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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哲     抗联薪火传txt下载     抗联薪火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6章 穿越敌阵(三)

    你们又有什么可抱怨的,你们没吃饭我不也没吃饭,至少你们还能在走路还能热乎呢!

    一名日军的暗哨看着坡下那正往西面去的那束手电筒的光柱自言自语道。

    他之所以报怨,那是因为作为一名暗哨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山坡上。

    运动产生热量,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夜里,一个人在这有着冷风的山上,确实是冷啊!

    也不知道那些抗联分子怎么就能忍受如此寒冷的冬天。

    他听说过那些抗联分子在他们大日本皇军的追击之下,在冬夜里是绝不敢点火的。

    你们为什么要反抗?如果你们不反抗,我们大日本皇军让你们做啥你们就做啥,你看,这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这名日军哨兵按照自己强盗的逻辑叹了一口气,然后搂着自己的步枪,却也将双手袖到了呢子大衣的袖子里。

    下面那四个同伴大老远的就打着手电筒过来的,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所以他早早的就把步枪端起来了,枪握得久了,现在自然又有些冻手了。

    只是,就在他刚刚袖起手把枪抱住的时候,从他所倚靠的那棵树后突然就伸过来一只胳膊来直接就把他的脖子勒到了那只有碗口粗的树上!

    不好!那名日军哨兵在心里大叫了一声。

    他是一名哨兵,自己大冷天的站在这里是为什么?那不就是为了防止抗联分子的偷袭吗?

    可是,现在他自己却被偷袭了!

    那个勒他脖子的手臂是如此之有力,让他根本就叫不出声来,于是他也只能拼命的挣扎!

    要说这名日军哨兵挣扎的力气也绝对不小,以至于他虽然没有摆脱那只强壮有力的手臂但他却把和自己“捆”在一起的那棵树都晃动了!

    “叭哒”一声他的步枪掉地上了,而他那袖在衣袖中的双手也终于抽了出来。

    只是,这时他的挣扎就变成了抽搐,因为有一支正握的军刺已是贯进了他的胸口。

    那执掌军刺的手是如此之有力,以至于那军刺直接刺透了他的身体,那军刺尖已是直接就触在了那冰冻的树干上!

    须臾,桎锢的胳膊松开了,插进他胸口的刺刀也被拔了出来,然后这名日军哨兵便贴着那树干软软的滑坐了下去。

    这时便有热乎乎的粘稠的液体从他体内流了出来。

    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他终于见到热乎的东西了,只那热乎的东西却是他体内的血,这份温暖却是以他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

    一条人影在这名日军身体停顿了一下,那是那人卸下了这名日军步枪上的刺刀,然后那人轻巧无声的向坡下掠去。

    坡下的路上那三个日军依旧在絮絮叨叨的说话,那躺在担架上只剩下半条命的日军军官依旧静默无声。

    这三个军一路行来,他们先前说话那未尝没有给他们自己壮胆的意思。

    而这回他们见进入到了暗哨的范围内了那却更有理由说话了。

    西面的枪声已经有一会儿没有响起了,想必那些来捣乱的抗日分子已经被打跑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前面抬着担架的那名日军忽然感觉担架一坠,然后那担架就不受控制的向地上坠去!

    猝不及防之下,前面的那名日军差点被带了个跟头!

    于是那名日军下意识就叫了一声回头看去,而在他的叫声里在打头的那名日军就也把手中的手电筒转了回来。

    而就在那雪亮的光柱之下那名拿手电的日军眼中却是看到了一把由远及近由大变小的乌黑的军刺!

    那军刺越过了刚刚由于意外而身体下蹲的那名抬担架的日军的头顶然后直接就乖进了他的咽喉!

    那名日军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的仰身倒下,他没有发出一声呼喊甚至连一口气都没有喘出来!

    进入人体的气体储存于肺,通过气管进行交换。

    可是,那把军刺是如此之有力,已是直接截断了他的喉管,仿佛告诉那些本是让他借以维持生命的气体此路已经不通,敬请另走他途!

    而这时那名在前面抬担架的日军才反应过来他们遇到偷袭了,于是了他大叫了一声便去摘一直背在身上的那支步枪。

    只是,此时他却又如何能再来得及?

    为什么偷袭之人要甩出那把军刺,那自然就是为了用最快速度解决掉前面的那名打手电的日军。

    如果漏掉了一名敌人让人家打响一枪那岂不是证明他这次偷袭很失败?!

    一条黑影几乎直接忽略了那担架的长度已是飞扑而至,然后那名正手忙脚乱来摘枪的日军士兵便被扑倒在了地上!

    他本能的想叫,可奈何对方这一扑是如此之准,那双如同铁钳一般的双手却是直接就拿住了的他的脖子。

    那双手和食指用力的挤压之下,再加上那一百多斤体重之骤然压下,这名日军却是连哼一声都未及却是直接就被连捏带压给弄得闭过了气去!

    须臾那个人影起身又一拳抡下,于是这名仰面倒地日军在这一拳之后就也只剩下出气了。

    那个人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却是先把那地上的手电筒拾了起来。

    他正想关了那手电筒,这时那名一直躺在担架上静默无声而刚刚又被摔了一下子的日军军官却发出了声音。

    只不过他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的,他本就受了重伤,这一摔之下那原本就伤在胸部的伤口又迸裂开来。

    “你是谁?”那名日军软弱无力的问。

    他由于先前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反抗了,他也只是想死个明白罢了。

    于是,一道雪亮的手电筒的灯光直接就照在了这名日军军官的脸上。

    那雪亮的刺目的灯光瞬间就让他闭上了眼睛,也让他作为一名曾经凶悍的侵略者现在却已是虚弱至极!

    “还真把你忘了呢!”这时就在那手电筒后面的黑暗之中那个人影不无讥讽的说了一句。

    “你特么管我是谁?来了就别回去了!”然后那个人却是把手电筒关了。

    光柱消失,那名日军军官下意识的睁眼。

    只是就在他双眼睁开的刹那,便“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而他那双眼睛却是下意识的瞪的更大了,却是再也没有闭上,直至瞳孔扩散开去变得如同死鱼眼一般了。

    而究其这一切,只因为这名日军在睁眼刹那,那个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看清面容的人却已是高高跃起。

    然后那人的双膝便承载着他那从高而下的体重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上。

    那人的单膝就足以杀敌,又何须双膝?

    那人的双膝亦足以杀敌,又何须体重?

    只这一砸,这名日军的胸骨未碎,可是他胸腔里面的那颗心却已经碎了。

    ……

    范喜禄又撅嘴了。

    他撅嘴的原因,那是因为雷鸣回来了。

    雷鸣回来了那本应当高兴的,可他却又为何撅嘴呢?

    只因为这回他铁桶里面的手雷非但没有减少却反而又增加了,完了吧,还多了个手电筒。

第1217章 穿越敌阵(四)

    “那你打手电筒?”

    “不打!”

    “那你去摸哨?”

    “不摸!”

    “那你特么的到底要嘎哈?”

    “我特么的听雷队长的,雷队长让我嘎哈那我就嘎哈!”

    “我艹,抗联里怎么就有你这样的滚刀肉呢!”

    “qi,你能打也没见你象雷队长那么能打,老子不能打但老子也没当叛徒!”

    黑暗之中传来了两个人低声拌嘴的声音,那是正拿着手电筒的范喜禄和端着枪保持着随时射击状的樊志。

    雷鸣回来了那自然带来了日军新的消息。

    日军在这路上放了些暗哨,雷鸣他们三个需要把这些个暗哨干掉。

    当然了,如果雷鸣不干掉日军这些暗哨那他们三个也应当是可以平安无事的穿过敌阵进行袭扰的。

    这自然是因为雷鸣会日语并且也取得了日军的通行口令。

    但问题是他们三个可以平安过去,那要是赵亮他们再摸过来怎么办?

    他们既不会说日语又不知道日军的口令。

    藏在暗处的日军哨兵只要喝问一声口令,那赵亮他们答不上口令那肯定就暴露了。

    黑暗之中谁知道有多少名日军的暗哨,日军在这半路上藏上几挺歪把子机枪也未可知。

    那么赵亮他们可就要遭到日军的射击了,那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所以,这日军的暗哨必须被摸掉!

    既然日军的暗哨要被摸掉,那么问题就来了,雷鸣他们三个又会怎么做呢?

    雷鸣摸哨的身手自然最好,而且他还会说日语。

    可问题是他分身乏术啊!

    那总不能走在路上一边应答着日军的口令一边往上凑合把日军哨兵再干掉吧。

    这个可就超出雷鸣的能力范围了。

    日军自然可以想到,既然你口令答对了那你就在下面老实的走呗,你却往我这哨位上摸,那你啥意思?

    如此一来,日军可是会起疑心的,那万一有日军打出来一枪那么雷鸣可就危险了。

    雷鸣他们也只是知道日军设了暗哨,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暗哨的具体位置。

    那只要有一个日军哨位开枪了,那谁知道在这黑暗的田野上哪里就飞来另外的子弹不是!

    所以,这时候雷鸣那是份外想念自己的那些队员,他和自己的队员之间有默契啊,打起鬼子来也是得心应手。

    你说这范喜禄和樊志不会日语,虽然他已经教了这两个人日军的那个“富士山上的雪”和那个“什么什么海里的鱼”。

    可不能说范喜禄和樊志贼拉的笨,可他们两个那却也是缺了那么点语言天赋的。

    两个人就学日军的这两句口令外加一个回令,至少在雷鸣听来他们两个实在没有日本鬼子说话的那股子东洋味。

    可是,雷鸣要是拿着手电筒在下面边走边应答日军的问话,那范喜禄和樊志却毕竟没有摸过日军的哨。

    他们那身手让他们去摸哨,雷鸣也是不放心!

    可是无论如何战斗也必须继续,那要是他们这头对日军下手下慢了,那头抗联营地被日军攻下来了又怎么可以?

    所以,最终雷鸣还是让范喜禄和樊志拿着手电筒边往东晃悠和日军应答用以骗出日军暗哨的位置,而他自己却是又潜行到了山坡上。

    范喜禄既怨自己不争气,又怨樊志也和自己一样不争气,一个脾气急一个性子慢,那这回只剩下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不拌嘴?

    只是,日军为了防止抗联小队的袭扰,在他们前线附近确实是没少放暗哨。

    就在范喜禄和樊志又往前走了又一百米的时候,山坡的黑暗之处便传来了日军的一声喝问。

    听着日军的那声喝问,要说范喜禄心里不打鼓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再打鼓那也得接话啊,不接话那头枪可就响了!

    于是,范喜禄回想着雷鸣所教的那句不知所云的口令便大着胆子说道:“***,***”。

    他说的是啥内容他真不明白,只是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学日本鬼子的这鬼语学的可实在是太不象了!

    所以他忙又捅咕了一下樊志,这回却是该轮到樊志说话了。

    其实范喜禄并不知道,虽然他这日语虽然说的不是很纯正,但在程序上那自然还是对的。

    那名日军问的正是“口令”,而他回答的也正是雷鸣所教的“富士山上的雪”。

    那接下来该他们喊“回令”了。

    范喜禄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说话了,再说话这自己的日本味不对那可能真的就露馅了!

    所以,还是赶紧换个人说吧!

    “***”,樊志也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说话了。

    于是他便也不知所云的问了一声“回令”。

    而此时那名隐藏在山坡上的日军暗哨却还在那寻思呢。

    他也听出来了山路上的回的那句口令对是对了,可是怎么就缺了一种大日本帝国的料理味呢?

    反而,那中间却是夹杂着另外一种别样的味道,那是什么味儿呢?

    这名日军偏偏和伪军打交道就比较多,瞬间他猛然醒悟,刚才那句“富士山上的雪”里怎么就有一股中国东北的大碴子味儿呢!

    不对啊,这回进攻这个抗联营地来的可是他们日军的两个大队,没听说有满洲**参战啊!

    此情此景换成谁都会想,不是抗联小队又混进来了吧!

    只是当他刚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下面樊志的那声“回令”却又喊出来了。

    只是他听这一声却是更回确信无疑了,只因为这一声“回令”里的东北大碴子味却是比刚才那声“富士山上的雪”还重呢!

    这名日军哨兵再无疑问,他“哗啦”一下子就开始拉动枪栓了。

    他一开始没有拉动枪栓那是因为他看到刚才自己的人抬着一名军官过去了。

    这回他见手电闪亮就以为那三个兵又回来了呢,所以他因为冷就没有拉动枪栓。

    只是,有的时候,战斗的胜负真的也只是取决于这一个小小的细节。

    未等这名日军将手中的步枪向那束雪亮的手电筒光柱后面瞄准呢,此时黑暗之中便有利刃破空的声音!

    一把乌黑的刺刀在夜的黑暗之中如果真能闪出一道乌光的话,那也只能说明这把刺刀被甩的太快了!

    不快不行啊!

    刚刚雷鸣自然也听到了范喜禄和樊志那饱含着东北大碴子味道的中国式日语,他都哭快了!

    如果小鬼子要是听不出这话就是中国人学着说出来的,那除非小鬼子的耳朵瘸了!

    所以雷鸣却是再也顾不上自己和那名日军还有着二十多米距离呢,他揣摸着那名日军说话的位置一甩手就把军刺给甩了出去!

    这也就是雷鸣耳聪目敏兼身手灵活,他这一刀还真的就扎中了。

    只是他又没有看到那名日军,他身手纵是再好这一刀却也是扎偏了,却是直接就乖在了那名日军的肩膀上!

    那名日军士兵吃痛,“啊”的大叫了一声。

    他弃了枪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痛处,可是他却是摸到了那熟悉的只有刺刀才有着的冰冷!

    不对,这时得开枪啊,他可是知道一下个暗哨离着自己可还有一百来米呢!

    示警光喊没有用,如果只是喊第一自己的同伴未必能听得清,第二示警的时候再喊那却哪有枪声来的直接啊!

    这名日军士兵就又俯身去捡自己那支步枪,只是他这么一折腾终究是晚了!

