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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小花     史上第一混乱txt下载     史上第一混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一壶扎啤

    出了饭馆的门我看了一下,决定让包子领3个打车走,我骑在摩托上,喊:“随便过来两个人。”荆轲坐在我身后,项羽一屁股坐在斗子里,摩托差点翻了,我忙说:“羽哥你坐车走吧。”

    结果项羽和刘邦都不乐意,项羽是想坐在摩托里兜风,刘邦是嫌项羽块头太大坐车里太挤,我只好说:“那轲子你去把赢哥换来。”

    等赢胖子坐上来这才勉强保持了平衡,我现在才懂什么叫重量级人物了。这两个人在我1955版摩托上龙盘虎踞,我一路要躲交警,所以比包子他们晚到了一会。

    包子说:“没包厢了。”我刚想说换地方,包子又说,“正好我们坐大厅里,今天有街舞表演。”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街舞了?”我纳闷地问。

    “我就喜欢看人把脑袋支在地上转圈圈,还有撑在地上掏裆绕……”

    “别丢人了,那叫托马斯全旋。”

    我们进去以后发现今天这里来的大部分是穿着宽松衣裤的年轻人,还有抱着头盔的,显然都是街舞粉丝,我们挑了一张视野良好的桌子坐下,因为时间还早,舞台上只有流光溢彩的灯在闪,乐队的位置还没人。

    除了荆轲,李师师他们还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住好奇地四下打量,一个服务生过来招呼我们,见了我一愣,但也没说别的,客气地问:“先生喝什么酒?”

    我们这7个人,基本上没一个不能喝的,尤其项羽和荆轲,一个县级市只要有这么十来号就能养活一个酒厂,我虽然这多半个老板,可还不到拿脸结帐的时候,况且正因为我是老板我才更不愿意上好酒,刘邦那1000块钱到了这种地方只能是数米而炊。我问服务生:“现在人们都喝什么?”

    “我给您推荐几种喝法,威士忌兑绿茶,杰克兑可乐……”

    我打断他:“不喝洋酒。”

    “……那嘉士伯?百威?喜力?科罗娜?”

    我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就是不说话,那服务生知道我和他们老板“很熟”,见我这样只好继续耐心地说:“或者您试试青岛?”

    我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说:“你们这有扎啤吗?”

    “有的。”

    “多少钱?”

    “一壶25。”

    “多大的壶,这么大的壶吗?”说着我拎起我们下午买的大铝壶提在服务生眼前晃。

    小伙子结巴道:“比这个小……小很多……”

    这时一双手按在我肩膀上,骂道:“你小子跑到这搞事来了?”我回头一看却是朱贵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后,我假装意外地说:“呀,老朱怎么是你呀,最近在哪发财呢?”

    朱贵是何等样人,听我这么说,顺势道:“好久没见,我这不是就在这给人打工呢嘛。”说着使劲一捏我肩膀,朱贵吩咐那服务生,“给他就拿这个打一壶去。”

    我把壶里的东西掏出来递给服务生,呲牙咧嘴地嘱咐他:“灌之前先涮一涮啊。”服务生哭笑不得地走了。

    朱贵看了看我们这群人,下意识地抬手就要抱拳,又想起来不妥,冲秦始皇他们招了招手说:“诸位好好玩,今天都算我的——一会开几个皇家礼炮拿来。”朱贵这人也老不地道的,看出我想给自己省钱,故意拿我开心,我把他推开几步,说:“你也挺忙的,快去吧,我们喝扎壶就挺好。”

    朱贵走后包子说:“你这朋友挺够意思的啊,怎么不介绍介绍?”

    我见李师师没什么异常,知道他们大概没见过,随即说:“不是什么好人,早年当过反政府武装份子。”包子听我满嘴冒炮习惯了,也没搭理我。不一会服务生提着一大壶啤酒晃晃悠悠来了,我忙接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该锻炼身体啦。”

    不过这壶也确实够重的,我费劲巴哈地给他们倒上酒,又有人端来大果盘和满桌子的小食品,我要了一副扑克,包子给每人算了一把卦,说从卦像上看秦始皇少年不幸,刘邦妻命不好,比较没谱的是算见项羽下个月有姻缘,我急忙岔开了话题。

    玩了一会不知不觉人开始多了起来,新来的几桌人见了我们的大“酒壶”,以为是酒吧新推出的活动,直问服务生。

    这时酒吧的大顶灯忽然转了起来,投下万千斑点,音响里传出了尖锐的哨声,那些孩子们忽然都站起身,使劲鼓掌,呐喊,尖叫,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问才知道这是街舞表演开始前的信号,看来酒吧不是第一次搞这样的活动了。

    果然,3男2女5个年轻人快步走上了舞台,那两个女孩子缠着白头巾,一上台左右分立,摆了个很酷的对称POSe,3个大男孩开始和着音乐由慢到快做街舞动作,台下女孩子们的尖叫顿时盖过了音乐,这时顶灯也由刚才的缓慢转动逐渐加快,最后简直就像是一只被外脚背踢出去的足球一样疯狂滚动,使得下面的人的脸在灯光里瞬息万变,犹如鬼魅。

    这场面和气氛虽然都很HIGH,但我却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无精打采地说:“今天是小孩子专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跳钢管舞。”包子也失望地说:“那几个男的长得到是满帅的,就是动作太简单了,啥时候才拿脑袋顶地转圈呀?”过了一会那俩女的开始扭了我才看的有点意思了。

    音乐开始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震颤心脏,舞池里的学生们跟着扭着,我见朱贵和杜兴抱着膀子站在最后排往舞台上看,我走过去从后面趴在两人肩膀间,说:“这是谁搞的?”

    杜兴见我张嘴,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使劲喊:“你们这样搞不行!得找俩女的上去抱根钢管发骚。”

    朱贵也喊着:“怎么不行了?”

    我回手指着满世界的啤酒说:“学生们没钱,只喝啤酒;跳脱衣舞,喝洋酒,赚钱!”

    朱贵听明白了,呵呵笑着说:“肯当众脱衣服的女人不好找!”

    看来他们人虽然满嘴现代话了,但观念还没跟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肯脱衣服的女人还不好找吗?杜兴喊:“不是我们搞的,这酒馆每个月的今天都是这个,是那个姓陈的小妞定的。”

    我暗笑:这陈可娇做了这么多年酒吧生意居然还像一个创业的大学生一样天真和执拗。看来酒吧要按我的思路搞,一个月不止20万呀。

    这时忽然从台下又蹿上去5个穿黑衣服的后生,一上去就抢了半个舞台,其中4个压阵,一个站出来冲对面的3男2女指指戳戳的,台下开始有人兴奋地喊起来,我看了一会,笑道:“热闹了,有人来‘比舞’来了。”杜兴说:“那我们管不管?”我说:“别管,是好事。”

    那3男2女组合看来远比黑衣组合要嫩,不但舞技不如人,大概还从没当这么多人和人斗过舞,加上台下一哄,只能手足无措地看人家表演,黑衣组不断换人出来挑衅,而且跳得也确实很漂亮,用包子的话说,脑袋支地打圈圈,托马斯全旋,蹬云步,水波……

    台下的孩子们是最公正的评委,他们才不会管你是不是被欺负了,谁跳得好就给谁掌声,而且开始给男女组合喝倒彩,黑衣组愈发得意,终于其中一个人给了男女组合一个“倒下”的手势。

    我觉得挺有意思,正要回去,台上的黑衣服组忽然把黑外衣都甩开,露出里面白色背心,每个背心上都有一个字母,5个人站在一起正好是“aPPLe”,那个“a”抢起舞台边上的麦克风,大声说:“你们觉得我们跳得好吗?”

    台下轰然:“好!”

    a继续说:“想知道我们是哪里来的吗?”

    台下:“想!”

    a很有煽惑力地指着他们5个人背心上的字母,大声说:“跟着我念:a-P-P-L-e——aPPLe!”

    我也跟着念了一遍,感觉很熟,不是说英文意思,而是这个地方,马上我想起来了:这是一间酒吧的名字!

    a说:“大家如果还想看我们跳舞,欢迎光临我们的aPPLe酒吧。”然后这个家伙很狡猾地四下看了一眼说,“我想这里肯定已经不欢迎我们了,请放心,我们并没有挑战的意思,不过如果贵吧能派人上来和我们斗舞,我们欢迎,如果下逐客令,我们马上离开。”他这几句场面话一说,再揍他们就不合适了。

    这回杜兴马上明白了:“妈的,这是踢场子来了!”他问我,“上去‘比武’有什么规矩?”

    我到是没有生气,我巴不得这几个小子把这帮只喝啤酒却占着地方的学生蛋子都拉走呢,我不太热衷地告诉杜兴:“没什么规矩,蹦达得把人吸引住就行,不过不许和对方有身体接触。”杜兴迈腿就往台上走。

    那个我们第一次来就招待过我们的服务生从黑衣组一报名就来找朱杜二人讨主意,现在见杜兴要上台比舞,飞跑上舞台,抢过麦克风,大声说:“现在欢迎我们的副经理杜兴先生!”

    我暗暗点头,跟朱贵说:“这小伙子够机灵,可惜我说了不算,要不就把他提起来。”

    杜兴走上舞台,这次也不管合适不合适,冲台下四面抱拳,他大脑袋大眼珠子,满脸褶子,年纪却又不大,不用化装直接就能上《UFO》杂志,下面的人窃窃低笑。

    黑衣组的人也莫名其妙,那个a说:“请问你上来有什么话说吗?”杜兴气哼哼地道:“比武!”

    a扑哧一下就乐了,杜兴穿着衬衫西裤,脚上还蹬着锃亮的皮鞋,这个样子就上来跳街舞的他大概还是头次见,但见杜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索性说:“我们5个人你只有1个,这样不公平,这么着吧,我做几个动作,你要能跟着做出来就算我们输,敢吗?”

    这时音乐已经停了,镭射灯都调成静光,整个酒吧就显得很安静,杜兴哼了一声:“那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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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他不是一个人

    a又看了一眼杜兴,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那你先做这个。”说着头朝下一栽,用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抱住双腿,头下脚上稳稳停顿了足有5秒钟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站好,台下一片喝彩。

    杜兴托着下巴看着,见a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杜兴想也没想也是一个倒栽,单手支地,两条腿像两根葱叶子似的飘来荡去,这才想起用另一只手抱住,他立是立起来了,可因为没练过,所以不稳,用手跳了几下才算不摇了,杜兴脑袋冲下问a:“是不是这样?”边说边还又跳了几下,台下的观众见他如此滑稽,都大笑起来,也有鼓掌叫好的。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杜兴完全没有练过街舞,全凭单手的力量和身体的协调性勉强做到了,但也正因为这样,难度才更大。

    a很不自然地说:“就算你成功了。”然后又倒立起来,双手扒地撒着欢在舞台上转了几大圈。杜兴都懒得站起来歇歇,以手代脚像芭蕾舞演员一样绕着舞台转,一边说:“这有什么呀,这比翻跟头还省事呢。”台下又是笑声和掌声同时响起。

    a有点挂不住了,他把一个戴头盔的推出来,自己站回到队伍里。这就是包子最爱看的拿脑袋拄地项目,那小伙子身手也真干净利落,借着几步助跑的力量一翻身就像个大陀螺一样转了起来,包子之所以爱看这个项目,到不是因为觉得这个很难,她只是很佩服干这个的人脑袋硬,不怕疼,戴上头盔转,她大概就不稀罕了。

    那年轻人用脑袋转完又用背转,在舞台上刮起一阵小旋风,真像个被扔在大理石地上的乌龟壳,虽然他的表演很精彩,但人们都没表示,他们更期待杜兴又会耍出什么花样来。

    杜兴这次果然面有难色地说:“哎呀,这个可不好弄,怎么才能转起来呢?”然后他忽然对刚才输得一败涂地的那个组合的人说,“一会你们帮我个忙,等我立起来的时候过来俩人把我转开。”还没等人家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他就又头冲下拿了大顶,不过这回可没用手扶,身子摇摇欲坠的,他冲还在发愣的那5个人说:“快点过来俩人,一个站在左面一个站右面,顺着一个方向推我一把?”

    合着他把自己当一个倒过来的酒瓶子,现在要想转需要一个顺时针或逆时针的力。那两个女孩子脑筋比较快,急忙一起跑过来,同时端住杜兴的腰眼,一推,杜兴果然就缓缓转了起来,他头顶着地,手都背在身手,转得又歪又斜,忙喊:“再推几把嘿,要不拿衣服抽我也行。”那3个男的脱下上衣,一路追着杜兴抽,这杜兴真就跟个大陀螺一样越抽转得越欢了。

    台下这乐子可大了,人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倒腾上来劲了也喊了好了。

    a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他看来杜兴这完全是在插科打诨讽刺他们。等杜兴起身,黑衣组又选出胸口上印着P的出来,这回没有玩倒立,而是走起了蹬云步。

    街舞跟早年的霹雳舞有很深的渊源,蹬云步在街舞表演里虽然已经不是主料,但还是少不了的一种技艺,P同学舞功扎实,表演到位,看上去是在拼命跑,却不前进半点,如同踩在了一台跑步机上。

    看来黑衣组醒悟了,知道跟杜兴比功夫不行,现在拿出技巧来将军。这个没练过确实跳不出感觉来,杜兴学着他的样子蹦了几下,一点也没看出蹬云来,到是有几分像踢踏舞,观众早就习惯了惊喜,现在见杜兴又上场了,都笑着鼓掌呐喊,也不管他跳的是什么东西。

    杜兴也有点人来疯,最后索性不管跳的什么,在舞台上只顾抽风,开始还看不出端倪,渐渐人们又被他吸引了,杜兴就像一根在气口上的羽毛,激烈又轻盈地飘来荡去,几乎足不沾地,尽管谁也叫不上他跳的这叫什么舞,但那动感绝对是一种享受。

    这次台下的观众渐渐止住了笑,开始变得安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他比迈克尔.杰克逊可跳得好多了。”然后他们开始有节奏地鼓掌,一声尖锐带有挑动性的口哨响起后,人们一起朝一个方向挥动手臂,拿着麦克风那个服务生适时地喊:“音乐!”

    震耳欲聋的音乐再次响起,镭射灯疯狂转动,观众们都HIGH疯了,一个女孩子不顾一切地大叫:“杜兴我爱你!”杜兴顽皮地冲她眨了一下眼睛,这下倾倒了无数少女,在她们眼里杜兴再也不是他本来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代舞王加白马王子,女孩子们脚跺着地,整齐划一地喊:“杜兴,我爱你,杜兴,我爱你……”

    黑衣组已经灰溜溜地跑了,混合组也就随即留在了台上给杜兴伴舞,下面的年轻人们自然更耐不住寂寞,跟着一起跳上了。

    朱贵看着杜兴在上面得风得雨的样子,笑骂:“这龟孙子,早知道就我去了。”我拍了拍他隆起的小腹:“你行吗?”

    朱贵不屑道:“再不行,他那两下子还是有的,你要知道山上除了安道全金大坚什么的,杜兴的功夫可是倒着数的。”

    “那你呢?”

    朱贵可能是怕我自己去问杜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我就更倒着数了。”我又跟他说笑了几句然后回到座位,见包子正在大口喝酒满头大汗,我瞪着她说:“你是不是跟着一起喊来着?”李师师呵呵偷笑,我见刘邦不在了,指着他的空位说:“这小子呢?”秦始皇冲舞池里一努嘴,我回头一看,见刘邦高举双手在那摇胯扭屁股的,跟他一起疯的是一个满脸大疙瘩的中年妇女,一看就是欲求不满那种黑寡妇,两个人眉来眼去地很是哈屁。

    我拉住项羽低声问:“羽哥,你和他毕竟打过交道,知道这小子在女人方面受过什么刺激吗?”

    项羽说:“他女人我见过,看不出什么来。”

    “漂亮吗?”

    项羽点点头。

    我好奇心大起,问:“比师师怎么样?”

    项羽看了李师师一眼:“不好说,师师好象还稍逊一筹。”

    我骇然,看李师师,从容颜身材到气质,无一不是极品中的极品,项羽和刘邦是死敌,还能这么说,那摆明吕后比李师师强的不是“一筹”而已,难道刘邦的视觉神经是被一个绝世美人冲击垮了?索性在这方面破罐子破摔?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项羽的审美观也出了问题,我问他:“那虞姬嫂子和师师比怎么样?”

    项羽缓缓摇头:“虞姬她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她就是那种……那种……”项羽眼里满是炽烈,却形容不出。

    “猫女?”我给他提一个词。

    “猫女……”项羽喃喃地说着,突然点头道,“这到是很适合她,她温柔起就像小猫一样,软软地躺在你怀里,对你充满信任,可有的时候又很淘气,而在外人面前,又是那么独立和骄傲。”我忽然很想知道项羽的审美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说:“那嫂子跟包子比谁漂亮一些?”

    项羽宽厚地笑了起来,用惋惜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要我说实话吗?”

    “不用说了……”

    这时楼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七八个男人一路山响跑下来,挤过狂欢的人群,从大门跑了出去。没过半分钟,那个被我看好的服务生走到我近前,俯下身在我耳边很沉着地说:“萧哥,楼上出了点事,朱经理请你过去一下。”

    我看他眼里全是焦急,知道这事小不了,急忙站起身跟他走,离开座位老远我才问:“怎么了?”

    “朱经理被人捅了一刀。”

    “啊!?”我大惊失色。

    他急忙安慰我说:“不过伤势不要紧。”

    我稍稍放下心,见这小伙子办事沉稳,的确是块材料,于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孙思欣,你叫我小孙就行了。”

    “通知你们杜经理了吗?”

    “杜经理已经过去了。”

    我点点头,经过一张客人刚走的桌子时,顺手拎了个酒瓶,然后背着手跟他上楼,刘邦以为有什么好事,也偷摸地跟在我们后面。

    上了楼进了一间包厢,先看见一片狼籍,几个男服务生手忙脚乱地收拾,朱贵呲牙咧嘴地坐在沙发上,杜兴在一边走来走去,不住咒骂。看样子朱贵到没受什么大伤,我把酒瓶子放下,问:“人呢?”

    “跑了。”说着朱贵放开捂在屁股上的手,我这才看见他的臀部就在平时打针那个地方有一个刀口,血可没少流,把沙发染得湿漉漉的,孙思欣也不知道从哪搞来了刀伤药和纱布,朱贵接过来,说:“没事的人都出去吧,一会再收拾。”

    包厢里只剩朱杜还我和刘邦,我这才问他怎么回事。

    原来朱贵正在楼下,有服务生找到他说楼上有人打架,朱贵上来一问,才知道是两个隔壁包厢的人都嫌对方唱歌太吵起了争执,说话间又动起手来,朱贵上来劝架,却被人误捅了一刀。朱贵把裤子脱了,杜兴帮他上药、包扎,杜兴看了一下朱贵的伤口,知道没有大碍,口气才多少放松了,他故意使劲勒了一下朱贵的伤口,把朱贵疼得一哆嗦,笑呵呵地说:“你不是旱地忽律(鳄鱼)吗,屁股这么嫩。”

    朱贵趴在沙发上,哼哼说:“这事可不算完!”他忽然抬起头跟我说,“小强,你在本地有仇人吗?”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你帮我通知一下吴军师他们,咱们再说。”

    第一天帮我看店就出了这种事,我也很别扭,问他要不要去医院,朱贵一摆手说:“别惊了客人,我这伤没事。”

    杜兴把我们领出来,轻描淡写说:“没事了,他趴会就行,你们继续玩吧。”然后又进了包厢。

    我一时无法理清思路,在楼梯处刘邦忽然说:“我看你的朋友是被人阴了。”

    “什么意思?”

    刘邦摸着下巴,阴险地分析:“两个包厢的人嫌对方吵,这就是第一个不对,你也见了,包厢里面根本听不见隔壁的声音。然后两帮人打架都没动刀,劝架的人一来反而用上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那些人往出跑我也见了,分明就是一伙的,再说你那个朋友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寻常人打架就算动刀也伤不了他,应该是旁边的人把他的手脚都弄住以后干的,好在人家只想吓唬一下他,才没真的伤他性命。”

    他这番话我越听越觉得对,只是最后一句我都不以为然,吓唬梁山好汉?

    “你怎么分析得这么门清呢?”

    刘邦得意地说:“阴人、拉偏手、下毒、背后捅刀子,我是祖宗!”

    我这才反应过来朱贵为什么问我本地有没有仇人了,他可不傻,知道自己是被人暗算了,他让我通知吴用,就是要找个脑袋够用的来帮他摆平这件事。

    而据我所知,梁山一百单八将之间的关系都很好,这不像一个有100多人的单位,彼此总有亲疏,这108个人不评职称,不涨工资,席位既定没有利害关系,天天坐在一起喝酒,关系能不铁吗?《水浒》的英译名叫什么来着,四海之内皆兄弟!

    就算不是这样,朱贵屁股被人捅了一刀,那就是梁山屁股被捅了一刀,这帮土匪,尤其是李逵,没事捎带手就杀人全家,而且最近正因为住简易帐篷一肚子气呢,现在有人惹到了他们头上,无异于捅了亚马逊热带雨林里最大一窝食人蜂,天罡地煞一起出动,我就是那天煞孤星……

    我也真够倒霉的,刚接手酒吧就遇了这么一件事,朱贵更倒霉,才当了半天副经理就被人捅了一刀,当然,最倒霉的还是那个幕后使坏的人,不管他到底是针对谁,他都惹了一个2007-2008年度最不该惹的人:逆时光酒吧副经理朱贵,他的真正身份是梁山第九十二条好汉!

    黄健翔怎么说来着?他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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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拿出电话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好在朱贵状况。

    我把电话打在癞子手机上,癞子已经回家了,他给了我一个号,说是一个叫宋清给他的。没想到宋清也买手机了,我打过去一报名,宋清温和地说:“是强哥啊,你告诉杜兴,他要的东西我都给他准备齐了,只要他一回来就能开工。”我先跟他闲聊了几句,才知道他用我给他的钱直接盘了爻村一个酿酒的小作坊,万事具备。看来这年轻人办事能力真的很强。

    然后我才小心翼翼地跟他说:“朱贵这面出了点事,受了点小伤,不过不要紧,你看先通知谁比较合适?”

    宋清也没多说,找到卢俊义把电话给他了,我把大体的情况一说,卢俊义问:“朱贵现在怎么样了?”

    “没大事,趴着呢。”

    卢俊义不紧不慢地说:“我现在就带着吴军师他们过去。”

    我忙说:“要不要我过去接你们,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知道地方吗?”

    “呵呵,这个你不用管了。东京我们都闹过,这么小点地方难不住我们。”

    他这最后一句话把我吓得冷汗一身一身出,一直以为卢俊义是温和保守加投降派,没想到光棍气十足。

    而且他们来得比我想象得要快,我刚坐了没多大一会,就见卢俊义当先走进酒吧,我急忙迎上去,见门口一辆出租车里走出吴用和没羽箭张清,我很纳闷为什么打一辆车只坐3人,张清笑眯眯地回手指了指那车说:“还有一个不认识,我们搭的顺风车。”

    我让他们3先等一会,跑到出租车前一看,司机正在打电话报警,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惊魂未定的中年乘客。我让他先别打。一问才知道,这3人哪是搭的顺风车啊。人家这乘客刚从城里打的车要出市,在爻村相邻的公路上被这3给截了,非逼着司机再开回来不可。我给赔了无数句好话,又塞给司机100钱这事才算完,那乘客见不是谋财害命,也不知是吓的还是高兴的,哇一声哭了。我忙从酒吧给提出一小件科罗娜来放在车上,说:“您别哭了,这件酒送给你压惊。”

    我领着卢俊义他们上了包厢,朱贵还不敢动,正光屁股趴着看MTV呢,见领导来了,忙关了电视,拿了件衣服盖在伤口上。吴用上前看了看伤口,跟卢俊义说:“皮外伤,无碍的。”

    朱贵委屈地说:“安神医怎么没来。他们这药可不好使了。”吴用说:“本来是要第一批来的,但车里只能坐3人,不带上张清众位兄弟都不放心。”

    张清抱着膀子问杜兴:“知道谁干地吗?”杜兴指指朱贵说:“你问他,我当时不在场,要不也不能让那几个小子全跑了。”

    吴用坐在朱贵身边:“慢慢说——小强,你再去门口接应一下,兄弟们分批进城,后面还有很多人。”

    我刚到门口。一辆奥迪A6刚停下来,车上走下的是林冲、安道全、杨志和董平。我叫孙思欣领他们上去,叹了口气,开这车地人看来不是能拿钱打发得了的,没想到司机很豪爽,一看就是早年坐过牢出来以后爆发了的那种款爷,还跟我直夸:“就喜欢哥儿几个这样的。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这朋友我交定了。”后来才知道这款爷被这几人拦下以后悍不畏死地用在监狱练就的黑虎拳抡拳就打,董平没还手,最后款爷自己累趴下了董平才跟他说自己这些人要去看受伤的兄弟,请他载一程。

    下一辆车里坐的是扈三娘带着金大坚和阮氏兄弟,车主临别还跟扈三娘招手呢,不用问,这车是三姐地功劳。再然后是宋清带着李云和另外两个人,我正奇怪他们是怎么拦住的车,这才发现司机是女的。宋清小白脸下了车那女的还追出来要的电话,这女的胆儿也忒大了!

    这梁山好汉简直就是八仙过海,各有各的办法,一批一批地到来,司机们十有八九当然是怨气冲天的,我就在门口做些善后工作。最后,一辆拉碳的大卡车堵在酒吧门口,车上唏哩呼噜往下跳人,李逵从车头上跳下来,用山东话说:“谢了啊老乡。”然后使劲摔上门,火急火燎地跟着孙思欣上楼去了。

    卢俊义他们,是胁之以威;林冲他们,是动之以情;扈三娘自然是诱之以色;宋清——诱之以男色。戴宗是自己跑着来的,算4,要不是因为进城不敢放开跑还能快。

    54条好汉最后齐聚逆时光酒吧,我叉着手往楼上走,知算彻底完不了了。

    走廊里站满了好汉,他们分批进去探望朱贵,我挤进包厢,见卢俊义和吴用坐在一边,现在陪朱贵说话地是李云和扈三娘几个,李云是朱贵的哥哥,朱富的师父,拉着朱贵的手以长辈的口气宽慰了几句,扈三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一把搂住我,又用拳头拧我脑袋,骂说:“我们的兄弟才跟着你一天就出事,嗯?”旁边的人都笑,急忙拉开。这一回脑袋虽然疼,但好象还顶到一团软绵绵地东西,很是舒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扈三娘趁人都不注意扶了扶胸,她见我在偷看她,冲我一比画拳头,我忙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别处。

    这时李逵耐不住性子,从走廊最后面一路旋进来,把很多人都推得东倒西歪,他进了屋,一把掀起盖在朱贵屁股上的衣服,那伤口已经

    全重新包扎过,非常精致,新上的纱布只沁出一点血哈笑道:“你这鸟厮,俺直以为你屁股被人剁下去了,巴巴地赶来看你最后一面,却原来只是被虫儿咬了一下。”说着照着朱贵的伤口作势欲拍,朱贵骇得一个箭步蹦到了卢俊义身后,众人无不失笑。

    现场的气氛很友爱、很和谐,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以为他们会抱着朱贵的屁股大放悲声,然后咬牙切齿地许下宏愿必报此仇。看来土匪就是土匪,少胳膊断腿都在可以承受范围。

    我幻想着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就算要查也由我来慢慢着手,毕竟多个暗敌心里不塌实,但如果给他们去做,天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不过我的期望很快就落空了。

    卢俊义摆摆手道:“时迁和小强留下,其他兄弟且去楼下饮酒。”

    阮小二扒住门框把头探进来,瞪着三角眼说:“有了结果知会我们一声。”然后这半百人就山呼下楼,雄据了酒吧的半壁江山开怀畅饮,他们已经知道我是这酒吧的老板,把酒当冷水似的灌,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只叫了啤酒,而且觉得不合口味没有放开喝,这才使今天的帐单控制在了2块钱以内。

    包厢里只剩朱贵杜兴,卢俊义吴用和时迁。朱贵从刚才站起来就再没趴,撅着半个屁股倚在沙发角上,吴用拍拍他的手说:“现在详细讲来,怎么回事?”93b303

    朱贵说:“其实打我一进这屋就感觉不对,他们一共8人,有4闪在了我身后,把我堵在了中间,然后他们一边假做争吵一边围了上来,两个人一伙抓住了我的胳膊,后面有人下了手。他们走的时候警告我‘放聪明点’,显然是有所指的。”

    这些话朱贵就没跟我说过。显然他不信任我的智商。

    吴用忽然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强,你真不是开黑店的?”

