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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小花     史上第一混乱txt下载     史上第一混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一章 上下五千年

    

    赛场上风云突变,这是谁也没想到的,项羽放开段天狼那帮刚回过神来的徒弟顿时炸了窝,有几个蹦上擂台去扶段天狼,更多的怒气冲冲地扑向项羽,新月队的女孩子们呼啦一下把项羽围在当中,拉起架子续势待发,眼看一场旷世群架就要打起来了,在附近观战顺便维护秩序的300士像一把快刀一样插进两帮人中间,在混乱中很多人于瞬间交了手,但很快就被陆续赶来的战士弹开了,段天狼的那些弟子们见300多势众且身手矫捷,知道架是打不成了,纷纷指着项羽和新月的人破口大骂,女孩子们也不甘示弱,依葫芦画瓢原样骂回去,一时间热闹非凡。好汉们本来摩拳擦掌要去帮项羽,但见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而自己总归跟300旧,只好惋惜着又退了回来。

    观众们也跟着疯狂了,他们挥舞着拳头和上衣,厉声高吼,很多人的血管在脑门上憋出个十字胞,状极亢奋,前排的观众包括一些已经被淘汰了的代表队选手们试图越过栏杆赶往事发地点,被其余的300挡住,又发生了一些小混乱,今天到场的绝大多数观众都大呼过瘾,觉得不虚此行,这就像看球赛,射门固然让人激动,但要能看到裸奔的女球迷那才真正哈屁,属于意外之喜。

    这时段天狼已经慢慢站起,他使劲推开想要扶住自己的两个徒弟,指着台下乱哄哄的场面沉声道:“让他们都给我滚回来。”两个徒弟急忙去把己方地人劝说回来,段天狼茫然地往四面看了看。好象不知身在何处。过了好半天才看见台上地裁判,他神情空洞地问:“我赢了?”裁判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可以走了吗?”

    “……签个字就可以了。”

    段天狼拿过裁判的纸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往四下看了看。这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他,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很显然他肯定是受了很大地刺激,像他这样孤傲的高手,在万众瞩目下丢了这么大的丑,很多人都想到他接下来可能会有过激行为。就连张清也在手里扣了一枚石子预备着。

    段天狼签完字,四下里抱了抱拳,又冲台下的媛抱抱拳,然后招手带上自己的弟子,居然就此平静退场。不过谁都能看出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在他地心里,一定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我认为项羽做得并不算过分,那一脚要是蹬上,轻则十天半个月。重则一年半载都不能恢复,不过是场比赛而已,何必下这样的毒手?

    这边,媛已经缓过精神。她感激地对项羽说:“项大哥,谢谢了。”项羽对外宣称自己叫项宇。

    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项羽身边。手有意无意地放在项羽腰畔,轻声笑道:“英雄救美哟。”淡淡的醋意却是人人都能感觉得到。项羽一怔,皱眉对张冰说:“难道我做错了吗?”张冰笑了笑说:“我只是开个玩笑嘛。”

    媛先是抱歉地看了张冰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看着一直在自己身边护持自己的扈三娘,笑道:“姐姐,可惜我不能和你在擂台上相见了。”

    扈三娘挥挥手:“现在说这些干嘛,养伤要紧。”

    媛一个漂亮的鲤鱼翻身站起说:“我没事了,到是你的比赛……”

    扈三娘一拍秃头,再看自己那边地擂台,裁判都没了,段景住凑过来说:“裁判说咱们的比赛算你弃权,我连名都签了。”

    媛抱歉地搂住扈三娘的腰说:“姐,有时间我陪你好好打一次。”

    扈三娘一脚把段景住踢开,亲热地拍拍媛的肩膀:“等地就是你这句话。”两人相视一笑,我却暴寒了一个,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人想起电影里东方不败和她(他)的小姘?

    项羽现在已经成为人们注目地对象,他并没有半分的不自在,和张冰慢慢离开大家的视野,现在他终于又成了英雄,唯一遗憾的是他身边的虞姬好象有点小心眼。

    还有一件事我得操心,那就是如果别人问起我来我该怎么说,我很难解释一个包子铺老板为什么能有如此强悍的身手……

    和育才的团体赛我想了很久该怎么打,话说人争闲气一场空,北京小青年虽然说话有点操蛋,但也是为了“育才”这俩字,至于我们这个育才,好象已经有点过于引人注目了,而刘秘书那边,我想进了团体前八也算有一个交代了,在开赛初始,刘秘书一到有团体赛的日子就特别紧张,尤其是比赛刚完问结果,口

    一个提心吊胆,可是自从进了32强以后他反而不闻不用的分析,刘秘书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怕影响军心,口气重了怕有压力,口气轻了怕我们骄傲,所以索性放任自流,尽情发挥,不过据我分析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原因,我的分析是:进了32强以后,他就可以看电视直播得知结果了。

    我猜老刘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本来一个建在荒郊野地龙门客栈似的学校能在高手如云的比赛里闯进前八还想怎么着?他当初支持我们未必不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现在死马变黑马,够意思了。

    所以要不要进前四,我一直从昨晚上想到今天早上,到开始穿护具马上要上场了我还在想,结论是对方如果真的很强,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就此收手,毕竟现代人练功不易,为了一句意气之争就断送人家几十年的辛苦有点不厚道,要是气不过大不了比完赛让时迁把丫们的钱啊证件啊什么的都偷了……

    我刚胡思乱想完,打算把我的决定告诉林冲他们,忽然觉得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吃了一惊,是组委会主席!

    我不知道这老头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棚子里,只能小心地赔着笑,老头到是很和蔼,他笑眯眯地看了看棚子里的好汉们,对我说:“跟我去一趟吧。”

    我愈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期期艾艾地说:“我这还有比赛呢……”

    没想到这老家伙很干脆地说:“反正也用不着你,跟我走吧。”

    “您身为组委会主席和评委,这么说是不是对我们的对手有失公允?”

    主席笑着拍了我一把:“少废话,就说我特批的,你们可以只4人比赛。”我觉察出来了,他这一掌不轻不重暗含警告。我只好苦着脸把刚穿上的防护服扒在地下,说:“那走吧——”

    林冲道:“小……萧领队,我们的比赛怎么打?”他的意思我明白,就是问该输还是该赢,随着比赛到了尾声,好汉们也迫不及待起来,丝毫不用怀疑如果今天结束比赛他们明天就会一起出现在开往梁山的地铁上。

    问题是我该怎么说,当着主席的面说“能输就输吧”还是说“该赢就赢吧”?

    我只能很隐晦地说:“还是按原计划。”

    林冲点头:“明白了。”

    主席临走还不忘跟好汉们打了招呼,不得不说这老头确实没什么架子。

    可是一出门他的脸就变了,背着手在前面一声不吭地带路,我只能忐忑地跟在他后面,我们拣小径又来到上次和一帮掌门人见面的屋子里,其4评委都已经去观赛了,只有一个小年轻在打扫卫生。

    主席习惯性地端起他的玻璃茶杯,回过头对我笑了笑,说:“坐吧萧领队,找你来就是闲聊,不要想太多。”

    外面还有我的比赛,他身为组委会主席把我叫来就为了闲聊?反正我不信,静等他后文。

    主席见我表情严肃,笑道:“是真的,昨天我是一夜没睡好啊,其实就是有点好奇。”

    我在沙发上拧着屁股说:“您说的是?”

    主席端杯凝视窗外,正好有一队300士远远地走过去,他指了指说:“这些学生都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

    “呃……不是,其实他们是我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找到的,见他们身体壮实,就免费招过来了。”

    “哦,我也说么,这些孩子不可能是一个人教出来的,昨天我才发现他们之中不少人跟人交手用的都是古拳法,个别招式在现在只有残缺记载。”

    “嘿嘿,是吧?可能都是祖传的吧。”在中国,祖传这两个字是游离于迷信和科学之间的一种神秘学问,可以解释很多事情,尤其适用于武术派别。

    果然,主席点点头,揭开这篇不提,又问:“团体赛上你的那四位队员都是咱们本地人吗?”

    “……山东的。”

    “山东的武术名家我也知道一些,可这四位我还是第一次见。”

    “……是我从另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找到的。”

    “这么说这四人和你那些学生们还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主席呵呵笑了起来:“萧领队游历很广啊。”

    “是呀是呀,咱们中华民族可是有五千年的文明史啊。”我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与此同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二章 铁砂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现在正在面对的果非要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痴迷武术的主席发现林冲他们以后见猎心痒,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信息,可这个解释只能是自己骗自己,我小强是个小人物,可正因为这样,危机感才特别强,我本来就是一个靠坑蒙拐骗发赚点黑心小钱的当铺伙计,凭着智勇双全和幸运之神的眷顾——当然,如果你非要说我是靠流氓心态加板砖再搭配以刘老六的胡搅蛮缠才有的今天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现在是小酒吧开着小别墅装着小美人……看着,我觉得不是每一个流氓都能有我这样的成就的,所以也就特别珍惜,鬼才知道我为什么会阴差阳错地领着一帮土匪在这里出风头,总结起来无非是因为张校长的面子和刘秘书的票子,面子是过期了的老面子;票子是对一个学校来说什么也干不了的一点票子。

    主席见我眼珠骨碌骨碌转,拿起一只玻璃杯给我接了一杯水递到我手上,一边说:“你说的这种事情我到是也遇见过,中国地大物博,所谓世外高人肯定也有不少。”

    我急忙点头:“哎,就您是明白人。”

    主席笑眯眯地看着我端杯的手说:“萧领队果然是好功夫呀。”

    我“啊”的一声扔掉杯子,才发觉手里的水杯像烙铁一样烫,我吹着手上的水疱,一个劲的蹦高。这老家伙故意拿了一杯热水试探我。

    主席笑道:“我还以为萧领队练过铁砂掌,想不到是比铁砂掌更高一层地神游物外。苦悲大师要在。肯定得赞不绝口了。”

    我也看不出老家伙是说真地还是嘲笑我,,那个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过来把玻璃渣子扫走。他直起腰看着外边说:“萧领队,你们育才已经赢了两局了。”

    我悚然一惊:“他们怎么又赢,不是说好……”主席看了我一眼,我忙改口,“这群家伙,不等我就开打了——那个。您要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主席冲我摆摆手:“不急不急,你现在去也晚了,不如我们好好聊聊,对了萧领队,对昨天段天狼那场比赛上突然出现地大个子你是怎么看的?”

    我故作好奇说:“那人不是新月那个领队的朋友吗?”

    “是啊,可是据媛说他还是你介绍给她认识的。”

    “呃……”我尴尬了半天,说:“是这样啊?我都快把这事忘了。”我已经有点乱了方寸了。

    “还有,这位叫项宇的小老弟好象还不是咱们行子里的人。听说他开了一间包子铺?”

    来了,来了!包子铺老板为什么能痛殴“打遍华北(天下)无敌手”这个放到中科院都未必能解决地课题终于被提了出来,我边擦汗边想辙。

    问题是我要告诉主席包子铺老板是楚霸王项羽他肯定得跟我翻脸,要想个貌似真话的瞎话又不是我这个脑袋所能胜任的。我偷瞄了一眼主席,见他正在灼灼地盯着我。好象已经发现了什么苗头。我突然很知道关于这个问题他想知道什么,就假借看时间对老头用了一个读心术,手机上的显示只有几个字:他们真的很熟?

    我一下就豁然开朗了:项羽虽然算我半个祖宗,别人又不知道。于是——

    “其实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老头当时就傻了,看着我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来。

    我趁机站起往门口边溜达边说还有比赛马上得走什么的,主席这次没有特别阻拦,跟我说:“关于这次谈话萧领队别多心,凡是进了8的队伍都有这么一次例行调查。”我立刻站住脚步,问:“凡是进了前8团体都有可能得到国家地赞助办学吗?”我领着好汉们打了这么久,有好处当然还是能捞点就捞点。

    主席沉吟了半天没说话,一边的那个工作人员替他回答说:“那恐怕不行,事实上这次比赛的团体第一才会得到扶助,连第二名都只是观察对象。”

    主席说:“总之你加油吧,已经有人注意你们很久了。”那个工作人员直起腰笑道:“何止个别人呀,萧领队的育才不早就是焦点了吗?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现在最怕的就点,比黑心棉怕《焦点访谈》还怕。

    而且这席谈话我总觉得古古怪怪,像是被一双明察秋毫地眼睛从背后死死盯住了,甩也甩不开,跑也跑不了。

    我绷着从主席的屋里退出来,然后撒腿就跑!

    “不能再赢了!”这就是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几个字,看看吧,操场上巡逻的是我们育才的学生,赛场上4之一决赛的是我们育才的队伍,整个大会最抢眼的旗帜是我们的三角板+向日葵组合旗,不知不觉中我们早就成了焦点,再走下去太危险了!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比赛场,一把抓住林冲说:“几比几了?”

    “20咱们领先。”

    我看了一眼台上的时迁说:“还能输吗?”

    张清插口道:“恐怕晚了。”说着指了指记分牌,我一看第三局第三场还剩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时迁120先对手……

    我跺着脚说:“不是让你们按原计划来吗,怎么又赢了?”

    张清说:“是按原计划呀,抽签那天你不是气得又叫又跳的,说一局也不能让他们赢吗?”

    我抓着头发说:“我说的是只要他们还行咱们就趁机放水……”

    杨志酷酷地说:“可问题是他们不行!”

    张清点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输。”

    我一把拉住他:“说说!”

    “我现在做手势让时迁假装掉下擂台放弃比赛,然后就剩下林冲哥哥和你,林哥哥放水输掉比赛那是没问题,至于你那就更没问题了,都不用装,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经得起10分钟的揍。”

    我咳嗽了一声,说:“这场赢就赢了,咱们还是下不为例吧。”

    这时比赛结束,我们以30大胜北京文成武就——即北京育才文武专修学院,双方领队行礼的时候对方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大个儿,我眼睛往他们队伍里一扫,北京小青年已经很自觉地越众而出,原来他不是比赛队员,身份类似于教导主任,就跟我一样,只不过人们都叫他“经理”,这位王经理低眉臊眼地说:“愿赌服输,我们这就回去改名去,等拍了照把相片给你寄到学校。”把我逗得扑哧一乐,拍拍他肩膀说:“别当真,咱育才也属于百年老校了,多不容易,我们就应该团结一致沆瀣一气把它的牌子打得更响亮,天下育才是一家,让我们停止互相倾轧吧!”

    王经理惭愧地说:“萧哥这水平,一听就在牛津剑桥待过。”

    我说:“牛津剑桥碰见咱育才全得歇菜,以后咱把分校开过去,就叫育才文武学校牛津分部剑桥分部。”

    小王接口道:“对对,我先弄个汉4,情景对话凡是一见面说‘见到你很高兴’的一律劝退,不但得说吃了吗,还得回答韭菜合子……”

    我说:“过6级对话场景弄成女婿和老丈人说聘礼……”

    裁判听我们吹了一会牛B,说:“签字吧,我看以后8级的场景对话就设置成俩育才的一起聊天……”

    我俩都不好意思了,小王一拍我肩膀:“到了北京招呼一声,没别的,咱到唐会一醉方休。”

    按规定,比赛全部结束后新产生4到主席台抽签,其他三强分别是红日武校,天狼武馆还有一家远在云南的武校,至此,我们育才的原定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后面不管抽到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去意已决。

    不过我还是希望对手最好是红日,或者是另一家也行,对段天狼这个人,我和好汉们都没什么好感,既然打定主意要放水,当然都想把这个机会让给朋友。

    结果等抽完签我还没展开看,红日的那位乡农已经和云南队的代表握了手。我手里抓着纸条还在往开抹着,段天狼已经来到我身后,这小子好象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似笑非笑地跟我说:“不用看了,咱们下场见。”

第二十三章 老虎

    

    我捏着那张纸条往回走,一路上人们都对我指指点点,大声喊:“哥们,下场上吧!”还有不少人拿着喇叭和汽笛冲我直吹,其中包括不少女孩子。

    “我也是有女粉丝的人了。”我有点飘飘然地想。

    只不过我是真的不敢再往下走了,不用别的,现在只要一个片儿警注意上我们那就很被动了。而且我们制造的震动可能已经不再局限于本市,很多被我们打败的人和队伍在好汉们的感化下已经成了育才的死党和免费宣传员,他们回到本地以后尤为着重地描述了一个世外高人的形象,这个人姓萧,是育才的领队,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个个身怀绝技,所以人们想在比赛中见他一面而不可得……

    一点不夸张地说,我现在身揣200钱就能走遍大江南北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不跟人动手就能活着回来,而且身上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好在包子对我的新身份毫无概念,自从武林大会产生32以后,本市地方台就暂停了原来的节目对比赛进行了全程直播,连“有我育才强”的广告都得插播3,包子对此很不满,她每次一转过来看见屏幕上是纷纷扰扰的体育场就立马换台,一边抱怨道:“这破大会还没完呀,《奋斗》还演不演了?”有时候我也偶尔跟她说一声,说我们育才进16了进前8,包子“哦”一声就完了,我估计就是因为她听说连我们这样的都进16进前8所以才不看的。

    包子是一个马虎地女人。马虎到就算我当了美国总统。只要不跟她说一声她也察觉不到地程度。

    包子也是一个敏感的女人,敏感到就算我是美国总统,在FBI和CI的掩护下泡妞照样逃不过她老人家法眼地程度。

    我回到棚子里。张清和董平一起围过来问:“谁呀?”在他们身后,连卢俊义和吴用他们也都竖起耳朵听着,比赛到了这个程度,好汉们都特别关心起来。

    我指了指段天狼他们的席子,张清搓着手说:“这回终于有对手了,咱们好好跟他们干一场。”

    我面色凝重地走到最前面。拍了拍桌子说:“趁大家都在,开个小会,就一句话:咱不能再赢了!”好汉们虽然都心里有数,但我把话一说出来,还是都沉默了。

    “董平哥哥,狗哥,你们俩的单人赛咱们也不能再往前了,明天能输都输了吧。”

    薰平说:“明天我还得赢一场。我对手是老虎。”

    我纳闷道:“老虎也进16强了?”