    雷鸣与他也只是二十来米,而这时雷鸣就已经蹿过来了却是直接就与他撞在了一起。

    双方骤然相撞,雷鸣扑的猛这名日军哨兵被他一撞直接就倒了下去。

    而此时双方既然已经撞到一起了,这名日军又怎么可能是雷鸣的对手。

    这名日军挣扎着也只是才喊了一声,雷鸣的拳头就砸了下来。

    第一拳下去这名日军的呼喊就变成呻吟了,第二拳下去这名日军就连呻吟也没有了。

    可是此时的雷鸣却觉得自己的脑门都出汗了!

    他打了这么多回鬼子却从来没有这回这么紧张!

    不行,自己真的不能心软,下回还是让那两个家伙上去摸哨吧,否则总这么整吓都能把自己吓死!

第1218章 穿越敌阵(五)

    被山阻隔着的地方依旧有枪声或紧或疏的在响,而在山的这头有一束雪白手电筒的光柱又开始在黑黢黢的山间晃悠了起来。

    这回,那光柱之后的人这回却只有一个了,那是雷鸣。

    范喜禄和樊志已经被他派到山坡上与自己做着同步的横向运动去摸哨了,而这回自然也只能是他做诱饵了。

    此时的雷鸣喘着粗气,心里却是在暗叹着这打鬼子真是不容易,而自己也就是这个劳碌命了!

    是啊,他雷小六子那能不是劳碌命吗?

    为了扮日军扮得象,这回也只能是他来应答日军暗哨的问话了。

    可是,这不是关键,关键却是他却是需要拿着原本是范喜禄和樊志两个人所拿着的手雷!

    想想,四个桶里面都装着手雷,除非他雷鸣有哪吒三太子的三头六臂他才能拿的了啊!

    好在雷鸣在从山坡上下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这点,所以他却是用了原来自己背日军手雷的老办法。

    他把那名被自己杀死了的日军哨兵的裤子给扒了下来用来装手雷了。

    只是,日军的马裤虽然很肥还是特有的大裤裆,但那大铁桶却也绝对不小!

    是以,这条日军的马裤却也只是装进了两桶的手雷。

    如此一来,雷鸣却是依旧有四样东西要拿的。

    一条装满了手雷两头被系死了的裤子被他横扛在了肩膀上。

    好在那手雷终究是份量的,压在他的脖子上从两头就垂了下来,他不用手把着却也能扛。

    而他的两只手便各拎了一个铁桶。

    至于那个手电筒却是被他夹在了隔肢窝下!

    就此时雷鸣的这身行头那可真的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了。

    可是,即使麻烦成了这个熊色(sǎi),可雷鸣却也不肯丢下一颗手雷。

    他还惦记着摸到阵地前面冲着日军甩手雷呢!

    老话说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可雷鸣打鬼子却也明白,那手雷用的时候也嫌少啊!

    于是,雷鸣便这样向前走。

    拎着两个装满手雷的铁桶,脖子肩膀上横搭着那个装满了手雷的日军马裤,隔肢窝下夹着那个按亮了的手电筒。

    他这样走,最别扭的当然是隔肢窝下的那个手电筒。

    他那是用胳膊夹着的,他不敢稍有松懈,否则那手电筒就掉了啊!

    所以,纵使雷鸣劲大他却也只能一步一挪,一步一挪,才走了没多远,雷鸣便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特么的走顺拐了!

    狗日的小鬼子你们快出声吧,很少爆粗口的雷鸣在心里已是开始骂人了!

    你说你们在你们那几个岛上没事钓钓鱼、吃吃生鱼片、到海里抓抓王七他弟弟那小日子过的得滋润,那你们偏偏跑到我们东北这里来瑟个啥?!

    要不说,这人哪,在痛苦于一件事的时候一定要学会转移注意力!

    这不,从来不骂人的雷鸣这一骂日本鬼子他自己也觉得骂的有意思,他便一边顺拐着一边喜乐开怀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他竟然也走了一百多米了!

    而终于右前方二十多米处传来了日军的喝问声与拉动枪栓的动静。

    要不说腰里有货人的底气就壮呢!

    雷鸣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日语的口语水平再不高,可是和范喜禄和樊志比起来那可就是强多了。

    所以,他便很自然的回答了那句“富士山上的雪。”

    嗯,自己答的不错,听自己说话的语调根本就没有东北的大碴子味嘛!

    然后,他又顿了一顿才问了声“回令”。

    他顿这一下子当然是故意的。

    雷鸣心细,他这时考虑以范喜禄和樊志靠近日军暗哨没有那么容易,以他们那格斗水平杀日军未必有自己那么痛快!

    所以,他却是又拧着身子把手电筒往左侧照去。

    黑夜之中手电筒光柱所照之处那自然极是醒目,那名日军暗哨的目光自然也追随着看了过去。

    可是,那左面又能有什么,右面是山坡,左面却只能算是斜坡,那地势平着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已是在黑暗之中小心翼翼的欺近到了那名日军身边的范喜禄也终于发动了!

    骤然跃起的范喜禄将手中的军刺狠命的就向前刺去。

    虽然黑夜之中他看不到那名日军的哨兵,但是他知道那名日军哨兵就在那里!

    别看他是一个老兵,可是他真是的头一回执行摸哨的任务。

    而雷鸣在给他布置任务的时候还怕他紧张却还告诉他,你别怕一下子扎不死鬼子的哨兵。

    只要你扎中了,那鬼子一疼枪也就脱手了。

    至于说那鬼子喊出声来那却是不用怕的。

    这到处黑了咕咚的,日军也不可能把其他的暗哨放的这么近,只要你刺伤他他来不及开枪那你和樊志就赢了!

    范喜禄这一刺可真的就是铆足了劲了。

    只是他这扑刺过去后,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那刺刀扎入敌人身体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反而他却是是在“当”的一声里感觉自己把这把刺刀扎在了某件硬物上了!

    他用力是如此之猛,刺刀攥的又是如此之死,可是刺刀偏又顶在了硬物上。

    于是,两强撞的结果是他手中的那刺刀一下子就被弹开了,而他整个人却是直接撞了上去!

    情急之下的范喜禄一侧身,然后这这回他却是有了撞上了相对柔软的物件上的感觉,这回他却是和那名日军直接撞在了一起。

    而就在与这名日军一撞之前的此瞬间,他的脸上就有了火辣辣的被什么抽了一下的感觉。

    而这时范喜禄才恍然醒悟,自己扎的地方没有错,可是这名日军却是挨着一棵树站着的。

    那火辣辣的感觉却是有细小的树枝抽到了自己的脸上,自己这一刀却是直接扎到树干上了!

    这大冬天的,所有的树那都是冻着,饶是他手中的这把日式三0军刺锋利无比却也拿那栋得梆梆硬的树干无可奈何!

    而此时范喜禄与这名日军一撞之下,范喜禄已然失去了平衡直接就跌倒了下去。

    而那名也已经感觉不妙的日军哨兵却是被他直接给撞的坐在了地上。

    要论这种近身格斗的反应范喜禄和雷鸣比起来自然是不及。

    可就在这个时候范喜禄就听前面樊志已是急道:“范喜禄是你吗,我揪住脖子了!”

    揪住脖子了?揪住谁脖子?我的脖子可是好好的呢!

    范喜禄登时大喜同样急道:“揪住别放!”

    然后他都搞不清自己是从地上起来的了,便又扑了上去。

    他左手一探恰哈是抓到了了一个人的腰带上,他忙又问道:“我揪住腰带了!是你吗?”

    “不是!”

    “噗”

    “啊!”

    这三声自然是接下来发生的。

    范喜禄也顾不得自己手被刚刚怼树上那一下震得发麻了,他右手的刺刀贴着自己左手处就扎了下去。

    扎下去了那自然就是一声“噗”。

    而那声“啊”,自然是那名日军被扎所发出来的惨叫。

    至此,范喜禄和樊志合伙击杀了这名日军哨兵已是再无悬念!

第1219章 穿越敌阵(六)

    虽然小有波折,但不管如何,雷鸣他们三个依旧还活蹦乱跳的活着。

    三个人碰了下头说了几句之后就再次分开,依旧是雷鸣当诱饵,范喜禄和樊志负责杀敌。

    这回范喜禄和樊志两个人却再也不掐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

    不管怎么说刚刚是他们两个联手把那名日军哨兵干掉的。

    要是前面扑击的是樊志,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不会把军刺扎到树上,他也不是夜猫子。

    而要不是没有樊志及时的在后面揪住了那名日军的脖子,范喜禄也不能在一击未果的情况下将那名日军杀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范喜禄和樊志也是信心满满,两个人很是希望再次能够干掉一名日军的暗哨。

    而雷鸣自然依旧是在用那个别扭的姿势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不过,这回他往前挪着步却也是在数着自己走出去的步数,他却是在用步数来算计米数呢。

    雷鸣原来就量过自己一步之间的距离,正常情况下自己这一步应当是在九十公分左右。

    他觉得日军暗哨之间的间距也应当在百米或者百步左右。

    果然,就在他数到107步的时候,他就再次听到了日军的喝问声。

    可是这回日军哨兵的喝问声却是在他意料之中却又在他意料之外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

    要说是在意料之中,那自然是他雷鸣也走到百米左右了,他估摸这名日军哨兵就在附近藏着呢!

    可是要说在意料之外呢?那是因为这名日军哨兵的喝问声却是从左面传来的!

    哎呀我勒了个去,这名日军哨兵怎么藏到左面了。

    这左面虽然有点斜坡可那怎么也也得算是开阔地了。

    这个小鬼子当哨兵那你不往山坡啊树林啊这样的地方藏,你特么的在那开阔地里呆着这又算咋回事?!

    要说这个小鬼子那人家藏里当暗哨那是人家的自由,他们抗联也管不着。

    可问题是,范喜禄和樊志却是在雷鸣的右侧几十米处的山坡上搜索呢!

    让他们两个再跑回来那却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来不及了,难道就这样放过这名日军的哨兵?

    雷鸣想归想,可是日军的问话那却也是必须回答的。

    于是,雷鸣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声“富士山上的雪”,然后又问了声“回令”。

    黑暗之中日军当然把口令答的很准,只是雷鸣现在却也不知道人家说的是

    “鹿儿岛海里的鱼”。

    自己想个啥招呢?自己想个啥招把这名小鬼子的哨兵干掉呢?雷鸣用隔肢窝夹着手电筒站在原地在那寻思。

    可是没等他想出招来呢,左侧的日军却是又说话了。

    而这回日军所问的话雷鸣也听明白了,那名日军问的却是“刚才我听到那头有人喊了,你们在喊什么?”

    哎呀,这名小鬼子的狗耳朵还挺好使的呢!

    倒也是,一百米之外有人喊,人家终究是能听到的,尽管可能听不清那叫声是惨叫还是兴奋的大叫!

    一想到这兴奋的大叫,雷鸣忽然就有了主意。

    那现在什么能让日军兴奋的大叫啊?吃的啊!

    于是雷鸣福至心灵的就回答道:“饭团子,我来给前线送饭团子来了!”

    雷鸣觉得自己这个推理应当是合理的。

    你看他们这支抗联小队先是用迫击炮炸了日军饭锅,然后又不停的给日军捣乱,估计现在日军也没吃到热乎饭。

    那么,这个理由应当是能把黑暗之中的那鬼子哨兵给勾过来的吧!

    而他心里这么想着,就把自己手里拎着的那两个桶放下来了。

    可是,还没等他把那用隔脖窝夹着的手电筒用手拿下来呢。

    他就听到右侧的日军却是发出“哇哇”的“哟西”的一声大喊,然后便是那劈了扑通的脚步声起!

    哎呀!不对啊!这回这小鬼子的哨兵非但躲在了左侧,并且听那脚步声,人家可不是一个人啊!

    非但不是一个人,听着脚步怎么也得有四五个吧!

    在这一刻雷鸣真的就有点发蒙,可是长期的战斗经验却是让他本能的就从那发蒙的震惊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关键时刻决不可以发愣!这可是雷鸣从开始打鬼子以来就刻意养成的作战意识。

    而此时,在那手电筒的余光之中可就有日军士兵跑到他身前来了。

    那自然是这几个充当暗哨的已经饿了大半天的日军士兵来找米团子吃了。

    天冷谁都冷,可日军真的很少遭这种罪!

    正因为他们这种罪遭的少,那承受能力就弱。

    此时他们一听已经被他们认作同伴的雷鸣说是给他们送米团子来了,那他们又岂有不兴奋的跑过来的道理?!

    可问题是,雷鸣倒是扛了一个用日军马裤做成的袋子。

    只是,那袋子装的东西可是比日本人爱吃的米团子重多了。

    那东西非但比米团子重,却是比冻馒头还重呢,虽然那东西也是圆形的,可是那东西却特么的是日军的卵形手雷啊!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几名日军已是扑通通的就跑到他跟前了。

    得了,都到这地步了再寻思别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现在可就是刺刀见红的时候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再不动手就那就不是战士而是谋士了!

    所以就在那手电筒的照亮中,第一名日军士兵已是跑到那铁桶前哈腰伸手去够桶里面的“饭团子”了!

    这也多亏是黑天,手电筒射出来的光那又是柱形的,所以日军愣是没有看清里那里面的饭团子却是黑色的**的手雷!

    而这时雷鸣一耸肩一低头就把自己肩上的那袋子“饭团子”给砸下来了。

    日军士兵本来个子就矮又哈着腰,雷鸣都没动手,那袋子“饭团子”直接就砸在了这名日军的后脑勺上!

    想想,那可是一袋子钢铁外壳的手雷啊!

    是铁三分沉,何况还是一袋子呢?

    这一袋子手雷砸下之后,那名口急的日军士兵哼都未哼直接就被砸的趴了下去。

    而这时从后面赶来的日军无疑看到了这一幕。

    “哈哈哈”,有日军以为作为他们“同伴”的雷鸣没有扛住那袋子饭团子呢,在此时还没心没肺的乐呢!