    我苦着脸抖搂着手说:“这酒吧我才刚接手一天。就算想黑不是还没来得及吗?”其实要不是有言在先,我是真想改造一下这酒吧,弄点小姑娘来,戴上长耳朵扮兔儿女郎,再穿上反光的小屁裙儿,摸一下就一瓶洋酒,摸一下就一瓶洋酒……再在舞台上栽根钢管。让惹火的小妞上去搂着棍子发春,开始穿着棉猴上去,里面套着皮衣棉衣毛衣毛坎肩什么地,下面一扔钱就脱,票票砸得越快就脱得越快,估计脱到秋衣秋裤就能稳赚上万……

    吴用听我说完,微笑拈着放云南白药碘酒还有纱布的托盘,问:“你这酒馆还卖刀伤药?”

    我悚然一惊,这才意识到这确实是个疑问。

    卢俊义插口问朱贵:“那些人叫你放聪明点,所指何事。你得罪过人吗?”

    “我才来了不到半天,能得罪什么人?”

    杜兴忽然说:“会不会是那些比舞输了地人干的?”

    我坚决摇头:“跳街舞的不过是些清水场子,没这种胆子。”

    吴用说:“很明显,上任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是有人想让你撂挑子别干,朱贵如果不干这个副……什么,”我提醒他:“经理。”

    “……副经理,对谁最有好处?”吴用端起啤酒杯来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又放下了。我忙叫人送来两杯茶水顺便把孙思欣叫来。然后回答吴用:“不会对什么人有好处的。这酒吧一年的盈利都是我的,就算我找几百个副经理来,无非是不赚钱了。”

    吴用点点头,说:“这到有些为难了。”

    这时孙思欣端着两杯茶进来了,这个精干的年轻人眼见一批一批剽悍地汉子们纷纷到来看出今天的事情已经复杂了,梁山的人虽然没有长三头六臂,但身上那种舍得一身剐的气质很明显。他在酒吧这种地方待了这么长时间,自然能看出各种人的脾性来。

    卢俊义和吴用虽然只是款款坐着,但那土豪劣绅的气势是一点也没收敛,孙思欣把茶摆在二人面前,没有离开,而是垂手等着问话。

    吴用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们酒馆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说着把放着药的托盘推了推。

    “那是我们柳经理的,酒吧这种东西经常出点小状况也不奇怪,所以这些东西也就时常备着。”卢俊义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还说你开的不是黑店?

    吴用继续问:“你们这个柳经理什么背景?”

    孙思欣稍一犹豫。知道瞒也瞒不过几天,索性说:“我们柳经理在‘道’上颇有人缘,他的朋友与人争执受了伤,经常来酒吧找他。”

    “难道也是性情中人?你见过这柳经理吗?”这句话是问朱贵地。朱贵摇头。

    “你们柳经理不常来看店吗?”

    “以前天天来,只有今天……”

    我这会也想起了陈可娇跟我说的,看来这姓柳的是非常不欢迎朱杜二人,现在整件事情也开始有了端倪。

    吴用也是一副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表情,笑呵呵地说:“看来我这两个兄弟碍了这位柳官人的事,到是不好意思的很。”

    孙思欣打了一个寒战,垂手说:“柳经理平时跟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不怎么说话,再多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这小子也够贼地,这么说一来是推个干净,二来也是摆明立场。

    吴用挥退孙思欣,道:“时迁兄弟。”

    时迁细声细气地应:“在了。”

    “你先在方圆几里内探查一下,看能不能找见那8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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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说着话时迁推开小窗户便跳了下去,包厢的窗户本来是通风用的,勉强只能钻过一只猫,时迁却出去得游刃有余,他在楼下卖馄饨摊的帐篷上一点,身子便飞向的二楼,扒在一家阳台上,然后又跃向相邻的3,几个Z字后就升上了斜对面的6楼,他身材瘦小悄无声息,简直就是一只流浪成性的野猫。

    我赔着小心问卢俊义:“如果这事真是姓柳那小子干的,你们准备拿他怎么办?”

    卢俊义看看吴用说:“好在朱贵也没怎么样……”我忙附和着点头,卢俊义用征求意见的口气说,“我看卸条胳膊就算了吧?”吴用说:“我看行。”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哭出来。

    杜兴把我拉起来,说:“看把小强气的,你放心,抓住人以后让你亲自动手。”我又掉在地上了,杜兴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我歇会……”

    他们是一帮土匪,他们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他们是一帮寿命只有一年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说他们是黑社会那都是在侮辱他们,他们是比黑手党更黑,比恐怖主义还恐怖的山头主义,讲究的是“人不惹我,我没事也要惹惹人”,他们虽然一直是谈笑风生的,可绝没有把朱贵的事不当回事,现在还49条好汉就坐在楼下等消息,只+|回准信来他们就会兴高采烈地杀人去……93b303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干脆入了伙当土匪去算了,到时候我领上包子,山上不是有很多夫妻档吗,什么菜园子母夜叉,什么矮脚虎一丈青,我和包子就是梁山第109和110好汉,我绰号不高兴,她就叫没头脑。93b303

    好在他们毕竟是从宋朝来的。虽然有蜘蛛侠时迁,终究不如我脑子来得快——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找到柳轩那小子。所以说他们的思维跟不上,朱贵他们虽然也有电话,就没想到找人要号码。

    我得提前一步把事情弄清楚,这样才不至于被动。

    我单手扶墙颤颤巍巍来到走廊,掏出电话找到陈可娇的号码,刚拨好号就被人拍了一把,回头一看是杜兴。他奇怪地说:“你抖什么?”

    原来是我的手指在电话上直磕打,陈可娇的声音传出来:“喂?萧先生吗?什么声音?”幸亏她没干过特工,要不肯定以为我给发摩斯码呢,这剧情都快赶上《无间道》了。

    我压了电话问杜兴去哪,他说:“宋清给我弄了一个做酒的作坊,我回去看看。”

    “在这当口儿?”

    “嗨,你说朱贵的事啊?小事情而已,用不上我。”93b303

    杜兴一到舞厅就被一大群狂热的舞迷围在了中央,其中以妙龄少女为主,听说杜兴要走。一群人不依不饶,最后两个有车的女粉丝还为了抢送杜兴回去地权利差点打起来。

    好汉们都在大厅,见了我有人招呼过去坐,我就看见林冲亲,向他那桌走去,半路上被阮氏兄弟和张顺截住,这仨人太可乐了,因为长时间没进水。头发都卷了,像是顶了一头方便面,张顺奄奄一息地说:“小强,你们这地方连井也没有吗?”我忙答应明天领他们找水去。

    我到了林冲他们桌上,李云给我捏开一瓶啤酒递给过来,环视着酒吧说:“你这酒吧太一般,没有特色。尤其是装修,千篇一律。”看来前些日子他没少去酒吧。

    我说:“那你看应该怎么弄?”

    “门口挂四面扁,逆时光拿隶书写,一到晚上点四个大灯笼,写上‘财源广进’,这里的服务员都短衣襟肩膀上搭手巾,客人一来先招呼‘来了您呐’,店里全摆粗木桌,柜台上码一长排坛子……”

    我愕然道:“这就是你所谓地特色?”

    李云道:“这在我们那当然不算特色,可放在你们这呢?做生意是要动脑子的嘛。”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意思了。复古式酒吧?现在的酒吧都在追求个性和品位,弄光屁股妞虽然能挣点小钱,可是留不住常客,反到不如往墙上挂草帽和辣椒来得吸引人,而且这酒吧要让李云装修,那就不是简单的复古了,只怕考古学家来了也得折服。

    我正想着,包子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说:“你跑这干嘛来了,找你呢,还回不回去了?”然后她才发现我身边还有人,跟林冲他们点头招呼,问我:“都你朋友?”

    林冲他们都笑盈盈地看着我,我有些窘迫地说:“这是我媳妇。”包子把我手里的啤酒拿过去,跟林冲和李云他们挨个碰了一下,扬脖喝了一大口,说:“初次见面啊。”

    这桌上林冲杨志一群头领都站起来回敬她,一时间周围哄的都响应站起,几十来号人有叫嫂子的有叫弟妹地也有叫姑娘的,说完一片酒瓶倒立,咕咚咕咚声大起,包子吓了一跳,小声说:“这都是你朋友?”

    扈三娘一下蹦起来,说:“你是这小子的媳妇啊?”包子嘿然,我跟她说:“快叫三姐。”扈三娘大声道:“叫三妹就行,我今年其实才23岁。”

    包子应付了一轮敬酒,晕生双颊,我跟她说:“你们先回吧,我跟他们再坐坐,都是大学同学,好几年没见了。”

    包子问:“你什么时候上过大学?”

    我说:“社会大学……”

第六十四章 踏水无痕

    

    跟包子说:“你领着表妹他们先走吧,我说不定什么去。”

    包子点头,边装做柔情款款的样子在我耳边低语,但她说的是:“你要敢跟他们洗澡去小心点!”然后站起身,跟好汉们道别,临走又瞪我一眼,我忙说:“我会小心的。”

    包子走了扈三娘捏住我脖颈子问:“她跟你说的什么?”

    我苦着脸说:“她让我离你远点。”

    扈三娘知道我在胡沁,她把胳膊压在我肩膀上,跟林冲他们说:“哎你们发现没,那姑娘特像我二姐。”一干人都点头笑。

    我知道她可能是说孙二娘,不禁问:“二姐也长得她那样?难怪我张青哥哥不能拥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变态到走人肉叉烧包的地步。”然后我笑嘻嘻地说,“原来你才24岁,你小强哥我今年27……

    扈三娘一拳揍我一个包:“老娘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今年我900岁,你们萧家往上十几辈的祖宗说不定都跟老娘喝过酒。”她扫了一眼,忽然指着圣手书生萧让说:“那个说不定就是你祖宗,快磕一个去。”萧让居然真不客气,搬了把凳子坐过来,说:“也许还真是呢,你家有族谱吗?”这读书人心眼就是坏!

    我胡咧咧说:“我听我爷爷说过,他爹原本不姓萧,是跟着后爸改的姓。”

    扈三娘道:“那你说姓什么吧,我给你找,今天非让你认祖归宗不可。”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这50多个人几乎姓什么的都有,看跃跃欲试的样子,还真有想认我这个便宜十三代孙子的。我说:“从我身上就能看我们家祖上肯定也是守法良民,说不定还是书香门第宦门之后啥的呢,绝对和各位哥哥不能有半点关联。”

    好汉们大笑,都说:宦门之后要都你这样我们还造的毛反。

    只有林冲面有不豫之色,看来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我忙岔开话题说:“林冲哥哥。上次你教我的枪法我颇有长进。”

    林冲果然精神一振:“哦,真地吗?”说着他把一瓶没打开的啤酒摆在我眼前。然后四下摸,我问他找什么呢,他说:“我找个棍儿给你,你要能把它点破,我再教你别地。”

    听他这么说,临近几个人也帮着找,萧让问:“要多长的棍儿?”93b303

    林冲说:“筷子那么长就行。”

    然后萧让从地下捡了根吸管给我……93b303

    林冲失笑道:“他要能用这个把酒瓶点破。我拜他为师!”

    张清手里一直把玩着一个开心果,这时忽然用拇指一弹,那小东西一道斜线射来,正打在那瓶啤酒的瓶口上,“砰”的一声,酒瓶盖子被顶飞了,啤酒立在那纹丝没动,只有几缕气从瓶口里冒出。张清笑道:“小强,这个比林家枪好学。”

    我眼睛大亮,我要学会这一手了。以后泡MM买瓶啤酒就搞定了,去参加电视直播也行呀!我拉住张清的手说:“哥哥教我!”

    张清道:“这个简单,你只需看准一个目标,用意念和气锁定它,力道要自己掌握,经验多了自然也就熟了。”张清把一个开心果塞进我手里,指着远处说,“照我说的做。你一定行的,先用意念锁住它!”

    我东张西望地看了半天,才茫然道:“锁住什么?”

    “那个酒瓶子,你只要把它打倒就算成功了。”

    我顺着他地手,见他说的是李逵他们桌上一个空瓶子。

    “锁住了吗?”张清问。

    “锁住了!”我心里这个紧张呀,我就要练成弹指神通了,以后床头放把瓜子半夜上厕所就不用摸黑走那一段路了!

    “弹!”

    随着张清一声令下。我绷得发白的手指猛地一弹……

    瓶子没动,这个我到是有思想准备,神奇的是开心果也不知道哪去了,过了一两秒才听见离我们十万八千里的舞池里有人骂:“妈的,谁拿开心果丢我?”

    张清拍了拍我肩膀说:“准头虽然差了点,但力量还不错。”

    我不好意思地说:“弹烟头练的。”

    这时时间已经很晚了,酒吧里有八成的客人都散了,剩下的大多是依偎在一起喁喁而语的小情侣,音乐也舒缓了很多,好汉们酒喝了七八分。给音乐一催,都哈欠连天起来,扈三娘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地懒腰,胸前两只玉兔几乎要破衣而出,更显得小腰纤纤一握,我现在觉得王英战死真是他的幸运,至少没有堕了好汉的威名,要不然迟早也得死在这女人的肚皮上,扈三娘不知道我满脑子龌龊想法,大大咧咧地问我:“今晚怎么睡?”

    戴宗站起抱拳道:“诸位兄弟,我回去了,我认床。”说罢在腿上打上甲马,做起神行法一溜烟儿冲出酒吧,几个服务生大惊,后才我说我结帐他们才不打算追了。

    现在要这50多人打车回肯定是行不通了,一来没那么多算有,司机也都不敢跑那么远的路。楼上8大包厢,一圈沙发能睡4个,5小包厢每间能睡2个,经理室能睡2,每个大家多塞一个人正好勉强够睡,今天请好汉们喝酒是一万八,我没那么多现金,正在想办法,陈可娇把电话打了过来,正好让她摆平,反正这笔钱到了月底还是收回到我的腰包,只不过顶如付了一点服务费。93b303

    忙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才找到机会跟陈可娇单独说话,第一件事当然是跟她要柳轩的电话号码。

    陈可娇警觉地说:“你要他电话做什么,今天去酒吧那些都是什么人?”

    我懒洋洋地说:“既然你有内线,不可能光知道来了好些人吧——朱贵被人捅了一刀你不知道吗?”93b303

    陈可娇很平静地说:“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让你那两个朋友别干了,由我出钱赔偿他们,让他们尽管开口吧。”

    我说:“这次不是钱地问题,问题是没钱……”

    “嗯?”

    “啊对不起,以前说溜嘴了——这次真的不是钱能解决的,我那两个朋友,背景比较复杂,你不看玄幻小说根本跟你解释不清楚。”93b303

    陈可娇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轻蔑:“不就是有点小势力吗?能在这间里叫来50多个人也算可以了,不过柳轩跟你们不是]

    为你好,真的。”

    我有点急了,说:“我没想着动他,我是想救他!”

    陈可娇带着一贯的高高在上的口气说:“就你?你的朋友好象也没怎么伤到吧,20万行吗?”

    我眼红地说:“20万,他们捅的为什么不是我呢?你这这件事的正主是柳轩了?”

    “我不确定,就算不是他我也不想再惹麻烦了,你都没告诉过我你的朋友身家也不干净。”

    “不是单纯的不干净而已,都有血泪史的——你快把柳轩的电话告诉我,再晚就来不及了,说不定已经有人趴他们家窗户上了。”

    陈可娇飞快说了一个号码,冷冰冰地说:“既然你想自己解决我也没办法了,合约既然已经签了我不打算违约,但愿这一年尽快过去——萧先生,和你合作真是一点也不愉快!”说着她就挂了我的电话。

    妈的,不愉快可以换姿势啊!骗老子接这个烂摊子还没跟你算帐呢。

    我骂骂咧咧地拨号,刚响一声就被人接起,一个枭唳般的声音问:“谁他妈这么晚打电话?”

    我没好气地说:“这么晚打电话你他妈不是还没睡吗?你是柳轩吗?”

    这小子一愣,大概是被震了一下,口气缓了缓说:“你是谁?”

    “我叫萧强,今天逆时光酒吧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柳轩迟疑了一下才知道我是谁:“嘿,我他妈正找你呢,姓萧的你在哪呢?”

    我很诚恳地说:“我真不能告诉你我在哪,不是怕你来找我,是怕你回不去,今天的事真是你干的?”

    “就他妈是我干的,让你那俩朋友赶紧给我滚,你和陈可娇的事我不管,这酒吧就他妈我一个人说了算。”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素质?我不跟你吵。我很诚心地劝告你,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一年以后再回来,最好你能带上全家去大兴安岭躲上一阵子。”

    柳轩毛了:“放***屁,老子非抄了你不可。”看来他把我地话当成威胁了。

    “对不起啊,是我话没说清楚,你真的得罪了不该得罪地人,这些人的名字你是从小听着长大的,但我不能告诉你……”

    “你说雷老四?”

    “雷老四是谁?”

    柳轩听我连雷老四都不知道。又猖狂起来:“就算雷老四都得给我几分面子,你算什么东西,我他妈就跟你膘上了,有种你动动我!”

    看来我小强哥多年不问江湖真的是落伍了,雷老四我还真一点也没听过,看这意思除了雷老四这姓柳的是谁也不惧,他跟那帮招生的又不是一码事了,大概是确实有点黑道背景。今天这事说不成了。

    我说:“先就这样吧,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哦对了。你看过《独臂刀》没有?”

    柳轩一下被我的这个跳跃问愣了,不由自主说:“没有。”

    “去看看吧,会对你有好处地。”

    这事不好弄了,对方是油盐不进的东西,这破酒吧也不知有什么好,值得连胳膊也不要了。

    我站在走廊出了一会神,才发现好汉们都睡了,我睡哪?

    推开一个包厢门。都是横七竖八的彪形大汉,呼噜都能把我掀出来,按我的安排,正好能睡52个人,而杜兴、戴宗和时迁都应该刚刚好啊。

    我刚推门找遍了一半房间,扈三娘上完洗手间往自己的房间走。她下身还穿着牛仔裤,再往上面一看,我差点休克,只见她只穿了一件衬衫没系扣子,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戴胸罩,看见我在走廊里,只随便地用手捏住衬衫中间,走起路来胸前圆润的上半球和下半球时隐时现,被微风一吹,那晶莹的小腰完全暴露了出来。

    她本来有些睡意朦胧。见我不自在的样子,站在我跟前,歪着头打量我,忽然用食指拨了一下我的下巴,不怀好意地挑逗说:“要不要跟我进去?”她地头发因为时常束起,现在披散在肩上,呈波浪状流淌,有几偻垂进宽大的衬衫,看得人直痒痒,波浪波浪,真是又有波又有浪啊!

    不过对她说的话我可不敢轻信,我知道她就爱玩弄人,这到不要紧,很多事情不就是弄假成真的吗,可问题是我还知道这女人手上太黑,别弄假成真把我弄成太监就不太好了。

    她见我犹豫不决的,失望地说:“算了,你不来我叉门了。”

    我当时没想,她用得着叉门吗?

    我这会满脑子都是什么江湖儿女相逢一笑,什么什么门为君怎么怎么开,而且我对宋朝的女人有一个误解,那就是以为只要是漂亮女人,都难耐寂寞,你看阎婆惜,你看潘金莲,你看潘巧云……扈三娘身为一个妙龄人妻,现在对我发出含糊的邀请,你叫我怎能不兽血沸腾?

    还有,我现在想起来了,一开始我安排人的时候忘了还有一个女地这茬了,也就是说,按照当初的安排,我也应该和扈三娘一个屋。

    扈三娘在进房门的时候还风骚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关门,我一跺脚:“……那我就跟这凑合一夜吧。”

    那天晚上我进了扈三娘的房门没多久就开始剧烈的喘息,我的身子不停上下起伏着,汗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我气喘吁吁地说:“……三……三姐,我真的不行了。”扈三娘媚声道:“不行,我还要……”

    “……真地……不行了……呼呼……”

    “你是不是男人呀?起来,继续做!”

    直到天都放亮了,扈三娘才坐在床上说:“一晚上才做200个俯卧撑,还敢偷腥,还想学功夫,嗯?”

    我悔恨地捶着地说:“我是真的只想凑合睡一夜而已。”

    扈三娘把一个枕头扔在我脑袋上:“还只想睡一夜,不想负责,嗯?”她一甩头发,不经意间露出了细润的锁骨和深深的乳沟,不过这次我可什么歪心思都没有了。200俯卧撑做下来,四肢已经完全无法再配合我做任何运动了。

    扈三娘把我踢出房间的时候还说,以后要是让她知道我做对不起包子的事,她就没收我身上某器官,现在的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懂得含蓄呢,你看过去的女孩子多好,动不动就脸红红地说“你坏你坏”,要不是就是“再也表理你了”——扈三娘得算过去的女人吧

    哦对了,她是土匪,不一样。以后我就把她当亲姐处!

    我刚颤颤巍巍地走过两个房间,包厢门一开张顺和阮小二阮小五出来了,他们神清气爽地跟我打招呼:“小强这么早就起来了?咱们这就游泳去?”

    我一趔趄脑袋撞墙上了,游泳?我做了一晚上俯卧撑,现在去游泳?

    张顺在前面带路,阮氏兄弟架着我风一样出了门,我面冲后,像被拖出大殿的忠臣一样面目坚毅,挣扎着指着一个早点摊子,大声说:“让我最后吃一根油条吧……”

    他们3也饿了,我们4个人吃了20油条,他们每人才吃3根,这是我第一次在某些方面表现出长于梁山好汉们的地方。老头给我端上豆浆以后,我真想一头扎在碗里淹死算了。

    今天是星期日,游泳馆里一早人就不少,我领着他们3在游泳馆门口买了泳衣和泳帽,还给自己多买了副潜水眼镜。

    在售票处他们好象已经闻到了水气,开始变得兴奋,在换衣间,作为主人我很想提醒他们些什么,可是干张了半天嘴也想不起来该说什么,最后我提醒我自己:千万别去深水池!

    当我们走到游泳馆里面,看着湛蓝的,平静如镜的水面时,他们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欢呼着跳进水里,阮小二下意识地把手挡在羞处前面,尴尬地说:“怎么还有女人?”

    我见游泳池里已经有几个年纪不等的女人在蛙泳,其中一个身材绝好,穿着一身黑色泳衣,在深水池里穿来穿去,像是一条美人鱼,可惜看不清脸。

    我见3人都有点犹豫,嗤笑道:“你们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别告诉我你们还没见过光屁股女人。”

    阮小二羞愧地说:“真的是第一次见……”93b303

    “嗨,各游各的。你管她们做什么?”

    张顺狠了狠心,助跑着一个鱼跃钻进水。在入水的那一刻终于兴奋地大叫了一声,阮家兄弟紧随其后,我刚走到池子边上就见3已经游到了另一边,折身回来后张顺稳稳站在水里,抹着脸说:“小强,你怎么不下来?”

    我嘿嘿说:“我不会游泳?”

    张顺吸着冷气,对刚刚冒头的阮小二说:“小强说他不会游泳。”

    阮小二:“啊?还有不会游泳的人呢?”

    我不忿说:“李逵不也不会游泳吗?”

    张顺一把水撩过来笑骂:“你的意思是我上去跟你比比陆上功夫?”93b303

    哗的一声阮小五钻出水面。说:“这水太绵了,而且水里没鱼。”说着又沉下去了。

    张顺又一把水撩过来:“下来玩会,总不能白花钱买门票吧?”

    我说:“白花钱买门票总好过花钱买门票再淹死。”我见张顺有上来拉我下水的意思,急忙一溜小跑躲在潜水池,我扑腾啊扑腾啊鼻子嘴全是水了,感觉憋不住地时候往起一站,水才刚过我膝盖。

    可是人一多我就觉得没意思了,几个小孩子抱着塑料鸭子在我脚边刨来刨去,岸上的大人一边看着自己地孩子玩,一边自己玩——他们都看着我乐。我这才老大没意思的爬出来。悻悻地坐到深水池边上,张顺在水里跟我说了几句话,忽然一沉,原来是被阮小二从下面拉着脚拽下去了。

    刚刚上班的救生员开始没在意,吹了一声哨子表示警告,但那两人过了将40秒还没出来,救生员一下慌了,他跑到我跟前紧:看着。我脚划着水跟他说:“你别管,那俩都是两栖动物,活在岸上的鱼,在水里能待到你下个月发工资。”

    站在岸边上,能隐约看见张顺和阮小二在水里像两条蛟龙一样盘旋撕打,不时搅得周围的水阵阵泛起暗波,阮小五踩水的功夫真是一绝。几乎多半个身子都能探出水面,就好象我刚才站在浅水池一样,假以时日他整个人都能踩上来,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踏水无痕吧。

    我让阮小五把那俩叫上来,阮小五倒腾几步像走楼梯一样从水里走到岸上,说:“不管,要叫你自己去,我上个厕所。”

    小五真厚道,知道不在池子里解决。

    那个救生员已经彻底脑残了,他大张着嘴立在我跟前一动也不动。很多经过我们身边地人都说:“这雕像是谁呀?”好半天救生员才说了一句话:“你确定那俩不是你带来的海豚?”

    这时一个身影默默坐到我身边,我扭头一看是那个身材绝好的黑色美人鱼,现在我终于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那是一张毫无瑕疵的瓜子脸,两只大眼睛几乎和嘴一样大,睫毛很长,还挂着水珠,一头短发精神地拢在脑后,年纪大约在十八九左右,真是一个让人顿觉惊艳的小美人。

    现在我就和刚才那个救生员表情是一样的,她见我在看她,冲我客气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倪思雨。”

    我状若痴呆地冲她招了招手:“hi——

    但倪思雨显然根本不在乎我叫什么,她眼睛盯着水底玩闹的张顺和阮小二说:“那两个人和你什么关系?”

    挫败感和虚荣心并发的我想也没想就说:“那是我教出来的两条不成器地废柴。”

    倪思雨果然眼睛一亮:“真的?”

    我转过头去表示不屑回答,但马上又转过来了:我舍不得倪思雨那完美的五官。

    “能说说你是怎么教他们的吗?”

    我自我满足地嘿嘿冷笑,恶毒地说:“这简单的很,游不快就是一顿鞭子,憋不住冒出头来就是一顿鞭子。”93b303

    倪思雨淡淡地笑,看样子她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骗,这笑里居然透出几分沧桑,远不是这个年纪女孩子能有的。

    她忽然伸出柔荑抓住了我的手——真软呀!

    可是用不用发展这么快?再说她是不是小了点呀——

    然后她说了一句很恐怖地话:“我们一起下去把他们拉开吧。”

    再然后她就不由分说拉着我跳进了水里。

    我魂不附体地大喊一声:“我不会——”

    后面的话没喊完,因为我的嘴里已经灌满了水。

第六十五章 绝世宝贝

    

    个不会水的人掉进水里,除了手刨脚蹬,还有一大显是不管抓住什么都死也不会放手——倪思雨把我拉进水里,自己先划着水往前蹿了半个身子,我手忙脚乱地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倪思雨俏脸一红:“你干什么呢,放开!”

    我当然不放!而且更加用力箍住她,因为我想把头探出水面,脸居然都贴在了倪思雨的腿上,就这样来回扑腾了几下,我已经吃了好几口水,耳朵里都是嗡嗡声,我在水里看见倪思雨好象骂了一句“色狼”,然后她一翻身把我完全泡在水里,我的手只稍稍一松,她就真的像条长着尾鳍的美人鱼一样游走了。

    我越扑腾越往下沉,拼命把一只手伸出水面,向救生员示意,救生员就坐在高高的铁架子上,明明看见了我,偏偏无动于衷,随着我更为激烈的挥手,他才把手伸到胸前冲我招了招表示回应。

    完了,他见我跟张顺他们是一伙的,肯定没想到我不会游泳,见我呼救,还以为我在出什么夭蛾子。可能我现在的样子也确实有点像花样游泳表演,只见我一会伸出条胳膊,一会探出条绷得直直的毛茸茸的腿,有时还会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时而像蹬三轮,时而像抽风,而且,很多人注意到我已经半分多没换气了,这绝对是职业花样游泳队员才有的素质……

    没想到我小强哥会在一个高手环伺的游泳池里被淹死,能救我的人很多,可张顺和阮小二只顾自己玩,倪思雨和救生员则以为我会游泳……

    同学们,看完这一章请大家再去把《狼来了》的故事温习一遍吧。

    我一口气憋不住开始大口喝水,然后我在水中挺直身子,高高举起一只手,像自由女神一样缓缓下沉,在最后一刻,我冲救生员竖起了中指……

    这时去完厕所的阮小五回来了。他见情况不对踩着水跑到我跟前,然后钻到我肚子底下托住我往岸上游。我就平躺在水面上。像只快艇一样破水而行,引得周围的人们异常纳罕。

    阮小五把我推到岸上,我只感到五脏六腑撑得难受,口鼻辛辣。张顺他们俩和倪思雨这才都围过来,倪思雨捂着嘴,抱歉地说:“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93b303

    我微微睁开双眼。嘴里念念有词,阮小五把耳朵支过来听了半天,说:“他说他需要人工呼吸。”倪思雨单腿跪在我面前,见我小肚子已经鼓起来了,赶紧用一只小手捏住我的鼻子,樱桃小口已经对了上来,张顺一把推开她,说:“不用那么麻烦。”然后他抓住我的两只脚丫子把我倒提起来使劲抖搂,我就像破水囊一样哗哗倾泻出很多水,他把我扔在地上。问:“好多了吧?”