    薰平笑着说:“你不知道,这小子功夫还是挺硬的。”

    我说:“那得赢,他对咱知根知底的,要输给他说不过去。”

    段景住喊道:“小强。你就让我好好打下去吧,反正我也拿不了第一。”

    我见他满脸淤青。知道他能有今天完全是拼出来的,要他主动放弃他肯定是舍不得,于是跟他说:“那你看着办吧。”

    在宾馆地餐厅里我碰到了老虎,这小子乐呵呵的,我问他高兴什么呢,他说:“你不知道吧,我明天的对手是董大哥。”

    我奇道:“他答应你放水啦?”

    老虎横了我一眼说:“我知道董大哥看不上我,他可以不收我这个徒弟,但他明天必须得好好跟我打一场了。”

    我翻个白眼说:“我看是好好揍你一顿。”

    老虎丝毫不以为意:“跟你说你也不懂,哎对了,打团体赛的时候你老跟着算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我领队啊。”

    “就你?还领队?来咱哥俩先过几招!”

    我吓得一下跳出两丈开外,老虎一看就乐了:“哟,还真练过?”

    ……

    回到房间我一晚上都在唉声叹气,包子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说:“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像丢了钱包似的?”

    “……比丢了钱包还让人揪心。”

    包子一边继续刷牙一边支吾说:“叔叔(说说)怎么混(回)事?”

    我点了根烟:“没法说,也说不清。”

    包子吐掉牙膏沫子:“那你打比方。”

    “……好,那我就打比方,比如说你,项包子,一个月挣钱。”

    包子说:“这不是比方这是事实。”

    “……不要打岔!”

    “好好你继续。”

    “你一个月挣800钱却看中了一条1000块钱的裙子,你该怎么办?”

    “要实在喜欢的不行就跟别人借

    嗯,这确实是包子的风格,这样地事情她不是没干过,看来这个比方还不算贴切,于是我说:“那那条裙子要是8000呢?”

    包子说:“放屁,哪有那么贵的裙子?”

    嗯,这也是包子的风格,8000块的裙子多的是,只不过她可以假装没看见过。

    我拍着腿叫道:“简单说,就是一个别人都知道他每月只能挣钱的人看中了一件8000块地东西,可他其实有8万,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人明明有钱却不敢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心里憋屈呀。”

    包子见我有点小激动,纳闷道:“说什么呢一句听不懂,跟你有关系吗?”

    事实上我确实有点郁闷了,打了这么久比赛就这么突然要结束了,而且还一点好处也得不到,这么长时间就算脸盆里练憋气还增长肺活量呢!

    包子上床以后习惯性地把电视换到地方台,屏幕上是坐的黑压压的体育场,正赶上里面的播音员说:“……新产生4包括我市育……”包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换了台,一边说:

    “看吧,自从不让跑摩的以后闲人越来越多了。”

    第二天我一睁眼就通过摇曳的窗帘后面透出来的光判断出时间可能不早了,果然,一看表快9点了,这次我没有急,从容不迫地刷牙洗脸,又换了一身衣服,心里忽然也感到一阵轻松,或许早点结束也好,至少不用每天这么抓心挠肝的,把该走的都送走,我也该忙我结婚的事了,而且除了项羽5组我也很少见了,刘邦和黑寡妇双宿双飞,二傻和胖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李师师有时候会去会场看一眼,穿的小白领似的,也不知傍没傍上二流导演什么的。

    我到了会场一眼就看见好汉们围住一个擂台在观战,台上,董平正在大战老虎——或者说在痛揍老虎,可以看出老虎的眼角和鼻梁都已经做过了处理,伤痕明显,我也不知道比赛进行了多长时间了,总之他的脚步已经凌乱,所能做的唯一表示就是凶狠地冲上来然后被董平轻描淡写地踢倒在或者一闪身他就自己扑在地上。

    我来到好汉们中间,失笑道:“这人还真是不怕揍,第几局了?”林冲密切地关注着台上的情势,说:“第二局了。”我这才发现好汉们的表情都很肃穆,他们一言不发地盯着台上的老虎,我悄悄拍了拍朱贵,问:“出什么事了?”

    朱贵敬佩地说:“老虎真是条硬汉,明知道不行,还是一直在进攻。”

    这时第二局结束,裁判拉住脚步踉跄的老虎低声问讯了半天,这才勉强同意让他继续比赛。

    薰平下台后擦着汗对我说:“小强你去劝劝老虎,让他别再打了。”

    我耸耸肩膀说:“谁让你一直不搭理人家,他觉得能有个机会让你揍他也很难得。”

    薰平有点发怔说:“我有吗?”

    说是说,我还是绕到老虎身边,平时气宇轩昂一条汉子现在已经喘成一个儿了,从鼻腔里不断有细微的血线流下来,董平也真是不厚道,下手这么狠,我来到他近前,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虎哥,咱不打了行不?你要喜欢这调调我给你找俩豹皮女拿鞭子抽,比这个爽。”老虎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眼神已经有点涣散,艰难地笑着说:“他终于把我当对手了……”

    后来我也明白董平的无奈了,第三局一开始,缓过力气来的老虎又开始不要命一样发起冲锋,只要不把他撂倒他就连滚带爬地纠缠你,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用重拳把他擂在地上才能让他有片刻安宁,但老虎好象也明白他时间不多了,每一次倒地之后就立刻爬起来,我们就只能看着薰平无奈地一次又一次把他打倒,打到最后,董平都快哭了,扈三娘莫名其妙地骂道:“***,真是***!”可是她的眼眶里已经含了两泡泪。

    就在董平马上要崩溃的时候,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终于响了,老虎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董平一把把他夹起来,问道:“你还想拜我为师吗?”老虎羞涩地笑了一下,牵动了伤口,疼得一个激灵,他虚弱地说:“我……行吗?”董平一把抱住他:“你这徒弟,我收定了!”

    台下,卢俊义指着老虎很不平静地说:“这人跟小强一样,武艺虽然稀松了点,但是可以当兄弟的。”

第二十四章 第109条好汉

    

    这天傍晚在宾馆的会议室我又一次召开了梁山全体会议主要有两个特点,一是完整性,为此我紧急召回了帮我装房子的李云和拽住了准备和媛前去抢购打折商品的扈三娘,使得本次会议第一出现应到54人实到54人的壮观场面。二是单纯性,包括特别叮嘱宾馆工作人员不得随意进入会场,打发掉了媛和跟在董平身后的老虎,连平时和好汉们玩笑惯了的倪思雨也被我挡在了门外。会议室里唯一的外人就是捧着一本“水煮三国”傻乐的李白。

    好汉们似乎也知道我有重大事情宣布,而且这件事情还比较沉重,所以他们没有为白天董平和段景住的胜利而感到丝毫的欣慰,一个个显得神色凝重,段景住在白天的比赛里腿被对手踢肿了,他把裤腿剪开,用不知从哪拣的纸片子扇着,会场上一股正红花油的味道。

    我把一只手按在主席台的桌子上,咳嗽了一声开门见山说:“哥哥们,比赛到了今天,就算走到头了。”我顿了顿,想看看他们的反应,平时我说一句话他们能说几百句,光维持秩序就得半个小时,可奇怪的是今天他们个个都很安静,尤其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有的人还低下了头,好象颇为黯然神伤,我原以为他们对输赢根本不在乎,只想早早敷衍完我去玩呢。可想想也难怪,半个多月的时间怎么说都不算短,好汉们每天泡在体育场里,这看看那望望。替这个喝彩为那个惋惜。晚上一回来总能听到自己人胜利的消息,这些日子里他们充满了战斗豪情,不知不觉的早已沉浸其中。其实半个多月就算是刷厕所,只要每天乐乐呵呵地那也该有感情了,所以土匪们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都茫然若失地。

    我看了看他们,只好继续说好消息:“钱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明天上午的比赛一完你们下午就能动身。至于咱们的单赛……”

    薰平插口道:“团赛都不打了还打什么单赛,我弃权。”

    我点点头,又看向段景住,段景住扇着伤腿说:“我打不打都一样,我下场地对手是段天狼。”他此言一出,人们纷纷回头张望,气氛更加沉默。

    李逵终于暴跳起来:“段天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这么怕他?”

    张清猛的站起身指着李逵鼻子骂道:“铁牛你给我坐下,咱们输他是因为这个吗?”张清虽然武艺高强。可平时一贯是调笑的性子,李逵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只得悻悻坐下。

    张清盯着我的眼睛说:“小强,我们能不能再赢一场。就一场,输给段天狼我属实不服!”好汉们一齐望向我。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地局面,其实明天的对手要是任何一支队伍输也就输了,可偏偏是横行无忌的段天狼,看得出好汉们都憋着气呢,输给这样的人,别说他们,就连我也感到窝囊。

    我嗫嚅道:“可问题是……问题是……”

    李白忽然合上书,悠悠地道:“你想让他们带着一颗失败的心回家吗?”把我气得直想抽他,这诗仙自从来了除了添乱是一点忙也没帮上。

    这时卢俊义终于说话了:“大家就别再为难小强了,我们本来就陪不了他多久,再加上你们想回梁山,剩下他一个人怎么办?”

    会场再次陷入沉默……

    林冲站起身,缓缓道:“明天把我排在第一个吧,事情早了早歇心,好过受熬煎。”说着话他冲人们一抱拳,“各位兄弟,失礼了。”说完他慢慢走出了会议室。

    接下来是董平,他一把抱住我拍了拍我的后背,沉声道:“兄弟,我们这一走就未必回来了,你好好保重,真希望能后会有期。”

    我愕然道:“那老虎怎么办?”

    薰平为难地愣了一下,涩声说:“代我向他道个歉,就说徒弟不算,他这个兄弟我认了。”说完他也离开了会场。

    张顺和阮小二阮小五来到我跟前,还没等他们说什么,我大声道:“你们走了那倪思雨不得和我要人?”

    张顺尴尬地笑笑,说:“本事我们全教给她了,以后什么样就全靠她自己了,再说她不是有大哥哥了吗?”

    我干笑两声:“也是——”

    他们三个忽然把我合抱住,大声说:“兄弟,我们也舍不得你。”这三条汉子向来没个正形,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们感情流露,阮小五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等我把他扳过来的时候他却指着段景住骂道:“上地什么药,呛得老子眼睛直难受。”

    段景住抱着腿大哭道:“最难受的是老子,最难受的是老子!”

    好汉们一一来与我作别,眼睛都红得像兔子一样,却还要说些豪气干云的话,弄得我心里更加难受,我知道这一别将遥遥无期,那确然是永远见不上了。

    朱贵和杜兴来跟我道别地时候朱贵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强,这段时间我结识了不少朋友,他们只要在酒吧提我名字一向是打八折的,你继续关照着,别让人家以为我老朱人走茶就凉……”

    我笑道:“以后凡是提你名字地一律免费。”

    杜兴拉着我的手说:“五星杜松酒的配方就在我住的地方的枕头下压着,做酒那个地方的墙底下我埋了几坛子极品,你别忘了。”

    我问他:“以后你们喝酒怎么办?”

    杜兴强笑道:“兄弟们在一起,喝白水也是香的,再说除了逆时光,我们也不想在别的地方喝五星杜松了。”

    我见现场气氛充满了离别的忧伤,于是朗声道:“哥哥们,咱们青山不改

    流。日后江湖相见。自当……”

    扈三娘哈地一下跳过来,把我的脑袋夹在她胳肢窝里,一边拧着我头皮一边叫道:“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我挣开她。委屈道:“每次都不让人说完——”

    扈三娘摸着光头说:“好好对包子。”

    戴宗插嘴说:“我没事就会回来看你地。”

    我说:“戴哥哥要不赶时间还是坐飞机吧,一趟费好几双阿迪,比买机票贵多了。”

    最后安道全贼忒兮兮地把一张秘方塞到我手里,我纳闷道:“这是什么?”

    安道全左右看看,神秘地说:“你不是快结婚了吗?”说着嘿嘿淫笑数声,我立刻心领神会。把纸条揣进袖口,得此宝物这才悲戚少减。

    当我把存有100地卡交给卢俊义后他亲切地拍拍我肩膀说:“小强啊,经过我和吴军师研究,决定正式吸纳你做我们梁山第109个兄弟。”

    “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兄弟们也都同意。”

    “等等!36天罡星72地煞星,那我算什么?”

    “你是介乎两者之间的。”

    我叹了口气:“得,我还是天煞孤星。”

    ……

    回到房间以后我还没换鞋包子就问我:“强子,你怎么了?”

    我很纳闷:“什么怎么了?”

    “你地脸色比第一次去完我们家还难看。”

    我边照镜子边说:“有吗?”镜子里的那个人眼睛有点红红的。眉头不甘地拧成了一个

    包子忽然问:“你们育才是不是4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们经理今天跟我们闲聊说的,看他那么面,居然还是个散打爱好者,听他说这次比赛的规模可不小呀?”

    我说:“嗯。”

    “那你们是怎么弄的?”

    我横眉冷对地说:“什么怎么弄地。我们靠的是实力。”

    包子一撇嘴:“狗屁,哎我还听说第一名有50万呐?”

    我说:“嗯。”

    “那你们万一得了第一这50万有你的份没?”

    我拍着桌子喊叫道:“你能不能不要***问了。烦死了!”

    包子今天格外好脾气地站在我身后帮我捏着背,调侃说:“呀,我男人也有压力了。”

    我没好气地说:“老子一直有压力。”

    包子在我背上抽了一巴掌:“你有个屁的压力,你哪天不睡时?”

    我:“……”

    包子继续给我捏着,说:“你们进了4们张老师夸你没?”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来:“是呀,这么长时间老张也没来看一眼,不对吧?”育才可是顶如他一手操办起来的,而且在比赛之前老张特别上心着呢,在输掉第一局也是最后一局比赛之前,我觉得最有必要跟老张做个交代。我问包子:“老张家最近是不有什么大事啊,婚丧嫁娶?”

    包子摇头说:“不能,张老师就一个女儿早就嫁人了。”

    “别是老头自己娶小呢吧?”我一边坏笑着一边拿出电话,感觉肩膀上被包子狠狠掐了一把,老张那可是她最尊敬的人。

    电话没响几声就通了,我大声说:“最美不过夕阳红,新娘子漂亮吗?”肩膀上变本加厉地疼。

    “喂,你是?”对方是一个略带疲惫的中年女人地声音。

    “哟对不起,我找张校长,跟他说我是强子。”

    “哦……您就是萧主任吧,我常听我父亲提起您。”对方说着客套话,可语气里透出遮掩不住的疲倦和低落。

    “张校长方便说话吗?”

    “对不起,他恐怕不能接您电话。”

    我把电话拿在手里,瞪大眼睛看了看包子,这才紧张地说:“老张他还好吗?”

    老张的女儿沉默了半天,可能是在想怎么措辞,最后她还是说:“他……不算太好。”

    我警惕地问:“你在哪呢?”

    “中心医院。”

    “我马上过去!”我放下电话,跟包子说了声“快走。”就直接去拿外套。

    “怎么回事?”包子如坠云雾。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包子看着我眼睛,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她没有再说别的,快步走向门口。

    我边穿外衣边跑去开车,包子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我把面包车开到宾馆门口接上她,然后直奔医院,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一条***通明地路段我发现包子扭脸正看着我时我才勉强说了一句——“老张可能是病了。”

    在医院二楼的观察室门口我们找到了老张地女儿,这是一个朴素的中年妇女,听包子说好象也是一个小学老师。包子不由分说就往观察室里闯,被一个长相很和善的小护士两句话骂了出来,包子只好换上另一副面孔苦苦哀求。

    我走到老张女儿跟前,低声问:“张姐,什么状况?”

    “……明天的手术。”张姐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巾,用不了几秒就要擦擦通红鼻子,看得出这些日子她没少哭,已经没有多少眼泪可流,只剩下抽噎,而且神情虽然悲伤,但还能保持平静。

    我小心翼翼地问:“明天的手术,那是?”

    张姐转过身去,肩膀抽搐了几下,终于说了两个字:“肺癌。”

第二十五章 要赢

    

    “肺癌”。

    这两个字使我想起了“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句话来。

    老张绝对是个好人,虽然他老给我出难题,动不动就板起脸来训我,可我一点也不恨他,老张像只老母鸡,虽然平时咭咭咯咯的,但一有风吹草动他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把小鸡崽们护在羽翼下,他的一辈子都在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老张得了肺癌,而我却能把体育场给选手提供的检测拳重的机器打得砰砰直响,能把测肺活量的吹筒吹得扶也扶不下去,当然,这可能跟我以前当过流氓有关系,虽然我算不上是坏人,但绝对挺能祸祸的,所以我都有点替老张不值。

    包子还在跟小护士软磨硬泡,小护士义正词严地说:“病人明天动那么大的手术需要休息你知道么?”

    这时主治医生从病房里探出头问:“谁是小强?”显然我们弄出来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

    我忙说:“我我我。”

    医生说:“患者提出要见你,不过时间不要太久。”

    张姐跟着我一起往进走,被医生拦了下来:“患者特别吩咐只见小强一个人,你留在外边。”

    包子装做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想跟在我屁股后头蒙混过关,被明察秋毫的医生推了一把:“还有你,出去!”

