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苏友福
这是一间温馨的圆形小屋，屋内的地面是长着细嫩小草的草地，一只通体长着紫色绒毛的兔子竖着耳朵蹲在一旁吃草，几只蝴蝶翩翩从费南眼前飞过……
房间中央是一个和凉亭差不多大的金色笼子，被从房间地面之下延伸出的树藤缠绕包裹在其中。
笼子外面站着一只不知名的大鸟，姿态优美，通体羽毛鲜红，如同燃烧的火焰。
除了如同火焰般鲜红的羽毛外，它的头顶之上真的有一丛燃烧着的火焰。屋子里的光亮就是这丛火焰发出的，它照亮了整间屋子。
仿佛早已知晓费南的到来，它优雅的转过脖颈，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温柔看着费南，如同纯金打造的喙没有张开，但却有一个温柔恬淡的女声传来：“你回来了。”
费南缓缓走上前，看向笼内，穿着公主裙的欢欢躺在天鹅绒的床垫上，睡得香甜。
“多美呀……”
火焰鸟来到了费南的身侧，温柔的看着欢欢。
这就是欢欢的妈妈，费南转过脸来，仔细打量着她。
“你是欢欢的妈妈？”
费南平静的问了句。
火焰鸟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真想永远这样看着她。”
费南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欢欢，梦境中的她看上去比现实中年龄稍小些，生得也更为白净。
费南没再开口，这应该是欢欢的记忆构建出的场景，这只代表她母亲形象的火焰鸟是基于她的记忆而生的，应该看不到他。
他如果想的话，也是可以让对方看到他，并且进行一定的交流。
但这没有意义，因为这只是基于欢欢的记忆而生的虚假形象，它所知道的都是欢欢知道的，如果费南想要交流，和欢欢直接交流是最稳妥的。
和虚假形象的交流会加重欢欢的负担，如果强行交流的话，会让欢欢支撑不住梦境的稳定，进而使得梦境崩塌，让欢欢的潜意识受到损伤，得不偿失。
“你会没事的。”
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忽然从费南的身后发出，他陡然一惊，向旁退出一步，却发现有一道漆黑如墨的黑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那是一条比费南的腰身还要粗些的巨蛇，它直立起的前半身就已经和费南一样高了。
它的身体漆黑如墨，布满了坚硬的鳞片，在烛火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它的脑袋颜色略淡，呈现暗褐色，腹部色泽土黄，环纹均匀。
长长的身体游动，它用尾巴轻轻关上房门，将海浪和风声隔绝在了外面。
警惕的看着它，费南十分惊讶。
眼前这个充满了力量感的生物太过于生动形象，和粗糙的海岸线，简单的海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小女孩能虚构出这么细节的奇异生物吗？
游到了笼前，巨蛇一圈圈的将鸟儿缠绕在了其中，但并没有收缩，更像是保护。
它将巨大的脑袋贴在鸟儿身侧，可以将鸟儿一口吞下的嘴巴轻张，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声响起：“你会没事的，我保证。”
火焰鸟丝毫没有惊慌，反而用喙轻轻啄了下巨蛇中央生着一道金线的血色眼眸，将脑袋抵在了它的嘴侧。
欢欢像是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看向笼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爸爸！”
她开心的爬起身，笑着跑来。
巨蛇松开了火焰鸟，向笼子游去，黄金笼子的笼条像是一条条黄金铸就的细蛇般扭动着分开，露出了一个仅容欢欢通过的小门。
欢欢咯咯笑着从小门中跑出，巨蛇俯下身子，向她迎去，但欢欢居然直接从它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巨蛇的身体像是一个虚影，无法触碰到欢欢的身体，它愣了下，继而唰地支起身子游过半圈，向后看去。
欢欢没有丝毫阻碍的穿过了它的身体，径直奔向了费南，一个鱼跃，跳向他的怀中。
费南下意识的伸手，居然稳稳的接住了她。
“爸爸！”
欢欢甜甜的喊了声，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巨蛇一双血色眸子中央的金线扩张，它的面部竟然出现了人性化的愤怒表情。
“贼！”
它的吼声嘶哑但巨大，声若雷霆。
墙壁上小小的窗户闪烁了下，却是外界天空中出现了雷电的闪耀。
它展现了极强的攻击性，难道是欢欢的阴暗面形象？
费南皱眉思索着。
轰隆！
雷声延迟片刻才至，巨蛇已经伴随着雷声冲向了费南。
“不要！”
火焰鸟惊叫了声，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巨蛇一口咬在了欢欢原本所在的位置上。
然而，它这一口却咬了个空。
巨蛇仰头看向上方，它的视线仿佛穿过了灯塔，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费南，欢欢稳稳的被他抱在怀中。
唰！
巨蛇尾巴一扫，房门洞开，骤然团起身，继而一弹，瞬间穿过了灯塔屋顶，来到了费南的面前。
一道火红的身影紧随着它腾飞而起，追逐到近前，双翼扇动，一根根羽毛散落，随即化成点点火雨，射向巨蛇。
“妈妈！”
欢欢向它伸出手，惊慌的大喊。
巨蛇的身躯被火雨灼烫，它烦躁地扭动着身子，忽然张开大口，向火焰鸟咬去。
噹！
一辆轿车忽然出现在了半空中，被巨蛇一口咬穿，火焰鸟趁机躲开，飞向高处。
巨蛇甩开轿车，死死盯着费南，身躯曲起，作出了进攻姿态。
它身下的海面波涛翻涌，如同山峰般高高隆起，向着费南碾压而来。
“冷静。”
费南腾出一只手来，缓缓向下压去，只见翻涌的海浪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按住了一般，开始平息。
他盯着巨蛇认真的说：“你会伤到欢欢。”
欢欢伏在他怀中，皱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巨蛇见状，身躯游动得更为焦躁，它盯着费南怒吼：“贼！”
眼见它愈发暴躁，费南摇了摇头。
他正打算退出梦境，唤醒欢欢，却忽然看到巨蛇身躯一震，继而整个身子泛起一阵涟漪，开始缓缓凝聚缩小，片刻后，居然化为了一个人影。
光芒一闪，那人影浮现出面容来，赫然是苏友福。
他抬头看了看半空中飞舞的火焰鸟，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苏友福？”
费南低头看了看欢欢，她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睡着了。
“给我吧……”
苏友福的声音在面前出现，他看着熟睡的欢欢，眼神复杂。
第三百七十六章 潜意识投射
“苏友福？”
费南打量着他，问：“不，你不是苏友福，你到底是谁？”
“我是欢欢的梦魇。”
见费南不肯交出欢欢，梦魇放下了手，诚恳的说：“欢欢不能离开防御太久，先送她回去，好吗？”
“为什么？”
费南不动声色的反问，他这次进来就是打算帮欢欢从防御机制中走出来，怎么会让她再回去？
“欢欢忘掉了一些不好的记忆，离开防御太久，会让她回想起来，那对她不好。”
“我的确会让欢欢感到恐惧，但那不是我本意。”
梦魇再次伸出手来：“麻烦你先送她回去好吗？”
“不好。”
费南摇头说：“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不好的记忆？”
“我不知道。”
梦魇摇摇头，诚恳的说：“我和欢欢是一体的，她忘记的记忆，我也不会记得。”
听他这么说，费南倒有一丝相信了。
想了想，他问：“为什么你会以一条蛇的形象出现在欢欢的梦中？”
“抱歉，这和那些被忘记的记忆有关，我无法回复你。”
梦魇歉意的欠首。
“你什么都不知道，要我怎么相信你？”
梦魇认真的说：“你应该知道，我只是欢欢潜意识投射出的形象，我不会伤害欢欢，我和她是一体的。”
“不。”
费南忽然仔细打量着他，摇了摇头说：“你不仅仅是欢欢的潜意识形象，潜意识会共享欢欢的记忆不假，但欢欢在我之前，只接受过宋医生的森田疗法，她不可能知道所谓的潜意识形象，如果你还是以刚才那条蛇的形象出现，我或许会相信你，但现在的你，显然并不仅仅拥有欢欢的记忆，你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理解你的怀疑。”
梦魇依然认真的说：“很抱歉我同样无法解释你的怀疑，因为那和欢欢被遗忘的记忆有关，我也不清楚我身上发生这些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但我知道一些事，或许对你有帮助。”
“什么事？”
“我知道你一定去找过欢欢的父亲，也就是我现在这个形象的主人，但却并没有见到他，对吗？”
“没错，我因为临时有别的事要先去处理，所以耽搁了……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和他的见面，我只知道，那或许不是意外。”
“什么意思？”
费南眯起了眼睛。
“如果他不想见你，他可以永远不见到你，你也会因为一次次的意外而错过和他的见面，他把这种情况叫做命运轨迹的改变。”
“命运轨迹的改变？”
费南喃喃重复了一遍。
“很抱歉，我不明白具体的意思，无法向你解释。”
梦魇认真的说：“不过你再去找他的话，就不会被意外阻隔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费南审视着他。
“或许和那部分记忆有关，或许和欢欢父亲有关，你可以去问他。”
费南沉默了，他愈发肯定眼前的梦魇绝不是欢欢的潜意识投射，但要不要相信他？
梦魇看着他怀中的欢欢，认真的说：“你能够隔绝我和欢欢的接触，对吗？你可以这样做，我不会反抗，你可以先和欢欢父亲见面后，再来处理我。”
看着他，费南思索片刻，忽然抬起右手，握成了拳头。
他的下方，海浪翻涌，汇聚成一只大手，将梦魇攥在其中，瞬间凝固。
大手没有温度，坚硬无比，梦魇被封锁在了其中，无法动弹，像是琥珀中的蚊虫。
大手缓缓沉入了海底，海面再次平静，没有半点波纹。
身形一闪，费南抱着欢欢回到了灯塔小屋内。
紫色兔子口中咬着半截青草，飞舞的蝴蝶悬停在半空，火焰鸟站在笼子旁，一动不动，像是凝固的图画。
费南来到笼前，将欢欢轻轻放回了笼内。
笼条扭动着再次汇聚到了一起，小门消失不见，欢欢躺在天鹅绒的垫子上，睡得香甜。
紫色兔子的三瓣嘴再次动了起来，蝴蝶翩翩飞过，火焰鸟睁开了眼睛，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回来了。”
火焰鸟来到了费南的身侧，温柔的看着欢欢：“多美呀！真想永远这样看着她。”
费南上前一步，冲欢欢轻喊了声：“欢欢？”
“嗯？”
欢欢被叫醒，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她看到费南后，不由眼前一亮：“爸爸！”
爬起身来，她跑到了笼旁，被笼条碰了下额头，才停下了脚步。
揉了揉脑袋，她仰头看着费南，举手撒娇哼唧：“爸爸抱抱我嘛~！”
“我不是爸爸哦！”
费南蹲下了身，看着她说：“我是梁叔叔，梁叔叔是来帮欢欢的，欢欢要看清哦！”
欢欢迷茫的看着费南，小手缓缓垂下，失望的呢喃：“梁叔叔……”
“梁叔叔是欢欢的朋友，欢欢要记得呦！”费南耐心的教她。
“欢欢要爸爸，欢欢想爸爸了……”
