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试试水平
陈老板的手艺没得挑,哪怕是常去大酒楼的乐惠贞也赞不绝口。
吃完饭,乐惠贞便自己开车回去了,费南几人步行往城寨走去。
回去的路上,表婶拉着费南数落:“在桌上你怎么能那么说呢?人家乐小姐一番好意,来帮你过生日,被你一句话说得那么扫兴……”
费南撇了撇嘴:“我看她挺开心的呀?”
费南很清楚,乐惠贞之所以想要靠近他,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还是别跟她走得太近为好。
另一边,乐惠贞开车回到了家中。
今天她难得休息,原本计划来找费南,借过生日的名义叫他出来,一起去唱歌,趁机灌醉他,盘问他那天在富豪酒店外的事。
但没想到却被餐厅里臭屁强几人的一出给打搅了心情,索性便直接回家了。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躺在床上,回想起费南餐桌上说的那句话,越想越不是滋味,姑奶奶条件很差吗?这么瞧不上我?
翻身坐起来,她来到镜子前,摆了几个poss,但没一会儿就又垂头丧气起来。
低头看了下胸前,她嘟囔说:“很小吗?不小了呀?”
思索了下,她跃起趴上床,伸手够到电话,拨了几个号。
“喂?朱莉?”
“喂?海伦呀?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今天休息,你在做什么呢?”
“在逛街呀!”
“一个人?”
“当然不是,还有我男朋友,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詹姆士呢?你又换男朋友啦?”
“别提了,詹姆士被我甩了,跟他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我跟你讲呀!亚历山大是个法国人,长得又帅,家里又有钱,听他说,他爹地是个正统的伯爵大人呢!”
“亚历山大不是马其顿王国的人吗?”
“是吗?不清楚啦!可能后来搬去法国了吧?你也认识他?”
“不认识。”
“那刚好,我介绍你们认识啊?你今天休息,一起出来逛街呀!”
“不了,没心情。”
“咦?听你的语气不太对头啊?怎么了?”
“朱莉,我问你个问题,男人真的都喜欢大的吗?”
“那也不一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咯!等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不对头哦!”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这么着急否认,更不对头了呦!”
“哪有啦!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乐惠贞挂了电话,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但没过一秒钟,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那一头是朱莉的尖叫声。
“呀!!害羞到挂电话!我已经百分之百确认了!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把我们海伦大美女的芳心俘获了?”
“都跟你说了没有啦!”乐惠贞矢口否认。
“等一下,你从来不会跟我撒谎的,难道你们还没确定关系?”
“……”
“被我猜中了?哈哈!那就是他在追你咯?快跟我讲讲,他长得帅不帅?有没有钱?”
“我不知道,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什么?!”电话那头的朱莉提高了声音:“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你在暗恋他吧?”
“当然没有啦!”乐惠贞赶忙说:“他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长得又不帅,家里又没钱……”
“那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因为他好神秘呀!感觉他有好多种身份……”乐惠贞的语气有些疑惑。
“打住!”朱莉打断了她的话:“对男人产生好奇心是女人沦陷的开始,你可千万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我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如果能采访他,挖掘出来,写一篇文章,一定能够大卖!”
“完蛋!你还是沦陷了!”
“我哪有!”乐惠贞瞪大了眼睛。
“那我这里有一份丰胸秘方,你要不要?”
乐惠贞娇羞的说:“你如果想告诉我,那我也不介意……”
“你看你看!”
“怎样!”乐惠贞恼羞成怒:“我只是想要提升一下身材,不可以吗?”
“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朱莉阴阳怪气的说:“丰胸秘籍就是多吃木瓜,早点把到你的心上人,然后让他多揉两下,自然就变大啦!”
“你去死啦!”
乐惠贞挂了电话,随手丢在床上,发泄似的“呃”了声,将头埋在了床上。
但没一会儿,她就憋不住翻过了身。
将凌乱的头发拨开,面色因为缺氧而有些潮红,她想了想,忽然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看,小声嘀咕了句:“揉两下就能变大?真的假的?”
说罢,她试探的上手揉了两下,口中念念有词。
“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
但揉了一会儿停下再看,感觉也没什么变化。
一定是没揉对穴位,乐惠贞兴致勃勃的研究了起来。
九龙城寨,虾哥回到了福利会,点起一根烟,问手下说:“阿松,这两天赌档的生意怎么样?那个烂赌吴有没有再来过?”
答话的正是在陈记餐厅里接住费南丢回来项链的手下,他闻言说:“一切正常,烂赌吴自从那天把那一万多块都输光后,这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过。”
“嗯。”虾哥点了点头,见他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你想说什么?”
阿松迟疑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我听说那一万多块是烂赌吴把他的鱼蛋车卖了,换回来的钱,都输给我们,他以后就没法生活了。”
虾哥笑了下,淡然说:“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他比你我更清楚,我常讲,做人留一线,但烂赌吴已经病入膏肓了。”
“陈友生也来赌档玩过,但他懂得及时收手。同样都是推着小车卖小吃,人家阿生就能从车仔面做成大餐厅,为什么烂赌吴不行?他这个人,赌性太重,又不听劝,他如果肯听劝,他老婆孩子至于离开他吗?”
“如果他肯收手,愿意推小车上街继续卖鱼蛋,再不济每天还能卖几百上千块,可他直接把鱼蛋车都卖了,这就怪不了别人了,是他赌红了眼,只想翻本。哪怕我们不让他赌,他也会出去输给别人,那为什么不便宜自己?”
阿松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虾哥,那个阿南,你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吧?就算他搭上了朱滔的线,那又怎样?他们敢来城寨吗?”
虾哥摇了摇头,感叹说:“你不懂。”
阿松疑惑,虾哥给他解释说:“你不了解朱滔,我了解他,像他那样好面子的人,一般不会做这种打自己脸的决定,但一旦做了,那肯定有他的原因。”
“我找人打听过,朱滔曾经派出八名枪手去暗杀过费南,可非但没有得手,反而被费南全部放翻,还把山猫抓去了警局,交给了警察。”
“八名枪手?”阿松闻言震惊不已。
“不仅如此。”虾哥继续说:“我还打听到,那天晚上,朱滔的手下忽然出动了大半,在嘉亨湾附近搜查了一晚上,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阿松有些明白了:“你是说……”
虾哥点了点头,说:“费南这小子是条过江龙,能让朱滔不要面子,主动撤销追杀令,一定有两把刷子。”
阿松又有些疑惑的问:“可是,如果是费南去刺杀了朱滔,他们俩不该是仇人吗?为什么还会凑到一起?”
“你还是缺些历练呐!”
虾哥叹了口气,说:“你记住,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们能凑到一起,就说明他们互相都有让对方感兴趣的利益存在。”
阿松似懂非懂,虾哥刚想再解释两句,忽然,一个手下进来向他报告:“虾哥,那个费南来咱们赌档了。”
“哦?”
虾哥挑了挑眉,起身说:“过去看看。”
……
费南回到出租屋里,李杰已经离开了。
他来时没有带多少东西,走时也没带什么东西离开。
那三件珠宝还放在费南的床底下,没有动过,李杰只带走了那根被他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指骨。
原本属于“医生”的那根。
将珠宝用塑料布层层包裹,重新藏了起来,费南决定,等到厂址确定,他就从城寨里搬出去。
珠宝、手枪……这些东西都不能被人看到,但他也不能买个保险箱回来,那东西在城寨里比手枪更显眼,和此地无银三百两也没什么区别。
倒是装着珠宝,用塑料布包裹得像个破烂的装着珠宝的破纸箱,反倒能让很多人下意识的忽略。
量好尺寸,费南去到黄叔的厂里,买了个窗框。
黄叔帮他配好了玻璃,又让手底下员工帮他拿回出租屋安装。
忙活完,已经是下午了。
智力属性的提升貌似对精力也有增幅,费南从昨晚忙活到现在,都没有合眼,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困。
刚好趁这时间,练练赌术吧!
拿出扑克牌来,熟练的洗了两遍,费南将牌摊在桌上,右手从牌堆上掠过,瞅准一张,飞快抽出,赫然是一张方块a。
再次出手,又是一张草花a被他抽了出来。
紧接着,红桃a,黑桃a相继被他抽出,随后,一整副牌被他从大到小,依次抽了出来,鬼牌则在最后。
又拿出一副扑克牌,将两副扑克牌洗在一起,费南再次故技重施,很快,两副牌又被他抽了个干净。
他又加了一副牌,没一会儿,又加了一副,在加到5副牌的时候,费南总算开始出错了。
将扑克牌收了起来,他拿出一副骰盅,和一盒骰子来。
放进一枚骰子,费南闭眼摇了两下,将骰盅放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三点。
又放进一枚,又一枚,一直加到15枚骰子,费南才开始出错。
没有再继续,费南起身,准备下楼。
城寨里就有赌档,他准备去赌档里试试自己的水平。
第六十二章 试试水平+这个荷官不简单(二合一)
陈老板的手艺没得挑,哪怕是常去大酒楼的乐惠贞也赞不绝口。
吃完饭,乐惠贞便自己开车回去了,费南几人步行往城寨走去。
回去的路上,表婶拉着费南数落:“在桌上你怎么能那么说呢?人家乐小姐一番好意,来帮你过生日,被你一句话说得那么扫兴……”
费南撇了撇嘴:“我看她挺开心的呀?”
费南很清楚,乐惠贞之所以想要靠近他,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还是别跟她走得太近为好。
另一边,乐惠贞开车回到了家中。
今天她难得休息,原本计划来找费南,借过生日的名义叫他出来,一起去唱歌,趁机灌醉他,盘问他那天在富豪酒店外的事。
但没想到却被餐厅里臭屁强几人的一出给打搅了心情,索性便直接回家了。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躺在床上,回想起费南餐桌上说的那句话,越想越不是滋味,姑奶奶条件很差吗?这么瞧不上我?