    我对包子说:“你去给张姐买点喝的吧。”

    包子眼睛一红,冲病房里喊:“张老师,我是小项。你好好保重。”

    医生挥手把她赶走。顺便从外面关上了门。

    我看到了床上的张校长,我从来没想到过一个人能在短短半个月瘦那么多,老张现在像一个严重缩水的玩具。给他一把钻子和一根钢钉哪都关不住——打个眼儿就跑了。

    我之所以还有这样地开玩笑心思是因为老张看上去心情很好,他斜靠着,头发已经稀疏得像懒汉种地地垄一样了,可还是笑眯眯地望着我,他拍了拍床边说:“坐。”

    我坐到他近前,老张用一贯像老子对儿子的霸道语气问:“进前8了?”

    我奇道:“你还有空看电视?”

    “医生不怎么让看。每天都是让闺女问个结果然后告诉我。”

    我拿起一个苹果低头削着,小声说:“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老张笑了笑说:“一开始本来是随时等着你们给我报丧呢,谁知道你们越走越远,再想告诉你们又怕你们分心,本来又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咱们已经进4了。”

    老张眼睛一亮:“刘秘书怎么说,能给咱起几栋楼吗?”

    “他说要是进了前三他会向市里申请一批经费。”

    老张点点头,说:“下场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心虚地说:“……不怎么样,对手很强。”

    老张呵呵笑说:“不要有压力。其实我听到你们进了8比知道我得了肺癌晚期还震惊。”

    这回反而是我吃了一惊:“你都知道了?”

    老张依旧笑眯眯地说:“我又不怕死,再说身体是自己的,别人怎么能骗得了我?”

    我把削好地苹果递给他,他说:“我现在不能吃东西。”

    “那你不早说?”我把苹果塞在自己嘴里啃着。问他:“把我叫来什么事?包子也特想见见你。”我发现跟一个得了绝症的人对话原来也不是那么沉重。

    老张忽然沉默起来,半天才说:“其实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道歉?”我纳闷地说。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

    “……包子难道是你私生女?”

    老张满脑袋黑线说:“你跟一个快死的人说话能不能严肃点?”

    我一拍头顶:“我混蛋。”

    老张笑道:“我早知道你是个混蛋。”

    “就因为这个你才帮我的?”

    老张正色道:“可我还知道你是一个心地还不错的混蛋——其实一开始我帮你很简单。就因为你要盖的是学校,这总比建高尔夫球场好,后来你说招生全是免费地我才下决心帮你,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小颜跟我说了,你对那些孩子是真的不错。”

    我说:“颜景生?”

    老张点点头:“他说你虽然不经常去学校,还招了一帮闲汉当老师,但他能感觉到你的心是热的,而且你真的没收任何人学费。”

    我撇嘴:“他们也得有钱呀。”

    “这时候正好要办武林大会,我想你们闲着也是闲着,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给你们报了名。”

    我叹了口气:“一点惊喜也没有,都被我猜到了。”

    “我知道这是一个契机,还知道一点内幕,国家要兴建武术培训基地了,于是我的心也就跟着动了。”

    我奇道:“你心动什么?”

    “小强,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话吗,我想跟你借间教室,把爻村附近地孩子召集起来办一个学习班。”

    “记得,借什么借呀,你是我们的校长,等你出了院教学楼宿舍楼你随便用。”

    老张摇了摇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的原因了:我一直惦念的只有那些孩子,我只想着你们能通过这次比赛从上头赚到一块砖一片瓦地便宜也好,从没想过比武是会受伤的,是会丢人现眼地,我心里有愧呀。”

    我擦着汗说:“看来我们这些人真是没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其实咱们的人受伤的很少,就出过一次危险是有个家伙差点被鸡蛋憋死。”

    老张仍旧自责地说:“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我压制住心里的波澜,故意插科打诨说:“就是就是,要人人都像你这么自私我们怎么活呀?”我假装不在意地问。“我不是给那些村子每村10万块了吗?”

    老张苦笑:“这钱又不是官方拨款。到了那些土皇帝手里还能有好?有心地把这钱全给村民修葺房子了,差一点地拿着这钱做活动经费跑关系想从上面要更多的赈灾款,混蛋一点的直接装了自己腰包了。”

    我安慰他说:“那你也别心急。我把教学楼全借给你,不就一个村地孩子么,我食宿全包了。”

    老张激动地直了直身子说:“没有公家的支持你能管到什么时候,爻村以外的孩子你管得了吗?”

    我目瞪口呆地说:“老张,你心够大的呀!”

    老张的脸色又灰暗下去,慢慢说:“其实就算你这次进了前三。我没有病,照样解决不了什

    ,但至少能帮助一小部分孩子,他们还小……”我还出什么慷慨激昂的话来,结果老张只是无力地说了一句,“而我是他们地校长。”

    我也随之黯然,养着300是没办法的事,要再让我养一大帮孩子。还得给他们找老师,还得负责他们的安全,不管是从精力上还是经济上我都力不从心,把100给了好汉们。我已经穷得跟以前挣1200没什么两样了,所不同的是以前一个月挣1200是我一个人花,现在一天挣12000有好几百人帮我花。

    老张揭过这个话题,换了一副表情说:“说说你的事吧,怎么混进强的?”

    我纠正他:4!”

    老张道:“我说过我没想到能来这么多队伍——有将近200支是吧?我更没想到你们能进8。”

    我继续纠正他:4!”

    老张理了理稀疏的头发,说:“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里面有不少强队,我也看过几场别人的比赛,绝对都是手下有真章地,你就是靠着几个野路子披荆斩棘的?”

    我低头啃着苹果,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老张和主席不一样,我不想骗他,更骗不了他,他掌握的情况可不少。

    老张不等我说话又道:“我在死前总算还干了一件好事,明天的比赛你一但赢了,对学校也有好处。”

    我闷声说:“明天地比赛我们不能赢。”我觉得不能再开玩笑一样践踏一个将死老人的寄托。

    “为什么?”老张教了一辈子语文,当然明白“不能赢”和“赢不了”之间地差别。

    我又低下了头。

    老张好象一下看到了问题的关键,他问:“帮你比赛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

    “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张的话里调侃味很重,意思也很明白:对一个马上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可保密的?

    我为难地道:“不说你不高兴,说了怕你受不了,连明天的麻药都省了。”

    “那就省了吧!”

    我稳了稳心神才说:“你知道梁山108好汉吧……”

    ……

    10分钟后,老张傻傻地瞪着我。

    我急忙摆手:“一句别信,你当我放了个屁。”

    老张拿起一块苹果皮丢了过来,骂道:“混帐小子,你看老子快死了才告诉我。”

    我诧异道:“你信了?”

    “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还有那300生,我还记得一个叫魏铁柱的,说自己字乡德,是谁——岳云给起的?”

    我点头:“是,他们都是岳飞的亲兵。”

    “要不是我快死了,真的很难相信,替我问候他们,托他们给岳元帅带好。”

    我笑道:“他们也见不到岳飞。”

    “那些你所谓的老师们,黑大个就是李逵吧?”

    “对,他第一场就输了,把对手揍了个半死,结果分数

    说着我和老张一起笑出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好汉们的趣事,老张问我:“就算是这样,比赛也是可以赢的呀。”老张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我,兴奋地说,“对,是可以赢的,等育才成了国家培养的武术基地,你还可以帮帮那些孩子们,小强,拜托你了!”

    我轻轻拍了拍老张瘦骨嶙峋的手:“不是这样的,好汉们只有一年时间,包括300家军,都是一样的,而且他们都马上要走了,赢完比赛,到时候款拨下来了,学员送过来了,我怎么办?”

    老张呆了呆,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他把手抽走,又过了半天才淡淡说:“你这么做是对的。”

    我感觉到了他的失望和冷淡,站起身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又无从说起,老张冲我无力地挥了挥手:“你走吧,我累了。”

    我走到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老张已经平躺到了床上,瘦弱地好象经不起被子的重量似的,现在连精神也萎靡了下去。

    我像木头杆子一样移到门外,包子跑上来问我:“张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我反问她:“张姐呢?”

    “我让她回去睡会,明天早上再来。”

    我一屁股坐在走廊里的长凳上,抱着头不说话,包子小心翼翼地坐在我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我猛地扭脸问她:“我是混蛋吗?”

    包子毫不犹豫地说:“是啊。”

    我继续抱头。

    “不过你有时候混蛋得挺酷的。”

    不愧是老张教出来的学生……

    后半夜的时候,包子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我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墙看了一夜,脑子里一团乱麻。等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我的整个眼球以及眼睑都挣成了赤红色,除了偶尔眨眼,我一动也没动。我一直在坚定着一个想法:我这么做是没错,真的没错,绝对没错.我想老张也一定能理解我的处境……

    包子一睁眼被我吓了一大跳,她轻喊道:“你干什么呢?”我倒头便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一阵嘈杂弄醒,抬头一看,张姐已经来了,正在帮着一群医生护士往出推老张,包子在后面紧张地了望,为了保持最佳状态,老张已经吸上了纯氧,他的眼睛骨碌碌转着,显然是在找人,当他看见我的时候终于不再搜寻,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瞳孔一闪一闪的好象有什么话对我说,我急忙掏出手机对他按着,他想说的只有两个字:孩子……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暴跳起来,我冲老张喊道:“交给我了,我们不会输!”

    老张舒心地点点头,他闭上眼睛,了无牵挂地任人推走。

    再看表已经8半了,我疯了一样边抻外套边往外面跑,包子一把拽住我:“你干什么去?”

    “老子再酷一个给你看!”我甩开她,风一样冲进了车里,没用几秒就飞驰在路上,我给朱贵打通电话,问他:“比赛开始没有?”

    朱贵说:“林冲哥哥已经输了,现在是张清在打。”

    我冲他吼道:“让他们无论如何一定要赢!”

    朱贵马上喘了一口气说:“我没听错吧,那我们走了以后……”

    我吼道:“让那些去***吧,老子现在就是要赢!”

第二十六章 理想和现实

    

    医院离体育场并不远,开60迈的话七八分就能到,可是分钟就连6迈也开不了了。

    因为现在是早上8半,路上的车堵得跟王八蛋一样,我不停地按喇叭,把头伸出去大骂前面的司机,朝想插进我前面的车吐口水,我双眼通红,头发凌乱,状极可怖。

    终于,一辆刷得蓝瓦瓦的警车忍无可忍地把我别到了路边,警笛发出刺耳的类似大象放屁的声音:嘣儿嘣儿——

    两个巡警手按腰间向我走来,看得出他们也没睡醒,还带着起床气,恶声恶气地骂我:“你吃枪药了,怎么回事?”

    我冲他们大喊:“我赶着比赛,我是育才的领队!”

    一个警察说:“育才?听着耳熟。”

    另一个警察显然是散打迷,马上说:“武林大会进了4的队伍。”他看了我一眼,立刻认出了我,“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有我育才强’,今天不是有你们比赛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把手扶在他肩膀上说:“来不及解释了,我刚从医院出来。”

    那个警察一听马上就推断出大致情况了,他打开警车的后门:“走,我们送你。”

    先前那个警察负责开车,散打迷则陪我坐在了后面,他冲我伸出手来说:“我可是你们育才的粉丝。”我跟他握了握手,发现就算是警车也快不了多少,前面还是有密密麻麻的挡道车。

    散打迷看了我一会,讨好地说:“我上警校那会散打全校第二呢。我认出你来了。你就是那个从没上过场的领队——今天你上吗?”

    我说:“那得取决于你们地速度。”

    散打迷看了看车窗外,对这种蜗行速度也很不满,他使劲拍打着司机地座位说:“快。开警笛!”头里那个警察为难地说:“出紧急任务才让鸣笛呢。”散打迷叫道:“屁话,这还不算紧急?振兴民族文化的事!”

    于是一时间警灯大闪,散打迷抄起喇叭喊话:“紧急情况紧急情况,前面的车让路。”但是都筒着,前面地车也就扭扭屁股意思一下而已,我一把抢过那个喊话的小盒子。暴叫一声:“我们车里有炸弹!”

    刷一下,前面的两排车让出一条宽达5的路来,我们左边的车几乎都蹿到马路对面去了。

    散打迷又把话筒抢过去牢牢拿在手里,呵斥我:“你这是在公共场合制造混乱!”然后他抱着小盒子继续喊,“我们车里有炸弹我们车里有炸弹……”我愕然道:“那你呢?”

    “我是以私人身份替你喊的,好让你保持体力比赛。”

    我们地车畅通无阻地来到体育场门口,我正要下车,散打迷离着老远已经对门卫喊:“打开大门!”

    门卫一看一辆警车风风火火地扑过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了,急忙跑进传达室按开电子门,我们的车马不停蹄地直接冲进会场,然后一个漂亮的飘移停在了观众席的边上。车轱辘切着台阶。

    我谢过两位警察,钻出车来。这才发现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我身上,他们有的张口结舌,有的喜出望外,有的用手捂住了嘴,总之整个会场为之一顿,连主席台地几个评委也站起身频频向这边张望。

    看来想低调出场已经不太可能了,我有点抱歉地用手冲他们小招了几下,蓦的,会场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受欢迎了,我顺着台阶走下去,到了场边手扶着围栏一片腿就进了场,端的是干净利落,观众们毫不吝啬地为我齐声叫了一个好。

    那个开车的警察一直目送着我,这时老辣地评价了一句:“一看就经常跳马路。”

    擂台很好找42地比赛当然是单场进行的,擂台上正在进行杨志的比赛,左边是段天狼的徒弟同门们,右边是众好汉以及媛和老虎他们一大帮人。

    我边往过走边观察着擂台上的形势,杨志招式古朴,但威力不凡,已经完全占据了场上的主动。

    我面带微笑走到好汉们近前,本来以为他们会为我的新决定小小的兴奋一下呢,结果一个个还是板着脸,我拍了拍时迁的肩膀说:“胜利就靠你了,有问题吗?”时迁瞪着小眼珠说:“我到是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我,”张清忽然站到我面前,郑重地说:“我第二场输了。”

    我很快就判断出他们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那感觉就像寒冬腊月里几百桶结着冰渣子的大粪浇在头上,我是又冷又怒又想破口大骂,我颤声问:“怎么会输的?”

    张清说:“你的电话打得太晚了,那时我已经让出了太多的分,你要知道那时候已经是第三局,而且对手很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四周人山人海的观众说:“MB的,怪不得他们那么高兴呢,原来是想看老子尸横当场。”前面输

    的意思就是:我们想赢就必须连胜三场;意味着:我

    那也就是说:我一准死。

    我踢了一脚土说:“那还打个鸡毛啊!”我一骨碌爬起来,指着台上的杨志喊,“让老杨下来吧,也好省点力气准备下一场比赛,那样我们还能得第三名!”

    吴用见我血灌瞳人形似癫狂,问道:“小强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开了?”

    我低声把老张的事情和好汉们一说,这群铁一样的汉子都默然无语,李逵叫道:“都到现在了,还管他别的,我们一起赶将过去把段天狼的人杀个片甲不留,咱们育才自然就赢了。”扈三娘立刻道:“我同意!”两个人第一次有了默契,相对一笑泯恩仇。

    我瞪着他们两个道:“你们也知道自己代表的是育才啊?”

    林冲过来按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说:“小强。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不能放弃。你也不缺胳膊不少腿,拼一把力,未必就会输。”

    我也把手按在他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冲哥——你说得轻巧!”

    这时杨志地第二局打完,他满头大汗地下台,高呼道:“痛快!好久没遇到这样地对手了。”有人上前跟他把情况一说,杨志道:“别的我不管,反正我这场一定要打完。”他看了看我,又说。“对手其实也强不到哪里,让林冲哥哥临时教你几招说不定还能管事呢。”

    我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是张无忌啊?”

    媛这时终于看出了端倪,鄙夷地说:“原来你真的不会功夫?”

    林冲看看众好汉,说:“现在先什么也别管,把这两场赢下来再说。”

    这时杨志地第三局开始了,他继续占据着场上的主动,时迁穿戴整齐,摩拳擦掌。我一把拉住他问道:“迁哥,你也要凑这个热闹吗?”

    时迁指着段天狼队伍里一个小个儿说:“看见那个人没,我注意他很久了,也是练轻功的。非得和他比个高下!”

    “那你赢了以后我到是上不上啊?”我愁眉苦脸地问。

    其实我现在特希望杨志败下阵来,那样对我也算个解脱。事已至此,育才明显是回天乏术了。

    但观众们并不这么想,自打我出现以后他们就变得特别亢奋,没有人比他们更想看我下场比赛的了,这种情绪甚至爱屋及乌到了杨志身上,杨志一但得点他们就跟着欢呼雀跃,其中包括很多惟恐天下不乱者,比如刚输给我们的北京育才,有方小柔,还有不计其数的通过在逆时光喝酒结识了朱贵地各方豪杰,他们从一开始的为我们加油慢慢转变成给段天狼他们起哄,对方的选手稍微有点起色他们就鬼哭狼嚎,怪相百出。

    老虎看了看沸腾的观众,他捅了捅我说:“这么多人都是为了看你来的,我要是你,就算被打死也愿意上!”

    我端详了一会他贴满胶布的脸,说:“我要是你我就上,问题是你是你我是我——我要上去肯定被打死!”

    咱有啥说啥吧,我小强是个混混,但也自命是条汉子,如果现在有人跟我说,小强,让我把你打个半残就算你们育才赢我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就像老虎,他功夫是不如董平,但他在被打成半残以后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但现在的情况是……是什么我就不说了,张清和杨志这种级别地高手都不能轻易取胜,我上去算什么?