欢欢低头自言自语：“可是爸爸好可怕，欢欢怕爸爸……梁叔叔不可怕，梁叔叔是不可怕爸爸，梁叔叔是爸爸，梁叔叔是欢欢爸爸……”
见她自言自语间，又自己绕了回去，费南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防御机制中，欢欢无法接受引导。
站起身来，费南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他已经回到了诊疗室中。
看了看钟表，他发现，距离他入梦前，时间才过了不到两分钟。
费南缓声低语：“欢欢听到了一个声音在数数，当数到一的时候，欢欢就会醒来，五，四，三，二，一。”
随着他数到一，欢欢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下意识的抓了下，发现费南就在身旁，赶忙抱着他的胳膊，才略有些放松了下来。
安抚了她一会儿，让小白过来陪着她，费南才腾出手来。
回忆着方才梦境中的情形，费南依然觉得有些梦幻。
没想到入梦会是这样的体验，欢欢的梦境有些离奇，那个梦魇也颇为怪异。
调出地图，他搜寻出了苏友福的光标。
他依然在金店附近，光标并没有什么奇特怪异之处，但费南也的确两次都没有见到他本人。
收起地图，费南决定，今晚再去找这家伙一次，这次，什么意外、突发事件都无法阻挡他。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了解情况
分子医疗机器人（金）：超凡物品。
效果：可缓慢修复使用者**伤势，提升身体素质，抵抗病菌侵入，延缓衰老。
属性一：全属性+1
属性二：医疗类职业专长、技能效果+10%。
属性三：技能消耗后可缓慢恢复至原有数量。
……
费南点击确认，一支金属针筒出现在了他手中。
它通体银亮，足有小白的小臂长，从侧面的透明处可以看到，它的针筒中被水银状的银色液体注满，分量不轻。
使用方法：将分子医疗机器人注入体内。
看着系统给出的使用说明，费南又看了看足有小指长的针头，眼角抽了抽。
这真的不是给大型牲畜注射用的注射器吗？
他已经托苗护士把小白和欢欢带出去了，诊疗室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深吸了口气，他解开腰带，露出了半边腚股。
拿过准备好的碘酒用棉签蘸着擦了一坨，他拿起针头在上面比划了下。
然而，比划来比划去，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说起来，他大小恶战也经历过几场了，手中也有几条人命，如果让他砍自己一刀，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但自己给自己打针……他还是头一次。
关键这针头也太粗了吧？
深吸了口气，他一咬牙，手一挥，噗呲一声，针头便进了肉。
嘶~！
费南腮角抽动，这酸爽……
不用按压，费南便已经感觉到，针筒内的液体开始自发的顺着针头涌入了自己的体内。
开启透视眼，他看到那股银亮的液体进入他的身体后，便迅速沿着他的血液循环开始向他的身体各处扩散。
随着液体输入，费南发现，银亮的针筒也开始从顶部分解，汇入到了液体之中。
原来它们是一个个整体。
片刻后，整个针筒连同液体便全部进入了费南的体内，均匀分布在他身体各处。
随着最后一滴液体消失在伤口处，费南感觉到，那些液体逐渐和他成为了一个整体，就像是他身体的一个器官一样。
而注射孔的伤口也开始一点点的愈合了起来。
穿戴整齐，站起身来，费南活动了下身子。
全属性+1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腚股还是有点痛。
刚好试试它的技能效果如何。
费南念头一动，紧急治疗技能便随之而动。
他不用透视眼也可以感觉到，那些均匀分布在身体各处的液体开始向着伤口聚合。
费南可以看到，那些液体如同活物一般，来到注射孔处后，便开始由内向外的忙活了起来。
注射孔处的麻痒明显了许多，不多久，伤口孔洞居然消失了。
虽然费南知道，这并不是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由于医疗机器人像是粘合剂一般，将撕裂的组织粘连在了一起，但这效果已经十分惊人了。
果然不愧为金色品质的装备，费南对这件物品很满意，总算没有让他白忙活这么长一段时间。
来到窗前，费南看到楼下准备出院的大生地开心的和病友们告别，嘻嘻哈哈的颇为热闹。
激活了职业，装备了物品，他也可以准备离开了。
嘎吱~！
诊疗室的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欢欢露出半边脸来，怯生生的望着他：“梁叔叔……”
她又偷跑了回来。
冲她招了招手，她咧嘴一笑，便跑了进来。
弯腰将她抱起，费南帮她理了下腮边的乱发，看向门缝，小白也在那里探头探脑。
“过来。”
费南招招手，小白嘿嘿一笑，两步跑到跟前蹦起，跳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
欢欢叫了声。
“干爹！”
小白不甘示弱。
“我爸爸！”
欢欢急了。
“我干爹！”
小白闷闷不乐。
“闭嘴！”
一左一右将两个小家伙分开，费南颇为无奈。
他还是个没结婚的黄花小伙子，却连儿子女儿都有了，上哪儿说理去？
……
西贡警署外，一辆普通丰田停在了路口处。
大门望着警署大门处忙碌进出的人们，低声冲盘坐在他膝盖上的白猫说：“请您务必小心。”
“喵呜！”
白猫叫了声，抬了抬前爪。
大门将车门打开，白猫轻盈一跃，跳下了车。
路旁行人行色匆忙，没人在意这一只普通的白猫，它来到警署侧面的围墙处，两步借力，便跳上了墙头。
顺着墙头来到了警署主楼旁，它蹲下身上下观察着。
片刻后，它来到主楼侧面，纵身一跃，跳上了侧面的消防楼梯，沿着楼梯一直上到了楼顶。
楼顶处有几个铝制的圆筒，通向楼内。
那是通风口，利用烟囱效应的热压来实现建筑内部的自然通风。
圆筒直径只有苹果大小，对于白猫而言却正合适。
它钻进圆筒中，哧溜一下便滑落了进去。
……
曹达华和风叔正坐在会议室狼吞虎咽的吃着盒饭。
“嗝~！舒服了……”
曹达华打了个饱嗝，将饭盒丢进了垃圾桶，满足的搓了搓肚皮。
“那几个家伙嘴是真硬。”
他瘫坐在椅子上，摇头说：“都进了警署，还给我装死人，真是欠扁。”
“他们都是九菊一派的核心成员，受过专业训练，一般的手段对他们是没用的。”风叔抹了把嘴，也将饭盒丢进了垃圾桶：“还是等阿南的消息吧。”
“什么菊花派，草花派，再不交待，我就让他们变成满脸开花派！”曹达华摩拳擦掌。
“还是要小心一点。”
风叔提醒说：“对方说不定会采取行动。”
“行动？”
曹达华瞪大了眼睛：“这里是警署，他们敢怎么样？”
风叔想说些什么，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于素秋带着几个穿着西装的严肃男人走了进来。
“署长。”
曹达华和风叔起身。
于素秋带着他们来到近前，微笑介绍说：“这几位是警务处特警队的同僚，这位是加山队长。”
说罢，她又拉着曹达华介绍说：“这位呢，就是我们重案组之虎，曹达华警官了。”
“署长过奖了。”
曹达华挺胸抬头，伸出手来：“叫我阿达好了。”
加山面无表情，和他握了握手，严肃的说：“曹警官，我们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昨晚发生在西贡区公屋的那起案件，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我没有杀她
大生地坐在费南的车里，忐忑而又期待的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感叹说：“我已经有一年多没看到过外面的样子了。”
费南缓缓将车停在了路边，大生地张望了下，问：“你要买东西啊？”
“去找个朋友。”
费南下了车，来到副驾驶，揉了揉小白的脑袋，嘱咐说：“你和这个叔叔呆在车里，不要到处乱跑。”
“嗯！”
小白乖巧的点了点头。
费南进了旁边的金店，两个穿着时尚的妹子从车旁经过，大生地直勾勾的盯着她们摇曳的身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还是外面好呀！
刚进金店，便有店员迎了上来。
“我找苏老板。”费南看了眼办公区的方向。
“好的，老板在后面，我带您过去。”
店员爽快的引着费南向后走去，一边说：“老板有交待，如果有人找他，可以直接带去见他。”
哦？看来是知道我要来了？
费南挑了挑眉毛，不露声色。
跟着店员来到了后方一个办公室，推门进去，费南便看到了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他到来一般。
“老板，这位先生找你。”
男子点点头，打量着费南，目光温和。
“坐吧。”
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并没有起身。
费南并不在意，上前坦然坐下，四下看了看。
办公室不大，但布置得很美观。
墙壁上挂着几幅字，费南不怎么认得，只能大概猜测，像是篆体，有一副上面的甚至像是甲骨文。
办公室里的家具风格并不协调，从进口的沙发，到古色古香的紫砂壶，再到办公桌上的电脑，有一种杂乱感。
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却通过神奇的让整个房间的布置变得协调顺眼了起来，甚至有些潇洒恣意。
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苏友福，费南观察着他。
他和欢欢梦境中那位梦魇别无二致，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比那个梦魇强出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样子，但举手投足间却不温不火，慢里斯条，像是一位见惯了沧桑的老人。
然而，他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却又像是孩童般清澈纯净，像是无论说什么话，都是发自真心的诚恳，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任由费南观察，苏友福端起了桌上茶盘中用烛火刚刚烧滚的一壶茶水，倒了一小碗茶，抬手微笑示意。
费南捏起比矿泉水瓶盖大不了多少的茶杯，啜饮了一口，问：“六安瓜片？”
“我老家的茶。”
苏友福平静的看着他，微笑问：“味道怎么样？”
“茶好，水好，功夫好。”费南不吝称赞，这茶的味道的确不错。
“没有以前好啦！”
苏友福微笑摇头，感叹：“差不多三百五十年前，应该是明晚期，那会齐头山的瓜片味道最好，但自从被列为贡品后，滋味就越来越淡了。”
“我不懂茶。”
费南摇头。
苏友福笑了：“我以前也不懂，喝得多了，也就懂了。”
费南懒得和他打哑谜，索性直接问：“你就是苏友福？”
“是。”
苏友福坦然点头。
“你知道我的来意？”
“知道一点。”
苏友福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我原以为，懂得入梦的人已经死绝了。”
费南眼神一凝，沉声问：“欢欢梦境中的梦魇是你放进去的？”
苏友福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看来你并不是太懂。”
费南没有接话。
苏友福笑笑，耐心的解释说：“梦魇是每个人恐惧的投射，那是一种现象，不是一种物品，不存在放进别人的梦境中一说。”
“你到底是不是欢欢的父亲？”
