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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哲     抗联薪火传txt下载     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71章 雷鸣小队去哪了?

    日军袭击二克浅抗联营地怎么也算捣毁了一个抗联营地,虽然说所获不多但那也是胜仗,那怎么也叫战果。

    可是,在随后的追击战中,日军却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了。

    因为追了一天一夜之后,日军从反馈回来的消息看,他们在追击战中的伤亡却已是远远超出他们在袭击二克浅营地中的战果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而答案却也只是四个字罢了,这四个字就是雷鸣小队!

    是的,正是因为给抗联队伍打掩护的是雷鸣小队,才使得日军损失了装甲车两辆,骑兵近百名,伊藤特攻队伤亡二十多人。

    可是他们追的雷鸣小队呢?

    根据参战者的回忆,雷鸣小队是分成了三路逃跑的,人数最多的那伙过了嫩江天就黑了。

    可是等那个叫作松下浩二的日军大队长带着全体队员过了嫩江之后,他们就失去了那伙雷鸣小队的人的踪迹了!

    他们用手电筒,用火把,用照明弹,甚至连火柴都用上了,就在嫩江西岸搜了大半夜,可是他们却并没有在那雪野里找到雷鸣小队的脚印!

    可是松下浩二又怎能甘心,难道雷鸣小队能在人间蒸发了不成。

    于是,这回他不也不再怕伤亡了,他把大部队又分成了若干小部队开始到处找。

    可是,找到最后他们也找糊涂了,只因他们把方圆几里地的江边踩的都是脚印子了,有的小队却是把自己人的脚印当成雷鸣小队的了!

    这是第一伙寻“匪”未果,而第二伙呢,也就是马拉大车的那伙。

    那些日军骑兵最后到底还是把那架马拉大车追上了。

    可是他们追上后却才发现那车上哪有人?那马拉大车却是变成单马拉车了。

    那原来是三匹马拉一架大车,现在只变成了中间那匹辕马拉着大车,三匹变一匹,那可不就是变成单马拉车了吗?

    发现上当了日军骑兵也只能原路兜回来再找对方跑路时留下的痕迹。

    要说人的脑袋其实都是差不多,日军骑兵们也不笨,自然是能想到对方一定是趁天黑之后才玩那招金蝉脱壳的。

    所以,他们便沿着天黑以后他们跑过的线路进行搜索。

    你还别说,一个小时后,他们还真就找到了那被从马车上卸下去的两匹马的蹄印了。

    既然找到了,那就接着追吧!

    只是他们追了两个小时后却发现那两匹马的蹄印却是又消失了!

    为什么消失了呢?

    这回人家可没有抹去那些马蹄印,这回人家却是上道了,上大道了!

    按东北民间的说法,一般都把路称之为道,公路那就是大道或者线道。

    大道是什么地方?

    那是所有人,官方非官方的人一起走的路啊!

    今年本就雪少,那地上的雪早都踩没了,那上面又怎么还会再有马蹄印呢?

    这回追击的日军却是再也无法沿着公路两侧进行搜索了。

    人家雷鸣小队的那几个人也不需要下道,那大道的岔道口多了,你知道人家拐哪个屯子猫起来了呢?

    至此,第二路追击又是无果。

    日军的军官们便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最后一路的追击上。

    在追击的时候,那日军的军官们在远处那可都用望远镜看着呢,他们当然知道第三路是只追了一个抗日分子的。

    只是,所谓希望越大则失望越大。

    第三路追击的人回来的最晚,只是当第三种追击的人回来的时候,日军军官们却是发现这一路却是最是凄惨!

    当时追出去二十多名骑兵,可是一共也只回来了七个人,而这个七个中没有受伤的却只有两个,换言之,那五个全是伤员!

    而这还仗着他们是骑兵有马,如果他们不是骑兵的话,只怕那几个伤员也带不回来了!

    出去二十多个却只回来了这几个人,日军军官们自然要细问情况。

    你们二十多个人追一个,死伤还这么多,难道你们追的是雷鸣小队的匪首雷鸣吗?

    可是那军官问完之后,回来的那几名日军受伤太重躺在地上的那也就算了,其余几个但凡能站着的却是全都做立正低头状,摆出了一副挨大嘴巴子的情状!

    日军士兵然有日军士兵的表述,那士兵的话要是翻译成中文就是“报告长官,卑职汗颜,那个人肯定不是匪首雷鸣,只因为那是个女人!”

    啊?!

    二十多名日本皇军的精锐骑兵却是被一个女人给打成了这个熊样,那么,这个女人是谁呢?

    普通日军军官自然是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是谁的。

    而这事就得请教伊藤敏了,谁叫伊藤敏手下有着一个原雷鸣小队或者也可以说是武更小队的叛徒呢?

    而叶三喜给出的答案则是让日军牢牢记住了雷鸣小队二号人物的名字,即,那女人是,雷鸣小队队长雷鸣的媳妇周让!

    当一切调查清楚后,当时在场的松下浩二脸色就变了变,他却是情不自禁的扫了一眼依旧那副臭脸模样的伊藤敏。

    而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伊藤敏的那张臭脸不那么臭了。

    原来,雷鸣小队这么难对付啊!

    人家一个女兵就打死了二十来名大日本皇军的精锐骑兵,如此说来,伊藤敏的特攻队在被人家埋伏下损失近半这也是可理解的嘛!

    只是,虽然大日本皇军这次丢了个大可碜,但这事怎么能算完?

    据叶三喜提供的情报,雷鸣小队在这一带并没有什么密营。

    那么这方圆几百里之内地广人稀,逃脱走掉的雷鸣小队又吃什么喝什么又到那里去取暖睡觉?

    于是,这回自然认为吃了大亏实际上也吃了大亏的日军又怎肯干休?

    日军一方面把自己的大部队按小队向那东北的广褒山野之中撒了出去,另一方面便命令各城镇村子的敌伪人员也要上道执勤,看到可疑人员必须报告。

    一时之间,以讷河为中心半径为二百里的这片区域内就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各个道口都设了卡子,由于日军不可能有那么多,所以伪军、便衣队、满洲国警察那是纷纷上道。

    而在日伪势力强大的各大村屯,那里的伪甲长村长却还硬拉着一些老百姓到附近的山野之中巡视。

    这场面之大,在黑龙江西北部更多的还属于荒原的地方那要说是亘古未有可能有些托大,但在所有老人的记忆里说是前所未也那也是绝不为过的。

    可是就这样搜索了两天下来,日伪军却依旧未能得到有关雷鸣小队的任何消息。

    那么,雷鸣小队到底去哪了呢?

第1172章 风似刀割我的脸

    太阳依旧还在,而且还是中午,可是在这冬天里那太阳并不能给人一丝的温暖,那阳光也是冷冷的。

    在那冷冷的阳光下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闪着冷光的冰面,那是一条冻上的河,叫作讷莫尔河,简称讷河。

    河面上光溜溜的,雪很少,平素里谁大冬天跑这河上来?无遮无挡的地方风很硬,如刀。

    可是今天那河面上便有人走过,那是两名满洲国警察加上几名百姓。

    “妈了个巴子的,这大冬天的非让咱们出来!”有一名伪警察骂道。

    他这么骂自然是因为日本人让他们沿着这讷谟尔河巡逻上一段,看看河道两边是否有人畜的脚印。

    “别他娘的不知足,平时你想出来还没机会呢!”他的同伴却这样说道。

    “我靠,那你乐意出来那你自己领人逛去,我回家睡炕头好不?”先说话的警察表示了不满。

    “出来自然有出来的好处!”他的同伴笑道,然后却对跟着他的那几个老百姓说道,“把家伙式亮出来!”

    一名百姓听那警察下令了,忙把背着的袋子放到了地上,然后袋口敞开,里面却是露出了一个黑色的铁钎头出来。

    “哎呀,冰镩子!”那警察惊叫道。

    那冰镩子就是用一根足够粗的钢筋放入炉火用大锤砸出尖儿来,而后面却是又木条顺着排上再用铁丝一勒,上面还有一个双手可以拿着木柄。

    整个冰镩子就是“丁”字形的一个家伙,这东西却是用来镩冰的。

    欲问镩冰干嘛,那自然是在冰冻的河上凿个冰窟窿,然后好用渔网往外捞鱼啊!

    “我说你小子这么乐意干这个差使呢,原来你早就谋划好了!”那个警察笑骂道。

    “廿,日本人又不会过来瞅,正好咱们弄点鱼。”他的同伴笑道。

    “能行吗,不是扯犊子吧,这冰得有多厚,不得有一两米啊,这镩窟窿那得镩到猴年马月去啊?!”那警察随即却又表示了质疑。

    这讷谟尔河的水那绝对是够深的,天再冷也不会把下面的水全冻上的。

    可是就凭这么一把冰镩子说是把冰凿出个窟窿来,这个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小!

    “傻啊你,闲着也是闲着怪冷的,再说你看这是啥?”他的同伴一指前面。

    而这时那个警察才看到那冰面上原来是有个人头大的窟窿眼儿的,已经有半米多深了,再往下有多深看不到,因为让雪掩上了。

    “来吧,开整!这天真特么冷,挨冻的都是懒人啊!”他的同伴再次说道。

    于是,他们这几名被上司派出来查访脚印的人便在那冰面上忙活了起来。

    “这几个狗日的想特么的气死咱们!”这时,在几百米开外有人说话了。

    只不过说话的人声音很小,他自然是下意识不想让那在河面上忙着的人听到,尽管他们离那些人还很远呢。

    “大许子,他们在干嘛?”小不点趴在旁边问。

    “大冬天的在冰上能干嘛,在那凿冰窟窿捞鱼呢!”先前说话的那是大许子。

    大许子有狙击步枪,虽然说只是放大2.5倍吧,可那怎么也比肉眼看得清楚。

    “那你说咱们把他们灭口了咋样,等他们打完鱼那鱼就是咱们的了!”小不点说。

    “我看行!”旁边猴子、柳根都表示赞同。

    “要不,我看咱们现在就冲下去吧!”这时,丁保盛在旁边加杠道。

    “好!”所有男兵都低声说好。

    丁保盛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我可喊了啊!”

    “喊吧,喊吧,你要不喊你就是小狗儿!”猴子笑道。

    丁保盛听猴子这么一说就笑了,他说道:“我要是喊了你们不下去,那你们就是小狗儿!”

    “噗哧”一声,听他们说的有意思,小妮子和胡梅也低笑了起来。

    “一、二”丁保盛在那装腔作势。

    “服了,大哥,你还是别喊了!”这回却是有好几个男兵同时说道。

    于是,在这寒冬里他们这支二十来人的小队发出了一阵低笑声。

    所有人说到现在都知道大家是在开玩笑,那也只是苦中作乐吧,自然没有人真的会冲下去。

    那别说下面就是伪警察了,那就是日本鬼子,他们也不可能下去的。

    他们现在是在保存力量,好不容易从日军的追击下逃出来,自然不会再起战端。

    更何况,这里离他们雷鸣小队的密营那也就是一百来里地了。

    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虽然是贬义词,可那也是有道理的,他们才不会在这里暴露出目标来呢!

    小妮子他们昨天整整一夜都在冰面上急行军,终于是踏着那冰冻的讷谟尔河越过了讷河镇往东来了。

    然后等到天亮不久后他们就躲在了这片讷谟尔河南端的树林之中。

    小妮子返回密营的计划是,先从嫩江冰面上讷河冰面,然后再从讷河冰面上一条叫作老莱河的冰面,而那时他们离密营就不远了。

    他们这伙人一夜没睡又一直在急行之中,已经很困顿了。

    他们也在上午迷糊了一会儿,可是终究由于天气太冷一会儿就被冻醒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天气是嘎巴嘎巴的冷,有小风一吹那风就仿佛直接吹到骨头里去了!

    可是,他们又不敢点火,也只能这么又困又冷的硬挺着。

    好在他们仗着密营离离这里也就还有百十来里地,再有一夜的急行军那也就该到向阳堡了,所以他们也就不睡了。

    后勤补给睡眠休息那是多么的重要,日军在抓到抗联战士就有一种酷刑就是不让人睡觉。

    人,是需要睡觉的,一个人如果连着几天不睡,最后就会崩溃掉,人类在睡眠上那也有是有极限的。

    而现在于所有雷鸣小队的人来讲,那就是一个字“熬”。

    在困顿与寒冷中煎熬,什么时候熬到了营地进了地窨子睡上了火炕那才算在这场战斗中彻底的赢了!

    火烤胸前暖,风吹后背寒,可是有的时候想烤把火那也是不能的啊!

    而此时,就在另外一片荒野之中,坐在马拉爬犁上的勾小欠他们四个却正在犯愁呢。

    因为他们竟然迷路了!

    他们四个夜里倒好,反正是在荒野之中,夜里倒是敢升火。

    可是敢升火的地方就没有人烟,他们也只是一直向东北方向前进,他们终须找人问路的!

    而与上面这两伙人相比,周让却是最不幸的。

    勾小欠他们虽然迷路了,可是他们也是在那大致的区域内,可是现在的周让却是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此时的周让正牵着马正走出一户烟囱冒着烟的人家。

    只是她满脸却是茫然的,只因为对方所告诉她的地名她却是压根没有听说过!

    那家好象是老鞑子,说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周让连听带猜的,也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户山野之中的人家压根就没有出过远门,周让也只是问出了附近村子的名字,可这村子属于哪个地区那家却压根就没有说明白!

    周让已经决定冒险去那个村子问问了。

    昨天一整天在日军的追击下她骑马逃跑的方向大体是向北的,然后夜里她却是又接着向北跑。

    现在的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骑马究竟跑出去多少里地了!

第1173章 雷鸣小队现踪!

