这是一种想当然的也是合乎逻辑的推理!

    不要说山上的土匪得不到他们四个人被杀了的消息,土匪在各村屯都是有眼线的,北风北他们这绺子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也不同样如此?

    而且看那四个抢何玉英的土匪的嚣张劲,要说他们后面没有大势力那是不可能的!

    “咦?不对呀!”小妮子忽然开口道。

    “什么不对?”小北风问小妮子道,所有人都看向了小妮子。

    “你说他们就是来给那四个家伙寻仇的,他们可不知道咱们现在在这里,他们只怕会奔大车店去吧。”小妮子这么一说,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她说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这伙人不想和那支抗日游击队那么互相防着才在下着大烟泡的时候搬到这座小山上来的,那么山下这支土匪就一定知道他们在这里吗?

    “快出去看看!”雷鸣也反应过来了。

    于是所有人拿着枪就往门外跑,觉得差不多了却是都趴在了雪地上往前爬再探头往前看。

    这时那支土匪已是到了山脚下了,可是他们自然没有上山而是奔镇子里去了。

    这个也可以理解,就算是这支土匪是来找他们报仇的也不可能想到他们这些人由于机缘巧合却是在这山上的破房子里呆着呢,就是看到这房子的烟囱在冒烟也只会当成寻常百姓人家罢了。

    “让他们去吧,我估计他们就是有消息也会以为咱们还在那个大车店里头。

    嘿嘿,这回有人替咱们顶缸了,咱们抓紧跑!”小北风压抑着兴奋说道。

    小北风的话马上就获得了其他人的赞同,这些人都乐了。

    可不是咋的,如果这支土匪真的得到了他们在大车店里的消息那肯定会打大车店。

    而大车店里现在有那支什么抗日游击队,岂不是正好替他们顶缸?

    双方很有可能打起来,那就等于那支抗日游击队在给他们做掩护了,他们这些正主儿却趁机跑了。

    “等着,他们进镇子咱们就跑!”小北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再次说道。

    “我不同意!”雷鸣忽然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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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漫漫寒夜中点燃了一枚火种,在十四年间虽然有时大火燎天有时只是火星点点,可是火种未断永远相传!是哪支部队以四万没有支援没有补给的武装在白山黑水间与几十万日本侵略者缠斗,最后只剩下区区几百人?有一种精神叫不屈,有一支队伍叫抗联!别人都叫他雷小六,他从十六岁加入抗联,当抗战胜利他已人到中年,可是已经没有人知道管他叫雷小六了,因为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已魂系白山黑水间。抗战老兵不死,在他面前没有人敢自称比他还老!雷鸣,一个小人物的抗战。老哲新书抗联薪火传!抗联薪火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联薪火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