翻身坐起来,她来到镜子前,摆了几个poss,但没一会儿就又垂头丧气起来。
低头看了下胸前,她嘟囔说:“很小吗?不小了呀?”
思索了下,她跃起趴上床,伸手够到电话,拨了几个号。
“喂?朱莉?”
“喂?海伦呀?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今天休息,你在做什么呢?”
“在逛街呀!”
“一个人?”
“当然不是,还有我男朋友,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詹姆士呢?你又换男朋友啦?”
“别提了,詹姆士被我甩了,跟他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我跟你讲呀!亚历山大是个法国人,长得又帅,家里又有钱,听他说,他爹地是个正统的伯爵大人呢!”
“亚历山大不是马其顿王国的人吗?”
“是吗?不清楚啦!可能后来搬去法国了吧?你也认识他?”
“不认识。”
“那刚好,我介绍你们认识啊?你今天休息,一起出来逛街呀!”
“不了,没心情。”
“咦?听你的语气不太对头啊?怎么了?”
“朱莉,我问你个问题,男人真的都喜欢大的吗?”
“那也不一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咯!等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不对头哦!”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这么着急否认,更不对头了呦!”
“哪有啦!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乐惠贞挂了电话,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但没过一秒钟,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那一头是朱莉的尖叫声。
“呀!!害羞到挂电话!我已经百分之百确认了!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把我们海伦大美女的芳心俘获了?”
“都跟你说了没有啦!”乐惠贞矢口否认。
“等一下,你从来不会跟我撒谎的,难道你们还没确定关系?”
“……”
“被我猜中了?哈哈!那就是他在追你咯?快跟我讲讲,他长得帅不帅?有没有钱?”
“我不知道,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什么?!”电话那头的朱莉提高了声音:“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你在暗恋他吧?”
“当然没有啦!”乐惠贞赶忙说:“他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长得又不帅,家里又没钱……”
“那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因为他好神秘呀!感觉他有好多种身份……”乐惠贞的语气有些疑惑。
“打住!”朱莉打断了她的话:“对男人产生好奇心是女人沦陷的开始,你可千万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我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如果能采访他,挖掘出来,写一篇文章,一定能够大卖!”
“完蛋!你还是沦陷了!”
“我哪有!”乐惠贞瞪大了眼睛。
“那我这里有一份丰胸秘方,你要不要?”
乐惠贞娇羞的说:“你如果想告诉我,那我也不介意……”
“你看你看!”
“怎样!”乐惠贞恼羞成怒:“我只是想要提升一下身材,不可以吗?”
“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朱莉阴阳怪气的说。
“哼!懒得理你。”
乐惠贞挂了电话,随手丢在床上,发泄似的“呃”了声,将头埋在了床上。
但没一会儿,她就憋不住翻过了身。
看向镜中的自己,乐惠贞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脸。
“我这是怎么了?”
九龙城寨,虾哥回到了福利会,点起一根烟,问手下说:“阿松,这两天赌档的生意怎么样?那个烂赌吴有没有再来过?”
答话的正是在陈记餐厅里接住费南丢回来项链的手下,他闻言说:“一切正常,烂赌吴自从那天把那一万多块都输光后,这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过。”
“嗯。”虾哥点了点头,见他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你想说什么?”
阿松迟疑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我听说那一万多块是烂赌吴把他的鱼蛋车卖了,换回来的钱,都输给我们,他以后就没法生活了。”
虾哥笑了下,淡然说:“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他比你我更清楚,我常讲,做人留一线,但烂赌吴已经病入膏肓了。”
“陈友生也来赌档玩过,但他懂得及时收手。同样都是推着小车卖小吃,人家阿生就能从车仔面做成大餐厅,为什么烂赌吴不行?他这个人,赌性太重,又不听劝,他如果肯听劝,他老婆孩子至于离开他吗?”
“如果他肯收手,愿意推小车上街继续卖鱼蛋,再不济每天还能卖几百上千块,可他直接把鱼蛋车都卖了,这就怪不了别人了,是他赌红了眼,只想翻本。哪怕我们不让他赌,他也会出去输给别人,那为什么不便宜自己?”
阿松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虾哥,那个阿南,你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吧?就算他搭上了朱滔的线,那又怎样?他们敢来城寨吗?”
虾哥摇了摇头,感叹说:“你不懂。”
阿松疑惑,虾哥给他解释说:“你不了解朱滔,我了解他,像他那样好面子的人,一般不会做这种打自己脸的决定,但一旦做了,那肯定有他的原因。”
“我找人打听过,朱滔曾经派出八名枪手去暗杀过费南,可非但没有得手,反而被费南全部放翻,还把山猫抓去了警局,交给了警察。”
“八名枪手?”阿松闻言震惊不已。
“不仅如此。”虾哥继续说:“我还打听到,那天晚上,朱滔的手下忽然出动了大半,在嘉亨湾附近搜查了一晚上,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阿松有些明白了:“你是说……”
虾哥点了点头,说:“费南这小子是条过江龙,能让朱滔不要面子,主动撤销追杀令,一定有两把刷子。”
阿松又有些疑惑的问:“可是,如果是费南去刺杀了朱滔,他们俩不该是仇人吗?为什么还会凑到一起?”
“你还是缺些历练呐!”
虾哥叹了口气,说:“你记住,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们能凑到一起,就说明他们互相都有让对方感兴趣的利益存在。”
阿松似懂非懂,虾哥刚想再解释两句,忽然,一个手下进来向他报告:“虾哥,那个费南来咱们赌档了,手气很旺,赢了好几万,添哥怀疑他出老千。”
“哦?”
虾哥挑了挑眉,起身说:“过去看看。”
……
费南回到出租屋里,李杰已经离开了。
他来时没有带多少东西,走时也没带什么东西离开。
那三件珠宝还放在费南的床底下,没有动过,李杰只带走了那根被他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指骨。
原本属于“医生”的那根。
将珠宝用塑料布层层包裹,重新藏了起来,费南决定,等到厂址确定,他就从城寨里搬出去。
珠宝、手枪……这些东西都不能被人看到,但他也不能买个保险箱回来,那东西在城寨里比手枪更显眼,和此地无银三百两也没什么区别。
倒是装着珠宝,用塑料布包裹得像个破烂的装着珠宝的破纸箱,反倒能让很多人下意识的忽略。
量好尺寸,费南去到黄叔的厂里,买了个窗框。
黄叔帮他配好了玻璃,又让手底下员工帮他拿回出租屋安装。
忙活完,已经是下午了。
智力属性的提升貌似对精力也有增幅,费南从昨晚忙活到现在,都没有合眼,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困。
刚好趁这时间,练练赌术吧!
拿出扑克牌来,熟练的洗了两遍,费南将牌摊在桌上,右手从牌堆上掠过,瞅准一张,飞快抽出,赫然是一张方块a。
再次出手,又是一张草花a被他抽了出来。
紧接着,红桃a,黑桃a相继被他抽出,随后,一整副牌被他从大到小,依次抽了出来,鬼牌则在最后。
又拿出一副扑克牌,将两副扑克牌洗在一起,费南再次故技重施,很快,两副牌又被他抽了个干净。
他又加了一副牌,没一会儿,又加了一副,在加到5副牌的时候,费南总算开始出错了。
将扑克牌收了起来,他拿出一副骰盅,和一盒骰子来。
放进一枚骰子,费南闭眼摇了两下,将骰盅放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三点。
又放进一枚,又一枚,一直加到15枚骰子,费南才开始出错。
没有再继续,费南起身,准备下楼。
城寨里就有赌档,他准备去赌档里试试自己的水平。
赌场是整个城寨中最热闹的地方,麻雀馆、牌九档、番摊馆,每个表面冷清的门脸里面都挤满了大呼小叫的赌徒们。
城寨中最大的赌场就在光明街口,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城寨福利会的会长,虾哥。
这家赌场在二楼,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推开挂在门口的门帘,里面别有洞天。
整个一层楼都被打通了,十几个房间连在了一起,不熟悉很容易绕晕乎。
大大小小的桌子支起一个个赌桌,百家乐、大小、番摊、骰宝、三公、梭哈,应有尽有。
呛人的二手烟混着体味、脚臭,让赌场里的空气浑浊无比。
好容易才适应了空气,费南沿着门口往里走,看着在赌桌上奋战的人们,其中有不少都是熟面孔。
在街口开理发店的阿吉哥,平日里被家中的母老虎管得服服帖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结果到了牌桌上,就数他叫得最大声。
在攀叔鱼蛋厂做工的王勇向来沉默寡言,三棍子也敲不出一个屁,但上了赌桌,他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睛死死盯着骰盅,双拳攥得死紧,和身旁的人一起吼得脸红脖子粗。
“大!大!大!”
“开啦!”
“一二三,六点小!”
“哎呀!又是小?怎么搞的?”
“我赢了!给钱给钱!”
“真倒霉!连开六把小!我就不信下把还开小!”
……
王勇双目无神,喉结动了下,只觉嗓子一片干哑。
后悔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恨自己,说好了不再赌钱,结果发了薪水,又鬼使神差来了这里。
为什么?我只是想翻本而已,只要把输进去的钱赢回来,我绝对不再赌了!
但没人关心他的赌咒发誓,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是想着翻本后就收手呢?
忽然,他肩上一沉,回头看去,却是费叔家的侄子,费南。
费南之前在坚叔那里做事的时候,经常搭攀叔的车去港岛,王勇认识他,也跟他说过话。
“回去吧,别赌了,你赢不回来的。”
费南劝了他一句。
王勇嘴唇哆嗦着,还没开口,一旁一个黄板牙听到了费南的话,嬉皮笑脸的说:“运气这东西说不准的,衰的时候衰的要死,但只要一顺,一把就能翻本!”
王勇恍惚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他拉着费南的胳膊,央求说:“阿南,你借我点钱好不好?一千块就够,这把一定开大的,我有感觉!我翻了本就还给你!”