    “爹,你说雷鸣小队到底在哪儿呢?”一个长的很墩实面容却很稚嫩的年轻人问道。

    “那谁知道,千万别和小鬼子撞上才好。”一个中年人回答道。

    这样说话那自然是父子俩,儿子叫秤砣,那中年人自然就是秤砣他爹了。

    此时他们爷俩正在冬天的雪地里慢慢的走着。

    秤砣他爹左手拎了一面锣,右手拿了个木棍当敲锣的槌,而秤砣的腋下还夹着一张卷起来的大黄纸。

    他们爷俩是大早晨就从向阳堡里出来的,而且那还是带着任务出来的呢!

    什么任务呢?日本人的任务。

    按秤砣的说法是,自己的隔肢窝里夹的那张大黄纸那就是日本人的任务。

    现在他也能一字不差的背下那大白纸上的内容,那上面写的是这样几句话。

    “兹有土匪雷鸣小队在本地区活动,有见到土匪者须向大日本皇军及满洲**报告,有擅自向土匪通风报信者,如有发现当严惩不怠!”

    随着日军对满洲国统治的深入,象向阳堡这样的小村子那也有了日伪的办事人员了。

    而向阳堡负责给日伪办事的人是谁呢?或者说勉强叫个村长的人是谁呢?

    答案是:秤砣他爹!

    入冬的时候,有日伪人员来到了向阳堡来了。

    他们要求村子里要弄个管事的出来,以便向下传达大日本皇军及满洲国政府的指示,而同时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得向上报告。

    说白了,这就算是伪满洲国在东北农村最基层的一级伪政权组织了。

    按理说,对民风一向淳朴曾经还和雷鸣小队有过接触的向阳堡人来讲,谁去给日本人做这个狗腿子啊,那是一个很不招人待见的活儿!

    可是,秤砣他爹却主动把这个活应承了下来。

    在他想来,反正得有这么一个人应承着日伪,那还不如自己接下来呢。

    和日伪硬扛那不是办法,他要是不干让日伪指派那就更麻烦,秤砣他爹也就演绎了一出现实版的“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不,今天中午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个班的伪军还带来了这张大黄纸找到秤砣他爹。

    秤砣他爹一看那张纸心里既是欢喜又是担忧。

    欢喜的是雷鸣小队竟然又回来了活动了,担忧的是眼见日伪这次的搜索行动可是不小,可千万别让日伪军发现了雷鸣小队的密营才好。

    然后,他们爷俩就被那些个伪军从村子里给撵出来了。

    撵出来做什么呢?替伪军在这冰天雪地的外面巡逻搜索脚印,而那十来名伪军则是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现在也算最日伪政权最基层的办事人员的秤砣他爹那也和这些伪军打过好几回交道了,那彼引导都混皮了

    出来之前他就问,说这死冷寒天的咱不出来行不?

    那伪军带头的班长就说了,你不出来也行,那我们哥几个就在你们家吃点好吃的我们就回去!

    啥是好吃的?

    秤砣家别的没有,秤砣他娘倒是养了几只老母鸡一只大公鸡,可是这鸡怎么可能给伪军吃?

    秤砣他爹就说,你们不是惦记我家的鸡才到这儿来的吧。

    伪军们便笑,谁特么的冻得鼻涕拉虾的去外面逛,我们就是奔你家鸡来滴!

    秤砣他爷就说,也不用惦记我家这几只鸡,咱们还是出去逛吧!

    伪军们偏是不肯,一共就来了一个班的伪军,其实他们打心眼里也不认为自己就能找到雷鸣小队。

    当然了,他们也不希望找到雷鸣小队,他们可是听说了,人家雷鸣小队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十个人全灭了!

    所以,就象有的伪军借着出来搜索的名义实际上是去那讷谟尔河里镩鱼的道理是一样的,这伙伪军却更想吃秤砣家的鸡啊!

    秤砣他爹心里那也是明镜儿的,这些伪军不捞点好处怎么可能从向阳堡走。

    于是,他就又说,等走的时候我把那支大公鸡给你们,你们咋吃那我就不管了,反正不能在我家做着吃!

    伪军便又问为啥不能在他家做着吃。

    秤砣他爹就说,那要是把你们肚子里的馋虫吃出来,你再把我家那几只母鸡拐进肚里去,我还等着开春那母鸡下蛋呢!

    可伪军那些吃货们却依旧不肯。

    而这时秤砣就在旁边加杠说,你们在我家吃有啥意思,我家又没酒,你们走时把大公鸡拿走自己去找酒喝。

    倒是秤砣的这翻话把那伪军班长给说动了。

    那伪军班长便说,你这个小崽子说的还真有点道理,那光有好菜没有酒喝吃着也没味儿,那就这么着吧!

    而他们出来时,秤砣他爹却是翻出了一面锣来。

    那面锣却是有一年他外出时碰到一个流浪到东北的耍猴儿的老头的。

    那老头流落他乡病死在嫩江城街头,那只猴子也不知道跑哪去撒野了。

    恰适其会的秤砣他爹好心就给那老头买了口薄皮棺材埋了,而这面锣也就归了他了。

    伪军们便问他拿面锣嘎哈?

    砰砣他爹便说,那要真碰到什么情况我就敲锣。

    伪军们便笑,你好指望我们去救你吗?

    秤砣他爹却说,我哪敢指望你们这些大爷,我敲锣是为了让你们跑远点,别我死了再溅你们一身血!

    在所有人的哄笑声中,他们就这样出来了。

    秤砣和他爹从向阳堡出来是一直往南走的,然后就又拐向西走。

    他们的计划是绕着向阳堡走上一大圈,那也就是下午两点来钟了,然后那这些伪军也就该撤回去了。

    此时他们爷俩正走到了向阳堡的西面,而雷鸣小队的密营也正在向阳堡的西面。

    要说目前这个世界上知道雷鸣小队密营位置的除了雷鸣小队的人以外,那也就是秤砣和他爹老秤砣了。

    不过那密营还远着呢,那西边近百里都是山林压根就没有人家,日伪军又不让老百姓上山,所以秤砣和他爹自然也不担心伪军会发现什么。

    “爹,过了那个山头,咱们俩从老莱河上往北走呗,总在雪地里走太累了。”眼看就要爬上一个山丘顶上的秤砣就说。

    秤砣他爹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只是,走在前面的秤砣在把脚踏上那山丘顶上的时候身体却是一顿,然后就用有些激动的声音说道:“爹,好象是雷鸣小队!”

    听秤砣这么一说,砰砣他爹那心里也是一激棱连忙也上了那丘顶往西边看去。

第1174章 平安无事喽——

    山丘下面二百来米的远处那就是老莱河。

    老莱河不能算是大河。

    试想,讷谟尔河是嫩江的支流,这老莱河又是讷谟河的支流,那它才有多大,就是夏天的时候那水面最宽的地方也只有二十来米罢了。

    而此时在老莱河那闪着光的冰面上却正有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正在行走着呢!

    二百米是不足以看清一个人长啥模样的。

    可是雷鸣小队和时下的抗日武装一样,那所穿的衣服那是什么样的都有,有抢日本鬼子的黄呢子大衣,也有中国人所穿的灰黑色的衣服。

    所以,从远处看那衣服的颜色就显得比较驳杂。

    “爹,是不是雷鸣小队啊?不会是日本鬼子假扮的吧?”秤砣就紧张的问。

    秤砣他爹也紧张,他也不敢确定啊!

    而那支队伍此时已经是在他们的左前方了,他们爷俩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正面。

    也正因为如此,对方却也没有发现在他们的侧后方的山丘上突然冒出两个人来。

    “先往北走,别让后面的二鬼子看出来。”秤砣他爹便说道。

    秤砣应声往北走,然后便说道:“爹,你敲下锣吧,这样他们就能听着动静。

    要是雷鸣小队的人那就会躲起来的,你看他们再往前面走就能躲到那个大土包后面去!

    要是他们是日本鬼子,就会奔咱们来!”秤砣出招道。

    秤砣他爹回头瞟了一眼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班的伪军。

    他们现在走的地形是一溜狭长的山丘,那些伪军却还没有上山呢。

    不过,自打他们从向阳堡出来,他们走过哪里,那些伪军也会随后跟到哪里,就好象对他们爷俩不放心似的。

    “行,就这么干!”秤砣他爹说道。

    如果现在走在冰面上还没有发现他们爷俩的那支队伍是日军也就罢了。

    如果是雷鸣小队的话,那秤砣他爹还真就得等着那些人走到那个土包时再敲锣。

    如果他敲早了,雷鸣小队的人现在往那土包后面躲,那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可就太多了,只怕会被后面过来的伪军发现。

    现在他们爷俩可是在高点上呢,居高临下的,谁也不敢保证后过来的伪军就看不到脚印。

    而秤砣他爹也不可能不敲锣,那要是不敲锣,后面的伪军上来了可就能看到正在冰面走的那些人了!

    所以,秤砣他爹在这敲锣时机上的把握也很重要!

    于是,这爷俩一边小心的回头瞟着后面的伪军一边注意着冰面上那支小队所到达的位置。

    然后,在一分钟过后秤砣他爹猛的就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这猛然的“当”的一声,除了秤砣他们爷俩外,却真的就是把这山丘两侧的队伍都吓了一大跳!

    那支正在冰面上行走的那可不就是小妮子他们吗?

    小妮子他们眼见着都过了向阳堡了,向阳堡以西那就跟无人区似的,终究是加快了行军速度,所以他们大白天的才会在这冰面上行走。

    所有人都已经困顿至极了,所以他们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侧后位已是有人来了。

    而就在小妮子他们听到这声锣响后,所有人刷的一下就把头扭回来了,甚至连枪保险都打开了就把枪冲正站在山头上的秤砣爷俩指了过来。

    可与此同时,在山丘那头远远的跟着秤砣爷俩的那些伪军也是一激凌啊!

    这特么的没事敲锣干嘛?难道那爹俩发现什么情况了?!

    你看秤砣他爹敲的这一声锣响不起眼,却是直接把后面的那些伪军给敲的“刷”的一下子就趴下了!

    而这时秤砣他爹却已是用悠长的声音大喊了起来:“平安无事喽”

    “当”,“平安无事喽”,“当”,“平安无事喽”

    “这是谁?这是伪军吗?”大许子困惑的问道。

    雷鸣小队的望远镜始终在周让那里了,这回周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于是能起到望远作用那也就是大许子枪上的狙击镜头了。

    许子那也算是雷鸣小队的老人了,可是雷鸣他们建这个密营的时候他却是还在杨宇平的第一军呢。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认识秤砣和他爹?

    “给我看看!”小妮子要过了步枪就将步枪冲着丘上的这俩人瞄了过去。

    此时雷鸣小队这些人这枪啊冲秤砣和他爹这么一指那吓得这爷俩腿肚子都有点哆嗦。

    可是刚一哆嗦他们又怕后面的伪军看出破绽来,所以也只能挺住。

    “这咋还拿枪指着着咱们呢?难道是小鬼子?”秤砣和他爹就叨咕。

    对面那可是枪啊!

    二十多支枪指着你,那只要有两个人一动手指头,你也别管他们是雷鸣小队还是日本鬼子了,那秤砣和他爹这支人脉也就算是断根儿了!

    用句老话讲,到了秤砣这一辈儿他们家还真的就是几代单传,那要是他们爷俩都死了,那他们家可不就断根儿了吗?

    “有情况!全躲土包后面去!”而这时山丘下小妮子就下命令道。

    一听小妮子这么说了,雷鸣小队的这些人自然是爬了起来就往河西岸的那个大土包子后面躲。

    而这时,小妮子才说道:“是秤砣和他爹,肯定有情况,他们看到咱们了,否则不会敲锣!”

    小妮子那还真是冷静,她当然一眼就认出了秤砣和他爹。

    可是她却没说,她怕自己这么一说,小不点再蹦起来喊“秤砣”,那两个小崽子关系好着呢!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秤砣他爹也终于确认了对面就是雷鸣小队了,此时他却是觉得自己心这砰砰的这顿跳啊。

    可是秤砣却没闲着,他刚想张嘴喊却又把嘴闭上了,却是往前走了几步就拿手冲着雷鸣小队的方向跟推牌九糊芦牌似的,两臂做出了平扫的动作来。

    (注:糊芦,音译。打麻将洗牌时的那个抹的动作)

    “快把咱们的脚印抹了!”小妮子此时还拿狙击镜头在那看着呢,她马上就猜到了秤砣的用意。

    他们这一路行军过来,总是有些脚印要处理的,所以队员们手中却还是有着那成把的蒿子的。

    小妮子后撤,几名队员上前忙把他们上岸的脚印抹平了,然后就都躲到了那个大土包的后面。

    而与此同时在秤砣爷俩所站的山丘那侧却是发生了这样一幕。

    两名伪军在班长的命令下已是端枪往秤砣爷俩这儿跑了。

    只不过他们在跑到距离秤砣爷俩还有六七十米的时候就停下一来了,嘴里就喊:“咋了?咋了?”

    而这时秤砣却已经把他爹手中的锣和槌接过来了。

    “当”秤砣又敲了下锣,嘴里却是接着喊道:“平安无事喽耍猴喽”

    “你个小王巴犊子!老子nèng死你!”两个伪军齐声骂道。

    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却是被秤砣这个小王巴犊子搞恶作剧给耍了!

    “咋了?咋了?”这时趴在后面伪军也喊道,他们也糊涂啊。

    而这时前面的那两名伪军之一没好气的就回头学道:“当平安无事喽耍猴喽,这小王巴犊子!”

第1175章 谨慎的小妮子

    “为什么?”李义林的那十来名战士怔怔的看着小妮子。

    “没有为什么,我们队长说过,除了我们小队的人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我们这处密营。”小妮子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一时之间,李义林手下的那十来名战士脸色已经变得不大好了起来。

    他们也只是猜测到雷鸣小队在这里应当有一处密营,那自然也是满怀希望的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这支队伍的临时指挥官小妮子却是下了一道命令。

    这道命令就是让他们自己撕下一块布条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了。

    为啥啊,这不就是摆明了不信任他们嘛!