    可是这个时候,雷鸣手一动就把腰间的刺刀抽了出来迎着第二名日军就刺了过去!

    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是专门杀猪杀狗的,那就叫屠夫。

    而另外一种人则是专门杀人的,如果他还是专门还是杀坏人的,那么他就得叫杀神。

    而雷鸣却正是这样的杀神!

    雷鸣就这一刀,那日制的长达五十多厘米的刀形军刺就把这第二名日军给扎透腔了!

    雷鸣抽刀之际第二名日军倒下,当其余日军感觉到不对的时候,雷鸣已是把那把刺刀又送进了第三名日军的胸口!

    这伙日军一共五人,却是一个哨兵加上两挺轻机枪的正副射手。

    而此时被雷鸣所放倒的这三名日军却都是与机枪有关的。

    机枪那从来都是用两条腿架在地上的,所以这几个日军着急来吃饭团子却是压根就没有拿机枪过来。

    而此时,那名唯一拿了步枪的日军士兵想再拉枪栓那就来不及了。

    他先前在看到雷鸣晃着手电筒过来是倒是把步枪顶上火了,可是雷鸣把口令答对了之后他自然就又把保险关上了。

    这么黑的夜色,又不是处于战斗之中,任何一个老兵都不会随时把枪顶火的。

    眼见开枪已是不及,其实就是现在他那枪顶上火了也只能是鸣枪示警。

    他和雷鸣这么近想瞄准根本就来不及。

    所以这名日军一甩步枪直接就把枪托砸了过来。

    可是他的手法再熟又能如何?如果他碰到的是范喜禄或者樊志那么还有一拼,可他偏偏碰到的却是那个杀神雷鸣!

    雷鸣也只是一个侧身那枪托贴着雷鸣的面颊就砸过去了,就在这时雷鸣手中的刺刀就扎进了这名日军的腹部!

    第五名日军此时手中却是根本就没有武器,这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四个同伴就被人家全放倒了。

    要说不胆寒那是不可能的,他明知不是对手又怎么可能往前冲?

    那名日军士兵却是“哇”的一声大叫扭身就跑。

    只是,他纵使跑得再快却又怎么可能跑过雷鸣手中的刺刀。

    雷鸣那手中的刺刀那是会飞的啊!

    雷鸣甩手之际那把刺刀就脱手而出,直接就扎了他的后脖梗子上!

    倒不是说雷鸣甩刺刀就甩的不准了。

    而是雷鸣担心自己这甩出去的飞刀纵是再有力量却也没有用双手刺出去的有力量。

    冬天里人穿的都厚,那日军士兵身上更是外罩呢子大衣里面还有棉袄。

    纵是雷鸣他能把飞刀甩在这名日军士兵的后心上那就一定能要了人家的性命吗?

    所以雷鸣这飞刀一甩之下,那名日军感觉脖子剧痛终是扑倒在地上。

    只是,当他感觉脖子未断还想再爬起来时就已经晚了。

    这时两把刺刀同时至上而下扎入了他的身体,这是范喜禄和樊志终于赶到了。

第1220章 穿越敌阵(七)

    “这小鬼子的哨兵也太多了!”范喜禄感叹。

    樊志并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这小鬼子的哨兵是太多了。

    “你说这小鬼子把哨兵弄的就跟满大道撒洋钉扎车轱辘似的,这咱们走一路那就得捡一路。

    这要是咱们这么走,等咱们到了前面那仗都打完了,咱们还打个屁吊丫子!”

    范喜禄接着抱怨。

    (注:屁吊丫子,可视为东北方言里的一个感叹助词。)

    “哎,我说你都说话啊!”范喜禄见樊志也不吭声就又抱怨。

    “你有招?”樊志问。

    至于雷鸣却始终没有吭声,只因为雷鸣刚刚跟他们两个打了声招呼,他却是进左侧的开阔地里去了。

    “你说,要是咱们派个人去南面的扔几颗手榴弹再打几枪。

    咱们前面那些鬼子的哨兵是不是会冲那头开枪,然后他们就暴露了。”范喜禄还真想出个招来。

    “你去?”樊志问。

    “你咋不去?”范喜禄不干了。

    “我没说我不去,但我一般都是听队长命令的。

    再说了,一般来说,那要是谁出的招那就得谁去!”樊志这么说。

    “胆小鬼就说你不敢去得了。”范喜禄一撇嘴。

    “孙子才不敢去!”樊志亮绝活了。

    “那你为啥不去?”范喜禄气道。

    “我凭啥去?你凭啥不去?”樊志反问。

    “得了,我也不跟你磨叽,你净说车轱辘话绕来绕去的有意思吗?

    要不,这样吧。

    要是咱们两个人中间出一个,那咱们两个就钉缸锤。

    要是算队长咱们三个人呢,那咱们三个就手心手背!”范喜禄又来高招了。

    (注:钉缸锤,石头剪子布的另一个称呼)

    “我看行!”樊志便说,那声音里却有一种隐藏不住的笑意。

    “那来吧,钉缸哎,不对啊,这特么的也没亮,咱们谁出啥那也看不着啊!”范喜禄正低声吆喝着呢,可随即却想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刚刚他们又干掉了五名日军,雷鸣怕动静太大惹出远处的日军来就把那个手电筒关了。

    所以,他们现在这里也是黑乎乎一片,那对面站着一个大活人都看不清呢,就更别什么钉缸锤或者手心手背了。

    “就你那笨样,你咋混雷鸣小队里去的?”樊志笑着表示鄙视。

    范喜禄又想接口,可这功夫左面脚步声起,雷鸣却已经回来了。

    既然队长回来了,范喜禄自然不好再打嘴仗也只好闭嘴了。

    “行了,你们两个别练嘴皮子了,我来扔手雷吧。”雷鸣说道。

    “哦。”听雷鸣这么一说,范喜禄和樊志也不拌嘴了。

    看来雷鸣是已经听到他们两个在这呛呛什么了。

    而这时雷鸣便摸索着在那铁桶中摸出了两个手雷来。

    他将右手中的那个手雷拔去销子后在左手中的那个上面一磕,然后他一个助跑就把那手雷向东面用力甩了出去。

    而紧接着他将左手的那个手雷也同样是去销磕帽却是跟着又甩了出去。

    “队长,你嘎哈呢?”雷鸣把这两颗手雷也甩完了,范喜禄和樊志才反应了过来。

    黑夜之中,雷鸣做什么他们两个也看不清,但他们两个却能听到雷鸣动了。

    “扔手雷啊!”雷鸣边说边往回走,刚刚他为了把手雷甩远了那可是有几步助跑的。

    雷鸣也走回来了这句话也说完了,东面却是相继传来了两声手雷的爆炸声。

    “啊?”范喜禄和樊志不由自主都愣了一下。

    尤其那樊志他虽然先前知道雷鸣甩手雷甩的比一般人远,可是他却也没有想到雷鸣竟然能把手雷甩出去辣么远。

    虽然是在黑夜之中,樊志看那手雷爆炸火光的位置距离他们怎么也得有百十来米的吧。

    樊志正愣着呢,雷鸣已是说道“卧倒!”。

    于是三个人趴了下来,而这时在这片原本寂静的山野之中日军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在这黑夜里那枪火的闪动和射击所产生出来的流光那是份外显眼的。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就看到前面的山野中至少有四处有子弹的流光闪现了,而其中一处竟然还是那“哒哒哒”的机关枪!

    “四个地方这是咱们看到的,人家没开枪的咱们没有看到的还不知道有几个地方呢。”范喜禄再次感叹。

    “你净说我知道的,你说点我不知道的!”樊志又没忘打击了他一句。

    “刚合伙杀了两个鬼子你特么就跟我翻脸,你就总用那三七嘎啦话来怼我似不?”范喜禄气道。

    (注:三七嘎啦话,大致相当于阴阳怪气的说话)

    樊志正要说话再刺激范喜禄一下的时候,就在他们的身边突然也传来了“哒哒哒”的机枪扫射声音!

    这机枪可就是在他们身边响的,这枪声可真的就把范喜禄和樊志吓了一大跳!

    而随即他们两个才醒悟过来,这机枪竟然是雷鸣打响的。

    原来雷鸣却是也嫌这样清理日军的暗哨太麻烦,所以他却也想到了这个打草惊蛇的办法了。

    刚刚范喜禄和樊志在这里拌嘴,雷鸣却是在左侧的开阔地上找歪把子机枪去了。

    日军的枪响了了四处,那子弹射击的方向自然是雷鸣甩炸手雷的那里。

    而现在加上雷鸣这凑热闹的这处那自然就是五处了。

    不过,黑夜之中开枪,虽然刚刚有两声手雷的爆炸,可是既看不到敌人也看不到自己的同伴,那四处日军也只是试探的打枪罢了。

    可现在雷鸣冒充日军在这里射击却是打得最猛了,雷鸣却是一口气就把这挺机枪里的子弹给清空了。

    远远的看去,他射出的子弹却正是一个扇形的散布射!

    可是,这还没有完,紧接着他却是又把机枪给打响了!

    这回依旧是清膛的散射。

    而这时范喜禄和樊志却才知道,原来雷鸣竟然是拎了两挺机枪回来。

    日军的这种歪把子并是不是用弹匣供弹的。

    弹仓子弹压满了就是三十发,再打没了那就得往弹仓里续子弹了,而这也是日军的机枪手为什么必须得配个弹药手的原因。

    “行了,拎着桶快点走,咱们别再把子弹真招过来!”雷鸣说道。

    于是,范喜禄扛袋子,樊志拎着两个桶,在雷鸣的带领下却是往左前方走了。

    雷鸣很小心,他总觉得黑夜里射击不安全,别再把自己人的子弹招来。

    这四周一抹黑的,天知道赵亮他们是不是也带人过来捣乱了。

    而就在雷鸣他们走在黑暗之中又走了七八十米的时候,他们刚刚离开的那里却突然就传来了“轰”“轰”的两声手雷的爆炸声。

    “哎玛!好悬!咱们的人真来了啊!”范喜禄低声道。

    那都不用问,这两手雷肯定是赵亮或者秦大河他们扔的。

    不管是日军还是赵亮他们自然都是把雷鸣他们看成了日军所设的暗哨了。

    日军认为他们是自己人自然是不会冲他们这里开枪的。

    而刚刚雷鸣把机关枪打的最猛,那在黑夜里摸过来的赵亮他们要是不炸他们又能炸谁?

第1221章 穿越敌阵(八)

    如果说雷鸣第一次甩出去的手雷引起的枪声只是毛毛雨的话,那么赵亮他们第二次爆炸弄出来的枪声那便已是小到中雨了。

    一时之间,山野之中日有日军的步枪机枪便把子弹都往那第二次爆炸的地方打了去。

    这回可不只是四处有枪声了,而是足足有十来处有枪火闪动,然后黑夜之中就见那子弹拉出来看红线那可就都奔那里去了。

    第二次爆炸声响了,日军既已确定抗联小队又摸进来了,那自然就是集火的干活。

    还好,多亏雷鸣带着范喜禄和樊志是打着斜往左前方去的。

    如果他们敢在原来的地方往东行走,那他们便也成了人家集火的对象了!

    可饶是如此,还有一处突然冒出来的日军火力所打出来的子弹却是离他们也就十多米的地方飞了过去。

    “樊志你把那两个桶给我,咱们快跑,再往远处跑!”雷鸣低声急道,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雷鸣现在可不打算开枪。

    日军的火力明显占优,这还没暴露自己一方的具体位置呢,日军就集火了。

    那要是他们现在敢冲日军开枪,那这不就是吸引仇恨吗?

    于是,雷鸣他们三个人就又向前急跑。

    可是在他们又跑了二十多米后,雷鸣他就感觉自己却是一脚踏空了!

    本来跑得就急又一脚踏空,他又不是那传说中踏雪无痕的轻功高手,更何况他还拎着两个铁桶呢!

    所以,重心失去的雷鸣却是直接就跄了出去。

    百忙之中的雷鸣一松手便把双手向下按去。

    这是人摔倒之后的本能反应,谁大头冲下跄过去那也不会让自己跄脸的。

    区别也只在于反应快的能用手撑一下,反应慢的那也就能任自己的脸与那冰冻的土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而雷鸣这一松手那两个铁桶就也倒了,所以那里面的手雷却是“当当”碰撞着就全都骨碌了出去!

    可是就这节骨眼儿上雷鸣又怎么可能顾得上那手雷,顾脸那才是最重要的!

    那地上再有点硬硬的蒿杆子啥的再把他脸杵喽!

    象雷鸣这样的总在山野里打转的人那摔倒的经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就在他双手触地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不对了!

    雷鸣由于扛冻,他可是没戴棉手套的。

    要说这棉手套当然能起到保暖的作用,但是人的手在戴了棉手套后在干活的时候就不灵活了。

    而雷鸣这双手一按之际便感觉自己触手之处却根本就不是那冰冷梆硬的土地,反而是一种有弹性的毛烘烘的皮子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他就听到了身前却是“哇的一声。

    雷鸣浑身上下的汗毛一下子都立立了起来,自己摔倒的这个地方竟然有鬼子!

    自己手所按到的那分明就是日军的大头鞋的鞋面子!

    在这一刻,雷鸣的急智真的就爆发了出来。

    说刹那之间都不足形容雷鸣这本能发应之快!他却是在这声“哇”的一声里直接就用日语低喝道“口令!”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雷鸣身后却是又是“哎呀”了一声!

    那是跟在他身后的樊志冲过来了,他却也一脚踏空摔倒了!

    几乎与此同时又是“嗵”、“当”,“哗啦”,好几个声音就又混在了一起。

    那却是跑在最后扛着那袋子手雷的范喜禄感觉到有情况了,他一低头就把那袋子手雷直接就砸到了地上。

    那手雷很多,都装在了日军马裤做成的袋子里那落地之后那可不就是三个动静混起一起了嘛!