费南看着他因为焦急而扭曲的脸,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王勇顿时面若死灰,喃喃的看向一旁的赌桌,那里又开始下注了。
费南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罢,有缘碰上,就拉你一把吧!上不上岸,就看你自己了。
费南伸手将他拉到身旁,小声说:“你信不信,这把还会开小。”
“怎么可能?”王勇失声说:“已经连开六把小了,怎么可能还开小?”
“你不信?等着瞧。”
费南不再说话,静静看向骰盅。
“买定离手!还有没有要下注的?”
坐骰喊了几声,见没人再下注,便开了骰盅。
“双二一个五,九点小!”
赌桌上顿时哀声一片。
“哇靠!怎么搞的?又是小!”
“不是吧?连续七把开小了!”
“有没有搞错啊?”
站在费南身侧的王勇直接看直了眼睛,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看好了,这把还是小。”
费南抱着胳膊,看着赌桌。
连开七把小,这让很多赌客有些犹豫,他们大都信风水那一套,有不少人都迟疑着买了一份小,但桌面上还是买大的人多。
“还有没有要下注的?买定离手啊!开!”
“三三二!八点小!”
牌桌上顿时沸腾了!
“又是小?连续八把小?”
“哈哈!我赌对啦!快赔钱!”
“哎呀!早知道全部买小好了!才赢这么一点!”
人声鼎沸,众说纷纭,费南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坐骰重新敲钟,又摇了几下骰盅。
这一次,有很多人都买了小,好几个刚才买小赢了钱的人,索性将赢来的钱和本钱一股脑的全押在了小上。
“注意看,这次要开大了。”
费南才说罢,坐骰便开了盅。
“双六一个四!十六点大!”
王勇目瞪口呆的看着,好半晌才低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面的门道你不懂,所以你来了就只会输钱。”费南问他:“你在这里输了多少钱?”
王勇默默算了下,说:“差不多有一万了。”
费南盯着他,问:“如果我帮你翻了本,你还会赌钱吗?”
“不会!绝对不会!”王勇赌咒发誓说:“我要是翻了本还赌钱,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默默的看着他,好半晌,费南才点点头:“记住你说的话。”
“等一下!”
他挤进赌桌,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五百和一张一百来,放在了赌桌上,但他没押大小,而是押了点数。
骰宝有很多种押法,大小是最简单的,此外还可以押单双,押三军,押点数总和,或者围骰。
所谓单双就是三枚骰子的总点数的单双数,赔率都是1赔1。
而三军则指押单双全,或对子,牌九。
以押点数1为例,压单骰的话,如果三枚骰子中出现1点,就算赢,赔率1赔1。
如果押点数1的双骰,那么三枚骰子中如果出现两个1点,就算赢,赔率1赔2。
同理,押点数1的全骰,那么三枚骰子必须都是1点,才算赢,赔率1赔3。
但基本上没人押双骰和全骰,因为同样是出现两枚一样的,如果押对子,赔率可以高达1赔8。
如果三枚点数都一样,则可以押围骰,赔率更是能达到1赔24。
赔率最高的则是指定点数的全围,赔率高达1赔150,但基本上只有脑子犯抽或者赌红了眼的人才会去押。
费南押的是5/16点,也就是说只要开出来的三枚骰子点数相加是5或者16,他就赢了。
这已经算是赔率第二高的点数,赢的话赔率足有1赔18。
玩骰宝的很少有押点数的,押大小至少赢的概率有二分之一,但押点数赢的概率就只有九分之一了。
有认识阿南的开口笑问:“哇!阿南,这么自信啊?上来就押点数呀?”
费南笑着说:“第一次来,先试试手气。”
那人也笑着说:“新人手气都很旺的。”
费南押得不多,才六百块,坐骰看了他一眼,没太在意,直接开盅。
轰!
赌桌一圈的人看到骰盅里骰子的点数后,都不由得惊呼出声。
“双五一个六!十六点大!”
坐骰皱眉惊疑的看着他,有些怀疑,但却没有开口。
赌桌旁的赌客们则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真是16点啊?”
“中了?”
“新人的手气这么旺吗?”
“这都能中?”
赌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羡慕的看着庄家把费南赢的钱推了过来。
两张变一堆,赔率1赔18,等于说费南用600块直接赢了10800块!
这个数字或许对于老赌客们来说不算什么,但以小博大的故事向来是赌客们最喜欢听的,没一会儿,很多人都知道骰宝这边有个新来的小伙子第一次出手就让赌注翻了18倍。
数出800块来,费南将剩下的一万块塞进了王勇的手中,故意说:“呐!我借你的钱还你了啊!咱们两清了!”
王勇感激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没想到这种时候,费南还想着给自己留面子,真是个大好人!
费南低声说:“拿了钱就走吧!”
王勇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能不能……看你玩两把?”
见费南瞪眼,他赶忙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赌的,我只是想看你玩。”
他的确没有赌的心思,只是好奇于费南是怎么做到把把都猜中骰子大小的,而且还赌中了九分之一的概率,这让他叹为观止。
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费南没好气的说:“随你便!”
“下注下注!买定离手!”
坐骰又敲钟了。
赌客们都盯着费南,冲他说:“小伙子,你先下,我们跟着你下!”
摇了摇头,费南笑着说:“不了,我去玩玩别的。”
说罢,他便转身往其他赌桌走去。
赌客们有些不甘,但也没办法,总不能拉着人家硬叫人家玩吧?
他们都是想蹭费南的好手气,费南走后,几个赌客因为抢他方才站的位置,还推推搡搡的差点打起来。
王勇跟在费南身后,看着他在一个个赌桌前晃悠。
番摊,十三张,百家乐……费南挨个走过去,忽然在二十一点的桌前停了下来。
这张桌子是十几张赌桌中最大的一张,桌上摆的钱最多,也是围观群众最密集的一个赌桌。
牌桌旁围坐着六个人,正在玩牌,一个留着长发,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当着荷官,正在洗牌。
费南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
虾哥的这间赌场,虽然地方并不高大上,但器具都很齐全,规矩也很足。
费南过来的时候,适逢有人离场,新人补位,荷官马上拿出四副新扑克出来当面拆封使用。
荷官洗牌的手法并不花哨,中规中矩,但费南却看出,他将四张黑桃a故意洗到了牌堆的上层。
这个荷官不简单呀!
第六十三章 二十一点
此时坐庄的是鱼佬林,也就是城寨中那两家鱼档的老板。
他大腹便便,坐在桌前,面前的钱堆仿佛在宣告着他今天傲人的手气。
他们玩的是一注一千,只要不是黑杰克,赔率统统是一赔一。
荷官给六名赌客分别发了一张暗牌和一张明牌,这是他们的底牌。
鱼佬林的明牌是红桃j,一张10点牌,他用手盖住牌,眯了下牌,眼角微不可查的动了下。
费南不用看,就已经知道他的暗牌是张方片7,总点数是17点。
这是个很尴尬的点数,如果继续要牌,有很大的可能会爆掉,也就是总点数超过21点。
但鱼佬林经验很丰富,不动声色的看向下首的第一个闲家:“你说话。”
见他没有翻开暗牌,大家便都明白,他的底牌不是a,也就是黑杰克。
否则的话,他可以直接开牌通吃6小龙。
第一个闲家是个国字脸的红脸男人,他的明牌是一张草花5,看过底牌后,他便举手示意要牌。
荷官发牌,又发给他一张黑桃7。
他选择要牌后,后续的闲家便只能选择像他一样要牌,或者停牌。
坐他下首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的明牌是一张方片q,属于十点牌。
要牌的时候,他稍有些犹豫,因为他的暗牌是一张红桃4,爆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然而,他还是决定要牌。
荷官发牌,一张方片j。
“干!”
络腮胡愤愤的骂了句,将暗牌掀了起来,甩在了桌上。
他的手牌点数一共24点,超过了21点,爆了。
荷官将他的筹码收走,又给他下首的赌客发了牌,那是个眼镜男。
眼镜男的明牌一样是一张10点牌,他很聪明的选择了停牌,显然,他的暗牌点数不低。
剩下的两个闲家都选择了要牌,一家爆了,另一家又拿到了一张草花9,却还没走。
费南看了眼坐在最末的闲家,那是个又瘦又高的中年男人,貌似是个牙医,他的明牌是一张红桃8。
这一把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个牙医赢了,费南已经在荷官洗牌的时候就将牌序都记了下来,他的暗牌应该是张黑桃2。
其他赌客们虽然没有费南的记牌本事,但牙医的牌已经很明朗了,一张8,一张9,还有一张暗牌,这都没爆,就证明他的暗牌不是a,2,就是3,4。
哪怕是最小的a,他的点数也有18,比其他所有人的牌都大。
因此,在看出这点后,大家都快速结束,开牌比大,进行结算。
第二个爆牌的赌客起身告辞,准备离开,鱼佬林和他打了声招呼,见有个空位,便回头招呼:“来上个人一起玩呀!”
但身后围看的赌客们却嘻嘻哈哈的你推我搡,都不肯上前。
一注一千的赌局,十把下来就是一万,在场的没几个人玩得起。
“我来吧!”
费南越众而出。
“你?”鱼佬林并不认识他,上下打量了下他,皱眉问:“有钱吗你?”
不等费南开口,一旁的赌客们就笑着帮他解释了起来:“人家当然有啦!今天阿南刚来,就在骰宝那压中了点数,赢了一万多!手气正旺呢!”
王勇上前来拿出方才费南给他的那一万块,小声说:“你拿去。”
费南摇了摇头,没有接,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叠钱来,约莫有一万块的样子。
一万多对于这台赌桌上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眼镜男把玩着桌上的筹码,哂笑着说:“一万块顶多也就玩一个钟,一会儿还得换人,没劲……”
费南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金项链,放在了桌上,说:“那再加上这些金子,够不够啊?”