    “你们也不用看着我,我不能说你们谁不好。

    你们在二克浅的营地是怎么被日军知道的,很明显你们队伍里面有叛徒。

    都是自己同志,我们也不会把你们怎么地,但我们还是要预防一下的。”小妮子再次说道。

    小妮子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十来名抗联战士又能说什么呢?

    要是论人数他们现在却是比现在小妮子这伙雷鸣小队的人还多几个呢。

    可是,那又如何?

    不说他们这十来人个人是雷鸣小队给救出来的,就是他们整支部队如果没有雷鸣小队的掩护那肯定都会损失惨重!

    现在雷鸣小队怀疑他们中间有叛徒,人家不想透露自己密营的具体位置,要求自己这些人把眼睛蒙上那也没有毛病。

    说同志那也是同志,可是同志又如何?同志中的叛徒又不是没有?

    于是,这十来名战士便主动的从裤腿子上割下或者撕下布条把自己的双眼蒙了起来。

    眼见这些战士自己都把那布条子系上了,小妮子却是再次说道:“希望大家都自觉点,要是擅长去掉布条子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

    好了,把你们的帽子倒过来带。”

    嗯?那怎么还有命令呢?那些战士就一愣。

    有反应快的那就把帽子带对了,有反应慢的却是把雷鸣小队的人都逗乐了。

    “笨呢,不是让你们把帽里子翻出来,是让你们把帽子前后一倒再扣上!”这时候雷三儿说道。

    东北人戴的棉帽子后面是个帽兜,这前后一倒,却是把帽兜扣到了脸上,如此一来这些被蒙了眼睛的人再想看外面却是又多了一层阻碍。

    “少说人家,你们几个差啥?”小妮子瞪了雷三儿和齐家四虎一眼道。

    “啊?我们也得蒙啊?”齐二虎子齐韬有些不愿意的说道。

    齐韬、雷三儿那也是和雷鸣在一起并肩作战过的。

    虽然说后来他们两个并没有跟着雷鸣小队一起行动,可他们两个自认为那他俩也是属于雷鸣小队的啊。

    “艹,你差啥?少磨叽!”王大力说道。

    然后他一伸手就把齐韬的棉帽子拽了下来,前后一倒就给他扣了上去。

    齐韬愣了一下,随即和雷三儿就无声的笑了。

    他们帽子被反扣了不假,可王大力并没有让他们蒙眼睛,这摆明了就是个形式嘛,那帽子前后反带着一甩头帽子自己就能掉下来的。

    “麻溜撒楞的,我看你们是不困也不饿!”小妮子也憋着笑训了一句。

    于是,雷三儿、齐家四虎还有雷三儿媳妇邹方华也都象征性的把帽子反扣在了头上。

    这个真的只是个样子,他们只要拿手往上一推,却是可以通过那帽兜的后沿看着前面的路的。

    关于密营保密性的问题终于解决了,雷鸣小队的人就牵着李义林的那十来个人往前走去。

    三个多小时后,他们这支小队终于抵达了雷鸣小队的密营。

    其实他们本来是不需要走上这么久的,那却是小妮子怕那十来个人虽然眼睛蒙着却有能记着方位的,却是领着他们又在山野里多转了几圈。

    也不怪小妮子小心,雷鸣小队在本地区就这么一个密营,她是真怕那些人出叛徒。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相信那叶三喜都能成叛徒呢,能进雷鸣小队或者武更小队的,那也都是精锐啊,这斗争形势已是越来越复杂了!

    等小妮子他们到达密营的时候,已是下午了。

    只是此时他们还不可能睡觉的,那密营里的地窨子现在就是一个冰窖,那火炕是需要烧火的。

    这时,李义林那些人被蒙住的双眼自然也就得到了解放。

    到了地方也就无所谓了,周围这样的山多了去了!

    纵使以后这里有雷鸣小队密营的消息被泄漏出去,日伪军想找到那也是得花翻心思的。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抱柴点火做饭烧炕。

    那烧火产生出来的淡淡的清烟通过雷鸣设计的野炊灶的稀释变成了一片淡淡的烟雾,还没有升高便被风吹散了。

    所以,此时纵使有人从远处看这里也绝看不出有人野炊的迹象来,这里那依旧是一片冷冰冰的山野。

    一翻忙活下来,等那火炕烧得不再冰手已是六七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而这还是因为他们这里很久没有住人的原因。

    雷鸣小队的这个密营那就是他们备用的,一共他们也没有住过多久。

    这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都知道,火炕这种东西你头一年烧火的时候那会热的很快。

    可是等时间一长之后,那砌成烟道的土坯就会挂上细细的黑灰,这种黑灰和锅底灰那是一样的东西,最是隔温。

    所以,每年那火炕总是要扒开掏灰的。

    如果这火炕要是有人住了一年之后还没有扒开掏灰的话,那小妮子他们想要把这火炕烧热乎了,十个小时以后吧,黑龙江北部就这么的冷!

    夜色愈发的深了,这支先返回密营的小队终于是进入了梦乡。

    雷鸣、周让、小北风都不在,小妮子见所有人都睡下了这才一个人拿了个手电筒去了前山的那个地窨子。

    她当时是安排胡梅去那里烧炕的,等她到那里时见胡梅已是躺在炕上睡着了。

    她伸手摸了下炕,那炕也只是不冰手罢了。

    这时候还放什么哨了,已是一天两宿没有睡觉的小妮子便爬上了炕。

    她眼见胡梅的盒子炮就放在了手边,忙又把那支盒子炮挪开换了个地方。

    然后,她这才挨着胡梅躺了下来。

    果然,就在她躺下的刹那,胡梅便要翻身而起,那手却已是去摸枪了。

    “姐,是我。”小妮子说道,同时用手电往自己的脸侧晃了一下。

    胡梅愣愣的看了一眼小妮子,这时才反应了过来便又躺了下去。

    小妮子则是直接躺下按灭了手电筒抱住了胡梅,不一会儿,两名女兵便相拥的睡去。

    夜色沉沉,大山睡着了,而他们这些抗日的人终于也睡着了。

第1176章 突然而至的枪声

    小妮子他们在密营中一觉睡醒时已近中午,然后所有人就又都忙碌了起来。

    那饭总是要做的吧。

    昨天夜里他们什么也没吃,实在太困了,而中午醒来与其说是睡醒的倒不如说是饿醒的。

    那火炕总是要接着烧的吧。

    昨天他们也只是把那火炕烧得不冰手了人就上去睡了,这一觉睡下来那炕却是又凉了。

    小妮子现在是主事之人自然不能总在前哨呆着,她正和胡梅说话呢,石琼花就从后山过来了。

    何琼花说后山饭已经快做好了,而且他家大许子叫小妮子回后山主事去呢。

    小妮子便又一个人往回走。

    而当她回到后山的时候,队员们却已经做熟了一锅小米干饭。

    那粮食啥的,雷鸣他们在上回离开的时候都已经准备好了,也做了防虫防兽的处理。

    他们原来储备的粮食有小米、苞米、高梁、黄豆、杂豆等等。

    可是,做小米干饭熟的最快,大家都饿了嘛。

    小妮子便打发大许子去给前山的胡梅和石琼花送饭,而自己这才顾得上吃饭。

    “哪来的咸菜?”小妮子边吃边惊喜的问。

    只因为那碗小米饭上面却是放了几根都有小手指粗的芥菜条。

    “小鬼子偷袭二克浅的时候,我正在食堂呢,就揣了几个咸菜疙瘩出来了!”李义林的人有人回答。

    “还是你有远见!”小妮子就表扬那人道。

    其实,到密营来把人家这些人的眼睛都蒙上了,小妮子也觉得不大好意思,她却是想借机缓和一下和那十来名战士的关系。

    “嘿嘿,哪有,我是没有手雷,我摸了几个咸菜疙瘩就寻思关键时候撇出去充手雷,也能吓小鬼子一跳!”那个战士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哄”的一声,正在吃饭的人都笑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现在算是脱离险地了,那心情自然是放松了许多。

    可是,大家也只是笑了一半,小妮子和几个老兵的眉头就已经皱上了。

    “我咋好象听到枪响了呢?”小妮子说道。

    随即她连饭碗都没有放下就往地窨子外面跑,其余人跟着就从地窨子里钻了出来。

    这一出地窨子听声音那自然就清楚多了,果然就在他们密营的南面传来了隐隐的枪声!

    “不会是咱们的卡子吧?”小不点说。

    他们这个密营当初设计的时候那是坐北朝南的,所以他们哨卡就设在了南面。

    “你还老兵呢,远着呢,咋得好几里地呢!”鲁超说道。

    “鲁超、于标、小不点,你们三个人跟我过去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由林毅负责!”小妮子下令道。

    于是,他们四个回屋各抄起了一支三八大盖就又往外跑。

    等到他们跑到前山的那个地窨子处,就见大许子、石琼花、胡梅三个人也已经端着枪却是往南面看呢。

    南面的枪声仍在断断续的响着。

    根据他们这些老兵的经验那枪响的地方离他们这里却是不远也不近。

    太远了,他们就听不到了。

    要说太近了那也不可能,怎么也得有几里地的,可是这个距离他们的目光当然是被别的山丘给挡住了,他们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咋办?不是咱们的人回来了被鬼子追上了吧?”王大力有些担心的问。

    现在周让和勾小欠两口子可没回来呢,现在南面有枪响这不能不让他们有所联想,而且这种联想也最合理!

    “你们两个女的留下,你们几个男的带着高跷和我过去看看!”小妮子说道。

    如果真的是周让或者勾小欠夫妇回来了,小妮子他们不可能不去接应。

    那就是把他们的密营暴露了那也是在所不惜的,当然了,如果能救了人却又不暴露营地的位置却是最好。

    可是现在他们也只是听到了枪声,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小妮子带着这几个男兵就往南面跑。

    雷鸣在这个密营的选址上那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从南面往北来有一段很长的“路”正在风口上,那段“路”基本上没雪,所以他们并不担心留下脚印。

    可是过了那段路却是要使用高跷的,为的就是怕在雪上留下脚印再把日伪军招来。

    当然了,现在具体情况不知道,小妮子让带着高跷那也是备用的。

    于是,小妮子带着大许子他们几个人就往南面跑。

    而此时就在就在他们雷鸣小队密营南面更远的地方,有几个人也紧张了起来,那几个人却正是勾小欠、何玉英、魏青岩和李义林手下那个叫李认的。

    勾小欠他们是在跟老乡打听到了嫩江城的方向后才从山野之中向密营靠拢过来的。

    此时他们已经将那个马拉爬犁停在了一个平缓的山丘棱线的后面,那爬犁的后面却还绑着着把大苕帚。

    只不过这回的这把苕帚却已经不是他们当初在那个老乡家买来的苕帚了,而是用蒿子树枝重新捆起来的。

    东北的苕帚那都是用老百姓种出来的苕帚糜子扎成的。

    那苕帚糜子在不去籽儿时就象高梁或者苞米穗子似的。

    用这种苕帚扫地那当然是好使的,可是再好使却也架不住他们这回归之路太远啊!

    就是他们再省着用那走在半路上的时候,那把大苕帚也被他们扫成秃倚巴老李了。

    所以他们却是用原来的那个杨木杆儿又扎了一把。

    而此时,勾小欠、何玉英、魏青岩却也正担心着呢!

    只因为那现在还在响着的枪声却是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那枪声却偏偏还在他们的北面!

    那北面是哪啊?那北面可就是他们雷鸣小队的密营了!

    他们却是以为自己的密营被日军偷袭了呢!

    所以听到枪声他们赶着那马拉爬犁就往北跑,可是跑了一段距离后,勾小欠却说不对了,不是咱们密营那里枪响,没到密营呢!

    勾小欠对雷鸣小队密营南面的地形那还是比别人熟的。

    那是因为原来他拉着何玉英到这面来过,至于做了什么那也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清楚了。

    可不管怎么说,那熟悉地形就有熟悉地形的好处!

    此时勾小欠他们便把马车停在了山丘棱线的后面,而他们那三个男兵却是都趴在山丘棱线的后面往北看。

    前面是一片开阔地,那开阔地上却是有着稀稀落落的树木,而那战斗也正是在那树林间进行着呢。

    穿着黄呢子大衣的一方那自然就是日军还有只穿了黄军装却没有穿大衣的伪军,日伪军一共有二十多人的样子。

    而此时正边回身射击边往北面跑的一方却只有四五个人了,那树的间隙之中已经倒下了两三个人,穿的却是黑色的衣服。

    而就在这个战场的西面却可以看到有四架马车正停在开阔地的边上,想必日伪军就是坐这四架马车来的。

    “不对,不是咱们小队的人!”勾小欠突然说道。

    此时的他却也拿着何玉英的狙击步当望远镜用呢。

    他先是以为是自己小队的密营被日军发现受到了袭击呢,可当他发现位置不对时就又以为是自己小队的人被日军给追击了呢。

    可是现在看来竟然都不是!

    那么,这伙还剩了四五个人的抗日武装又是哪伙的呢?

    “是我们的人!”这时候李认却说话了。

    “你咋能看清?”勾小欠诧异的问。

    此时他们距离下面的离他们最近的日伪军那还得有二三百米呢!

    这李认却能看出被追的是他们李义林的人,难道这家伙也象于标似的是个远视眼?

    “前面跑的人里面有吴瘸子,他跑的时候有点栽楞!”李认说道。

    我勒了个去,这也行?勾小欠腹诽道。

    能隔着二三百米看到有人跑起路来是瘸子,那这眼神儿也不一般哪,至少他勾小欠要是不用狙击镜头他就看不清!