费南盯着他追问。
“当然。”
苏友福坦然承认。
“那欢欢的梦魇为什么会是你的形象？为什么她会对自己的父亲避之如蛇蝎？她忘掉的又是怎样的记忆？”
费南的问题连珠炮般接连而出。
苏友福丝毫不着恼，问：“未请教，怎么称呼？”
“梁朝伟。”
“哦，梁先生，幸会。”
苏友福点了点头，笑着说：“是这样，梁先生，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欢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你愿意收养欢欢吗？”
费南闻言，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苏友福摊手又重复了一遍：“梁先生，你愿意收养欢欢吗？”
盯着他仔细打量了半晌，费南问：“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了，你的确是欢欢的父亲，对不对？”
“没错。”
“你患上了绝症，时日无多？”
“不，恰恰相反，我健康得不得了，日子还长。”
“你身无分文，一贫如洗？”
“我虽然称不上有钱，但也不缺衣少食，有几分闲钱。”
“那你为什么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肯养育，反而想把她塞给外人？”费南盯着他，语气愠怒。
“这就说来话长了……”
苏友福轻叹了口气，微笑说：“梁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了。”
费南漠然看着他：“原因千万种，但结果终究一样，对吗？”
苏友福沉默了片刻，才认真的说：“我是为了她好。”
“把一个小孩子丢进精神病院，不管不顾，这叫为了她好？明知女儿饱受梦魇折磨，却不闻不问，这叫为了她好？不调查背景，就随意的将女儿托付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这叫为了她好？”
费南皱眉看着他，语气生硬。
苏友福垂下视线，没有接话。
费南见状，有些恼火，冷哼了声问：“我问你，欢欢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苏友福恍惚了下，眼神瞬间沧桑，仿佛陷入了无边的回忆。
片刻后，他长长叹了口气，说：“有些遗憾，是没法弥补的，梁先生，我并不是想刻意隐瞒，我只是不想让某些事，继续成为欢欢的负担。”
“是你杀了她！”
费南紧盯着他。
“我没有……”
苏友福的语气依然淡然，但费南却忽然间如坐针毡，整个人的毛孔都隐隐树立了起来，像是正在面对一头恐怖的凶兽。
“我没有杀她。”
苏友福有些黯然的低语：“我只是吃了她……”
第三百七十九章 吞食
费南浑身放松，但念力已经开始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咦？”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苏友福再次认真打量了他一番，笑了笑，若有所指的说：“原来你也不是凡人，那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他向后靠去，只是坐姿变化，整个人的气质便陡然改变，竟透出一丝威严之意。
“你是修士？”
他淡然看着费南。
“算不上。”
费南没说不是。
“无所谓。”
苏友福问：“你应该知道，这世间生灵万千吧？”
“你不是人？”
“没错。”
苏友福点了点头。
费南看着地图上苏友福的光标，却陷入了疑惑之中。
如果苏友福不是人，那就一定是超凡生物了。但他的光标却和常人无异，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也和费南一样，可以切换到不同的状态？
“你是超凡种？”
费南疑惑问：“但为什么看起来不像？”
“如果你非要用这种标准来衡量我的话，没错，我曾经的确是超凡种，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苏友福轻轻点了点头：“我曾经是神族，也就是人类口中的妖。”
“你是妖兽？”费南十分惊讶。
他还记得，当初在鸭脷洲碰到鬼众道的时候，地图上并没有显示出它们的光标。
“妖是妖，兽是兽，这点要搞清楚。”
“有什么区别吗？”
“就像是超凡种和凡种的区别。”
苏友福平静说：“我的本体是一条乌梢蛇，你应该见过。”
回忆起欢欢梦境中的那条巨蛇，费南点了点头。
“我的体内有巴蛇的血脉，从孵化出来后，便神性超常。五十六次蜕皮后，我就可以吞食月华，两百七十一次蜕皮后，我就学会了变化。”
费南在心中算了下，如果按一年蜕皮三次来算，苏友福学会变化的时候，都已经九十岁了。
“你今年多大了？”费南好奇的问。
“这不重要。”
苏友福摇了摇头说：“当我学会变化之后，我开始在世间游历，我记得那是将近四百年前了。”
四百年？费南瞪大了眼睛。
如果加上他学会变化的时间，眼前的这家伙岂不是已经快五百岁了？
虽然费南已经知晓了妖兽的存在，但当一个将近五百岁的老妖怪真的坐在他面前时，他依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厌恶山中无岁月，偏爱人间多繁华，一年，我路过江南，见一女子折莲，顿生倾慕，与其共结连理，同享一十七载年月。”
“那一十七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她叫翠莲，是我一生中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苏友福闭上双眼，微微用力，神色间有些苦涩，再睁开来，已经又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她只是一介凡人，长期与我相伴左右，受我无意间散发的神性侵扰，终究还是伤了她的寿元，一命呜呼。”
“她是个好女人，一心对我，直到临死前还在自责没有为我生下一儿半女。”
“生殖隔离。”
费南鬼使神差的补充了句。
苏友福沉默了，嘴角抽了抽，才继续说：“我族和人族不同，人类死去后，亲人会将尸体埋葬，供奉牌位，聊表思念。但我族在有族部死去后，会由亲属将尸体吞下，这会让我们觉得亲属并没有离去，它们的生命依然在我们的身体中，和我们的祖先一样，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所以，在翠莲下葬前的一夜，我用迷法弄昏了灵堂中的守灵人，现出原形，将翠莲吞了下去。”
“只不过，我当时没有注意到，翠莲一个远房亲戚的小孩躲在灵堂外，目睹了一切。”
叹了口气，苏友福的神色有些复杂：“这么多年过去，我万万没想到，悲剧居然会再次重演，只不过，这次伤害到的是我的女儿……”
听着他的话，费南脑中已经翻起了惊天骇浪。
他终于知道欢欢为什么会那么惧怕她的父亲了，怪不得欢欢的梦魇会是一条可以变成她父亲的巨蛇，原来那不是潜意识的投射，而是真实的记忆形象！
欢欢遗忘的是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吞食的记忆！
费南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小女孩，在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变成了一条蛇，将母亲吞进了肚子里时，会受到多么剧烈的惊吓和刺激。
欢欢当时没有直接被吓疯，已经是心理素质极强了！
费南震惊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苏友福沉默着，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你明白了吧？欢欢是不可能再和我生活在一起了，即便在我帮她封印了记忆的情况下，她依然会产出我的梦魇，如果真的让她再看到我，她一定会吓疯的。”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永远不再出现在她的世界中。”
脑中乱成了一锅粥，费南捂着额头说：“其实在非洲的一些部落中，当地的人类在亲人去世后，也是这样做的，只是……”
苏友福点了点头：“大道殊途，终归一处，世间万千生灵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些道理你我当然可以理解，但欢欢只是个孩子，被吃掉是所有生灵共通的最大恐惧，这会是她一辈子的阴影。”
费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母亲也是妖兽吗？”费南想到了什么，赶忙问。
“不，她是个普通的人类女人。”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老是和人类女人过不去呢？”费南忍不住吐槽。
“等等？”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的问：“欢欢真的是你的女儿？生殖隔离呢？她母亲是怎么怀孕生下欢欢的？”
“那就说来话长了。”
苏友福眼神仿佛穿过了历史迷雾，看向从前。
“那个看到我吞食了翠莲的小孩子吓昏了过去，失了魂，回去后请了道士上门做法，唤回了魂。”
“从他的口中，翠莲的远方亲戚得知了我的身份，告知了翠莲的娘家人，带着道士将我赶出了家。”
“那时起我便立志，我要变成真正的人类，不惜代价。”
“我想方设法，走遍名山大川，寻仙访友，想要寻找方法，让我能真正变成一个人，那一晃便是将近一百年。”
第三百八十章 历史在重演
“那应该是康熙十八年还是二十年？记不清了，我在江西认识了一个姓张的人，叫张延寿，是龙虎山的道士。”
“自古世间千万生灵向死而生，互有损伤，纷争不绝，怨仇不断。”
“上古时期，神族借巫教掌管天地众生，也包括人族。”
“但世间一切皆有定数，后来人族气运大盛，屡出人杰，神族逐渐式微。”
“为了防止神族复辟，人族借道教之口，以妖名污秽神族，道教修士对神族更是形同水火，势不两立。”
“张延寿是个有趣的人，他并不像其他人族一样仇视我，他可以理解我的苦恼，我和他成为了朋友。”
“但是，人妖终究殊途，我和他研究了二十四年，却依然没有发现如何让我彻底变成人类的方法。”
“那年，朝廷封了他父亲为正一嗣教的大真人，他回龙虎山观礼，我和他就此分别，再无缘得见。”
“张天师？”
费南颇为惊讶，所谓大真人就是龙虎山张天师。
张天师并不是代指某个人，而是指一个职位，也就是正一派的一把手，掌天下道事。
道教分为全真和正一两派，全真教以丹道为主，秉承黄老思想，戒律森严，不能结婚生子。
正一派以符箓斋醮为主，讲究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一阴一阳之谓道。所以在对待婚姻方面，从古至今都是抱以支持的态度。
龙虎山是正一派的大本营，当年张道陵在龙虎山开宗立派后，被奉为天师，因此正一派也被称作天师道，张道陵便是第一任天师。
他羽化登仙之后，天师之位便一直由张氏子孙世袭相传。
所以说，那位张延寿应该也算是个道二代了。
“没错。”
苏友福点了点头，继续说：“他在离去前，我们彻夜长谈，他说起，或许只有蝉蜕之法有机会达成我的愿望了。”
“尸解仙？”
费南惊讶的打量着他，问：“你成功了？”
他的知识专长加成而带来的零散知识中刚好有尸解仙的相关知识点。
魏晋时期，与张天师齐名的葛洪提出过仙人可学，认为仙有三等，分为天仙，地仙和尸解仙。