眼镜男看到那根项链,面色变了下,如果是真金的话,这么粗的金项链,整个城寨里也没几根。
拿不准费南的来头,眼镜男没再说话,欣然邀请他落座。
抽出一张一千来,费南递向身旁的牙医,笑着说:“老兄,换你一个筹码,可以吧?”
“一个?”牙医笑了笑,拿起一枚筹码丢给他,说:“送你了,拿去玩吧!”
“算我借你的。”费南接住筹码,放在桌上,冲荷官说:“开始吧!”
荷官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重新拿出四副新扑克牌来,当着大家的面拆开,放到了桌上。
“要不要验牌啊?”鱼佬林问费南。
“不用。”
荷官将四副牌的大小王拿了出来,和废牌一起丢到了一旁,被溜进来玩耍的小孩子拿去争抢。
洗了几遍后,荷官将牌放在桌上,用手一抹,牌便乖巧的成了一长溜,随后,他将手牌发到了每一个人的面前。
费南的明牌是一张红桃5,他没有看暗牌,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荷官。
荷官被他看得浑身别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口中说:“庄家a,要不要买保险?”
围观赌客们看向鱼佬林,他面前的两张牌中,那张明牌赫然是一张红桃a。
买保险是二十一点中的一种玩法,当庄家的明牌是a的时候才可以买。
闲家可以另投一半的额外赌注,也就是500块,来赌庄家的暗牌是10点牌,也就是黑杰克。
“我买。”
费南开口了。
荷官眉头微皱,鱼佬林面色微沉。
围观赌客们则一片哗然,一个赌客忍不住开口说:“喂!小子,一上来就赌blackjack,太冒险啦!”
要知道,一副牌中的10点牌只占总数的13分之4,刚过三分之一的概率,赌中的几率太小了。
费南笑着说:“试试看啦!开牌吧!”
鱼佬林看了他一眼,哼了声,掀开暗牌丢在了桌上,赫然是一张方片q。
“哇!真是black jack啊!”
“厉害了!”
“这都能赌中?”
听着赌客们的议论,鱼佬林心中很是不爽。
如果不是费南跳出来买保险,这一圈牌下来,他就可以通杀了。
赢多少钱倒无所谓,他喜欢的是那种赢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被眼前这个臭小子破坏了,鱼佬林只觉费南挂着一丝笑意的脸怎么看怎么讨厌,恨不得一拳给他砸扁。
赌中黑杰克的赔率并不高,只是让费南的一枚筹码变成了两枚而已。
“谢了。”
他将其中一枚丢回给牙医,道了声谢,便将赢来的那枚筹码放在了桌上,开口说:“再来吧!”
荷官深深看了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继续发牌。
这一次,鱼佬林的明牌是一张小2。
“要牌。”
国字脸仍然第一个说话。
“靠!”
国字脸骂了声,他的明牌是一张红桃9,暗牌则是一张黑桃3,点数一共12点,任意来一张10点以下的牌都好说,可偏偏来的就是一张10点牌,直接爆了。
络腮胡也要了牌,他的牌面很小,暂时安全。
眼镜男的明牌是一张草花7,他要了张牌,发过来是一张方片6。
轮到费南说话,他的明牌是一张红桃a。
掀起暗牌看了眼,费南笑着将其翻起来,说:“这把运气不错啊!我分牌。”
分牌同样是二十一点中的玩法之一,当遇到两张点数相同的牌时,玩家可以再下一注与原赌注相等的赌金,并将前两张牌分为两副单独的牌。
两张a放在了费南的面前,荷官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将手放在了牌摞上,准备发牌。
但他看到,费南的视线也随之转到了他的右手上,让原本想做小动作的他没敢动手。
两张牌发到了费南面前,他看也不看,随手掀开,身后一片哗然!
“又是两张a!”
“见鬼了!”
“这牌没洗开吧?”
“长毛跟这小子串通好的吧?”
听到大家都在质疑他,荷官的表情有些僵硬,他这是吃了个哑巴亏,却没法解释。
他没有和任何人串通,但他的确把四副牌的a都洗到了牌摞的上方,这是他的习惯。
长毛是这个赌场的镇场高手,虾哥当年开赌场的时候花重金专门从奥门把他挖了过来。
但九龙城寨这种小地方,一年到头恐怕也碰不到几个真正的高手,他呆得很无聊。
为了不让手艺荒废,他便兼任了荷官,利用这一身份练习手法。
在城寨这一片,没人看得出他的手法。
在赌客们看来惊心动魄的赌局,在他看来和过家家也没什么区别,他想给谁发哪张牌就可以发哪张牌,这种主宰全场的感觉也是他无聊生活中的一点调剂。
然而,今天,他却遇上高手了,眼前这个小伙子居然看出了他的手法。
“再分。”费南微笑着开口。
四张a整齐的列在了费南的面前,长毛微微眯眼,但还是将他的牌发了出来。
四张手牌放在了费南面前,他再次掀开,全场轰动!
鱼佬林和眼镜男几人都瞪圆了眼睛,围观赌客们则已经开始爆起了粗口。
“wdnmd!八张a全出啊!”
“这牌一定没洗开啦!”
“是不是出千啊?”
“出个毛的千?牌是长毛发的!要出千也是长毛出千!”
围观赌客们七嘴八舌的吵吵着,长毛充耳未闻,此刻的他重新定了神,眼带挑衅的看着费南,仿佛在问:还敢分吗?
费南眯起了眼睛,他知道后面的八张牌还是a,长毛也知道,他也知道长毛可以在他的注视下换其他的牌给他发,反正别人也看不出来。
但长毛却偏偏将这四张a都发给了他,这是在倒逼他。
如果他不分,那么现有的四副牌就会通通爆点,他要赔四份赌注,如果继续分,那他就得一直分成十六副牌,因为后面还有八张a。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费南笑了笑,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再分!”
第六十四章 赌半仙
大半个赌场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很多人连牌也不打了,好奇的跑了过来,交头接耳打问这边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
当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情况,又看到费南面前真的分出8张a,这些人瞬间变得和本就在现场的赌客们一样激动了起来。
别说赌场里了,这辈子他们也没见过玩二十一点分出8张a来!
“分!”
“分!”
“分!”
“分!”
他们起哄大喊着,催促荷官继续发牌。
长毛面色有些难看,这小子居然真的敢继续分!
他不禁也恼了,好!你要分!那我就继续分!
再次发出八张牌来,放到了费南面前。
这次费南连手都不动了,笑着说:“谁帮我开下牌?”
“我来!”
“我来我来!”
他身后的赌客们争先恐后的上前来,将那八张牌掀开。
当16张a依次在费南面前出现后,现场出现了几秒钟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愣愣看着桌上的16张a,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鱼佬林的脸早已变成了猪肝色,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吼:“这不可能!你出老千!”
费南看着他,微笑说:“林叔,没凭没据,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呀!”
“怎么可能有人一门牌出16张a!四副扑克的a都被你一个人拿完了!你一定是出千!”
费南笑了笑,说:“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出千的?”
“我怎么知道?这牌是你打出来的,当然是你出千了!”
鱼佬林一张胖脸气得通红,其他人也一脸惊疑不定。
这牌也太诡异了!
“林叔。”费南说:“你说这牌是我打的,就是我出千,但牌明明是荷官发的啊?而且最后这八张牌还是我后面这几位老兄帮我开的,你的意思莫不是荷官和这几位老兄都在出千帮我吧?”
赌客们面面相觑,方才抢着帮费南开牌的几个人连忙否认。
“我没有!我不是!和我没关系!”
“我只是开张牌而已!我跟这小子都不认识。”
“一定是荷官有问题!”
“没错!肯定是荷官的问题!”
赌客们七嘴八舌的分析着,矛头纷纷指向了荷官。
长毛面色阴沉,他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16张a的确是他洗到上面的,但他完全没想着出千,否则以他的手段,肯定可以做得自然无比,任何人都发现不了,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是费南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没机会再换牌。
他不是赌神,当着这么多双眼睛换牌,而且还当着这个臭小子的面,万一被他揭穿,自己的招牌可就砸了。
赌场的规矩,被人发现出千,是要剁手的!
因此,他选择把皮球踢回给费南,赌他不敢开16张a出来,这么不正常的牌型,是个人就知道有问题,费南敢开,就会被怀疑出千。
但他没想到,费南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真的把16张a开了出来,而且还耍了个花招,让身后的赌客帮他开牌,顺带着把嫌疑又带回了自己身上。
赌客们争议不决,鱼佬林则一口咬死是费南出千,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吵什么!”
忽然,一声大喊从门口传来,所有人回头看去,却见是虾哥带着一帮兄弟走了进来。
他皱着眉头上前来,第一眼先看到了隐隐被围在中央的费南。
这小子怎么玩会儿牌也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怎么回事?”他沉着脸问。
看赌场的手下跑了上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会儿,他总算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惊讶的重新看了眼费南,他有些惊讶,这小子居然还会出千?
了解了情况后,他脑筋飞速运转,又和长毛隐秘的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今天这事儿,锅必须要甩到费南头上!哪怕是费南没出千,也得算他出千!
必须要把长毛从这件事中择出来!
他是做赌场生意的,信誉和名声就是命脉,如果被这些人知道长毛居然是他请回来的老千,他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想到这,他看向费南的眼神便冷了几分。
出来混,是要讲规矩的,在我的地盘上,坏了我的规矩,就算朱滔来,也救不了你!
“阿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虾哥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你缺钱可以跟我说吗?来我的场子出老千,我很不好做呀!”
费南瞅着他,也笑着说:“虾哥,你也认为我出老千?”
虾哥背着手,走上前来,冲他面前的牌桌抬了抬下巴,说:“四副牌,16张a被你一个人拿干净了,你这不算出老千,怎样才算出老千?”