    勾小欠正在心里头勾欠儿呢,可这时候也已经单脚从爬犁上跳下来爬到他们身边来的何玉英的脸色却已经变了。

    “咱们必须得开枪,不能让他们再往北面跑了!”何玉英说道。

第1177章 崩豆与爆豆

    是啊,不能再让眼前这场追击战往北面跑了,那再往北面跑可就追到雷鸣小队的密营去了。

    虽然说那密营建的很隐秘,但谁敢保证那密营不被鬼子给发现了。

    那就算是不管小妮子或者周让他们回到密营了,那也不能让他们参战的,谁敢保证就一定能把眼前的这些日伪军都给打死了啊?

    那日伪军要是跑了一个,说有抗联队伍从北面过来参战的,那日军一搜索那密营同样会被发现的。

    所以,必须开枪!

    “把枪给我!”何玉英说道。

    她用的那支狙击步枪可是在勾小欠手里拿着当望远镜用呢!

    勾小欠也知道自己玩狙击步枪的本事那照自己媳妇比起来那可是差得远呢。

    他忙把那支枪给何玉英递了回来,而魏青岩和他却也只能用盒子炮了。

    可是就现在他们距离日军的距离让他们用盒子炮打日伪军那可是太有些勉为其难了,那二三百米呢!

    “咱们两个绕山脚下去!”勾小欠招呼魏青岩扭头往回缩。

    而这个时候,李认手中的步枪那就响起来了。

    李认也只是一个新兵,他用的是一支汉阳造。

    他却是知道自己一共也只打过两枪,那还是这次二克浅营地被袭他才远远的冲鬼子打了两枪,然后他就跟大部队撤退了。

    虽是新兵,但打鬼子的志气那还是有的,自己人不能不救,所以李认“砰”的就是一枪。

    他也知道就自己这枪法能一枪命中敌人的可能性很小,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我打不死你们我也吓你们一跳!

    只是在前面那杂乱的枪声中他这一枪也不起眼,或他这支破枪子弹打远了那弹道还有点跑偏。

    所以,也不知道他把这一枪打哪去了,正全力进攻的日伪军竟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开枪了,人家却依然举枪向前面射击呢!

    而这个时候何玉英手中的狙击步枪就响起来了。

    何玉英的用步枪的枪法有什么可说的,现在在雷鸣小队那是公认的前三名的选手!

    何玉英也只是这一枪,最突前的一名日军就被她打中了!

    而这一枪过后,日伪军却才发现他们后面竟然又来抗联了!

    在雷鸣小队里,何玉英用步枪那是以稳准著称的。

    她在单位时间内的射击频率和雷鸣比起来那是慢的,可是,但凡敌人被何玉英用狙击镜头套住那基本就没跑了。

    不过,这回可不一样,日军此时距离他们才二三百米,这二三百米的距离对于经常打五六百米目标的何玉英来讲真的容易了很多。

    再兼何玉英怕前面那两伙人一追一逃再跑自家密营去,所以这回她射击频率那可就快了!

    瞄准、搂火、退壳、上弹那是一气呵成,转瞬之间她就打了四枪。

    而这四枪过后,那些正往前冲的日伪军就没有人往前冲了。

    因为何玉英一共打了五枪,冲在最前面的五名日伪军却都是中弹相继扑倒在了那雪地上!

    在何玉英打死第二名敌人的时候,那些日伪军的绝大多数就把身子扭回来了。

    他们也能听出后面的枪声就“当当”的跟崩豆似的,知道后面抗联没来几个人。

    这里要注意,这形容枪声有两个形容词。

    一个叫“爆豆”,一个叫“崩豆”。

    什么是爆豆什么是崩豆呢,这里不妨打个比方。

    东北人自己家炒苞米粒子的时候,都会把干苞米和干燥的细沙一起放到铁锅里炒。

    铁锅一给沙子加热,那被埋在细沙里的苞米粒子受热就会膨胀开花从那沙子里崩出来同时发出“砰”的一声,这就是所谓的爆米花了

    火小的的时候,哪个苞米粒子受热够了就会“砰”的一声变成苞米花了,这一个一个的往外崩,这叫“崩豆”。

    可是火大的时候,沙子很热,那就会出现很多苞米粒子同时受热膨胀同时“砰”同时变成爆米花的现象。

    这种场面那也是很壮观的。

    谁炒苞米花谁就会发现,那真是“劈了啪啦”一阵响,那爆开的苞米花直往脸上崩,而这个才叫“爆豆”。

    何玉英的射击声加上李认那只管吓一跳从来打不中的射击声就是再绞在一起,那两个人的射击怎么也就是个崩豆。

    可是,奈何这十枪就倒五个,这也特么吓人啊!

    只是那些日伪军一看后面来神枪手了他们这一转身却又受到了他们先前追击的李义林的那些人的转身射击。

    李义林的那几个人一见后面来帮手了,他们也不往前跑了。

    一个是后面有人来救自己了,那不能不管救兵自己去逃命。

    另外一个,他们那是没招才往前跑的,但凡有招他们也不会跑。

    只因为他们前面树那是越来越稀最后却是一棵都没有了!

    一见后面来了援兵,至少现在他们还有树干作为掩护和依托,那他们还跑什么?

    所以,那二三十名日伪军虽然人多,可却等于被两面夹击了!

    这被夹击的滋味可是太不好受了。

    日伪军藏身的地方都是粗细不等的树,越往北跑树越稀。

    李义林的那几人个就躲在了最北面的那几棵粗树后死战不退。

    日伪军回身向南面也就是何玉英他们这头射击就得把后背亮给李义林的人。

    此时的他们自然已顾不上追击了,却是留下了五六人个与李义林他们对射,其他们却都往南面冲去。

    事情明摆着呢,南面的那个缓丘的制高点已经被抗联的那个神枪手占了。

    要是不打死那个神枪手,那他们就别想从树林子里冲出去!

    其实,日军主要担心是被夹击了。

    他们再往回冲与南面的丘顶变成一二百米距离的时候,那谁是神枪手啊?在这个距离上日军那个个都是神枪手的!

    “哎,我说我就别瞄准了,你就多转移阵地多开枪替我分散小鬼子的火力吧!”这时,何玉英就缩回头跟那个李认商量。

    日军往后一撤,他们的后背不在处于北面的射击之中那自然向南面的射击就多了起来,何玉英也感觉到压力了。

    何玉英当然也看出来了,你让李认开枪打鬼那基本上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你这在“梆梆梆”的瞎放枪还不如给我当疑兵替我做掩护呢!

    “好!”李认脸也有点红,他就往旁边爬寻思换个地方再接着开枪。

    “你都不用瞄准,你把枪探出去就打就行!”何玉英又嘱咐道。

    而何玉英也拿着自己的枪转移阵地了,她也知道一二百米之内日军那也都是神枪手啊!

    原来的位置已经被日军给盯死了,自己只要敢探头开枪必死。

    此时的何玉英也忘了自己腿疼了,这回要爬远点。

    而与此同时,那个李认可真的就把子弹打的愈发跟崩豆似的了。

    “砰”,一枪,“砰”,又一枪,“砰”,再来一枪。

    要说李认的枪法真的很差,本来他就没怎么没打过枪,这回又是头一回和日军面对面死扛。

    不过,他却有两个优点。

    一个是他听话,何玉英人家虽然是女兵,但那也是老兵,新兵得听老兵的话。

    另外一个是他有自知之明,老兵让我注意保护自己那我就注意保护自己。

    他那真是神出鬼没的,山丘下的日伪军也搞不清他会在哪里冒头,反正冒头就是一枪然后就缩回去了!

    日军的枪法再准那射击也是有个过程的。

    李认枪一响,日伪军便看到他了,刚举枪瞄准,咦?人没了!就好象人家预见到多停半秒自己就得别咕似的!

    这哪是士兵啊?这就是一个来打搅乱的!

    于是,一直在扰敌从来没打中敌人的李认就被日伪军直接无视了。

    怎么就剩下这么个货了,不是那个神枪手被我们打死了吧,日伪军难免会想,可是这个时候已是爬到山丘棱线另一端的何玉英就举枪了。

    神枪手就是神枪手,何玉英一枪过后又一名伪军中枪趴了下去。

    “他在那里,往那里冲!”带队的日军军曹高喊道。

    于是日伪军有开枪掩护的有端枪冲锋的就奔何玉英的那个方向冲去。

    而这个时候,李认的枪声也停了。

    他倒也不是不敢打了,只是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把子弹都打光了!

    他一共有二十多发子弹却是全打没了。

    而他,也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战斗纪录,射击总计二十余次,但,无一中敌!

    日伪军冲的正猛,他们可不想和南面山丘上的那个神枪手玩对射。

    可是他们冲得很猛,这时却在山脚下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

    “啪啪啪”、“啪啪啪”,那是已经藏在山脚处的勾小欠和魏青岩开火了。

    两个人四把盒子炮,清一色的快速射击,那子弹可不跟爆豆似的吗?

第1178章 完胜

    就勾小欠和魏青岩的这顿射击直接就把冲在最前面的日伪军给放倒了。

    待到有日伪军反击的枪声响起两个人直接就缩了回来,重新给盒子炮压子弹了。

    就这翻枪战下来,原本处于优势的日伪军忽然发现他们竟然处于劣势了!

    这伙日伪军也是在按照命令在巡山的时候发现了可疑分子才一直追上来的。

    李义林队伍的作战水平确实和日伪军也没法比,更何况日伪军人还多,所以他们却是一直被这伙日伪军给追到了这里。

    只是,战场就是这样,日伪军却哪想到一追到了这里就攻守易势了呢?

    此时他们一见现在自己一方已是处于劣势了自然也不想打了,却是边回身射击着边往西面跑去。

    他们要撤了,当然也可以说是要逃了,那西面可是还有他们四架马车呢,那马车旁边守着四名伪军呢。

    他们这一逃,何玉英、勾小欠、魏青岩追击的子弹随后就到了,于是又有几名日伪军中枪倒了下去。

    如此一来,更没有日伪军恋战了,却是没命的就向着西面那几架马车跑去。

    “你们几个狗日的来看戏的吗?”一名伪军边跑就边骂。

    他在骂谁?他当然在骂守在马车旁的那四名伪军呢。

    这头眼看着他们小命都没了,那头你们怎么就不能开枪助战呢?

    那你们就是打不准,象那抗联打枪跟崩豆的那个家伙似的,你们开枪吓唬一下抗联也总是可以的吧!

    那名伪军这么一骂,所有日伪军自然也就看向了那马车,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就觉得不对了。

    此时他们距离那四架马车也只有六七十米了,那四个人的人影他们可没看着!

    “这几个瘪犊子竟然先跑了,回头”那名伪军连跑边骂。

    他想骂的自然是“回头再找你们算帐”或者“回头我就让皇军或者队长毙了你们几个”。

    可是,他骂到一半却不骂了,因为他看到了那马车旁边的雪地上竟然有血!

    这时其他日伪军也看到了,他们这才发现马车这端竟然也出情况了!

    只是他们刚觉得不妙,枪声就响了。

    就在那马车的胶皮轱辘旁就递出了几支盒子炮来,“啪啪啪”的枪声直接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一阵乱枪过后,这不到十名日伪军全都扑倒在了雪地上。

    而这时从那马车胶皮轱辘后站起来几个人来,却正是小妮子带着的于标、大许子他们几个!

    先前,当小妮子他们看到是抗联的人在被日军追击的时候,他们也纠结啊!

    这几个抗联的同志救不救呢?

    这要是不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要救了,他们也不敢保证能把这些日伪军一个不剩的打死。

    眼前的这点鬼子伪军不怕,可是打赢了呢,再跑掉几个呢,日伪军那肯定是要回来找场子的,那肯定是要对附近地区进行搜索的!

    就在小妮子咬着牙下定决心宁可暴露自己小队密营位置也要救人的时候,他们却没有想到对面山头却是开枪了。

    就那枪法之准,要说小妮子不联想到自己小队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知道李义林的老兵是真的不多,那枪法准的是真没有几个。

    不管怎么说,对面来援兵了,大许子他们就想射击时,小妮子却是一指西面的那几架马车。

    既然动手了那自然是把这伙日伪军连根儿掐了才好。

    所以,他们却是没有参与这头的战斗而是从山的阴面下了山头,借着那山体和树林的掩护直接摸西边去了。

    守在那里的四名伪军一开始以为他们日伪军那是稳赢了呢,所以真的就是带着看戏的心理在那里看着马车。

    可是当何玉英的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抗联竟然来援兵了。

    他们当然也想开枪了的。

    可是这山不就是这样吗,别看那片开阔地上的日伪军距离那山头有二三百米,他们这里距离是四五百米。

    可是人家那头能看到那缓丘上的开枪之人,他们这头可看不着!

    要不古人有诗叫“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呢。

    这四名伪军见这面看不到那山丘上的开枪之人便想摸过去偷偷的从后面下手。

    可是,何玉英的枪一响,他们却发现可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山头之人的枪法也太准了吧!

    他们这一犹豫战机便失,那开阔地上的日伪军便已呈败相了。

    如此一来那他们就更不会主动出去了,一个个的架着枪都指着远方,希望能接应一下逃回来的日伪军。

    可是他们那哪想到这功夫小妮子他们几个就从后面摸上来了。

    小妮子他们这伙一共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是大许子、于标、鲁超、小妮子和小不点。

    小妮子一看这四名伪军压根就没有发现他们几个从后面上来了,却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来。

    那能不开枪不暴露目标自然是最好的。

    大许子、于标、鲁超他们三个是一人对付一个,小妮子和小不点却是合伙对付最后那个。

    匕首也好,刺刀也罢,他们五个人往上一扑,却是实现了完美的偷袭。

    小妮子和小不点合伙杀敌人的时候,他们两个力气小,一下子没有把那名伪军刺死,倒是让那名伪军大叫了一声。

    可是,他们这里离那枪战地方还有好几百米呢,正为生死所迫全力作战的日伪军便没听到。

    如此一来,这些返回来的日伪军被小妮子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至此,这场小规模的战斗以抗联队伍的完胜而告终。

    而接下来的自然就是给战场上的日伪军补枪,收缴战利品,然后便是大家会便会合在了一起。

    而到了这个时候,小妮子却是依然不肯暴露自己密营的真正位置。

    她却是对李义林的那些人说他们是从紧北面走了好几个小时才过来的,就是为了接应勾小欠何玉英他们来的。

    她这么一说,勾小欠何玉英和魏青岩心中便已是恍然了。

    也唯有那个李认心中暗自叨咕,勾小欠不是说很快就到他们的密营了吗?这咋还得走好几个小时呢,敢情那个欠登似的家伙是在骗我呢!