    就在这一刻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情状。

    在表现这种情状的时候,用文字表现那就很麻烦,反而就没有电影类的能够同时显现。

    可是电影类的能够再现这种复杂的情状,但表现却又过于直白,少了文学作品的那种让人想象的空间。

    就此时黑暗之中的这种情况说别的已经没用了,所有人都在凭着本能凭着自己的条件反射在生与死的边缘拼命挣扎!

    而这时的雷鸣都感觉到有森寒的锐器刺破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是顶在了自己的肌肤上了!

    然后,那冰冷刺痛的感觉就停留在了他的皮肤上并没有再深入!

    雷鸣瞬间醒悟,那是自己用日语说的那句“口令”起作用了,日军把自己当成同伴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樊志的那声“哎呀”就又响了起来。

    坏了!雷鸣知道。

    日本人也会摔倒,日本人也会摔前趴子,那时候日本人也会叫。

    那时候日本人叫什么雷鸣并不知道,但他却知道日本人却绝对不会叫“哎呀”!

    而就在樊志那声“哎呀”入耳之际,雷鸣一个滚身一胳膊肘就打了出去!

    那名只拿着把军刺的日军的反应终于慢了。

    雷鸣一翻身之下,那名日军也觉得不对了。

    虽然雷鸣说了句日语,那名日军本能的就愣了一下。

    就在雷鸣他们过来的时候,他和同伴当然听到了雷鸣他们的脚步声。

    只是,他们没带手电筒又分不清敌我才一直在等待。

    只是,他们等待的结果却是雷鸣和樊志直接摔了进来!

    这却是实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事已至此这黑暗之中的搏杀进行到哪一步却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掌控得了的了!

    他先是听到雷鸣说了句日语便以为雷鸣是他们日本兵,而樊志那声“哎呀”却又是中国人。

    这他们日本人和中国人又怎么可能在黑夜之中连袂跑到一起来呢?

    这分明都是中国人啊!

    只是这名日军想到这点的时候,雷鸣却已是翻身了。

    这名日军本能的把刺刀再往下刺便已经慢了,所以情急之下他便把那立着冲下的刺刀往前一剌。

    可那又能如何,他是正握的军刺,那刀背虽然刮到了雷鸣的身上却已经不起丝毫作用了!

    其实就是刀刃碰到雷鸣那也没用。

    日军这种三0式刺刀的作用在于刺而不在于切割,那刀刃却是压根就没有开过刃的。

    而这时,雷鸣那翻身一肘也就到了。

    只一肘雷鸣便把这名正蹲着的日军打得坐在了地上。

    可是此时这黑暗之中,雷鸣也并不知道日军有几人,而他又听到樊志的那声“哎呀”知道樊志也摔倒了。

    自己的人又不可能不救,于是从地上爬起来的雷鸣两手扶地却将自己的一条腿狠命的往刚刚樊志跌倒的地方的上面横扫而去。

    雷鸣这种选择那也是有其合理性的。

    在他想来樊志跌倒那就和自己刚才一样肯定那就是在地上趴着的,而现在能站着的或者蹲着的也只能是日军

    而雷鸣这一脚也真的没有走空,他就感觉自己这一脚是真的扫实了,黑暗之中便有日军的一声闷哼!

    扫过多这一腿雷鸣一缩身便躲开了,他一伸手就把后腰插着的一把军刺拽了出来。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个比别方低矮了一些凹陷之处便隐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谁也不知道在这里有对方几个人,却是连呼吸都屏住了,而周围那子弹的呼啸声却依旧未停。

    可是就在这片满含危机的凹地里,中日双方已经没有人敢动手了。

    这仗打的糊涂啊!谁敢保证自己弄死的就一定是自己的敌人?

第1222章 穿越敌阵(九)

    如果是夏天里漆黑的夜,天中飘着零星的雨丝,敌我双方混战在一起,然后天空中刷的就是一道闪电。

    而就在这闪电照亮的瞬间,敌我双方都发现了彼此。

    于是双方皆动,在“咔啦”一个响雷里,有敌我双方的士兵同时发出了惨叫,那是在闪电照亮的瞬间各自把利刃插入了对方的胸膛。

    残酷固然是残酷,可这不就是夜战的情形吗?

    可是,那是夏天,那是夏天!

    现在却是冬天,冬天哪里来的闪电哪里来的响雷?!

    可是,即使雷鸣现在面对的是冬天里的黑夜,可也并不意味着他与敌人在黑暗之中的这种看不到的对峙是无解的。

    因为就在这片黑暗之中,在这块凹地之外子弹流光的飞逝中,突然就传来了“嗵”的一声,一颗明亮的“星星”从几百米外突然就飞上了中天。

    那是日军打出的照明弹!

    黑夜之中,抗联分子又来捣乱了。

    日军在这片前线与后方的山野之中放了这么多的暗哨为什么?

    那不就是为了防止抗联来捣乱吗?

    他们既已准备了如此多的暗哨,又发现了抗联的踪影,那么那照明弹岂能不往天上打?

    照明弹那自然是很亮的,当它升上中天爆燃开来便会是那种宛如白昼般的亮。

    可是那亮却是有一过程的,会如同一颗星星般的升上天空,然后才会“砰”一声爆燃开来如同黑夜里的一颗小太阳!

    对此,雷鸣有准备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黑鸣在听到这一声响时便已高喊道:“开枪!”

    然后他就是一个滚身。

    他这个滚身是如此及时也是如此之悬,有一把刺刀擦着他的脸颊就飞了过去,那是一名日军直接把刺刀甩出来了。

    “啪”的一声枪响了,这是雷鸣打的。

    那把刺刀都擦在他的脸上了,他又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日军的方向?

    这一枪雷鸣是用甩枪的办法打的,甩枪甩枪那真就是甩手一枪。

    照明弹很亮可这不还没亮呢嘛!

    雷鸣刚刚那一声喊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招仇恨?

    仇恨自然是招来了,还不光这把擦过他的脸颊的刺刀。

    雷鸣真的只扣了一下扳机,他连短点射都没有打那就是怕自己动作定形躲不开对方的扑击。

    而果然,就在这一声枪响后,另外一把刺刀也同样擦身而过却是扎在了他身旁的冻土上!

    而且,非但这第二把刺刀扎在了这冻土上,这名手拿刺刀的日军由于扑的很猛却是直接就把自己的身体压在雷鸣身上了!

    天空中有一声微响,瞬间大亮起来,那是那颗照明弹终于升到了高点燃烧了起来。

    “啪啪”“啪啪”,又是两个盒子炮的短点射响起。

    至少目前也只有雷鸣和范喜禄手中有盒子炮的,这回他们还能打中吗?

    而在这两个短点射的枪声里,这块凹地之内的情况便已是在那照明弹的照耀下而“天下大白”了!

    一名日军已是手捂着胸口挣扎着却已是爬不起来了,这名日军是被雷鸣那一枪打的。

    又一名日军也倒了下去,而就在那凹地的边缘是趴在那里的范喜禄,他手中盒子炮的枪口有隐隐的硝烟弥散。

    趴在雷鸣身上的第三名日军正被雷鸣奋力掀下,他后背已有血渗出,他是被雷鸣把盒子炮顶在胸口又给了个短点射。

    而这时就在这凹陷之地的正中间,樊志却捂着脸正翻滚着,而第四名日军却正拿着一把军刺爬起向樊志扑去!

    “啪啪”的枪声再次响起,这名刚站起身的日军在枪声中打了个趔趄就摔了下去。

    在照明弹闪亮的这个刹那,在这凹陷之处的四名日军终是全被雷鸣他们打倒了,而也是至此,雷鸣他们才知道这里竟然藏了四名日军!

    “你咋这么笨呢?!四个小鬼子你一个没打死,咋还把自己鼻梁骨造塌了呢?”范喜禄一滚身也滚进这个凹地,可是他嘴里却没忘了损樊志。

    (注:造塌了,在东北话里相当于弄塌了搞塌了)

    “哪有?我捞(liào)这个小鬼子的裤腿子了!”樊志含糊不清的说道,他伸手一指刚刚被雷鸣掀翻的那名日军。

    范喜禄这才看到依旧有血滴在樊志胸襟上,而被雷鸣刚刚掀下去的那名日军手中的那把刺刀却是依旧没撒手呢!

    很显然,黑暗之中樊志并不是毫无作为的。

    樊志只有一支步枪,在敌我如此之近的情况下步枪射击的作用已经基本可以被忽视了。

    所以樊志这才在先前雷鸣喊的那一声里却是伸手抓了一下,结果还真就抓到了一名日军的裤腿子,他就本能的往后拽了一下。

    结果固然那名日军扎向雷鸣的那一刀在他一拽之下被带偏了,而他却也是被那名日军回脚踹了一下直接就踹在了脸上!

    “这还差不多,咋样,鼻梁子折没?”范喜禄又问。

    他也只是在这次战斗中和樊志拌嘴拌习惯了,至于说战友之间的情谊那却是不差的,世间不也有最佳损友的说法吗?

    如果按照东北的说法,那就是这两个人犯向!

    “好象没折。”樊志含糊不清的回答。

    他挨日军这一脚委实挨的不轻。

    那日军的反毛大头鞋都是硬橡胶底子的,在这寒冬里一冻那也是梆梆的硬。

    所以日军这一脚把他鼻子踹出血了,嘴唇子也被蹬秃噜皮了,舌尖还被自己的上牙碰下牙咬了一下,他现在要是能说清楚话那才奇了怪呢!

    “没死就好!”范喜禄安慰了樊志一句。

    樊志这回倒没有再接话,一方面他现在说话确实是疼,另一方面范喜禄这话听着无情可是抗联战士却也早已习惯了。

    打仗不就是这样吗?

    没死就好,战争之中死去的人海了去了。

    只要没死还留了一口气,那么就还得接着跟小鬼子往死里磕啊!

    “行了,你们两个过来开枪,我看能不能把小鬼子照明弹给灭了!”雷鸣忽然说道。

    雷鸣这时已经趴在这凹地的边缘了。

    虽然战斗紧张他也只是刚从生死边缘又捡了一条命回来,可是既然没死就得接着战斗啊!

    所以他已是在第一时间在观察外面的战斗情况了。

    此时有了日军那升空的照明弹,这一带的情况已是尽在日军掌握之中。

    所有日军的火力现在都在往西面射击着。

    别说日军了,现在就是雷鸣都已经能看到远处百米开外有向日军反击的枪火了。

    不用问那是赵亮他们杀回来了。

    只是日军为了防止雷鸣领着的这支抗联小队袭扰所做的准备实在是太充份了。

    而这还是雷鸣和范喜禄他们两个一路行来还摸掉了几处日军暗哨的结果。

    否则,赵亮那个连的损失就注定更大了!

    日军终归也不是吃素的!

第1223章 穿越敌阵(十)

    “哎呀,这小鬼子的机枪挺带劲啊,他们啥时候弄的捷克式?”范喜禄往这那凹地边上一趴在照明弹之下可就看到日军的机枪了。

    不过他第一眼就觉得日军的这挺机枪不是歪把子。

    因为歪把子机枪那是用带漏斗的弹仓供弹的,可是这挺机枪上面却插了个长条型的梭子。

    那种捷克式轻机枪上面才是插梭子的,打完了就再换一个弹匣,可以连续射击。

    梭子就是弹匣,东北抗联中很多人都习惯把弹匣叫梭子,盒子炮和轻机枪都是如此。

    可是范喜禄再一细看这挺轻机枪却觉得这枪和捷克式还不一样。

    “你最近废话有点多,你管他啥枪,让你开枪就开枪!”雷鸣忍不住训了范喜禄一句。

    雷鸣不是死板的人,但你范喜禄话多那得分出个轻重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啊!

    范喜禄头一回挨雷鸣训,当时脸上就讪讪了起来。

    “哎呀,耳朵疼,这小鬼子踹我嘴上了,我这耳朵咋也不好使了呢!”这时樊志在后面含糊不清的叨咕了一句。

    你特么的这是没听着?你特么的这是没听着?小鬼子踹你嘴还是踹轻了!

    范喜禄刚想回头开怼,可一想到自己都被雷鸣训了,就也只能憋着气不吭声。

    不一会儿天上的那颗照明弹掉了下来,天地开始变暗。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就听“嗵”的一声,再抬头看时却又是一颗“星星”飞上了天空。

    得,日军显然是打夜战被他们打怕了,那照明弹却是接着溜的往天上打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掩护,我去看看能不能把小鬼子的掷弹筒炸了。”雷鸣命令道。

    “哦。”范喜禄应了一声就去挪那挺机枪。

    “挪他干嘛?往赵亮他们那头打!往狠了打,但别真打上啊!”雷鸣再次说道。

    “啊?”范喜禄被雷鸣的话一下子就弄愣了。

    他去挪机枪,那当然是因为机枪是冲着西面支着呢,那既然掩护队长那就得调转枪啊!

    可这不调转枪口那可不是正打赵亮他们吗?那哪有用机枪打自己人的道理啊?

    而到了这时范喜禄才想起观察战场形势来,他这才看到日军所有的火力却是正都在向西面的某处射击呢。

    日军在这山野之中设下的暗哨很多,再加上几百米外的几挺机枪把子弹打的跟泼水似的

    被射击的地方已经没有子弹反击过来了,显然赵亮他们就不是牺牲那也是被日军的火力给压制住了。

    而这时范喜禄才体会出雷鸣是啥意思了。

    现在日军的火力很猛,他们现在就是与日军对射于己方火力的壮大也是有限的很。

    所以要想解救赵亮他们,那就不能让日军再把照明弹打到天上去,这天地一黑就又是他们天下了!