费南一点也不慌,淡然说:“无论是麻将还是扑克,但凡是db游戏,玩的就是概率。16张a一起出的概率固然很小,但并不是没可能,对吗?”
一旁的鱼佬林一拍桌子,大声说:“你个扑街仔别在这里跟我玩文字游戏,你敢不敢让我搜身!你身上有没有藏着牌,一搜就知道!”
“哦?”费南看向他:“不知道林叔什么时候进了警队?”
警队?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矮了矮身子,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费南是讽刺他说搜身就搜身。
这个臭小子,没事提什么警队?吓我一跳!
“你别转移话题!你就说!敢不敢让我搜身!”
费南面色一沉,问:“如果你没搜到我藏牌该怎么办?”
当然是再找别的理由呀?虾哥下意识的在心底回了句。
但鱼佬林不是他。
“如果我没搜到!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头猪!虾哥暗骂了句,这么蠢,干脆去卖猪肉好了,卖鱼真是浪费鱼脑!
“好!一言为定!”
费南笑着站起了身,说:“用不着你搜,我自己来!”
说罢,他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天气还没转凉,他穿得不多,衬衣背心裤子脱完后,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条裤衩了。
裤衩不能脱,不然就404了。
摊开手来,费南故意摆了几个健美先生的poss,他的肌肉属性值提升后,整个人都壮实了不少,肌肉线条也分明了许多,还颇有几分样子。
鱼佬林上前来抓起他的衣服抖了抖,又掏遍了每一个兜,却连一张牌也没找到。
“怎么会呢?怎么会没有呢?”
鱼佬林急出了一头的汗,虾哥站在一旁,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别忙活啦!人家显然根本就没藏牌嘛!”
“难道真是撞了大运?”
“撞大运?你撞一个我看看?明显就是荷官有问题嘛!”
“我好像听说,这个荷官以前是在奥门……”
听着周围赌客的议论,虾哥面色阴晴不定。
忽然,他盯着费南,神色有些疑惑,口中念念有词:“咦?确实有点像啊……”
一旁的手下没听清,问:“虾哥,你说什么?”
“像!太像了!”虾哥忽然大步上前,仔细端详着费南,口中啧啧有声。
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费南后退了半步,皱眉问:“你干嘛?”
虾哥忽然严肃的问:“阿南,你老实说,你和赌神高进是什么关系?”
“什么?赌神高进!”
“高进?”
周围的赌客们惊叫出声,玩赌的人,有几个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赌神高进?
听虾哥的意思,难道这个小子和赌神高进有什么关系?
是了!除了赌神高进,还有谁能打出这样无敌的牌来?
虾哥说他很像,难道说,这小子是赌神高进的儿子不成?
费南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嘀咕了句:不愧是虾哥,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对策。
眼下的这种情况,想要破局,就只有两个办法,第一种方法就是一口咬死费南是老千,把脏水都泼到他身上,但这办法已经被费南的除衫自证清白给破了。
第二种方法,就是把费南抬高,抬到他真能打出这种作弊牌型的地步,这样一来,光芒都聚集在了费南身上,也就自然不会有人再关注长毛是不是出千的事了。
虾哥盯着费南,眼神微动,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他给个面子。
费南现在还不想彻底得罪他,便借坡下驴,故作疑惑的反问:“你见过我师兄?”
虾哥差点没绷住骂出声来,我以为我就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你小子比我更不要脸!
他只不过想把费南说成是赌神的儿子或者徒弟,结果费南居然直接和赌神称兄道弟了起来。
不过虾哥表面上没有声张,给个杆就顺杆爬,马上变换口风,笑着说:“原来如此,原来你和高先生师出同门,怪不得手法这么像。”
听到费南的亲口承认,现场顿时炸了锅!
“什么?他是赌神的师弟?”
“那怪不得了!只有赌神一脉才能打出这样的牌来!”
“真厉害呀!要是能教我一招半式就好了!”
……
费南的脸皮厚似城墙,朗声说:“其实我这次来湘港,也是想找到我师兄高进,师傅很挂念他。”
虾哥眼皮抽了抽,装作惋惜的样子说:“可惜我只见过高进先生半面,还是在好几年前,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哦?是吗?”费南摇了摇头:“那太可惜了。”
噗通!
一个赌客忽然跪在了费南身后,大声说:“小赌神先生,我好仰慕你,请你收我为徒吧!”
“是啊!小赌神先生!你收我为徒吧!”
有一个带头就有一群人跟着,霎时间,费南身后便跪了一片的人。
“你们别叫我小赌神,我还没到赌神的境界。”费南背着手,一脸的高深莫测:“我才一只脚刚踏过赌仙的境界,你们可以叫我赌半仙!”
虾哥面色一垮,拳头攥得死紧。
这家伙……好想打他!
你装逼前好歹穿条裤子啊!
第六十五章 比大小
鱼佬林拿着费南的衣服,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很是郁闷。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玩一场二十一点,居然会扯到赌神这等人物身上。
虾哥看向他,说:“阿林,既然是误会,还不快把衣服还给人家?”
鱼佬林见虾哥给了台阶,忙将衣服递到费南面前,赔笑说:“不好意思啊!那个小伙子……啊不!赌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是你的衣服……”
“不急。”
费南叉着腰,冲牌桌抬了抬下巴,说:“先把这局牌玩完再说。”
“有原则!”虾哥大声夸赞了一声,冲长毛使了个眼色。
长毛低头,继续发牌。
“公!”
“公啊!”
“公!公!”
围观赌客们一起喊着,越喊越兴奋。
公也就是二十一点中的10点牌,随着他们的叫喊,一张张10点牌出现在费南面前!
草花j,红桃k,方片10,红桃10,黑桃q,黑桃j……
十六张牌发完,围观赌客们顿时拍手欢呼了起来。
一共十六副牌!十六副都是blackjack!
鱼佬林也看得目瞪口呆。
“鱼佬林!快开牌呀!”
大家催促着他。
鱼佬林是庄家,这里一共十六副牌,如果他输了的话,就是1赔16,要赔出一万六来。
一万六对他来说不算多,但这样输法,让他有些难受。
翻开底牌,大家都看到了他的暗牌,是一张草花q,加上他的明牌红桃2,一共是12点。
“要牌!”他咬牙喊了一句。
今天他是输了,但输也要输得干脆利索!
荷官发出了一张牌,放到了他的面前。
“公!”
“公!”
“公!”
围观赌客们又在起哄喊公牌,但这次是为了让鱼佬林爆点。
“你们这群混蛋……”
鱼佬林自己都气笑了,他笑骂了句,抠起牌角,用力翻开甩下,口中也喊了句:“公啊!”
牌面出现,是一张黑桃10。
22点!爆点!
鱼佬林输!
“耶!”
全场一阵欢呼,赌客们拼命拍手叫好,哈哈大笑。
鱼佬林无奈的笑骂:“你们这群王八蛋看我输牌这么开心呀?”
“输给赌神的师弟,你也不丢人呀!”
“也是!”
鱼佬林也想通了,他冲费南比了个大拇指,笑着说:“你厉害!我这次输得心服口服!”
说罢,他将桌上的筹码推到了费南面前,那是他输给费南的赌注。
费南低头看了眼,又看向虾哥,笑着说:“虾哥,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虾哥愣了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费南占足了便宜还不收手,却要和自己玩一把。
不过他也没拒绝,而是爽快的点头说:“好呀!既然你这么有兴致,我就赔你玩一把!你想玩什么?”
“比大小吧!”
费南将那条金项链放在了牌桌上,说:“我的赌注就是这些筹码,还有这条金项链。”
看到这条金项链,虾哥有些拿不准费南是什么意思。
这是自己送他的生日贺礼,就这么随便的拿出来当赌注吗?
不过项链自己已经送给他了,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了。
“好!我就拿二十万出来跟你赌。”
二十万换费南的筹码和项链绰绰有余了,虾哥初步判断,费南应该是缺现金,所以才想来赌场玩的。
荷官拿了副新扑克牌来,丢给了费南,他今天才是全场最憋屈的一个人。
拆封后,费南随意洗了两遍,将扑克放在桌上,用一根手指一划,扑克牌就乖乖的摊成了一列。
费南摊手邀请:“虾哥你先。”
虾哥随意伸手抽了一张牌出来,笑着说:“谁先都一样,怎么都是我输……”
说着,他随意看了眼手中的牌,却愣住了。
围观赌客们好奇的问:“虾哥,你抽到什么啊?”
有眼尖的看到了虾哥的手牌,大声喊:“是黑桃a啊!虾哥拿到了黑桃a!”
“黑桃a?”
大家惊呼出声,这是一整副牌中最大的一张了。
眼神古怪的看向费南,赌客们窃窃私语,没想到他刚才赢得这么漂亮,却在比大小这里翻了车。
但这一切都在费南的预料之中,这原本就是他来赌场的目的,也就是把金项链输还给虾哥。
随手抽出一张红桃a,费南故作遗憾的感慨说:“技术再强,还是敌不过运气,虾哥,你手气真好。”
虾哥赶忙说:“这次不算,三局两胜吧!”
“不用。”费南摇了摇头,说:“是我自己学艺未精,愿赌服输。”
“这……”虾哥有些迟疑。
费南笑着说:“今天很开心,下次再来玩。”
虾哥听到这话,顿时放下了心,笑着说:“好!有空就来玩,不用客气!”
……
从赌场出来,费南神清气爽。
玩玩牌发泄一下,让他缓解了不少因为目睹阿强身死的烦闷。
没想到龙四赌术这么强悍,自己只是练了个皮毛,居然就可以大杀四方,如果掌握了精髓,岂不是真能和赌神一较高下?
回到了出租屋,费南把带回来的蛋糕拿给了肥痴文,肥痴文很开心,举着蛋糕进屋去给他妈妈和弟弟品尝。
“阿南,谢谢你啊!”