所谓尸解，就是道士得道后遗弃**而仙去，或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遗世而升天，这个过程就叫尸解，通过尸解而成仙的仙人称为尸解仙。
“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尸解。”
苏友福摇了摇头：“那次分别后，我心灰意冷，回到故地，觅了处洞窟休眠。我原以为就要了此残生，但我的身体在那段时期，又开始了蜕皮。”
“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蜕皮后的身体总是会长大一些，在那之后，我每次蜕皮，身子都会小一些。”
“而且，在那之前，蜕皮对于我而言都是一件很舒畅的事，就像是卸掉了负担。但在那段时期，蜕皮却像是在对我上刑，每次都像是活生生撕掉我一层皮肉一般。”
“尤其是最后几次蜕皮，我甚至都疼昏了过去，差点以为自己会疼死在洞窟里。”
“但在濒死之际，我却忽然心有所感，仿佛神魂脱离了身体，漂浮在洞窟之中。”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本体已经开始褪去蛇身，长出了手脚，越来越像人了。”
“最后一次蜕皮后，我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
苏友福摊了摊手说：“这也是我当初和翠莲结婚时所变化的样子。”
费南想了想说：“夫尸解者，形之化也，本真之练蜕也，躯质之遁变也。可能，你这才算是真正的尸解吧？”
“也许吧！”
苏友福叹了口气，继续说：“但我的情况和尸解也不尽相同，人族尸解后可登仙，但我却并不能永远维持人类的状态。”
“因为入口被地震堵死了，而我变成人类后，又失去了神力，也就是你说的超凡力量，我被关在了洞窟中三年多，才想办法逃了出来，那是六十一年前的事了。”
“我原以为我会成为一个普通人，度过一生，但在十年后，我开始发现，我的神力逐渐恢复了，而且我又开始了蜕皮。”
“在之后的两年，我蜕皮越来越频繁，身体也开始向本体转变，一直到两年后，我又完全变回了本体。”
“然而，就在我完全变回本体后，我又开始继续蜕皮，花了两年时间，又蜕变成了人。”
“就这样，每十二年，我就要从蛇变成人，再从人变成蛇一次。”
苏友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你无法理解，也许这就是自然对我惩罚吧？”
长舒了口气，他调整好心情，继续说：“十三年前，我辗转找寻张天师的后人，去到了邰湾，在那里认识了欢欢的母亲。”
“她叫茱莉，是个好女人，性格像火一样炽热，大胆，开朗。”
“我当时只想解决身体的问题，但在她的主动追求下，我们还是相恋了。”
“我在发现张天师的后人道行浅薄，无法解决我的问题后，就和她回到了湘港。”
“我们相恋八年，我始终不敢向她坦白，但在八年前，她怀孕了。”
“欢欢诞生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她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苏友福的眼神一黯：“但你知道吗？我当时得知这一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惊慌，是害怕，我怕欢欢会和我一样，是个怪物。”
“我向茱莉坦白，我告诉了她我的身份，劝她把孩子打掉，但她却说，她早就猜到我不是人类了。”
苏友福眸中闪着莫名的光辉：“她说她爱我，爱我的一切，她想要帮我生一个孩子，不管她是人还是什么。”
“欢欢出世了，感谢万物，她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物。”
嘴角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苏友福陷入了回忆：“我看着她长大，从牙牙学语，到喊出了第一声爸爸，我觉得我受的所有苦难，都值得的。”
眼眸逐渐空洞，苏友福喃喃说：“我原本以为，命运已经放过了我，我以为我可以陪着她长大，但我又开始蜕皮了。”
“我的神力开始复苏，茱莉开始生病，一切就好像历史在重演……”
第三百八十一章 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我带着茱莉求医问药，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没法救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我告诉茱莉，我得离开她和欢欢，这样她还能多活几年，但她不肯，她不想让欢欢刚开始懂事就没了爸爸……”
沉默半晌，苏友福才继续说：“一年前，茱莉在我的神力恢复到巅峰期的时候去世了，我不想让她变成灰烬，我选择让她和翠莲一样，在我的体内，和我一起继续生活下去。”
“之后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苏友福靠坐在沙发上，疲惫的叹息说：“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没有再去见过欢欢了吧？”
费南思索着，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个好人。”
“骂谁呢？”费南抬了抬下巴。
“哈哈！”
开了句玩笑，苏友福的心情好了不少，他轻轻拍了拍扶手，淡然说：“因为欢欢信任你，而且，这也是命运的安排。”
“哦？”
费南一挑眉：“什么叫命运的安排？”
“天地万物，皆有迹可循。”
“你是想说算命吗？”
费南显然不怎么信这一套。
“你饿了就会找东西吃，困了就会睡觉，太阳总会东升西落，丢出的石头总会回到地面。”
苏友福平静说：“一个一百人的村子，你在村里住十年，就可以预测出明天谁家早上进城采买，谁家晚上摸黑进地干活。世事无常，但一切皆有定数，只要能将所有因素都计算在内，就可以趋吉避凶，防患于未然。”
“大数据加人工智能么？”
费南笑笑，从内兜里拿出了一份出院单，展开递到了苏友福面前。
“签字吧！”
拿起单子看了看，苏友福微笑说：“看来你早就打算收养欢欢了。”
“我只是不想让一个小孩子在精神病院呆一辈子。”
“你的确是个好人。”
“你再骂？”
“哈哈！有意思。”
苏友福大笔一挥，在出院单上签了字。
“好字。”
接过单子，费南屈指弹了弹，问：“你的本名叫什么？”
“用人类的嘴巴很难发出那个音。”
苏友福笑着说：“名字只是个代号，我挺喜欢苏友福这个名字。”
“那我叫你老苏好了。”
将单子折好塞回口袋，费南问：“你听说过大荒吗？”
“大荒？”
苏友福愣了下，有些意外：“你知道得不少啊？”
“大荒是神族中最为神秘的组织，它的成员众多，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
他解释说：“我因为一直在人世间游历，对它们了解得不多，我只知道它们将人族视为低端生物，因为它们曾经处于统治阶层。而且人族之所以对神族那么憎恶，也是因为它们和人族间摩擦不断。”
“它们对于这世界的形成有着自己的看法和理论体系，有一套浩劫灭世论。我曾经遇到过它们的成员，也收到过它们的邀请，但我没有加入，从那之后我就没怎么听说过它们的消息了。”
“浩劫灭世论？”
费南好奇问：“怎么说？”
苏友福笑笑说：“它们认为世间每过千年便有一次大劫，而且在未来会有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会让一切化为虚无，它们想要阻止浩劫的到来，但具体方法我就不清楚了。”
费南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怎么找到它们吗？”
“不太清楚，我没怎么和它们打过交道。”
苏友福摇头说：“其实我和它们之间也算是有些不愉快，当初它们邀请我的成员态度不好，刚好碰到我心情很差，就揍了它们一顿，从那之后，它们就没再派人找过我了。”
“你很强么？”
费南有些好奇。
苏友福似笑非笑的说：“今年是我刚刚蜕变成人，最虚弱的时候，但我依然有一百种方法杀了你。”
费南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来：“我会照顾好欢欢的。”
“那就好。”
苏友福起身来到办公桌后方，拎出了一个精致的手提箱。
费南开启透视眼，箱子里居然是一台小型的摄录机。
“bmc-100，霓虹国的进口货。”
苏友福将箱子放在费南面前，轻轻拍了拍，感叹说：“人族在修行天赋上比不过神族，但在其他方面，已经将神族远远抛在后面了。”
费南打开箱子，露出了一台略显笨重的索尼摄录机，银灰色的机身上有着betamovie的字样，虽然在费南看来像个古董，但在这个年代，显然已经是非常先进的机器了。
“多拍点欢欢开心时的样子，有时间就给我送来。”
苏友福帮费南续上茶水：“买录像带的钱我也会一并给你。”
“用不着。”
费南将摄录机放了回去。
苏友福没有坚持，忽然问：“你都是我女儿的干爹了，总该把你的真名告诉我吧？”
“我叫费南。”
“费南。”
苏友福重复了句，摇头说：“不怎么好听。”
“你的好听？怎么不叫周大福呢？”
费南不爽的皱起了眉头。
苏友福没有着恼，只是微笑看着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
拿起茶杯，仰头饮尽，费南拎起箱子，准备离开。
“等一下。”
苏友福忽然叫住了他。
费南转回身来。
苏友福看着他认真的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这里找我，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好，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费南点了点头。
“我让欢欢受了一年的苦，接下来的一辈子，我希望她可以开心。”
苏友福眼神变得凌厉：“如果被我知道她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如果我不开心的话，你也一定不会开心。”
费南想了想，问：“就像宋医生那样？”
苏友福不置可否。
笑了笑，费南转过身去，随意挥了挥手：“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苏友福坐了回去，轻抚着额头，口中喃喃：“欢欢，别怪爸爸，这是唯一能让你躲过浩劫的办法了……”
走出金店，费南回到了车上。
系上安全带，他伸手揉了把副驾上小白的脑袋，回头看着门口硕大的招牌上苏友福三个字，撇了撇嘴。
妈的老长虫居然敢威胁我？啊呸！
一口口水吐了出去，他心情才爽利了些。
“小白争口气啊！”
他又搓了把小白的脑袋，没头没脑的来了句。
等欢欢变成我儿媳妇，看你还敢拿我怎么样？
发动车子，他一脚油门，往满汉楼的方向驶去。
第三百八十二章 简直无法无天
白猫脚步轻盈的在通风管道中穿行，绵软的肉垫让它不会发出丝毫声响，如同在楼体中穿行的幽灵。
来到一间空荡荡的审讯室上方，白猫停住了脚步，它抬起前爪，微微用力，锋锐的指甲便从肉缝中探了出来，如同五根锋利的小刀。
它将尖端抠进了面前换气格栅的缝隙处，轻轻一翘，进气格栅便被翘开了一道缝隙。
将前爪探入缝隙中，紧紧扣住，它将进气格栅摘取了下来，推到了一旁。
纵身一跃，它轻盈落地，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板上。
审讯室的门半掩着，它从门缝顺滑的钻了出去，来到了走廊上。
走廊一头是忙碌的办公区，另一头则通往羁押室.