    夜战,总是人少不怕死的一方占便宜,人多的一方反而由于怕误伤己方的人而变得束手束脚。

    “队长,现在就打?”范喜禄又问。

    “打!我这就过去,一会儿你们争取和赵亮他们会合!”雷鸣说道。

    他边说,却是边从地上捡手雷往自己的衣服兜里塞。

    “哒哒哒,哒哒哒”,范喜禄随即向着西面就扣响了扳机。

    只不过他却是把枪口往下压了压,那子弹打的虽猛却终究是都打到得靠前了。

    而这时雷鸣便已跃出这块凹地是如风一般的就向东面冲去了。

    他的手里却还拎了一个铁桶。

    刚刚那两铁桶都倒了,手雷都骨碌出去了大半,不过雷鸣拎着的桶里到底还是剩了几颗手雷的。

    所以他这一跑,那桶里的手雷就撞着那铁皮桶“哐当”、“哐当”。

    日军打出去的那颗照明弹已以又闪耀了起来。

    所以,此时在整个战场上拎着一个铁桶狂奔的雷鸣显的甚是咋眼!

    虽然说周围日军的火力点距离他们最近的也有一百来米呢。

    可此时就在这样的亮如白昼的战场上,雷鸣那一个人的奔跑却还是使得周围的日军一片愕然!

    而这个时候,日军便看到从雷鸣跃身而起的地方有机关枪正猛烈的向着西面抗联的方向射击着。

    所有日军瞬间醒悟。

    那个点儿上还是他们的同伴!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同伴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回去报告,所以才会有人拼命的往回跑嘛!

    雷鸣现在穿的可是日军衣服,手里还拎了一个日军炊事兵的大铁桶。

    此情此时,那些日军却根本就不可能怀疑这名冒着生命危险在开阔地上奔跑的人却是抗联分子假扮的!

    所以,那些日军非但不会怀疑,反而把火力打的更猛了,他们需要为这名在枪林弹雨中勇敢的奔跑在战场上的帝国士兵掩护啊!

    而此时在西面的赵亮他们真的已经被日军的火力给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他们要是真有抬头观察战场的机会那也只会向日军的机枪火力射击,而不是去打一名正在战场上奔跑的“日军士兵”。

    “哒哒哒”,“哒哒哒”,范喜禄依旧在向西面扫射着。

    可也只是片刻工夫他就把弹匣里的子弹打光了,而这时他才体会出日军的这挺机枪的弹匣应当是三十发装的。

    只是他都挨批了,却再也不去管这挺机枪到底是哪一款了,嘴里就叫道:“樊志,梭子!”

    可是,他刚喊完,对面就飞过来一发子弹打在了他面前的冻土里发出“啾”的一声。

    哎呀,同志们你们真打我啊,我可没真打啊!

    范喜禄一惊,他把身往后一缩就趴下去了。

    “你咋了?”早就爬到了他身边一手攥着一个弹匣的樊志就问。

    “别叫我,我牺牲了!”范喜禄就说。

    “切,你现在是日本鬼子,你特么的这叫牺牲?你这叫别咕!”樊志气道。

    樊志说的没毛病,咱们抗联同志壮烈了那才叫牺牲呢。

    你范喜禄现在是扮鬼子呢,所以你凭啥叫牺牲?你这就叫别咕!

    “别咕就别咕,现在轮到你打一梭子了!”范喜禄说道。

    “我靠!”樊志也知道,这两个人在一起合伙打鬼子,那风险不应当让范喜禄一个人担着。

    所以,他终究是又往前凑了凑,给那机枪换了弹匣,冲着西面也是猛烈的扫射了起来。

    不过,他的打法却与范喜禄相反,他却是故意把子弹打高了。

    于是那子弹那是真的就刷刷又刷刷的往天上飞啊!

    要说这子弹打到谁谁那都肯定是会死的,不过就樊志打出的子弹要是能命中对面抗联的人的话,那人得长三米吧!

    “滚特么犊子,你打家巧儿(麻雀)呢?”刚装完死的范喜禄骂道。

    “不行你来!”樊志回了一句,然后他便把枪托往上抬了抬。

    枪托抬高了枪口自然就也就压下了,这回子弹却终是向地面上射去了。

第1224章 穿越敌阵(十一)

    “你手里拿的是个啥?”如果日本鬼子这样问。

    “你眼睛瘸吗?我手里拿的是炊事班的大铁桶!”我就这么回答他。

    “你个胆小鬼,你拿个大铁桶是打算打仗的时候钻进去挡子弹吗?”如果有日本鬼子这样埋汰我。

    “你是不是傻?我这大铁桶里装的当然是喂你们这些杂碎的饭团子!”那我就这样反怼他。

    “你才傻!那饭团子撞得叮当的,明显就是冻的,我们要吃软软滴的!”如果日本鬼子又这样说。

    “嗯呢,老子的饭团子就是硬滴,就是给你们吃这硬的象个铁蛋蛋似的饭团子!”那我就这样回答。

    然后,我就把手雷从这铁桶掏出来炸这帮瘪犊子!

    以上这一切,就是雷鸣拎着那一边“哐当当”响的大铁桶向日军那里跑一边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

    他之所以这样想,其实完全是因为他心思够细,他忽然发现自己拿了个大铁桶里面装着几颗手雷完全没有必要。

    日军的照明弹就是在山那头打起来的,应当是在山坡上吧。

    可是自己用这个大铁桶装着几颗手雷这么叮叮当当的跑,自己可就快爬上山头了。

    那要是山顶上的日本鬼子问自己铁桶里装的是啥自己可实在不好解释。

    自己总不能从桶里掏出个黑乎乎的手雷对日本鬼子说,你们看,我这个饭团子很好吃,黑色滴,因为它是拿土豆粉子做的黑饽饽!

    (注:东北盛产土豆,土豆切碎浸水后会有淀粉析出,但由于未提纯,所以土豆粉子就是黑色的)

    雷鸣从先前那个藏身的地方跑到这个山坡足足花了也就两分来钟,此时的他已经是在呼哧气喘了。

    跑得时间略长,他的心思就会有所游移。

    其实雷鸣早就发现这个规律了,人不可能总是长时间里保持百分百的注意力。

    可是在战场之上,由于一念生死的关系,他每每都保持着注意力,这样下来就会很累。

    所以现在他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无可改变的现实面前哪怕再是紧张他也会不由自主的去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在雷鸣自己看来,这或许是自己对自己紧绷的精神上的一种自我放松吧。

    奔跑还在继续,此雷鸣已经在往坡上跑了。

    而在那照明弹的照亮下,他看到有两名日军士兵已经在探头瞅他了。

    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的是这两名日军士兵虽然趴在了那里,可是人家手中可是有三八大盖在抵肩呢!

    天知道这两名日军士兵看没看出自己的破绽来。

    要问现在的雷鸣紧张吗?

    他没看到日军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的,他是人又不是神仙,可是当他看到这两名日军的时候反而就不紧张了!

    他非但不紧张,却感觉到自己竟然还有那么点兴奋的感觉!

    难道杀鬼子也有瘾吗?

    他也只能这样想了。

    雷鸣继续往那山头上用力的跑着,很快,那两名日军离他也就只有二十多米了。

    而这个时候的他却是听到那两名日军同时说了一句日本版的“加油!”。

    不用问人家一定是一直看着自己从那头一直跑过来的样子呢。

    雷鸣不由得笑了。

    尽管他知道,眼前的这两名日军是不可能看到自己笑的。

    因为此时那已经不知道是日军打出的第几颗照明弹却是在他脑后的天空上照着呢。

    他的脸是背光的,所以无论此时他雷鸣对日军是眼含杀意民还是面带微笑日军都不可能看到。

    可是相反,他自然是可以看清日军的。

    他又往前几步时便看到了这两名日军眼中已是露出了饥饿的光,那目光却是紧盯着自己手里的大铁桶呢!

    雷鸣到山顶了。

    他飞快的扫了一眼这侧山坡后面的情形后便往前又走了两步便伸手往自己放在地上的铁桶一指。

    先前他所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那两名日军并没有问为什么本应当是软软的饭团子会在铁桶里叮当当的响,反而是齐齐的凑了过来把手向那铁桶里面摸去!

    很明显,现在日军也饿坏了。

    他们由于饥饿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警惕!

    没什么事打啥仗呢,唉,中国人日本人都不容易啊!

    站在那里的雷鸣鼻子嘴依旧在喘着粗气,可是他内心却这样的感叹了一句。

    然后,他猛的伸手了双手,左右手却是各兜在了已是凑在桶前的这两名日军士兵的后脑勺上便猛的往起一合!

    在这一刹那,有“梆”的一声硬物相撞的声音响起,这两名日军士兵在脑袋相撞之后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饿的!你们这两个狗日的肯定是饿的!本来我该把桶扣在你们一个人头上的!

    雷鸣叨咕了一句后就蹲了下来,而他的双手便已经从自己穿的黄呢子大衣没系扣子的地方插了进去。

    而那两只手再出来的时候,便已是多了两只扁持的盒子炮。

    “啪啪啪”,“啪啪啪”,雷鸣的盒子炮响了!

    现在他这两只盒子炮可都是二十响的,雷鸣记得自己好象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盒子炮了似的呢。

    而这时双枪在手,他就感觉自己的手握着那木质的把柄却仿佛有了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两只盒子炮在他的手中横向跳跃着,于是从那高空看过去这个被山体挡住的一片暗影中便有两个扇形的红线将下面全部覆盖住了!

    上山顶时雷鸣就已经往下扫视了。

    他脑袋后面的那颗照明弹已经在往下落了,山体正在遮住那照明弹的辉光,于是那山体的影子随着照明弹的下落正在被拖长。

    雷鸣扫了那一眼后也只是隐约看到就在自己身前二三十米的地方影影绰绰有或蹲或站的十来名日军的身影。

    他实在是无法确定发射掷弹的日军的具体位置,他也不知道坡下是否还有别的日军。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够犹豫,只因为自己可是刚刚跑上山头的。

    他是从照明弹闪亮的山头的那侧跑过来的,他是由明到暗,他的目光一时难以适应这头的黑暗。

    可是日军不同,山坡这头的日军一直处于黑暗之中。

    所以那些日军肯定是看到自己上山头了,而至于自己放倒那两名日军的动作他也搞不清日军是否看到了。

    可是雷鸣绝不会赌日军看不到!

    那么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以快打慢先发制人了!

    两弹匣的子弹瞬间清空,而雷鸣也不再纠结那个铁桶里还剩下了几颗手雷,毕竟自己衣兜里还是揣了几个的。

    于是,他撒手扔枪便向一旁滚了开去。

    雷鸣不纠结于那几颗手雷无疑是正确的选择。

    就在他滚开的刹那,黑暗之中便有日军的枪响了,却是正打在他刚刚开枪的那个地方。

    山那头的照明弹已经落下去了,天地之间复归于黑暗。

    而这个时候什么武器最好使?这侧山坡上手雷的爆炸声便是最好的回答!

    这里的日军在第一时间没有击毙雷鸣,那么也就注定了他们再次陷入了被动!

第1225章 穿越敌阵(十二)

    当雷鸣冲上那个山顶的时候,有两个人正在西面远远的望着他。

    那两个人自然是范喜禄和樊志。

    就在这短短的两三分钟里,你别管是牺牲也好还是别咕也罢,他们两个那一人都“死”了两回了。

    要问为啥“死”的那么快?那用机枪打没那弹匣里面的三十发子弹还不快?

    那射击总是有个点射、短点射、长点射的区吧的,可是他们两个不滴。

    他们两个轮到谁射击了,那真的就是一扣扳机就到底,那就是轻一色的连发!

    打完一个弹匣那就算是“死”了一回了,然后他们两个就赶紧轮换。

    这两个人在这个过程中就象米国西部片里拿左轮枪赌命的一般。

    这个扣完扳机,那枪上的轮子一转,“吧嗒”,嗯,枪没响,哈,我还活着,轮到你了!

    那个接过枪也是一扣,那枪上的轮子也是一转,“吧嗒”,嗯,枪也没响,哈哈,轮到你了!

    这个又把枪接了过来果断的一扣,嗯?还没响,哈哈哈,又特么的轮到你了啊!

    其实,这种情形的出现也真怪不得范喜禄和樊志。

    那你说要是打小鬼子壮烈了那也就壮烈了,既然咱受不了小鬼子的那让咱当奴才的气,那么打小鬼子死了咱也认命。

    可是,现在两个人假装日本鬼子用枪假打自己人。

    可自己人那不知道啊,人家那头的子弹那真是往他们这两个机枪手的脑袋上招呼啊!

    那你说这要是被自己人给壮烈了,你说死的憋屈不憋屈?

    所以他们两个很默契的一人打上一梭子然后就赶紧换人。

    而当他们两个一回头见雷鸣的身影已经冲上东面的山头上的时候,两个人谁也不打了,就都转过来看雷鸣。

    他们为什么要向自己人假装射击啊?

    那还不是为了掩护雷鸣这个“日本兵”的身份?

    既然雷鸣已经成功冲顶了,那么他们两个的掩护任务也就算结束了。

    两个人一见雷鸣的身影在山顶消失了随即刷的一下就把头都侧了过来。

    他们把头侧过来做什么?

    侧头不是目的,那实在是因为耳朵是长在头的两边的,他们需要侧耳倾听的!

    也只是片刻后,两个人就又把头都转了回来,然后大眼瞪着小眼,同时张嘴问道:“你听到没?”

    “听到了!象是盒子炮的声音!”两个人却又同时说道。

    然后,他们两个就互相看不到彼此了。

    只因为天上的那颗燃烧弹已经烧尽了掉下来了。

    而日军新的照明弹却是再也没有打出来!不用问日军的掷弹筒被雷鸣给打掉了!