肥痴文的妈妈宝姨在洗衣厂做浆洗女工,拉扯着肥痴文和他弟弟长大,很辛苦,赚的也少,平日里都是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根本没有闲钱给肥痴文兄弟俩买零嘴。
“没事,今天我过生日,我给阿文和阿才留的。”
“啊!今天是你生日啊!恭喜你呀!生日快乐!”文妈妈有些局促。
“谢谢。”费南笑了笑,又寒暄了几句,便回身上楼了。
回到出租屋,费南将颂猜的背包拿了出来,将里面的钱取出,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
靠在床头,费南将左手枕在脑后,右手则拿着副扑克牌把玩,熟练的单手洗着牌。
他这次赌场是为了验证一些东西。
目前可以确认的是,的确有赌神高进这个人存在。
但这个年代互联网还不发达,各种媒体上也很少有他这个人的报道,大家只是口口相传,都知道有这个人,但从没有人见过他。
根据已有经验,激活剧情线任务需要有关键人物,关键词或者关键场地。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找到高进,或者剧情的相关人物才行。
费南故意承认是赌神的师弟,想必有机会传到高进的耳朵里,但费南并不确定高进一定会来找自己。
还是得想办法找到剧情相关人物才行,《赌神》的徒弟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叫陈小刀,明天见到朱滔,让他帮忙找一找。
看了眼阿强的卖命钱,费南的眼神冷了几分。
朱滔……这次我陪你好好玩玩。
咚咚!
房门被敲响,费南回过神来,看了眼地图,却是宝姨在敲门。
打开门来,费南就看到宝姨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
“你晚上还没吃饭吧?我做了碗长寿面,你当晚饭吃吧!”
宝姨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会做什么好吃的,就做了碗面,你别嫌弃呀!里面还有两个荷包蛋呢!”
宝姨是出了名的要强,从不肯欠人情,这是来还费南请他们吃蛋糕的人情了。
费南忙接过碗来,笑着说:“那刚好,我晚上就不用忙活了,谢谢你呀!宝姨!”
“没事的,应该的!”宝姨摆手下楼,一边走一边说:“吃完了碗筷不用收拾,晚上下班我上来拿!”
说着,她便下楼回去了。
费南将碗放在了桌上,低头闻了下。
面汤是用猪油爆葱花添水烧开的,加了酱油,颜色变得红亮,闻着很香。
面条虽然是挂面,但煮得火候恰到好处,晶莹剔透,两个荷包蛋藏在下面,鼓囊囊的透着蛋黄。
费南食欲大开,连汤带水吃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困意上涌,费南打了个哈欠,翻身躺倒,睡了一觉,直到夜里,才醒了来。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费南给坚叔打了个电话,又将碗筷洗刷干净,下楼还给了宝姨,便开车带着钱去了出租车公司。
公司没有关门,坚叔在等着费南。
这是费南从西沙湾回来后第一次来出租车公司。
看着熟悉的门头,还有停着的那几辆出租车,费南有些感慨。
“阿南,你来了。”
见费南下车,提着个袋子走进来,坚叔出门迎了上去。
上下打量了一番,坚叔笑呵呵的拍了拍费南,说:“壮实了,长高了,挺好!”
让费南进办公室坐下,坚叔给他泡了一杯茶,问:“你打电话说有事给我说,是什么事?”
费南说:“我听说了阿强的事。”
“哦……”坚叔叹了口气,说:“阿强碰到这样的事,真是倒霉。”
“人有旦夕祸福啊!”
费南感叹,他停顿了下,说:“坚叔,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说这件事,其实阿强在三天前突然找到我,给了我一包东西,让我保管。”
“什么东西?”坚叔疑惑问。
费南并不准备把实情告诉坚叔,不然会很麻烦。
他将袋子拿了出来,解开了袋口,给坚叔看了下。
“我的天!”
坚叔一把按住了袋口,忽然起身将门关上,才回身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还都是美金?”
“我不知道。”费南说:“但我想,这一定和阿强的死有关。”
坚叔皱眉踱步,思索了片刻,才感叹说:“怪不得前几天阿强有些怪怪的,警察来做调查的时候还问他死前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看来是因为这笔钱的缘故,可他为什么会把钱交给你保管呢?”
“可能是宿舍里不安全吧!”
费南说:“而且我在公司做事的时候,和他关系最好。”
“应该是这样。”
坚叔点了点头,问他说:“你准备怎么处理这笔钱?”
费南说:“我不想把钱交给警察,这是阿强拿命换的钱,我想还给他。”
坚叔看着他,神色动容,忽然重重拍了下费南的肩膀,说:“阿南,我没有看错你。”
费南把钱放在了桌上,说:“坚叔,我想请你帮忙把这些钱和阿强的积蓄一起寄回他老家。”
坚叔看了眼钱,又看着费南,重重点了点头,说:“我会一分不少的寄给他家里!”
第六十六章 长毛登门
从坚叔那回来,费南回到出租屋门口,却没有掏钥匙进屋,而是冲着一旁的黑暗处问:“等我多久了?”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却是虾哥赌场的那个荷官,长毛。
“找我有事?”
长毛看着他,开口说:“我要重新跟你赌一局。”
“怎么?”费南笑了:“不服气呀?”
“我是虾哥赌场的看场,赌场丢的面子,我自然要找回来。”长毛冷哼了声,说:“更何况,我不相信你是赌神的师弟。”
费南抱着胳膊,笑着说:“你想赌就赌,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长毛亮出右手双指,上面夹着一张卡,说:“这里有五百万港币,你如果赢了我,这些钱就归你。”
“这还差不多。”
费南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门开了灯,回身说:“进来吧!”
长毛迈步就进,来到了房中。
轻轻一推,将房门关上,费南笑嘻嘻的说:“我宣布,你卡里的钱已经姓费了。”
“哼!好大的口气!”
“不可能,我天天刷牙的。”
长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大步来到窗前的桌边,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别耍嘴皮子了,来吧!”
长毛盯着他说:“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右手的食指。”
笑容隐去,费南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开玩笑。
来到桌前,将装着赌具的箱子拿了出来,费南说:“想赌什么,你自己拿吧!”
长毛扫了一眼,赌具倒也算齐全,他伸手拿出四盒没拆封的扑克牌,说:“我就跟你赌扑克。”
“好。”
费南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这几天就扑克练得最多,骰子其次,其余诸如牌九、麻将等赌具还没来得及研究呢!
“你验牌吧!”费南大方邀请。
长毛将扑克牌拆开取出,放在桌上,查验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只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扑克牌而已。
“没问题,你想怎么玩?”长毛问。
“随便你。”
“好。”
长毛拿出了两副牌来,取出了其中的大小王,放到一旁,然后将其放在桌上,说:“我们各洗一副牌,不能藏牌,在洗牌的过程中对方不能看,然后互换扑克牌,抽一张比大小。”
费南心中一沉,不是吧?玩这么狠?
事实上,当赌术到了一定的阶段,反而牌越少,出千的难度就越高,因为牌越少,可操作的空间就越小。
而且还加了不能看对方洗牌的条件,这就完全从比手法上升到比心理了,费南心里还真没底。
不过事到临头,他也只能应战。
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费南说:“好!来吧!”
两人同时动手,各拿起一副牌,将其放在桌面下,飞速换洗了起来。
片刻后,两人同时停止,将牌放到了桌上。
看了眼费南,长毛拿过他洗好的那摞牌,将其在桌上摊开,费南同样如此。
唰!
两人又是几乎同时出手,各自抽出了一张牌。
黑桃a!
黑桃a!
两个人的牌一模一样!
平局!
这结果都在两人预料之内,两人也都没想着第一把就能打败对方。
长毛又拆了两副牌,说:“我们各自加一副,第二幅的黑桃a要取出来。”
费南眼神一凝,难度又增加了。
牌中最大的就是黑桃a,这等于从原本52张牌中选1张牌的难度直接提升到了103张牌选1张的难度。
将两张黑桃a放到一旁,两人又是同时拿牌,洗牌,然后拍在桌上。
将牌摊开,这次,费南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长毛也是一样。
两人都没有看牌,而是盯着对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想要从其中看出破绽来。
忽然,两人又是几乎同时出手,各自抽出了一张牌。
将牌夹在指间,同时翻转,两人看向对方的牌面。
黑桃a!
黑桃a!
再次平局!
长毛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没有说话,而是又拿了四副牌放在了桌上。
拆牌,洗牌,码牌……
两人各自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条长龙。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动手,而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长毛的额头开始出现汗珠,眼睛被汗水蛰得眯了起来,却不肯眨一下。
费南的情况要比他好一些,因为有吃苦耐劳专长的耐力加成。
忽然,长毛动了,他探手飞速抽出了一张牌,拍在了桌上,舒了一口气。
牌是费南洗的,他知道长毛拿到的是一张红桃a。
虽然不是最大的黑桃a,但情况也不容乐观,因为费南到现在也还不知道长毛将黑桃a洗到了哪里。
长毛很果断,他不再追求最大的黑桃a,转头选择了第二大的红桃a,瞬间就将压力全部转移到了费南的身上。
费南只有找出黑桃a来,才能赢过长毛。
费南不动声色,眼睛仍紧紧盯着长毛,越是在这种关头,越不能放松警惕。
长毛将压力转移,顿时轻松了不少,他下意识的眨了下眼睛。
费南敏锐的察觉到,他在眨眼的瞬间,视线有往自己面前的牌堆里瞥了一下。
这张!
费南探手按住了长龙的尾巴,将最末端的牌抽了出来。
忽然,费南看到长毛的眼底闪过一丝窃喜,顿时心中一沉。
不好!中计了!
长毛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他用食指轻轻点着牌面,说:“你很强,但太贪了,玩赌要永远记住,不输就是赢。”
费南看着他,沉声说:“你就这么自信你赢了?”
长毛得意的笑了声,说:“我的是红桃a,你的那张是草花q,要不要开牌看看?”
费南盯着他,心慢慢沉入了谷底。
难道就这样输了?