    我不否认人为了理想玩命挺伟大,可要为了别人的理想玩命那就有点含糊了,要为了别人的理想命拼掉了,理想没实现那就有点傻了,关键是,就算我现在想玩命也没那资格,估计也就是一拳一脚的事,我这可不是怂,是识时务。

    就在杨志地第三局将将结束的时候,他终于一个重拳把对手打倒在地……

第二十七章 因千万人 吾往矣

    

    迁和对手往台上同时一站,观众就一片哄笑声,这两瘦又小那是时迁,一个又矮又胖,都是堪堪高过擂台的栏杆,人们想要看清楚,非得踮起脚尖。

    裁判也不禁失笑,核对选手名字之后,低着头看了看两个人,叫了声“开始”。

    话音未落,一红一黑两条影子已经蹿了出去,众人眼前一花,二人已经纠缠在一起,所谓纠缠,绝没有死扛烂打,穿红的时迁像一只花腿蚊子,轻盈恣意百般缭绕,而他的对比他壮实得多,如一只沉稳凶狠的大蜻蜓,这两个人交起手来,巴掌大的擂台得到了充分利用,台角栏杆无一不是战场,甚至在裁判头上肩膀上也展开了战斗,裁判不时地像赶苍蝇一样在头上挥手,最后只得站在台边上,远离是非之地。

    他们动作虽快,还是可以明显看出时迁局势不利,矮胖子在速度上不吃亏,那就扼住了时迁的制胜之道,而且他出手凶狠,两人在点数上虽然不相上下,时迁所吃进的拳脚要沉痛得多。

    第一局下来,时迁被揍得眼歪嘴斜,矮胖子却只是出汗较多。第二局一开始这两个人变本加厉地快了起来,时迁固然是来去如风,身后挂着一趟虚影儿,那矮胖子居然并不慢多少,只见一团黑风裹住时迁,那一片红怎么也挣不出来,接着砰砰作响,那是时迁被击中了,间或有微弱的“啪啪”声传出,那是时迁的反击。从响动上已经能判别出高下。时迁显然吃了大亏了。

    片刻之后,擂台上那股旋风转到我跟前地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脸上一凉,伸手一摸。是滴血珠,我一抬头间,腮帮子上又染了一滴,我虽然看不清台上地情形,但也猜测出这血八成是时迁流的,没等我说什么。这团风已经斗到了另一边去,那片红始终是被黑雾挟持着,只有偶尔奋力一跳,才能隐约看见。

    如是几次转来转去,只听砰砰声不断,当他们再次打到我面前时,我感觉到这次溅出来的血不再是滴,而是一小簇一小簇地喷射到了我脸上。我再也忍不住,大喊道:“迁哥,别打了!”但两人已经又远远跳开。

    我忽然记起时迁每次比赛之前都会把一条白毛巾放在台下,还要千叮咛万嘱咐林冲一见不对马上扔上台去。我四下一看,果然有一条。我毫不犹豫地过去捡在手里就要往台上抛,时迁忽然蹿到我前面地栏杆上,只说了一句话:“不要扔。”然后身子一栽,被矮胖子扫了下去,接着二人继续大打出手。

    我看清了,那血确实是时迁的,他的眼角和嘴唇都已经被揍裂了,血把他的脸染得跟个快要化了的糖人似的。俗话说狗急了跳墙,这时迁急了还真不怕当小受受。

    第二局一完,时迁跳下擂台,看样子已经有点不那么麻利了,他冲我一伸手:“毛巾。”

    我愕然道:“现在才想起来投降?”

    时迁瞪我一眼,把毛巾抢过去擦着脸上地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肃然起敬道:“还打啊?”

    时迁喘着气说:“他没我快,而且我发现他的弱点了。”他含了口水把嘴里的血涮出来,小眼珠子炯炯地瞪着对面他的对手。

    观众们这时又开始给育才加油,刚才的两局看得他们胆战心惊,几乎都忘了出声,谁都能看得出时迁屡屡命悬一线,他们最怕的就是时迁一输比赛就此终结,我相信现在裁判就算直接吹黑哨宣布时迁胜利这几万人绝不会有一个去举报他,弄不好连主席他们都等我上完场再说。

    开局哨响,时迁一起身就打了个趔趄,旁人要扶他时他说了一句“没事”就跳上了台,卢俊义看着他的身影感慨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段天狼一直抱着膀子坐在那里,神色木然,裁判一吹哨,他轻轻在矮胖子背上推了一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两人再一出手,场面依然如故,胖子还是压着时迁打,但奇怪的是时迁这次却没吃多少亏,虽然那一团黑风还是包住了他,但刚才那团黑是像雾一样,人们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现在这团黑却失了神,迟滞得像块破旧地幕布,人们不时能看到幕布后时迁那鲜红的盔甲,几个来回之后,胖子体力越来越不济,渐渐地,他跟不上时迁了,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时迁却偏偏又贴了上去,他利用惯性把胖子闪在自己身前,伸出小拳头在他肋下一托,胖子疼得怪叫一声,回身一拳,时迁又灵巧地钻他另一侧照旧是那么一托,胖子哇哇怒吼,使了一个回旋踢,时迁这时才人如其名,像个伶仃古怪的跳蚤一样,他就那样屡屡贴在胖子身侧,胖子居然束手无策,两个人一个使劲要往对方身上贴,一个使劲要摆脱,攻守之势逆转,又在台上打起了圈圈。

    我见时迁又占了主动,刚想喊声好,想到他要是赢了我怎么办?马上又一咧嘴。

    这时那两个人在台上又开始飞跑起来,只不过这次是胖子在前时迁在后,按点数来说胖子已经领先颇多,现在他只要再拖半分钟就能赢,所以拼上了所

    ,这俩人一旦尽力,擂台上再次一团缭乱,我感觉就上拍了一板砖一样金星乱冒,只一眨眼地工夫台上就只剩下时迁一个人了。

    我惊悸地叫道:“我靠,太快了,我看不见胖子了!”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的速度能快到用肉眼看不出地程度——胖子,确然是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

    林冲拍拍我,用手点指说:“在那呢。”

    我低头一看,胖子掉到台下去了……

    原来在最后时刻时迁终究是快了一步,赶在胖子之前等着他。照旧是那么一托。加上巨大的惯性,胖子以一个肉眼几不可辨的速度飞出了擂台——

    这个时候比赛结束地哨声吹响了。

    分数定位在了11比15上,时迁落|次得3,

    —

    我第一个欢呼了起来,这正是我想要地结果,便宜也占了,比赛却输了,现在我要回宾馆洗把脸睡一大觉。我现在形象极其不佳,我刚从警车上下来那会看见不少人拍手称快来着。

    张清一把拽住了我的勃领子把我翻过来,然后我就看见裁判蹲在矮胖子前大声喊:“四、三、二、一……该选手退出比赛,育才文武学校胜!”

    胖子晕过去了,他不迟不早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晕过去了!

    所有地人都呆住了,失望溢于颜表的脸上慢慢爬上了一丝喜悦,和我的满面惊愕相映成趣,不知哪个晓得我名字的倒霉孩子大喊了一声:“小强。来一个!”

    这一声喊异军突起,当人们知道我叫小强以后他们毫不保留热情地喊起来,一个个面目狰狞,热血蓬勃。同时伴之以顿足捶胸,那个声音无比有煽动力:“小强。垮垮(跺脚),来一个;小强,砰砰(捶胸),来一个!”就连主席台上的几个评委都相拥而泣,连声说:“太好了!”

    我第一次体验到了人性的险恶……

    萧让搂住我地肩膀,用手平推着观众席,用沉厚而有鼓惑力的声音缓缓说:“看看,他们都是为你而呐喊,为你而激情澎湃,他们现在简直可以为你去死,你呢,愿意为他们而奋斗吗?”

    我说:“不愿意——”

    张顺一脚踢飞萧让,捏着我脖子说:“那行,你走吧,你看看这几万人能不能把你吃了!”

    我跳着脚嚷道:“好了好了,死就死吧,我去还不行么!”

    众好汉都笑:“还是张顺了解小强。”

    他们七手八脚地帮我穿防护服,观众都跟着欢呼了起来,我随意地往对面看了一眼,只见段天狼也在有条不紊地穿护具,我忍住巨大的惊悚感轻轻拍了拍林冲,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看段天狼在干什么?”

    “准备比赛呀。”林冲很自然地回答。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不是跟你打的吗?”

    林冲说:“当然不是,我也很奇怪他怎么会排在最后一个,好象知道这场比赛要打满5一样。”

    我边擦眼泪边伤心地喃喃自语:“ADE,爸妈……ADE,包子……”

    媛终究是善良一点,她关切地说:“真不行就别打了。”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呢她又说,“段天狼那一脚不管踹在你哪我包子姐也得守活寡。”

    这时项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他拨开人群,表情坚毅地对我说:“小强,还记得倪思雨比赛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

    他还没说完我已经跳着脚咆哮起来:“少跟我说你那套狗屁理论,老子就是赢不了,就是赢不了!”

    项羽一呆之后乐了:“对对对,上阵之前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当我最终和段天狼面对面站在一起地时候,我发现高手就是高手,他的眼神平静得简直可以漾出水来——我的已经漾出来了。

    他的手很稳定,脚步也不多不少,好象是怕多走了一步路就浪费掉力气似地——我一直在蹦。

    裁判也为能为此场比赛执哨而感到荣耀和兴奋,他带着颤音核对完名字之后又看了我们一眼,看段天狼时充满了敬畏,而打量我的眼神里则全是莫测和崇拜,我讨好地对他笑了笑,我希望一会他能认真履行好他地职责,尽可能在我倒下去的第一秒就终止比赛。

    当裁判的手高高举起时,我也索性把心一横,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今儿就是今儿了,几万人看着我,也不能太丢人,就算你最后能把老子打死,起码老子也得狠狠给你一下。

    裁判的胳膊在我们眼前挥下去了。

    我想也不想一拳就打向了段天狼,我没想到的是他挡也不屑挡,就任凭我的拳头砸中了他的胸脯,人家纹丝没动,看来我和人家差得比想象得还要远啊。

    就在我抓狂地要转身逃跑的时候,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噗——”段天狼喷了一大口血之后,渐渐委顿了下去。

第二十八章 天赐神力

    

    眼睁睁地看着段天狼倒下去,血沫子不停从他嘴角溢惨淡,我下意识地想上前看个究竟,被呆了片刻的裁判一把推开,他把双手交叉在头顶连连挥舞,大声宣布:“比赛终止,育才文武学校萧强胜!”原来他真的很尽职——在段天狼倒下的第一秒就结束了比赛。

    段天狼的弟子们蜂拥上来护住他,一边呼叫一边抢救,他们看我的眼神又惊又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看着,我自己也很茫然,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整个体育场几万人像集体石化了一样,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那一刻他们兴奋得跳叫起来,现在比赛结束了,刚才什么样的现在还什么样,有的把拳头举在头顶,有的正鼓着腮帮子吹喇叭,还有的明明站在那里却还保持着向上跃起的姿势,像一幅幅动态素描。

    再看主席台上,在前一分钟主席大概还在慢条斯理地喝茶,现在他把茶杯举在嘴边,却忘了喝,滚烫的茶水已经顺着脖子流到了衣服里,那位苦悲大师继续保持着入定状态,只是眼睛瞪得比赵薇还大。

    好汉们自打我上去以后就相互挤眉弄眼的,谁都知道我肯定连第一局也打不满就得滚下来,除了几个心地特别纯良怕我真受什么伤的以外,他们都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我的乐子,我一拳把段天狼打吐血以后他们都不乐了……而且用难以置信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表情都很不过瘾,张顺本来把胳膊支在阮小二肩膀上斜靠着他,阮小二被唾沫呛得弯下了腰。张顺就那样像根棍儿似的直挺挺倒了下去。甚至还在地上弹了几下。

    我从不知所措地裁判手里拿过本子签上我地名字,然后慢慢走下台去,浑身散发着一股王霸之气。所过之处,都不断有缓过神来的好汉使劲拍我后脑勺:“行啊你小子——”

    我只能无语问苍天:散发着王霸之气的主角难道就是这种待遇吗?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飞一般向我扑来,当前一人正是老虎,身后紧跟着一眯眯眼地美女,看着这两个热情似火来为我庆祝胜利的朋友。我淡淡笑道:“我只抱女人……”

    然后老虎一脚就把我踢躺下了。随后冲上来的媛愕然道:“你到底会不会功夫?”原来这俩人一般心思,都是来试探我的。

    我很庆幸跑在最前面的是老虎,如果是媛给我一下,躺固然是得躺下,只怕再想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众好汉们立刻围上我,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他们也怀疑我一直以来藏着掖着。我带着哭腔喊:“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安道全拿住我地脉号了一会,忽然“咦”了一声,众人齐问:“怎么?”我的心也跟着一提,难道无意间我已打通任督二脉。真的成了绝世高手?

    安道全说:“上次我给你号脉,你的身体虽然就那么回事。但阳气充足,今天再号,怎么隐隐有肾亏之象?”

    众人:“嗯?”

    我不好意思地说:“最近我不是一直和包子在一起么?”

    众人:“哦——”

    这时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评委们也在交头接耳,主席惨叫一声,丢开热水杯,拼命抖搂领子,看来他的外门功夫还没练到家。

    我跟众人说:“咱们走吧。”

    我带着好汉和老虎他们迅速退场,留下目瞪口呆的观众们和评委,事后很多武术名家都对这场比赛三缄其口,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然也有人怀疑这其中有假,但大会派遣的医疗队给出的结论是:段天狼心率不稳,吐血是真。这场虎头蛇尾地颠峰之战像是一个恶意的玩笑,在短暂的平静之后再次掀起巨大波澜,“小强秒杀段天狼”成为永载史册的传说,育才文武学校从此名扬天下,精武自由搏击会、东北跆拳道馆,已经被淘汰地山西、山东以及黑龙江育才文武学校纷纷致电来贺,表示:对贵校领队萧强的盖世神力有如滔滔江水什么什么什么,又如黄河决堤,什么什么什么……

    我们回到观众席,我看看好汉们,好汉们看看我,一时话头都无从找起,这次事情太突然了,连我们自己都说不上这种感觉是打击还是振奋,42地第二场比赛已经开始了,红日武校和云南的高手地暗,若论精彩,比起我们又打假赛又是秒杀的当然好看很多倍,但观众们显然还在缓冲情绪中,只有寥寥几声喝彩,搞得我感觉特对不起他们两支队伍。

    最终还是林冲先发话了,他说:“小强,下一场比赛你准备怎么打?”

    我盘腿坐在桌子上说:“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放手一搏吧,只是……”我看了看老虎和媛,欲言又止,他们俩已经显露出了好奇和猜疑。本来如果今天这场比赛要是输了的话好汉们现在已经可以动身去梁山了。

    林冲和卢俊义交递了一下眼神,卢俊义说:“至于出去玩的事不是当务之急,咱们另说。”有两个外人在场说话确实是不方便。

    我往斜对面段天狼他们那看着,只见段天狼靠在椅子里,他的徒弟们忙着给他端茶倒水,他只是无力地摆手,看样子伤的真是不轻,几个大夫只能是拿着听诊器一气胡听,他们大多是外科大夫,检查出段天狼身体完好之后就剩手忙脚乱的份了。

    安

    了一会说:“要不我去看看?”

    —

    卢俊义点头道:“也没多大仇,安神医去帮帮忙也好。”

    林冲道:“我陪你去。”

    安道全一摆手:“我一个人去比较好。”他打开小药箱检查了一遍背起就走,我从兜里掏出他送我的那张壮阳秘方递过去说:“这个还是送给最需要的人吧。”

    安道全瞟着我说:“你是信不过我地秘方还是想把他直接气死?”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一损俱损。让他身体里某个部位先硬起来也是好地嘛——你放心。这秘方我已经抄了十几张放在各个不同的地方了。”

    安道全下了观众席,向对面走去,他虽然没有上过台。但段天狼的徒弟们也认得他,远远看去他们表情不善地推搡了安道全几下,最后还是段天狼阻止了他们,安道全来到他近前,号过脉,从药箱里拿出两丸丸药给他。段天狼也不疑有它就服了,没用片刻看来是药效发作,冲安道全微笑示意。

    薰平看了一会,说道:“段天狼这人虽然有点讨厌,但还算磊落。”

    安道全回来之后大伙把他围在中间,都问:“什么情况?”

    安道全先时不说话,微微摇着头,像是有什么问题想不通。最后才说:“段天狼确实是受了重伤,看情形是被刚猛之力震动了心脉。”好汉们闻听此言,一起打量着我,然后纷纷摇头。都说:“不对,肯定不对。”

    吴用忽然说:“你看他会不会在比赛之前就跟人交过手受了伤?”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大家这次一起看向项羽,项羽摊手:“自从上次以后我再没见过他,而且我不擅路战,上次要不是他心神乱了,我也没那么容易抓住他。”

    媛失声道:“那还能有谁把他打成这样?”

    好汉们想了一会,齐齐摇头。

    段天狼这次来参加比武,旗号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端地是有恃无恐,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不说别的,单就本次武林大会而言,就没一个人有把握挑倒他,项羽固然威猛,但看他话里的意思段天狼如果一心一意地跟他对干自保还是有余的,林冲张清他们是马上的将领,平地交手都要逊他一筹,更不要说别人了。

    可以说全中国的武术爱好者现在齐聚一堂,但要想找出一个能在拳脚上把段天狼打成重伤地那属实不易,除非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可我们这个地方远郊近郊都没什么山,缺乏住在山洞里的白胡子大爷。

    好汉们研究不出结果,都决定回去睡觉,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今天比赛一完就走呢,所以昨天晚上兴奋得都没怎么睡,老虎非拉着董平吃饭,薰平对他的态度确实好了不少,可对吃饭这种事情明显提不起兴趣,老虎灵机一动,说他们门口的鱼市进新品种了,董平立刻拉着他飞奔了出去——书中暗表,董平下午回来以后其实还是就买了几条泥鳅。

    扈三娘和媛照旧杀往打折精品店,我问她们什么时候才会履行许诺好好打一场,两个女人异口同声说:“打架什么时候不行?打折千载难逢!”说罢暴走而去,扈三娘因为是光头,正好可以戴媛她们从保镖学校带来的各种假发,今天她戴的是天牛辫,明明是黑山老妖,却弄了这么一个清纯可爱地学生发型,看见她的人也不知上辈子缺了什么德了。

    段景住伸着懒腰往出走,边惬意地说:“我就说晚几天再走么,怎么也得等我把电视剧看完了呀。”

    我拉住他,说:“明天单赛84,段天狼那个样子了已不是自动4了?”