    “要说我们队长还真是啧啧。”范喜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对雷鸣的敬仰了。

    “行了啊,咱们的任务才完成一半,雷队长不是说吗,咱们还需要和赵亮他们会合呢!”樊志说道。

    “这还不简单。”范喜禄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又能耐了,你说咋个简单法,现在照明弹也没了,到处都雀黑的,咱们怎么找自己人?”樊志说。

    “开枪啊,咱们这回再冲鬼子开枪,他们自然就找上来了!”范喜禄笑道。

    “那还不赶紧找梭子?”樊志气道。

    他们两个刚才把那机枪旁的几个弹匣都打没了。

    在有照明弹照着时候,他们还真看到了日军的弹袋了,可当时两个人就忙着掩护雷鸣了就没往回捡。

    可这回要用就得用手摸了。

    不过好在这个凹地并不大,两个人摸了一会儿便找到了,然后又把那挺日军新款的轻机枪给搬到西面来了。

    现在范喜禄已经确定这挺机枪是日军的新款轻机枪了。

    说是新款,那是因为这挺轻机枪已经变成弹匣供弹的了。

    这弹匣供弹可是比日军原来的歪把子的供弹方式那要快多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原来的歪把子是用漏斗供弹的,弹仓里的子弹打没了,旁边的弹药手那就得往那漏斗里续子弹。

    这个理念看似很科学,主射手设计弹药和填弹。

    但问题是,弹药手填弹的速度是永远没有机枪手射击来的快的。

    弹药手才往里面压了两发子弹,那头一扣扳机,一个短点射子弹就出去了。

    另外,为了防止卡壳,日军的弹药手有时还得给子弹刷油,否则那歪把子就卡壳!

    这正是东北人所说的那种“不较油就不滑溜”。

    以上这是日军新款机枪的优点,可是别看它是新款,可是再仔细看这新款机枪却是依旧有着歪把子机枪的痕迹的。

    那枪托依旧是歪的,人射击的时候那还得歪着个脖子!

    并且,这挺机枪还能装刺刀,把那两条腿儿一收那就变成步枪了!

    这都是日军注重节省资源注重拼刺刀一贯理念的体现!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种新款的轻机枪就是日军原来的歪把子与吸收了捷克造轻机枪的优点而弄出来的一个“混血”儿!

    “哎,我说你等会儿开枪,我也瞄一个!”黑暗之中樊志怕范喜禄先开枪忙说道。

    他们两个原来可是向抗联方向射击了的。

    但那时有照明弹,他们两个穿的也是日军的黄衣服。

    日军又不知道他们故意把子弹打飞了,那自然是把他们两个看成同伙了。

    可是,现在没有了照明弹了,他们现在却冲日军开枪,这黑夜里的射击那可就明显多了!

    日军肯定会以为抗联已经把先前的他们的人给干掉了呢,那他们两个一暴露势必被日军给集火了。

    虽然说这里是块凹地,他们有藏身的地方。

    可是他们开枪射击的机会也只能是在开头的那几枪里,然后他们两个就得趴到凹地里了。

    凹地之外依旧有日军在向开始他们射击的地方射击着。

    虽然说日军也只能看到黑夜了,但是他们依旧希望能有所收获。

    这里离前线也就差两个山头了,日军很希望能够坚持这最后的一段时间,从而攻破前面抗联的营地。

    “一,二,打!”范喜禄突然大喊道。

    于是,这时候他和樊志的一挺轻机枪和一支步枪就响了起来。

    他们所射击的方向自然是东面、东南、东北三个方向日军枪火的闪光之处。

    “我打灭了一个!”樊志高喊了一声,又用步枪向第二个目标挪去。

    而范喜禄却是比他撒楞多了,他把整整一个弹匣都扫向了东面一个高点之处的日军火力。

    (注:撒愣,麻溜利索的意思)

    他可没忘,那里可是架着日军好几挺机枪呢!

    “行了,别打了!”樊志在打完第二枪的时候收枪就躲到了土坎的后。

    而范喜禄则已是把那一弹匣的子弹清空了。

    范喜禄还没忘了收枪,这种新款的拐把子却是比原来的歪把子好用多了!

    日军显然也被他们两个这个突然就变成了敌人的火力点打了个措的不及。

    那日军所有枪弹都开始向这里集火时,虽然有子弹在头上“啾啾”作响,可是那枪声却也没有压制住范喜禄和樊志得意的笑声。

    十分钟后,当日军停止了射击,就在这块凹地西面不远处传来了一个人压低的喊声:“雷队长,是你吗?”

    那是赵亮带人摸过来了。

第1226章 穿越敌阵(十三)

    赵亮他们来找雷队长,可雷队长自然没在。

    赵亮他这一个连的人有被派出去的有牺牲的,现在他身边也只剩下二十多人了。

    于是这头指挥的责任便落在了赵亮的身上。

    赵亮留下了几名战士留在了这块凹地中继续吸引日军的火力。

    这自然是要借助范喜禄和樊志新缴获的这挺日军新款拐把子机枪的火力。

    而其他人则是开始观察这头机枪一响,那头在黑暗之中日军火力的分布情况。

    在确立了目标后,赵亮便把大多数分成了若干小组,却是分别携带着雷鸣他们先前留下的手雷就奔各处日军火力点摸去了!

    仗打到现在,赵亮所带的战士早就把火气打出来了。

    正如雷鸣所分析的那样,战斗中让人勇气倍增的可不光是靠武器靠军事素养,有的战斗对士兵的军事素养要求并不高,而所需的唯有仇恨!

    眼见着自己亲如弟兄的同伴就在自己身边倒下,眼见着被自己开枪打死的、刺刀捅死的、用手榴弹炸死的日本侵略者也只是和死去的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那么新战士也就变成了老战士!

    而现在四处一片黑,他们手里又有了手雷却是正好把那些还敢在黑暗之中开枪的日军炸掉。

    十分钟后,躲在凹地之中的抗联战士再次把机枪步枪打响了起来。

    抗联战士的火力再强,人数再多却也绝比不过日军!

    日军在看到这些与山林土匪并没什么区别的抗联分子竟然还敢挑衅那自然是集火以待之。

    象轻机枪、二十响盒子炮这样的武器打连发的时候都会打出伞形的散布射来。

    而这种情况在黑夜之中由于子弹在飞行的过程中会有淡淡的红线产生,至于有曳光弹的那就更加明显。

    由于视觉暂留的物理作用,在黑夜之中那子弹飞行的红线真的就会形成一个扇形的样子。

    而此时日军在向这个凹地集火那子弹的红线却也同样构成了一个大致的扇形。

    只不过,这是集火。

    这场面还真是壮观啊!

    集火的日军足足打了四五分钟,眼见抗联那处挑衅的火力被他们打的再无一枪反击过来,他们才心满意足的偃旗息鼓下来。

    只是就在又有过了五分钟后,那处凹地里的机枪却又突然响了起来!

    日军大怒,自然是又开始集火。

    可是就在这个时刻,那日军众多开枪之处十处里倒是有八处突然就响起了手雷的爆炸声。

    就在这片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日军所打出来的扇形集火瞬间便被雨打风吹去了!

    而接着便有零星的枪声、爆炸声,甚至扭打厮杀声传来。

    一场成功的手雷的暗袭直接打掉了日军嚣张的气焰。

    明战已去,这里却又变成了暗战。

    这时,黑暗之中突然有日军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照明弹,照明弹在哪里?!”

    那叫声中充满着痛苦、憋屈与不甘!

    他可是他们中队最好的射手,可是现在的他空有一身本事却不知道该把子弹打向哪里。

    并且,他已经受伤了,两条腿都被手雷的破片击中,他却是连动都动不了了!

    可是,山那侧依旧寂静一片,既没有照明弹升起,也没有人应他一声。

    不过,又过了一会儿,倒是有动静了。

    就在那名日军叫嚷之处突然就传出了一声手雷的爆炸声。

    然后,这名刚刚还扯着脖子呼唤照明弹的日军便也在那声爆炸之后归于山林的沉寂。

    于是,场面就变得愈发寂静与杀机无限。

    而此时就在那座山的西侧山坡上那表面的寂静那也是必须的。

    而就在这片寂静中,有一名日军正小心翼翼的向坡上爬着。

    在山头那毛瑟短枪打响的时候,他正与一名同伴在山脚处。

    很不幸,他的同伴中枪死了。

    很幸运,他还活着。

    他听到了这侧山坡同样有手雷炸响和同伴受伤的惨叫。

    他一开始还想去救援了的。

    可是,过了一会那同伴的惨叫声却突然就没了!

    这种没可绝不是那种怕敌人袭杀而主动忍住的。

    说实话,当人在受了重伤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是很少有人能够依旧保持理智的。

    甚至战斗残酷时,有的士兵会顶着子弹就往前冲。

    那时,与其说是一种勇敢倒不如说成是被吓傻了的自杀!

    所以那名日军的惨叫与其说突然没了,听起来倒更象那种一只嘎嘎叫的鸭子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时的嘎然而止!

    这名日军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非那名受伤的同伴被那个偷偷摸上来的抗联分子给掐死了?

    莫非传说中的那支雷鸣小队又杀回来了?

    而就在他左思右想之际,他便听到了山那侧有同伴歇斯底里的招唤照明弹的喊声。

    照明弹在哪里?照明弹当然在掷弹筒那里。

    掷弹筒在哪里?掷弹筒就在这侧山头往下一点。

    只是,很明显在那个抗联分子先前的射击中,自己伙的这两名掷弹兵被打死了。

    那么怎么办?

    士兵是个中性词,每个阵营的士兵都有属于自己的荣誉感的。

    被压迫者固然有反抗压迫反抗奴役的理由,而压迫者也自有其强盗的逻辑与荣耀。

    所以,这名视他们大日本帝**队的荣耀高于一切的日军士兵很快就战胜了自己心中的怯懦,他决定摸到掷弹筒那里往天上打一颗照明弹!

    他可以想见,就在此时的这片黑暗中,那些不甘于满洲国统治的抗联分子一定象老鼠一般活动着。

    那些抗联分子手里拿着他们大日本帝国所生产的刺刀,攥着他们大日本帝国生产的手雷在抻着耳朵倾听。

    哪里有动静他们就往哪里扔一颗手雷!

    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

    而同样可以想见,当自己突然“嗵”的一声把一颗照明弹打向天空的时候,那些可怜的抗联分子会多么的惊慌失措!

    人真的需要自我激励。

    信念也是一个中性词,而信念可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东北三省的中国人为了打走那些日本侵略者的信念而爬冰卧雪,而此刻在那些日本侵略者中的一员却为了他自己*****的信念而信心爆棚了!

    于是,这名日军士兵便悄悄的向那山顶的方向爬。

    就在这途中他爬过了几具他同伴的还有着温度的尸体也没有弄出什么声音,他就那样小心翼翼的爬。

    而就在他估摸着自己应该到了掷弹筒旁边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极低的问话。

    那个问话是来自于他同伴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那个同伴是用日语问的“口令。”

第1227章 穿越敌阵(十四)

    黑暗之中对方说的声音虽低,但是这名日军听的很清晰。

    “富士山上的雪。”他忙低声回道,然后他自然又问了一声“回令”。

    而对方回答的自然是“鹿儿岛海里的鱼”。

    口令对上了,那就是自己一方的人了。

    双方既然确认了身份,自然便凑到了一起。

    虽然是在黑夜之中,虽然这名日军在从那山脚往这山头上爬的时候他的荣誉感是让他那么的豪情万丈。

    可是,当他确认了自己同伴的身份后却还是在心里由衷多出了一种安全感。

    这时他才发现在这漆黑的夜里身边多了一个活生生的与自己并肩战斗的同伴是多么的重要,自己并不想象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这名日军虽然抱着为天皇陛下开疆扩土的雄心,可是,他又何尝不知道他来到了一片本是不属于自己大和民族的土地。

    他每每随着大队行动经过那些中国老百姓的聚居区的时候,固然他在很多人眼中看到了恐惧却也看到了敌视。

    那么在这块本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他所能依靠的是什么?

    他所能依靠的也唯有手中的枪和自己的同伴!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向那自己的那名同伴耳语。

    而他的同伴回答的很简单却也只是说出了一个名词:“照明弹!”

    对方回答的很简单,那一定是怕他们的声音被那个在黑暗之中潜伏着的抗联分子听到。

    可是,就这样再简单不过的一句回答却是又让这名日军士兵心中一暖啊。

    他顿时有了一种吾行不孤的感觉!

    看看,大日本帝国勇敢的士兵不光是我自己啊,自己的这名同伴也是来打照明弹的!

    “掷弹筒、照明弹,你会打吗?”这名日军士兵低声问同伴道。

    “看不清。”他的同伴却这样回答。

    是啊,现在一片黑暗,就是摸到了那些榴弹,谁又能搞清哪颗是照明弹哪颗是普通的榴弹呢?

    现在他们当然也可以划火柴或者用手电筒,可是现在谁又敢弄出亮光呢?

    这一旦出了亮光等待他们的将是毛瑟短枪的扫射或者手雷的“轰”的一声爆炸!

    这名日军开始犯愁了,看来,往天上打一颗照明弹给自己大日本皇军照亮并不象他一开始想象的那样简单啊!

    而这个时候,这名日军就感觉自己被碰了一下,他伸手一摸却是一个弹袋。

    日军装榴弹的是那种帆布袋。

    帆布袋又分成四个格子,一个格子里能装一颗。

    你给我弹袋有啥用啊?你就是给我弹袋我也摸不出哪颗是照明弹啊。

    那照明弹与榴弹的形状是一样的,也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这名日军想着却没有马上回话。

    就现在这样的情况那能耳语就耳语,能小声说话就绝对不能大声!

    可怜堂堂的大日本皇军一到黑夜里就被抗联分子给欺负成这样,真是可悲啊!

    这名日军士兵正感叹呢,他的同伴却又把两个弹袋塞到了他的手里。

    然后这名日军士兵就听自己的同伴低声说:“去东面。”

    嗯?这名日军士兵愣了一下后心中不由得大喜。

    对啊!

    在这里不敢弄出亮光来,可是他们却可以多带弹袋去东面辨认啊!

    去了远了那也就是划一根火柴的事,然后再用身体挡着点光那自然就不怕那名抗联分子了!

    反正这种新式的掷弹筒的射程能打八百米呢!

    “多拿点!你拿榴弹我拿掷弹筒!”他的那个同伴却是又说道。

    对,是得多拿点,万一他们两个拿的榴弹里没有照明弹那可就麻烦了!