    小妮子撒完了这个谎后,便顺理成章的告诉李义林的人,我们那营地的地窨子住不下这么多人,我们把小鬼子的这四架马车还有大部份的枪枝弹药都给你们,你们还是找自己的地儿去吧。

    李义林部的游击区是在讷河呢,他们的密营也好,落脚点也罢那都在南面呢,他们却是真的被日伪军给撵到这头来的。

    当然了,他们也体会出了人家雷鸣小队不想泄漏自己的密营所在地,便很识趣的赶着马车拉着战利品喜气洋洋的往南面去了。

    眼见李义林的人都走远了,大许子才问小妮子,那为啥不把现在在咱们密营的那些人也放出去。

    小妮子说,那我现在把这些人放过来我说咱们往北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呢,那我咋圆这个谎?

    说完了之后,小妮子还叨咕了一句,这撒谎撂屁的咋这么难呢,那咋比打鬼子还累人呢?

    于是,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第1179章 终于安全了

    “为什么不把小鬼子的尸体处理了?这样的话小鬼子未必就能找到战场。”

    当胡梅问小妮子这句话时,那已经是晚上时候的事了。

    现在她们两个的爱人二蛮子和小北风都不在,于是两个女兵便睡在了一起。

    “我觉得小鬼子的援军明天也该到了,他们一下子没了二三十号人总是要派人来寻尸的。

    就是咱们把这些死鬼子都处理掉了,那战场上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鬼子援军总是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来的。

    再说,那些尸体也没地方搬,大冬天的又不能挖坑埋了。

    小欠带回来的那个爬犁要是拉就得四五回才能把那死鬼子拉走,那就犯不上了。

    鬼子如果发现咱们把把那些死人转移了就会犯寻思的,就可能想到咱们在隐藏什么。

    要是那样的话,咱们的密营反而危险。

    所以倒不如就把那些鬼子的尸体扔在那里,鬼子会以为他们的人在那里遇到了埋伏,咱们打扫了战场就撤退了呢。

    我想鬼子应当是顺着李义林人的脚印追下去的,这样咱们反而安全了。”

    小妮子给胡梅仔细解释了一下自己下午如此处理战场的原因。

    地窨子里自然黑黢黢的,雷鸣小队在建这个密营的时候自然也会预备照明的工具。

    火折子、火柴、煤油、松明子做成的火把,甚至缴获自日军的手电筒也有好几个呢。

    但是,别说刚在附近进行完一场战斗日军肯定是会来寻尸报复的,就是原来夏天的时候,雷鸣小队在天黑后那也是绝不会弄出亮光的。

    之所以这样做那是怕在夏天有猎户上山打猎发现这里有亮光引起别人的探索或者怀疑。

    截止目前,雷鸣小队就这么一个密营。

    而这个密营那就是他们这些总是在外面流动作战的战士最后的港湾最后的避风港,所以在保密上他们从来都是慎之又慎的。

    小妮子讲完这翻话后,还在想着回想着自己今天所处理的事情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

    当她再次确认自己自己的处理还算稳妥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讲完这翻话后胡梅并没有再接话。

    “怎么不说话了胡姐?”小妮子下意识的问道。

    “哦。”胡梅这才应声了,“我在想啊,咱们刚在一起打鬼子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姑娘呢。

    可是,现在都成老战士了,还能指挥那些男兵,这变化可是真大啊!”

    “那两口子不在,小北风也不在,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小妮子解释道。

    “哪一件事是我自己愿意做的呢?

    其实我也想和爹娘在哪个山旮旯里一呆,就是日子过得苦点,平平淡淡过日子也挺好的。

    可是,爹娘就那样没了,这仇不能不报吧。

    爹娘的仇报完了,小鬼子又来了,小鬼子不能不打吧。

    和小鬼子既然打起来了,那就得想办法让鬼子死让自己活吧。

    其实,这两件大事,真没有一件是我自己愿意干的,都是没办法,有时想想心里还挺委屈的呢。”

    小妮子所说的话无疑是肺腑之言,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是她却是从小背负血海深仇的。

    好强的人都心累,并不是哪个女子都象周让那样是个天生的战士的。

    胡梅听小妮子这么一说,“噗哧”一声就笑了道:“那你嫁给小北风也是被人家绑着嫁的吗?还是你自己乐意的!”

    胡梅本是听小妮子说的伤感想换个让她高兴的话题,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小北风和小妮子的情史,却未料到自己绝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她这句话却是直接就戳在了小妮子的痛点上了。

    “还说呢胡姐?我还真的是被小北风‘绑’起来嫁的,现在有时想起来还要掐他呢!”小妮子气道。

    “啊?你说给我听听!”胡梅平素里,至少她现在看来,小妮子和小北风挺好的,却还真不知道小妮子到底是怎么嫁给小北风的。

    于是,小妮子便把怀疑张忍冬叛变,小北风就出主意假结婚。

    结果是,张忍冬也被处决了,可是她和小北风却也弄假成真了!

    胡梅还真的不知道小妮子和小北风是这样在一起的,一想,可不是,小北风把小妮子骗了,最后弄假成真这也和被绑嫁了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那现在呢?我看你们两个不挺好的吗?”最后胡梅问道。

    “现在想不好也不行了,都到一被窝睡了。”小妮子笑道,于是胡梅便也跟着笑了。

    “睡觉!整不好明天小鬼子的援兵就到了,咱们还得盯着呢。”小妮子最后说道。

    胡梅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于是,两个女兵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女兵也是兵,是兵就早都养成了说睡就睡说醒就醒的习惯了。

    一夜无话。

    太阳慢慢从东面升起,拱出地平线,上了山岗,直至最后爬上了树梢,可是那阳光下依旧是冰冷的山野,还是一个嘎巴冷嘎巴冷的天。

    而这时小妮子已经和于标小不点就已经趴在了密营哨卡的那个山头的棱线后面了。

    小妮子手里拿了个望远镜,那望远镜是雷鸣小队库存里的。

    于标却是拿了一支狙击步枪,两个人都在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小妮子估计今天来收尸的日军应当到了。

    他们又不想打日军的伏击自然没必要在昨天的战场旁瞄着,但是他们却也要防备日军往他们这头搜索。

    小妮子对别人不放心,于是就亲自跑到前山来当哨兵了。

    至于为什么不进那个作为哨位的地窨子里,她是怕日军过来。

    如果日军真到了这座山上,那他们在地窨子里也只能开枪了,那要不开枪就被人家堵里头了

    而他们躲在棱线之后却可以往后退。

    至于那个地窨子的门也被队员们处理过了。

    那地窨子本是依坡而建的,所以那门也只是一个盖子,却并不是象普通的地窨子那样的门比山坡高出一块来。

    这样的好处就是便于伪装。

    他们已经在那门上面洒满了冻土面子与雪,只要日军不直接踏上去是绝对不会发现那里别有洞天的。

    天气还是那么冷,就在小妮子他们三个冻得都想跺脚的时候,小妮子和于标却是同时低声说道:“鬼子过来了!”

    “多少人?”小不点问。

    小妮子没吭声,只是和于标接着观察。

    又过了一会儿后小妮子才说道:“告诉后山,留下观察哨,过来了十来个鬼子,看样子是过来看看的。”

    小不点忙倒爬了回去,抽出腰间的小红旗站在半山腰上就冲后山打旗语。

    在后山接到了旗语之后,大许子跟何玉英留在了棱线后面接着观察,其余人便全缩了回去。

    “还真过来了!”于标低声说道,“但愿别上后山!”

    “走吧,下去。”小妮子说道。

    于是他们踩着一道地势较高的土楞子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去,小妮子还拿着把蒿子小心翼翼的扫去他们在那冻土面子上留下的并不是很清晰的脚印。

    这道土楞子在天亮后他们已经处理过了,已经把那上面的雪都扫掉了。

    日军就看到这里也只会以为是被风把雪吹没了而不会怀疑其他。

    小妮子他们三个是不能撤回去的,因为他们需要绕到山的东南侧接着观察日军。

    如果这些日军真的发现了那个作为哨卡的地窨子,那么他们也只能开打了!

    十分钟后,十一名日军端着步枪便站在了这前山的山顶上向北望去,他们当然不知道雷鸣小队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作为雷鸣小队密营的地窨子却是都在山脊那头斜坡上呢,日军不上了后山的山顶是不可能发现密营的。

    小妮子他们三个则是藏在了东南面山脚一个陡坡的下面,日军在山顶却也同样看不到他们。

    此时小妮子他们三个那手中的盒子炮自然已是顶上火了,而小妮子则是在那陡壁的南侧拿眼神瞄着那些日军的背影。

    都是老兵了,说紧张也好说不紧张也罢,他们也只是看日军如何行动了。

    而半分钟后,小妮子刷的一下就把头缩了回来。

    因为她看到日军转身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探头出去时看到的是日军下山的背影。

    还好,日军终于没有再往北走,并且也没有发现那个地窨子。

    终归安全了!小妮子这时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感觉到了困倦。

第1180章 草垛藏身的周让

    小妮子确实已经很疲倦了,可是这个世上,却有比她更疲倦的人。

    那个人是,周让。

    此时的周让的世界里一片漆黑,她感觉到了身下的一种绵软可是又感觉自己的头昏沉沉的,然后她又感觉到了仿佛有细小的光正在照着睡梦中的自己。

    这种感觉怎么似曾相识呢?

    记得有一回自己也是在柴火垛里睡着了,然后就被人家给逮到装到在箱子里,再然后,自己就被马车拉着晃晃悠悠的就给拉到一家窑子铺里去了!

    哎呀!不好,自己这回不是又被人家抓起来了吧?

    一念及此,周让激凌的就是一下子,她的手下意识的就向腰间摸去。

    然后她本能的就拽出了盒子炮甚至还给它顶上了火!

    只是她在本能的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悉悉琐琐的声音,然后便有一些草屑灌进了她的衣领。

    那种冰凉而又痒痒的感觉让周让彻底醒来了。

    她看到了眼前有几道细小的亮光正照着自己,同时脸上又有被轻微的扎痛的感觉。

    而这时的她忆起了,自己却是又钻进了一个羊草垛里来了。

    羊草垛和柴火垛在保暖上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前者是农民在秋天时用镰刀割下的肥美的青草作为牛马羊之类的冬储饲料。

    后者是麦秸或者豆秸被留下来冬天烧火暖炕做饭用。

    钻到豆秸垛里睡是不可能的,豆秸太硬也太重,人钻里面根本就没法睡觉。

    羊草垛的草那相对柔软一些却也与麦秸垛差不多。

    昨天周让是到前一个村子问路的。

    只是没等她问呢,那些村民一看到她却是跟见到鬼似的直接躲进了院子把院门插上了!

    这也难怪村民们怕她,她那一身就是日本鬼子的打扮,而且身上还沾上了血渍。

    只是,当时已是又困又累的周让真的是没办法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弄不到吃的再换一身衣服那自己肯定就和那些抗日无名战士一样会被冻饿死在东北的山野里了。

    于是,她果断的抢了村子里的一家大户!

    为什么抢大户呢?

    现在已经是满洲国时代了,东三省的地盘都已经被日本侵略者给占了。

    那么能在日伪的统治下还保持着自己家业的人多少是与日伪有关联的,甚至有的就是汉奸!

    她用枪逼着那个大户人家搞到了一身棉服搞到了热乎乎的吃的,甚至还问出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可是,等她一问出自己所的地点时自己都有点发蒙。

    这两天竟然跑到了杨树屯以北的地方来了!

    杨树屯南面是嫩江城,嫩江城南面是讷河镇,自己却是已经纵马往北跑出了近二百多公里来了!

    生存问题暂时解决了,可是周让知道自己也暴露了。

    自己穿着鬼子的黄皮,说着中国话干着山林绺子打家劫舍的勾当,又是一个女人,就这样的特征,被抢的那家不可能不告诉日伪。

    而自己终究不能真象山林绺子那样把那户人家的老老少少给杀了,所以她也只能跑。

    往哪跑呢,却只能接着往北跑。

    因为据周让所知,嫩江以北压根就没有抗联活动过。

    那么以日伪的角度来揣测,自然会认定自己往南跑去寻找抗联部队。

    所以,为了避风头自己还是往北跑最好。

    所以,她抢完了东西从村南头出了村子,在跑了一段距离后却是又调转马头向北了。

    只是在她又跑过一个村子后却是再也熬不住了。

    她需要找地方睡觉了。

    可是,太冷了,天地间无所不在的寒冷让她无处藏身,升火又不敢,而她最后的选择也只能是村外的也不知道谁家的一个羊草垛了。

    当时她还在想,自己不会点儿背到又被人家给抓到窑子铺里去吧。

    可是,这个念头却也只是在她的脑海中一现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要是现在不睡一觉那就得在马背上睡着了!

    所以,她最终还是把自己置身于了这个羊草垛中。

    她吃着从前个村子抢来的窝头,也只是吃了两个就困得不行了,终究是往那草垛里钻了钻就进入了梦乡。

    什么时候能睡上热炕头啊,就是没有热炕头,小六子在身边也好!