    段景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拍掉我的手:“什么话嘛,好象他不受伤我就怕了他似地。”

    时迁走在最后一个,我问他:“迁哥,没事了吧?”时迁摆摆手,他的伤口上像不要钱似地涂满了淡黄色的药粉,几乎把脸都遮住了,我一闻,笑道:“你哪来的云南白药?”

    “偷的。”

    “……在哪,什么时候?”

    时迁指了指场边上站着的几个大夫:“他们给胖子做检查的时候我顺手拿了点。”

    ……

    等他们都走了,一夜没睡的我丝毫没有困意,我站在观众席的最前面,从上往下打量着数以万计的观众,现在还有不少人在频频回头张望,见我出现立刻呼朋唤友地指点,我叉着腰得意地想:或许是该把内裤穿在外面的时候了。

    段天狼在两个徒弟的搀扶下慢慢退场,他这么要强的人如果不是情非得已绝对不会这么狼狈,不过安道全也说了,他的伤就是被震的,并没有伤到根基,日后完全可以复原。

    我下意识地摆弄着手机——我非常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这时我忽然一震:读心术在旁人看来不可理解,于我却是真实存在的,因为那是我作为神仙预备役第一月的工资,那么段天狼的伤……

    天呐,我第二个月的工资会不会是天赐神力(知道你们也在这么想)?那简直是一定的!

    我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在墙壁前站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拳打了出去!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墙没事,手破了。

第二十九章 不是决赛的决赛

    

    么丢人的事情幸亏没人看到,我捡起时迁用剩下的云一气,悻悻回宾馆补觉。

    我睡之前给包子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医院那边的情况,包子有些疲倦地说:“手术完了,我一会回去。”

    我又问了她几句,她也说不清,只说医生把老张推进手术室以后很快又推了出来,不过也没说“对不起我尽力了”之类的话,老张也还活着……

    后来我才知道手术其实是失败了,医生打开老张的肚子以后发现癌细胞已经在老张体内遍插红旗,手术根本无法进行,说句白话,老张现在只能等死了。

    我没能顾得上难受就一觉睡了过去,再一睁眼天都黑了,包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在我身边睡着,衣服也没脱,脸上还有泪痕,显得楚楚可怜,我还是第一次见没心没肺的她这个样子,以前看韩剧哭是哭,可是一抹眼泪她就说:“今天黄瓜又涨价了。”……

    这时有人敲我的房门,我出去一看是个很朴实的中年农民,带着一脸憨厚的笑,虽然没说过话,但这人我也算认识:他是红日的领队。

    我轻轻掩上门,问:“有事吗?”

    乡农领队为打扰了我很不好意思,他抱歉地说:“萧领队,能不能把你的队员叫齐,我想和大家说几句话。”

    我叫过一个服务员把他带到会议室等我,然后我挨个把好汉们翻腾出来。

    我们到了一楼大会议室一看,红日的人原来全到了。大概有个。包括他们团体赛的固定阵容,好汉们对红日印象一直不错,见面之下相互寒暄起来。我把他们地领队和卢俊义还有吴用都请上主席台,卢俊义这个时候非常识大体,他一直管我叫萧领队,我把麦克风放到乡农面前,他站起身,拘谨地冲下面地人赔个笑。理了半天思路这才说:“打扰各位睡觉了,我们来冒昧得很……”

    卢俊义在旁笑道:“这位老哥,有什么话就说吧,咱们江湖豪杰不用太客气了。”

    乡农冲他笑笑,又朝底下抱了抱拳这才说:“育才的各位朋友,对你们的身手我非常钦佩,今天列位赢得漂亮,而我们经过一番苦战。终于也侥幸过关。”我是到这会才知道今天第二场比赛地结果,原来红日果然进了决赛。

    乡农继续说:“这也就是说后天的决赛就要在你我之间展开,我看得出众位大哥都是扎根扎底练出来的艺业,跟那些只知道打麻袋的毛头小子们不同。而我们红日的这些人呢,不怕大家笑话。也是打小练的功夫。”

    李逵忍不住道:“你这人,有什么话痛痛快快地说听不成么,绕得俺头也晕了。”他这话虽然失礼,但大家都看出这人有点缺心眼,憨直得可爱,不禁笑了起来。

    乡农也是一笑,说道:“好,我就直说了吧,后天要打决赛,咱们就得上那个擂台,你们也看见了,上了那个台台必须穿得像个丑婆娘,规矩也多,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从小学地玩意儿能用上的不过是两三成。”他这句话一说,好汉们都大感熨贴,纷纷称快。

    “所以我们有个不情之请,咱们两家今天私下里好好地干他一场,不要理会什么规矩,一切按江湖上的来,这才不枉来武林大会一趟。”

    好汉们齐道:“这样最好。”

    土匪们好武成性,这样的要求自然是随口应承,卢俊义见是这种小事,站起身道:“那就让萧领队主持吧,我们不相干的人先走一步了。”这事居然就这么定了。

    卢俊义带着吴用、萧让、金大坚等几人回房,剩下的好汉们都是满脸迫不及待,他们都知道红日那边也是高手如云,这高手见高手就好比是色狼见荡妇,不切磋一下实在心痒难忍,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要的就是随心所欲,不必再穿上那滑稽地护具戴上笨拙的拳击手套。

    可是我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大黑了,为难地说:“去哪比好呢?让人以为我们聚众斗殴就不好了。”

    乡农笑着说:“以萧领队的面子,让体育场方面行个方便应该不难吧?”看来他是早就算计好了。

    我无奈地说:“那走吧。”其实我对这事又不上心,说到头我想要的不是第一更不是名声,我想要钱,趁老张还明白把学校扩建,把他心里放不下地孩子弄进去,哪怕当着他的面念篇课

    啊,其实我现在最想要地是——一碗牛肉面,我中午

    我在一家小买部买了个面包和一袋牛奶,三两口吃喝完发现不顶事,我是从昨天的现在一直到这会24小时水米没打牙了,在部我买了俩面包,还不行,再走一个再买,从宾馆到体育场也有一段距离,我路过一家商店就进去买点吃的,一直到体育场门口这才算饱了,不知就里的红日领队惊道:“好汉武松醉打蒋门神走一路喝一路,萧领队是走一路吃一路,难怪神力惊人!”

    我这才想起“神力”这码事来,我几乎忘了在外人眼里我是一个绝世高手了。

    靠,一会这帮农民找我打仗怎么办?也不知他们还按不按5了。

    我凭着刘秘书下达过“要尽一切可能给萧主任提供方便”的指示顺利勒令体育场管理人员打开了外场地所有的灯,这里顿时亮如白昼,成了一个很好的灯光球场。

    —

    红日的人和我们的人很自然分站两边,他们的领队站出一步,肃穆道:“在下程丰收,今天能领教育才各位同仁的功夫非常荣幸。”好汉们都看得出他语气颇为真诚,均笑着回道:“客气客气。”我也凑在好汉堆里啃着面包地说“客气客气”——然而程丰收马上冲我一抱拳说:“惭愧得很,恕我冒昧想先领教一下萧领队的盖世神拳。”

    我对他的印象立刻彻底改变了,给他下了八字评语:貌似忠良,心存奸诈。

    最后还是厚道的林冲不愿我太尴尬,挺身而出,笑道:“程大哥,兄弟陪你走几趟拳脚。”

    程丰收看了我一眼,又见我身后的好汉们都笑眯眯的,还以为他们是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扪心自问,他也知道自己绝没有实力在五六分钟吃完8面包5根火腿肠5牛奶还有3大头菜,打也是白打,索性借坡下驴冲林冲抱了抱拳:“请!”

    两人再不多说,拳来脚往战在一处,这样打没有拳击手套也没有时间限制,放得开也收得稳,一开始俩人谁也没有使出杀招,看似打得激烈,其实都是些试探性的攻防。

    程丰收没说假话,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小练武,而且是一个村的,跟着一个老教师学从祖宗上就传承下来的玩意儿,真正属于是根正苗红,这才是高手,所谓高手,不是说你打比赛能得多少点,而是一旦把你扔在火车站、看守所、同志酒吧这类极限生存环境里你马上能靠着拳脚打出一片天地来,程丰收这样的绝对算。而林冲是80万禁军的当然没的说,但术业有专攻,他平时骑马打仗较多,步下不免疏远,可以说靠的是丰富的战斗经验在打。

    抛去年代不说,这两个人的一战还是很有现实意义,那就是:当严密谨慎的套路流遭遇靠经验弥补的实战流会有怎样的结果。

    结果是……等等啊,我先看看。

    只见程丰收像只大蝴蝶一样,看得出他的功夫是大开大阖一路的,手脚都抻得很直,至刚至猛,林冲是使枪的大师,招数也透着飘逸,两个人打了半天,对不上路子,程丰收这种刚猛的路数简单明了,若想在实战中发挥最大的威力那是需要极其丰富的经验的,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武术教师,平时拆招无非是几个师弟,哪里去找那么多经验?而林冲家学渊源,所练的功夫中正之中透着大气,这种精妙的武学本来是要穷一生去琢磨的,林冲没那个时间,偏偏却有无比丰富的搏杀经验。

    这两个人放在寻常武人里那都是万里无一的高手,这相互一对上才显出各自的缺点来,一个是威猛却生涩,一个是圆滑却突兀,两个人又打了一会,不约而同地跳出场外。

    程丰收笑道:“这场算平局如何?”

    林冲也是一笑,说:“如果在擂台上,程大哥的刚猛路子刚好克制住我,这局算我输吧。”

    程丰收一摆手:“说好了只按江湖规矩。”他左右一扫,忽道,“咦,那边好象有兵器,咱们索性加赛一场如何?”

第三十章 一根冰棍

    

    林大会的场地里,有一排排的兵器架,那是做摆设用几个人跑过去搬到近前,程丰收选了一条棍,林冲也拿照例拿了一根木棒。

    这下两人再斗在一起高下立刻分出来了,程丰收依旧是宏大的路数,棍上虎虎生风,而林冲那条棒,像有灵性一样扫盘拨打,那才真正是精合了棍术的要旨,难为的是他没有带出一点用枪的套路来,更难为的是这条只做摆设用的又干又涩的棍子被他使得像头恶龙相仿——林冲本来是80万禁军的“枪棒”教头!

    堪堪10招之后程丰收就被林冲的棍头点了不知多少下,枪,程老哥现在已经能当筛子用了,就算是棍,林冲只要手上加几分力气他也早就趴下了。

    程丰收抽个空挡跳开去,把棍一扔道:“这回没什么可说,我输得心服口服。”末了又说,“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能如此使棍,佩服!”

    林冲谦逊道:“你我一胜一负,还是算平手吧。”

    程丰收连连摇头:“兄弟你再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了,咱们上第二组吧。”

    红日队中又出一人,张清上前迎战,那人功夫自然比不上程丰收,而张清也不擅长拳脚,这两个人斗在一起别有一番看头,只是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这时从红日的5阵容里又走出一人,他认得杨志是我们这边的团赛选手,说道:“这位大哥,现在也不是比赛。非得等有了分晓才能继续。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地吧。”杨志跳上场说声“甚好”,两人便战在一处。

    下一刻,红日地4选手和时迁同时站出一步。两人相视一笑,也交上了手,当对方最后一个人站出来的时候,我哧溜一下钻到了李逵身后,那人茫然四顾找不到我,一眼看见了董平。抱拳道:“这位大哥,你个人赛编号002?”

    “对啊。”董平纳闷地说。

    那人说:“我007,明天的个人赛正好是你我两个打,不如今天提前比试一下如何?”

    薰平一声长笑:“正合我意!”两个人瞬时之间蹿上场去以快打快过起手来。

    我正为自己找了李逵这么个大型掩体而庆幸,谁知他往前狂奔几步,大叫:“你们玩得快活,俺怎么办?”红日那边正也有人手痒,呼应道:“大个子。我们切磋一下。”李逵大喜,如猛虎下山般边冲边一拳就抡了过去。

    这下,以扈三娘为首地其余好汉可不干了,纷纷嚷道:“那我们呢?”红日那边人也不少。一起涌上来随便找个对手便加入混战。一时间体育场里尘土大作,这小100人都捉对厮杀起来。但好汉们终究人多,有不少腿慢的就没了对手,扈三娘到是够快,可人家一见她是女流之辈都像躲瘟疫一样躲了开去,扈三娘气急败坏,想出手却又怕落个以多胜少的名声。

    我藏在最后边,吃光最后一口面包,悠哉游哉地看着他们比武。就在这时忽觉有人在我肩上拍了一把,回头一看是在单人赛里输给过张顺的乡农,他腼腆地冲我一笑说:“萧领队,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可还是希望你能赐教几招。”说着摆了一个架势,眼看就要揍我。

    我大惊失色地跳开,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你打。”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揪着自己衣角说:“你看不起我么?”

    我忙说:“没那个意思,事实上……是我的内伤还没好。”我本来想告诉他实际情况地,但又怕他多想,索性信口胡说。

    “内伤?”他迷茫地看着我,忽然恍然道:“是走火入魔吧?”

    “对的对的,还是上次那样。”

    乡农虽然貌似憨直,却心思缜密,脱口说:“那你还能一拳把段天狼打成那样?”

    我面色凝重地告诉他:“我这次走火入魔非同一般,身体并没损伤,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力,我其实都没想要把那姓段的小子打成那样,但一没小心走火了,用了五成内力就险些铸成大错,现在还内疚呢。”

    乡农叹道:“萧领队真是内力强劲。”他马上醒悟到,“你不跟我交手就是怕误伤了我吧?”

    我惭愧地点点头,看他失望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一把拉过正在跳脚的扈三娘说:“你跟她打。”

    “她?”乡农怀疑地打量着扈三娘。

    扈三娘正在气头上,见有人居然敢轻视自己,一掌就拍了过来,乡农低头闪开,奇道:“哟,这姑娘到是好气力。”扈三娘也不跟他废话,二人过了几招,正堪匹敌。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披着狼皮地小羊多难当呐!更难的是在外人眼里这只小羊披的还不是狼皮而是虎皮。

    这时张清他们那组也比出了结果,和林冲他们一开始大同小异:若是打套路,两个不打调,但如果张清要不留手,乡农选手也早死了好几次了,红日的人从小跟着老教爷长起来地,脑子里都是旧思想,他们不懂什么体育精神,一切从实际出发,所以张清的对手也坦然认输,两人意犹未尽,也学着程丰收和林冲加了一场兵器赛,张清在马上也是用枪,他抄起一条锈迹斑斑地铁枪和对手单刀斗在一处,打着打着趁一错身的工夫,张清也不知掏出个什么东西“啪”丢出去正中对手面门,哈哈笑道:“这才是我的杀手锏。”对面那人被打得头晕脑涨,仔细一看打中自己的原来只不过是一张揉成团儿的废纸,不禁骇然。

    场上的其余人也图有趣,纷纷拾起自己趁手的兵器再开战局,这下顿时全乱了。有的去取兵器地空挡原来地对手也不知跑哪去了。于是再随便挑一个人开打,而那人可能是赤手空拳,于是就展开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有的本来是擅长用刀。一时找不到就端起条方天画戟,而跟他交手地人可能恰好是喜欢用长兵刃,手里却绰着把剑,斗了一会不爽再交换过来接着打;还有的刚把对手

    果迎面有人递过来一柄斧,于是随手接过来个单斧战

    打到最后,所有人都陷入亢奋状态。也不管是谁,只要照了面就动手,更没了团队概念,正在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可能都是红日的,也可能是好汉们“自相残杀”,这时也再没有胜负之说,就好象喝醉酒以后在镭射灯底下狂欢,对面和着你扭的固然可能是一起的朋友。更有从没见过地陌生人,也不用管舞技好坏,反正就是图一个爽。

    这种癫狂的场面持续40多分,红日的人和好汉们这才住手。纷纷喝道:“痛快,痛快。”

    我确定他们肯定不打了。这才从操场的另一头潜伏过来。程丰收拉着林冲的手笑了一会,很认真地说:“服了,真的服了,能看到今天的场面三生有幸,不过这场比赛我们红日也是输得不能再输了。”

    林冲一摆手:“咱们两家一见如故,何必说什么输赢。”

    程丰收道:“可是后天的决赛终究得打不是么?”

    林冲道:“上了那个台子胜负难料。”

    程丰收也不玩虚地,他点点头说:“现在看来上了擂台反倒是我们还占着便宜,可是你我心里都明白,论功夫我们红日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

    林冲笑了一笑:“也不是那么说。”

    程丰收忽然正色道:“兄弟,我把话说在头里,咱们交情归交情,后天上了那个台我们可是绝不会手软的。”

    “正该如此。”林冲说。

    他们俩一说这个话题,各自的队员都颇为尴尬,一时间陷入了冷场,张顺从人群里钻出来,大声说:“以后地事以后再说,现在去喝酒才是正经!”众人一片哄笑。朱贵一看表,跟我说:“这个时候逆时光恐怕站都站不下这么多人。”他毕竟是那的经理,知道现在是酒吧尤其是逆时光地客流高峰期,我说:“现在就打电话,让孙思欣清场。”

    当红日的人们得知我一晚上损失了几万块钱之后就为了招待他们,无不拍手称道。我让朱贵带着他们去酒吧,朱贵问:“你不去?”我说:“我还得回去看看包子。”

    张顺凑上来贼忒兮兮地说:“安神医的秘方真的这么管用?”