没人注意到，警署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白猫，它沿着墙边，不急不慢的向着羁押室方向走去。
“我作为一个警察，打击罪犯是我一贯以来的目标，更是我的爱好。我相信在于警司的带领下，我们一定可以将这个国际犯罪组织一网打尽！”
曹达华吹得口干舌燥，端起水杯便一饮而尽了。
加山和严真坐在他们对面，一脸的严肃。
“这位警官，怎么称呼啊？”
加山忽然开口，冲一旁的风叔问了句。
在方才听曹达华吹嘘的时候，加山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风叔。
“我叫林风。”
风叔正色回答。
“林警官。”
加山点点头，问：“刚才曹警官在讲述案件经过的时候，我注意到你在摇头，是不同意他的说法吗？”
“我只是想有所补充罢了。”
风叔解释说：“那几个嫌疑人其实是一个叫做九菊一派的国际组织所培养出的死士，他们掌握着一种操控行尸的方法，利用行尸运送毒药，据说他们在湘港也有一个分部，但暂时还不知道具体地址，我们正在想办法审问那几名嫌疑人。”
加山闻言，和身旁的严真交换了个眼神，才又问：“那几个嫌疑人在哪里？”
曹达华赶忙说：“就在后面的羁押室里。”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加山说：“或许我们可以帮上忙。”
看了眼于警司，见她点头，曹达华才起身邀请：“跟我来吧！”
一行人向着后方羁押室走去，穿过走廊，值班的看守警察帮他们打开了栅栏门。
两旁的羁押室里关着不少人，形形色色，但此刻却不知为何，都昏睡了过去，或坐或躺，横七竖八的窝在其中。
嗅了嗅鼻子，走在最前方的严真忽然面色一变，快步向前跑去，加山和阿龙紧随其后。
“不好！血腥味！”
风叔也低呼了声，跟了上去。
曹达华才愣了下，听到他的呼声，才略微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赶忙也跟着跑了过去。
绕过拐角，他便看到加山、风叔他们站在最里面的几间羁押室门口，面色凝重的看着里面。
曹达华跑到近前，定睛往里一看，差点没吐出来。
里面关押着的是之前抓进来的那两个霓虹国枪手其中的一个，这会儿的他却已经变成了个死人，腹部被不知名利器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内脏都流了出来，混着血散落一地，还微微冒着热气。
“凶手还没走远！”
风叔得出了初步判断。
“有妖兽的气息！”
加山反应迅速，转身问：“另外两个嫌疑人关在哪里？”
曹达华忍着恶心，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脚下：“一个在楼上，一个在地下室。”
“我去楼上！”
加山转身便向楼梯口跑去。
“我去地下室。”
严真紧随其后。
风叔拉起曹达华边跑边问：“那个腿被刺穿的霓虹忍者在楼上还是楼下？”
“在地下室！”
曹达华边跑边找枪，惊慌的嚷嚷：“他们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警署！”
来到楼梯口，加山和阿龙向楼上跑去，风叔几人则往楼下赶。
地下室的羁押区最大，让看守打开通道门，风叔当先向着关押七号的羁押室跑去，一边从脖子上拽下一块玉佩，握在手心。
刚到羁押室门口，他便看到了打着石膏，裹着满头纱布的七号躺在木板床上，胸口上则蹲着一只白猫，正抬起尖锐的前爪，向下抓去。
“妖孽！”
风叔大喝一声，扬手便将玉佩丢了出去。
白猫听到喝声，回头一看，纵身跃起，躲过了砸来的玉佩，却不小心被玉佩上拴着的红绳抽到了尾巴。
就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烫到一般，白猫喵呜叫了声，尾巴上被抽中的部位也多出了一道焦黑的痕迹。
重新落在了七号的胸腹上，它转过身来，冲着风叔呲牙发出嘶嘶声，弓着脊背，后背处的毛发树立，十分凶悍。
严真也赶到了近前，待看清它后，便直接运起念力，并指如剑，冲它一指，吐气开声：“咄！”
“喵！”
白猫惨叫一声，像是被无形之物砸中一般，向后倒飞了出去，撞在了后方墙上。
半空中迅速调整身形，待它落地，已经是恢复了姿势。
看守手忙脚乱的找钥匙开门，白猫起身，直接发力，两步跃上了通风的小窗户，钻过钢筋栅栏缝隙，消失在了另一边。
打开了房门，风叔快步冲到近前，看了眼七号血肉模糊的胸口，探指按了下他脖颈，略松了口气：“还活着。”
“叫医生。”
严真回头看向曹达华。
“哦！”
曹达华回头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警署没有医生呀！”
“那就叫救护车呀！”
风叔提醒了句。
见曹达华匆忙去找电话，严真看着忙活的风叔问：“你也是修士？”
“一个散修罢了。”
风叔捡起玉佩，回身问：“你刚才用的那招叫什么名堂？”
“是特异功能，隔空移物的变相用法。”
说着话，加山和阿龙冲到了地下室，直奔这边。
来到羁押室里，看到依然有生命迹象的七号，加山略松了一口气，忙问：“凶手在哪儿？有看到吗？”
“是妖兽。”
严真指了指通风窗口说：“我们没能拦住它，从那里逃走了。”
“是什么妖兽？”加山追问。
“是一只猫妖，道行不浅。”
风叔严肃的将玉佩挂回了项上。
“该死！”
加山愤怒的砸了一拳墙壁：“简直无法无天！”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两个选择
“小白！哎呀~！来让欧爷爷抱抱。”
见到小白后，欧兆丰便乐开了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俯身将他抱了起来。
“这位是？”他看到了跟着费南进来的大生地。
“一个朋友，叫大生地，来蹭饭的，这是欧师傅。”
“欧师傅你好。”
大生地忙点头打招呼，口中赞叹：“好大的厨房啊！”
费南笑着介绍：“欧师傅可是名厨，你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哈哈！费师傅谬赞了，欢迎你，随便坐吧！”
“也欢迎我吗？”小白插嘴问。
“当然欢迎啦！哈哈！”
欧兆丰捏了捏小白的脸蛋，笑问：“有没有想欧爷爷呀？”
“想！”
小白点了点头，眼睛却在往高汤锅那里瞟。
“你是想吃欧爷爷烧的菜吧？”欧兆丰刮了刮他的鼻子。
“这么喜欢小孩子，让嘉慧给你生一个啊？”
费南打趣他。
“那也得她嫁的出去才行呀！”
欧师傅瞪着冷柜旁和赵港生聊天的嘉慧，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她那个样子，染个红头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谁肯娶他？”
费南也回头看了眼，正看到他们说到开心处笑作一团，便开玩笑说：“阿生也不错的，让他们试试看也不是不可以啊？”
“乱讲……”
欧师傅凑过脸来，压低了声音问：“阿生那小子是不是背景不干净啊？”
“怎么了？”
“前两天有古惑仔上门来砸场子，阿生一个电话叫来几十个人，把那几个古惑仔带走了，我看那些人都不像好人啊！”
“哦？”
费南问：“是那个黄荣派来的吗？”
“说不准，但**不离十啦！我又没得罪过什么人，那几个古惑仔也是生面孔，一定是故意来找茬的。”
“有没有伤到人？”
“那倒没有，只不过那个黄荣如果比赛以后还不讲规矩，这样乱来的话，我不论输赢，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呀！”
“放心。”
费南安慰他说：“如果他再敢乱来，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来想办法。”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认识很多警察朋友，抽时间找他聊聊天，喝喝茶，没什么大不了的。”
费南笑着说：“再不济也可以让阿生带点人过去给他立立规矩啊？”
“还是不要了。”
欧兆丰连忙摇头说：“我是看着你的面子上才收他的，要是我早知道那小子也是古惑仔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他靠近嘉慧半步的。”
他担忧的看了眼那一对，担忧的说：“嘉慧太傻了，我怕她被骗。”
“不会的。”
费南安慰他说：“阿生虽然有古惑仔背景，但他如果本性坏的话，怎么肯踏实和你学做菜呢？做大哥不是更舒服？他本性不坏的……这样吧，你要是不放心，我找个机会和他谈谈，帮你探探他的口风，好吧？”
“那就最好不过了！”
欧兆丰大喜，又有些愧意的解释说：“我也知道他本性不坏，不然我也不会教他厨艺了。果他能够诚心待嘉慧，好好跟着我学厨艺，我把这件酒楼传给他们都行。我就是怕他和那些狐朋狗友断不了联系，万一受了牵连，岂不是耽误嘉慧一辈子？早点问清楚总好过稀里糊涂，得过且过，你说对吗？”
“理解。”
费南笑着拍了拍他，问：“原来你急着叫我来是为了这事儿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好吃的呢！”
“哈哈！当然有！不过不是给你吃的，是给小白吃的。”
欧兆丰哈哈笑着，捏了捏小白的脸蛋，笑问：“欧爷爷烧菜给你吃好不好呀？开不开心？”
“开心！”
小白在有东西吃的时候向来没什么底线。
“好！欧爷爷现在就去烧菜给你吃！”
留小白哄欧兆丰玩，费南来到谈笑的赵港生两人面前，笑问：“聊什么呢？”
“南哥。”
赵港生对费南还是很客气的，见他过来，便主动打招呼：“没聊什么，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没见你过来？”
“今天不是过来了吗？”
费南笑了笑，冲他使了个眼色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赵港生会意，起身便和他来到了厨房外。
“黄荣前两天派人来砸场子了？”
费南寻了张桌子坐下身问。
“几个古惑仔，收了人家的钱，过来捣乱的，已经没事了。”
“几个古惑仔罢了，以你的身手搞不定吗？还要叫那么多人来？”
赵港生很聪明，听个话头便猜到了后续，笑问：“是欧师傅让你来找我的对吧？为了嘉慧？”
费南不置可否：“欧师傅一把岁数了，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当然会担心了。不过我也想问你，你和嘉慧的事，是认真的？”
赵港生有些迟疑，半晌才挠着头说：“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费南皱眉说：“加拿大那个妞你还要不要？如果要的话，就别招惹嘉慧，人家那么单纯，将来还要嫁人的。你要是喜欢嘉慧，就收收性子，好好对人家，别再和以前的那些朋友搅合在一起，两个选择罢了，很难吗？”
赵港生低着头不说话了，费南见状，摇了摇头问：“你对嘉慧下手了没？”
“当然没有！”
赵港生赶忙摇头。
“那就好。”
费南叮嘱说：“两个选择，考虑清楚前和嘉慧保持距离，你是我带来的，别让我难做。”
“知道了，南哥。”
赵港生点了点头，才笑着说：“南哥，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哥以外第二个肯对我说这些的人。”
“我肯说你要肯听才行呀！”
费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说：“走了，尝尝你师傅的菜。”
回到厨房，欧师傅正从蒸箱中往外端一个厚瓷盆。
“芙蓉蛋！”
欧师傅将瓷盆放在案上，盆中金黄荡漾：“阿南，来尝尝看！”
芙蓉蛋是广东的一道传统菜，脱胎自很古老的一种华夏美食——蛋羹。
全国各地都有蛋羹这道菜，不同地区加入不同的配料，就变成了不同的菜肴，实际上都是属于一道菜的变种。
广东的芙蓉蛋是在蛋羹里加入叉烧、笋丝、香菇等配菜。
不过费南看到，欧师傅的这道芙蓉蛋中，不光有上述的那些材料，还有火腿丝，蟹黄，鱼籽等名贵材料，显得富丽堂皇，十分漂亮。
第三百八十四章 招牌芙蓉蛋
“来，趁热！”
欧兆丰热情相邀，拿了个汤匙先塞到了小白的手中。
费南自顾自的拿过汤匙，在瓷盆中挖起一块，先看了看切面。
蛋羹如同果冻一般，颤巍巍地反射着晶莹的光芒，没有一丝气孔。
送到嘴边，不等入口，费南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气，让他胃口大开。
他吹了吹，将汤匙放入口中，轻轻一抿，蛋羹就融化开来，香味弥漫，遍布口腔，满足感顿生。
小白也舀起了一块，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烫得呲牙咧嘴，但眼睛却亮了起来。
“慢点吃，还有。”
欧兆丰笑眯眯的问：“好不好吃呀？”
“嗯！”
小白猛点头，再度伸勺，大口吃了起来，费南却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汤匙。
欧兆丰见状，忙问：“怎么？味道不对？”