    很显然,他的那个同伴来到这里比他早多了,却是又递给了他一个弹袋。

    这可就是四四一十六颗榴弹了。

    这名日军士兵也只能一手拎了两袋。

    虽然在夜色中看不到,但是这名日军士兵也能猜到自己的这名如此能干的同伴肯定也是一手拿了个掷弹筒,另外一只手也是拎了两个弹袋。

    于是,这名日军便和他的同伴小心翼翼的向山坡下走去。

    这时必须得小心,虽然今年山坡上无雪但毕竟还是有干枯的蒿草。

    另外,这山坡上可是还有他们大日本皇军的死尸呢。

    这他们要是一脚绊上,那他们拿的榴弹就会撞的叮当直响,得,那也是要命的事!

    所以,他们两个人走的很慢。

    可饶是如此,在他们快走到山脚的时候,这名日军到底还是绊了一下。

    虽然他很小心并没有叫出声来,可终究那脚一绊之后落地的声音就有点大,却是发出了“扑通”的一声。

    于是,这名日军刷的一下就卧倒在地上。

    只是他这不卧倒还好。

    而他这一卧倒那弹袋就撞在了一起,虽然有那帆布作为缓冲,可榴弹碰在一起却又发出了声音来!

    这名日军刚在想千万别把藏在黑夜之中的那个抗联分子招来时,他就听到自己身后的那名同伴却又低声说话了。

    而这回自己的这位同伴却更是直接低声把口令报了出来:“富士山上的雪,回令!”

    “鹿儿岛海里的鱼!”就在距离他们两个也就十多米的地方便传来了一声同样低沉的回答。

    哎呀!又碰到一名同伴!这名日军心中大喜。

    就这样,几句低语后,两人就变成了三人。

    三个人便又小心翼翼的向东面走去。

    就在他们又往东走了二百多米后,这名日军才舒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三个终究是没被那名抗联分子发现啊!

    “就在这里吧!”这名日军低声说道。

    “好!”有一名同伴应和道。

    由于是在黑夜之中,他们所有人都很紧张,所以彼此都来不及问姓名。

    但是,这名日军能听出来,答话的应当是后遇到的那名同伴。

    而这时,还没等第一名同伴接话呢,他们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叭嗒”一声!

    这一声吓得这名日军又想马上卧倒。

    可是,他想到卧倒时那榴弹肯定又会撞在一起发出声音来便终究忍住了对死亡的恐惧却是硬生生的站在了原地!

    他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那自己现在两手都拿着弹袋呢,自己的步枪却是背是身后呢!

    如果这一声是那名抗联分子发出来的,对方现在向他们射击他却是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富士山上的雪。回令。”而这时这名日军士兵就听到自己最先碰到的那名同伴却是又在问口令了。

    不知道这回在黑暗之中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是要命的抗联分子毛瑟短枪的“啪啪啪”?还是自己其他同伴的一声“鹿儿岛海里的鱼”?

    可是,出乎这名日军意料的是,自己这名同伴的问话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却是寂静无声!

    没有回声那岂不意味着后面跟着他们的是那个抗联分子?对方听不懂日语也不能知道他们的口令那自然是不会出声的!

    在这一刻这名日军感觉自己的后脊梁骨有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发凉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而这时,他还听到了一种“格登登”的声音,那是自己后遇到的那名同伴由于害怕那上牙下牙已是不受控制的开始碰撞了!

    这名同伴真是个胆小鬼啊,怎能如此不堪?还是自己碰到第一名同伴胆大啊!

    这名日军正由于自己小腿肚子也开始颤抖而羞愧自责的时候,他就听到问口令的那名同伴却是又说道:“再往前走!快走!”

    此时,这名日军就觉得自己的这名同伴那就是自己的主心骨啊!

    于是,他们也不再管刚才那声“叭嗒”了,却是又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只是,走归走,刚才的那声“叭嗒”却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这名日军怎么就感觉后面好象有人在跟着自己似的呢!

    这名日军又往前走了五六十米的时候,他就感觉地势已经变高了。

    他白天就在这里作战当然知道,这里前后两座山挨的比较近。

    应当没事了吧,这名日军刚想说就在这里打照明弹的时候,忽然他们的身后却突然又传出来了一声“吧嗒”!

    这声“吧嗒”却是比先前的那一声还清晰呢!

    这就是人为的动静,大自然里不可能出这动静,除非从天上掉个小石头子下来!

    而就在这声“吧嗒”里,这名日军就听到后面的那名同伴却已是低声喝道:“快跑!”

    其实,于这名日军来讲,他也真的只差自己的主心骨,也就是先遇到的那名同伴的这句话了。

    于是,就在这声“快跑”之后,这名日军士兵和自己的两个同伴终是再也不顾及声音而是飞快向前面跑了起来!

第1228章 穿越敌阵(十五)

    只听“吧嗒”响,如果说那也是自己一方大日本皇军的人,问口令却不答。

    可如果说是抗联的人,人家却又不开枪

    日本鬼子也是鬼,只是此鬼本非彼鬼,此鬼亦怕彼鬼。

    别说日本人不迷信,日本人那也是相当的迷信。

    所以此时那名日军就感觉后面的黑暗之中那个令人生怖的抗联份子就象在拿枪指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般。

    这个世间的人群有左中右之分。

    什么叫左中右?

    那是说在世间只做好事的大好人那是极少数的,在世间专做十恶不赦的大坏事的大恶人那也只是极少数的。

    剩下的人那却都是随大溜的,叫作别人啥样我就啥样。

    社会风气不好,那我也干点小坏事。

    那要是社会风气好,那我也是拾金不昧。

    这就叫从众心理!

    而其实这种心理在士兵中却也是同样存在的。

    特别能打仗胆子特别大的士兵终究也只是少数,胆子特别小总想当逃兵出工不出力的士兵那也只是极少数。

    而大多数的士兵那也是随大溜的,否则就无法解释什么是兵败如山倒,什么是溃兵如潮。

    此时那两名同伴往前跑的正欢。

    一名是胆小的,听着头一声“吧嗒”就能吓得上牙直碰下牙的主。

    一名是胆大的,那就是自己的主心骨。

    什么叫平原纵马易放难收?既然都跑,那就往快了跑吧!

    于是,这名日军士兵因为恐惧便忘了他那大日本皇军的荣耀了,却是随着两名同伴一阵急跑。

    几分钟之后三个人终是气喘吁吁的冲上了这个山头。

    这时这名日军再也跑不动了。

    他们可是一直在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山上冲呢,更何况他两手可是各拿了两个装着榴弹的弹袋呢!

    他感觉自己那砰砰乱跳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不能再跑了啊,要是再跑不被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抗联分子吓死那自己也得累死!

    于是,这名日军终究是一屁股坐在了山头上开始大口喘起气来!

    他这一停,那两个也不跑了,接着却也是“扑通通”两声,那两个人就也坐了下来。

    一时之间,这个寂静的山顶上也只有他们三个那呼呼的喘气之声。

    而这时已经坐在地上的他们才看到前面的山谷里已经有火光了。

    那几堆篝火旁正有日军士兵在忙碌着,那篝火之间的空地上却是停着些担架,上面无一例外都躺着日军。

    而往前则依旧是黑乎乎的一座山,山那头却是突然传来了机关枪“哒哒哒”的扫射声。

    不用问,下面那正是前线日军整理救护伤员的地方,过了那座山应当便是日军这次行动的主战场了。

    哎呀!这个时候这名日军才感觉到不对了。

    他们这回回防后方对付那支袭扰他们的抗联小队的日军那是足足有一个中队的!

    可是,此时他们这些回防的人却是硬生生被那支抗联小队给撵到了前线来了!

    情何以堪?这真的是情何以堪啊?

    也不知道刚才这面枪声为什么没怎么响,所以这名日军为了逃命才会撒丫子往回跑呢。

    可是,现在他们都跑到这个位置上来了。

    那么,你让他又如何再给后方打照明弹?!

    且不说这掷弹筒的八百米射程够不够?

    那就他们在这个山头上“嗵”的一声向后面打起照明弹来?那还不把前线的日军吓一跳?

    待到人家一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个却又该怎么回答?

    说本来是给你们保驾护航的我们堂堂的大日本皇军竟然被那些与山林土匪无二的抗联给撵到这里来了吗?

    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那自己是不是该和那个凡事做主的同伴商量一下再往回跑呢?

    于是这名日军士兵便扭头看去。

    可是他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就真的吓了一大跳。

    山下有火光,此时他们的这个山上已是隐约可见人影。

    而这个时候他就见身边自己两名同伴有一名却已经躺在了地上!

    哎呀!这是肿么了,这跑累了跑不动了坐地上休息一下也说的过去,那咋还带躺着休息的呢?

    这名日军士兵刚想问个为什么,他就隐约觉得另外一名同伴身体向他这里一靠。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口鼻却已经被一只冰冰凉的大手给堵上了!

    就这一下就让这名日军士兵的大脑已是变得一片空白了起来。

    这个过程实在是太快,他根本也反应不过来,他只是本能的想挣扎下。

    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他感觉到了前所有未有的痛与虚弱。

    他想低头看看自己是怎么了,可是偏偏那只大手怼着他的脸就不让他低头!

    至死他却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咋死的!

    那是因为,有一把五十多公分长的刺刀已是扎透了他的身体!

    而对他和另外一名日军士兵动手的却正是他最早所遇到的那名同伴,那人却是雷鸣!

    雷鸣冲上山头先是用两把盒子炮打了个连发,然后他就闪开了。

    在黑暗之中他自然是见着日军的枪火就扔手雷。

    他一共也只是扔了三颗手雷,然后这面山坡上的日军就被他打没动静了!

    这就是雷鸣一个人作战的好处。

    他只要看到有人射击的枪火听到有人发出动静那就是敌人,他就可以给对方来一颗手雷。

    可是,日军敢吗?

    日军也有手雷,可是他们敢扔吗?他们不敢,他们却是怕误伤同伙的!

    雷鸣眼见日军被自己给整没脾气了,便又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干掉了两名日军的伤员。

    而就在这个时候东面不远处便又枪声响起。

    雷鸣这才意识到自己离前面的主战场可是不远了。

    固然日军对如何截堵住雷鸣他们这支专门在后方捣乱的抗联小队头疼不已。

    可是,雷鸣却依旧不满意呢!

    自己都被日军给拖这么长时间了,那要是前面日军都把抗联营地打下来了,那他在日军后方如此折腾的作用那也是大打折扣的。

    于是,他便想既然到这了那还是到前线去吧!

    可是到前线怎么打?

    他当然不会对着日军发起一个人的冲锋。

    可是,手雷就这么几颗也用差不多了,他便想到了日军的掷弹筒。

    那我带个掷弹去,带点榴弹照明弹给日军捣乱岂不是很好?

    所以他却是摸到山顶略下的那个地方找那个掷弹筒去了。

    只是,他没成想那名日军竟然也摸了过去,人家竟然也想打照明弹呢!

    要说,雷鸣的胆子那真不是一般的大。

    他乘着夜色日军看不清自己的相貌,竟然诓了那名日军帮自己拿榴弹!

    他说话尽量说话语少的还压低了声音,他那哪是怕被什么抗联分子听到啊?

    这面山坡上的抗联的人那也就他雷鸣仅此一个罢了!

    可是等他们跑下山去时,他听那名日军说马上要射照明弹那他怎么可能同意。

    当然了,他也不会把这两名日军都杀掉了,他还指望这两名日军接着给自己运弹药呢。

    所以,灵机一动的他却是往后面扔出去了一颗子弹。

    那子弹落地可不就是“吧嗒”一声吗?

    那两名日军绝没有想到那疹人的“吧嗒”声就是雷鸣这样弄出来的!

    所以却是被雷鸣连骗带吓终是把那几袋榴弹“帮”他运到了这座山上。

    其实,雷鸣当然也可以自己用老办法扒日军裤子背榴弹,可是,那样会发出声音。

    另外,山野之中肯定有日军还活着,那再和日军撞上,自己背了那么多的弹药再与日军作战那终究是极不方便的。

    有现成的搬动工,那为啥不用呢?似不?

    而现在,眼见前线在望,那雷鸣自然就毫不客气的动手了。

    至于那名至死都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日军在生前想的是什么重要吗?

    那根本就不重要!

    一个人的内心那就是自我的一个世界。

    雷鸣还会管那名日军怎么想的吗?那些日军杀死了那么的中国百姓又会管中国人会怎么想吗?

    要么你死,要么我死,这就是战争!

第1229章 论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性

    “咱们团还剩多少人了?”黑暗之中有人看着山那头的光亮问道。

    “团长,咱们一共还剩不到一百人了。”有下面的军官回答。

    那个团长在内心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离周宝国规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们才能撤退呢。

    只是,这一个小时打下来的话,估计自己这个一百个人也就不剩下啥了。

    “团长,要不咱们也主动出击去打小鬼子一下,这样的话可以打乱小鬼子的进攻节奏,咱们就可以多拖延一些时间。”

    这时,旁边又有别人建议道。

    “扯淡!”那个团长直接就否定了这个建议。

    他这个团长不是没有想过去逆袭一下日军。

    可是,现在他们手里的子弹都不多了。

    用什么去逆袭日军?端着枪就硬往上冲去当敢死队吗?

    那有子弹的时候和日军对射都不是对手,那没子弹时往上冲,日军只需要打出一颗照明弹,那他们所有人那不就是活靶子?

    “也不知道赵亮他们打的怎么样了?”这时又有他手下的军官在黑夜里叹息。

    他们是知道赵亮警卫连进入敌后捣乱的,而且他们也在黑夜里隐隐听到日军的后方有枪声和爆炸声。

    但他们面所的这支日军是否分兵回去他们并不知道,可日军的攻势可是一点没减!

    实在是日军攻进他们抗联第五军的这块营地最后的一个制高点也就在这了。

    日军打进去就可以长驱直入,这要是给日军指挥的换这成位团长的话他也不会放弃。

    日军已经把他们这里看作煮熟的鸭子了!