    确实好多了,但我赖在地上不起来,装做弥留的样子说:“我觉得……还是需要人工呼吸……”这会那个救生员也跑过来了,因为自己的渎职很是惶恐,他按着我地肩膀说:“我来!”

    我一把把他推出5远,站起身来精神抖擞地说:“我突然好多了。”

    倪思雨嗔怒地看了我一眼,气咻咻地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能不会游泳呢?”

    我莫名其妙地说:“我为什么不能不会游泳。现在全球变暖,黄河水都干了,不跑到这个倒霉地方来,哪也淹不死我——”

    “那你骗我说你是他们的教练?”

    “我只教他们理论知识嘛,泰森地教练就一定能打过泰森吗?”

    倪思雨见我有了胡搅蛮缠的力气,知道我已经没事,小小的啐了我一口。真是吹气如兰呀。她冲张顺伸出了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倪思雨。”张顺这条玩世不恭的好汉此时居然很拘谨,他小心地和倪思雨握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插嘴说:“这是我大徒弟张顺。”倪思雨瞪我一眼,又冲阮小二伸出手,阮小二双腿紧收,在倪思雨的小手上轻轻拍了一下,我只好替他说:“这是我二徒弟。你叫他二哥就行了。”我又一把搂住阮小五:“这是五哥。”倪思雨冲他点头示意,阮小五因为不用跟倪思雨握手,看样子竟有几分感激我。

    “我们去休息一下好吗?我请大家喝饮料。”倪思雨莺声燕语地说。

    “好啊好啊。”我带头就走。

    “偏不请你。”

    我闻言作势要往池子里跳,一边喊:“这次谁也别救我!”

    阮小五是实心人,急忙拦腰把我抱住,张顺笑:“你让他跳。”

    阮小五放开我,我溜溜的走到倪思雨身边:“你不请我,我自己请自己。”

    “呵呵,开玩笑的。”

    我们走到休息席,倪思雨问我们喝什么,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什么也喝不下了,刚才我喝地水大概能浇一亩地的,虽然吐了不少,但24时内应该不会缺水分了。

    张顺说:“有酒吗?”

    倪思雨惊讶地说:“啊,你游泳还敢喝酒啊?这里可没有卖的。”

    阮小二和阮小五干脆连话也不说,就低着头干坐着,刚才因为救我,所以他们和倪思雨彼此都没怎么注意,现在安静下来,倪思雨那动人的身段完全进入眼帘,尤其是那双笔直无暇的长腿,不经意的轻轻交叠在一起,还有那雪白的胳膊,,在黑色泳衣的衬托下更显娇美,尤其是那引人注目的少女蓓蕾,虽然没有扈三娘那个黑山老妖那么饱满,但发育得刚刚好,胸口微微露出一抹缝隙,像是孩子天真的笑。这在这两个老封建地眼里,几乎就是光屁股。

    咦?倪思雨的大腿上怎么会有5红手印?在玉璧一样的皮肤上白里透红分外显眼,难道有奸情?这会是谁的魔爪呢?

    我马上想起来:那是我的魔爪,刚才在游泳池里……我留恋地回忆

    艳的一幕。

    可惜呀,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来得及也没有心思细细体会那种感觉。

    倪思雨见我眼光落处,脸一红,假装在换姿势坐的时候把另一条腿压在了上面。她为我们叫了可乐,把胳膊支在桌子上问:“能说说你们是哪里的么?”

    “什么哪里的?”我把吸管在两手上绕着,在中间憋起一个鼓包,伸到张顺眼前说,“弹。”张顺一弹,“啪”的炸了一声响。93b303

    倪思雨郁闷地说:“我在问他们3,不过你说也行,他们不是游泳队的吗?”

    “当然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为什么他们的水性那么好?”

    张顺终于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在水边长大,又靠打鱼为生。”

    倪思雨恍然:“难怪,我就是想让你们教我游泳。”

    说到游泳,阮小五终于有勇气抬起头来说:“在这样连鱼都没有的水里怎么能练出水性来,像我们那七弟,能在水底潜伏7天,靠吃鱼虾存活。”

    我摸着下巴琢磨:难道阮小二只能在水里待2阮小五则能待5故此命名?那本事越大辈分不是越小了吗?

    当然,阮小五这套说法倪思雨是不会当真的,她认为那只是一种夸张而已,她说:“你是说肌肉的锻炼吗?我每天都有在跑步机上训练,还没间断过举哑铃。”93b303

    等我跟阮小二他们解释了什么是跑步机以后,他们都不以为然,说:“练游泳怎么跑到岸上去练?”

    阮小二道:“我们那的孩子,刚会走路的时候大人抱着往水里一扔,拍拍手走人,再回来那孩子八成就——”

    我接口道:“淹死了?”93b303

    “会玩水了,所以说小强你连刚会走的孩子都不如。”

    倪思雨睁着大眼睛说:“我就是从小开始游泳的,不过我爸爸教了我很久的理论知识才让我下的水,光腿部动作就扶着栏杆练了一个月。”

    张顺说:“你爸爸一定是大渔牙。不在乎小钱——那多耽误打鱼啊!”

    “我爸爸是省游泳队的教练,可是我都觉得他不如你们棒。你们能教我游泳吗?”

    张顺道:“小姑娘,以你的水性肯定是淹不死了,”说到这张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再学得精些有什么用呢?”

    倪思雨:“比赛啊,我一直想拿省里地冠军。”

    张顺和阮家兄弟面面相觑,齐声问:“这有什么可比的?”

    我忙解释:“就是比谁游地快,而且是变着花样比。比如蛤蟆泳、狗刨什么的。”

    阮小二诧异地说:“你从小学这个,就是为了跟别人比快?”

    倪思雨很自然地说:“有什么不对吗?我主修的项目是自由泳。”

    张顺和阮家兄弟都嘿然不语,在他们眼里,精熟的水性是生存和战斗的依赖,是保护山寨的最后一道屏障,是不得已的选择,很难说他们内心深处有没有把这种技术当作很神圣地东西,但是学来只为了跟人比快,显然被他们看成了一种亵玩,你很难跟他们解释什么叫体育精神。什么叫“更高、更快、更强”什么是“新北京,新奥运”,这就是时代不同带来的观念不同,就算他们会驾驶宇宙飞船,他们依旧不能算是这个时代的人。

    倪思雨本来是兴致勃勃的满怀期待,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大概很少遭人拒绝吧。但她看到三个人的表情时,一下就明白这事已经没有可能了。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们就这样平静地僵持了一会,张顺把可乐杯推开,站起身说:“小强,我们走吧。”

    多漂亮的MM,一,.~的传人要你交出臭豆腐的秘方。再说教游泳总好过教击剑,这么魔鬼的身材每天让你看个够还不乐意。真是死心眼。但我也没办法,我到是想教,那倪思雨大概也不乐意,呃,是肯定不乐意。

    当我们走出十几步远地时候,忽然听见后面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见倪思雨把杯子在桌子上拍碎了,黑色的可乐汁溅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她愤怒地喊着:“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教我。不就因为我是个残废吗?”

    残废?我仔细地再次打量着她,没看出来,难道是石女?

    倪思雨忽然站起来,快步走过我们身边,我看见她的香腮上已经流下两行泪水。这时我才发现她一走快了就一瘸一点的,她走到超出我们很远的地方,用手抹着眼睛,回过头来,泪水已经擦掉,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凄然的笑,淡淡地说:“医生说过,我地腿已经不适合任何运动,我不信,偏要做给他看,但现在看来他是对的,我以后不会再游泳了。”她抹着眼睛,慢慢转过身,向出口走去。

    张顺3又是面面相觑,张顺小声说:“我不知道她腿有毛病。”阮小二说:“我也不知道啊,咱不教她也不是因为这个呀。”阮小五道:“看她那么难过,要不咱教教她?”93b303

    阮小二:“这女娃脾气也太大了,为了跟一个郎中赌气,硬是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年,以后打骂几句还不死给咱看?”93b303

    我见这事有门,对着倪思雨的背影大声说:“你怕打骂吗?”

    倪思雨愕然回首,脸上泪痕未干:“什么?”

    “游不快就是一顿鞭子,憋不住气就是一顿鞭子——他们3出手可比我狠多了。”

    倪思雨愣了一下,蓦然间泪如雨下,她开心地跪在水池边,捂着脸泣不成声。

    阮小五走到她身边,想拉,又不敢伸手,看着倪思雨白白的膀子嗫嚅说:“要我们教你也行,我有个要求。”

    倪思雨急忙抬头看着他。

    “……以后你多穿点。”

    眼……死心眼……我边走边像老和尚念佛一样不住念这么漂亮的小妹妹游泳,他居然要人家穿得蛙人一样。要是我教就好了,我的要求就是必须穿火辣的三点式……

    后来我才知道,倪思雨的腿是天生的残缺,学名叫先天性左(右)侧肢肌理丧失症,类似小儿麻痹,会随着年纪的增长病情加重,表现就是单侧肢体乏力甚至最后会丧失活动能力,倪思雨的爸爸偏要逆天而行,从小教她游泳,现在,倪思雨只要不快步走,都不大能看出她腿有毛病,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倪思雨听张顺他们说这是第一次来游泳馆,表示难以置信,她是游泳馆的高级会员,当然,因为她老爸的关系不用花钱。至于以后张顺他们要教给她的训练,要改在省体育队的游泳馆里进行,时间是晚上7点到9,,[+:候,倪思雨虽然是游泳队的正式队员,但不常参加训练,属于有编制的散兵游勇,目标:自由泳全省冠军。

    我们约好出去再见,在游泳馆门口,倪思雨一身清爽的运动衣,穿着男孩子们才会穿的篮球鞋,看上去要比那条黑色美人鱼开朗很多,阮小二惊奇地说:“你穿上衣服我都认不出你了。”路人纷纷关注,然后都大摇其头,叹息而去。

    他4直接走了,本来我还想跟着去玩玩的,张顺说:“小强你今天就先别去了,我看你也够量了。”

    所以我只好气哼哼地回到酒吧,这里还没开业,好汉们走了十之八九,只留下了张清和杨志,为的是保护朱贵不再出事,剩下的就只有等时迁的信儿了,吴用回去以后坐镇中军。等着他跟宋清联系。

    朱贵说时迁已经回来了,在补觉。他这一趟并没有白跑,跟着天生的感觉,他一路追寻到了那8人吃夜宵的一个啤酒摊子,这首先证实了这8人是一伙的,然后据说他们吃完东西以后又差点因为一言不和与别人打起来,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时迁千般利诱下,那摊主回忆起一个他们老在嘀咕地名字:柳轩。

    有没有这么神啊?我半信半疑地一把抓向正在沙发上睡觉的时迁,却只抓起了一件夜行衣,下面地时迁已经在一秒之内从熟睡中惊醒并且蹦出两丈开外,同时手里撮出一把柳叶大小的刀片,警惕地张望。看来他专业的素养和精神都没有因为换了环境而改变。

    他见是我,这才收起小刀,我说:“迁哥,辛苦你了,调查了一夜吧?”

    时迁摆摆手说:“那些都简单。我已经查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大概住址,最多再有3柳轩那小子手到擒来!”

    “那你这一夜没睡收获挺大啊!”

    时迁忽露得意之色,道:“这算什么,办完这些事还不到2,最大的收获是……”时迁习惯性地四下望了望,手伸进兜里说,“我昨天偷了一颗绝世宝贝——夜明珠!”

    我的心马上就吊起来了,绝世宝贝。夜明珠,不会这么巧吧?时迁偷的……该不会是包子吧?

    时迁地手揣进兜里,却迟迟不肯拿出来,看来是要把我的胃口吊足他才满意:“本来我是能早点回来的,那家人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大半夜不睡觉,我等他们就等到3多了。”

    这就更像了。项羽和秦始皇每天都能聊到这个点。

    “再后来我为怎么进去还费了半天心思,大门我们一般是不走的,容易被堵在家里,但窗户又是玻璃的,打碎动静太大了。”

    我插嘴说:“教你一招,以后买卷塑料胶带把玻璃贴满,再拿锤子砸,一点声音也没有。”

    时迁想了一会,点头道:“绝妙!想不到小强你也是行内人。”

    我挠头道:“上学的时候去办公室偷考试卷想出来的。”

    “嗯,你知道我这行现在不大好干了。现在的房子都没房梁,爬在顶灯上吧又容易中电,被人发现以后也不能学老鼠叫,所以进屋之前必须小心,后来我是学街上流氓打架他们才关的灯,我进了门以后,把各个家地窗户都打开,潜了半个小时以后才动的手。”

    我打断他:“那个迁哥,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家里有宝贝的?”

    时迁说到这段最是得意:“说来也怪,也许就是我命好吧,那么贵重的宝物他们就随随便便扔在桌子上,任凭它在那闪闪放光……”

    坏了!绝对是偷的包子的珍珠没跑了。

    “然后呢?”

    “哈哈,没然后了,迁哥出手,马到功成!”时迁终于卖足了关子,猛地掏出一颗圆溜溜的珠子,托在手心里给我看。

    那是一颗粉红色的圆球,看上去很漂亮,我从他手里捏过来,使劲往地上摔去。

    时迁惨叫一声:“不要啊!”这位神偷仿我当初抢救听风瓶先例,一个恶狗扑屎扑向那珠子。

    但他终究晚了一步,他眼睁睁看那珠子结结实实砸在地上,然后——猛地弹了回来。

    我用手接住,一下一下在地上弹着玩,慢悠悠地说:“这是一颗夜光弹力球……”

    时迁明显感觉到不对了,小心翼翼地问:“能值多少钱?”

    我玩着弹力球,说:“这东西去年市价是5钱,不过现在不让出了,因为有辐射,这珍藏版估计能卖1块——”

    时迁带着哭音说:“不是吧?”他拿过弹力球,却又不敢像我那样往地上扔,一个失手,那球掉在地上滚到了沙发底下。

    我冲他摊摊手:“现在1块也没了。”

第六十六章 万人敌

    

    让时迁继续睡觉,脑子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先一步找到轩还是得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卸人胳膊,从犯也得判好几年吧?可是这小子也着实讨厌,除了卸胳膊之外,是得给他点颜色看看。93b303

    我骑着摩托回当铺,包子这周依旧是早班,已经走了。李师师在打扫家,赢胖子带着荆轲在玩双截龙,刘邦自然也“上班”去了,据二傻说他昨天和那个在酒吧认识的“黑寡妇”发短信发到很晚。

    项羽很异常地躺在地铺上,枕着胳膊,目光灼灼,在想他的面包车呢。

    每次回来,看到他们我就感觉到一丝平静和满足,我开始觉得我们真的有点像一个大家庭了。

    我抱了一个枕头跑到楼下,索性挺在沙发上准备睡他一大觉,反正我这平时也没人来,还能当看店。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赵大爷的二小子赵白脸忽然大喊了一声:“有杀气!”他就蹲在我的门口,这一喊把我惊得坐了起来,我正要呵斥他,一辆面包车停在我门前,两边的门同时刷的一下大开,从里面跳出6个大汉来,加上驾驶室里的一共8个人,个个满门进来之后为首的那个抄起烟灰缸使劲磕打了一下桌子,瞪着我问:“你就是萧强?”

    “我就……你找他什么事啊?”我刚想答应,就看见他们手里都提着棍子,小强哥再退出江湖多年,这点眼力架还是有的,这一看就是砸店来的。

    那个头恶狠狠说:“少废话,你是不是?”

    我急忙强打精神,站起身说:“你等着我给你叫。”我冲楼上大喊,“羽哥,你的面包车到货了!”

    只听头上一阵巨响,项羽穿着拖鞋和大裤衩猛虎下山一般扑将下来,声如洪钟道:“哪呢?”

    我蹭一下躲在他身后,探出头来说:“我就是萧强,你们找我什么事?”

    项羽这一亮相确实把这8人震了一下,但他们见我们无非是两个人,还是没放在眼里,那个头挥了挥手里的棍子,肆无忌惮地说:“砸你个王八蛋来了!”说着举着棍子就要砸我电脑,我大喝一声:“住手!”

    那头一愣,我飞快地说:“别砸东西,咱换个地方砸人行不?你们也见了我这没什么值钱的,再说邻居都是老头老太太,爱管闲事,万一报警呢?”

    那个头嘿嘿冷笑:“萧强,你小子也真算条汉子,老子们也不怕你能跑了,你说去哪吧?”

    我说:“今天学校放假,离这不远就有个小学,去那行吗?”说话间我使劲捏了捏项羽的腰,项羽当然明白状况了,他扭头跟我说:“8人怎么打,我不去了。”

    那头哈哈狂笑:“姓萧的,你这朋友怂了,是男人就一个担,我们在门口等你1分钟!”说着领着人出去了。

    我捅捅项羽说:“听见没羽哥,说你怂包呢。”

    项羽根本不在乎,轻描淡写说:“你把他们都弄死不就完了吗?叫我去干啥?”说着又要上楼,我忘了他一直当我是能力无极限的神仙呢。93b303

    我死死拉住项羽,说:“你还想不想要面包了?我答应你羽哥,只要你替我把他们摆平,我3内不但把面包给你弄来,还包教包会。”

    项羽回头说:“真的?”93b303

    “骗你是孙子!”

    项羽二话不说就朝那8人走去,他还是太糊涂了,要是扈三娘,肯定得说:给我当孙子你还小点吧?

    我又拉住项羽,他不耐烦地说:“又怎么了?”

    “羽哥耶,待会可不能弄出人命来,断胳膊断腿的最好也别有,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他们在床上躺个把月忽然就能痊愈。”

    项羽很为难的样子想了一会,门外那帮流氓喊:“时间到了,再不出来就砸你店了啊——”他边往出走边说:“我尽力吧。”

    我们一行10个人相跟着往学校走,他们8是紧身利落杀气腾腾,我和项羽是吊儿郎当,这场面有点像被人押着赴刑场,我这次破例没带着板砖,我就不相信万人敌项羽打8人还用得着我——这8个是误会项羽了,今天要来800他差不多还能兴奋起来,8人对他来说有点像吃麻雀舌头。

    学校的小门开着,看门老头八成是下棋去了,我使劲把这群人往里面带,我知道这学校后面还有一个小操场,那地势窄,不容易有人逃脱。这8个人开始还防我跑++直就像看白痴一样——这地方,就算杀了人都不会有人看见。

    然后他们一字排开,我抬胳膊抬腿全身没有半点绷挂之处,一个箭步跳到圈内,一指项羽:“你们把他撂倒再说!”说时迟那时快又一个箭步跳出5开外,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正是

    师的风范。

    那8不由分手抄起棍子就冲到项羽身前猛抽,然后就出现了一个让我崩溃的场面:项羽居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笨拙地用胳膊挡着带着劲风扫来的棍子,脚下却纹丝不动,简直就是一头大笨熊,挡到后来他索性不挡了,任凭人家打,不过看样子他的皮到是够厚,棍子打在身上直往回弹,项羽却没半点表示。

    我大喊:“羽哥,还手啊!”

    项羽站在雨点般落下的棍子圈里,无奈地冲我摊手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打,你又不让往死弄又不让打残废,我没这么干过呀。”

    我额头汗起,说:“那打残不怕,别弄死就行。”

    我的话音刚落,项羽胳膊暴长,抓过一个人来,长笑一声抛向天空,与此同时那巨大的身形已经闪到一人面前,把他推进地里半米深,腿一抬踢飞一个,那人身子还捎带砸趴下俩。

    我就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有5人像小纸片似的就这么被打飞了,最幸运的是一开始被项羽扔天上那位,因为他其实没受什么伤,不过他也很快就变成了最倒霉的一个——项羽没接他。

    场上的3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见自己的同伴都消失在了半米线以下,项羽一手一个又抓起俩来,轻轻对碰了一下,这俩人就像坐了24小时过山车一样,腿打罗圈绕小操场转,看着门在眼了直线。

    剩那个头头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手里举着棍子,腿直发抖,项羽都没好意思打他。93b303

    我走到他跟前,伸手说:“给我。”他很自觉地把棍子交到我手上,我劈头盖脸就一顿揍,边打边说:“是不是柳轩叫你们来的?昨天酒吧的事是不是你们干的?”项羽在旁边扭过头去,说:“呀——你真残忍。”

    这8当然就是昨天晚上那8个,他们跟柳轩并不熟,只事而已。我停住手,拄着棍子跟他们说:“今天这顿打算轻的,你们已经被人盯上了,他们酷爱杀人全家,不想上报纸的赶紧搬家。”这些人脸色大菜。93b303

    我又说:“还有就是转告柳轩,就说我还是奉劝他跑路,我说的你们都记住了吗?”93b303

    8脑袋只有7个在点——有一个脖子脱臼了。

    “赶紧滚!”

    8人相互扶持着往外走,我忽然想起个事,用棍子一点那个头头:“你站住。”

    他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我说:“我救了你们这么多人,再说别看我打你,其实数你受伤最轻,你怎么报答我?”我说的是实话,项羽的一下和我的这几十下是内伤和外伤的区别。

    我见头头还不明白,索性说:“把你车钥匙给我。”他到满痛快,把面包车钥匙搁在地上,还跟我说:“车里有半纸箱子中华是我们刚讹来的,就当孝敬您了,还有,那车离合器高,您踩的时候费神。”

    这句话把我逗乐了,这小子到是满可爱,我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给他——要知道我现在也算半个有钱人了,兜里也时常揣着几千块钱,这些钱在黑市上足够买辆破面包车。然后又威胁了他一遍让他们搬家。

    这样,时迁就断了这条线,我至少又能腾出几天时间来想办法了。

    我在想自己的事情,项羽也在想他的事情:他一把抢过车钥匙,撒腿就往回跑。我可没跟着他疯,我就不信他能自己把那车开动了。

    我慢悠悠溜达回当铺,见项羽已经坐在了车里,学着我的样子把那车拧得直哼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我贴在玻璃上看他鼓捣,项羽不好意思地坐到副驾驶上,给我打开车门,我这才傲慢地上了车。

    “先松手刹,再拧钥匙,踩离合,挂档慢给油。”我虽然教的没错,可故意动作很快,我其实是不想让他太快学会,他要真开着车跑了后果不堪设想啊,我给他找辆车开,是怕他崩溃,不让他学会,是怕我崩溃。

    我把钥匙拔走:“你今天先练这些。”93b303

    “没钥匙我怎么练?”

    我说:“有钥匙我不放心,你就先凑合着,我去补一觉。”

    我这一觉睡到了天黑,包子见我直打呼噜吃饭都没叫我,我醒来以后感觉头晕脑胀,鼻塞气短——我病了。

    大概是因为这两天太累了,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凉,我想是该锻炼身体了,当年那个手端板砖玉树临风的白袍小将现如今已经有点不胜风霜。

    包子给我熬了半锅疙瘩汤,我点了几滴香油吸溜着,一个电话打进来,是个听着特耳熟的声音,他亲切地喊我小强,说:“有时间没,出来吃个饭。”

    我含糊地问:“你是……”

    “我是柳轩嘛,这么快就忘了?”

    我这才马上回过神

    们昨天才刚通的电话,我说:“你说话不带‘***不习惯。”

    柳轩尴尬地笑,口气听上去很诚恳说:“小强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是老板的人呢?咱们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了。”

    开当铺的老郝当然少不了跟道上的人打交道,但也只是利益关系,他没有多大威慑力,柳轩在要砸我店之前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店是谁的,他这么说,无非是吃了暗亏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因为他现在已经摸不清我的实力了。

    他又说:“有时间吗,出来坐坐。”

    我说:“今天不行,病了,喝疙瘩汤呢。”93b303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拒绝得这么痛快,他反应很快,马上说:“以前有点小误会,不就是因为个破经理的位子吗?你想要就拿去。”93b303

    我想这件事能这么解决就最好,至少他服了个软,好汉们重的是颜面,未必真稀罕他那条胳膊。

    可是事情却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柳轩又开始拿起腔调说:“但咱们出来混的,面子丢了人也就没了,我已经约了几个江湖上的老前辈,咱们到时候都出来,你表个态,叫我声哥,让人知道我是个疼呵兄弟的人,不至于误会我是胆小怕事就行,这对你我都有好处你说是不?”

    我现在彻底烦了这个人了,没里子光想要面子,当了婊子又立牌坊,他的意思很明白,好象是说以他这种身份懒得跟我计较,要光鲜光亮的收我这个小弟,再把经理的位子施舍给我。

    再看我是怎么对他的?我是一心一意想救他呀,从我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直到刚才跟他说我在喝疙瘩汤,有一句不是实话吗?

    我失去了耐心,涕着鼻子跟他说:“吃饭就免了,那经理你要敢干就继续干,最后提醒你一句,自求多福吧。”

    “萧强!”柳轩加重口气说:“我叫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是想一起得罪吧?”

    “有头没脸的那是海参!”

    “姓萧的,我他妈跟你死磕!”

    “要磕趁早!”我真怕明年来的都是这夫子那夫子,那就抓瞎了。

    放下电话我有点后悔——我实在应该吓唬吓唬他的,今天的通话暴露了他对我的恐惧,他不是那种能拿身家性命和人去拼的狠角色,现在最怕他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又不主动辞职又不回来上班。

    我像个大人物一样忧国忧民地靠在沙发里,包子说:“赶紧喝,凉了!”大人物急忙继续吸溜疙瘩汤。我见包子弯腰的时候李师师送她的那颗珍珠从她胸口滚落出来,一时失神,包子见我呆呆地看着她,顺着我目光一低头,低声骂:“病得都快死了,还有这心思呐?”我才发现她误会我了,我说:“珠子放家里吧,戴着多不安全?”

    包子随手把它放进衣服里:“戴着玩呗,谁还抢它不成?”

    这颗珠子提醒我那小别墅的事也该抓紧了,为难的是我现在盖完学校和包下酒吧以后在钱方面有些捉襟见肘了,买完房子万一听风瓶没修复或者卖不出去,我拿什么养活那好几百号人?93b303

    但是后来包子的一句话终于使我坚定了这个想法,她说:“要不要再给你切点咸菜去。”我眼泪差点下来,都说生病的人感情脆弱,特容易记人好,反正我就是这样。

    我觉得是该为包子做点什么了,至于其它的,该不想就不想了,我又不是范仲淹也不是杜甫,更不是白求恩,我只是一个已经订了婚的男人,而且就为了那碟咸菜,我也要送她套大房子。

    我给白莲花打了一个电话,她一接起电话就热情洋溢地和我闲扯了半天,一会说她小时候的事一会说哪的衣服打折,聊了没几句又问我还记得不记得谁谁谁,听着听着我听出来了:她根本就忘了我是谁,可又怕说出来得罪人,所以在套我的话。93b303

    我说:“白教主,是我,打算买房子的萧强。”

    她马上就有印象了,奇怪地说:“那房子您真打算要?”

    “多稀罕,不打算要我跟你斗咳嗽去了?”后来我才知道白莲花还真是这样想的,原因就是我骑的那坐驾,她说她第一次见骑着摩托领着大小老婆买别墅的男人。93b303

    听我真的要买,白莲花激动万分,我让她准备好相关手续,说我明天去看房子。

    我挂上电话,包子又开始念叨我:“快把你那破烂手机扔了吧,你真不嫌丢人?”

    我把卡掰出来,把那只古董机扔进抽屉,反正今天我要睡个好觉,谁的电话也不准备接了,我说:“明天我就换。”

    我不知道,这差点就成了一个让我后悔终生的决定。

第六十七章 发工资

    

    二天起来我头还有点闷,一起床就见项羽坐在我边上,手脚伸开,嘴里念念有词:“拉手刹,拧钥匙,踩离合,挂档……”我过去拍了拍他,忽见他倒头又睡,呼噜声起。原来是梦游呢。

    秦始皇这几天开始主攻魂斗罗,3命能打到第二关关口,我教会他调30个人,把他高兴得随口加封我魏王,我要再给他买本游]计秦朝的半壁江山他都能许给我。

    荆轲则和赵白脸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两个人经常像小孩子一样拿着拖把乱打一气,荆轲说赵白脸的“剑法”非常莫测,当年如果和他一起刺秦,赢胖子绝对无力回天。把我气得真想找赵大爷让他看好他的傻儿子。

    按照计划我去了清水家园售楼部,摩托刚停稳白莲花就抢出来,说:“我们直接去看房子吧。”又问我,“是坐您的车还是坐我的?”我拍了一下摩托说:“这个虽然难看点,但总比自行车快吧?”

    白莲花捂嘴笑道:“公司给我们配了车,看房子的话可以开那辆。”说着一指门口的一辆爱丽舍,我当时就从脸红到了脚趾甲,要不是脸皮厚,那红都透出来了。白莲花很善解人意的坐到摩托斗里,说:“您这是限量版吧?”