    周让感叹了一下,终究还是要出去的。

    于是,有悉悉琐琐的草响,她将盖在身上的羊草扒开。

    失去了那羊草的屏蔽,那无处不在的寒气就又回来了,却是让她又打了个激凌。

    这么折腾下去,只怕自己会病倒的。

    小六子说他们猎户在打猎的时候在山上总是有小土坯房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一个,这里已经是山区了啊。

    “呼”,周让呵了一口寒气,而这时她却又愣了。

    这是什么时候了,她记得自己是从南面钻进这个羊草垛的,所以出来的时候也应当也是在南面。

    而这时,那她却看到太阳已经过了中天西斜了。

    自己昨天进羊草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那太阳可是比现在还低点儿呢。

    天老爷,自己竟然在这羊草垛里睡了快一圈儿了!自己能没冻死也是个奇迹了!

    (注:一圈儿,指一天一夜)

    哎呀!不好!自己的那匹马呢!

    周让霍的一起身就向西面望去。

    她睡觉时记得那面有片树林,自己就把马系到树林里去了。

    而她在临钻进这个羊草垛前却是还忍着困顿给那匹马抱了一捆羊草过去。

    中国人习惯说“人吃马嚼”。

    所以这马嚼与人吃是同等重要的,光想马儿跑却不给马儿来吃草怎么行呢?

    这大冬天的,在山野里往哪跑都有脚印,有一匹马那就太重要了,脚印虽然抹不掉,但却可以仗着快马逃过日伪的追击。

    想起了那匹马的周让从羊草垛里钻了出来,她正想往西面去,可是随即她却有停下了。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可是睡了快一天一夜了,自己躲到着羊草垛里别人未必会发现,可是那匹马可就不好说了!

    一念及此,周让慢慢的探头向西面望去。

    而这时,她还真就看到了树隙中间的那匹马。

    马还在就好,周让又想出去,可是她随即却又停下了,长期的敌后作战经验让她觉得自己这样贸然出去似乎不妥。

    虽然冷的依旧发抖,但终于睡了一的周让那理智却已经回来了。

    她想了一下,却是一伸手又把胸前的望远镜抄了起来。

    然后,她将那望远塞进了羊草垛的边缘然后自己也把头钻了进去。

    于是,此时的她就这样象沙漠中一只自欺欺人的鸟一样把下半身露在了外面,而人却已经在草垛中调整焦距往那树林中观望了。

    也只是看了一会儿,周让心中一动,就小心的把上半身又缩了回来。

    她抽出插在木盒子中的盒子炮把那木盒子就装了上去,然后她就将盒子炮抵肩了。

    而她的口中却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这几个小索啦密,你们还想打我埋伏?”

第1181章 屯子里的伪军

    那真的只是十来名伪军。

    日军发出了雷鸣小队“作乱”的协查通告,这里的伪军便也得到了通知。

    这里真的已经很往北了,又没有什么重要的城镇,所以那所说的那种几个日本鬼子带了一群二鬼就占领了个县城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边陲洪荒之地,这里的百姓被俄国、被大日本帝国、被山林绺子折腾来折腾去的,那又能有多少家国意识呢?

    在他们的眼里,江山是轮流做的,反正谁来了老百姓的日子也好不了。

    既然跟着日本人能混点吃喝那自然有见风使舵的人跟着日本人混的,于是,日本鬼子五六个,跟帮的汉奸五六百就这样产生了。

    这些伪军在得到了前村大户人家说看到了可疑分子的报告后便开始出来搜索了。

    伪军之中自有明白之人,他们认定那个穿着日本军装说着中国话干着他们经常干的活儿的女抗联一定是往南面逃跑了。

    于是,南面就是他们重点堵截的方向,而对于北面的几个村子也只是各派了一个班的伪军来搜索一下。

    结果事发是昨天,可是今天中午这十来名伪军还真的就发现那树林里的大洋马了!

    这匹大洋马那就是那个女抗联的线索啊!

    这个班的伪军一边派人往南面去报信,一边就在这里蹲守了起来。

    要说这事不也知道是周让点儿低还是点儿高?

    说她点低,她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说她点高,不仅仅是这回追捕她的只是伪军,更在于这个村子里养牲口的人很多。

    那羊草堆附近尽是马羊踩出来的蹄印,那人的脚印也随处可见。

    所以,周让钻到了那个羊草垛里睡觉伪军们竟然没有发现!

    而这十来名伪军正躲在树林里头端着那顶上了火的步枪贼头贼脑的向外张望呢。

    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却是被战斗经验丰富的周让先用望远镜捕了个正着!

    这两天的奔波与寒冷让周让很是虚弱了。

    但是,周让是谁?那心中却也是自有豪气的,你家姑奶奶都打死了那么多小鬼子了,难道还会让你们这些二鬼子熊住?

    说周让浑身是胆那是革命英雄主义的夸张,可是说周让有枪在手,那枪就是她的胆那却是绝对不会错的!

    “啪”,“啪”,“啪”,周让那抵肩盒子炮就响了起来。

    周让用盒子炮打的是点射,她一共打了三枪,而这三枪过后,三名躲在树后的伪军士兵就倒了下去。

    然后剩下的那几名伪军就高喊了起来。

    他们所高喊内容大体是这样的。

    “哇,女抗联在那!”,”“哇,死人了啊!”,“快特么的跑啊!”。

    已经说过了,他们是伪军,而且还是那种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屯子里的伪军。

    当他们听到枪响时都是一震,既忘了躲起来也忘了开枪,然后,他们就看到三名同伴就这样倒在了自己的身边。

    由于这三个人有趴下去倒的也有仰面倒的。

    他们有看到枪眼的,有没看到枪眼的,但是,他们却都是看到了自己同伴的脑袋流出血来了。

    那红色的血和粘稠的脑浆已是喷洒在了树间!

    这时他们才明白,死亡原来离他们这些人是这样的近啊!

    由于原本他们就是屯子里的伪军,所以真的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

    他们在得到上面军官的任务时那还是得意洋洋的呢,在他们想来,一个女抗联那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们原本觉得放两声空枪然后将枪一指,那个女抗联还不束手就擒?

    可是,现在呢?现在自己同伴已经肝脑涂地了啊!

    如果人家一枪只是打死了他们中间的一个,那他们还有一战的勇气,可是人家却用奇快无比的射速直接就打死了仨!

    瞬间,这些伪军对死亡的恐惧便战胜了他们生擒女抗联的豪情壮志,于是,那些士兵便在惊呼之中掉头就跑!

    而这时周让端着那抵肩的盒子炮已是那么一步一步人从树林外向树林走来。

    “别跑啊!她过来了!”有一名伪军偏偏不知死活的高喊。

    他是这伙伪军的班长,他还试图一战呢。

    虽然他也害怕,可是他却还试图用自己颤抖手去举枪呢!

    可你对付周让这样的战士你喊什么呢?你也可以一战,但你应当悄无声息的打冷枪嘛,你喊什么?

    结果,他这一声喊却是直接就把周让的子弹给招来了!

    “啪”的一声枪响里,这名伪军右胸就挨了一枪,然后他如遭锤击一般仰面就倒了下去。

    “哎,班长中枪了啊!”偏有一名伪军士兵看到这一幕。

    可是,随即他就看到周让抵枪走过来的身影。

    这时候的周让怒火中烧压根就没有隐藏自己身体的想法,她就这样大模大样的走过来了!

    而这时那名伪军士兵已经完全忽略周让的长相了,他的眼中只有周让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和那丝毫不颤的脚步。

    于是在这一瞬间,作为女子的周让就变成了他眼中的杀神、死神加瘟神。

    那个伪军士兵吓得“妈呀”一声弃了步枪扭过身抱着头就跑。

    “啪”,周让的枪又响了。

    只是这一枪却正是打在了这名伪军士拴的屁股上!

    周让倒也想打这名伪军士兵的脑袋,奈何他把屁股撅得很高,以周让的角度那枪也只能打在这里了。

    “哎妈呀!救命啊,我中枪了,我中枪了!”那名伪军士兵往地上一趴挣(zhèng)命般的就高喊了起来。

    “把我那支三八枪给我留下来!”这时周让的声音在树林里传荡开来。

    钻到那草垛睡觉之前,周让真的是太困了,她都忘了把那支挂在马身上的马步枪收起来了。

    而现在的她看到了那名伪军士兵扔在地上的步枪才想起自己那支马步枪来。

    短枪有短枪的优点,但长枪那也是有长枪的作用的!

    “胡六子你把那支枪留下来!”这时那名发现自己也只是屁股中枪的伪军士兵在地上打着滚竟然也高喊了起来。

    不得不说,伪军作战素质不一样,但保命的本事那绝对都是一流的。

    而这时周让便已经上前了。

    她冲着那名也只是右胸中枪的伪军班长就补了一枪。

    刚刚以周让的角度也只能打到这名伪军班长的右胸了,只因为绝大多数人射击的时候都是枪抵右肩的,这家伙的左胸却是被树挡住了。

    而这时也只是跑出去几十米的一名伪军听到周让那要枪的一声喊,吓得直接就把他手中拿的那支马步枪给扔到了地上,然后他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把枪给我捡过来!”周让一指那名屁股中枪的伪军士兵说道。

    而这名已是快被周让给吓傻了的伪军也忘了屁股上的伤了爬起来就给周让捡枪去了。

    当他捡回那支枪往地上一放时,周让骂了一声“滚”,那名伪军便也几哩骨碌的“滚”掉了。

    盒子炮终究是盒子炮,那子弹的劲儿还是太小了,下回说啥不能打屁股,周让在捡自己那支马步枪时这样想。

第1182章 惊退

    本来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奈何又捅了篓子,那么周让也只能很无奈的骑着马再次向北。

    说实话,周让真的是不乐意搭理那些屯子里的伪军。

    你不杀他们,他们拿你软弱好欺,你杀了他们,却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周让并没有把马骑的很快。

    虽然在那草垛里睡了一觉,可是那毕竟也只是草垛罢了,并不是什么热炕头。

    现在骑在马上的周让感觉到了冷,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那种冷,她知道,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肯定是会大病一场的。

    所以她现在都不敢把马骑快了,一骑快了她感觉冷风真的就象刀子一样。

    不知道小六子现在又在哪里,真是怀念和小六子一起挤在雪洞里一起睡觉的感觉。

    要不,自己是不是也应当象原来小妮子那样也养一条大狗,这样的话冷的时候可以抱着那大狗睡觉。

    周让骑着马小跑着就这样在马上胡思乱想着,试图缓解身体的虚弱。

    她也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机械的抖着缰绳凭由这匹马上山下坡就在一条山路上小跑着,直到她有了某种警兆蓦然觉醒。

    她回头向来路望去。

    此时她正纵马跑上一个山坡,可是她这一回头时却是看到后方山口处竟然出现了一支骑兵!

    不用问,这是敌人追过来了,不会是又是小鬼子的骑兵吧?

    周让咬了咬牙一夹马腹一抖缰绳快速的冲上了那道山梁,然后她才勒住马却是拿起了望远镜回头望去。

    望远镜里的那一队骑兵有四五十骑的样子。

    然后,她那原本因为杀了几名伪军已经熄去的怒火却是又“腾”的一下起来了!

    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周让从直觉上就觉得追上来的这波家伙还是伪军,顶多那里面应当有个日军顾问啥的。

    这是大冬天啊不是夏天哪,这讨厌的苍蝇赶起来那咋还没完了呢?

    周再次抖缰绳让座下的战马过了那道山梁,然后她一翻身就下了战马。

    只是这回她落地时双腿竟然一软竟然差点跪在了地上!她竟然头一回有了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

    虎落平阳被犬欺吗?屋漏偏逢连夜雨吗?本有伤口又被撒盐吗?

    这时的周让却是冷笑了一下。

    再落平阳那也是老虎!

    周让随即以自己的骄傲克服了那双腿的绵软站了起来,然后就把那匹战马拴在了路边的一棵小树上。

    她摘下马步枪拉动枪栓,见枪膛里依旧还有子弹,便冷哼了一声,然后她便斜着跑去趴在了那道横向的山梁的后面。

    她再次抄起了胸前的望远镜向后面的那支追兵望去。

    刚刚这么一耽搁,那后面的追兵可是又近了不少了。

    周让由于身体虚弱怕冷所以就把那马骑的慢了,可是人家后面的那追兵那可是纵马直追的!

    周让把望远镜掠过了前面的伪军却是直接向后面望去,也只是看了几秒钟她便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目标。

    当然了,这个目标也只是她的一种推断和直觉,她觉得纵马跑在最后面的那个家伙就应当是日军派到伪军里的所谓的顾问。

    好吧,就算他不是,那也是需要杀鸡给猴看的!

    周让放下望远镜重新抄起了那支马步枪,就将那枪瞄向了自己所认定的那个目标。

    那支马队已是越跑越近了,几十匹马跑起来的动静那也是不小的。

    就在周让感觉自己都隐约听到那马蹄声声的时候她便扣动了扳机。

    马蹄声声却也绝压不住那“叭勾”的一声枪响。

    在这声枪响里,那名纵马跑在最后面的被周让认定为日军的家伙中枪就从马上栽了下去!

    而这一枪自然也让那支正要往这道山梁上发起冲锋的骑兵们都是一惊,他们便收拢缰绳看看到底是谁中枪了。

    于是,这支骑兵奔跑的速度就降了下来。

    而从周让的角度看去,那跑在最前面的伪军则是干脆收拢了缰绳,然后就是一阵混乱。

    自己应当是把那个日本鬼子打死了吧,否则不会这么乱。

    伪军毕竟是伪军,而屯子里的伪军毕竟那也真的只是屯子里的水平。

    如果换作日军骑兵,只怕此时非但马速不会降反而会全力冲刺的。

    毕竟,周让也只是一个人,那你枪法再准又能如何?