    “你们说咱们往营地里的井里下点毒怎么样?”这时那个团长忽然就听到黑暗之中有战士突发奇想的说道。

    “为什么要给井里下毒?”有别的战士不解的问。

    “我估计小鬼子做饭吃也没地方找水去。

    那咱们要是给水井里下了毒,小鬼子做饭一打水再一吃就能把他们都放片儿了!”那名战士说。

    “咱们哪里有毒药?都穷这样了,毒药也是弹药啊!咱们上哪去找那鹤顶红?”旁边有战士反驳道。

    “倒也是。”那个出招的战士没辙了,不过随即他却又用一种很兴奋的声音说道,“没有鹤顶红,你说咱们用狼毒咋样?”

    “净扯犊子,这大冬天的上哪找狼毒去?你们还是省省力气吧。”这时又有人在黑暗中说道。

    狼毒花,那是有毒的,作为山野里的人自然都知道。

    可是,那种狼毒花也只是传说中有毒,但真正的毒性有多大却谁都不知道了。

    因为就是在夏天在那狼毒花生长的季节,他们也没人去碰那种东西。

    非但他们不会去碰,就是猪马牛羊这样的牲口也不会吃。

    牲口有牲口的本能,它们就好象天生也知道山间哪些野菜野草可以吃,哪些却绝不可以碰一样!

    “不是要省力气,是说话能暖和点,好冷啊!”又有战士接话道。

    这话说的没毛病,所有人包括那个团长在内的几个军官都不吭声了。

    是啊,好冷啊!

    他们现在守着这个山头,处于防守的一方自然是躲在山丘棱线后就得盯着日军。

    由于地形的限制,他们顶多也就是坐着,想站起来活动一下那被冻的发木了的腿脚那都不得蹲在大石头的后面。

    他们要是敢站起来,那小鬼子打一颗照明弹过来的话,那可就直接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了。

    “小鬼子的枪法真准!”不知道谁抱怨了一句。

    “都知足吧,至少咱们现在抢了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小鬼子不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上蹦哒。

    我最早打鬼子的时候,咱们最好的枪也就能打二百米,再远了不上线了。

    我们就看着小鬼子在远处淘米做饭,我们地一点招儿也没有!”这时又有人说话了,这是他们团的政委。

    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这仗打的很艰难,所有方面都不如敌人。

    此时给他们感觉这场保卫战的前景就象此时的夜一般,或者还不如这夜呢!

    这夜,前面的山后小鬼子还弄出亮来了呢。

    可是,他们这次作战的前景却象那种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前方是一点亮光都没有啊!

    不过,这是一般战士的想法,可作为一名政委却是不会这么想的。

    他非但不会这么想,他还要让战士们看到前方的亮光,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而这也是他接话茬的理由。

    “老郑你说的是十八家子的那次战斗吧,那时候可比现在难多了。”团长接话了。

    团长和政委那就是搭档,他们在一起工作已经有好几年了,彼此已经把默契建立起来了。

    团长刚刚想说话了的,越是战斗条件艰苦就越不能悲观。

    他可不想让战士们继续说这些抱怨的话,那样会焕散斗志的。

    他听政委一说那次由于枪的射程太近而无法打击日军的战斗便知道政委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所以,他必须配合。

    带兵,也是一门学问。作为一个团的团长和政委那就得是有一个唱白脸一个黑脸的。

    团长严厉,政委随和,如何配合,默契于心!

    “那后来呢,我可是听说咱们那回把鬼子给打跑了的!”这时有老兵说道。

    “是啊!后来正好周司令派了个通讯员过来给咱们送信。

    而那个通讯员可是带了支三八大盖的!

    小鬼子也不知道啊,还在四百来米远的那个地方的瑟呢,然后,咱们用了咱们队伍里枪法最准的一个神枪手。

    用望远镜找小鬼子当官的,给他指示目标。

    结果,就一枪,嘿嘿,就把那个小鬼子当官的给打死了!”

    政委随着讲解他的声音已经随渐提高了,最后已经是很大声了。

    一听把鬼子的大官打死了,所有战士便也在黑暗中笑了起来,然后便开始低声议论了。

    “你们别看现在说三四百米能打死一个人对老兵来讲也不是很难。

    可那时候咱们可是刚开始抗日,用步枪三四百米能打死一个人,那真的就是神枪手!”有老兵适时的解释道。

    “你们知道咱们那个神枪手是谁吗?”这时政委却已是大声的在问了。

    下面的战士们刚开始猜,政委已是大声的说道:“那个神枪手叫张成路!哈哈。”

    听政委这么一说,所有战士都是一愣,随即就都笑了起来。

    因为张成路却正是跟他们现在在一起挨冻的团长!

    战士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便开始夸自己的团长了。

    “都静静啊,没说完呢,我再给你们透露个密秘!

    你们都知道咱们团长的爱人吴怡可同志,可你们知咱们张团长是啥时候结的婚?”

    政委再次大声问道。

    “这个不能说!”团长已经是在大声反对了。

    “同志们,你们说,这个可不可以说?”政委不理会团长的阻止反而问战士们。

    “说!”战士们齐声答道。

    谁不八卦啊?更何况团长在他们心目中那也是英雄级的人物。

    用后世讲那就叫偶像,哪有粉丝不关心偶像的**的呢,是吧。

    “团长就因为这一枪就成了咱们大英雄了。

    原来他是主动追求吴怡可同志的。

    你们也知道吴怡可同志那可是市里来的,人家长的漂亮人家那眼界还高,人家当初对他就爱搭不理的!

    可是就这回,咱们团长成了大英雄,吴怡可同志就主动找到团长说同意和他结婚了。

    要不说咱们团长厉害呢,一枪不光打死个鬼子的大官,还直接打来了漂亮媳妇!”政委再次大声说道。

    “哄”的一声,黑暗中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哪光打来一个漂亮媳妇?老子第二年就当爹了,哼,现在都仨儿子了!

    老子一枪打来了四个!”就在战士们笑声未歇的时候,他们的团长却是又洋洋自得的补充了一句。

    于是,这回战士们笑的更响了。

    而有离团长的位置比较远的战士由于没有听清团长说啥便忙打听。

    自然会有战士告诉了他。

    于是,就在别人都笑完了他才知道是咋回事的时候他突然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了。

    他的笑声很突兀,这个,却是比刚刚团长的那句话还招人笑呢!

    这不就象有人讲了笑话,别人当时就笑,而唯独他一个人过了一分钟才想起来哪里好笑,别人都闭嘴了他就一个人在那傻笑!

    这整个一个后返劲嘛!

    于是,他这一声笑便又勾起了众人的笑,而这回的笑却是比上回还要响亮了许多!

    这笑声让抗联战士们暂时忘记了严寒,而这不笑不知道,在这一笑之下战士们才感觉到,啊,原来咱们阵地上还有这么多人在并肩战斗呢!

    只是这笑声未止,他们就听到前方是“嗵”的一声,一颗闪亮的星星便被送到了他们头上的天空。

    日军打照明弹了,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

    “小鬼子已经有二十多分钟没进攻了,看来这次他们要扑的更凶。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把小鬼子再打下去?!”政委开始大声做战前动员了。

    “有!”而他得到的便是能让这沉沉黑夜也颤上一颤的齐声回答!

第1230章 没有接上溜儿的照明弹

    作为防守的一方其实特别讨厌进攻方打出来的照明弹。

    因为当照明弹在自己防守的一方朗朗的照着,而进攻方却躲在相对黑暗的前方。

    这本身就会给防守方造成一种很大的精神压力。

    这种感觉就象己方不着寸缕的呈现在敌人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里,而自己却不知道在那黑暗之处哪里就会飞来一颗要命的子弹。

    “都别着急露头,小鬼子爬到一半的时候咱们再开枪!”团长张成路命令道,而他自己则是躲在一块石头后探出头去看。

    “团长,你这个位置不行!”他身旁的一名老兵忙伸手拽了张成路一下。

    “我的不行你的行?”张成路不乐意了。

    “我的行,嘿嘿!”那个老兵笑道。

    老兵嘛,和团长那都是一起打生打死过来的,所以才不怕团长训。

    而实际上抗联的团长也不会无缘无故训自己的战士。

    试想,抗战的外部环境这样恶劣,那要不能做到官兵一致拧成一股绳你又靠什么打鬼子?

    张成路缩回了头看了眼这个老兵。

    原来这个老兵却是找了个凹槽的地形,在那山槽的上面又压了块长条石头。

    象照明弹这样的人为制造出来的光亮毕竟与自然光不同。

    如此一来,日军的照明弹也只能照到那长条石,而长条石下则是一片黑洞洞。

    而那个老兵便是躲在了那自己人为制造出来的黑洞洞中向外观望的!

    如此一来,他向外观望自然是安全多了,至少黑暗中的日军不可能直接发现他。

    “行!比我贼!”张成路夸那个老兵道。

    “嘿嘿,也不行,没有团长的枪法准,一枪不光打死了鬼子官,还打来了一个俊媳妇三个大儿子,嘿嘿。”那个老兵意有所指的反夸张成路道。

    “滚特么犊子,好好看着前面!”张成路在后面兜手就给了那老兵后脑勺一下。

    老兵接着嘿嘿却是依旧趴在那个长条石下面观看前面的动静。

    张成路和这个老兵私交很好,他们两个互相都救过对方的命,其实都是拿对方当兄弟待的。

    因为关系好,所以只要有一个人说一句什么话,另外一个就能体会出来其中的含义来。

    其实,那是这个老兵拿张成路开玩笑呢。

    什么叫一枪打来一个媳妇和三个大儿子?那是一枪打来了个媳妇,然后张成路和媳妇生了三个大儿子!

    这是有先后顺序的!

    而那话让老兵一说就变成了味儿了,倒好象他张成路的爱人吴怡可是带着三个孩子嫁给他似的!

    这个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啊!

    “鬼子上来了!”这时那个老兵低喝道。

    张成路忙趴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倒是忘了象那个老兵那样给自己也做个遮光的东西了。

    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就在张成路刚想喊“打”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日军却是先把子弹打过来了。

    而这一枪直接就打在了张成路躲的那个石头的边缘上。

    就听“当”的一声,那子弹直接就被石头给弹开了。

    “打!”张成路高喊了一声,而他自己却是随即就躲到了那头石头后面。

    这时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右脸是火辣辣一片痛!

    他刚刚是趴在了面前这块大石头的右侧,他也只是露出了一个眼睛向前观望。

    他右脸痛那是被子弹打起的石屑溅到上面了。

    好险!

    如果日军的这颗子弹往右稍稍偏上那么一点点,那子弹就算没有直接击中他的右脸而是蹭在了那石头的边缘上。

    那子弹也绝对会“铮”的一声滑石而过,那样的话,他这条小命也就交待了!

    “啪啪”、“砰砰”、“叭勾”,枪声在这一瞬间就响成了一片,山上的抗联官兵开始射击了。

    而与此同时,日军的轻机枪也“哒哒哒”的响了起来。

    那密集的子弹便将抗联官兵藏身的大石打了个火星四溅!

    日军的机枪那可不是一挺两挺,听那枪声,张成路知道日军的机枪这回至少架了得有五六挺以上!

    张成路并不知道日军已经换装了新的用弹匣的拐把子机枪了,他也只是感觉在这次战斗中日军的火力那是格外的猛!

    “狠狠的打!”张成路见自己没受重伤便把盒子炮探出石头向外射击。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自己脸上正往下滴血呢,甚至就是有小石屑嵌在脸上他也顾不得了,必须把日军的这拨进攻打下去!

    此时日军胜在火力强劲还有照明弹的助力,而抗联官兵的优势则是在于居高临下有掩体。

    如此打下来双方自然互有伤亡,不到一分钟里抗联官兵便又有二十多人趴在了原地上一动不动了,那自然是牺牲了。

    而日军虽然伤亡的也差不多,可是毫无疑问这回日军是得到死命令了。

    黑暗之中有日军的指挥刀在山脚处闪亮,不用问,这是日军的军官靠前指挥了。

    张成路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看来小鬼子这回还真的就是志在必得啊!

    自己剩这不到一百人不知道能坚持几颗照明弹下来,感觉着周围的光亮已是开始变暗的张成路就想。

    照明弹变暗那当然是好事。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这颗照明弹弱了,小鬼子就会接着把照明弹打上来的。

    甚至,小鬼子可能同时打几颗照明弹上来的。

    张成路有时他都想,如果自己是小鬼子那就发明一种武器。

    直接把照明弹打到对方的眼前去,那样的话守方在短时间内那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啊!

    只是,这也只是一种想法罢了,于他们团眼前的危局却是无补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按理说,这第一颗照明弹已经变弱了,那对面的小鬼子就应当接着把第二颗照弹打上来。

    这样才能接上溜嘛!

    无论哪国的军队也不会笨到非得等第一颗照明弹全着完了,天色都变黑了,再把第二颗打上来的。

    可是,这回日军的第二颗照明弹偏偏就没有射出来!

    咦?什么情况?张成路先是一愣随即便已大喜!

    “手榴弹,把鬼子炸下去!”张成路高喊。

    这要是日军没有了照明弹,那敌我双方可就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了,那他可就不怕小鬼子了!

    手榴弹手雷从大石后飞了出去时天地已是恢复黑暗了。

    正从山坡中央往山上做最后冲击的日军一点防备也没有,一片“轰轰”的爆炸声里,这拨进攻的日军被放倒了不少。

    而这时日军丛中便有军官的喊声响起。

    而没过了多一会儿,山上抗联队伍中便也有战士喊道:“不好,小鬼子把手雷扔上来了!”

    可是就在他这一声喊后,他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又特么的骨碌回去了!”

    果然,随即山头之下和山头之上却是同时传来了爆炸声,而山坡上的日军却也有受伤大叫起来的。

    日军的手雷在书面上的说法叫“卵形”的,说白了那就是圆的,象鸡蛋那样婶儿的。

    那手雷不是手榴弹后面没有那个木柄,只要扔早了掉到山坡上又怎么可能站得住,那自然是会往回滚的。

    于是,没有照明弹的照亮,日军也开始失误了,却是被自己一方扔出去又骨碌回来的炸弹给炸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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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联薪火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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