    我说:“你就甭给我找辙了,够丢人了。”

    在路上,我想起我还需要买一部新手机,白莲花听说非要先陪着我去挑选,我们在一家大型通讯器材专卖各个柜台上转了半天,白莲花说:“您需要一款什么手机呢,您需要它有什么样的功能,或者说需要它哪些功能更专业,如果拍照片比较多那就选这款……如果要了解最新最快的股市信息,那就选这款……”她这一番话把商场经理都引出来了,非要聘请她不可。

    商场的导购小姐根本一句话也插不上。从开始挑选到最后交钱拿货,她自始至终保持了目瞪口呆的样子。最后我花3800买了一款三星机。不是太贵但功能齐全,外观也很大气,比较适合我这个年纪又有点小钱的男人,白莲花帮我省了1200块。

    带着白莲花买东西就像带着一把无比锋利的砍刀进了甘蔗地,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看她的天分不光适合卖房,如果她要决心去倒卖军火。绝对能在半小时内把卡拉什尼科夫枪系弄个精熟。

    越是这种人越得小心,她房子要是不好我绝对不买!我暗暗想着。

    白莲花上了车以后笑着跟我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怕的?”通过刚才地事情,她对我已经改了称呼。

    她说:“你现在肯定在想,这个女人这么能忽悠,一会看房子肯定得小心。”

    我不禁低头看了看她,白莲花其实是一个很秀气的女人,不说话地时候甚至有几分腼腆,像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学生,但正因为这样她的话才更有煽动性,她介绍一个东西给你。不会光说它好在哪里,主要还会搭配着说它一两样不起眼的缺点,她知道人们肯定会关注这些,然后再用几个转折让你消除顾虑,透着那么贴心。这是任何讲销售技巧的讲师都教不会的,这就是所谓的天分。

    别墅区在3外,离高速公路不远,但不会受它影响。而且还算在市区内,购物对有车族来说是非常方便地,清水家园实力雄厚,从这块地的地理位置上就能看得出来。

    但因为这场地震,这片别墅也萧条得可以,宏伟豪华的小区自动门关着,没有保安。门厅里只有一个控制开关的人,他为我们开了门。

    经过几乎是漫长的过度区,我们路过了假山和凉亭,摩托车奔驰在像高尔夫球场一样辽阔的草坪上,光是这一段路就让我心旌神驰,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啊!在促狭的城市里,能拥有这么宽广的生活空间,比过去当地主的感觉好!93b303

    到了住人区,白莲花在摩托里站起身,像个国民党女军统头子一样指着别墅群说:“选一栋吧。”

    别墅和别墅之间地间距大概有100。不会存在遮挡和掩盖之类的问题,而且从门前草坪车库到建筑风格都是一模一样的欧式,我眼花缭乱地说:“有什么建议没有?”

    “没有,你也看到了,完全一样,而且没有地理位置好坏之说,我们就怕有差异,到时候有的炙手可热有的无人问津,都是有钱人,斗起气来我们也跟着倒霉。”93b303

    我随口问:“如果要是你选哪一栋?”

    谁知白莲花竟脸一红,说:“这个你应该问那两个姐姐啊。”不过她随即说,“如果是我,我就选中间的。”

    我把车开到中间那栋跟前,白莲花掏出从门厅拿的遥控钥匙一按,车库的门哗啦啦卷了上去,我说:“咱这车就不用往里开了吧——没倒档。”

    “……我就是让你看看这车库地门没坏。”

    我跳下摩托,仔细打量着这栋小二楼,说它小只是因为它楼层低,看样子光一层楼居住面积就应该不小于200,我蹲下身摸了摸草坪,发现草比较稀疏,白莲花马上说:“草坪虽然看上去没有那么漂亮,但这种从国外引进的草生命力很强,生长速度缓慢,你不用特意去打理,而且夏天你带着姐姐们在上面吃烧烤都没问题。”

    我瞟了她一眼,这问题马上就来了不是?不过她帮我假设的场景也真的说的我心里怪痒痒的——我马上提醒自己:得小心这白莲教主!

    她上了台阶打开房门,我马上问:“这门安全吗?”我想房子的门锁啥地最好让时迁来看看,只要他在10秒内打不开就绝对算失了。

    “放心,小

    设施很严密,而且以后会给每户安装摄像头。”

    我们进了房间,宽敞的客厅首先进入眼帘,我发现白莲花轻轻叹了口气,是那种羡慕的赞叹,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房子。平静了一下心情,她领着我四处看,一楼有2大卧室和一个洗室还有一个储物仓,她带我到了厨房,平伸两手说:“这里你可以打造一个大大的大理石操作台,边上放一个小冰箱或者小酒柜。”

    我突然一拍大腿说:“坏了!”

    白莲花变色道:“怎么?”

    “我光想着买房,忘了算装修的费用了,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光一个大理石操作台就得几万吧?”

    “用不了那么多,人造的要比天然的贵很多,也就一万块吧。”

    “你帮我算算,这么大的房子装修下来得多少钱?”

    “房子越大越上档次当然也就越贵,如果你买房才花10,修一下1万块也就差不多了,如果是100的房子,那么10块只能是勉强够,这房子虽然才卖180,但它的实际价值要远远高于这个数,基本装修50万应该够了,如果要想再豪华些那就没数了。”

    “也就是说再加上家具什么的,想住进来得300左右?”

    白莲花点点头:“差不多。”

    我吸着冷气说:“那我得再考虑考虑了。”

    白莲花忽然郑重地说:“萧先生,下面我要和你说的话你可以当成是一个推销员的生意经,但我还是要说,首先,这可能是在咱们本市能买到的最后一批别墅式私人住房,你也知道,现在住房紧缺,大平米商品房已经越来越难得到批文;第二,这在全中国也是你买到的最便宜的别墅,因为在这个特殊时期才会这么廉价。给你透露一个内幕,清水家园别墅区在两年内本来都不打算对外开放的。两年之内只要不地震,这房子最起码能升3,之所以勉强对外销售,是公司高层考虑到两年内要不出手,会给人造成坏印象,现在这里每卖出一套房,都是赔本赚吆喝的行为。所以我请你真的慎重考虑一下。”

    这番话谁听了不动心呀?不用多。只要有5是真的,那么买下这套房就跟捡了宝贝一样。93b303

    我说:“我们上楼看看吧。”

    上了楼我算彻底走不了了,我们从小在平房长大地孩子,对楼房几乎天生就有一种图腾崇拜,等以后住上了楼房又开始怀念平房的大院,而且住在2地时候经常想:要是1楼也归我该多好?

    在当铺,这个愿望也勉强实现了,我又想:我们对面要不是卖凉粉的而是草坪该多好?虽然人们老说我贪得无厌得陇望蜀,可我管这个叫——追求!

    现在实现愿望的时候终于到了,2看上去比1楼还要大|一个伸出去2多的阳台,左右对称共有4间卧室,白莲花不未来,什么这里摆个台球桌,那里装修成酒吧风格,还要空出一间来做育婴室……

    最后我们上了楼顶,白莲花手指远方,深情无限地说:“那里我们准备开发一个人工湖。种上杨柳,等到了傍晚,你挽着姐姐……们的手……”

    我被她这个“们”字逗笑了,忍不住说道:“那天和你开玩笑的,那个漂亮姑娘是我表妹。”

    白莲花一个小轻拳点在了我的胸膛上,我一个趔趄,她急忙拉住我。我还没来得及趁机占点小便宜,她马上就很称职地介绍:“对了,楼顶上你可以拉起网来建个篮球场,等你儿子长大了你和他来一场小小地比赛,或者让他在这里温习功课……”

    “会把眼睛看坏的——我们把合同签了吧。”

    “这房子你要啦?”白莲花开心地睁大眼睛。

    “你把它说得像首诗似的,我再不要多煞风景。”

    其实要按面积来说,这房子算不上便宜,因为我们这里终究不是大城市,而且是在这非常时期,这些房子都是地震之前就盖起来的。光这一点就动摇了绝大多数人的信心,但难得的是开发商的诚意,180万,就算光买这居住环境也值了。

    接下来白莲花表现出了她雷厉风行的一面,我们回到售楼处,过户,交钱。在丰富的操作经验下,买房子和买二斤橘子没什么区别。钥匙暂时还不能给我,因为还有一些后期工程要做,现在房子里有电没水,进去也没法装修。

    我出了门,见我摩托车斗里坐着一个戴巴拿马草帽、穿一身花花绿绿的老头,看样子十足一个老华侨,我蹑手蹑脚地从他背后走近,还有两步地地时候这个老家伙懒洋洋地说:“小强,你不是想暗算一个神仙吧?”

    我泄气地坐到驾驶座上,骂道:“除了神仙,你现在还是一个通缉犯,作为一个守法公民,我应该送你去公安局。”

    刘老六呵呵笑,见我直咳嗽,问:“怎么了?”

    “发了点小烧。”93b303

    刘老六二话不说给了我一个黑乎乎椭圆的片状物,说:“嚼。”

    这老小子虽然讨厌,但毕竟是神仙,见我病成这样说不定真有什么好东西给我,我忙塞进嘴里大嚼,只觉一股甜不拉叽的怪味和凉气直往脑子里钻,瞬时鼻尖就冒了汗。

    “什么东西?”

    “还能有什么东西,槟榔呗,我从海南带回来的,抽根烟再嚼更爽——”说着他往自己嘴里扔一个,然后点根烟大嚼,边吸着凉气,跟个大烟鬼似的。

    “呸!”我吐掉槟榔渣,骂道,“你个老混蛋。”

    刘老六也不恼,悠然说:“你对我总是缺乏起码的敬意,就不怕我报?”

    “来啊!来啊!上次是章紫怡,这次大不了你把我变陈冠西(我是随口说的,因为当时才2007年)!”

    “上次使用法力是要为了让你相信我,那属于公务,平时是不可以这么做的。”

    我哈哈大笑:“那我还怕你个毛?”

    刘老六忽然问:“你这个月工资下来没?”

    我警惕地说:“我可没钱借你!”

    “不是人间的,是天庭给你发的。”

    我一下来了精神,抓住刘老六的领子使劲摇着:“对了,为什么我的工资还没下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开天眼?”

    “又不一定是开天眼,再说你开天眼也没用,容易被人当神经病不说,老把人和鬼混了开车特别危险,我把人当鬼撞好几回了,幸亏是自行车。”

    我继续摇他:“那我的呢,好赖得给一样吧?”

    刘老六也奇怪地说:“你的真的还没下来?”

    “没有!不但没有阴阳眼,身体也没被改造,上5还是喘!”

    刘老六这回真有点生气了,掏出一个字母都磨没了的小灵通打了一个电话,大声质问:“王会计,小强的工资还没打帐上?我会去玉帝那投诉你的!什么?已经发下来了?行了行了没事了。”

    刘老六挂了电话斜眼看我一会,忽然问:“你最近有没有收到奇怪短信?”

    “没有啊,除了办证就是……你说的不会是天庭娱乐集团那个吧?”我这才想起前几天那条短信,因为没有发件人,所以给我印象比较深。

    “着了,就是那条,回执码是多少?根据回执码就知道你得的是什么本事了。”

    “回执码好象是……”我努力回忆着,当时看到那串数字好象比较不爽,但是就是记不起来了。

    刘老六点着我脑门子骂:“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你去死吧!”

    “想起来了。回执码就是7474748”

    “哈哈,不错的本事呢。不过没有中介人——就是我的提示,你还是不会用,明白我能怎么报复你了吧?”93b303

    “……刘哥,刘爷爷……”

    “别整没用的了,你这个月工资发下来没?”

    “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这回说的是人民币,借我500钱再说!”93b303

    “……我现在真不知道你们是神仙呀还是一个组织精密的诈骗团伙。”我掏出5张票子拍在

    刘老六把钱装起来。伸出手说:“把你手机给我。”

    “太贪了吧?”

    “别废话,拿来。”

    我无奈地把新买的手机给他,刘老六拿过去,在手机上输入“7474748,边兴致勃勃地说:“给你看个好玩地……”说着话他突然把手机对准我按了拨打键……

    我忙凑上头去,见宽大的屏幕上正显示着拨打状态,刘老六竟也些紧张,喃喃地说:“你马上就能看见了——”

    然后我们就听那电话说:“您所拨打地号码是空号。”93b303

    “你就是要我看这个?”我诧异地说。

    “不对呀……你真的接到短信了吗?”93b303

    “当然是真的。”

    “回执号没错?”

    “绝对没错,74和8定是有,要不你少拨一组74试试?”

    “74748变身二郎神的哮天犬。”

    “那是怎么回事?你们天庭可不能拖欠农民工血汗钱啊!”

    刘老六忽然抓住我肩膀问:“你当时收短信的时候是不是用的这个手机?”

    “我今天刚换的手机。这个有关系吗?你们地工资是发给我还是发给我的手机?”

    “要是发给你的手机就是它打你不是你打它了。天庭就这规矩,绝不会把一种异能直接附在本人的身上,而是通过一件物品实现的,古代传说的百宝盆其实就是这种东西,所以你必须用你收到短信那个手机才能实现它的功能。”

    我急切地说:“你先告诉我7474748这个编号代表什么意思,别人用我的手机按这个数字有用吗?”93b303

    “有的,不过一般人谁会这么无聊,7474748是很不错的异能——读心术。你只要拿着那个手机对在10米内地人按下这组数字,他心里想什么会显示在你手机上,不过你要注意,一天也就是24小时之5次,而且现在的你不能用在一个人身上,记住了吗?在下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你这个手机会自动升级,那时候你就一天可以用5而且能用在同一个人身上了(那时候我大概就相当于高V了)。”

    我跳脚说:“你怎么不早来告诉我。刚才买房子要是有这么个东西不就知道白莲教主有没有骗我了吗?”

    “早来也不顶用,你以前的手机呢?没有它你这个月就算白干了。”

    我痛惜地说:“为什么偏偏是它呀?我真应该早点买一部好手机的!”我打着火,惶急地说,“我现在马上回家试试。”

    刘老六边往下走边光把我的电话卡还给我,他拿着我原价5000的手机在我眼前摇着说:“这个你就没用了吧?我办了卡以后和你联系哦。”

    我瞪他一眼,风风火火赶到家里,气也不歇地跑上楼,拉开抽屉——傻了,我那部古董机不见了!

    我带着颤音喊:“表妹,我的那个手机呢。是不是让你嫂子又拿上给人了?”

    李师师从卧室出来,说:“表嫂说了,这么破地手机拿去给人都嫌丢脸,她帮你扔了。”

    我踉跄几步:“帮我扔了?”

    “呶,就在垃圾筒里。”李师

    又进了卧室,蹲在床边收拾她的书。

    我抓住垃圾筒使劲抖了两下,那只老古董颠达出了我的视线,我一把把它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着。李师师在卧室里见我这样,笑道:“表哥真是个怀旧的人呀。”

    我心里忽然出现一个坏点子,我麻利地插好电话卡,开机,等屏幕稳定以后我冲着李师师按下了“7474748”这串数字,最后摁下拨打键,只见没用2,屏幕上忽然蹦出一行字:“我那本《中国建筑史》呢?”

    我比较失望,我更热衷于探究别人的隐私,看来我按的不是时候呀,我对李师师说:“你那本《中国建筑史》我拿去给一个朋友看了。”

    李师师惊讶地扭过头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正在找它?”

    我说:“就是看你找书告诉你一声而已。”93b303

    有了这个宝物,我心痒难搔,真想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看一遍,秦始皇在玩游戏,肯定在想着玩,项羽从我回来就让我打开面包车的门进去练车了,也没什么可看的,刘邦抓不着,剩下的就只有二傻了,他捂着半导体,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嘴角挂着傻笑。我到真的对他的思维很好奇,我悄悄走近他几步,对他按下那组数字,电话的屏幕没有反应,过了好半天,出现了一个让我抓狂的局面:

    它居然显示出来一排省略号……

    又过了一会,显现出一个括号,括号里面写着:此人处于长时间无思维状态,本提示将不再出现。

    我靠,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如止水吧?二傻太强了!

    不过我还是挺乐呵的,一开始我觉得这个奖励并不算太好,但慢慢地我就醒悟了,这可比开天眼有用多了,开天眼是跟鬼打交道,这个是直接和人的思维对话。人的思维可比鬼可怕多了,不是有句话叫神鬼莫测吗?

    要说它不能给我带来利益也不尽然。至少我拿着它和人下围棋去应该已经天下无敌了,或者去看看那些操纵股市、期货的巨头在想什么。一个人无论多好或者多坏,都可以表演出来,唯一不会骗人的,只有他的思想——或者说是灵魂。93b303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掌握的是一项很邪恶地能力。难怪一位哲人说过:我宁愿他们看见我的裸体也不愿意他们看到我地思想。93b303

    说得多好啊,反正我就更愿意看某些人的裸体。

    就在这时,电话声大响。吓了我一跳,看号码显示是宋清,我接起说:“喂,小宋?”

    宋清永远是那么温和:“呵呵,强哥,徐校尉找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徐得龙就接过电话说:“萧壮士,你能不能再来一趟?”他居然会用电话了。

    我问他有什么事,看样子他不想当着宋清说,我也痛快地答应了——我正想找安道全拔个火罐子去呢。

    初得宝贝之下。心情甚爽的我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学校,站在远处看,青色的主体已经竣工,李云说简单装修的话,一周后确保入住,李师师的那本《中国建筑史》我拿给李云了,并且我现在想让他帮我装修我那所别墅,他现在和施工队还有建材商已经混得颇为熟识。

    300营盘是空地。徐得龙刻意留下来等我,值班战士是李静水。93b303

    他一见我就很凝重地跟我说:“昨天又有人探营!”

    我不在意地说:“会不会是你们太紧张了?”

    徐得龙小心翼翼地从帐篷里拿出一个小包裹,很留神地慢慢打开,在小布包里是一根针,我正要去拿,徐得龙说道:“小心!有毒。”我急忙退开几步,仔细打量着那针。这不是我们见过的普通的缝衣针,它形似微型芦苇棒,有长长的针尾,没有针眼,很像中医里用来针灸的那种。

    “怎么回事?”我捡了根草棍拨弄着它问。

    “昨天晚上静水当值,就从他脚边的不远处的草丛里射出来的,他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幸好躲开了,那人身法极快,见事情败露转瞬之间就无影无踪了。我们早上在帐篷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我看了一眼李静水。纳闷地说:“怎么你一值班就出事?你感觉那个人跟上次探营的有没有关系?”

    李静水很确定地说:“就是一个人!而且他肯定是我们那时候的人。”

    “你怎么知道?”

    “他穿着夜行衣,而且那动作一看就是,我们背嵬军几乎在参军之前都练过武术,他地某些习惯和动作都只有我们那时候的人才有,是练家子。”

    我托着下巴想了半天,猛的站起身,道:“有办法了!”

    徐得龙和李静水都用期待和崇拜的眼神望着我——

    “我去找吴用商量!”

    二人倒。

    这事我还是觉得不大靠谱,除了他们,怎么还可能有宋朝的人在这个时代?就算是李静水说的那样,也有可能是现代人吧,要知道武术是流传了下来的国粹,并不见得只有古人会。

    我这时才得空问徐得龙:“你们其他人呢?”

    李静水说:“被颜老师领着跑步去了,他说什么要德智体全面发展,非要拉着我们每天跑5里。”

    我摇着头说:“难道他就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自杀方法了吗?”

第六十八章 吃饭、睡觉、打秦桧

    

    时颜景生他们回来了,298战士谈笑风生地溜达回▊|+.|.色惨白,汗如雨下,扶着帐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徐得龙说:“有进步了,昨天跑了2路就吐了,今天听他们说跟着跑到了一半才掉的队。”

    我走到颜景生跟前说:“颜老师,以后你就管教他们文化课就行了,不用这么拼命。”

    颜景生扶着帐篷又喘了半天才说:“那可不行,咱们这是文武学校嘛,要文武双修才行,我发现这些学生们体质都很好,而且特别适合军事化管理,我想了想我以前参加过的军训还没忘,今天开始教他们正步走和擒敌拳,我以前的同学有一个在部队的炊事班,我想把他请过来当课外辅导员……”

    “那你折腾吧——”

    我带着那根针来到梁山阵营,我很奇怪有人两次探营为什么梁山好汉们却都懵然无知,要说个人素质,这些好汉们当然更强些,而且上一次机警的时迁还在这里,这只能说明即使真有人探营,针对的只是岳家军。

    我先找到安道全,说明来意,安道全搓着手说:“拔火罐子不难,可咱没工具啊。”然后他就出去找东西去了。我到了卢俊义的帐篷,彼此见过了面,我把那根针给吴用看,吴用用小棍拨着那针,扶了扶眼镜说:“按李静水所言,那人如果夜行术极高明,就该精于暗算,可在这么短的距离内都失手……这其中总有些难解之处。”他跟在边上凑热闹的金毛犬段景住说,“你去请一下汤隆。”

    不多时一条汉子撩门帘进来,却是个大麻子脸,这些好汉我都见过,只是叫不上名,今天这才对上号,汤隆听了事情经过,伏低身子看了一眼那针。马上确信地说:“这不是一件暗器,而且也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东西。”

    我说:“你确定?”

    吴用插口道:“这位汤隆兄弟绰号金钱豹子。祖上几代都是以锻造为生,在山上专管军器制造,他说不是就肯定不是。”

    汤隆小心地捏着针尾观察着,说:“从手工到质地,都不是我们那会的东西,它要坚韧的多。”他又看了几眼,终于下了结论。“这就是一根普通的针灸针,那个夜行人大概是用吹管吹出来的,但因为这不是专业的吹针,所以准头和速度都差了很多——吹针要更小更细,而且针尾没有这么多花纹,至于上面是什么毒,可惜我的副手不在,他是专管淬毒地。”

    吴用说:“小强,除了我们梁山的兄弟和岳家军,你还认识别人是从我们那个朝代来地吗?”

    我茫然道:“没了呀。”我马上想到了李师师。不过她的可能性是百分百排除的,就算她隐藏了一身的武功,总不可能会分身术——她昨晚和包子讨论了一晚婚纱的问题。

    “那问题就清楚了,肯定是你现在的仇人,凑巧会点武术,知道你开了个学校于是过来闹事。”

    我点点头,这件事情暂时只能做此解释,要说仇人。以前就算有也不至于恨我到死,用淬了毒的针来对付我,现在嘛,柳轩就是一个,难道这小子果真有些门道?我得找这个王八蛋算帐去。

    这时安道全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小鱼缸,一见我就风风火火地说:“快点脱衣服。”我问他干什么。他说:“你不是要拔火罐子吗,快点,这鱼缸是我借董平地,他的鱼在纸杯里坚持不了多久。”

    我“哇呀呀”一声惊叫蹦到角落里,打量了一下他手里的鱼缸,足有小花盆那么大,颤抖着问:“你就是拿鱼缸给人拔火罐子的?你上梁山是被逼上去的还是欠的人命太多自己逃上去的?”

    安道全呵呵笑道:“少见多怪,我还拿酒坛子给人拔过呢。”

    我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放心,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有把握?”

    安道全然道:“你是信不过我这再世华佗的名号?”

    要说这帮好汉里我最不敢得罪的就是扈三娘和安道全。前者是太狠,安道全嘛,现在看病老贵地,有点小灾小难我还指望他替我省钱呢。

    我慢慢踱到他跟前,央求说:“安神医手下留情啊!”93b303

    安道全不耐烦地说:“快点吧,董平还等着呢。”

    我只好脱了衣服,正襟而坐,因为害怕,汗滴如雨,感冒几乎都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安道全划着火柴点了两张纸扔进鱼缸里,晃了晃啪的一下就撂我后背上了。93b303

    开始还没什么感觉,我赔着小心问:“安神医,你说你还拿酒坛子拔过火罐子,那人后来怎么了?”

    安道全拿湿毛巾擦着手说:“那还用问,死了呗。”

    我闻言蹭地蹿起来,抄起笤帚就要打背上的鱼缸,安道全一把把我推在凳子上,说:“是后来战死的。”

    “那你不早说?现在都过了900了,我当然知道他死了。”

    “知道你还问?”安道全忽然发现了那根针,他兴奋地拿起来:“小强,我再给你扎一针吧,好得更快——”说着对准我的脑袋就要下手。

    我一下蹿到帐篷门口,厉声道:“放下,有毒!”

    安道全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就冲你刚才这几下身法,林冲都该把他的枪教给你。”他把那针捏在鼻前闻了闻说,“哪是什么毒,只不过是麻药而已。”

    “麻药?”我好奇地问。

    “嗯,听说过麻沸散吗?这针上就是,只不过换了几味药材,药性更强了而已。”

    “这么说这药是你们那会的人配的?”

    安道全摇摇头:“不好说,你们现在地人要有方子,配它是很容易的事。”

    这时我背上的鱼缸开始紧缩,而且它是螺纹口的,扎进肉里特别疼,我两条胳膊上下往后背探着,说:“安神医,是不是可以拿下来了,我感觉我病完全好了。”

    “现在还不行,正是吸力最大的时候,硬拔会把鱼缸弄坏的。”

    这句话几乎把我气得要一头撞死他,他愣是担心鱼缸多过我这条命,我又抄起笤帚,安道全喊道:“你打,你打,董平脾气可比李逵还坏,你打破他的鱼缸,他打破你地头!”

    我颓然坐倒:“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安道全笑眯眯地从笤帚上拔了两根枝子,帮我把鱼缸刮了下来,跟我说:“穿上衣服,别着凉,别洗澡。”

    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发汗还是拔了火罐子,反正出了帐篷我感觉身子轻了很多,我背着手又溜达到工地上,像只巡视领地的土拔鼠一样。癞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屁颠屁颠地跟在了我身后,讨好地说:“强哥来了。”

    我满意地点头说:“你不错呀,一天工也没旷,干完活给你发全勤奖。”子忙给我递根烟:“谢谢强哥。”癞

    人不坏,而且是拖家带口的,能找着正经活,他也不。

    我抽着烟,癞子忽然说:“强哥,听说你昨天把道上的人都得罪了?”93b303

    “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听说的,几个老家伙请你吃饭你都不肯赏脸,你真不怕他们过来沾你一身臊?”

    “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见癞子佩服之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问他:“都很厉害?”

    “要说摆开阵势打……”癞子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300帐篷,“那他们肯定是不行,但背后出损招还是得小心呀。”93b303

    “我可是良民,我怕他们什么?”

    癞子忙点头称是,然后悄悄嘀咕:“你要是良民我就是处女。”93b303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说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癞子忙说。

    昨天探营的事难道和他们有关?听癞子介绍这几个老家伙有开武馆的。

    我想是该和柳轩做个了断的时候了,他就像我嘴里的一颗烂牙,一方面我不喜欢他,另一方面还得保护他,因为如果让梁山的那帮人帮着拔,非得连牙床给我拔出来不可。

    正这么想着,这小子居然心有感应似的把电话打了过来,而且口气也很正式,他说:“萧强,我们之间的事情该有个结果了,下午3在听风茶楼见个面怎么样?都不要带人你能做到吗?”

    “那敢情好,就这么办。”

    他又重复了一句:“都不带人啊,你要领着那个大个来我可不见你。”93b303

    看来项羽已经声名远播了,我说肯定不领他才挂了电话。

    不领大个,小个总得领俩吧?跟柳轩这样的人打交道,太实心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带谁去呢?好汉们都在孜孜不倦地到处挖他。这事连知道都不能让他们知道,项羽目标太大。而且他对我的事情好象不太关心。带着二傻,说实话我心里没底,一个思维经常是省略号的人,就算人家当着他的面把我大卸八块弄不好他都没反应,我现在一想起我带着他去见那帮招生的都直后怕。

    现在看最好的选择就是带着300,如果昨天探营是柳轩干的,这事也不能说跟他们没关系。最主要的是徐得龙这人有分寸,我信得过。

    现在正是饭点儿,300有15人是专门负责做饭地,相当于炊事班,这些人用砖头垒的灶台相当专业,上面支着澡盆那么大地铁锅,一边站一个人用铁锨弄大烩菜,颜景生正带着其余的人在做饭前开胃活动:讲笑话。93b303

    当然是他讲,战士们听,大家都席地而坐。颜景生站在当中,兴致勃勃地说:“有个人去采访100企鹅,问他们每一个人每天都在干什么,前面99只企鹅的答案都是:吃饭、睡觉、打豆豆,当他一只企鹅的时候,发现他很伤心,问他为什么,你们猜他说什么?”

    战士们面面相觑。低声讨论:什么是企鹅呀——不知道——听颜老师说过,好象是一种动物——动物会说话吗?