费南不是来做客吃饭的，他直截了当的说：“蟹黄夺味了。”
他的意思并不是不好吃，这道菜的火候功夫拿捏得十分到位，单说蛋液和盐水的比例，如果掌握不好，就一定蒸不出这么晶莹嫩滑的蛋羹来。
更何况还有叉烧、火腿丝、鱼籽这些带有甜度、咸鲜味的配料，味道丰富的同时，对厨师把控味道的功力要求也很高。
这道菜欧兆丰显然下了不少的功夫，在端来这一碗成品之前，一定有过不下百份的试验品。
这已经是一道很成熟的菜了，放进酒楼的菜单中当做招牌菜也是没有问题的，哪怕让一个老饕级的食客来品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既然欧兆丰请费南过来试菜，他就一定要将自己发现的瑕疵指出来。
听到费南的话，欧兆丰倒没有意外，他是厨师，当然知道费南所说的问题的确存在，并且这个问题也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着重解决的问题。
他也是自信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的情况下，才邀请费南过来试菜的。
“我懂你的意思。”
他摇头说：“但如果不加蟹黄，这道菜的味道就有点薄了，不够厚。”
费南不置可否，欧兆丰说的这个问题也客观存在。
他又拿起汤匙，舀起一块蛋羹，放入口中细细抿化，才问：“你是用了花雕去腥？”
无论什么蛋，都会有腥味，想要去掉腥味，就必须要用到调味料，用更强烈的味道压过去。
姜有辣味，葱有臭味，哪怕是用葱姜水，上锅蒸后也会有异味。
所以，欧兆丰用的是处理海鲜等有异味的食材时常用的东西——酒水。
料酒同样有异味，蛋羹想要蒸得嫩，上锅的时间就不能太久，料酒会无法完全挥发，抢味的情况会更严重。
因此，欧兆丰选用了黄酒，因为黄酒不光可以起到去腥的作用，而且甜度也比较高，可以让蛋羹拥有更丰富的底味。
“没错，绍兴的十二年花雕，放了半汤匙。”
欧兆丰承认。
“这个选择很棒。”
费南说：“调蛋液的水你加的是煮火腿稀释后的盐水对吧？底味咸鲜，比例很好。”
“我试了几十次。”
欧兆丰笑着点头：“配料里的火腿丝不能加太多，不然会让蛋羹太咸，我费了三斤多的金华火腿，才调试出这个比例。”
“只不过这样一来，菜品的外观就太过单调了，味道也不够厚。所以，我就打算再加点辅料进去，选了蟹黄和鱼籽。蟹黄提味，鱼籽增加口感层次性。看上去好看不说，也有个富贵荣华，子孙满堂的寓意。”
“我以为蟹黄可以配合花雕酒，激发出特有香气，锦上添花。但在实际做菜的时候我才发现，蟹黄的味道太特殊，哪怕加进去一点，都会盖过原味。”
欧兆丰摇头叹息：“我试了好几次，总算调整出了一个合适的比例，但现在看来还是不行啊！”
“欧师傅，不能因噎废食啊！”
费南笑着说：“这道菜不管叫什么富贵荣华子子孙孙芙蓉蛋，它本质上还是一道芙蓉蛋羹。配料就是配料，不能抢了主料的味道，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我当然知道，我也试过去掉蟹黄，但如果去蟹黄，鱼籽也得去，不然会腥，也不能多加花雕来压，那样酒味就太大了……唉！”
欧兆丰叹了口气说：“我还是换道蒸菜好了。”
“用不着。”
费南又拿起汤匙，舀起一勺，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一边皱眉思索。
“诶？”
他忽然一睁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如试试咸蛋黄？”
“咸蛋黄？”
欧兆丰愣了下，继而亮起了眼睛，猛一拍手，激动的说：“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可以试试咸蛋黄啊！”
他随即转身冲帮厨喊：“小高！帮我找几粒高邮咸鸭蛋过来！嘿！算了，我自己找！”
口中说着，他自己向着仓库小步跑去，十分喜悦。
不多时，他便兴冲冲的捧着几颗淡青色的咸鸭蛋跑了出来，口中喊：“阿生，帮我拿碗！”
见欧兆丰打通了思路，费南也颇为开心，他回头看到大生地拘谨站在一旁，便招呼他上前，自己拿碗匙来吃。
大生地早就闻得口舌生津，见费南招呼，赶忙跑来自行取用。
待尝到一口滑嫩的蛋羹，他差点没哭出来。
还是外面好啊！在青山哪能吃到这么好的菜？梁医生真是个大好人！
不过他们为什么都叫梁医生南哥呢？
疑惑一闪而过，大生地顾不上多想，埋头大吃了起来。
欧兆丰调整配方的时间里，其余几道汤菜、炖菜也相继出锅了，费南忙着帮欧兆丰调整比例，大生地和小白在一旁吃得热火朝天，酣畅淋漓。
经过几次调整后，欧兆丰和费南一致决定，只取高邮咸鸭蛋中蛋黄部分的蛋黄油来调味，确定了新配方。
确定了最终版配方的欧兆丰毅然决定，将这道菜作为满汉楼再次开业后的招牌菜之一来推出，而且名字就叫费氏芙蓉蛋。
不过在费南的坚持下，他还是将名字改成了招牌芙蓉蛋。
忙完后的费南没顾上吃东西，便带着肚子吃得溜圆的大生地和小白告辞离开了。
他接到了风叔的电话，警署那边出事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加山的友谊
“一只白猫？”
费南看着躺在太平间里枪手的尸体，若有所思：“那个忍者情况怎么样？”
“在医院里，已经做完手术了，但还没度过危险期。艾迪因为之前就在医院，并没有遇到危险，警署这边已经加派人手过去看护了。”
风叔背着手，严肃的站在他身旁。
调出地图，费南输入了几个名字，查看了下他们当前光标的位置，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南哥，你来了？”
曹达华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
“我接到风叔的电话，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费南回答着，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他身后中年男人的身上。
“这位是？”
“我叫罗加山，是警务处特警队的队长。”
中年男人主动开口，自我介绍。
加山队长？
费南不动声色的和他握了握手，没有开口，只是仔细的打量着他。
地图上，加山的职业一栏上，除了警察之外，赫然有着念力师的职业。
“特警队？是飞虎队吗？”费南故意问。
“不是，我们属于特殊部门。”
加山摇了摇头，问：“费警官，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看着他，费南点了点头，和他来到了太平间外。
在走廊转角站定，加山看着费南，平静的问：“费警官，你并不是国际警察，我说得对吗？”
费南笑了，同样平静的看着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加山依旧平静：“国际刑警组织和警务处有合作关系，信息可以共享，我查过你提供的编号信息，国际刑警组织并没有你的档案信息。”
“所以呢？”
费南耸耸肩：“你想抓我吗？”
仔细观察着他的表现，加山沉默了片刻，才说：“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先来个下马威么？费南轻笑了下：“你想问什么？”
“我听曹警官说，这些嫌疑人是你和林警官一起抓到的？”
“没错。”
费南爽快。
加山继续问：“我看了问询记录，你和林警官是前去嫌疑人艾迪的住处调查一起杀夫案的，结果却遇到了嫌疑人的袭击，对吗？”
“是的。”
费南笑了笑说：“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好了。”
“好。”
加山点点头，问：“你在问询记录中提到，你怀疑艾迪包括袭击你们的嫌疑人和一个跨国运送毒药的集团组织有关，但在林警官的问询记录中，他也提起了一个叫做九菊一派的组织，你对那个组织有什么了解？”
费南直接了当的说：“我们所说的都是同一个组织，叫做九菊一派，他们是一个很古老的组织，从唐代霓虹国遣唐使返回霓虹时就出现了，总部就在霓虹国。”
“他们长期以来在东南亚地区活动，利用行尸来运送毒药，手段隐蔽，所以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加山忽然问：“那你又是怎么得知这些信息的？”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费南笑笑说：“他们在湘港有一个分部，事实上，不久前我已经得知这个分部所在的位置了。”
“在哪儿？”
加山看着他问。
“你想用什么交换？”费南反问。
加山眼神一凝，平静的说：“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脾气这么大啊？”
费南笑了，他眼神微动，已然开启了透视眼。
在透视眼状态下，他看到了加山周身腾起的念力，隐隐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抬起手来，费南轻轻打了个响指，磁场控制瞬间开启！
唰！
笼罩在他周身的念力像是碰到了一堵墙壁，丝毫无法再寸进，加山愕然，继而面色一沉，严肃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费南感觉到他念力的攻势强度陡升，但却根本无法突破他的磁场控制，这让费南有些疑惑。
加山的念力师等级显然没有达到max，差不多在lv5左右，这样的力量和他相比尚且不如，又怎么可能和那些强大妖兽抗衡呢？
费南思索间，已经将加山的念力压制回他周身范围之内。
加山面色涨红，勉力支撑，却无法抵挡。
就在此刻，费南却忽然放松了对念力的控制，让加山挣脱开来。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费南摇了摇头。
加山呼吸沉重了一丝，他惊愕的看着费南，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刚才的精神力比拼中落入了下风。
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岁数不大，精神力居然如此强大，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和严真交手。
更让加山受不了的是，费南收回精神力后，居然失望的摇了摇头，像是对他的精神力水平很不满意一般。
难道是严真说起过的那个研究所外逃成员？但那个成员是个独眼龙，而且精神力水平明显不如这家伙。
“你到底是什么人？”加山惊疑不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是盟友……加山队长。”
费南带着一丝小心，叫出了他的名字。
然而，系统界面却并没有弹出关于激活《妖兽都市》相关剧情线的提示。
不过费南却略松了口气，反而有些庆幸。
“盟友？”
加山若有所思，盟友的意思是拥有一致目标或是敌人的同伴，费南是说他也是某个特殊组织的成员吗？
“我们的对手都一样……”
费南笑着眨了眨眼，若有所指的说：“都是些不是人的家伙。”
加山一愣：“你是说妖兽？”
费南不置可否，同时又看了眼系统界面，但依然没有提示出现。
“你听说过大荒吗？”
费南又问了重磅问题。
“大荒？！”
加山惊讶万分：“你居然知道大荒？！”
费南点了点头：“我还知道，这个九菊一派很可能和大荒有关系。”
加山闻言，瞬间严肃了起来，心思急转，迅速思索了起来。
如果这家伙说的是真的，那这接连两次发生的妖兽事件就一定有着内在的联系。
“我要知道这个九菊一派在湘港的分部位置。”
他严肃的看着费南问：“你想要什么？才肯告诉我？”
“你的友谊。”
费南微笑说：“准确的说，我希望和你以及你背后的特警队达成合作关系，共同对付大荒。”
加山愣了下，他在刚才的思索中想过几种设想和方案，但却没想到费南居然提出了一个不像条件的条件。
没有丝毫思索，他马上点头说：“如果你能证明你信息的准确性。”
“成交。”
费南伸出手来。
第三百八十六章 这块地皮我要了
将大生地安排在一个警署附近的酒店住下后，费南便向沙田区驶去，他和徐夕约在了图书馆见面。
到了地方，费南拨了个电话，响了两声后就直接挂断，不一会儿，徐夕就从图书馆中出来，上了车。
“找我什么事？”
徐夕面无表情的问。
“怎么？看到我你很不开心吗？”
费南笑着问他。
“当然。”
徐夕丝毫不避讳，再次回到工作岗位上后，他的体会和以往完全不同。
701的覆灭让他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从而可以更加深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费南一辈子都不要再联系他。
“若兰呢？”
费南明知故问。
“在我家里。”
“她的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
徐夕看着他问：“你是来兑现诺言的？”
“你看你这个人，真没意思，这样活得不累吗？”
费南耸耸肩，摊开掌心，只见他掌心仿佛渗出汗珠一般，长出了一颗银色的透明固体。