    我踹了他一脚:“老张刚做完手术!”

    这次没人再跟我开玩笑了,老张跟好汉们接触不多,但他的事情却照样能感动这些土匪们。

    程丰收插口问:“谁是老张?”林冲说:“一会我告诉你。”

    可以说这场混战没结果,如果按擂台规则,林冲已经认输了,张清也是一样,杨志到是能占到对手几分便宜,时迁那一组只斗了几回合他们就各自换人了。

    不过在交手的过程中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一但好汉们使出看家本领红日的人是抵挡不住的,用起兵器来更是这样,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好汉们固然有强有弱,但各有艺业,比起千篇一律的红日来综合实力要强很多,程丰收他们也不避讳这一点,言语间已经以求教者的身份自居。

    我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正见包子在对面的小摊上吃米线,我过去坐在她身边,要了一瓶啤酒,我先给包子倒了一杯,问她:“你走的时候老张醒了没?”

    包子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她一口喝下半杯啤酒说:“还迷迷糊糊的。”

    “那他第一句话说的什么?”

    包子想了一会说:“好象是‘难受死老子了’。”

    我松了一口气,他要第一句话就问孩子们那也太假了,包子又说:“他神智清醒以后的第一句话是问你们育才赢了没。”

    我愕然道:“你们怎么跟他说的?”

    “有个医生跟他说赢了,还说最后一局特别精彩。”包子看了我一眼,忽然问,“你们是怎么赢的?”

    这里靠近体育场,还有不少人在议论白天的比赛,看来也终于引起了包子的关注。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就这样瞒着包子不是办法,毕竟她得陪我过一辈子呢,就算我不告诉她,以包子的自来熟性格,以后快嘴李翠莲或者那个酷爱泄露天机的杨修来了怎么办?

    包子见我支吾了半天不说话,瞟我一眼说:“就知道你们这里头有猫腻,给裁判送礼了?”

    我:“……”

    包子忽然有点为难地说:“对了强子,你那有钱吗?”

    我们俩虽然在一起两年了,但又没结婚,而且争那点钱也不值得一攒,所以向来是各花各的。

    我说:“要多少,干什么用?”

    包子用筷子慢慢划拉着碗里的菜叶说:“张老师现在挺困难的,他这次住院除了单位给买的医保报下来的,还有将近两万多的亏空,张姐手头也不宽裕,我想咱们能帮多少帮多少吧。”

    我说:“钱的事你别管了,我就问一下,你跟老张怎么这么亲?”

    包子喝了一口酒,像叹气似的说:“说不上,就是亲,我就记得我们那时候开运动会,大夏天坐在操场上,别人都买冰棍吃就我没钱,张老师就买了一根冰棍偷悄悄塞给我,然后没事人一样背着手走了。”

    我说:“嘿,这冰棍可值钱了,就为这个呀?”

    包子摇头说:“一根冰棍5钱,人心那可就没价了,全班同学哪个不拿张老师当亲爸似的,很多外地安了家的逢年过节就为看他也要往回赶。”

    我啧啧道:“真难得,我们的语文老师自打教会我用字典我就忘了他姓什么了。”

第三十一章 杜甫

    

    二天一早我们在会场取齐,今天是单赛84,不出所的人一个也没出现,算弃权,段景住自动晋级。

    不过选手集合还是得去,因为一共4比赛,所有的选手都待在场地里,可是不一会董平和段景住就都背着手回来了,一问,原来是原本和薰平比赛的那名红日队员也弃权了,理由是为了团体荣誉,打算全力准备明天的决赛。

    薰平回来之后埋怨张顺他们三个人:“昨天让你们少喝点,还是一碗一碗劝酒,搞得和我比赛那小子今天一起床还在吐,让人家以为咱们是故意下的套呢。”

    张顺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是聊得投机,没把握住尺度。”

    敢情红日的选手是被他们灌倒了。

    这样一4里我们占了两个名额,又吸引了一把眼球。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再没什么好顾忌,随之目标也很简单了,那就是拿第一。

    赛场上只剩两场比赛,孤零零地没用半个小时都打完了,董平和段景住再去抽了签,居然又各自得了一个对手,段景住抑制不住兴奋道:“下场再赢说不定‘散打王’就是我的。”他见董平在斜睨着他,马上哭丧着脸说,“是你的还不行么?”好汉们一阵大笑,董平也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当第一,那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和我在决赛里碰上我就故意输给你。”段景住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吴用扶了扶眼镜说:“明天你们想拿团赛第一,这事还得好好筹划一下,现在看来红日对这场比赛也是志在必得呀。我听林教头说如果在擂台上打我们并没有十足把握。”

    林冲忧心道:“如果我不碰上程丰收。可以确保拿下一局,但其实没什么区别,程丰收那一局我们必丢。这么算来还是一比一。”

    张清道:“我也够戗,除非把拳击手套改装一下,能让我在关键时刻扔出去。”

    杨志接口道:“如果我遇到是老对手,到是还有把握。”

    这下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时迁身上,他细声细气道:“咱的对手都不以轻功见长,上了台我反到吃不了亏。”好汉们齐松一口气:“这三局不就有了着落了么?”

    宋清不愧是管帐地。对排列组合非常敏感,他一摆手说:“不对,凡事都要按最坏地情况考虑,林冲哥哥固然能得一分,是在不和程丰收碰面的前提下,如果杨志哥哥对上程丰收,再按张清哥哥对上他原来的对手算,我们已经负了两局。这就成了22,最后一局怎么

    吴用技高一筹:“你这样算也不对,现在咱们得分是林教头、杨志和时迁三个人,那个程丰收只要对上这三个中任意一个咱们就只能得两分了。”

    张清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暴跳道:“你们什么意思,我好象到成了累赘一样!”

    我郁闷地拍了拍他说:“那你也比我好。我直接被无视了。”

    好汉们齐:“你本来就该被无视。”

    这时神机军师朱武说道:“红日地比赛我都看了,我注意到那个程丰收习惯在第一或第三个出场,按田忌赛马的办法,咱们只要把……”他本来想说把张清放在第一个,一看张清正在瞪他,急忙理智地闭了嘴。

    我叹口气说:“行了行了,我来当那匹下等马,把我放在第一个吧。”张清鄙夷道:“是真的才好。”

    我忙改口:“还是放第三个吧。”可转念一想不管第一还是第三都必须得上场,这顿揍是跑不了了。

    这时,一直混混沌沌的李白终于说出了在本书客串以来最有营养的一句话,他捅了捅时迁说:“你不是会偷吗,今天晚上把他们的出场名单偷来不就行了?”

    时迁大惊道:“这个办法我都没想到你是怎么想到地?”

    李白呵呵一笑:“偷中也有雅人嘛,聂隐娘、空空儿、盗帅楚留香……”

    卢俊义道:“这个法子不用最好,一来有失光大,二来我们跟红日也算是朋友,这么做恐怕不太合适。”

    我其实是挺支持李白的想法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落拓文人有时候会比土匪更邪恶,不过李白要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卫道士,也就写不出那么多大气磅礴的诗了——虽然我没怎么读过。

    我一看时间还早,能把人聚这么齐也不容易,而且以后在一起

    也越来越少了,我说:“咱们干点什么去吧,要不我《英雄本色》吧?”

    —

    段景住撇嘴道:“梁家辉演的那个吧?看过,徐锦江二愣子似的。”

    我:“……”

    让我想不到是地是林冲忽然说:“趁着人都在,咱们去看看老张吧,毕竟他还算我们的校长。”好汉们表示同意。

    因为人多没法打车,我们就当散步溜达着去,到了医院门口其他人见我们携老带幼的以为是和医院打官司来的,议论纷纷,我也觉得这样上去有点不合适,就让大部队先留在下面,我和卢俊义几个人上去,叫他们一会从窗户上看我手势分批探望。

    我们进了走廊,我打听到病房,进去一看,给老张陪床地是他女婿,一个斯文干净的小机关干部,同病房还有两个老头,不过看样子快康复了,正坐在自己地床上晃悠着胳膊做运动。

    老张今天已经完全清醒了,不过胸上的刀口让他非常不便,整个人精神也不如上次好,他见是我,先冲我笑了笑,当他看到卢俊义他们的时候,我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老张跟他女婿说:“小谢呀,你先出去一会,我和萧主任有话要说。”同病房那俩老头一听也知趣地退了出去,老张往起挺挺了身子,卢俊义忙过去把他扶起来靠在被子上,说:“老哥哥,保重啊。”

    老张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低声说:“这位就是卢俊义哥哥。”

    老张一把拉住卢俊义的手,激动地摇了两下说:“不该招安啊——”

    我满头黑线,原以为知道内情的老张见了梁山好汉要说什么呢,他劈头先来了这么一句,难得的是作为知识分子,也像邻居二哥似的对招安恨之入骨。

    卢俊义正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老张又拍拍他的手:“招安了也好,要不你们也不会在这了,你们不来,小强的比赛也就赢不了,这事得谢谢你们呀。”

    卢俊义拉住老张的手说:“难为老哥你现在还在惦念着孩子们。”他从林冲手里拿过报纸里包的两万块钱放在老张枕头旁,“你现在就一心养病,其他的事情都别操心,有我们呢。”

    老张打开报纸的一角看了看说:“钱我可不能要,你们现在也经济来源吧?”

    卢俊义:“我们……有!”

    老张一把抓住卢俊义胳膊:“你们可不能给国家添乱呀。”

    卢俊义:“……”

    我急忙说:“不是还有我吗?”老张这才多少安下心来。

    接着吴用和林冲也过来见过老张,老张问了不少当初带兵打仗的细节问题,由二人耐心解答。

    他们几人出去以后,我在窗口示意下一批人进来探望,这次来的是薰平张清戴宗李逵他们剩下的天罡,老张刚问了杨志几句卖刀的事,只见一人猫腰从窗户里钻了进来,嘴里说道:“按次序来轮到我非中暑不可。”

    老张愕然地看了这人一眼,马上说:“你是时迁吧?”老张的病房在3。

    时迁蹲在窗台上冲老张招了招手说:“老爷子,我实在是晒得受不了了。”

    老张问我:“下面还有人?”我点点头。

    “快请上来呀,让人在外面等算怎么回事?”我只好招手让好汉们都上来。

    这下可热闹了,几十号人蜂拥进来,都奔着老张的病床,这个喊一句那个叫一声,土匪们都是热情奔放的性格,又对老张十分佩服,所以格外亲热,老张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也认不住谁是谁,躺在那里只是笑。

    就在这时一个人奋力拨开众人挤到老张床前,颤声道:“老杜,是你呀?”

    老张见这人年纪比自己还大,也是一头稀疏的白发,神色间颇有几分洒逸,不禁纳闷道:“我不姓杜,你是哪位?”

    “我是你太白兄啊老杜!”

    老张吃惊地说:“你是李白?”

    李白伤心地说:“你这是怎么了,真的不认识我了?当年我们携手游神州,诗歌满天下,虽然会面很少,但相交于心。”

    老张是教语文的,熟知历史名人的典故,他把李白的话琢磨了一会,脱口道:“你说的是杜甫!”李白一拍大腿:“你可不就是杜甫嘛!”

第三十二章 决赛

    

    汉们见俩老头聊得投机,纷纷告辞,病房里就剩下我李白抓住老张的手不放,问道:“老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老张哭笑不得地说:“我真不是杜甫,我叫张文山,是公元生的,从小在本地长大,家住石子路83号。”

    李白摇着老张的肩膀说:“那我问你‘丞相祠堂何处寻?’下一句是什么?”

    老张想也不想答:“锦官城外柏森森。”

    李白:“会当凌绝顶——”

    老张:“一览众山小——”

    李白又问道:“朱门酒肉臭——”

    我终于慢悠悠地说:“路有冻死骨,这句连我都知道,不用问了,你和杜甫都是大神,就连你们在人家墙上刷的小广告在后世都是炙人口的名篇,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张校长可能只是长得像杜甫而已。”

    李白失望地说:“你真不是杜甫?”

    老张比他还失望:“我到希望我是。”

    李白叹息道:“真不知道我那老弟最后怎么样了?”

    我说:“谁让你一天不看正经书,书上不是都有吗?”

    老张说:“杜甫结局并不太好,一生潦倒,不过被后世称做诗圣,影响力是很大的。”

    李白又叹一口气:“我这个老弟有点一根筋,但毕生忧国忧民,心怀天下,比起我的牢骚诗来要强很多。”

    老张道:“太白兄也别这么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能写出那么多大气的诗来?”

    李白不屑道:“喝醉了吹牛B呗。”

    两个老头相对大笑,李白说道:“不管你是不是他。总之咱们两个老东西也到‘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的年纪,也算是缘分一场,黑格尔说得好……”

    我汗了一个。说:“太白兄,咱们让张校长休息吧。”

    李白像赶苍蝇似地挥手:“你走吧,我就留这了。”

    我看看老张,老张也说:“那你还不快滚?”

    我只好一个人走,当我走到门口地时候,老张忽然喊了我一声:“小强!”我一回头。见老张正在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他说,“谢谢你告诉我的一切,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我想看一眼新校舍,所以你得抓紧时间了。”我点点头,出去跟好汉们会合了。

    对于老张就是杜甫地说法激起了我的一点疑惑,短短(手机。)不到一个月时间,我已经见了两回这样的事情。张冰的事还没弄明白,现在又出来一个杜甫,不过这回我的态度也很明确:老张铁定不能是杜甫,很难想象沉郁委婉的诗圣跟老光棍似地。得了绝症还这么底气十足。

    我到了一楼大厅,见好汉们个个沉默不语。我问:“怎么了?”

    宋清过来低声跟我说:“哥哥们心里都不好受,在商议明天的比赛呢。”

    原来老张跟他们话虽不多,却数次提到明天的比赛,话里话外对孩子们的殷殷关怀显而易见,土匪们也觉得不拿下这场比赛不合适了。

    时迁道:“要不我今天晚上就走一趟?”

    好汉们一起看着卢俊义,卢俊义沉吟不语,显然也在为难。最后林冲长叹一声说:“还是算了,明天的比赛我们尽力,求个问心无愧就好。”

    晚上我回宾馆的时候,赫然见前面走着两个大个和一个女孩,看背影有项羽和张冰,他们听到身后有脚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我急忙回身就走,就听项羽在背后喊道:“小强,别躲了。”我只好尴尬地拧回身,见张冰正笑盈盈地看着我,目光里就一丝意味深长,我冲她干笑数声:“你都知道啦?”

    这时另一个大个也转过头来,居然是张帅,我顾不上难堪,愕然问:“你来干什么?”

    只见张帅紧紧贴着张冰,不甘示弱地说:“我为什么不能来,不是公平竞争吗?”而张冰则是紧紧贴着项羽,无视张帅的存在,她带着嘲讽口气对我说:“项宇有你这样的朋友可真是幸运呀。”她拍拍张帅对我说,“什么时候你帮我们这个小弟弟也泡一个妞?”张帅不满地说:“我不是你们地小弟弟,我只喜欢你。”

    乱,真乱……

    现在看来张冰已经对项羽情根深种,而张帅则利用项羽的愧疚心理正好对张冰穷追不舍,再看项羽,果然是满脸沧桑——得忍着看别人泡自己的妞,虽然是上辈子的,能不沧桑么?

    就在这时,包子刚好开门,一见我们,奇怪地说:“咦,有人来了?进来坐。”

    这会反正也到了虱子多了不咬地程度,我把他们让进屋里,包子拉着张冰的手说:“这就是大个儿地女朋友吧?”一屋子的人都哼哼哈哈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张帅笃定地说道:“不是!”

    包子看看他,纳闷说:“这又是谁?”

    张帅理直气壮地说:“我目前是第三者。”

    包子:“……你们这怎么比《奋斗》还乱呀?”

    我趁他们聊着,把项羽拉在一边说:“羽哥,现在就让你用一句话说明张冰是不是虞姬你怎么说?”

    项羽呆了半天说:“我不知道。”

    我抓狂道:“你知道什么?”

    项羽缓缓说:“我只知道两个人即使模样再像、甚至举止习惯都相同,但相处久了之后总些细微的地方能感觉出异常来。”

    “什么意思?”

    “比如上次我救媛,如果依阿虞的性子,她一定会拍手称快,然后冲上来亲我一口。”

    我说:“就从一件事上轻下结论不好吧?”