    颜景生见气氛并不热烈,只好咳嗽一声,自顾自地说:“那最后一只小企鹅可怜巴巴地说:‘我就是豆豆’,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陪着干笑了几声。随着徐得龙一声“开饭”,气氛才烘托起来,战士们一起起身,都说:“吃饭吃饭。”

    颜景生像豆豆一样可怜巴巴地站在当地,跟我说:“这帮学生好象惟独缺点幽默细胞。”

    他这个笑话连我都没逗笑,并不是它本身不可笑,我想起了其他一些事情:这300底是来干什么的?不会是专门等秦桧来的吧?

    不难想象,在某一天300团队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然后300天地内容就是吃饭、睡觉、打秦桧,而那多出来的一个人。他的名字就叫……秦桧!

    毛骨悚然啊!

    因为昨天我没吃饭,现在已经是饥肠漉漉,我抓起一个碗就和战士们混到一起大吃起来,饭菜居然很可口,我三两口就干掉一个馒头,忽见宋清领4好汉抬了两大桶酒来,他走过来说:“天天吃各位做的饭菜,很是过意不去,这是我自家哥哥酿的酒,送给各位尝尝,权当一点心意吧。”我端着碗跑过去,说:“宋清兄弟,‘三碗不过岗’酿出来了?”宋清说:“这是半成品,只能凑合喝,真正的‘三碗不过岗’最少要等3月,众位哥哥却哪里等得?”

    果然,梁山那边好汉们围着数十个大酒桶大呼小叫的畅饮,杨志要在,估计又得想起一桩伤心事来,当初要不是他拗不过手下,也不会贪酒丢了生辰纲。

    我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只觉香美微辣,那酒液顺着嗓子流淌到肚里,顿时四肢百无不熨贴,暖洋洋的相当舒服,我竟不能自己,连喝好几勺,宋清笑道:“强哥慢用,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我见300是只顾吃饭,竟然对这散发着香气的美酒无动于衷,我喊道:“你们也过来尝尝呀。”

    徐得龙微微摇头道:“我们平时不可以喝酒的,除非有特大胜利,得元帅令,每5可以喝一角。”

    “5人喝一毛钱地?那够喝吗?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你们元帅又不在,想喝多少喝少吧。”

    徐得龙还是摇头,说:“等你喝完我就叫人把酒给他们抬回去。”死心眼劲儿的!颜景生对徐得龙的做法大为赞赏。

    我还真有点舍不开这酒了,索性叫癞子给我找了一只装水的5的大塑料桶灌了一桶装到摩托车斗里。梁山那边喝了酒载歌载舞起来,岳家军都默默吃饭,这土匪和精英部队就是不一样。

    吃完饭我把要去赴约的事情跟徐得龙一说,他也想弄清楚探营的事情,于是问我:“你需要带多少人?”我这才想起来,对啊,这300是不能都带去的,那样地话威慑力是够了,也就快倒霉了,出动300人火拼,国家不管才怪了。

    我想了想,柳轩前一次是叫了8人来找我麻烦,被轻易打发了,这回有了准备怎么也得叫20个,我问徐得龙:“咱们的战士每多少个?”

    “那得看对方的军事素质了。”

    “就我这样的,有可能比我强点有限。”

    徐得龙上下打量着我说:“哦,你是说百姓啊?”

    合着我小强哥在他眼里就是百姓。

    “保守点说能同时打10个,要不用管你能打更多——我.:百姓所以说不准。”

    “照你这么说对付20个人我带两个就够了?”

    徐得龙笃定地说:“够了——李静水、魏铁柱出列!”

    两个小战士啪的立了过来,

    :“有!”

    “派你们跟着萧壮士,任务:保护他安全,在此期间听从他的命令,必要时可以主动出击,但不能伤人性命。”看看,多贴心呀。

    “是!”

    就这样,我骑着摩托,带着魏铁柱,斗里坐着李静水,前去赴柳轩的约。

    到了“听风茶楼”的对面,我叫两个人下来,我观察着这间茶楼,这是间三层楼,茶楼在3,因为是商业建筑,所以高度要比一般的住家楼高很多。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两个人带进去,他们俩没电话,不能随叫随到,而柳轩这种小有势力的人,跟人谈事肯定是清场的,假装茶客也行不通。

    李静水听了我的顾虑,说:“我们趴在房顶上等你,你只要摔杯为号我们就冲进去救你。”

    魏铁柱说:“嗯,只要两根绳子就行了。”

    我进路边的五金店里买了两根十米的绳子分给两人,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说:“我们进去吧,最好通天台的口道没有上锁。”

    李静水说:“你自己走吧,我们从后面上去就行。”

    “你们怎么上,现在的房子和你们那时候的房子不一样吧,而且是楼。”

    “那你就别管了。”魏铁柱憨厚地说。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往楼上走,我对这俩孩子不放心,他们跟5组和梁山的人都不一样,他们一来就被我带到了野地里,与世隔绝,刚才一路上眼睛都不够用,让他们执行任务,出意外的可能性会很大。

    我往上走的时候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有没有藏人,2是一家歌舞厅,现在门上挂着铁链子,藏人的可能性不大。

    上了楼一眼就看见整座茶楼的中央摆了张桌子。已经沏上了茶,热气袅袅。几个精致的小吃点环着一把古色古香的茶壶,在微型假山的另一边,一张檀木椅上坐了一个瘦小枯干的瞎老头,抱着一把琵琶,听见有人上楼了,手指撩拨,弹地不知是什么曲子。很平和,我原以为他要弹十面埋伏呢。整个茶楼除了他,再无一人。93b303

    我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茶汁略黄,喝到嘴里干冽清香,我也不知什么茶,满意地咂了咂嘴,可是心里开始犯了嘀咕,拍电影啊?整得这么杀机四伏的。而且听风楼这名字也有点添堵: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地意思。

    这时楼梯声响,一个满眼阴鸷的男人上了楼,走到我跟前,我忽然嗤的笑了一声。因为我在猜他是怎么知道我来了,2既然不能藏人,这小子大概就躲在对面糖业烟酒店里拿着望远镜一直盯着呢。为了营造玄幻的气氛,也够难为他的了。

    “我就是柳轩。”这个阴的男人声音比电话里的还难听。

    “好说,萧强。”

    柳轩奇怪地看了看瞎子。走过去,往他面前地盘子里放了一张100的票子,说:“换一首《十面埋伏》。”我又是嗤的一声笑。

    柳轩被我两笑笑得有些毛,坐到椅子上,优雅地端起开水壶开始洗杯,折腾了半天才倒上茶,先端起来闻着。还故做姿态地翘起兰花指,我心里暗骂:“又是一个装B犯!”

    柳轩拿腔拿调地说:“萧经理啊,昨天我那帮叔叔们可是很不开心,你把事做得太绝了。”93b303

    我说:“你的叔叔们我又不认识。”

    “大家都是出来混,何必呢,今天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不过这次可不是叫声哥那么简单了,你得给我倒茶赔罪,然后那个经理的位子我还是可以让给你。”

    我说:“我没工夫跟你废话,咱俩时间都不多了。我往酒吧里安排人不过是想我的‘客户’有个去的地方,你不欢迎当初就该跟我明说,可你直接伤了我朋友……”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窗户外面李静水像蜘蛛侠一样扒到玻璃上,还在继续往上爬,他从玻璃上看见我也很意外,还跟我招了招手,然后就爬上去了。

    柳轩见我说着说着忽然愕然,也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李静水却已经不在了,他扭过头来说:“怎么了?”93b303

    “……呃,没什么,继续说我们的事情——哎,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你赶紧离开这里,出去躲一年再说。”

    柳轩这次强压住怒火,问:“你为什么老让我出去躲一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见魏铁柱也爬上去了……

    “我想救你,那帮人在到处找你,他们要砍你一条胳膊。”

    柳轩这次怒极反笑,他拍着桌子道:“姓萧的,我他妈从小吓大地!”

    我就知道今天又没法谈了,好在李静水和魏铁柱都已经到位,我一点也不慌张,而且感觉自己特像大反派——就等摔杯害人了,一般这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摸出电话,拨着号,边问他:“昨天晚上我那被人探营,是不是你干的?”93b303

    他看我打电话,警惕地说:“你干什么?”

    我把电话对准他说:“瞎按着玩的,不信你看。”说着把电话伸了过去,柳轩不由自主地探过身子来看,我一摁拨打键,很快收回手,见上面显示的是:“什么探营?不好!他在打电话叫人,我得先动手!”

    柳轩这个王八蛋,还真的埋伏了人对付我。93b303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埋伏得这么近!柳轩一掀桌子,唏哩哗啦一阵响,从四面的包厢里冲出一堆一堆的状汉,他们穿着道服,有地头上还扎着功夫带,然后一字排开,拉开架势怒视着我。

    他娘的,本来想摔杯叫人当一次大反派,结果又被人抢先一步,这杀气原来不都是装出来的,而且这场景也有点眼熟——特别像《霍元甲》里陈真踢日本人道场那段啊。

    可惜音乐太不配套了,我这时才发现瞎子弹的哪是什么《十面埋伏》啊,丫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把二胡,拉的分明是《渴望》!

    我可不傻,在柳轩掀桌子的前一刻就有了防备,躲开桌子的同时手里地茶杯可没离手,现在我站在窗户跟前,手里举着茶杯,柳轩才像个真正反派一样,他委琐地把两只手同时一挥:“杀!”

    我就见12条恶狠狠的功夫男扯着嗓子向我冲了过来,还.:杯,“垮啦啦”两声响,李静水和魏铁柱一起破窗而入,起脚踢飞最前面两人,一左一右护住我,我把杯里的茶水喝干,咂巴咂巴嘴,这才有机会像个大反派一样,把双手比划成两把手枪状挥了挥,轻描淡写地说:“让他杀——”

    就这样,在悲悲切切的《渴望》二胡曲中,一场恶斗开始了!

第六十九章 骨灰级瞎子

    

    得感谢柳轩,如果不是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楼顶上和魏铁柱根本来不了这么快,我现在想想都后怕,那茶杯只有拇指那么大,摔地上还不如咳嗽一声,要按原计划,我就死定了。

    从天而降的援军把那些大汉们唬得愣了一下,但他们马上又一起拥了过来,看得出这些人绝不是徐得龙说的那样的“百姓”,看他们的神情和体格,也都是从小练武的,就连被李静水他们踢飞的那两个人都行若无事地爬了起来,我开始后悔只带了两个人了。

    果然,魏铁柱的拳头吃中一条壮汉的同时,他的脸上和小腹也挨了好几下,李静水也是一样,两个人没有丝毫慌张,李静水甚至抹了抹嘴角的一丝血迹,惬意地说:“嘿呀,都是练家子。”

    魏铁柱牢记着自己的任务,一把把我推在身后,然后挥着斗大的拳头冲进了人群,一时砰砰声大作,14个人挤在一起,根本顾路,就是你一拳我一脚的互殴,连躲闪的余地都很小,10秒所有人都见了红。

    我见这样下去迟早会吃亏,正在考虑要不要打电话叫酒吧的张清和杨志过来救一下场,一个身影跳到我近前,手里拿着一把西瓜刀,阴森森地笑道:“姓萧的,你还想跑?”是柳轩。93b303

    说着话他的刀就迎面劈了过来,我举起皮包一挡,就见这小子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他大概是对这把的刀的锋利度很有自信,想要一刀把我的包劈个见底,然后像杀手那样把刀架到我脖子上。就听“笃”的一声钝响,他的刀弹了回去不说,还嘣了一个大口子,我双手抓着皮包的提手,铆足了抡圆了。照着柳轩拿刀的手就悠过去一包,这小子脑子明显不够用。看着能把刀嘣开地东西甩过来,还敢用手架,“啪”一声刀给我砸掉不说,手也拍抽抽了,我一鼓作气又是一包抡过去,这回拍的是脑袋,还在阵痛中地柳轩一个没躲开又结实吃了一包。身子被砸飞出去,倒在地上,我捏着包紧赶两步跨在他身上,从已经破烂不堪的包里拎出一块鲜艳端正的长方体来——正是那永恒的板砖!

    话说我小强13岁开始打群架被拉去凑数,15亲自操刀,17岁那年终于找到了最趁手的武器——板砖,并且以敢下狠手又打不坏人声名远播,其后技艺日渐精进,只剩无砖胜有砖最后一个瓶颈不能突破,人送绰号:一砖在手别无所求。24岁以前我要出阵帮哪一方。那也是一个不轻不重的筹码,从前年认识了包子这才彻底淡出江湖。

    我高举板砖,对着柳轩的额角狠狠砸了两下,他脑袋上顿时开了瓢,边砸边骂:“这下是你捅我朋友地,这下是你砸我当铺的,这下是你刚才装B的……”

    柳轩满头是血,哇哇怪叫。我正拍得开心,忽然后背一阵剧痛,一个功夫男一脚把我从柳轩的背上踢开,原来李静水他们每人只能对付四五个人,这家伙挤不进去,在外围正好看见我痛殴柳轩所以上来帮忙。

    我踉踉跄跄一路滚,手里的砖也丢了。那壮汉撵着我冲了上来,柳轩挣扎着爬起,血已经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歇斯底里地冲壮汉大叫:“给我打死他!”

    我情知空手肯定干不过他,这时我正好一头撞在拉二胡的瞎子边上,见他手边放着一把琵琶,刚要抄起来砸,谁知那老家伙拉完一个段落,看似不经心地拿起琵琶,放到了他的另一边——我都不知道他是真瞎还是假瞎了。

    我只好回手一拳打在那猛男的脸上。他歪了歪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冷笑着看我,然后一拳把我揍翻在地,柳轩兴奋地大叫:“打死他!”我地手在地上划拉着,忽然握住了老瞎子面前的扩音器,还没等我抓牢,这老东西捏着扩音器的杆儿又挪了个地方,我又摸到了他坐的椅子腿,他把二胡夹在裆里,双手搬着椅子移开了……

    我一路摸,他一路搬,我抓狂地仰脸说:“你总得给我一样吧?”他扶了扶墨镜,抄起二胡来,拉了一个“男儿当自强”的调,笑眯眯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我只好半坐在地上,伸脚向那个猛男的小腹踹去,他一把抓住我的脚,把我扯到当地,就要下狠手招呼,只听李静水大喝一声:“杀吧!”他不顾雨点一样的拳头,奋力抱住一个人地脖子,我知道他是要下杀手了,只要他轻轻一拧,那就是一条人命,他和魏铁柱都是经历了无数战火的铁血战士,以前他们只要和人碰面那就是性命相搏,他的眼眶已经被打裂了,身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下重击,这反而激起了他的杀机,使他仿佛又回到了狼烟四起的战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大汉忽然冲出来,喊道:“别打别打,这哥们我认识……”

    他一说话,功夫男们都先住了手,李静水放开抱住那人,和魏铁柱一起跑向我,军令如山,虽然他们自己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没有保护好我才是真正让他们感到窝囊地。

    那个抓着我的壮汉已经踩了我好几脚,见有人说话这才停手,但还是提着我一只脚不放,后来那人也是一条魁梧的汉子,头皮刮得发青,他走过来把我解放出来,手搭在我肩膀上仔细看着,我一只眼已经糊上了,也眯缝着看他,这人确然是见过,但肯定不熟,因为我不但叫不上他名字,连在哪见的都想不起来了。93b303

    他的手下们也七倒八歪地围过来,有人问:“虎哥,你认识这小子?”

    被称做虎哥的人也疑惑地看着我,说:“我肯定见过你,但猛的想不起来。”我一听不认识还得打,眼光已经盯住了地上的板砖,李静水和魏铁柱还是一左一右护住我,魏铁柱不住地咳嗽,但腰板依旧很直,比起

    手下来,高下立判。

    柳轩这时找到了他那把小片刀,一边擦着头上的血,跌跌撞撞地奔我冲过来,嘴里骂:“***说好不带人你又带两个来?”

    虎哥捏着他的脖颈子把他捏回去,说:“说好不带人你叫我们来干什么,姓柳的,这话你可没跟我们说过呀。”

    柳轩挥着手说:“你别管,等我砍了他再***说。”

    虎哥放开手,往后站了一步:“那好,我们不管。”

    与此同时李静水和魏铁柱往前站了一步,和柳轩成面对面之势。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害怕,这小子一个趔趄,虎哥用手指捅了捅他后腰:“去呀。”看样子他和柳轩并不是什么朋友,我趁机故作姿态地说:“为了一个破酒吧,你看看你惊动了多少人。”

    虎哥说:“酒吧?什么酒吧?”

    柳轩忙讨好地说:“‘逆时光’,这件事完了兄弟们都常去,不管多少钱都是我的。”

    虎哥听了他这句话忽然恍然地指着我说:“我想起来了,和你就是在那个酒吧门口见过,那天晚上4哥们搭我车去的,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姓董的那位大哥功夫太他妈没的说了。”

    我也猛的想起,那天晚上,就是这个虎哥开着奥迪A6送林冲和他们去的,当时他们拦住他的车,虎哥仗着有几下武把抄跟董平切磋了几下,董平连手都没还,这虎哥最后是自己累趴的,那一战这位虎哥输得心悦诚服,后来听说董平他们是急着去看受了伤的兄弟,二话没说一路飙到了酒吧门口,还放下话说以后有麻烦尽管找他,不过董平他们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根本没往心里去。

    我和虎哥这么一叙旧。顿生几分亲热,他跺着脚说:“你看这是趟的哪趟混水呀。真是对不住你了兄弟。”说着话他叫人赶紧收拾残局,摆上桌椅茶壶,我坐下来指着柳轩问虎哥:“这人你不认识?”

    “以前没见过,今天就是经人介绍过来帮个忙,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地道。”

    我看了看身后站着的魏李二人,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好不带人的……”

    虎哥赞赏地打量着他们两个。招手说:“两位兄弟过来坐,我老虎从小自命是条汉子,跟你们一比什么心思都没了。”然后他冷冷瞥了一眼柳轩,见他直往门口溜达,大声说:“你!来来来,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这时那个假瞎子又抄起一杆马头琴来,拉起了长调——他到是挺多才多艺的。

    在长调声中,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虎哥气愤地说:“原来我薰大哥的朋友就是你捅地?”我见缝插针说:“你董大哥的朋友功夫也不赖,要不是暗算也受不了伤。”虎哥指着柳轩数落:“你小子尽来阴地!”看得出这头老虎脾气直爽。喜欢结识有真本事的人,他的12个手下也是他的徒弟,几乎个个都挂了重彩,在边上唉声叹气地裹伤上药,李静水和魏铁柱脸上虽然也很花哨,但身子还是标枪一样,且神情轻松,杀过人和打过架的他就是不一样。

    最后在一片声讨中我做了总结呈词。我的意思是柳轩反正也被我拍得不轻——坐都坐不稳了,就算我替朱贵报了一箭之仇,恩怨一笔勾销,但副加条件就是柳轩必须让出经理的位子,而且为了不让**心,他得出去躲一年。

    虎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桌子,跟柳轩说:“就这么办吧。这事本来一开始就是你不对。”

    柳轩:“我……”

    虎哥说:“你要不答应也行,反正我是两不相帮。”

    柳轩再傻也能看得出来老虎所谓地两不相帮那意思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肯定不帮,而我需要的时候八成会帮。

    就算支持过他那帮老家伙,见他把事办得如此砸锅,一定也会迁怒他,他现在已经是众叛亲离,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离开。

    柳轩连句狠话也没敢说,拿一条手巾捂着脑袋蹒跚着出了门,我看他也怪可怜的,我和他其实都是受害者。属于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种,本来他好好的当他的经理我也安安稳稳当我的经理,要不是这场地震,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柳轩那个脑袋被我四面都被我拍了,估计好了以后就是一个多面体,反正拍《变形金刚》头部不用化装了。

    自从柳轩走了以后,那假瞎子又开始用二胡拉上了《朋友》,二胡的调本来就悲,一拉这曲子显得阴阳怪气的,我把破皮包捡回来,把里面的钱都掏出来码在桌子上,说:“给兄弟们地医药费。”

    老虎说:“这就是你瞧不起我了,我们又不是为钱。”

    我一想对呀,他能开得起A6,.u

    我小心翼翼地问:“这姓柳的和你……”

    “嗨,都是人托人托到我这的,昨天要请你吃饭那帮老头里有几个在挺他,按说这帮老头跟我都是平辈,可他们又托付了一位,这位我可惹不起。”

    “谁呀?”

    老虎笑着冲那个拉二胡的假瞎子说:“古爷,您了再那么撑着我可就没词了。”

    曲子戛然而止,老家伙放下二胡,又把墨镜也摘下来放好,站起身抖了抖长衫,走到我们近前,瞪了一眼老虎,笑骂了一声:“小猴崽子。”然后转向我,笑道,“萧先生是吧?”

    “不敢不敢,叫我小强就行。”想不到这老家伙居然是幕后黑手,看他一双眼睛,乍看全是鱼尾纹和灰眼袋,仔细一看——还是。不过间或一闪犀利异常,像根针一样能刺进你心里似的。也就是这个老东西撺掇老虎对付我,我心里暗骂。

    古爷走到一张椅子前,老虎忙为他拉开摆正,古爷这才坐下,慢条斯理地

    这家茶楼是不才老朽开的,萧先生觉得还凑合吗?”

    我恭谨地低头说:“相当凑合。”

    古爷呵呵笑道:“一看萧先生就是个懂茶的人,就算在危乱之际手里的茶杯还不忘抢起,不像姓柳那小子,附庸风雅,还坏了我一壶好茶,打这小子一上楼我就瞧不上他。”

    我心说好话尽让你说了,瞧不上他还找人对付我,刚才跟你借个家什救急都不给。

    老家伙见我满脸不以为然,悠然道:“昨天几个师侄找我告状,说有人搏了他们的面子,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我赔着笑,不说话。

    “我就想啊,是谁这么有下水,我还真就想见见这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小强,呵呵。”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骂我还是夸我,刚才打架的那一幕浮现上来,我不禁也笑了,很奇怪,明知道是他找人把我揍了一顿,可要说真的恨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就是被一个爱戏谑的长辈小小的玩弄了一下。

    据老虎介绍,他和古爷包括帮柳轩忙的几个老家伙都是“门里”人,就类似古代的一个门派,他们的门派已经没了名姓,是从大洪拳那里发祥的,到现在早已经走了样,但还属于传统武术,在全市乃至全省道馆不少,这几年因为柔道和跆拳道馆的冲击,门生萧条,有的坚持不住的只好搭配着一起教,不伦不类的。老虎的那间道馆因为有他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所以势力最大,而古爷是门子里现在辈分最高的老人。

    昨天我因为喝疙瘩汤没去见那帮老不死,他们觉得丢了颜面,又没把握动我,于是找到古爷,为的就是让他指派老虎对付我。

    如我所想。老虎确实坐过监狱,后来靠跑钢材发迹。因为生性好武投到门子里,因为有钱、仗义,这些年风头甚劲,俨然是此道魁首。照他的这个思维方式和出身背景,领着人像黑社会一样出来平事也不为怪,何况又算是“本门”地事。

    事情说清楚了,也就云开雾散了。古爷品着茶,听我们说话,老虎亲热地拉着李静水和魏铁柱的手说:“这两个兄弟真是好样地,小强,他们是你什么人?”

    我脱口而出:“是我学生。”生怕老虎误会,又马上补充说,“我办了一个学校。”

    老虎惊奇地说:“领着学生出来打架?这俩绝对是你们学校的超级刺头和打架王吧?”

    魏铁柱道:“俺们算啥,徐校尉像俺们这样的,十个八个近不了身,比俺们强的同学也可多!”李静水点头称是。

    “徐校尉是谁?”老虎瞪着大眼珠子问我。在他看来,李静水他们的功夫就很了不起了。

    “……是他们班长。”

    魏铁柱带着浓浓的乡音说:“还有住我们对面那些大哥们,他们的功夫更棒。”

    “他这又是说地谁?”老虎简直不可置信地问。

    “……呃,是他们隔壁班的高年级学生——铁柱啊,你说的话够多了。”

    “……你们学校比监狱难管理吧?”

    “呃,我们那是一所文武学校。”

    老虎这才多少有些释然,他马上问:“对了,那天那位董大哥。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是我朋友。”

    “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特想和他讨教几招,正式拜师也行啊。”93b303

    “这个这个,他可能最近没什么时间。”

    老虎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为了岔开话题,我端起杯跟古爷说:“茶真不错。”

    古爷笑吟吟地看着我,看样子他是知道我说的话不尽不实,却不点破。他说:“知道刚才为什么不让你拿我的东西打人吗?我那可都是有年代的古物了,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老虎说:“古爷可是骨灰级收藏家!”

    古爷呵呵笑道:“骨灰两个字你们年轻人留着玩酷吧,我可受不了这词,用不了几年你古爷就变骨灰了。”我们都跟着干笑。

    这时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不知从哪传了出来:啪嗒、啪嗒、啪嗒。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四下张望,却一无所获,我就见李静水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一只手伸在桌子下面,于是问他:“是你弄的?”

    李静水把那只手放上来,只见他手里攥着两块铁片,正在像快板一样敲打着玩。声音正是从他这发出来的,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急忙收起来,古爷却已经看见了,他问李静水:“你那片片是干什么用地?”李静水做了一个爬墙的动作:“这是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

    我急忙接口道:“捡的。”

    可古爷不是老虎,他瞪了我一眼,然后和颜悦色地跟李静水说:“能给我看看吗?”

    那铁片是李静水他们爬墙的工具,不用说肯定是宋朝的东西,我猜想甚至是背嵬军专用,让这个老骨灰一看非露馅不可。93b303

    我急中生智说:“古爷!”

    “啊?”他让叫得一愣。

    “您知道‘听风瓶’这种东西吗?”

    古爷果然大感兴趣:“怎么你也知道?”

    “我就有一个,想出手,您有意思?”

    他这才忘了刚才那茬,仔细地问:“你真有?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

    我擦着汗说:“就这几天吧——”

    ……

    出了听风楼,我和老虎换了电话号码,他和我同岁,还比我大几个月,但执意要叫我“强哥”,我也就索性叫他“虎哥”,他对我的学校很是好奇,说一定要找时间去看看。

    柳轩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但随之另一件事浮出了水面:探营地,到底是谁?

第七十章 潜规则

    

    把李静水和魏铁柱带到摩托上,见两个人闷闷不乐的你们怎么了?两个人打12个,又没吃亏,也算露了脸了。”

    李静水郁闷地说:“我们违反了军令。”

    魏铁柱说:“俺们没有保护好你。”

    “是呀,”李静水看着我脸上的淤伤说:“而且我差点伤了人命。”

    我看着他们俩,这两个人伤比我重多了,李静水眼眶裂开,魏铁柱不住咳嗽,出于军人的尊严,他们谢绝了老虎的帮助。两人一个18,一个才17,:.禁有些感动,跟他们说:“坐好,哥领你们喝酒去。”

    两个人一起“啊”了一声,说:“我们不能喝酒!”

    “坐好,你们徐校尉临走怎么说的,在此期间要听我的话,你们不想再犯一条军令吧?”

    二人果然不说话了,李静水知道斗心眼不是我对手,魏铁柱一直在琢磨:军中不得饮酒和在此期间听我命令这个悖论。

    在路上我嘱咐他们暂时不要说见过柳轩,我把他们带到酒吧,张清正在门口,一见我们三个就乐了:“哟,这是和人打架去了?”我嗯了一声,带着他们两个进了里面,找出药让他们抹,朱贵杨志他们连问都没问,杀人放火在他们看来都稀松平常,这点小伤他们根本懒得开口。

    张顺和阮家兄弟也在,昨天他们被倪思雨的父亲安排到了一间男生宿舍,我这才发现倪思雨也在,她抱着一瓶鲜橙多坐在角落里,冲我吐出小舌头,笑嘻嘻地说:“我来玩来啦。”

    我开了几个啤酒发给李静水和魏铁柱,自己拎了一瓶坐到小美女跟前,笑着问她:“学到东西了吗?”

    倪思雨说:“张老师他们要我忘了所有以前学的东西,就当自己不会游泳。还叫我回忆你在水里的样子,说只有把以前学的垃圾都忘了才能真正学到本领。”

    我气愤地说:“靠。太挤兑人了,小雨啊,你这几个师父都不是好人,你还是离他们远点吧。”

    倪思雨看着我脸上的黑青,抿嘴笑道:“我看你才不是好人——你们这是看球赛去了吧?”倪思雨家住体育场附近,经常见球迷打架,而今天恰好有一场上海某俱乐部和本市足球队的比赛。

    朱贵在一边插嘴说:“那有啥看头。高俅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踢得确实比那些人好。”

    这时张清提着个大塑料桶进来,兴奋地说:“各位哥哥,好东西嘿。”我一看是我装的“三碗不过岗。”

    张清说着话把桶盖子拧开,用手呼扇了几下,偌大的酒吧里就飘起了淡淡的酒香。懒散地好汉们顿时集体站起,不约而同地围了过去,均叫:“是酒!”这话听着气人,难道我这么大酒吧里卖的全是尿?