不行!怎么也要拼一把!
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费南一咬牙,手指弹动,被抽出的那张牌瞬间被弹飞,贴着桌面,顺着牌龙的底端掠过!往左手飞去!
啪!
费南左手稳稳将牌接住,长舒了口气,抬眼看向长毛。
长毛被他这一招搞定有些疑惑,不知道费南在耍什么花样。
只要不藏牌,随他怎么操作,不知道黑桃a在哪里,怎样都没用。
“你太自信了。”
费南捏着牌,缓缓将它举了起来,继而轻飘飘的甩在了桌上,口中说:“你看这是什么?”
啪!
扑克牌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脆响,长毛看清牌面,顿时惊愕得站起了身!
黑桃a!
费南抽出了205张牌里唯一的一只黑桃a!
“不可能!”长毛脱口而出:“你明明拿到的是草花q!怎么可能变成了黑桃a!”
费南靠在了椅背上,淡然说:“你输了。”
长毛看着桌面上的牌,面色阴晴不定,双拳紧握。
好半晌,他才长叹了口气,疲惫的坐回了椅子上,喃喃的说:“你说得没错,我输了,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表情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良久,他才问:“你这一招叫什么名堂?”
费南笑了笑,说:“黑马过林!”
“黑马过林?”长毛神色一动,惊讶的问:“是老赌神十大爆炸招中的黑马过林?”
费南没有否认。
长毛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自嘲的说:“没想到,你还真是赌神一脉的人,我输在你的手里,不冤。”
费南不露声色的说:“哦?你知道我们赌神一脉?”
“我身为千门中人,怎么会不知道?”
长毛说:“二十年代的时候,当年的老赌神龙四在上海滩叱咤风云,重出江湖之后,七天之内便控制了全上海滩的赌场,又用一年垄断控制了全上海滩以及海外的所有赌业、银行业,成为上海滩的教父,我们入行时都是听着他老人家的故事过来的。”
费南听他这么说,便问:“那你见过赌神高进喽?”
“没有。”长毛摇头说:“你们赌神一脉的人自从老赌神去世后就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这种小角色怎么可能见到他?”
他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不过,我能遇到你这位赌仙,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这是我的赌注,请笑纳。”
他将银行卡推到了费南面前,忽然面色变得认真严肃,起身来到卓外,双膝跪地,跪在了费南面前。
“赌仙费南先生在上,小子潘元恳请拜入师门,请您收我为徒!”
费南被他这一下搞得有些懵,赶忙阻拦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长毛不起身,说:“我对赌神一脉的至高赌术仰慕已久,请你一定要收我为徒!”
“你这是碰瓷啊!”费南有些头疼:“你先起来。”
长毛闻言,听话的站起了声,他认真的说:“我知道拜入赌神一脉的门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我有诚意,我愿意当牛做马,只求能拜入师门!求您成全!”
费南有些无奈,他虽然会龙四的赌术不假,但他根本不是所谓赌神一脉的传人,也没资格替赌神收徒弟。
“你先让我考虑考虑,好吧?”费南只能先把他打发走再说。
“好!”长毛恭敬的递过一张纸条,说:“这是我的移动电话号码,您如果需要用到我,就给我打电话。”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帮费南带上门。
第六十七章 这个人,有问题
长毛并不是唯一一个想找费南拜师的人,第二天一早,费南发现,出租屋楼下已经围满了人,昨天在赌场的事已经传遍了城寨,甚至连城寨外的人都知道了。
约莫有二三十个人等在费南楼下,其中有几个人已经在地上铺了报纸,跪着等候,引得很多城寨里的人跑来观看。
一传十十传百,有很多人因此得知,传说中那个赌神的小师弟居然住在城寨里!
眼见楼下的人越围越多,费南有些头疼,但再头疼也得出门,今天他要去找朱滔。
收拾下楼,费南刚踏出楼门,就被外面围着的人发现了。
“赌仙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黑压压的一片人就冲了过来。
“赌仙!你收我为徒吧!”
“我要跟你学赌术!”
“赌仙!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妻儿,求你教我一招半式,养家糊口呀!”
“哎呀!谁踩我脚?”
费南被围在中央,耳边乱哄哄的一片,不禁心烦意乱,大吼了一声:“都别说话!”
众人马上安静了下来,费南扫了一眼,说:“想跟我学赌术?好呀!那得先经过我的考验才行,虾哥赌场里有个荷官叫长毛,你们谁能从他的手中赢到一百万,就可以来找我接受下一步考验。”
“啊?一百万?”
围观众人大失所望,有人忍不住嘀咕:“能赢到一百万我就不用拜师了……”
费南看了他一眼,说:“呐!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能不能做到,就看你们自己了,完不成条件的,别再来烦我!”
说罢,他便越过众人,消失在了巷口,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切!这么臭屁,有什么了不起呀?”
“诶?你说得没错,人家能赢钱,就是了不起。”
“哇!他是你爹啊?这么帮他说话?”
“他要是肯收我当徒弟,我当他儿子也可以啊!”
“贱格!”
“你不贱格怎么会跑来这里?你以为是个阿猫阿狗来都能学到赌神的赌术啊?发神经吧你!”
“我扁你!”
“哎呦!你敢打我!”
……
想要拜师的终究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凑来看热闹的,又闹了一会儿,众人便散去了。
费南驱车往港岛驶去,但开到一半,却接到了朱滔的电话,朱滔告诉了他一个地址,要他直接过去,朱滔自己也在往那边走。
朱滔给的地址是在天后庙以东,靠近金都弛马径的一家私人会所,坐落在山坳间,只有一条进出的公路,十分僻静。
会所门外有保安执勤,费南将车开到门口,保安查询了他的身份,向会所内通报请示后,才开门放他进入。
会所的占地面积不小,进入大门后,需要开过一片平整的草坪。
而在会所后方,还有一片打理得精细的草地,显然是一座高尔夫球场。
将车开到会所门口后,便有侍者迎了上来,帮费南去停车。
“南哥!”
莎莲娜在大厅等他,看到他便微笑打招呼。
“朱老板呢?”费南笑问。
“在和朋友聊天,我带你过去。”莎莲娜上前来,自然的挽上了费南的胳膊,带着他往会所内部走去。
莎莲娜的个子不矮,将近一米七,又穿了高跟鞋,幸好费南提升了骨骼强度,长高了几厘米。
会所内的装饰风格要比从外面看起来浮夸很多,以费南的眼光看起来难免感觉有些土,但放在这个年代,应该还挺奢华。
脚下绵软的地毯踩着像是身在云端,两旁的墙体镶嵌着透明的玻璃柜,摆放着不知真假的文物古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费南暗自感慨,设计这个会所的人貌似是个外行啊?这风格也太杂了些。
费南观察着装修,莎莲娜却在观察费南。
莎莲娜知道,朱滔对他很重视,否则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请动向老大帮他说和。
费南表现出来的身份,是一个百无禁忌的杀手,朱滔对此深信不疑,因为费南昨天从朱滔那里离开后,朱滔就查到了颂猜身死的消息。
朱滔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告诉她,但莎莲娜有自己的办法进行获知。
从小妈妈就告诉她,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而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男人都很蠢,一旦让他们燃起下半身的**,智商就会降为负数,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魅力来操控男人,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很清楚,朱滔想要得到自己,但她深知,一旦被得到手后,女人的魅力就会成倍的降低,再想获取什么,就得进行成倍的付出。
因此,她一直在朱滔面前营造出一种懵懂少女的形象,并且百分之百信任他,让他不会选择强硬的方式得到自己。
同时,她也在和高约翰保持着接触,并且在他的心目中营造出了一个受恩情裹挟,不得不委身于朱滔身旁,自怨自怜却无可奈何的形象,激发了他的保护欲,在朱滔的身后埋下了一根暗刺。
她甚至在向老大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无辜者的浅印象,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这将是她的一张保命牌……
她就像最高明的舞者,穿着冰刀在悬崖峭壁上翩翩起舞,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但她却游刃有余,在危险之中穿行。
受限于身份,她只能通过语言去影响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方式很慢,但却会让她永远置身于危险之外。
妈妈说过,糙活交给男人去做,他们需要以此来展示自己的力量,语言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利用好它,她可以获得她想要的一切。
风险和收益是并存的,因为要远离危险,她也无法进入到朱滔的生意核心之中,只能游离在朱滔身边。
她必须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关注并分析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从中发现提炼出有用的信息来。
费南的出现让她产生了警觉,这个人,有问题!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她送朱滔去机场的那天。
那天在车上,除了朱滔和她外,还有一个人,谭成。
没几个人知道,朱滔选择扶持谭成,是受了她的影响。
而谭成,也是她挑选出来替代朱滔的对象。
谭成这个人,聪明,有手腕,年富力强,远比朱滔更有未来,她相信,在她的帮助下,不出五年,就可以让谭成的实力在新义安称雄,换掉向老大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谭成居然为了一个宋子豪,折损了那么多人手,自己还挂了。
朱滔紧急从国外赶了回来,收拾了烂摊子,将姚先生的地盘和生意都接了过来,实力暴涨。
这让她多年的积攒顷刻间化为了泡影,但她却连表现都无法表现出来。
第二次听到费南,是从奥门回来后,听山猫提起的,他居然差点杀了朱滔。
这是朱滔这么多年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她因此对费南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并对他的消息格外关注。
她关注费南,并不是盼望他杀死朱滔,恰恰相反,她虽然讨厌朱滔,但却一点也不想朱滔死去。
朱滔是她们母女二人经营多年的财富,她可不希望让它付之东流。
她在山猫面前提了一句找杀手的事,没过多久,朱滔就让手下搜集消息,想要请专业杀手对付费南。
然而,这一次,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费南没有被杀手杀死,杀手刺杀失败,放弃了订单,但没来得及离开湘港,就被反杀了。
根据朱滔打探来的消息,和她这段时间以来搜集到的信息,她推翻了之前对费南的分析和猜测,转向了一个新的方向。
她没想到费南的登门拜访,但却并不吃惊,因为这符合她新分析的方向,而费南和朱滔达成的合作,也让她确定了自己的分析,对费南的真实身份有了一定的把握。
她判断,费南应该是警方的人。
首先,费南第一次出现,是和宋子豪在一起,宋子豪的弟弟就是个警察。而没过多久,宋子豪就和谭成搭上了线,双方发生了火拼,被警方一锅端了。
第二次和杀手的冲突中,颂猜虽然刺杀失败,但他并没有当场死亡,他逃了出来,并且联系了撤离的船,但却没有来得及上船,就被击杀了。
朱滔拿到的资料中显示,颂猜死亡的原因是被弹弓发射的钢珠打穿了大脑,四肢还有弓箭的伤痕,这和费南展示出的战斗力非常温和。
但是,并没有人看到是费南杀了颂猜。
而且,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抓到一个已经设计好逃跑路线的职业杀手,并且在他没来得及上船前就将其击杀?