    就是你能五枪中五,可你把五枪打完了之后要重新装弹吧,而这时剩下的骑兵就可以一拥而上将你乱刀分尸了!

    本是想给那些伪军再来几枪的周让一见伪军们都停下了,她想了想便收了枪爬了起来上马去了。

    如果不是这些伪军追的太烦人,周让也真的是没有力气和他们斗了,她现在就想找个热炕头喝点热水好好睡上一觉。

    否则,再这样打下去,她拖也会被这些缠人的伪军给拖垮的!

    周让翻身上马这回自然又是向北跑去。

    刚刚跑到下一个有着小山的拐弯处时,周让还回头望了一眼。

    不错,这些伪军终于长记性了,这回却是没有再跟上来,于是她这才放心的让那马小跑着接着向前。

    只是,周让在纵马又绕过了两座山时觉得不对,她再回头时却是发现那队伪军骑兵却是又在后面露头了!

    而就在这一刻,周让真的急了!

    你们没脸没皮真的是没见过姑奶奶发威吗?

    周让这回便一抖缰绳让那马飞跑了起来,而后面的伪军一看周让的马速提高了,他们抽打着战马追的竟然也越发起劲起来!

    如果后面追的是日军骑兵,那周让还真的就得再次亡命飞奔了。

    可是,后面真的只是伪军,周让心头的怒火也是被彻底的激发了起来。

    刚才是没有打疼你们是不,那咱们就再来一回!

    冷风如刀,割脸生疼,那自然是指寒冷。

    可是周让此时纵马冲起来的时候,她却是感觉自己穿着棉衣的身上却也亦如刀割了!至于裸露在外面的脸,却是已经木了!

    这回就算自己能逃过这一劫,只怕自己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儿也会起冻疮的。

    此时的周让想象着自己那娇嫩的脸蛋儿在生了冻疮之后嘎不吃赖的样子,她的怒火便更盛了!

    (注:嘎不吃赖,东北方言里的一个形容词,我也不知道咋形容了,就想想赖蛤蟆皮的样子吧,人脸生了冻疮溃烂之后近似于这种)

    当周让纵马冲过一个山头后,她便又勒停战马,接着下地拴马,却是又躲到了路边。

    而这回她可不用马步枪了,她却是把盒子炮抵肩了!

    而这时身后的马蹄声就起,那些伪军纵马又追上来了。

    这回周让眼见着那些伪军距离只有一百来米的时候,她便扣动了扳机。

    而这个时候,那可真的是快啊!什么都快!

    周让改用盒子炮射击了,那枪打得又怎么能慢?

    “啪啪啪”的枪声里,那冲在前面伪军接二连三就被打下来了七八个!

    可是伪军那骑的可是高速奔跑的战马啊!

    就在那些伪军发现周让又开枪了开始勒停战马的时候,由于奔跑的惯性他们距离周让却也只有六七十米了!

    可是,伪军毕竟是伪军,你看那伪军冲的快,周让枪打的也快,可是伪军勒住缰绳的速度那也真是快啊!

    按理说,对于骑兵来讲还剩六七十米那还叫距离吗?

    那一纵马就冲过来了,那步兵在进攻的时候如果距离对方阵地五十米那都可以发起冲锋了。

    可周让真的没有看错这些伪军,这些屯子的伪军一见自己的同伴如同下饺子似的劈了啪啦的往下掉真的被吓住了。

    他们已经忘了往前冲才是最佳选择了,却是拨马往回跑去了!

    而这时周让的第二支盒子炮就又打响了。

    又是一顿快射,五六名伪军却是又从马上掉了下去!

    这回周让痛下杀手,而伪军们的胆真的已被吓破了,他们却也不在原地停留了,撒马就往坡下跑,那速度比刚才追的时候却是又快了几分。

    甚至由于马速过快,一名伪军一慌之下却是自己就从马背跌了下去,随后就被几匹战马的大蹄子从上面硬踏了过去。

    等那些战马跑过之后,那名伪军躺在山路上已是一动不动了,他竟是活生生的被自己的同伴用马给踏死了!

    伪军跑远了,可是周让却还觉得自己余怒未消,她却是又用马步枪打了两枪,到底是又打落了一名已是跑到四百米开外的伪军。

    这回剩下的这些伪军却是再也没有返头追击的想法了。

    在最初周让用马步枪射击时真的是一枪就打死了那名日军顾问。

    可是伪军主事的军官却还活着呢,他就命令手下人接着追。

    只是这回,在周让用盒子炮第一波的射击中,那名军官就被打死了,那剩下的伪军士兵还追啥?嫌自己小命活得太久吗?

    周让眼见伪军一去不回头了,这才收枪爬起。

    只是,她这回一收枪却是险些没有爬起来!

    不行了,自己必须得找个暖和地方了,否则自己的小命真的就得交待在这山野之中了。

    刚刚那波一怒之下的射击仿佛已是耗尽了周让所有的力气。

    她费力的爬起,踉踉跄跄的走路,用颤抖的手解开缰绳爬上马背,然后她就趴在那马背上让那马接着向北小跑而去。

    一个小时后,单人单骑的周让出现在了一个村子里。

    感觉自己精神已是变得恍惚的周让在看到了一个茅檐低下的草房后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却是直接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恍惚之中,她感觉好象一个老头从院子里出来了。

    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却是再一次的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了陌生人的手中,那么,这回等待她的将又是什么呢?

第1183章 “野孩子”的哭

    “大铁围山下第八重海,下有地狱名曰无间热火,火蛇火马奔腾其中。

    有罪业之人入其内者,瞬间燃为飞灰,复又化为人形,再燃为飞灰,无间百死千生,无有计数。

    复次,大铁围山下第八重海,下有地狱名为无间寒冰,冰封千里。

    有罪业之人入其内者,眨间冻为齑粉,复又化为人形,再冻为齑粉,无间百死千生,无有计数。”

    周让记得自己在上学的时候无意间看过一本经书,她独独对这段记忆深刻,因为中国人讲因果报应嘛。

    可周让是不信因果报应,她信的是,见到坏人别等天遣,还是自己动手来的痛快!

    而现在她之所以想起那段话来,是因为她感觉自己就处于那样的状态之中。

    她一会儿冷,哆嗦成了一个蛋,她一会儿热,恨不得撕烂自己身上衣服!

    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那急促的“砰、砰、砰”的跳动声音。

    那声音便如敲响了一面牛皮大鼓,却又如同日本侵略者追杀自己时那如同海碗般的马蹄踏地如雷般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四肢发冷瑟瑟发抖,可是自己的脸颊和脑门偏又滚热。

    在这样的冷与热的煎熬之中,周让用自己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不由得骂了一句。

    是谁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姑奶奶的世界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哪有天堂,全特么的是地狱!

    于是,在这冷与热的煎熬之中,周让最终放弃了挣扎,最终沉沉的睡去。

    ……

    当周让再挣开眼的时候,她先是看到了头上一根有二大碗粗的房柁然后就是板皮拼凑而成的所谓的天花板。

    (注:房柁,房屋立柱之间的横梁)

    她转了转头,然后就又看到了发亮的窗户纸,那应当是阳光照在窗户纸上的结果,看那阳光照射的角度应当是下午了吧。

    而这时,她才开始本能的摸枪。

    可是,枪并没有摸到,她却摸到了身下用苞米垓子编成的炕席。

    那炕席给了她温暖,这种温暖是如此之可贵,以至于周让都忘了继续找枪!

    而这时才有一个念头从她的心底升起,太好了,我竟然还活着!我还可以接着打鬼子!

    很是有些兴奋的周让手一按炕席就想爬起。

    可是这一动之下,她才觉得自己手上已是一点劲儿都没有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饥饿与大病所带来的虚弱感。

    “闺女你醒了啊?”这时有一个女性很是有些老态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却是在周让的头后呢,周让下意识的一翘下巴翻着眼珠儿向上看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老婆婆苍老的面孔倒映在了自己的视角里。

    这老婆婆得多大岁数了?脸都皱成核桃壳了,那满头灰白头发在后面挽成了一个髻,后面却是插了一个,咦?是什么?

    那个东西是簪子吗?怎么看象是根洋钉呢?

    “你这条小命总算是捡回来了,我以为救不活你了呢!我看头还热不?”那老婆婆并没有注意到周让表情上的异样,伸手便来摸周让的头。

    女人挽髻总是要用簪子的,这老婆婆也是意外的得到了一根洋钉,用的顺手便给自己当簪子用了。

    这年头,就算是她有银簪子,可是她敢插到头上吗?

    而这时,周让便感觉有一只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的罩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

    粗糙那是自然是因为干活多手上结的茧子。

    温暖,那自然是温暖的,那种带着粗糙的温暖直接就融化进了周让的内心深处。

    就在这一刹那,周让愣住了。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摸过自己的脑门儿!

    周让不是娇姓的人,她从小是个孤儿嘛,她的脑门在小时和人打架时就挨过拳头棍子甚至板砖。

    不过好在那时还小,随着自己长大那脑门儿就又变得光洁了起来。

    周让相信那位蓝眼睛白皮肤的院长嬷嬷在内心也是爱着他们这些野孩子的。

    可是院长嬷嬷却只会往他们头上点圣水,以求净化他们这些桀骜不驯的野孩子,绝不会用手来抚摸他们。

    再以后,自家小六子在和自己独处的时候,也开玩笑的弹过自己的脑瓜崩儿。

    可是,她真的没有被女人,尤其是年长的女人这样摸过自己的脑门儿!

    此时的周让忽然有了一种新鲜从没有过的冲动!

    都说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可就算是根草又何尝不想成为娘亲手里的宝呢?

    于是,在这一刻,周让哭了,我是野孩子,可是我也想有个家我也想有个妈啊!

    周让有哭过吗?好象有吧!

    可是她隐约记得,当她在孤儿院里发现哭得再厉害,哭得再鼻滋拉虾都淌到了衣襟上也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她就果断的选择了拳头!

    于是,她就再也没哭过。

    她小时候在孤儿院在街头打的其他孩子直哭,他她成为了抗日的战士打得敌人哭爹喊娘,可是自己痛了,那就是打碎了牙齿往自己的肚里咽,她也绝不哭!

    可是,现在她哭了。

    轻易不哭,可这一哭便收不住了,于是周让先是抽抽咽咽,然后那泪水从眼角滑落便汇聚成溪,直至都打湿了炕席!

    “哎呀,你看你这孩子!不哭,乖,不哭啊!”那个老婆婆依旧坐在她的头上,眼见周让哭了便没来由的心疼了,却是伸手帮她抹眼泪。

    周让感觉到那老婆婆的手再次碰到自己的面颊时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自己从来没哭过,那这回就哭个痛快吧。

    于是她伸起自己软弱无力的手攥住了那老婆婆的手不让她给自己擦眼泪却是依旧抽抽答答的哭个不休。

    “唉,这小日本造孽啊,看你这手哪是打鬼子的手,你这手也不是干庄稼活的手,那应当是在家绣花的手嘛!”

    那老婆婆见周让不让自己给她擦眼泪,那就不擦了。

    到了她这个岁数虽然说不出来太多的道理,但也明白,孩子受了委屈,那哭出来就好了。

    于是她就攥着周让的手看。

    周让那也不是娇性的人,她是战士,她的手就很好看,甚至有一回自家小六子还说,你的手真漂亮,就象你的腿。

    周让当时还白了自家小六子一眼,说他是臭流氓,说她和被自己打过的街头的小瘪三一样。

    其实,她是知道自家小六子说的是啥意思的。

    手指都有三节,自己的手指修长而又丰润,就象自己修长的大腿的缩小版。

    可是,说周让的手好看那是没打鬼子之前或者是从手背上看,可是现在周让的手却已经不漂亮了。

    要说那手指的形状那是不会变的,可是她手掌心的那面却也磨粗糙了,尤其扣扳机的食指上也同样磨的都是老茧了。、

    更兼这大冬天的与日军作战,并不是哪次作战都来得及戴手套的。

    所以那手掌总是被冻得通红,现在她的手背已是肿的象馒头一样,那是有冻伤了。

    “那死老头子咋还不回来呢?”老婆婆心疼的看着周让那肿的跟馒头似的手依旧在自顾自的说话。

    “白瞎这手了,你不用担心枪的事,你的枪和马那老头子都帮你藏好了。

    我叫他去地里找茄子秧了,也不知道能找着不?”

    “婆婆,找茄子秧嘎哈?”周让虽然在哭却也一直在听着老婆婆絮叨叨的说话,一听那老婆婆这么说自然便问。

    只是,她这一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是变得沙哑了,看来自己这回病的还真是很重啊!

    “拿茄子秧煮水给你治冻疮。”那老婆婆回答道。

第1184章 雷鸣的影响

    准确的说,周让养病的这个草房并不是那个老婆婆的家,她的家是在村子里。

    而当那家的老头发现周让昏倒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就把周让转移到了山里头的一个土坯房中,而对村里人的说法则是去儿子家住几天。

    这里并没有抗日武装活动过,所以周让很好奇为什么这老婆婆会对自己这么友好。

    那老婆婆也只是说她恨日本人。

    而周让再问老婆婆姓什么,老婆婆也只是告诉她自己的娘家姓朱。

    至于周让再问别的那老婆婆却不说了。

    这个老婆婆可真的是老婆婆,岁数已经很大了,周让问了一下,人家都已经快七十了。

    按时下的中国人的寿命那绝对是人过七十古来稀了,老婆婆的身体都偻锅儿了。

    (注:偻锅儿,指驼背)

    而他家老头儿岁数也不小。

    不过老两口身体还好,每天都是细心照顾着周让。

    周让也只是叫那老太太叫婆婆习惯了,她有时躺在那炕上就想自己其实应当管人家叫奶奶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周让现在的身体需要将养,于是她就这样在那个老婆婆在山里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雷鸣小队这回却是又被鬼子给打散了。

    小北风、汤小饼、二蛮子、大壮四个人帮第三军赵尚武训练队伍。

    小妮子带着其余的人在密营中休整。

    而此时在第一军养病的雷鸣却已经一天天的好转了起来。

    病既然好差不多了,雷鸣可就不会再“赖”在人家第一军第一师的营地里不走了。

    如果上回不是杨宇平在他和武更中间当了和事佬,雷鸣真的早就走了,病了那也走。

    这东北人哪,都是有脾气的。

    而这东北人的脾气总结起来可能也就一句话,叫作“怕敬不怕横”。

    那就是你有事好好跟人家商量行,但是你别跟他耍横别跟人家装犊子!