    朱贵抱了一大摞钢化杯跑过去,迫不及待地从桶里倒酒喝。喝了半杯,咂摸着嘴说:“味道稍微差了一些,不过还能凑合。”说完一饮而尽,又把杯支上去,杨志一膀子把他挤飞,边给自己倒边说:“你伤没好,少喝。”

    张清说:“别抢,坐好坐好。这一桶够咱喝了。”说着还招呼,“那两个小兄弟也来。”李静水和魏铁柱本来就喝不惯啤酒,这时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我,我说:“去吧,今天可以放开了喝。”一来是年轻人爱凑热闹,二来这酒确实很香。这俩人大概从中午就馋上了。他们兴致勃勃地跑了过去,我心说:这才叫兵匪一家呢。

    一大桌人坐好,等着张清倒酒,张顺忽然回头说:“小雨,你干什么呢?过来喝酒呀。”

    倪思雨可怜巴巴地说:“啊?我不会喝酒。”

    阮小二有了酒喝,也顾不得腼腆了,大大咧咧地说:“不会喝酒你游地哪门子泳啊?”

    “这……有关系吗?”倪思雨小心地问。

    阮小五道:“什么时候你喝得稀里糊涂,把你扔到水里还能自己漂上来你就出师了。”

    这帮人喝了酒,匪气毕露,大呼小叫的。倪思雨咬着鲜橙多的瓶口直发愣。我跟她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过去喝酒,讨你师父们的欢心,二是赶紧回家,别跟这帮流氓混一块了——我有你电话,咱们私下联系。”

    倪思雨瞪了我一眼,鼓了鼓勇气,毅然地走到他们中间坐下,张清给她倒了一大杯酒,她端起来抿了一口,马上瞪大眼睛说:“嗯,真好喝。”说着喝了一大口,一干土匪纷纷叫好……

    哎,一个纯洁的少女算是被祸祸了。

    我拿了包冰块敷着脸,陈可娇一个电话打进来,劈头第一句就是:“萧经理,你够有办法的呀?”没等我说话,她就继续说,“柳轩已经跟我辞职了,经理的位子就让你那俩朋友先干着吧。”

    她口气虽然很冲,可我听得出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丝轻松,我说:“什么叫先干着,你打算再找一个来?”

    陈可娇听我这边很嘈杂,问:“你在哪呢?”

    “酒吧——我很负责吧?”

    陈可娇不满地说:“萧经理,请你最好不要把我地酒吧弄得乌烟瘴气的,有人跟我反应最近那里简直就像一个贼窝。”93b303

    我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时迁不知道哪去了,我也很不高兴地说:“陈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

    可能还没人跟陈可娇用这种口气说过话,又或者她习惯了我的嬉皮笑脸,总之她被我说得一愣,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看了一眼那边喝酒的众人,朱贵因为屁股上有伤斜坐在椅子里,谈笑风生,杨志在频频向李静水和魏铁柱敬酒,张顺搂着阮小二的肩膀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很开心,阮小五则笑眯眯地看着灌自己酒的倪思雨,这些人谈笑间都带着一股剽悍之气,在他们的感染下甚

    倪思雨就焕发出了飒爽英姿,你说他们这是土匪聚义,我叹了口气,这酒吧开到现在就图了一个热闹,请好汉们喝啤酒就赔了好几天的营业额,加上乱七八糟的费用和养着杨志张清这两个闲汉,半个月算是白干了。

    这都是小意思,最让我头疼的是朱贵的豪爽,动不动就给人免单,聊过几句的顾客就送几瓶酒,理由只有一个:顺眼。梁山在山脚下开着酒店,为的是结交各路好汉,那其实就是个幌子,是个中转站和介绍所,有那么大的山寨撑着,开粥厂都没问题。可我这却还属于小本买卖,还指着它盈利呢,但又不好跟朱贵说,他们这些人,投脾气了脑袋给你就是一句话,但要因为蝇头小利斤斤计较,非跟你翻脸不可。他们信仰的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是痛快,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没钱了就张嘴要——还没见过上了山的好汉因为钱发愁的。

    再这么发展下去,这酒吧虽然不是贼窝也得变成销金窟——销我的金。

    张清单手提桶,喝完一杯又满上,忽然喊我:“小强,过来喝酒啊,发什么呆?”

    我也不想那么多了,过去在朱贵和杨志中间挤了个位置,这才发现李静水和魏铁柱不胜酒力,已经被青面兽灌得眼睛都直了,杨志道:“这俩小兄弟今天看来是回不去了。”我忙打电话让宋清找到徐得龙帮二人请假,300接受新事物方面比好汉们差很多,大概是被条条框框拘束惯了。

    徐得龙答应得到是挺痛快,还说可以放几天长假让他们俩玩玩,我一想正好,也让两人养养伤,把人家小战士带出来,挂着彩回去自己也不落忍。

    这时,已经喝了两杯酒的倪思雨突然间直挺挺站起身,众皆愕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把酒杯猛地往桌上一墩,霸气十足地说:“我一定要拿冠军!”说完这句话更不多言,又直挺挺向后倒去,阮小五急忙扶住,再看倪思雨已经人事不省,张顺苦笑着站起来:“得了,我们先送小姑娘回家去了。”

    我说:“别让她爸看见你们!”

    我要是她爸。非跟这仨流氓急了不可,我就纳闷了,倪思雨是她爸亲生的吗?女儿莫名其妙领回三个男人,她老爸二话不说就给安排宿舍?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我是后来才知道,倪思雨她爸在当天就和张顺比试过了,倪思雨当裁判,一声令下后,她老爸和张顺一起入水。等他以教科书般标准的自由泳游完全程,张顺已经回到岸上衣服都穿好了。从那一刻起,她老爸就无条件答应三个神秘教练的任何要求,甚至要从自己的工资里拿钱出来充当补课费,被张顺他们拒绝了。

    我把几个人送到门口,看着被阮小五扛在肩膀上的倪思雨,担心地问:“你们不会真的现在把她扔到水里吧?”

    过了没10分钟,李静水和魏铁柱败退。被我送进经理室睡觉去了,张清笑道:“看不出小强文不成武不就,喝酒到是有两下。”

    我不好意思地说:“练游泳练出来地。”朱贵和杨志愣了一下,随即大笑。

    这时门一开进来3半大后生,都20铛岁,头前一个染着黄毛,戴着一颗鼻钉。左耳朵3个耳>:铁链子,好好一双皮鞋鞋头钉了两块铁皮,大热天穿着黑皮甲克,上面大概有二三十道铜钉,这不用看,瞎子闻着那股铁锈气都知道是小痞子来了。

    黄毛溜达进来,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吊儿郎当地说:“嘿。自己喝上了,给我来一杯呗。”见没人理他,自己去拿了一个杯抓起桶就要倒,张清把手搭上去,淡淡说:“这酒没你的。”

    朱贵却仍一副和气生财地掌柜样,笑眯眯地说:“小店还没开业,几位晚个把时辰再来。”

    那酒桶被张清搭住,黄毛双手都提不起来,他尴尬地把杯放下说:“我是来找柳哥的。”

    “这没姓柳的。”杨志阴着脸说。

    “柳轩,我柳哥啊。”

    朱贵眼中精光一闪,马上笑呵呵地说:“他不在这干了,几位认识他?”

    “什么?怎么没跟我们说呢?”黄毛吃了一惊,脸色变了变,随即口气转恶,说:“那既然这样,把管理费交一下吧。”

    我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柳轩也算是道上的角儿,他当经理的时候这些牛鬼蛇神自然不敢来捣乱,甚至要仰他鼻息,而他要对付朱贵,自然也不会找这些地面上的熟头脸,所以他雇了那8家伙——这8人给我送车又送烟,我个人觉得我们已经化敌为友了。再其后就是刚才的事了,因为太突然,他要跑路,哪顾得上通知这些渣滓。

    这几个小痞子估计也就是路过这里,来找他们地柳大哥讨点小便宜,对于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懵然无知的。

    所谓“管理费”,也就是人们以前常说的保护费,换个名目好听一点而已。

    朱贵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却偏偏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疑惑地问:“什么管理费啊,你们每天来给我们倒垃圾吗?”张清嗤的笑了一声。

    黄毛却不知道朱贵是在装傻,轻蔑地说:“连‘管理费’都不知道,就是保护费,先拿一万块钱来吧。”93b303

    “呀,我好怕怕,给了你钱你真的会来保护我们吗?”看着朱贵拧着肥胖的身子装腔作势的样子,连一向严肃的杨志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黄毛这才知道被人涮了,指着朱贵说:“你是谁?”

    “我是这地副经理!”

    我插口说:“现在是正的了。”我转过脸对黄毛说,“让你们老大今天晚上来跟我谈,我看完电视剧过来,10点以后有空。”我思谋着这些泼皮都是小事情,所以得一次搞定,要不然

    蟆不咬人光恶心你也受不了,索性把他们头头找来,是一分也不会给,要能听得懂人话最好,不行给点小厉害,吓唬吓唬。

    黄毛又指着我说:“你又是什么东西,敢他妈看不起我?”

    我装做不在意地一口痰吐在他鞋上,很认真地跟他说:“是的,我就是看不起你。”

    “我他妈……”他往前走了一步,恶狠狠地拽下裤子上的链子,却发现我们都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他顿时泄了气,边往出退边指着我说:“你狠!”

    等他们走了,杨志说:“我想牛二了,他要一开始就知道我敢杀他,应该不会那么逼我。”

    “哥哥耶,晚上我们谈事你就别参合了……”

    这帮人哪都好,讲义气,脑子活,就是动不动杀人太恐怖了,相比之下张清就满好,一般不下死手,打得不机灵了让小喽罗抓活的,我家里还有两盒过了期的丸药,晚上过来的时候给他预备上,那玩意丢出去打人疼不说,扔进嘴里还能骗对方说这是“含笑半步~|控制的目的。93b303

    我正要回家,孙思欣来上班了,我问了他几句关于黄毛的话,孙思欣说:“他们老大叫‘改锥’,是这一片的地头蛇,酒吧旁边这几家商店每个月都只能交钱给他,咱们不用怕他,柳经理他惹不起,这些人其实最不能拿钱打发,他们就像癞皮狗一样,你今天给了他他明天变本加厉,只能找比他们更狠的人来对付。”

    我跟他说:“你们柳经理已经辞职不干了。”

    孙思欣居然只是“哦”了一声,好象早有预料似的,他冲我笑了笑说:“改锥人缘并不好,他最多能叫20个人,强哥你只要把齐了。他也就消停了。”93b303

    这小伙子,精干之中透着点狡黠。却并不令人讨厌,我的身份一直没有明说,不过看样子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我见脸上的淤伤也敷得差不多看不出来了,起身告辞。我还特地嘱咐了他们一下晚上的事等我来了再解决,张清说:“你看你的电视剧去吧,这用不着你。”

    于是我决定:不看电视剧了,早点来。

    回到了家。包子已经在做饭,我一上楼就赶紧把上衣脱了拿在手里——它已经又脏又破了。还没等我去换上一件,忽听背后的李师师惊讶地说:“呀,表哥,你背上怎么有个嘴唇印子?”

    包子立刻抄着炒菜的铲子冲出来,一边骂道:“你个王八蛋是不是背着我……”她看了一眼我地后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非常纳闷,扳着肩膀使劲往后看着,却不得其所。最后我背对镜子一看,哪是什么嘴唇印子,是安道全帮我拔完火罐子的圆口,因为那鱼缸有螺纹,使它看上去像一个大大地嘴唇。

    我找了件衣服穿上,郁闷地说:“表妹啊,你就害我吧——你不动脑子想想,谁有这么大的嘴?你以为我和朱莉亚.罗伯茨约会去了?”李师师脸大红。

    “还有你……”我回身一指包子。却发现她心安理得地炒菜去了,再一回身想接着数落李师师几句,发现她也跑了。

    吃饭的时候我见包子擦着手,喘了一会气才开始动筷子,知道她是累了,她每天要站大约6个小时左右,回来还得做7个人的饭大,我跟她说:“包子,干完这个月别干了。”

    包子边喝水边说:“嗯,你养我。”

    “行啊,不过你身材要保持,别每天尽看些鬼打架的电视剧。”

    包子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她问我:“你最近忙什么呢,一天一天不着家。”

    “……帮朋友忙学校的事。”

    “对了,我听张老师说那的学生连一毛钱也不用交,那你朋友靠什么挣钱?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有这么一个朋友?”

    我支吾着说:“人家全家都移民荷兰了。完了觉得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挺不仗义地,以后都不好意思叶落归根,就拿了点钱出来资助教育事业……”

    “那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办一个,把钱捐给小学盖几座教学楼不就行了吗——你说的是荷兰还是河南?”包子可不傻。

    秦始皇终于忍不住说:“咋能不赚钱捏么,歪(那)他第一批学僧(生)打哈(下)名气,以后交钱滴学僧(生)还怕不来?”

    看来赢胖子再厚道也是个政治家,居心险恶,目光长远,秦军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是因为秦人凶猛,二来主要是因为秦始皇的军中奖励极其丰厚,秦军军功分为20级,参军条件放得很宽,也就是“签约”,然后根据斩首数授爵,混个二三级就能吃饱饭,等成了“白金战士”,离封万户也就不远了,所以不管是善战的魏重装武卒还是赵的铁骑,都不及“喜战”的秦甲。

    不过还真别说,他说的也是一个办法,等把300梁山好汉都送走了,我的育才文武学校说不定还真能走上正规,有了收服癞子和血战老虎哥两次经典战役,这学校还没正式挂牌,已经小有名气了。

    李师师用筷子轻轻点着桌子说:“表哥,我也想找点事做了。”

    我说:“不是说好等学校开了你去当老师吗?”

    “除了这个我还想干点别的,比如拍电影。”

    “啊?”我很惊讶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包子吞下一口菜说:“我支持你哈小楠,就凭你地模样和气质,绝对能红!”

    我看了李师师一眼,说:“那表哥给你两点意见:第一,别接王家卫的戏,这家伙一个电影起码拍好几年,别到时候你毁约了他找我算帐,第二,你可千万别被‘潜规则’了……”

第七十一章 五星杜松酒

    

    完饭天还亮着,项羽放下碗筷把我一夹就下了楼,他面包车门边,说:“今天无论如何你得教我开车了。”

    我无奈地上了车,项羽坐在我边上看**作,一边跟着我的动作喃喃自语:“点火、拉手刹、踩离合、挂档……”

    我把车开到小学门口,学生们已经放学,大门上着锁,看门老头正在传达室里喝茶,我喊道:“大爷,开开门我们练会车行吗?”老头看都没看我们,直接摇了摇手,继续吸溜他的水。

    项羽勃然道:“我去把门踹开。”

    我急忙按住他,说:“你以后还想来不想来了?”他这才作罢。

    我一探手从车上的纸箱子里掏出两盒中华,走进传达室放在老头面前,我还以为一个看大门的老头见了红彤彤的中华烟肯定得激动万分呢,哪知老头竟很平静,他慢条斯理地拆着烟,跟我闲聊了两句,点上一根,抽了一口,这才站起来,拎着钥匙把门打开,末了我要上车了他才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可以,以后尽管来——这中华烟居然是真的!”我这才知道他一直当我拿了两包假烟糊弄他呢。93b303

    我把车开到操场,熄了火跟项羽说:“你来吧,你不是已经会起步了吗?”

    项羽挪到驾驶座上,发了一会愣,问我:“第一步是干什么来着?”我把头杵到玻璃上,郁闷地说:“点火!”

    “哦……”他这才去拧钥匙,这其实也不怪他,很多人都这样,理论学得呱呱叫,一上车就发傻,而且项羽毕竟是2000年前的人。

    他打着火,低着头找见离合器,一脚踩上去,还知道挂档。然后一给油,车熄火了……

    “羽哥。咱先把手刹放下去行不?”

    “哦……”他拧着车,放下手刹,踩离合器,然后给油,车熄火……

    “离合器要慢慢放,等车动了再给油。”

    “哦……”项羽额头冒汗,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捣鼓。

    半小时后。车原来在哪,现在还在哪,项羽在学开车方面表现乏善可陈,本来我是没打算好好教他的,但人就是奇怪,要遇上一个笨徒弟还就想把他教会不可。

    我把项羽赶在副驾驶上,问他:“你会骑马吗?”

    项羽抹着汗说:“这可比骑马难多了,4就会骑马了。”

    “好,现在你就当你是在骑马,打火。是给马套上了马鞍,这表示你要骑它了;放手刹,是解开了缰绳;踩离合,是你已经上了马背;挂档,是你一磕马肚子;然后放离合,给油,是你抽了它一鞭子——这不就跑起来了吗?”

    项羽惊喜地说:“想不到你还会骑马。”

    “我连毛驴都没骑过,这不是让你逼的吗?”

    事实表明项羽智商还是很高的。一个随便学了几天功夫就能无敌于天下的人,除了所谓的根骨,领悟力是非常强的——不能和二傻等同看待。

    项羽这一次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只是他念叨的是:“套马鞍、解缰绳、上马背、一磕马肚子、再给一鞭子……”

    面包车动了起来,项羽兴奋地把油门踩下去,车也越跑越快,只是现在在一档上。油门踩死之后那车也在大吼大叫,项羽抓着方向盘,哈哈大笑,有几分狂妄和嚣张,西楚霸王又找到驰骋疆场地感觉了。93b303

    车一但跑起来那就算攻克了最难的一关,我松了口气,见前面要拐弯了,跟他说:“打方向盘。”

    这明明是一个左急弯,项羽却拼命往右打轮,车眼见就要撞墙了。我大喊:“方向反了!”项羽还在往右转,我大喊:“踩刹车!踩刹车!”项羽晕头转向地说:“啊?刹车在哪?”93b303

    我靠!他第一次见我开车就知道油门和刹车地区别,现在居然又来问我。

    就在车要撞墙的前两秒,我急中生智,大喝一声:“迂——!”

    项羽下意识地死死踩住了刹车……

    我拍着狂跳的心口,好半天才说:“羽哥,你不会连左右也不分吧?”93b303

    项羽还纳闷地转着方向盘,说:“为什么方向是反的呢?骑马的时候想让它往左,当然是往右拨转马头吧?”

    哎,是我考虑得不周到,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过万幸,我让他勒马他没有把方向盘拽下来而是踩了刹车。

    又熟悉了一会,项羽已经能挂着一档到处跑了,我看了一下表说:“羽哥我们今天就到这吧,我还有事。”

    项羽正哈屁得很,随口说:“你先走,一会我自己回就行了。”

    “这恐怕……不行吧……”我战战兢兢地说,让他开着往回走,还不得跟《侠盗飞车》似的死一路人?93b303

    项羽把车停下,不耐烦地说:“要走快走,你还信不过我的骑术吗?”

    我当然信不过,一个连挂二档和倒车都还没学地人,叫我怎么放心?但我见他很有推我一把的意思,急忙下了车,硬着头皮说:“那你回的时候慢点开,到了楼下停车喊包子。”

    项羽忽然说:“用不用我开车送你?”我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项羽再不理我,摔上车门,挂着一档扬长而去。

    我愁眉苦脸地走回去,骑上摩托赶往酒吧,现在的时间是9点过一点,还没到高峰期,朱贵他们一个也不在,李静水和魏铁柱已经醒了,躲在经理室里不敢出来,穿着超短裙露着乳沟吊凯子的女人们把他俩吓坏了,觉得看一眼都违反军纪,我让孙思欣把他们领到一个角落里慢慢适应,然后问小孙朱贵他们哪去了,孙思欣说:“‘改锥’他们已经来了,朱经理和他们谈事呢。”

    我哦了一声,往楼上包厢区走,孙思欣在我后面叫道:“强哥,他们不在包厢。”

    “那在哪?”

    “在酒吧后面呢。”

    我一听就感觉毛毛的,酒吧后面临着旁边住家楼的背面,那就是一胡同,除了偶尔有进去撒尿的民工,那绝对是一个人

    地方,换句话说,那也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办事的好93b303

    我急忙往外走,孙思欣喊:“强哥……”

    我停下看他。

    “改锥他们来了20多个人,咱们这边只有朱经理带着他去了,你是不是把那天的各位大哥都叫上再……”

    我叫道:“这就更坏了。”改锥要一个人来,朱贵他们说不定还拿他当个人物,现在他领着这么多人来示威,八成就得开打。我走到门口,想起一件事来,回头跟孙思欣说:“你以后就是这的第二副经理,酒吧的事你多操心。”

    小孙看上去情绪有些小波动,但他控制得很好,冲我使劲点头一笑说:“你放心吧强哥。”

    我跑到酒吧背面的小胡同口上一看,见张清和杨志正抱着膀子站在那闲聊呢,再往胡同里面一看,把我气得魂儿也飞了:只见朱贵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正被十几个烂仔痛打,外围还站着几个小混混,黄毛也在其中。

    我顾不上别的,满地找家伙就要往里面冲,张清把我拉在边上,说:“朱贵说他要一个人处理。”

    我静下来看朱贵,这次是又气又笑,这家伙真不愧“旱地忽律”的绰号,皮糙肉厚的,只见他把胳膊架在头上挡着拳脚,看那样是不疼不痒的,眼睛向上瞟着,还说话呢,他说:“各位辛苦,问一下,谁是头儿?”这时他看见了我,还抽暇冲我招呼:“小强来了?”

    我放了心,笑道:“你忙你的。”

    小痞子们感觉受了侮辱,加重拳脚招呼,这时一个人拨开人群,手里握着一把改锥。照着朱贵的后背狠狠扎了下来,骂道:“我让你贫!”我的心一揪:再硬朗的人也经不住这一下的。

    朱贵忽的一滚躲开。看着这人道:“你就是改锥?”

    改锥:“我就是!”

    朱贵“嘿”了一声,猛的一把拽住了改锥的头发,这手向下一扯,另一只手紧握成拳,迎面就是一个通天炮。

    痞子们本来以为这是一个怂包,麻痹之下谁也没料到他一但出手如此凶狠快捷,改锥头发被下一大把。血珠渗出,脸上也开了花。

    一个痞子抽出根钢管,拼命砸向朱贵大腿,朱贵轻巧地闪开,在改锥大腿上狠踹了一脚,然后把他拉在一个角落里,痞子们这才反应过来,再次围上来群殴朱贵,每一拳砸在他身上,他就补一拳给改锥。一脚踢中他,他也不理踢他那人,还是一脚踹回到改锥身上,改锥被朱贵奋力按住,根本挣不起来,这时黄毛解下腰间的链子,一链子抽在了朱贵屁股上地伤口上,朱贵疼得直呲牙。他二话不说,抢起掉在地上的改锥一下刺进改锥地屁股,然后又在上伤口上补上一大脚,改锥疼得哇呀呀的直叫唤。

    朱贵鼻眼见血,但他毫不在乎,一下一下蹬着改锥面门,嘿嘿冷笑说:“你的手下怎么打我。我就怎么打你!”

    这时一个烂仔抽出一根鸡蛋粗细的刚管,照着朱贵的背拼命就是一下,朱贵多少有点迟钝,没有躲开,被砸得哼了一声,胸音都出来了,但终究筋骨强壮没有倒下去,朱贵一胳膊肘拐住那烂仔,夺下他的钢管,跳着高给改锥就是一钢管。只听喀吧一声,好象是什么东西断了的声音。朱贵抹着血,狰狞笑道:“够公平吧,连力道都是一样地。”

    我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跟张清说:“是不该管管了?”

    张清说:“没事,快结束了。”

    改锥奄奄一息地说:“别……别打了……”

    朱贵道:“我可没打你,你挨的都是你自己人下的手。”

    这时本来大部分的痞子都已经被震住了,都停了手,结果一个小混混一时没收住手,一个嘴巴子抽在朱贵脸上,这才愕然地看着周围早已经退开的人,朱贵碰都没碰他,还冲他笑了笑,满嘴都是血沫子,他一把把改锥提起来,抡圆了就是一个超级大巴掌,一声巨响之后,改锥噼里啪啦往外吐牙和血水,朱贵把他提在胸前,指着那个小混混说:“看,这巴掌是他扇你的,可不怪我。”

    改锥又气又闷,想也没想照那个小混混脸上就是一巴掌,把那小混混打得愣了半天,忽然哇一声哭着跑了。

    杨志失笑道:“朱贵这小子这招太损了。”

    朱贵提着软绵绵的改锥,绕场子转,每到一个痞子跟前,就把脸贴上去,挑衅地说:“来,打啊,我要还手我是你孙子!”改锥歇斯底里地喊:“不许打,不许打!”

    我看到这也不知是该乐还是该寒,我这时才真正了解了“旱地忽律”这个绰号的含义:你看朱贵平时笑眯眯的,可到了这种时候真比鳄鱼还狠,还嗜血。

    这时,那帮痞子外围的一个人估计是心理承受力达到了极限,从衣领里抽出一把一直没用上地小砍刀,照着朱贵就冲了上来,朱贵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挺着肚子站在那,在改锥耳边轻轻说:“他砍我哪,我砍你哪!”

    改锥吓得魂儿都没了,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劲,抓过旁边一个人手里的棍子,挡在朱贵面前,那个混混大概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是闭着眼冲上来的,根本没看见前面的人已经换了,而且也不知道躲闪,被改锥一棍子抽倒在地上,改锥指着他恶狠狠地骂:“你个王八蛋,摆明了就是想害死老子自己当老大。”然后忙回头跟朱贵赔笑。

    朱贵一脚把改锥踢翻,说:“这样的老大,你们还愿意跟吗?”

    一个混混把手里的钢管扔在地上,看了一眼改锥,静静地问朱贵:“我们能走吗?”

    张清这时才慢悠悠地说:“以为我兄弟真的白打了?每个人留点什么吧。”杨志拉了他一把说:“算了,这些人比牛二懂事多了。”

    张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跟那些人说:“滚吧。”

    一干痞子如遇大赦般四散奔逃,就剩黄毛不走,他满脸崇拜地跟朱“大哥,我以后跟你混

    朱贵不耐烦地挥手:“混个毛,把脑袋上的破铜烂铁摘巴摘巴好好当人,滚滚滚。”黄毛只好失望地走了。

    朱贵把脚踩在改锥脑袋上,改锥惊恐地大叫:“大哥大哥,你不是不打我吗?”他屁股上被扎了一下,嘴里大概还剩不到5牙,这还都是小意思,肩膀上的骨头也被朱贵砸断了,软在地上像只半死不活的蛤蟆。

    “不打你可以,告诉我柳轩在哪?”

    “我不认识柳……”

    话没说完朱贵就一脚跺在他脸上,血水噗嗤一声吐了出来,杨志看得连连摇头,边往近前走边说:“还是让我杀了他吧,我看着不落忍。”我忙死死拉住他,最后杨志叹着气回去了。

    张清说:“杨志哥哥就是心软……”

    朱贵踩着改锥,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从嗓子眼里往出蹦字:“别说你不认识姓柳的,要不我就把你脑袋踩进地里去。”

    “我认识我认识……但我只有姓柳的电话,刚才一直打都关机,我跟他真的不熟,他那种人是瞧不起我的。”93b303

    “号码给我!要不开机我还把你踩进地里去。”

    改锥掏出电话来一看就哭了: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烂了,当然,他到不是心疼电话,他看出朱贵正在气头上,生怕他真的一脚踩下来。

    我见差不多了,走上去说:“跟他要不如和我要呢。”

    朱贵诧异地说:“你也有?”

    我指了指脸上的伤说:“下午我就是去见的他。”

    “你怎么没跟我说?”

    “老朱,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已经替你把他脑袋拍成四棱的了,不信你可以问李静水他们。”

    朱贵忿忿道:“你怎么没让我去呢?”

    “你是客人嘛,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让你做呢?”我打着哈哈说。

    朱贵狠狠瞪了我几眼,但知道柳轩已经小受惩戒气也就消了不少,他迈开腿,把改锥提起来,问他:“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改锥抖若筛糠。说:“我不该认识姓柳的。”

    “还有呢!”

    “……我不该瞎了狗眼来收大哥你的保护费。”

    “还有呢!”