“这是什么？”
看着这一诡异画面，徐夕不动声色的问。
“能够治疗你神经损伤的药物。”
费南笑着说：“吃下去，你就会明白了。”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徐夕没有动。
“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费南稳稳托着药丸：“是转身回去，就这样度过一生，还是为自己冒险一次，赌我不会害你，你自己决定。”
看了他一眼，徐夕直接伸手，捏起了那枚药丸，放入了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但却没有向着食道移动，而是渗入了口腔上层，向着他脑后移动而去。
起初徐夕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忽然，他发觉脑后忽然像是针扎般刺痛了起来。
“嘶！”
没有提防之下，他轻轻吸了口凉气，有些动容。
他没想到效果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明显。
刺痛感在加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
然而，徐夕却在近乎贪婪的感受着这种刺痛感。
十三年了，他做了十三年的行尸走肉，今天终于重新拥有感觉。
这让他如获新生。
他发现视线有些模糊，脸上有些微凉，抬手一摸，却并不是鲜血，而是不知不觉布满脸颊的泪水。
“谢谢你。”
他擦去泪水，看向费南，郑重的道了声谢。
“先别急着谢我，这只是第一期治疗罢了。”
费南摇头说：“你的伤势过于严重，而且又是旧伤，一次治疗根本不够，如果想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起码需要四到六次的治疗才行。”
“我还能恢复成正常人？”
徐夕的嘴唇都有些颤抖，他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拳。
能够重新拥有感觉，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哪怕让他这样带着刺痛感度过下半生他都愿意，没想到费南居然说他只需要再治疗几次，就可以恢复成正常人了，这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一拳过后，脸上隐约的疼痛感和嘴角的血迹让他明白，这的确不是在做梦。
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徐夕认真问：“我需要做什么？”
在出来之前，他原本以为，只要能够维持原状，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了。
但这无比清晰，时刻不停的传递到他大脑中的疼痛信号，让他瞬间放弃了所有坚持。
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拥有感觉，疼痛、瘙痒、麻痹、灼辣……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吸引他吗？
人们毕其一生都是在追寻那些自己曾经拥有但却失去了的东西，在重新获得感觉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费南开出的任何条件，他都会答应。
他无法拒绝。
“今晚，西贡警署的重案组将会和警务处特警队联合开展一次行动，目标是一个霓虹国教派在湘港的分部，地点我会告诉你。你的任务是暗中埋伏，确保一个人的死亡。”
“谁？”
“一个叫西协美智子的女人，她是目标教派的首领人物。”
徐夕沉默了，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费南看出了他的顾虑，便一语点破：“你觉得我在利用你，让你做你的老本行？随便乱杀人？”
徐夕没有否认。
费南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那个组织是个国际贩毒组织，害人无数，我让你杀的那个女人更是罪魁祸首，十恶不赦，你的心理压力会不会笑一点？”
徐夕开口问：“既然警方已经采取了行动，为什么还要我去？”
“因为警方的人不一定干得掉她。”
费南淡然说：“那个女人可以操控行尸，拥有种种诡异的手段，如果被她跑了，后患无穷，所以，我要她死。”
徐夕摇头说：“如果她真有你说得那么厉害，我也没办法保证能够杀掉她。”
“我会协助你，如果目标太过棘手，我会亲自出手。”
费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怕，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你忘了，我可是你的老师！”
听到费南这样说，徐夕便没再开口，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你回去收拾一下，不用准备武器，两个小时后，在红磡碰面。”
费南抬手看了看表，嘱咐了句。
推门下车，徐夕向着图书馆走去。
费南发动车子，调转方向，驶向中环。
几天没回家，小白有些兴奋，下车后便自己往电梯口跑，迫不及待。
打开房门，费南便看到了莎莲娜正坐在沙发上研究文件。
“干娘！”
小白欢呼一声，便向莎莲娜跑去，扑进了她的怀中，脑袋蹭来蹭去，闷声闷气的喊：“干娘我好想你！”
“做什么呢？”
费南远远看了下她面前的文件，随口问了句。
“在做标书。”
莎莲娜将小白抱起放在一旁，问：“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两天费南都没有回家，她一个人过得还挺舒坦，费南忽然回来，她还有点不适应。
“拿点东西，待会儿还要出去。”
费南问：“哪里的标书？公司要竞标？”
莎莲娜解释说：“几块地皮，我觉得比较有投资价值，可以试着抢一抢，就算没有成功，也可以打一下公司的名气。”
“哪里的地皮？”费南走到近前。
“荃湾、沙田、西贡都有，你看看。”
莎莲娜将资料递给他，费南接过，将资料中的几块地皮的位置输入地图，直接远程观察了下。
“咦？”
他忽然将目光聚焦在了九龙城轮渡码头以东的一处废弃厂房上。
那不是当初“医生”和他的同伙们藏匿的废弃工厂吗？那块地要卖？
费南将资料递回给莎莲娜，点了点那处地皮：“别的无所谓，这块地皮我要了，一定要拿下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 山雨欲来
“这块地？”
莎莲娜看了看，提醒说：“这块地在工业用途地带里，不能作为住宅用地来开发的。”
“我自有用处。”
费南没多解释，回到卧室，将库存的狙击枪和子弹都取了出来。
检查了一番，他将枪放回了箱子。
得再找老猫进一批货了，这次搞点大家伙，刚好可以放到废弃厂房里。
“走了，小白！”
费南拎着箱子出来，冲小白招了招手。
“你又要出去搏命？”
莎莲娜有些担忧的起身，眼神复杂。
“如果能活下去，谁又想要搏命呢？”费南笑了笑。
莎莲娜担忧之色更浓，她知道费南目前的财力，绝对算得上有钱，可以生活得很好。
不仅如此，他还是她见过最强大的人。
即便这样，费南依然说自己要通过搏命才活得下去，可见他面对的危险一定不小。
点了点头，她故作轻松的说：“那我先做个竞标方案出来，等你回来过目。”
“好。”
费南牵起小白，转身离开。
他匆匆走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莎莲娜一个人，她坐回沙发上，忽然发现，她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享受独处。
……
“你跟踪我！”
港岛东侧的庄园中，大门手中刀光如月，伴随着他的怒吼，向螳螂劈砍而去。
“我杀了你！”
噹！
螳螂单手持刀，一刀斩出，速度极快，无影无踪，竟然一刀将大门砍出的满月斩成了两半。
当啷！
半截断刀落在了地上，大门面色灰败，盯着那半截刀刃，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够了！”
美智子的声音出现，她缓步来到院前，看着两个相对站立的武士，冷声呵斥：“在任务还没有完成的时候，我的两个影卫首领就开始自相残杀了吗？”
螳螂转向美智子恭敬站立，俯首说：“我只是在和大门前辈切磋刀法，并不是自相残杀。”
“我不是瞎子。”
美智子冷哼一声，看向大门，质问：“你是在怨恨我，因为我派了螳螂跟踪你们，但你不敢对我出手，只好对螳螂动刀，我说得对吗？”
大门一张脸因为愤怒憋得通红，他死死的垂着脑袋，忽然转身跪在美智子面前，咬牙低吼：“大门没有完成掌门交待的任务，请掌门赐死！”
“你在用死来威胁我吗？”美智子眯起了眼睛。
“不敢！”
大门死死低头，咬牙低吼。
美智子盯着他，忽然开口问：“你认为我是因为不信任你，所以才派了螳螂跟踪你，对吗？”
大门闭着嘴巴，一言不发，但也没有否认。
“那我为什么安排白狸随同你一起去执行任务？难道我也不信任白狸吗？”
美智子大声喝问。
大门愣了下。
“我们的敌人是打伤你们的那个男人，如果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他，你有把握再次从他手中逃走吗？”
美智子盯着他，再次质问。
大门面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只想着自己，不想着任务本身，甚至迁怒于自己的伙伴，你还认为你受了委屈吗？”
美智子大声呵斥，大门紧握双拳，忽然匍倒在地，闷声喊：“是我枉顾任务，请掌门责罚！”
美智子盯着他，冷笑问：“你想要什么责罚？赐死吗？要不要让螳螂做你的介错人？”
大门看着眼前的地面，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起来吧！”
美智子淡然开口。
大门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好日子过得太久，都忘了怎么握紧刀了吧？比试输了就要努力加倍赶上，失败的耻辱要用胜利来洗刷，”
美智子严肃呵斥。
“嗨！”
大门羞愧低头。
“进来吧！”
美智子款步回身，大门和螳螂跟上，三人来到了庭院门廊旁。
跪坐在茶桌前，美智子伸手示意，大门两人上前，坐在了对面。
小炭炉上煮着白水，美智子用镊子夹起茶叶，放入壶中，慢里斯条的泡着茶。
螳螂不动声色的看着，忽然开口问：“七号和那个外围成员在医院，要不要今晚去做掉他们？”
“不用。”
美智子摇摇头：“今天你们惊动了官方的超凡力量，这两天医院的看守会很严密，不是动手的好机会。”
“那个外围成员不知道这里的地址，这里的路名标识和门牌号都换过，七号就算招供，讲的也只是假地址，警方暂时还查不到这里。”
听到她的话，大门和螳螂都没再开口，默默坐在对面，各自思索。
美智子洗着茶杯，葱手纤细，不疾不徐。
她的目的本是想借由这些手下引出小尸王或是那个男人来，但目的没有达到，反而引动了官方的超凡力量，这让她不得不暂缓计划，以避过这波风头。
“这几天让所有手下都留在这里，尽量不要外出，免得暴露。”
美智子嘱咐说：“先避避风头，过几天再行动。”
“嗨！”
大门低头应和，下意识的看了眼螳螂。
后者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茶水翻滚，一言不发。
……
红磡站外，徐夕站在路灯下安静等候。
一辆车在他身前减速，他闪身上前，不待车停，便拉门坐了进去。
费南一脚油门，向着港岛方向驶去。
“武器在后备箱里，一把ssg3000狙击枪，一台夜视仪，两个弹夹，一共十发子弹。”
费南一边开车一边说。
“够了。”
徐夕看着窗外夜空，如同一只进入狩猎状态的孤狼。
费南看着地图，目标任务都在庄园中，没有离开，而风叔他们的光标，已经开始向着那里移动了。
……
另一边的车上，严真和加山坐在头车上，向着港岛东侧行驶。
“加山，那小子真有你说得那么神？”
严真有些怀疑：“那么年轻的高手，一定是名门之后，我不可能没听过啊？”
“我和他交了手，我会不清楚？”
加山严肃说：“我也问了他的来头，他不肯说，有什么办法？”
严真摇摇头问：“他说得靠不靠谱啊？你有没有考虑过他可能是妖兽安排的诱饵，想骗我们上钩，然后一网打尽？”
“不是没这种可能。”
加山抱着胳膊：“所以我把你拉来咯！有你在，他们要对付也是先对付你，要是有情况，你得多顶一会呀！”
“滚！你怎么不去死？”
车窗外，夜色漆黑，月亮躲在朦胧的云层后方，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
第三百八十八章 团团包围
港岛东侧的大浪湾属于富人区，多豪宅，地处偏僻。
费南绕过砵甸乍山，从东侧观海亭入山，将车子停在了山腰小道深处。
这里是他一早选定的藏匿点，夜间一般不会有车进山，而从这里则可以俯瞰到大浪湾的全貌。