    否则这东北人的脑门子一热,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那我也跟你往死磕。

    当然了,说往死磕,那也只是一种说法。

    你势大我整不过你,那我就冷不丁的给你一家伙,得把这口气出了,然后就挠杠子尥(liāo)了。

    雷鸣轻易不发脾气,那是他从小养成了能琢磨的习惯,但可不代表他没脾气。

    可是等进了抗日队伍又入了党,那却是又多了一个组织纪律性在那管着呢。

    所以无论如何,因为巴特尔的事雷鸣不会和武更闹翻。

    但是不闹翻是不闹翻,可现在的雷鸣却已是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武更的不待见了!

    这于一向处事中庸的雷鸣来讲,那已经是就差翻脸了。

    可是这个时候人家杨宇平到底是领导,人家并没有因为自己官大训雷鸣一句,反而还训了武更一句。

    如此一来,一向考虑问题细密的雷鸣倒不好马上就走了。

    而现在他病好了,终究是跟杨宇平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去找自己小队的人了。

    不过,雷鸣在要走之前却是又办了三件事。

    一件事是他要回来了那支经过改装的狙击步枪和四支二十响的盒子炮。

    上回他们去哈尔滨营救赵一荻,长枪带着不便二十响盒子炮枪管太长就都没有拿却是都寄存在了第一军了。

    至于别的武器雷鸣说先接着存着吧,就是要了他自己一个人也拿不走。

    而他为什么要了四支二十响的盒子炮呢,这就涉及到了第二件事。

    雷鸣的第二件事却是杨宇平要了个跟班,那两把盒子炮却是给他的跟班背上了。

    而那个跟班就是这回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范喜禄。

    而这也是雷鸣考虑细致的地方,他太了解武更的脾气秉性了。

    范喜禄总和自己混在一起处处维护自己,那武更早晚是会给他穿小鞋的。

    对于混职场的人来讲,如果你得罪了上司,那么等待你的就是名誉和金钱的损失。

    可是对于军队中的人来,如果你得罪了上司,那么失去生命的真的很容易!

    而第三件事呢,雷鸣却是告诉杨宇平,我住的那个地窨子里有些东西给你。

    而杨宇平便好奇的问,什么东西,雷鸣说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杨宇平当时正好不忙,就过去瞅了一眼,于是,他便看到雷鸣住的那个地窨子里却是堆了很多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呢?那是吃穿住行的全包括了,从烀熟的猪肉到鬼子军官所穿的高筒皮靴那是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哪来的?杨宇平便问。

    雷鸣耸了耸肩膀说,都是同志们送的,然后他还加重了语气说,都是你们第一军的同志送的。

    杨宇平咧了咧嘴,然后便说,得了,你雷小六子是得走,这回我也不留你了!

    正如雷鸣所说,他住处的东西都是第一军的人送的。

    就说那送的吃的吧。

    送吃的人那都是把自己舍不得吃的好吃的都给雷鸣送去了。

    打个比方说吧,他们平时吃的是杂面的窝头。

    可是他们在打鬼子或者在打汉奸的时候弄到了点白面,那么他们可就会把白面馒头给雷鸣送去了。

    那要是恰巧他们又打到了一只狍子呢?于是那白面馒头就又变成了狍子馅的饺子了!

    再打个比方说,他们知道雷鸣肯定是被冻病了。

    那么冻病了最需要什么?那就是酒啊!

    他们朴素的认为,酒能产生热量可以让驱除寒气,于是他们在去敌战区执行任务的时候便特意去抢酒回来。

    那酒固然有东北的烧刀子,却也有日本人喝的清酒,甚至还有有钱人家炒菜炖肉的黄酒!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那自然是因为抗联的人都佩服雷鸣。

    原来雷鸣只是出名,而现在他则已经不是出名的问题了,而是人如其名。

    这段时间雷鸣一直住在武更师营地里住了,虽然说他和武更闹的不愉快,可是下面的官兵可不管那么多。

    这实在是因为雷鸣这回打的太出彩儿了,因为打鬼子近乎**的从三面泉子一个人跑了几十里地跑回了营地。

    就这一点,足以让听说这件事的每一个抗联官兵冷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都说雷鸣能打,雷鸣小队能打,可是雷鸣这回的表现却是再次超出了抗联官兵的认知。

    既然雷鸣这回住在了自己营地里,那些官兵又怎么可能不去看他?

    那些官兵也知道师长和雷鸣闹的不愉快,可白天要么有任务要么太咋眼不好去,那他们就晚上学摸儿的去啊!

    (注:学摸儿,东北方言,意为找准机会偷偷的干某件事情)

    当然了,去了他们也不会和雷鸣说什么,也只是偷偷看上雷鸣一眼,然后便有好吃好喝的给送去了!

    去的人是如此之多,那就是把他们的“心意”放下再走那人也是太多了。

    而这种“心意”雷鸣却偏偏没法拒绝。

    他是明知道这些抗联官兵来看自己那是要得罪人的,而得罪的还是这支部队的主官!

    这坚决是不可以的!

    雷鸣不是斗气的人,他知道,自己要是再留下来那可真的就影响人家第一师的团结了。

    所以,还是走吧。

    于是,就在腊月二十八的早晨,雷鸣和范喜禄便出发了。

    只不过,他们两个刚从营地里走出去没有多远,后面有一个连出去执行任务。

    便有那眼尖的战士认出了雷鸣,于是那个连就又大步赶了上来。

    所有官兵看着雷鸣就都喜笑颜开的,同时却是又羡慕的看着范喜禄身上挎着的两支二十响盒子炮!

    他们不羡慕雷鸣,人家雷鸣能打鬼子,那用什么武器都是正常的。

    可是范喜禄原来可是他们第一军第一师的人啊,现在跟了雷鸣雷队长那竟然马上就鸟枪换炮了!

第1185章 隐患

    “行啊,范老三,你这是既娶媳妇又过年啊!”那个叫胡尚清的连长便逗范喜禄。

    “我咋就既娶媳妇又过年呢?”范喜禄情知人家是在夸自己虽然说面带矜持但心里的那种喜气无论如何那也是压抑不住的。

    他当然是愿意和雷鸣一起打鬼子的,可是他也真没有想到雷鸣竟然把自己从第一师里给要了出来,而且武更竟然还能放人!

    而雷鸣告诉他自己是把他从杨宇平手里要出来的时候,这更让他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在范喜禄的眼里,雷鸣那真的就是神仙级别的人物。

    通过自己和雷鸣的并肩作战,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雷鸣打仗的水平做人的水平那和武更比起来高的又岂止是一丝丝?

    那武更原来在雷鸣小队里当副队长,而现在武更都是师长了,人家雷鸣那就应当是师长以上级别的人物了!

    虽然说革命队伍不应当讲山头主义,但对时下的抗联队伍真的不能要求太高,毕竟他们已经和中央失去联系好几年了,在思想工作上那肯定是也是存在一定程度的混乱的。

    “你看你弄了两支带小镜子的枪,还弄了两支盒子炮,然后还跟着雷队长一起打鬼子了,那你这不是既娶媳妇又过年吗?”那个连长笑道。

    什么叫正搔到痒处?

    这胡尚清的话对范喜禄来讲,那就是正搔到痒处啊!

    能加入雷鸣小队对普通战士来讲,那是一般的荣耀吗?不是!那是相当的荣耀啊!

    雷鸣把要回来的二十响的盒子炮给范喜禄了两支让他先用着,然后本来雷鸣和范喜禄就一人一支狙击步枪,雷鸣又把自己改装的那支要回来了。

    这样一来就多了一支狙击步枪,范喜禄哪能让队长背两支步枪,要是那样的话他也太没眼力见儿了。

    所以,他就背了两支,所以他现在打鬼子的那家伙什那可就都是双套的了!

    范喜禄本就是一个本色的人那他又能什么城俯,一听胡连长这么说那便也只有嘿嘿的份儿了。

    “我们连长连说你三件好事呢,两支长枪,两支短枪,加入雷鸣小队,你这哪是光娶媳妇过年哪,这是三件事啊!”旁边有认识范喜禄的战士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说叫啥?”旁边有战士不解的问。

    “他这啊,得叫一下子娶俩媳妇加过年,或者叫娶了一个媳妇却连过了两个年!”那个战士便道。

    “哄”的一声,听到这句话的人就都笑了。

    而范喜禄都不由得把胸脯挺得更高了一些,这加入雷鸣小队那真的是光荣无限啊!

    “行了,你们别夸范喜禄了,再夸把土豆皮子都刳下来了!”雷鸣笑道。

    于是,众人就又乐。

    东北人削土豆皮有一种工具叫作“土豆挠子”,这土豆挠子就是专门削土豆皮用的,而这东北管这叫“刳”。

    所以从“夸”一个人如何便引伸出了“刳”,夸的脸皮都红了也就变成了刳得土豆皮子都下来了。

    “咦?你们怎么跟我们两个一起走,你们去做什么?”雷鸣问胡尚清道。

    “我们也去第五军,去给他们还粮去!”胡尚清回答道。

    “就这点粮还用还吗?”雷鸣看向了胡尚清队伍后面的那架马车道。

    那是一匹马拉的马车,上面装了七八袋粮食,然后还有个半袋的。

    要说七八袋粮食也算不少了,可是,这事得分怎么说?

    你也别管抗联第一军或者第五军,一军人最多那是有着**千的,第五军人少那也有着好几千的。

    这七八袋粮食对于一个军来讲,真的不算多!

    就是抗联再穷**袋几百斤粮食那对一个军对粮食的消耗量来讲那也是九牛一毛的!

    这种情况就象两个人大人之间上街,平时是同事,甲那天兜里没零钱,打车的那五块钱是乙出的。

    那你说这五块钱还用特意还吗?

    那以后有机会再上街乙就把再打个车啊或者买盒烟什么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就是了。

    “营长说师长说了,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不能踏第五军的这个人情。”胡尚清回答道。

    “那上面的那个半袋也要还吗?”雷鸣诧异的问。

    “是啊,师长说了,借了半袋也要还回去!一斤一两也不能差!”胡尚清回答。

    雷鸣“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种事情雷鸣也不好说什么,可他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

    这事无非是第一军跟五军借了几袋粮食,其实这几袋粮食真的没有必要还的。

    这可是革命队伍,那又不是山林队合绺子打鬼子,非得把小帐都算清了?

    那要是这么算的话,雷鸣小队在打鬼子的过程中送给其他抗联队伍的枪支弹药多了,那人家也都得还回来吗?

    这帐不是这么算的,那总是有一种观念叫大局意识,有一种交情叫革命情谊的。

    而武更现在却是连半袋粮食都给人家还回去,怎么说呢?这事办的不大气啊!

    武更终究是格局太小了。

    而据雷鸣所知道,抗联各军之间在游击区上那是有咬合重叠在一起的,可是协同作战的能力那真的就是差了很多。

    打个比方说,日本鬼子攻打第一军,那你第二军第三军眼见第一军压力大,那你们就不能来个围魏救赵什么的吗?

    要说这种战例也有,但终究还是不多,而这与现在抗联失去了中央的统一领导有很大的关系的。

    三个人省委谁也管不了谁,意见一致时倒是可以联动了。

    可是那要是意见不一致呢?终究缺乏最后拍板之人。

    这就象他们雷鸣小队,他们指挥作战的排序是雷鸣、周让、小妮子、小北风。

    可是如果他们四个都说了算却又谁都管不了谁而手下却各有各自的一帮人,那你说这种仗还怎么打?

    一般的作战也就罢了,可是如果敌人攻势猛,那很可能就会被人家给各个击破了!

    可是这种事情雷鸣既管不了也轮不到他管,但是他知道这终究是抗联队伍的一种隐患。

    雷鸣范喜禄就这样和胡尚清连伴而行着。

    这一路上,胡尚清自然是要请教雷鸣如何打鬼子的。

    雷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只是当胡尚清问起雷鸣一个问题的时候,雷鸣却沉默了。

    因为胡尚清问雷鸣的是,你们雷鸣小队在哪呢?

    这个问题又让雷鸣如何回答呢?他也不知道自己小队的人现在都在哪里呢,伤亡情况却是又如何。

    自己和伊藤特攻队作战都是死里逃生,而以自己队员的脾气秉性那和小鬼子也势必周旋到底的。

    巴特尔已经牺牲了,谁知道自己雷鸣小队再会合的时候还剩下多少人呢?打鬼子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胡尚清看雷鸣脸色不好知道自己问错话了,可是正当他想转换话题的时候,他们这一行人却听到了炮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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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漫漫寒夜中点燃了一枚火种,在十四年间虽然有时大火燎天有时只是火星点点,可是火种未断永远相传!是哪支部队以四万没有支援没有补给的武装在白山黑水间与几十万日本侵略者缠斗,最后只剩下区区几百人?有一种精神叫不屈,有一支队伍叫抗联!别人都叫他雷小六,他从十六岁加入抗联,当抗战胜利他已人到中年,可是已经没有人知道管他叫雷小六了,因为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已魂系白山黑水间。抗战老兵不死,在他面前没有人敢自称比他还老!雷鸣,一个小人物的抗战。老哲新书抗联薪火传!抗联薪火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联薪火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