    “……我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你不顺眼——滚吧。”

    然后朱贵亲热地搂着我和张清的肩膀说:“走,喝酒去。”

    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柳轩的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如我所想,好汉们知道柳轩已经被逼得背井离乡,也就不为已甚了。93b303

    我们进了酒吧,就见一张桌子前围满了人。挤进去一看,竟然是杨志,这家伙长得丑不说,还沉默寡语地,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了?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桶,面前摆满了杯还有钞票,杨志边往杯里倒酒边说:“这是我自家兄弟酿的酒,你们不要给我钱。”

    张清“哟喂”了一声,这才看清杨志手里提着是我们下午喝地那桶“三碗不过岗”,我们几个人一下午喝了小半桶。刚才杨志回来以后甚是无聊,就又找出来喝,这酒一大特点就是酒香浓烈,,很快杨志旁边一个哥们忍不住了,提出要用钱买一杯尝尝,杨志没当回事,给他倒了一杯。却没要钱,哪知这哥们越喝越上瘾,又不好意思再要,这回非得用钱买不可,慢慢的周围的人也都被吸引了过来,一来是闻着酒香,二来是跟着凑热闹。有趣地是这酒杨志既然不说卖,也就没个价,人们排着队,端着杯等着买酒,轮到自己的时候有给100,有给50的,最少的也有20块地,其中还有一张100的美金。

    第一个人给完钱,杨志就想追着给退回去,但后面的人都催着让他倒酒。就这样堆在他面前的钱越来越多,杨志急得脸通红,连那片青也淡下去不少,他连连说:“这酒不要钱——这酒不要钱——”等多半桶酒倒得剩个底儿了,他面前的钱几乎铺满了桌子,没有买到的人都纷纷抗议,当他们知道杨志是酒吧老板的朋友时,更加不满,说酒吧藏私,孙思欣正在安抚他们,见我来了把情况一说,我说:“这还不好办,明天我雇辆车去村子里灌它一水车来不就行了?”

    这时的酒吧里清香扑鼻,就连边角和包厢里的顾客都被引得馋涎欲滴,纷纷起义,加入到要酒喝的队伍里。

    孙思欣忽地跳上舞台,清清嗓子说:“谢谢各位朋友的光临和捧场,本店刚刚推出了一款实验品,相信不少朋友已经体验过了,现在我宣布,从明天开始,这款实验品将正式在我店面向广大顾客!”

    小伙子脑子就是活啊,我赞赏地看着他,台下忽然有人高声问:“这酒叫什么名字?”

    孙思欣一愣,急忙用眼光在人群里搜寻我,我也是一脑门子汗,情急之下想到这酒是武松发现,又被杜兴酿出来的,就冲他做口型,孙思欣盯着嘴,看了半天,台下的人都不说话,在等着他报名。

    孙思欣看了半天终于看明白我说的是四个字,然后他把麦克风支到嘴上,很庄重的说:“这酒叫五星杜松!”我一拍脑袋。

    台下马上有人问:有六星的吗?还有人问:多少钱一杯?

    孙思欣又看看我,我心想平常的散酒也就一两块一斤,这个卖5钱总不至于赔本,于是就冲他伸了5手指头。

    孙思欣激动地、煽情地大声说:“我们地五星杜松酒,明天开始优惠大酬宾,50块一杯!”

第七十二章 司马光砸缸

    

    思欣下来以后还是有点激动难掩,他说:“强哥,咱以后往哪装?”

    这到是个问题了,我问他:“咱们装扎啤的桶够吗?”

    “……这个怕不大好吧,再说啤酒往哪放呢?”

    张清嗤笑一声说:“酒嘛当然是往酒坛子和酒缸里放。”

    我一听茅塞顿开,跟孙思欣说:“你明天去二里窑买几个大酒缸,再多买点坛子和小碗,咱这酒以后论碗卖。”

    孙思欣抓了抓头皮,说:“买回来往哪摆呢?”

    “先摆前台吧。”我看出孙思欣有点顾虑,一个经常组织街舞表演的酒吧,摆一世界坛子,确实有点不伦不类,其实这个顾虑我也有:陈可娇当初签约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动她的酒吧结构——不过话说回来我可没动她的结构,只是往里添了点摆设而已。93b303

    杨志今天晚上收了3000多块钱,他.;>93b303

    李静水和魏铁柱坐在角落里,简直就像进入了一个妖怪的世界,不断有性感的女郎上去和他们搭讪,两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握着彼此的手一个劲哆嗦。那些女人无一例外地骂一句“死玻璃”然后走开。

    李静水找到我,手脚冰凉地说:“萧大哥,你还是送我们回去吧。”93b303

    我无奈,只好答应明天送他们回军营。

    我回到当铺,见项羽打了盆水正在擦车,车头居然是冲着来的时候的方向,这说明有人帮着倒过,而且车技一流,那轱辘都是切着马路牙子,特别整齐。

    项羽用毛巾蘸水轻轻擦拭着车体,脸上爱怜横溢,好象是一场大战刚刚结束,他正在和心爱的乌马交流感情。

    我好奇地问他:“羽哥,这车是包子给停的?”

    “不是。”项羽显然没工夫理我。

    “那是谁?”93b303

    “老王,就那个看大门的老头,是他开回来而且停好的。”

    我笑道:“看不出那老头那会开车呢。”

    项羽瞪我一眼,说:“人家开得比你好多了,他跟我说他以前是开大货的——大货是什么车?”

    这就难怪了,以前的老司机,那功夫都扎实得很,又开了半辈子大货车,再开这小面包就跟玩具一样,真没想到老家伙还是一个车神级人物。

    项羽边擦车边说:“以后不用你教我了,老王说每天放学以后他教我。”

    我说:“看不出老王还是个热心肠。”

    “嗯,还有,我把纸箱子给他了。”

    我没在意,边往家走边嗯了一声,然后才感觉不对,猛的转过头说:“什么纸箱子?”

    “就你车上放的那个。”

    “……连里面的东西都给他了?”

    “那是当然。”

    “羽哥!那半箱子中华烟值好几千块钱呢!”我是心如刀割呀,这么多钱去驾校都够了。书上不是说项羽虽然能和士兵同甘共苦,但是寡恩少惠而且妇人之仁吗?这些优点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

    项羽弯腰摆着布子,说:“我听半导体里说了,抽烟有害健康,你还是少抽点吧。”

    我:“……”

    哎,给就给了吧,一个想要往左却经常往右“拨转马头”的人,不用我亲自教也好。

    我进了门,见刘邦居然和李师师坐在一起,两个人都盯着电脑屏幕,他俩什么时候混到一起去了?我走到他们背后,发现他们关注的无非是一组组数字,李师师还在帮他用计算器不停算,刘邦一边记在纸上一边思索,我问他们干什么呢,刘邦难得认真地说:“别闹,我算点数据。”93b303

    “嘿——”我感兴趣地趴在李师师椅子背上,问:“什么数据?”

    刘邦说:“炸金花,我在算豹子、顺子、同花顺的出现几率各是多少,今天跟人玩输了500,昨天梭哈我还赢1200呢……”

    我这个汗呀,我8就会和人炸金花了也没想到算一算所谓的几率,我跟他说:“炸金花主要玩的是心理战,这些数据用处不大。”

    “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大家都特别会装,下去什么牌,下去多少张都记住,然后根据比率,你比别人多算一步,那赢的机会才大。”

    我又汗了一个,原来刘邦的天下就是这么算出来的。我严重怀疑他在拜韩信为将的时候已经开始盘算得了天下以后怎么杀他了。

    我数落李师师:“你就助纣为虐吧。”

    ……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了10点多,这也是我近些日子最放松骑着摩托到酒吧,老远就见门口一群人在挪一个足有一米九那么高的大水缸,嘿哟嘿哟喊着号子要往卡车上弄。

    我走过去,见孙思欣正在指挥,我问他:“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孙思欣见我来了,很不自然地说:“强哥,对不起,我把事办砸了,我早上给磁窑打电

    定制口大缸,结果他们给我拉来这么个东西,连门口去。”

    我见一群搬运工费力巴哈地又拉又扛,说:“弄都弄来了,就留下吧。”

    “……往哪放呢?”

    “就立在门口——我说你们没事做这么大个缸干什么,别说孩子,大人掉进去也出不来了。”

    工人们听说不退货了,个个喜笑颜开,一个老工人喘着气说:“要不故意寻死,一般也掉不进去。”

    我一听也笑了:这缸几乎快有项羽高了,要想走着走着就掉进去,除非有长颈鹿那么高。

    老工人说:“恭喜你掌柜的,你可算淘着宝了,这缸从我年轻时候进厂就有了,厂长都说不出它的年代来,这好象是给过去大户人家预备的水库,为的是防火,有时候遇上旱年有这么几缸水,一年吃饭都够了。”

    我围着这口缸打量了几圈,这缸外表黑油油的,冒着一股寒气,看着还真有点超凡的意思,我心里琢磨:别是个聚宝盆吧,要不先往里扔一个人,看能不能拉出一堆人来?

    打发走工人,我一眼瞧见马路上有辆卖水的电三轮,我忙把他喊过来,问他:“车上有水没?”

    这老乡看了看我,说:“满的,怎么,现在酒吧也往酒里兑水了?”

    我说:“少废话,你这一车水能卖多少钱?”

    “200,你想干啥?”

    “把水都倒了,跟我去拉趟酒,给你300

    老乡为难地说:“钱到是合适,可我这水往哪倒呢?”

    “浇花,撒马路,随便。”

    “我这可是真正的矿泉水!我辛辛苦苦从山上接的。”

    孙思欣机灵劲又上来了:“你先把水倒到这缸里,拉完酒以后再灌到你车里继续卖,你看行吗?”

    老乡这可乐意了,把管子支到缸口开始注水,我进去叫李静水和魏铁柱,这才看见舞台上摆满了坛子和浅底儿青瓷碗,心里也犯嘀咕,这要让陈可娇看见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这娘们对自己这间酒吧自傲地很,见我把她这折腾成这样,会不会和我拼命?

    再看李静水他俩,在酒吧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竟然憔悴了很多,我有点愧疚和心疼地说:“要不哥给你俩开间房,进城一趟起码睡睡席梦思,看看《士兵突击》呀。”两个人直摇头,我也没办法了。

    等我们出去老乡也办妥了,一车水刚好倒到水缸的5之4,+的水波一漾一漾的,亮光晃得酒吧的牌子直闪,居然有几分雅意。酒吧这种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什么因素都能容纳,一般的人就是来玩的,他不会管你有没有文化内涵,你的装修风格一致不一致,你可以这面墙上贴满机械时代的符号,那面墙上挂把双筒猎枪和兽皮。

    这么说吧,一间成功的酒吧就是你把一陀屎拉在当地,给人感觉也特别协调。

    现在酒吧门口有了这口缸,看着就比以前酷多了。

    就是在要不要准备一块石头的问题上我挺游移的——要真有人掉进去呢?谁来扮演司马光?后来孙思欣说有几款洋酒的瓶子就能做替代物时我才作罢。

    到了爻村,我让李静水他们自己回去,然后去找宋清,李静水和魏铁柱欢呼雀跃地跑向营帐,看来城市里的便捷和新奇并没有让他们感到一丝的眷恋。

    宋清领着我去杜兴酿酒的地方,我们坐在三轮车上,走了没有5钟就到了,随着越来越近,那股略带酸味的酒香愈浓,等我们到了地方,见从一处宽敞的四合院里袅袅冒出蒸汽,门口一个人用两个塑料杯栓绳连在一起扣在眼睛上,用一块大手巾捂住口鼻,此刻正把手巾下面撩起来透气,我冲他挥手喊:“奥特曼!”

    这人把塑料杯从眼睛上摘下来,一把扯掉手巾——更像奥特曼了,正是鬼脸儿杜兴。他见是我,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拉点酒,有富余的吗?”

    杜兴说:“太好了,这酵母三天不用就会坏掉,所以必须每天开工,哥哥们又喝不了那许多,我正愁剩下的往哪放呢。”

    我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立刻闻到一股更加浓郁的酒气,几个工人戴着口罩,正光着膀子筛酒糟呢,一间小房的木板上,停满了貌似豆腐的块状物,再往进走几步,才明白杜兴为什么那副打扮了,这酒闻着香,走到近处那味道却刺激无比,尤其是那间“豆腐房”,根本不可靠近,否则连眼睛都睁不开。

    杜兴又把眼睛扣上,手巾捂上,进去招呼几个工人把成品酒一桶一桶往外搬,他指着院子角落里的几瓮酒说:“那些都是我刻意留下的,过三个月再喝,味道才正。”

    “好好,那些将是六星杜松,咱装在瓶儿里卖。”

    我见存货都已经拉上,听声音才到水箱的一多半,我跟杜兴说以后可以多酿一点

    的老乡听我们说话,把脑袋凑过来说:“以后你拉酒车吧行不?”

    我说:“那你卖水的买卖可就不能干了。”

    “你管我卖不卖水呢,肯定不耽误你的事不就行了?”

    “就怕你不方便,你想啊,有那对酒精过敏的喝了你卖的水犯了病还不找你麻烦?”

    老乡闷闷地点头:“那到是。”

    我说:“这样吧,你以后就专管拉酒,跑一趟给你200。”

    老乡高兴地说:“能成,那可说好了。”

    等我们再回来,金大坚把装着听风瓶的盒子给了我,因为还有事,我也就没和他细聊,他只说补好了。

    200呀!这回可不能再随随便便扔到车斗里了,我正为这个犯愁,忽然见我的摩托车旁边,李静水和魏铁柱在太阳下立军姿呢,我走过去问他们这是怎么了,李静水哭丧着脸说:“我们徐校尉嫌我们丢了人,要把我们开除出队3。魏铁柱不说话,泪蛋蛋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也很不是滋味,“丢了人”,是怎么个丢法?是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好我?还是嫌他们受了伤堕了岳家军的威名?徐得龙这人看似简单憨厚,但给我感觉城府很深,一支穿越了近千年来到新环境下的军队,没有一个人脱离组织,而且没有一点叛逆的迹象,除了他们对岳飞忠诚度高之外,徐得龙的指挥艺术也不可小看。

    他处罚这两个小战士,大概就是从我们这些“百姓”永远不懂的角度出发,不过李静水和魏铁柱在和人交手的时候确实一开始有些大意,而且差点因为一时激愤惹下大麻烦。

    想到这我也释然了,跟他们说:“走,跟哥回去。”我上车后把盒子给李静水抱着,这到是无形中解决了我一个问题。

    我带着一车酒回到酒吧,喊朱贵和张清他们出来帮忙,又把酒都倒在早准备好的坛子里拿回去,坛子到最后还是不够了,车里还剩不少酒,我无奈地说:“没办法,再倒到缸里吧。”

    那卖水老乡边往缸里倒酒边说:“人家是往酒里兑水,你们是往水里兑酒。”

    我说:“我们这又不卖钱,你废什么话?”

    老乡嘿然:“那可都是好东西,你们就等着它馊了?”

    把我气的,你说他一个农民嘴怎么那么刁呢?

    这山泉兑酒,注了满满一缸,当水喝吧有点辣,当酒卖吧肯定被人告,等着它长虫子吧着实可惜,把我逼得实在没办法了,跟孙思欣说:“你去搬个小梯子来,咱们缸里这东西谁想喝谁喝,免费!”

    孙思欣只好搬来一张台阶式的梯子架在水缸前面,又把一摞一次性口杯放在旁边,在水缸上贴了张条子,写着“免费品尝”。

    我背着手站在远处一看:这他妈太行为艺术了!

    谁也没想到,这无意中的错上加错以后居然成了“逆时光”酒吧最大的特色。

    我把李静水和魏铁柱放下,自己抱着盒子打车去古爷那里,这听风瓶还真得出手——我最近钱又有点紧了。93b303

    到了听风楼,只有寥寥的几个顾客,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古爷居然又戴着墨镜坐在那装瞎子,抱着一把二胡,正在那忘我地拉着,间或还真有人在他面前放几张零钱。他见我来了,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包厢,继续拉他的《二泉映月》,一曲终了,这才用湿毛巾擦着手来跟我见面。

    老家伙进来以后笑呵呵地问我:“什么好东西?”

    “就昨天跟您说的,听风瓶,跟您这茶楼的名字特配。”

    古爷两眼放光,接过盒子,放正,缓缓打开,然后就愣住了。过了良久,他才沉声道:“这东西……”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纳闷地站起身来到他背后,向盒子里只看了一眼全身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那盒子里,确然是那只听风瓶,但是,在它原本细腻柔滑的瓶身上,多出了数不清纹痕!

    也就是说,现在的这只瓶子,一望可知是补起来的。

    听风瓶这种古玩,取的就是它弱不禁风的雅意,一但摔了那是大煞风景的事,一只碗、一个酒杯碎了都可以补,但它碎了那就立刻毫无价值。93b303

    现在,奢华的盒子里摆着一只这么个玩意,简直就是对古爷的蔑视,金大坚这回可把我害死了。古爷这种人,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得罪。

    我吸着冷气去把盒子合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囫囵离开古爷这一亩三分地了。

    古爷“啪”的一下把盒子按住,眼光发狠地盯着我,我尴尬地冲他笑了笑,说:“那个……我……”

    古爷仍旧那么盯着我,好半天才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300,卖不卖?”

第七十三章 赌注

    

    学证明,一个在被气急了的时候往往会语出惊人,这两大类,第一类是不知所云型,话说我上学那会,班里一男一女吵架,女生势弱,情急之下忽然指着男生说:“我和你爸生了你……”93b303

    众人皆愣,更绝的是该男生迟钝了一下,马上说:“妈,我要吃奶……”这就比较险恶了。

    还有一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型,比如那天我见街上俩人吵架,某甲指着某乙大骂:“我唾你丫一脸臭狗屎……”93b303

    古爷大约还属于第一种类型,300在这里可以看成是语气叹词,可想而知老头已经被我气得不轻了。

    照我的意思,赶紧说两句好话就走,哪知古爷得理不让人,老家伙肯定是练过内功,手按在盒子上我两手都扳不动丝毫,他看着我口气不善地说:“年轻人,别太贪了,300不少了,我古爷做生意向来是公道一口价。”

    看看,气糊涂了吧?

    我赔笑说:“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这是有人想陷害我。”

    古爷又揭开盒子,小心翼翼地端出瓶子,用指尖轻轻抚摩着瓶子上的裂痕,我估计他把所有裂痕摸完一遍就该进入狂化状态了,忙说:“这瓶子以前是好的。”

    古爷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瓶身上的纹路,不经意地说:“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好的,它在没摔之前不过是个一般货色,但摔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古爷抬头看看愕然中的我,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哦……为什么呢?”

    古爷这才又继续埋头赏玩,说:“这只瓶子不是什么名匠的作品,就算完好保存到现在也就200吧,但是修补它的这个人可不一样……”古爷闭上眼睛,用手指细细摸着瓶底。忽然说,“这人叫金大坚。”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古爷微微笑道:“有名的工匠出于自负。一般都会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作品上,这金大坚我一时想不起来,但绝对是一个技艺出神入化的人,他在瓶底上刻了四个字:‘金大坚补’,补瓷这门手艺现在基本已经失传了,这金大坚应该是和这瓶子同一时代的人,经他这么一补。意义非凡,这东西可就更值钱了。”93b303

    我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古爷炫耀眼力,我还蒙在鼓里,老金这回可玩大了,幸亏古爷这个骨灰级老古董识货,否则我今儿就得横着出去。

    古爷给我扫完盲,捧着瓶子又看个没完,最后赞叹道:“难得的是他把这裂纹补得像画上去地一样——哎我说你到底卖不卖?”

    “卖!绝对卖!”刚才我还谋划着把盒子卖个三两千就万幸呢。差点就买椟还珠了。

    “小强啊,这瓶子要到识货的人手里上下还有余地,不过这个时期这种人可不好找,300卖给我,也算物有所归。”

    我笑道:“那是那是。”坚补去,古爷以后就是我的长期饭票了。

    古爷依依不舍地把瓶子放回去,盖上盖,这才吩咐人去准备钱。我听老虎跟我说过,这老头身家巨富,他这一脉人都是旧中国的风云人物,因为动荡大多都游历到国外定居,而且奇怪的很,老古家千倾地就古爷这么一棵苗,在古40岁头上。他还是一个游侠任气的混混型人物,突然有一天从某资本主义大国发来的一份告上得知,古爷的二叔与世长辞,老古给小古留下了700美金地遗产。小古还没从也不知是悲伤还是惊喜的情绪里挣脱出来,某资本主义二号大国又发来闻,小古的三叔嗝屁着凉,给小古留下了1800英的遗产,小古还没换算出合人民币是多少,某盛产人妖的东南亚国家小古的四叔撒手人寰,这次差得远。只给小古留下了3000万泰珠——他四叔在古氏家族里属于穷阶层的。

    小古有7个叔叔……

    其后每过几年,随着一个古家精英的穿越,古爷帐户上就会多出大笔资金。古爷的经历使他感慨万分遂达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只要把他地遭遇如实地记录下来,那就是本YY小说。现在的古爷心如止水,以冒充瞎子骗点小钱为乐,间或收拢些古玩,过得非常哈屁。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一句歌词:突然有一天邋遢他变了,邋遢大王他不邋遢我们都喜欢他……

    可是过了好半天打发出去的人还没回来,我心里琢磨着老古是不要耍什么花招啊,保守估计有两三亿的人过户300都这么久?我正想着,两个大汉提着两只大皮箱回来了,在古爷的示意下把箱子往桌子上一放,打了开来:里面是满满澄澄的老人头!

    话说经我手流动过的资金也有大几百万,可那都是过户,就是一串串数字的变化而已,真正见到这么多钱还是头一次,那一捆一捆地人民币啊,像板砖一样整整齐齐码在箱子里,把半个屋子都映得红彤彤的,难怪许多值1000万的东西拿900万现金就能买到手,这视觉冲击太大了!

    我冒汗说:“古爷,不用这么夸张吧,打我帐户里就行了。”

    古爷道:“咱们江湖爷们办事就是要实实在在的,把钱打你帐户里你走到街上不是连根冰棍都买不了吗?”

    我说:“我提着这两箱子钱也不可能买冰棍去。”

    古爷呵呵笑:“点点吧。”

    我直接把箱子扣上:“点什么点,古爷给的钱只会多不能少。”

    古爷翻着白眼说:“小狗子,你少拿话将我,出了这门我可不认了。”93b303

    我一手提一只箱子往出走,说:“您不认我认,少个一二百万我都不带和您再要的。”

    古爷叹息道:“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候地神韵。”

    ……

    出了门我可犯了难,我提着这300该先去哪呢?回家?跟包子就说是捡的?我猜她可能不会信……

    存起来?那就更不划算了,现金多方便啊,再说银行会不会盯上我,等我去取钱的时候告我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想来想去还是先回酒吧再说,那里至少有安全感——现在我看见腿比我长的心

    底,他们只要抢走我一只箱子我就起码损失150,▊|底,他们只要抢走我一只箱子我就起码损失150,▊|底,他们只要抢走我一只箱子我就起码损失150,▊|底,他们只要抢走我一只箱子我就起码损失150,▊|底,他们只要抢走我一只箱子我就起码损失150,上他们就必须把手里的箱子放下,而熟知狗熊掰棒子定律的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我没打车,而是雇了一辆摩的,这就是我聪明的地方了,摩的不但视野开阔,而且绝不会有人想到摩的上坐的人手里提着300现金。

    我胆战心惊地到了酒吧门口,见我新买的那口大缸周围站满了工人,每人手里端个纸杯子,缸口上爬着一个戴安全帽的民工,拿自己的大搪瓷缸子舀上缸里的水酒挨个给他们倒着喝。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稀罕一样往这里瞥着。

    我先顾不上这么多,进了酒吧先找到朱贵和他要上经理室的保险柜钥匙,把钱放进去,顿觉满身轻松。整个酒吧都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气,中人欲醉,杨志张清已经闲不住出去逛大街去了,还带走了李静水和魏铁柱。

    孙思欣托着下巴隔着玻璃看那些工人喝我们自创的水酒,他忽然说:“坏了!陈总来了。”

    “哪个陈……”话问到一半我马上反应过来:陈可娇来了。

    陈可娇从她的小标致里走出来,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大概以为自己停错地方了,等她看到“逆时光”三个字这才确信自己没走差,她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大缸,高跟鞋噔噔噔紧走几步来到跟前,抬头问缸口那民工:“喂,你们干什么呢?”

    “喝酒呀,”那工人俯下身拍了拍缸上贴的“免费品尝”的条子说:“白给喝的,你来一杯不?”

    这时我和孙思欣接出来了,陈可娇指着一群工人,目光看着我,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接二连三地重复:“你……你……”

    “进去说进去说。”我给了她一个谄媚的笑脸,把她推了进去。然后问那个民工:“哥们,味道怎么样啊?”

    “好喝!又甜又辣。还凉丝儿的,喝了特解乏。”

    孙思欣跟他们介绍:“这是我们的负责人。”

    缸口上那位说:“谢谢你啊兄弟,以后还给白喝吗?”93b303

    我说:“只要有人喝,我就往里续。”

    那人连忙说:“有人喝有人喝,我们是旁边街上施工队的,一会我们走了再换一拨过来,倒班儿喝。”

    我和孙思欣往里面走。他说:“强哥,以后每天门口围一群民工影响怕不好吧?”

    我说:“那有什么办法,总得让他们先把这缸干掉,要不臭了影响更不好,大不了以后多兑点水给他们喝。”

    孙思欣想了一下说:“我看多倒点酒是正经,他们喝完干活犯困,工头就不让他们来了。”把我气得直乐说:“你小子坏心眼可真不少——咦,你怎么不去陪你们陈总?”

    孙思欣看了我一眼,一语双关地说:“我是跟着你出来的嘛。”

    陈可娇已经没了往日的优雅和高傲,她一屁股坐在舞台上。身周都是酒坛子,气咻咻地看看这个,推一把那个,我把准备舀酒地小木勺递给她:“尝尝吧,这次真的是我请你了。”93b303

    陈可娇一把打掉木勺,指着满坑满谷地坛子,有点激动地说:“这就是我们说好的?”

    “陈小姐,我可是严格按照合同。没动你这里的格局一分一豪,只不过是在门口立了一口大缸,在里头摆了一些小缸而已。”这托词是我早就想好的。

    孙思欣赔着小心说:“陈总,这些都是咱们新推出的五星杜松酒,昨天刚做了市场测试,反响很好……”

    “那你们就给我弄得夜市摊子似的?”陈可娇打断他说:“你们是不是还准备在舞池里摆个烧烤炉?”93b303

    “那不行。”我十分确定地说:“不过你要是同意,我打算把吧台拆了。打一长溜木柜台,后面全是格子,里面摆上咱的五星杜松、六星杜松……你同意吗?”

    陈可娇看来是气急了,她猛地站起来,冷笑着说:“好,我今天就等着看你们的五星杜松酒到底火不火得起来——萧经理,我们打个赌吧,这间酒吧日平均营业额是1万左右,一会我们就看看,你的五星杜松酒一晚上要能卖5块就算我输。以后酒吧你说了算。到她忽然提高音调,厉声说,“要是你输了,我豁出去违约也要把酒吧收回来!”

    我说:“那哪能呢,要卖不了5我们的和约自动解除。”

    我嘴上说着,心里可没底,虽然昨天杨志半桶酒就卖了3块,但人气这东西很难说,昨天是人们跟着凑热闹,一杯酒平均下来卖了100多块,而且是靠炒作。93b303

    可今天是今天,就算昨天喝着感觉不错的人今天还说不定来不来呢。别到了时候连来喝啤酒的客人见了酒吧这个样子都吓跑了,那我就彻底栽了。

    陈可娇从吧台里给自己拿了一个饮料,满脸怒色地找了张桌子坐。我端了两杯酒过去,把一杯放到她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小陈啊,别跟自己怄气了,一会就出分晓,咱们总得有个出局的,要是你输了证明咱的酒吧会越来越好,要是我输了咱买卖不成人情在嘛,何必老板着个脸呢。”

    陈可娇把那杯酒远远推开,她怒气稍减,平静地说:“萧先生,看来你不是我要找的合作伙伴,你除了有时候像个流氓,简直没有一点商业头脑,全是幼稚的想法。”

    我想顶她几句吧,发现她说地都挺对的。93b303

    陈可娇气呼呼的,胸脯也跟着一鼓一鼓的,这个女人从来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性感,尤其是她的胸部,永远那么高耸和平整,给人感觉稍微有点憋仄,好象喘气都很困难的样子,真想帮她解开衣服透透气,当然,是不是出于好心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不是。

    “一定是加胸垫了”我恶毒地想。

    这时趴缸口那民工头使劲透过玻璃往里看着,拿他地搪瓷杯敲着缸沿喊:“喂,够不着舀了。”

    我跟孙思欣说:“你给他找个棍儿去。”

    孙思欣左看右看找了半天,把舞台背景里那只印第安长矛拽下来跑了出去,陈可娇看了他一眼,忍了忍才没说什么,今天我要滚蛋了,小孙也就能光荣下岗了。

    民工

    们的家伙绑在长矛上,又喝了一会都走了,临走把那留了下来,说是对我的回报。

    工人们走了以后,除了留下了他们的水杯,还留下一个巨大的悬念:缸里的东西真的好喝吗?

    跟着凑了半天热闹的人们开始慢慢向水缸围拢,但谁也没好意思第一个上去,等了大约5钟,一个富态的中年人终于鼓起勇气爬上木梯,拿起担在缸沿上的杯,探进去舀了满满一杯,然后倒在纸杯里一饮而尽,下面有人问:好喝吗?

    “就那么回事吧。”中年胖子说着话又倒了一杯喝。又有人问:什么味儿?

    “嗨,其实就是凉水。”胖子又倒一杯喝。人群里有精明的,问:凉水你还一杯一杯喝个没完?