    项羽看看我,忽然笑道:“再拿你做个比方,假如有一个人跟你长得丝毫不差。但接人待物彬彬有礼大方得体。出去买趟菜都穿得板板正正的话,那么我就会由此断定:这个人不是小强。”

    我:“……你肯定不是我羽哥,他从来不会这么挤兑人。”

    ……

    第二天一大早我与众好汉在宾馆的餐厅集合。一同前往地还有老虎和媛等人,变态项羽3组也在其列,我觉得很有必要把倪思雨也叫来凑成4组,这样至少看上去比较和谐,说不定4人重组以后+地两对,可惜倪思雨最近忙着参加集训。

    好汉们也第一次出现了军容整肃的局面。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去打没把握的仗,这反而激起了他们地热情。

    我们往体育场走的

    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一样,三三俩俩或成群结队的同绝地进入我们的视线,等我们到了会场以后又吃了一惊,今天的体育场座无虚席,而现在才7点一刻,各家媒体记者肩扛手拿着各种仪器,有很多后来的根本插不进脚去。不少买了意外险地记者爬在墙头上进行直播。

    我们在人们的注目下进了贵宾席,定了名单,决定:张清打头擂,接着是林冲、杨志、时迁。这个次序是他们讨论了半夜才排出来的,为了这场比赛。他们也称得上尽心尽力了。

    —

    7半的时候,红日的坐席还是空无一人,体育场门口因为出现混乱情况,组委会抽调300分战士去维持秩序。

    8差一刻的时候,体育场门口再次出现小小混乱,原因是某摄制组牵了60多匹马要进来,组委会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后来才知;经跟体育场方交涉过了,该剧组拍的是一个记录片,这60多:+具要出演一队骑兵的坐骑,在比赛结束以后这里地场地也将暂时征用。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摄制组就进来在室内体育馆门口安顿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红日那边还丝毫没有动静,观众们开始小声议论,因为往常比赛的队伍现在已经该集合了。组委会方也很着急,想尽办法联系程丰收他们,8刚过,一个工作人员满面惶急地跑上主席台,把一封信交给主席,主席只看了一眼立刻匆匆离开主席台。

    我正在纳闷的时候,主席通过内线电话找到我,要我马上去见他。

    我知道出事了,小跑着来到上次地办公室,只见主席正拿着那封信发愁,见我进来,一言不发地把信塞给我,我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主席说:“红日文武学校的人忽然宣布弃权了。”

    我吃了一惊急忙看信,信一看就是练武地人写的,字迹潦草力透纸背,口气十分敦厚真诚,像是程丰收说的,他言简意赅地把那天我们私下比武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表示:双方实力相差甚远再打也没有意义,虽然遇强而退不符合武道精神,但红日代表队还是放弃这场比赛,而且作为此次大赛的亚军奖金如果还有效的话愿意捐给育才办学,最后,代问老张好,祝他早日康复云云。

    主席背着手,沉着脸问:“你们真的私下里比试过了?”我点头。

    主席跺着脚说:“这是违背大会规则的你知道不知道,往好说你们是一见如故,说不好听点就是聚众斗殴!”

    我忙说:“没有没有,这的工作人员可以作证:我们当时很好很有爱。”

    主席快步走到窗口指着外面几万观众低吼道:“那你让我跟他们怎么交代?这可是决赛,结果被你们弄成了一场江湖式的闹剧!”主席又问,“对了,这个老张是谁?”

    这时我脑子里才突然清明一片:一定是好汉们跟程丰收说了老张的事迹这才使他下了这个决定。

    其实若论打,林冲他们赢面还是很大的,现在程丰收卖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我们,这可难还了。不过我还是挺感动的,要知道程丰收他们的学校规模也就是个乡镇私立学校,跟老虎、精武会他们根本没法比,10万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跟主席把老张的事情粗略地说了一遍,当然盖过了打假赛之类的曲折,在整个叙述里,我们就是一帮为了好校长而战的热血青年。

    主席听完以后也是感触良深,他搓着手道:“可是你们这么一来,我怎么跟其他人交代,武林大会岂不是成了笑柄么?”

    就在这时外面的观众终于开始起哄,他们使劲吹喇叭,间或一起发出嘘声,主席再次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忧心忡忡地说:“想让他们就这么走只怕很难。”

    我说:“要是不打一场不足以平民愤的话那就把以前淘汰掉的队伍随便找一支来打不就行了?”

    主席一顿足:“作为一个练武的人,你脑袋里尽是些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

    我边摆手边往后退,说:“您别着急,我这就找人商量办法去。”

    我又一溜小跑回到贵宾席,把情况一说,林冲他们也纷纷感慨,对红日的仗义深表领情。

    我急道:“哥哥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搞定观众,万一现在有人怀疑这里头有黑幕,再一煽动,这几万人随时能把我们吃了。”

    这时的观众们早已失去了耐心,开始乱丢垃圾,骂脏话,已经隐隐有爆发之势,徐得龙他们在矿泉水瓶飞舞的场地边上巍然不动,那些人在他们眼里都是“百姓”,看样子一会就算真的暴动了他们也不愿意全力维持。

    段景住下看了一会,吸着冷气说:“一会这些人要冲上来咱们就夺马而逃,我数了一下,那边有60匹马,刚够。”说着他往那

    吴用沉思了一下,忽道:“有马就好办了,这些人谁见过骑在马上打擂的?”

    林冲眼睛一亮:“对,我们来一场谁也没见过的表演赛!”

    张清一下来了精神,叫道:“同意!”

    薰平:“顶!”

    吴用跟我说:“你去跟大会的领导说一声。”

    我说:“来不及了,直接干吧——宋清兄弟,你去告诉徐得龙,让他们尽快把场地腾出来,我去解决马匹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那个摄制组,他们刚从野外的山地赶回来,根本不知道武林大会是什么东西,看样子等得很是不耐烦,就想着大会早早散场他们好赶拍片子。

    所以我有点担心地说:“就怕这事不好办。”

    段景住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他们不给咱就偷!”

    时迁:“顶!”

第三十三章 秦朝的游骑兵

    

    于段景住和时迁的建议,我很感愤慨。到不是我不赞现在这个大环境下偷马毫无信心,在他们那个年代,偷匹土马跟偷辆自行车没什么两样,就算段景住偷了“照夜玉狮子”,其性质也就相当于偷了一辆蓝博基尼,可是换言之,如果我往南宋搞了60辆夏~了,就算有人会开,我想破案那也是立马可待的事情。

    所以我对段景住说:“你的任务不是偷,而是挑选几匹好马。”

    我带着他去找剧组的人商量,我刚想问他们谁是头,马上一眼就打住了一个混身是兜的家伙,我抢过去跟他握手:“你是导演吧?”

    满兜横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我是副导演,什么事?”

    “没别的事,就是想借几匹马。”我把打算进行一场表演赛的事一说,原本以为他会满口答应,谁想满兜打着官腔说:“这个可不好办,我们的马需要养精蓄锐应付一会的拍摄呢,再说这些宝贝一匹好几十万,磕了碰了算谁的?”

    不看武林大会还真是个问题,这场子里不认识我小强的,大概也就这十来个人。

    我给满兜点了根烟,赔笑说:“我们的人可都是行家,不可能出问题的。”满兜抽着我的烟又横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只能没话找话:“你们这是要拍什么呀?”

    “记录片,《秦朝的游骑兵》,以后那可是要上中央台的。”

    我说:“哟。那我找个人帮你们吧。道具呀队列呀什么地你可以问他。”

    满兜嗤之以鼻:“我们有顾问。”

    我笑:“你们地顾问见过游骑兵吗,还秦朝?”

    “这不废话吗?”

    我说:“我给你们找的这人就见过。”我见他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急忙说。“这样吧,我先把他给你们找来再说,对了,我怎么光见马没见人呀?”

    满兜:“道具和演员后边过来。”

    “那你也别叫什么演员了,我有现成地,一会让他们帮你拍。不要你钱。”

    满兜不屑地说:“你以为找俩人儿坐上面就行了?那得会骑!”

    段景住从来就一直在马群里逡巡,听到满兜的话哈哈一笑:“屁话!”说着翻身上了一匹黑马,满兜大惊道:“你下来,马鞍子还没上呢,摔死你!”

    段景住在马臀上一拍,也不见他拨转马头就在小场子里漂亮地跑了两圈,他跳下来,拍拍马脖子说:“这马最近拉稀了吧?”

    满兜奇道:“你怎么知道?”

    段景住用手梳理着马脖子上的毛。说:“挺好一匹马让你们喂坏了,以后给料的时候稍微晾一晾,而且这马没怎么调教过,打不了仗。不过凑合能用。”

    满兜丢掉烟头,服气地说:“行啊你。”这下他对我的话也开始信了。问我,“你说的那些人都会骑吗?”

    我说:“放心吧,让他们骑着马帮你考驾照都没问题。”我听徐得龙说过,他们背嵬军骑在马上是骑兵,下了马是步兵,那是没地说。

    满兜这回开始给我敬烟,赔笑说:“那你说的那个顾问……”

    我本来是想给秦始皇打电话呢,后来一想找胖子还不如问项羽,嬴哥虽猛,终究娇生惯养,不及项羽和秦军交战过无数次,我抽着满兜的烟,牛烘烘地说:“一会我让他过来,借马的事能成吗?”

    “你随便挑——”

    段景住选了6匹最好的马,上了鞍子,牵着来到操场中央,好汉们已经到位,观众们见先是有人把擂台拆了,然后又拉上马来,都在奇怪,也顾不上闹事了,纷纷交头接耳。

    林冲他们一见了马,就跟张顺他们见了水一样亲,他走到一匹马前,站在它的侧面,先用手摸摸马鼻,再让马好好地看了看他,我想他这大概是在跟马交流感情,在战场上,一员主将如果没有了马,不但会成为对方的砍杀对象,更加指挥不了战斗,所以在战前和马培养感情那是必需的,这就好比一个要跑长途地司机上了一辆新车,得先试试离合器的高低一样。

    然后林冲一个箭步跨上马背,骑着它跑了一个大圈,说:“还算听使唤,可惜马力不足。”段景住道:“是啊,所以我一次牵来6匹,轮换着骑吧。”

    这时董平也选好了马,遛了一圈之后回到场中,在马上抱拳

    林冲哥哥,那我可就得罪了。”

    —

    林冲还一礼,笑道:“贤弟手下留情。”说罢催马急驰,路过兵器架时略一探手就取了一条长枪,董平则提起两杆短枪,两人备好兵器,又催马绕了一圈,然后面对面站好。

    观众中有聪明的一开始就猜测到了我们的用意,现在见两员大将果然是要在马上交手,新奇中透着纳闷,都静等着看戏。

    薰平一催马,挥舞着双枪冲上来,像只展翅雄鹰一般,林冲微一拨转马头调整好角度,两人错马间交上了手,董平一枪直刺对方前心,另一枪高高举起留有后招,林冲用枪头挑开董平地第一枪,枪杆乱颤,像条扭曲的银龙一般,董平地第二枪戳下来正好被磕开,端的是妙到颠峰,众好汉纷纷喝彩,都道:“林冲哥哥的功夫真是一点也没放下。”

    二人于刹那间交了一招,各自回马,场上的观众大多都是外行,看不出其中的妙处,只是见两人马术精绝,也就只给了几下稀疏的掌声。

    林冲和董平见状,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这次二马一错镫林冲先抖出一团枪花,董平则也是莫名其妙地把双枪舞得车轮相仿,观众们这才叫起好来,两人耍完花活又杀在一处,林冲把条枪扎得像面圆锥体,董平自觉抵敌不住哧溜躲在了马肚子下,突然间斜刺里从下到上刺出一枪,人们只见董平凭空消失,然后一条超级大马鞭一样的东西从马肚子下面扎出来,当真是又险又狠,不禁都发出了“喔——”的一声惊叹,林冲早有预料似的一手抓住刺过来的枪头,自己手里的枪往马肚子下一搅,那枪像啄木鸟的舌头似的灵且刁,一下把董平搅了上来。

    张清见董平力怯,抢过一匹马,舞动长枪叫道:“董平哥哥,我来助你!”

    三个人四条枪马打盘旋战在一起,项羽看得心痒难搔,在兵器架上拔下一杆枪来,掂了掂扔在一旁,又选了几杆,失望道:“这枪怎么跟筷子似的?”最后只得绰了一条分量稍沉的,片腿就上了一匹马,结果人们都乐了:这剧组的马被项羽骑着,就像普通人骑了一条大狗,腿几乎都要支上地了,他一催马,那马腰一塌,险些把项羽扔下来,要不是项羽用枪支着地赶紧跳到地上这马只怕非吐血不可。

    这时那三个人已经越斗越凶,四条枪舞得人眼花缭乱,观众们也渐渐进入状态,平时看电视马上砍人,好象是谁劲大谁就把谁“一刀斩于马下”,现在再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在马上身子凌空,高度增加,所以出招要想稳准更难,但也更有发挥的余地,招法的巧妙、凶狠、恶毒也更甚。

    吴用看了看四周都捏了一把汗的观众,说道:“现在要能添一把火就好了。”话音未落,扈三娘也终于骑马杀了出去,其实依着她的性子早就想上了,只是她用的双刀一时间不好配齐,她举着双刀杀出来,这下观众哗然了:“看,二把刀!”

    而且看点还不仅仅如此:扈三娘今天戴着一顶披肩假发,穿着一身浅粉色T恤,这样骑着马操着双刀

    其实林冲他们何尝不是如此,张清还穿着金苹果呢,董平则是穿着皮鞋踩在马镫上跟人动手,这种壮观的场面,大概真正称得上是旷古绝今了。观众们早把自己为什么来这忘得九霄云外,跟着一会惊叫一会傻乐,其情其景非常酷似气功大师的发功现场。

    观众的视线被转移后,这时有人通知我主席有请,我进了办公室,见这里已经坐了一家人,主席很随便地给我介绍:“这几位有国家经济规划署,土地管理局还有教育部的同志,其他的先不介绍了,以后你们自然会打交道……”主席边说话边偷空往外面瞄着,看来他实在是不想错过这场精彩的马战,他虽然嘴上说着话,心思却不知道溜到哪去了,他说完一个节骨眼上,终于再也忍不住轻轻叫道,“好枪法!”屋里的人相互看看,都发出了无奈且会心的笑。

    主席又看了一会,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等他的下文,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言简意赅地对我说:“这次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扩建育才的事。”

第三十四章 希望小学

    

    主席说完这句话,我只觉两眼一摸黑,往前栽了半步是传说中的幸福的晕眩吧,我习惯性地掏出烟来抖出一排,见人就散,可惜领情的很少,我先抓住一个老教授,兴奋地说:“您是……”没等他说话,我又握住一个中年干部的手:“那……”最后我带着颤音回头问主席,“我说我到底该先跟谁说呀?”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人往前迈了一步,微笑着说:“你就先跟我说吧,我负责扩建贵校的统筹规划工作,其他部门的同志会配合咱们。”

    我拉住他的手摇着:“年轻有为呀,怎么称呼?”

    青年微笑道:“我叫李河,国家建设部设下的一个小职员,你叫我小李就行。”他旁边的老教授跟我说:“这位小李可算得上咱们国家最年轻的处长了。”李河急忙谦虚:“哪里哪里,那都是同事们开玩笑叫的。”

    看李河为人,精明干练,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个处长,国家建设部我也陌生的很,这个部门好象真正是高屋建瓴的一个所在,在我想来负责的都是大手笔,想不到扩建一所学校连国家都惊动了。

    李河把我拉在桌子前,哗啦一下展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用笔画出来的一块说:“贵校在这里,占地2300……”我小声说:“没那么大吧,加上周围的野地一直到城乡结合部还差不多。”

    李河看了我一眼说:“都扩进去了。”

    我:“……”

    李河指着地图继续说:“按照计划,头批工程1.5个亿将分|成,就包括萧主任说的扩边。剩下的就是主建筑。包括教学楼、宿舍楼等等,第二批工程暂定为2亿,主要是绿化校园和添置硬件设施……”

    李河越说我越晕。很难想象从进门连口水都没喝马上跟人谈几个亿地事情,要不是主席就在一边,我真以为自己进了哪家神经病院了,我拍了拍李河,迷迷澄澄地问:“国家就这么直接把我们育才接管了?”

    李河笑眯眯地说:“什么接管?是赞助。”

    我叫道:“可是为什么,俗话说无利不起……呃。没有无缘无故地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李河点头:“国家花这么钱,当然是要成效的,年底在新加坡有一场国际公开赛……”

    我抓着头道:“又是比赛!”

    李河继续说他地计划,他用指头点着地图说:“按我们想的,现有的校区索性推倒重建,不这样的话它的风格会跟建起来的新校区格格不入——在我们地规划里新校区就没有6层以下的建筑。”

    我奇道:“你已经去过我们学校了?”

    李河说:“昨天去的。”

    昨天——昨天决赛不是还没打吗?难道他早知道红日会退出比赛?为什么他准备得如此充分,我看那张地图,比军事地图也差不了多少。连我们学校的每块草坪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我的心里开始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每当有人为我的事情付出巨大的劳动成果地时候我都会有这种感觉——就像我8那年逆袭三年级的二胖,死党们为此整整策划了两个小时一样。

    我忽然拉了拉说得很投入的李河。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不好意思,如果是赞助性质地话。我是不是有权不接受?”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瞬间石化,两个老工程师手里拿着标尺,愣在了当地,老教授本来正在扶眼镜,现在那只手也放不下来了,就连主席也惊愕地回过头来。

    只有李河依旧微笑着说:“什么意思?”

    我吭哧了半天才说:“……因为我还没说我地条件,不知道国家能不能接受?”

    一个大肚子中年干部诧异地说:“你们还有条件?”

    李河呵呵一笑:“没关系,说说看。”

    “……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学校建成后按我们的标准接收学龄儿童,而且是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

    李河想了一下,总结道:“你的意思是把国家投资几个亿扩建起来的武术基地给你用来办成一个全国最大的希望小学?”

    我看了一会屋顶,点点头说:“差不多。”

    在场的人都错愕地笑了起来,只有主席明白我的意图,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用不太引人注意的语调说了一声“其实武术人才从小培养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我忽然感觉轻松了,因为我知道他们不可能答应这种变态的要求,这其实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比赛我们赢了,老张那算是有了一个交代,风险也不用担了,好汉们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顺便还还了红日一个大人情。

    说到底其实是因为我害怕了,对方一甩几个亿出来,而且代表的是国家,卷进如此巨大的旋涡里我唯一的下场好象只能是粉身碎骨,明明是一只小耗子,现在有人要给它移植熊心豹胆,耗子招谁惹谁了?