徐夕来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将箱子拎了出来。
打开卡扣，掀开箱盖，看着嵌在黑色海绵里的枪械零件，徐夕忽然动手，将零件取出，组装在一起，动作准确迅速。
片刻后，一柄透着凶光的杀器便出现在他面前。
轻轻拂过笔直的枪管，熟悉的躁动感开始从他的体内复苏，他端起枪来，瞄准了费南的脑袋。
费南平静的看着他，没有动作，因为他的枪里没有子弹。
放下枪来，徐夕长呼了口气，心情颇为复杂。
一心想要逃离这种生活的他，最终还是重新拿起了枪。
闭眼深呼吸几次，他反复心理暗示，迅速调整好了心情。
和以往的杀戮不同，这一次他的枪口不再瞄准无辜之人，他也不会再为某个人的私欲而扣动扳机。
这一次，他是为了自己真正的自由而战。
安装好夜视仪，将消音器装在枪口上，他抓起一把沙土，扬手丢起。
沙土被夜风吹动，向西南方向荡去。
他重新端起枪来，瞄准了山下一颗树冠中伸出的树枝，停顿几秒，扣动了扳机。
嘭！
他的双肩平稳，抵消了后坐力，而远处的树枝却依然完好。
没有停顿，他抬手调整着瞄准镜，片刻后，他重新瞄准开枪。
嘭！
这一次，那根树枝应声而断，落下树去。
“好枪法。”
费南平淡的夸奖了句。
徐夕依然面无表情，他看向远方大浪湾的一处独栋院落，那里是费南告诉他的目标所在。
“把枪给我。”
费南冲他伸手。
没有丝毫犹豫，徐夕将枪平举，递到了他面前。
接过枪来，费南将弹匣卸下，退出子弹，拿在手中，依次揉搓了下，再塞了回去。
随后，他将弹匣装回膛内，抚过枪身，又把枪递回给了徐夕。
徐夕接过枪后，敏锐的察觉到，这把枪仿佛产生了一丝变化，虽然他说不清是哪里产生了变化，但他能隐约感觉到，这把枪的威胁性更高了。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费南笑着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改装，或者是开光，总之，这把枪的威力比你刚才试射时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你在之后开枪的时候要做好准备，避免受伤。”
“是你向我展示过的那种特殊能力？”徐夕有所明悟。
费南点了点头，叮嘱说：“你的目标是那个女人，但要在保存自身的前提下完成任务。如果在活下来和杀掉她两者之间选择，我要你活下来，明白吗？”
徐夕有一丝动容，这是以往执行任务前，绝对不会从熊队长口中说出的话。
“明白。”
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用太感动，一个活着的你对我更有用。”
费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对方反扑，我会掩护你撤退。该跑就跑，别拖我的后腿就好。”
“明白。”
徐夕看了看趴在车窗上眼巴巴瞅着费南的小白，再次点了点头。
抬手看了看表，费南严肃说：“行动吧！”
徐夕拿出一个黑色半脸面具戴在脸上，抱起枪来，转身钻入林中，如同一只迅猛的猎豹。
费南看着他消失在林中，又来到车后，从中摸出一个弓包，拽出一个箭袋。
勾了勾手，小白便跳下车来。
将箭袋挂在它的脖子上，费南一招手：“走！干活了！”
说罢，他便从另一个方向钻入林中。
小白横抱着和他差不多高的箭袋，兴高采烈跟在他身后，向着大浪湾摸去。
……
“曹警官。”
对讲机中传出了加山队长的声音。
“队长，有什么指示？”
曹达华从同事手中接过，倚在车旁询问。
“再过十分钟我们就会展开行动，请你们重案组的同事一定要守好路口，不要让敌人逃脱，对方可能携带火器，你们小心点，要注意安全。”
“明白，明白。”
曹达华忙不迭的答应，身后的几辆警车已经横在了路面上，封住了路口。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通往大浪湾的两条主路路口之一，另外一条也有重案组同事进行把守。
自从了解到面对的是敢到警署杀人的凶残罪犯，甚至可能还懂得一些诡异能力后，曹达华便打消了不少捞政绩的念头。
升职加薪再美好，也不比自己的小命重要。
这样危险的事，还是让专业人士冲在前面好了。
夜风吹过，有些寒冷，他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脖子上问风叔要来的纸符，里面是一包香灰。
这荒郊野岭的，那只会杀人的白猫不会出现吧？
他缩了缩脖子，拿过大声公冲同事们嚷嚷：“大家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能放任何一个坏人走脱，这次行动成功，大家都有功劳，升职加薪拿奖金，都打起精神来呀！”
……
另一边，特警队的车已经靠近了大浪湾，在大浪湾道的路口停了下来。
加山队长和严真从头车两旁推门下车，后方车中，风叔也拎着箱子下了车。
他特意回了趟东坪沟，将自己的家伙都取了过来。
远远看了眼院落，他点点头说：“是这里没错了。”
加山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风叔指着院外探入院内的树说：“你看那些树，靠近院子的一侧，枝叶枯黄，还凝结了一层白霜，说明院里阴气逼人，一定是一块养尸地没错了。”
严真笑着说：“看来林警官望气的功夫是得了真传的，敢问是师承哪一派啊？”
“无门无派，自己瞎琢磨的。”
风叔不肯说，转脸冲加山说：“我需要一个人来配合我。”
加山向后招手：“阿龙。”
阿龙从副驾下车，跑上前来，加山队长嘱咐说：“你来配合林警官。”
“是！”
阿龙应声。
加山拿起对讲机，沉声发令：“开始行动！”
后方一排车中，车门同时打开，数十米穿着整齐黑色西服的特警队警员推门下车，手持警枪，悄无声息的向着分部院落摸去，片刻间，已将那里团团包围。
第三百八十九章 傀儡术
“喵呜~！”
白猫的叫声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凄厉，一双暗黄色的眸子如同漂浮的萤火，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快？”
黑暗中的美智子睁开眼来，面沉如水。
咚咚！
寝室门被敲响，大门的影子被暗淡的烛火映在门纸上，影影绰绰。
“掌门，有人员在向分部靠近，数量超过三十个，应该是警方的人。”
大门低声禀报。
唰！
门被拉开，美智子冷着脸赤脚走出，盯着他问：“你们今天暴露了？”
“应该没有。”
大门低垂着眼帘，矢口否认。
美智子面色更难看了几分。
如果不是他们暴露，警方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守。”
她沉声发出指令。
“嗨！”
大门转身离开，两旁属下快步跟上，向院中聚集。
“喵呜~！”
白猫来到了她脚边，用尾巴蹭了蹭她的小腿。
美智子神色凝重，冲站在另一边门旁的螳螂说：“跟我来。”
说着，她转身回到了小房间中。
房间内香烛燃烧，烟雾缭绕。
美智子来到供奉着栻盤的香案前，揭开了罩着它的红布，将它取了下来。
“帮我把香案抬出来。”
她冲身后的螳螂嘱咐了句。
螳螂上前，双手轻托，将香案举起，跟着她向主门走去。
白猫不安的跟随在她脚边，叫个不停。
让螳螂将香案摆放在主门口，正对院门，美智子跪坐在香案后，俯身将白猫抱起，轻轻安抚着它。
白狸表明它感受到了威胁，这说明来人中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所以，来人应该是官方的超凡组织，也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这么快就锁定分部的方位。
夜色下，枪手和影卫们已经各就各位，隐藏在黑暗中。
丝丝雾气从地面升腾，向上飘起。
夜风吹拂，雾气却浓稠绵密，经久不散。
大门侧身跪坐在院门一侧，大太刀横在膝前。
螳螂安静站在美智子身后，拄着太刀，一动不动。
美智子安抚着白猫，静静看着院门。
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来，那么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逃肯定是不现实的，那只会被对方当逃窜的野兔一样来围堵。
美智子选择了以退为进，将选择权交给了对方，看对方如何抉择。
如果要谈，自然最好，如果要打……哼！还不一定谁吃亏呢！
……
“等一下。”
来到院外，严真忽然停下脚步，低声说：“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没错。”
风叔看着院子上方开始浓厚起来的雾气：“那里的阴气越来越重，小心为上。”
嘎吱！
原本紧闭的院门忽然打开，露出了雾气蒙蒙的内部，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个男人正跪坐在门内左侧，但看不清面目，再里面的情况就更看不清了。
“难得这么晚还有朋友拜访，进来坐坐吧？”
一个女声忽然从院门中传出，飘飘荡荡，没有根脚。
“好高深的修为！”
风叔脱口而出，众人惊讶间，后退出一段距离，埋伏了起来。
严真观察着院门内的情况，皱眉说：“不能贸然进去，不然很可能落入陷阱。”
阿龙问：“要不要呼叫飞虎队支援？”
“不行。”
加山摇头说：“这里的情况复杂，飞虎队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折损人手，得不偿失。”
“那怎么办？一直围到天亮？”阿龙小声嘀咕。
加山思索了下，严肃说：“既然她肯交流，那不妨和她聊聊，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队长，我和你一起去！”
阿龙主动开口。
“不行！”
加山摇摇头，冲严真说：“你和我去。”
“嗯？”
严真一挑眉，见阿龙看过来，便轻咳了下，正色说：“还是我去吧！我和加山联手，就算他们想对我们不利，也留不住我们。”
“可是……”阿龙还想说什么，却被加山一瞪眼挡了回去。
“让他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
一直观察雾气走向的风叔忽然插话说：“那个女人利用养尸地的阴气走向布置了阵法，我有办法破阵，但需要人配合我找到阵眼。”
严真惊讶问：“你懂奇门遁甲？”
风叔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加山，询问他的意思。
加山有些犹豫，但阿龙已经先迫不及待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配合你！你想我怎么做？”
“跟我来。”
风叔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把衣服脱光。”
“啊？”
阿龙惊讶：“为什么要脱衣服？”
“少废话，快点脱，不然就来不及了。”
阿龙也不再多想，直接将衣裤脱掉，只留了条底裤遮羞，站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风叔将箱子打开，取出了一捆红绳，迎风抖散。
“把手伸出来。”
风叔吩咐，阿龙赶忙伸出双手。
风叔两手捏着红绳，挽了个绳结，套在了阿龙的食指上，然后将另一端缠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随后，他抽出一张符纸，迎风抖出一团火来，将其凑到红绳上。
红绳遇火即燃，烧得极快，阿龙还没反应过来，火焰就将他食指上的红绳烧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圈焦黑的痕迹。
“林警官，你为什么要烧我？”
阿龙揉了揉手指，忍不住抱怨。
“这叫傀儡术，是正统奇门遁甲中的术法。”
风叔解释说：“当初九菊一派传入霓虹国后，他们只学到了一些皮毛，所以才只能操控行尸，无法操控活人。”
说着，他举起同样被烧出一圈淡淡黑迹的食指，轻轻勾了勾。
阿龙感觉不对，抬起右手一看，被烧到的食指居然也跟着风叔的动作勾动了起来。
“这……”
阿龙惊讶不已，虽然他也掌握了超凡力量，但风叔这样神奇的手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另一只手。”
风叔又扯出一截红绳，如法炮制，将两人的另一只手也绑定在了一起。
随后，他又用两根红绳将两人的脚也绑定好，阿龙看着他忙活，不解的问：“林警官，我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好冷呀！”
“不行，还没完。”
风叔又拿出了一盒研磨好的朱砂，抽出一根毛笔，蘸满朱砂，在阿龙的身上书写了起来。
傀儡术有距离限制，超过一定距离就无法生效了，风叔写的这些符文是为了延长傀儡术的使用距离。
“好了。”
随着风叔用最后一笔将阿龙双脚上的痕迹也和符文连接在一起，阿龙只觉得身体都僵硬了不少，还有些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