    “我渴了你管得着吗?”倒,喝。这下人们都反应过来了,纷纷喊:你下去,该我们了。胖子又喝了两杯才打着水嗝走了。

    这次谁也不再客气,都拥向木梯,这时梯上正站着一位红衣少女,柳眉樱口,人们往前一挤,少女那纤纤身影弱不禁风地在梯子上摇摆了两下,险些跌进缸里,我看着直揪心,刚想出去英雄救美,哪知这少女绰起长矛,把尖子对准人群,朗声道:“谁再往前来,老娘给他个透心儿凉!”众人皆寒,纷纷向后败退,少女倒提长矛,用杆儿在梯子周围画一小圈,瞪视众人:“入圈者死!”然后这才悠然舀起酒来,喝过一杯之后飘然而去。

    打这之后,梯子周围这一小圈便长留了下来,来此饮酒的约定俗成都不逾圈,至于那少女是谁,为人们百般猜测却终不得其所,以至于后来成为一个美丽的传说……

    5半以后,酒吧的员工渐渐都来了,他们是挤过人群才进来的——这时酒吧门口已经小聚了一些百姓。93b303

    过了6点。散步的人们也被吸引了过来,他们站在老远老远。下面是他们的对话:甲说,那怎么了?乙:不知道,看看吧……

    到后来,酒吧门口人是越聚越多,可是……没一个进来,这些人中只有围在缸最前面的几个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后面以及马路对面的根本就是瞎狗看星星。就像我小时候沙子背了眼,流着眼泪低头往前走,到后来屁股后头跟了一长溜低头摸的。

    等过了7点,我有点坐不住了,平时酒吧该上客了,可今天就算是来喝酒地,都被人群挡在了最外围,不过他们可没走,这些人反正是来消遣的,不在乎多花几分钟时间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陈可娇坐在那里。冷笑越来越浓,偌大地酒吧就我们几个人还有服务生,有三个服务生抄着木勺傻呆呆地站在酒坛子旁边,那是我刻意安排了来卖酒的。顶上的大灯已经开了,万紫千红地转着,光点打在我们寥寥几个人身上,像在拍一幕荒诞派的舞台剧。

    孙思欣要去拉几个人进来,我说:“别去。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然后我就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看着我,我叉着腰,表情严肃地凝望着他们,他们面面相觑,也都沉静地回望着我。

    僵持……沉默……就连围着水缸喝水的人们都不说话,喝完一杯就默默走掉。酒吧远远近近站了将近1500多人,大家好象都受了什么感和传染似地安静,这情景相当诡异!相当诡异!

    就在这时,四条矫健的身影奋力分开人群,当先一人推门便入,大喊大叫说:“渴死了,拿酒喝。”正是张清,他一推门,没看见我正忧郁地站在门后,把我拍出去老远。

    张清左右看看。直接跳到舞台上,抢过一个碗来就倒酒喝,在他身后紧跟着杨志,再后面是嘻嘻哈哈的李静水和魏铁柱,也都抄起碗就灌,谁也没发现可怜的我被拍在陈可娇脚下,她就带着冷意笑吟吟地看着我。

    四个人这么一冲一带,不少人被卷了进来,孙思欣适时地说:“欢迎大家品尝我们的五星杜松酒……”

    一个眼镜男发傻地问:“多少钱?”说着使劲抽了抽鼻子。

    “五……”

    “五块一碗!”没等孙思欣说完后面的十字,我抢着喊了一句。

    “那我尝……一碗。”眼镜男捏着五块钱,递给抄着勺子的服务生,他喝了一口之后,把五十块钱拍在舞台上,忘情地喊:“再来十碗!”跟他一起被挤进来的人也围着舞台,跃跃欲试。

    僵持一但被打破,后面的人流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93b303

    今天,包围逆时光酒吧的这1500人

第七十四章 李白

    

    天晚上我们的五星杜松卖了一万多点,这个数字还暂了任何问题,因为要按原来定的价格,这个数字应该是10倍,时很多人喝了酒却并没给钱——给了钱却没喝到酒的只占很小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酒只招待了三分之二的顾客,那些等了一晚上却只能空手而归的人们气势汹汹地对酒吧老板进行了声讨,表态说如果明天还这样他们就去有关部门和消协告我们,罪名类似于出租车拒载,因为酒是舀出来卖的,我们这个就是“拒舀”。

    不管怎么说,五星杜松前景无限是肯定的了,它口味纯正,由于陈酿期短,后劲小,男人们完全可以当啤酒来喝,女孩子们兑上绿茶和可乐,又是很庞大的消费人群。

    陈可娇再也没回去过,她把所有权力都交给了我,当然,她这么做是有条件的——我答应她一年以后赎回酒吧时免收那两成的保管费。

    我说的那种木柜台并不难做,两天以后就到位了,但是整体风格就显得过于不协调,五星杜松就保持了5一碗的价格,它现在已经成了绝对主打,占每天营业额的8以上,我想让李云按他的思路帮着彻底改造一下,但他最近一两个星期抽不开身,因为学校也到了冲刺阶段。

    从这些穿越客户身上我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名声大、本事强的在现代社会未必就混得开,拿五人组来说,两个皇帝一个沦为了职业赌徒,一个只会玩脑残游戏;两个英雄,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一个守着辆几千块钱的面包车卜昼卜夜,只有李师师这个小姘胸怀大志,想超章(子怡)赶汤(唯),而且不但已经学会了熟练使用百度,在天涯都有ID了……

    再说梁山好汉们。卢俊义林冲李逵这些大名鼎鼎的英雄目前只能混吃等死,相反的。在原著中只露过一次脸的金大坚举手之劳就给我弄回300来,排名靠后的朱贵帮我全权顶起了酒吧,杜兴稍假时日那就是著名的民营企业家,默默无闻的宋清几乎扛起了学校地半壁江山,随着学校的即将竣工,他担当了后勤主任这个角色,从床铺被褥到桌椅板凳。再到以后要用到地黑板粉笔都得他一手经办。

    李云就更别说了,光忙我的事他的日程就已经排到3月以后了,这期间他还拒绝了多家建筑公司的邀请。看来还是学一门实实在在的手艺才是王道,诗人比木匠容易饿死,这是已经饿死的某哲学家总结的。

    以后我儿子要敢写现代诗,我就打折他地腿!等他到个四五岁,我这最好能接待吴道子王羲之俞伯牙这几个人,咱们上午学画画,中午学书法,下午学琴;要是女儿。就让她跟着赵飞燕学跳舞,跟着霍小玉学唱歌——《老残游记》里那个白妞也行,再和上官婉儿学几天仪表,女孩子学着做做诗填填词也行,但尽量少和李清照蔡文姬这些人接触,容易悲观。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按照原计划,学校应该本来可以挂牌了。但安道全给我算了一卦,说再过三天才是店铺开业的好日子——大家可能不了解,过去的郎中那都会算卦,甚至是以此为主业的。加上李云也想把工程做到尽善尽美,于是我决定那就再推迟三天。

    我们的育才文武学校占地辽阔,有着绵延的围墙,现有宿舍楼一栋。按每间房入住4人算,500人,3教学楼一栋,可容纳1500人听课,大礼堂一个,可宽松接纳1000人500人同时就餐的规模修建的,比较令我自豪的是我还拥有一个室外游泳池,那是以前的鱼塘改造地。这些花了我300挂零,建这所学校给了我一个惨痛的教训,那是在盖一所房子之前,你不但要算它的门窗墙壁花多少钱,还得算上房子盖好以后要添什么东西,比如宿舍里要有床和被褥,教室里要有黑板和桌椅,条件允许还得有闭路电视和投影仪……

    在这个问题我犯了两次错误,还有一次就是我那别墅我忘了算装修,宋清买东西一次又一次托戴宗找我拿钱,学校里的软件设施也花了我100万,正好把我装修房子的钱花光了。让戴宗跑腿费用其实也不低,一双耐克他跑两天就一点也不抓地了。

    在施工队就要撤出的最后一天,李云跟我提了点小意见,出于防御性的习惯,他想在我校门口里外各建一个瓮城……

    还好这工程是李云负责的,如果交给秦始皇,恐怕他就要把学校地围墙建成可以跑马的双城墙,再在上面搭上箭塔了。

    我放在酒吧里的300,这些天让宋清要去一半,剩下的钱我也不敢随便动了,要知道放着那么大一个学校,就算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得拿钱摆平。还有得防意外发生,比如项羽把人家的车蹭一下把菠萝摊儿撞飞什么的,都得钱。

    好在酒吧走上了正轨,每天慕名来品尝五星杜松地人络绎不绝,它已经成了我现在主要的经济来源,酒吧以目前的经营状况,每个月赢利50万问题不大。

    这一个多礼拜我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待在当铺,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使用那3读心术,用的次数最多是在荆轲身上,因为我很好奇他到底一天能有多长时间陷入无思维状态,答案很令我满意,9时间里我每天对他用一次,有6次是省略号。

    我身边的人当然都在劫难逃,李师师每天都很忙,她在努力充实自己,读心术的一次使用,可以显示人思维的一小段活动,用时间来算大概也就2钟左右,李师师在2秒钟内想的问题有时候能显示5页,但大多是对历史和表演的思考,我看了两次也就没什么兴趣了,秦始皇想地问题比较有意思,他在算他这些天一共在游戏里杀了多少人

    有他在统一六国的时候多。

    刘邦和项羽一个想着赌一个想着车,当然还有几次抓到的信息毫无意义,比如在吃饭的时候抓项羽的,他有可能在想:吃完这碗饭还要不要吃?做饭的时候抓包子,她想的是:蒜里放没放盐呢?

    所以说这个还得懂得争取时机,跟摄影师一样,不同的是摄影师虽然有时候会来不及拿出照相机,但至少他知道他错过了什么,但人的思维就复杂多了,比如这人上一秒还在想吃面放什么酱,等你抓他的时候他却正在想阿富汗危机,难保你不立刻肃然起敬。93b303

    施工队撤出的当天,还没等300好汉们搬进宿舍,张校长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挂牌,我说后天,老张说:“你先让学生们别拆帐篷,后天咱们办个庆典仪式,再让他们从帐篷里出来集体进宿舍,显得新学校新气象。”

    我说:“那不是成了作秀了吗——庆什么典呀?悄摸开咱的不行吗?”

    老张说“不行!我就不明白,人家别人的学校开业都是大张旗鼓地造声势,你可到好,还怕人知道,你开的是黑店?你别管了,嘉宾我找,你也叫几个狐朋狗友去捧捧场,还有,咱不是文武学校吗,你叫学生们准备几个节目。”93b303

    “……张校长,咱没有三围符合标准的女学生,这表演是不是就算了?”

    “别油嘴滑舌的,对了,还有接待人员你也安排几个。”

    接待?300好汉们谁是接待别人的人?老张桃李满天下,很多学生现在身居高位,你让好汉们跟他们勾肩瘩背,“局长哥哥”“处长哥哥”?宋清或许能帮点小忙但对来宾的身份肯定是搞不清状况,颜景生就更别提了,书呆子加死心眼。

    晚上朱贵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小强。你快过来,有事。”

    我听他口气有点急。忙问怎么了,朱贵说:“你快来吧。”

    我只好往去赶,一路猜测,到了酒吧见杜兴居然也在,他身边围着好几个少男少女,见了我一起低头叫:“师叔——”我纳闷地说:“这是怎么论的?”

    其中一个漂亮女孩冲我顽皮地眨眨眼说:“师叔你不记我们啦?”

    我使劲看了她几眼,说:“恕师叔老眼昏花……”

    “呵呵。我们是上次在这和人比街舞的那几个,想起来没?”

    “哦——”我恍然地说:“难怪记不起长相,光看这小腰像是见过呢。”

    女孩们嘻嘻哈哈地挽着杜兴,杜兴看看我,不自在地说:“非要跟我学什么街舞——我真的就小时候跟老拳师学过几天虎鹤双形……”

    “你就教教他们你那天是怎么蹦达的,”我跟那两个女孩子说:“以后别叫叔,叫哥就行了。”93b303

    我跟他们说笑了一会,才找到朱贵,他看上去没半点有急事的样子,歪坐在木柜台边上看服务生们拿木勺舀酒。我问他怎么了,他头往一张桌子上点了点,我回头见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跟前放了一堆碗,看样子年纪不小了。朱贵说:“喝醉了。”93b303

    我不明白他地意思,问:“没给钱?”

    “没给。”

    “……你说的就是这事儿?”

    朱贵点头。

    “我靠,你涮我呢吧,搜搜他身上有钱没。要没有架出去不就完了吗?这种事也叫我过来……”

    朱贵打断我:“刘老六送来地。”

    ……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朱贵:“刘老六没说这人是谁?”

    “没。”

    “你也没问那家伙?”

    “来的时候就醉了,又喝了几碗,谁也叫不醒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那人跟前,这才发现是一个瘦老头,头发花白,拢着一个小抓髻。从衣服上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大概是已经换过了。我拍拍他肩膀,没动静,朱贵说:“没用,我试过了。”

    我拿了瓶冰镇矿泉水,拧开,对准他刚要泼,朱贵说:“你可想好了,这人要是廉颇你可要倒霉,就算是黄盖黄忠我也制不住。”

    我额头汗下。说:“要不把林冲和李逵叫来我再泼?上了年纪的武将谁最爱喝酒?”

    朱贵笑嘻嘻地说:“也说不定是个诗人呢,赌一把呗。”

    这是赌命啊,这人别是醉拳的创始人吧?

    我把矿泉水往手里撩了点,心惊胆战地往他头顶上一拍,然后一个箭步跳出2多远,静观其变。

    那老者被冷水一激,慢慢抬起头来,脸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喷着酒气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我忙趁机问:“大爷,您贵姓?”

    老头也不知道明白不明白我说的什么,高声叹气:“呓嘘唏……”一句话没说完又倒在桌上。

    “呓嘘唏?历史上有这人吗?”我问朱贵,朱贵耸肩膀。

    这时杜兴那小女徒弟搭话:“这好象是古人的叹词吧。”

    “你确定没有叫呓嘘唏地武林高手?”

    她旁边的男孩指着她说:“这是我们学校中文系的系花。”

    我才多少放了心,看来这老头八成是个文人,我大着胆子一瓶子冰水泼过去,那老头一机灵,猛的坐起身,愤然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93b303

    我拉住系花:“他这说的什么?”

    “是一首诗,叫《将进酒》。”

    “谁写的?”

    “连这都不知道,李白啊,我最崇拜的诗人。”

    我也吃惊非小,走近那老头,小声问:“你是李白?”

    老头混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听了我的问话,愣了半天,才醉眼朦胧地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第七十五章 大地苍茫

    

    白!我跟朱贵要了一条毛巾擦着继往开来的汗,虽然但也知道李白之强,震烁古今,某词人说过,李白之后,就再也没有诗人了……

    老头诗写的确实好,像“鹅鹅鹅,白毛浮绿水”……呃,这是骆宾王写的,那就是“汗滴禾下土”,哦,是李绅写的。

    反正写的好。

    我擦完汗把毛巾递给李白,小心地问:“您这是打哪来?”

    李白擦着头上的水,迷迷糊糊地说:“这……是哪?”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群魔乱舞”的地方,镭射灯洒下万点金光,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发泄着剩余的体力,形似抽搐,表情狰狞,混合迪曲在四面八方吼着:“闹闹,闹闹闹闹,闹闹闹闹——lonely,lonely,lonely……”

    李白稍微清醒了一点,如释重负地说:“终于到地狱了。”

    我郁闷地说:“应该说您已经出来了,您还记不记得上次在人间,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宣城吧,我记的我喝着喝着酒就来俩人拿链子锁我,我还以为又是李璘(反王,李白入过其幕府)的事呢,结果他们说我死了——这不就到了地狱了吗?”

    我无语了半天,看来这给李白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我正想解释,李白忽然一眼看见刚上舞台的杜兴了,一指说:“噫嘘唏!鬼里头也有这么丑的。”

    ……

    等他适应了一会环境,我大声问:“你还记不记得那俩人把你带到地方以后你签没签过一个文书?”

    “……依稀是签过,说什么仙界什么一年,我心想到了这里人为刀我为鱼肉,要签便签吧。”擦完水以后李白开始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了。

    我高兴地说:“签了就对了,这不是地狱是仙界,你可以在这待一年!”我到不是想骗他,现在反正跟他解释不清,不如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身登极乐,谁乐意在地狱待着呀?

    李白摇手道:“你莫诳我。”

    我拉过中文系系花来指着她的白玉小腰说:“地狱有这么漂亮的MM吗?”

    李白看了一眼系花,摇头晃脑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见系花脸一红,问她:“他说的什么,跟你耍流氓了?”

    系花瞪我一眼,坐在李白旁边说:“听你刚才说的,你好象支持李白是醉死宣城的说法,为什么不同意后两种呢?”

    李白愕然:“什么后两种?”

    “难为你这么喜欢李白却连他仙逝的三种传说都不知道,后两种一种是说他病死当涂,还有一种是说他酒醉后看水中映月,扑身去捞——”系花面泛潮红:“我喜欢最后一种说法,好浪漫哦。”

    李白斜她一眼,说:“我又不是猴子。”

    原来唐朝就有猴子捞月的故事啊?

    系花嗔道:“你认真点行不行,我不许你嘲讽我偶像。”

    我忙在系花耳边说:“估计是一喝多就这样,我有个哥们一喝多就说自己是树袋熊,在衣架上一待一夜。”

    系花恍然,往李白那边挪了挪,笑着说:“李白我问你,你对自己的哪一首作品最满意——不许说下一首啊!”

    李白咂咂嘴说:“有酒吗,我半个时辰没喝酒了吧?”

    系花说:“你要告诉我我就请你喝酒。”有热闹看了嘿,我忙正在给李白打酒的朱贵先别过来。我一点也不担心系花能看破,因为这个小妞看上去很正常。

    李白开始把那一摞碗的碗底儿往一起凑,淡然笑道:“连当今皇上也不能要挟我。”

    我说:“当今皇上已经不是李隆基了……”

    系花呵呵笑道:“是我的错,你‘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自然也不会为了一碗酒跟我说话。”她示意服务生端酒,我指着那摞碗说:“这也都算你的啊。”

    我不是在乎那几个钱,我是为了成全小姑娘,能请自己的偶像喝酒多幸福,梅姑,国荣,你们啥时候来我这呀?

    酒端上来以后李白还是挪着碗底儿,系花把刚上的酒往李白跟前推了推,笑嘻嘻地说:“大诗人,你怎么不喝呀?”

    我提醒她说:“你没觉得你不够诚恳吗?”李白虽然一生仕途多,但粉丝巨万,那心气还是很高的。

    系花止住笑,捧起酒碗敬上,说:“这位大叔,不管你是不是李白,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李白这才接过酒喝了一口说:“你适才问我什么?”

    “你最喜欢李白的哪一首诗?”

    “你说我自己写的那些呀?”

    “……”系花无语。

    “你猜呢?”

    系花无奈地说:“我猜你最喜欢《将进酒》,你刚才不是还念的吗?”

    “嗯,这首我写的时候很顺,都没打底稿,不过不是最喜欢的。”

    “那就是《蜀道难》,我们张教授说这首诗基本就是你一生的概括和感叹。”

    “他说的挺对,是翰林吗?不过这首也不是我最喜欢的。”

    “……那就是《饮中八仙歌》,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反正我们班有个男生最喜欢这句,有次他在宿舍喝酒不去上课,我们辅导员去叫他他就是这么说的。”

    李白说:“别提这句了,就是跟它倒的霉,”他喝一大口酒说,“虽然要我重选,我还会那么说,不过不是这首。”

    小姑娘眼睛直骨碌,忽然说:“有一首你写的诗叫《子夜吴歌》,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李白喃喃道:“子夜吴歌,第一句我是这么说的: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系花马上说:“还有一首,叫古风……”93b303

    李白咕嘟咕嘟把酒喝干,苦笑道:“这首可长,你哪句想不起来了?”

    系花说:“我一句也想不起来了,你能背一遍吗?”

    李白随口道:“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王风委蔓草,战国多荆……下句是什么来着?”

    “龙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

    “对对,再给我来碗酒我理理思路,给你重新做一遍。”

    酒上来李白连喝两口,继续道:“正声何微茫,哀怨起骚人……”

    等他念完最后一句,我都快睡着了,只听李白说:“这个太长,中间有个别字可能和原来的不一样,不过效果好象不差。”

    系花满脸崇拜地说:“哇,真不简单,我背这首花了好几天时间呢。”

    李白这才反应过来,说:“你会背还让我又做一遍?你还不相信我就是李白?”

    系花呵呵笑说:“我就当你是,说说嘛,你到底最喜欢哪一首?”93b303

    李白压低声音,说:“《梁园吟》。”

    “啊?我浮黄河去京阙,挂席欲进波连山那首?”

    李白点头。93b303

    “那首很普通啊,为什么呢?”

    李白拢了拢稀疏的白发:“这首有个典故你知道吗?”

    “梁园吟……是千金买壁吧?宗夫人就因为这首诗爱上了李白还嫁给了他。”

    李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这辈子,哦,是上辈子,做了无数的诗,只有这一首给我带来了切实的好处。”说到这他嘿嘿笑了几声。

    系花不禁问:“宗夫人漂亮吗?”

    李白微微摇头,说:“要知道女人是不能光用姿色来衡量的,只能说她很绰约,很绰约呀。”

    系花总结说:“她不漂亮,却很美?”93b303

    李白愣了一下,喝干一碗酒,说:“小友也写诗?”

    系花脸红:“写着玩的。”

    李白惋惜道:“可惜你是女儿身,不然必能求一功名。”

    我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人家有功名,本科,再说女儿身怕什么,在我们这性别是可以自己选的。”

    “你写的诗读来听听。”李白对系花说。

    这时系花的队友们喊她去跳舞,我跟她说:“好好读你的书吧,跟这群疯小子混在一起干什么。”

    系花不满地说:“我们也需要放松嘛,谁说他们是疯小子了,他们可都是拿奖学金的人。”

    我说:“难怪舞跳得一股呆气。”

    系花瞪了我一眼,这才跟李白说:“你真要听啊?”李白点头。“那你可不许笑我哦——”系花整理了一下表情,深情地朗诵:“记忆——最后一下疼痛,最后一道伤口,最后在最后之后,只好最后默念一次,最后,记忆最后一次打开,只是记得第一次,忘记地很快,很快……”

    李白嘬着酒,见她叨咕了半天没动静了,说:“念吧。”

    系花愕然道:“念完了呀。”

    然后两个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尴尬,李白抱歉地说:“我以为你要给我念诗呢”

    系花说:“我念的就是诗啊……”93b303

    两人再次陷入尴尬。

    为了缓解气氛,系花说:“李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在所有诗里,你最喜欢哪一句?”

    我见李白面前的碗层层叠叠,也不知道他的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不禁感慨道:“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呀。”

    李白说:“对,就是这句。”

    ……

    系花站起身说:“李白,你很有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我低声问她:“你不会真的相信他就是李白了吧?”

    系花低声答:“差点就信了。”然后她又跟李白说,“或许你下次别喝酒,我们聊聊川端康城和海子?”

    李白问我:“谁呀?”

    我说:“海子是一个住在海边的子,川端不熟,我只知道饭岛爱和武藤兰。”

    这回该系花问我了:“这俩人是谁呀,诗人吗?”

    我边往走推她边说:“对,行淫诗人。”

    把系花送到台上去,我这才回来坐下,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李……大爷……叔……”

    李白挥挥手说:“叫太白兄就行,杜甫老弟就是

    的。”

    哇,跟诗圣待遇一样。

    李白问我:“怎么称呼你?”93b303

    “我叫萧强,你叫我小强或强子都行。”

    “哦,小强是你的字?”

    我心说哪有字小强的,不过我马上想到既然我接待的都是古代的客户,没个字确实有点不方便,人家魏铁柱还字乡德呢。

    可是叫什么好呢?李白字太白——萧强字……很强?要再需要一个号就号打不死居士?

    我跟李白说:“太白兄,酒喝好没?”

    “嗯,也有七八分了。”93b303

    “那咱下榻去?”

    “可以……”李白说着要往起站,我急忙搀着他往外走,想了想还是把他直接送到学校去比较好,那边宿舍楼已经可以住人了,我想着以后刘老六再往来带人是不是可以叫项羽开车接送一下,这家伙在老车神的点拨下已经可以上路了,50米加减档一遍零失误,现在正移库。

    老李本来醉着来的,现在又喝了一通,出门一见风就吐了,我把他弄在车斗里,坐了一会他反而来精神了,看着万家***喊道:“噫嘘唏!”

    “太白兄,这比长安有看头吧?”

    李白顾不得强烈的好奇,失落地说:“其实我在长安也就待了两年。”

    这时我摩托发动,李白向后一仰,失色道:“这东西会动!”然后指着街上飞驰的汽车大惊,“魑魅魍魉!”

    “太白兄,坐好了,跑的那些不是,里面坐的才是魑魅魍魉。”

    “……这是哪啊,这是第十八层了吧?”李白兴奋地站起来喊:“我到了十八层地狱啦!”

    “太白兄,坐好……”93b303

    我看时间不早了就加大马力跑,老李根本就是撒酒疯,这一路他很快乐,大喊大叫,要不就像泰坦尼克里的杰克一样张开膀子,大喊“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要不是风顶得他站不起来,这老头说不定真的就飞了。

    我是真的受不了诗人那充沛的感情,我更怕受不了交警的罚款,带着这么一位实在太扎眼了,等好不容易到了郊区,老李疯也发完了,他变得很安静,最后他问我:“小强,这到底是哪啊?”

    看来以李师师为讲师的班很有必要加快速度开起来。

    李白可能是所有我接待的客户里最糊涂的一个,在他的记忆里,刚才还在喝酒,然后就被两个人带走,再然后就到了这个满世界都是“魑魅”的地方,也就是说一点缓冲也没有,难怪要癫狂了。

    而别人就要好得多,其实阴间和监狱一样应该是个最长见识的地方,比如两个鬼魂碰一块了,甲问乙:兄弟,哪个朝代的啊?

    乙:你呢?

    甲:我秦朝的。

    乙:我明朝的。

    甲:明朝什么朝啊?93b303

    乙:在你们之后呢。

    甲:哟,那你说说我们秦朝最后怎么了?

    乙:让一个叫刘邦的灭了,改了汉朝了。

    甲:哎……

    乙:也不知道我们明朝最后怎么了。

    这时过来一个清朝的鬼,插一句:你们明朝啊,让我们清朝给灭了……

    梁山好汉们就是这样,在阴间把上面的世事弄了个八九不离十才来,不过他们这是属于例外,因为有300他们顶着,双方在阴间都待了个够,像秦始皇荆轲他们就没怎么滞留。

    所以,很有必要弄一个启蒙班,这个班只有两个任务:第一,告诉他们这不是仙界;二,让他们明白这里比仙界并不差,这样出了启蒙班再去高级班,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想在现代往哪个方向发展再选择适合自己的特长小组……

    我被自己的设想弄得很是激动,车开在茫茫的大野地里,忽然来了诗兴,我大声道:“噫嘘唏!”李白吓了一跳,我抱歉地冲他讪笑了一下说:“太白兄,小弟也有一首诗,想在太白兄面前班门弄斧。”

    “哦,不妨吟来。”

    我停下摩托,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低沉而又抒情地说:“在苍茫的大地上……”

    李白看着我,意示嘉许,然后要我继续。

    “什么也没有……”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李白微微点头道:“很直白,但很有感染力。”

    然后我就傻了,噫嘘唏,我的灵感是如此短暂,还不如射精的时间长。

    李白还在听着,半天没动静之后他看看我,说:“继续啊,还没点题。”

    我憋了半天,终于爆发式地点了一句题:“大地苍茫!”

    “完了?”李白问。

    “嗯,”我不好意思地说:“太白兄,我这诗怎么样?”

    李白面无表情地说:“咱们是不是快到了?”

    我也很快坐在座上,没事人一样说:“嗯,快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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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755/ 第一时间欣赏史上第一混乱最新章节! 作者:张小花所写的《史上第一混乱》为转载作品,史上第一混乱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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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介绍:
【起点第四编辑组签约作品】我真倒霉,真的


人家穿越,我只能被穿越


人家泡妞,我只能被妞……


在我的第“好几号”当铺里,我接待了名叫荆轲、李白、关羽、秦侩等等一系列客户,发生了一连串让人忍俊不禁的故事


本书恶搞气氛浓重,修真、穿越、都市、爱情一个也不能少。所以名之以“史上第一混乱”


34825040混乱一群,感谢《混社会的那些日子》作者毛毛!(已满)


混乱二群:56046523(满)感谢书友地狱宅人


混乱三群:60026756(此群主叫猪也有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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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混乱高V群:61631130(感谢懒猪,高V读者进)史上第一混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史上第一混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史上第一混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