    李河不说话,用笔不停敲着桌子,最后索性卷起了地图,我认为事情到此就算结束了,谁知他说:“你的要求我们会考虑的,明天给你答复。”李河走到窗前,站在主席身边,望着操场上几马盘桓说:“现在能骑马打仗的人

    吧?”……

    我刚要走,主席叫住我,把一张30万的支票给我,开玩:“这是你那些学生的劳务费,大会已经接近尾声,从明天开始就用不着来那么多人了。”

    我拿着支票出来,林冲他们已经结束了战斗,好汉们意犹未尽,可那6马已经通体是汗支持不住了,大会通过广播说原定于今天的决赛取消,理由是红日文武学校选手伤病严重退出比赛。观看了一场精彩绝伦表演的人们也不觉得遗憾。开始退场。

    这时剧组地道具和导演也赶到了。正导演就是正导演——身上兜比满兜多多了,大满兜找到小满兜,吼叫道:“是你擅自做主把特技演员都退了?”小满兜露出了畏惧地神色。左右一扫正看见我,他像捞着救命稻草一样指着我说:“他有办法!”

    大满兜继续训小满兜:“什么人的话你都信吗?”他随意地瞟了我一眼忽然说:“我认识你,我们在公司见过!”

    我看他却面生的很,不禁问:“你以前也是卖保险地?”

    大满兜说:“你是叫强子吧,你还记不记得你去过我们公司——我是金廷影视的。”

    我愣了一下马上想起来了:上次找金1赌马,我穿着大裤头去的。给全公司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你们少总是金少炎。”

    “……现在是老总了,他父亲已经退休了。”

    —

    我说:“可以呀这小子,被我拍了一砖还出息了。”

    大满兜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和金少炎的恩怨也不是那么容易解释得清地,他现在可能还恨我呢,我宽慰大满兜说:“放心吧,你的戏我找人帮你拍。”回头一看。已经有60个小战士在道具戏服了,然后又一人拿了一把弩飞身上马,大满兜还是不放心,低声问我:“他们会骑吗?”

    我冲战士们喊:“骑上遛一圈去——”

    战士们纷纷拨马。就在体育场的四周飞跑开来,大满兜兴奋得直搓手:“比我们请的那帮特技可强多了——诶。你不是说还有一个顾问吗?”

    我把项羽推到他跟前说:“有什么不懂的你问他。”

    大满兜抬头看了看项羽,没看出他哪里像学富五车的样子,不过还是说:“我们要拍的这个记录片叫《秦朝地游骑兵》……”

    项羽看了一眼穿着戏服的战士们,随意地指点着说:“把马镫卸了,身上皮甲脱了。”

    大满兜急忙叫人记下,又问:“还有呢?”

    项羽说:“这就是秦朝的游骑兵,拍吧。”

    大满兜汗了一个说:“没有马镫我们是知道的,可是……作为战士一点防护也没有就不象话了吧?”

    项羽不耐烦地说:“你是拍骑兵方阵还是游骑兵?游骑兵就是负责侦察,有地连武器也不拿你见过么?”

    大满兜又说:“那骑兵方阵里的战士穿地是什么?”

    “骑兵方阵?你就想靠这60来个人拍骑兵方阵?”

    大满兜可能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说:“做我们这一行不是经常这么拍吗?60个人拍千军万马也不算很难吧?”

    项羽冷笑一声:“你见过千军万马吗?”说着再不搭理我们,独自一个人走了。

    大满兜看着他的背影,感慨:“嘿——他比我还像个导演呢,我又不是张艺谋,哪找真的千军万马去?”

    我跟他说:“你问他秦朝的事他当然不高兴了,下回你拍《霸王别姬》再找他兴许就对你热情了。”(秦骑兵无马镫、轻甲,不能进行马上劈砍,主要武器是弓弩,毫无防护的骑兵也确实存在,问我咋知道的?我看过中央台一个记录片,名字叫……)。

    大满兜那拍着戏,我拿着那张30万的支票把它塞在徐得.徐得龙眼圈当时就红了,说:“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我说:“我知道,你们的队伍也不能收百姓一针一线,可你们不是要走了吗?再说这钱是你们自己挣的,拿着吧。”

    徐得龙激动地说:“我们欠你的……”

    我问他:“你们要走的事颜景生知道吗?”

    “……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我点点头说:“了解,让我来跟他说吧。”我打量了徐得龙几眼,还是忍不住问,“你们的事真的不能跟我说?”

    徐得龙尴尬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比较复杂,而且跟你也没关系——你放心,我们不会做任何有损育才名誉的事的。”

    我一下乐了,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说:“保重吧哥们,欢迎你们随时回来,育才就是你们的家。”

    徐得龙低着头,老半天才说:“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尽管说。”

    徐得龙为难了半天,最后终于毅然地抬起头把那张支票举在我眼前:“这里面的钱怎么拿出来?”

第三十五章 八大天王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跟好汉们说,比赛可以告一段落么长时间,也不算全白忙活,至少拿到了50万奖金,至于扩建育才,顶如是我们自己放弃了,所以我跟他们说打完个人赛他们就可以走了。

    个人赛始终比团体赛慢着一个节拍也是大会特意安排的,原因很简单,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种个人英雄情结,谁能夺得“散打王”的称号在一般观众眼里远比谁拿团体冠军更有吸引力。

    晚宴上众好汉又是一副依依惜别的光景,只不过这次他们已经离心似箭,李云把我新房的钥匙给我,说全按包子的恶趣味装修好了,尤其是客厅,装得跟得了黄疸病似的,爆发户气派十足。特地被张顺他们叫来的倪思雨笑道:“小强,你结婚我当伴娘好不好?”张顺他们马上要走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张顺也不打算告诉她,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徒弟真是牵动着三兄弟的心,离别的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见三人表情不自然,插科打诨道:“你再没大没小我可真打你屁股了。”

    倪思雨咯咯笑道:“我叫大哥哥揍你。”说着眼睛四下逡巡,我说:“别找了,你大哥哥陪你大嫂嫂去了。”倪思雨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虽然喝醉以后扬言要横刀夺爱,但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她这个小女生能干得出来的。

    晚上回了房间我跟包子说:“明天你下班直接回家吧,这么长时间没住人,也不知有落脚地没了。”

    睡到中夜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吵起来。接起来一听是朱贵,他惶急地跟我说:“小强你快来,出事了。”我顿时睡意全无。边披衣服边悄声问:“你们在哪?”

    朱贵说:“你先来酒吧吧。”

    包子皱了皱眉头,在梦里抱怨了几句又睡过去了。

    我出了宾馆,心里七上八下,因为听朱贵地口气事情好象很危急,这打起架来视自己生命都如儿戏地旱地忽律都这样了,事小不了。

    我开上破面包赶到酒吧。刚要往里走被从暗处蹿出来的杜兴吓了一跳,他说了一声“跟我走”就在前面带路,原来他们不在酒吧里,全在酒吧后面那条小街上,卢俊义、吴用、林冲还有董平都在这里,我就见地上还躺着一人,安道全正在照顾着,这人脸色惨白。身下流了一滩血,正是张顺。

    我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抢上前问:“这是怎么了,张顺哥哥——”张顺还保持着清醒。见我来了勉强冲我笑了笑,我这才多少放下心来。又问,“怎么回事?”

    朱贵说:“我们也不知道,吃完饭以后大家都来这喝酒,散场以后都回宾馆了,张顺还要送小雨回家就单独一拨走,没过多长时间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们去接他,见到他时就已经这样了。”

    我急道:“怎么不送医院,是谁干的?”

    安道全抬起头来慢悠悠地说:“你慌什么,他不过是失血过多外加肋骨折了几根,我还能应付得了。”语气颇为不满,好象对我忽视他这个神医地存在很介意,我由此判断张顺没有大碍,又问,“你们怎么不进酒吧呢?”

    朱贵道:“酒吧人多嘴杂,招来公差于你于我们都是麻烦。”

    我说:“那回宾馆。”

    吴用说:“回宾馆是一样的,店小二非报官不可。”

    我在手足无措中忽然碰到了裤兜里的新房钥匙,灵机一动说:“有了,跟我走。”因为座位不够,我们留下杜兴居中策应,其他人都跟我回新房。

    在抬张顺的过程中我发现他的血主要来自腿上的伤口,他地大腿外侧被削去一块,几乎能看到肌理了。这种伤我们当年打群架也经常见,只是谁能把张顺伤成这样可真蹊跷了,凭他的功夫就算喝醉了酒七八个混混还是近不了身的。

    我顾不上多问,开车往别墅急奔,半路上在一家24小时营业药店买了一堆消炎药,快到的时候我问:“其他人呢?”

    “还没惊动,等我们安顿下来再说。”林冲说道。

    过了门卫,我打开房门,众人七手八脚把张顺抬进来,放在一尘不染的沙发上,这里装修好了以后我还是第一次来,客厅装得确实挺金碧辉煌的,只不过我们现在走到哪里哪里就一片狼籍和血迹。

    我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把张顺的裤腿全划下来,见他伤口处抹满了黑不黑黄不黄地药粉,大部分都已经凝结,我从买的一大堆东西里拿起一瓶双氧水就要往上倒,安道全一把拉住我:“你干什么,这药很难配的。”

    我挣开他的手说:“伤口不处理地话容易感染,用不了半个月就得抽抽死!”林冲惊道:“我来这以前就是这样,张不开嘴,浑身抖个不停。”——我现在才知道林冲死于破伤风。

    我举着那瓶双氧水,看了看了张顺,从沙发角那拿起一个微型根雕递给他:“用咬着点不?”

    张顺勉强一笑,虚弱地说:“古有关二爷刮骨疗毒,今有我张顺——啊!”我不等他说完一个节骨眼就把水倒在他伤口上,把里面的污血冲净,然后在他伤口周围打了一圈针,包括消炎地,破伤风抗毒素,甲肝乙肝疫苗什么的,刚才时间紧急胡乱拿了一气,反正也没害,能打的就都打上了,张顺现在就跟吃了蛤蟆的段誉和喝了蛇血的郭靖一样了,百毒不侵。

    处理完伤口,我再把安道全配的外伤药拿过来敷好,用纱布包扎起来,安道全看得直乍舌:“小强的手段不比我差啊。”

    我不好意思道:“久病成良医嘛。”

    张顺费力地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把,骂道:“你就说你小子以前经常被人砍!”这一下却马上牵动了肋骨,疼得直吸冷气。

    我看他有了说笑的力气。知道他伤情已经稳定。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瘫倒在椅子里。

    朱贵见他嘴唇干裂,给他倒了一杯水。问:“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说说吧。”

    卢俊义吴用他们都拉过椅子,围着张顺坐成一圈,个个表情严肃,按现在话说他们梁山是一个有机的整体,铁108。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以朱贵上次屁股被戳了个小坑他们不惜全体出动,而张顺现在被打成重伤,事情地性质又不一样了,看来又是一场不死不休地纷争。只是不知道这回是谁那么不长眼捅了这个大马蜂窝,我当然不能真的让他们杀人全家去,所以特别留意地听着。

    只见张顺喝干一杯水,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好象有什么为难之处,最后他终于看着我

    小强,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所有人第一感觉是莫名其妙,对我而言。他们好象没什么秘密,而且在这些人里我和张顺关系也算最铁的。他说出这种话来我没来由地觉得自己还是被排斥在外了,我失神地站起来,想往外走却忍不住还是看了卢俊义一眼,卢俊义也觉得有点不太合适,他沉声说:“张顺,有什么话尽管说,小强也是咱们地兄弟。”

    张顺叹了一口气,示意我坐下,缓了一缓才说:“其实很简单,打伤我的人是历天!”

    在场的几人一齐低呼了一声,我纳闷地问:“历天?这名字很耳熟呀,他是谁?”

    薰平喃喃道:“方腊手下八大天王之一。”

    我吃惊道:“方腊?他也来了?我没见过他呀。”

    林冲问张顺:“你确定是他?是不是看花眼了?”

    张顺微微摇着头说:“绝对没错,我送完小雨刚要往宾馆走迎面碰上,他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然后二话不说我们就动上了手,他先把我胸口打伤,又用刀子划了我一下,要不是有捕快(警察)巡街,我大概就死了。”

    薰平一拳砸在茶几上。

    我见他们都沉着脸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历天厉害吗?”

    朱贵道:“万夫不挡之勇。”

    林冲说:“无庸讳言,方腊手下八大天王个个万夫不挡。”

    我终于知道这帮人是怎么了——吓的。想当年方腊8王大战梁山108,双方杀了个势均力敌,换句话说,8天王每一个人都应付了10以上好汉,这次梁山来了54人,如果方腊那边8天王齐聚,再打起来好汉们只有干吃亏的份儿。可为什么好好地又跑出别的古人来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卢俊义忽然问我:“小强,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跟你一样能接触到我们这样的人?”

    “没听说呀,刘老六电话也不通……”

    卢俊义看看吴用,只见他正在若有所思,不禁轻唤了一声:“吴军师?”

    吴用缓过神来,说:“我在想另外一件事。”

    “怎么?”

    “段天狼的伤,能用重手法把他打成那样,说不定就是历天或者宝光如来邓元觉之辈——”

    众人齐声道:“不错!”想到这一步,顿时觉得与段天狼同仇敌忾,也不那么讨厌他了。

    吴用道:“明天我和小强去拜访他一下,大概就有结果了,张顺兄弟你只管精心养病,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我们办妥。”

    张顺点头,我说:“各位哥哥不管楼上楼下自己找地儿睡吧,被褥都是现成的。”我又拿过一条毛毯盖在张顺身上,“你就在这待一夜吧,等伤口长住些再说。”

    张顺看看被他弄得一片血污染的新家,抱歉地拉住我的手说:“小强,刚才不想让你知道是怕把你卷进去,没别地意思,你别多想。”我知道他们对这场未知的仗毫无把握所以怕连累我,冲他点了点头。

    卢俊义他们谁也没有去睡觉,也没有再讨论张顺的事,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在等其他兄弟前来会合,这些人喋血一生,现在仇人找上门也不当一回事,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朱贵在我的冰箱和厨房地橱柜里翻来翻去,埋怨道:“这么大的屋子连个鸟也找不出来,饿死我了。”

    我说:“废话,这地方我10月才打算用呢,现在放堆吃的养老鼠啊?”

    过了大概40分钟之后,杜兴给我打电话说好汉们已经接到了新通知正在往来赶,估摸着快到了让我去接应一下。电话刚挂,我的门前已经停了一排车,好汉们已经在李云的带领下到了。

    他们大概听说了个大致情况,一个个面带焦急,最先冲出车的是阮家兄弟和李逵,张顺人缘向来不错,众好汉都跟着争先恐后地涌进来,看到沙发上的伤员顿时大躁起来,都抢到张顺身前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卢俊义摊开双手往下虚按说:“大家少安毋躁,张顺兄弟已无大碍,你们都坐下听我说话!”

    我留在门口,把好汉们都让进去,老虎最后从一辆车里钻出来,他安顿好司机们,迈步急往里走——这些车都是他叫来的。

    我站在他身前,叫了一声:“虎哥。”

    他胡乱答应了一声还要往里去,我索性挡住了门口,老虎一下明白了,问我:“我不方便进?”我只能点头,老虎问道:“听说咱的人让削了?要真是那样这事交给我了,碰我老虎的朋友,那就是抽我的嘴巴子,你告诉我是谁!”

    我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叼上一根,边打火边说:“真正的江湖恩怨,咱们插不上手,你师父他们也肯定不想让你插手。”我一个“咱们”一个“你”,把他很巧妙地摘出去了——我肯定是跑不了了。

    老虎也是个聪明人,况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觉察到这帮人绝非寻常,他很直接地问我:“我还能帮什么忙,需要钱吗?”

    我说:“暂时不需要——你能帮我们弄点吃的吗?”

    老虎苦笑道:“成,我一会让人送来,再有什么事就吱声。”

    老虎领着车队走以后我回到客厅,卢俊义已经把事情说了一遍,好汉们均是又惊又怒,随后开始破口大骂,有不少人马上就要冲出去找历天报仇去,吴用安抚了几次这才平息了众怒,单有一人还是遏制不住地暴跳,不停吼道:“历天在哪,谁知道他在哪?”正是张清,我听见旁边有人轻声议论:“当年张清哥哥就是死在历天枪下的。”

    戴宗和李云把他按住,劝道:“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先听吴军师有何计议。”

    吴用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说:“时迁兄弟……”

    时迁抢先道:“我知道我该干什么。”

    吴用点点头,又说:“刚才我想了一下,段天狼伤得蹊跷,一会天亮了我就和小强去看看从他那能不能问出什么来,其他兄弟也别回宾馆了,分头去打探消息,晚上在学校取齐,但是切记就算发现敌踪也不要冲动,速回来报我。”

    好汉看情况只能是先这样,好在张顺没有性命之忧,众人坐等天亮无聊,有不少人就在我的新房随意溜达起来,结果这个碰翻一只瓶子那个打碎一个镜框,等他们楼上楼下连带屋顶小平台转遍了,我这已经白蚁穴一样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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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穿越,我只能被穿越


人家泡妞,我只能被妞……


在我的第“好几号”当铺里,我接待了名叫荆轲、李白、关羽、秦侩等等一系列客户,发生了一连串让人忍俊不禁的故事


本书恶搞气氛浓重,修真、穿越、都市、爱情一个也不能少。所以名之以“史上第一混乱”


34825040混乱一群,感谢《混社会的那些日子》作者毛毛!(已满)


混乱二群:56046523(满)感谢书友地狱宅人


混乱三群:60026756(此群主叫猪也有自尊......)


N群,10315780,感谢书友颓


第一混乱高V群:61631130(感谢懒猪,高V读者进)史上第一混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史上第一混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史上第一混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