而且,他又是怎样做到在击杀了颂猜之后,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身份信息?
答案很简单,换个思路,就完全说得通了。
费南是警方的人,颂猜也是被警方抓捕到的,他是在被抓捕前给朱滔打的电话,也是警方抹去了关于费南的身份信息,因为警方还需要他打入朱滔的内部,里应外合。
警方要对朱滔动手了!
这是莎莲娜在理清思路后,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
杀了费南,这是第二个。
费南肯定得死,但怎么动手,又怎样让自己置身事外,得好好规划一番。
毕竟,费南很有可能代表着警方的意志,和她斗智斗勇的,将会是警方整个部门。
通过昨天送费南回家,她尝试着在费南心目中留下一个受朱滔恩惠,但对他的所作所为知晓甚少的无辜少女形象,这样,哪怕最后万一警方真的端掉了朱滔团伙,她也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
她挽着费南的胳膊,送上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在真正干掉费南之前,她都要在费南的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利用别人杀了你,你在死之前还念我的好,这才叫杀人呢!
第六十八章 向老大
绕过转角,来到休息室正门,有两个穿着侍者服装的年轻小伙子站在门旁,见到费南二人过来,便帮他们把门打开。
休息室大门的隔音效果做得不错,等到门缝打开后,才听到里面的说笑声传来。
休息室面积不小,放着两张台球桌,分出了一个室内高尔夫活动区,还有一个拳击台,但都没人用。
朱滔和三个岁数不小的男人坐在赌桌前玩着梭哈,还有四个人搓着麻将,剩下三个人则坐在吧台前喝酒聊天。
“哈哈!那个……”朱滔看到费南进来,便扬起手来,紧接着却看到了挽着费南的莎莲娜,不禁面色一沉。
莎莲娜察觉到了朱滔的神色变化,故意一直挽着费南来到赌桌旁,才松开手,来到朱滔身旁,笑着说:“滔叔,南哥接到了。”
朱滔的神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但听到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称呼,他心中还是有一丝不爽。
只是用一个挽胳膊的动作就影响到朱滔对自己的看法吗?
费南不动声色的看着莎莲娜表演,心中却在思索,朱滔想杀自己不奇怪,两人之间毕竟产生过关乎生死的矛盾。
但费南在昨天之前从没有见过莎莲娜,为什么她想要杀自己呢?
地图上,莎莲娜的光标赫然也是红色的,这代表她也对费南有杀意,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且,就红色深度而言,莎莲娜对费南的杀意要比朱滔更为强烈。
费南有些想不通,但对于这样一个表面笑嘻嘻,心中却在琢磨怎么杀自己的人,他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以后得对她多加小心才是。
“朱老板。”
费南开口打了声招呼,看了眼坐在桌上的其他三人。
“阿南来啦!”朱滔调整了过来,笑着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向老大,我们新义安的龙头大哥。”
费南顺着他的手看去,麻将桌东面坐着个生着白发,但精神健硕的老头,看上去约莫六十出头的样子,费南看了眼地图信息,他的名字叫向桦严。
“向大哥。”
费南点头打了声招呼。
“这位是向老大的十弟,向桦强。”
向桦强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正捏着根雪茄,悠闲吸食。他看上去要比向桦严年轻得多,他个子不算高,但整个人颇为壮实,训练痕迹很深。
“这位是黄天峰,以前跟着姚先生做事的。”
黄天峰的个子很高,骨架很大,但人却很瘦,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斑白。
朱滔向在座的三位介绍说:“这位小兄弟叫费南,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听到这个名字,黄天峰忽然看向费南,皱眉看了眼,冷声问:“朱滔,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朱滔笑着说:“只是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一下。”
“你就是费南?”
黄天峰打量了费南两眼。
相比起断了他上升途径的谭成,和抢夺姚先生势力地盘和生意的朱滔,他对费南的恨意倒没有那么明显,毕竟费南只是跟在宋子豪身边的小人物罢了。
但朱滔今天把费南叫来他们私人聚会上来的举动,其中的意思却很耐人寻味。
看来朱滔很重视这个费南啊!
费南冲他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便自来熟的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到了朱滔身侧,笑着说:“加我一个吧?我还不知道湘港有这么个地方,有意思。”
朱滔说:“这里是向老大的地盘,一般人是没机会进来的。”
黄天峰阴阳怪气的说:“你也想玩啊?有资格上桌吗?”
他这话是冲费南说的,朱滔闻言,扭头冲莎莲娜说:“去帮阿南拿一百万筹码过来。”
虽然是在向老大的场子上,但他们玩的都是真金白银,要拿一百万筹码,就得真的交一百万才行。
朱滔凑到费南耳旁,压低声音说:“待会儿故意输给黄天峰,堵住他的嘴。”
费南会意,点了点头,看来这一百万是朱滔帮自己出的敲门砖啊!
很快,莎莲娜便将筹码拿了过来。
没有废话,直接开打,赢牌不容易,输牌倒简单得多,黄天峰正在坐庄,没一会儿,费南便将筹码全输给了黄天峰。
赢了钱,黄天峰脸上也见了笑容,朱滔又让莎莲娜拿了一百万过来,让费南继续陪着玩。
“阿南做什么生意啊?”
向桦严显然没有听过费南的名字,开口问他。
费南笑着说:“想开工厂,还没选好地方。”
“开工厂?”
向桦严摇了摇头,说:“湘港寸土寸金,人工又贵,工厂开不下去的,有钱,买几家临界铺面租出去,不是躺着也赚钱?”
在很多湘港人看来,只有房地产才是大生意,其他都是小道。
“没有门路呀!”费南笑着说:“按市价买铺,那得多久才能回本?”
“哈哈!年轻人就是性子急啊!”
向桦严拍了拍身旁兄弟,笑着说:“你找华强啊!他手里有些铺面,拆卖你几间也是可以的嘛!”
向桦强却没有接茬,他淡淡的看了眼费南,随口问:“你以前跟宋子豪的?”
向桦严微微皱眉,他不知道费南,但宋子豪还是知道的,就是那个二五仔,搞垮了老姚的势力,才让朱滔这个粉佬有机会坐上自己的牌桌。
但是,他皱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费南,而是因为向桦强知道费南,而他不知道。
费南闻言,笑着说:“是朋友。”
“听说你很能打啊?”向桦强又看了他一眼,不怒自威。
费南眯了眯眼睛,心中念头疾转。
地图显示,向桦强的光标颜色是正常的,那他问自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干什么?
“还可以啦!防身嘛!”他随口回答。
“那刚好。”
向桦强回头冲麻将桌那喊了声:“阿耀!过来!”
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起身,大步走了过来。
“这是我兄弟,阿耀,他平时喜欢格斗,一直找不到好的陪练,不如,你陪他玩玩?”
叫阿耀的男人听到这话,才明白向桦强叫自己过来是干嘛,转脸看向了费南。
被他盯到,费南忽然有种被猛虎环伺的感觉,这个人是个狠人啊!
算是个考验吗?费南不确定。
他看了眼朱滔,朱滔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是了。
“好呀!”费南起身笑问:“怎么玩?”
“你跟我来。”阿耀冲他勾了勾手,率先往拳击台走去。
费南起身跟上,麻将桌其余三人也跟了过来。
拳击台旁的柜子里放着护具和拳套,阿耀拉开柜门,回头冲费南说:“选一套吧!”
费南扫了眼,笑着说:“你先选。”
“有性格。”阿耀冲他比了比大拇指,转身拿起一双4盎司的红色分指拳套。
费南眼神一凝,这家伙来者不善啊!
柜子里的拳击手套很齐全,从8盎司到16盎司的都有,可他偏偏选了一双4盎司的分指手套。
众所周知,拳套越轻,出拳的速度也就越快,拳头造成的杀伤力也就越大。
在正式的拳击比赛中,一般使用的都是8-10盎司的拳套,10盎司以上的大多用在训练时。
而4盎司的分指拳套,一般在mma的比赛中才会见到。
这家伙是想下狠手呀!
穿戴好,阿耀用力的砸了下双拳,轻盈的跃动了两步,冲费南抬了抬下巴,说:“你挑吧!”
费南看着他,问:“你不穿护具吗?”
“不用。”阿耀昂着脑袋,略显倨傲的说:“你想穿可以穿一套。”
深深看了他一眼,费南伸手,将那双12盎司的黑色拳套拿了下来。
阿耀见状,面色一变,继而有些愠怒。
12盎司是训练用的拳套,费南这分明是在瞧不起他。
阿耀冷哼了声,咬住牙套,率先上了拳击台,我倒要看看,你的拳头有多重!
然而,费南此举并不是为了羞辱阿耀,恰恰相反,他并没有信心能够击败阿耀,因此在拳套选择上,他更偏向于防守。
12盎司的拳套面积更大,放在下巴处更容易防守,减轻伤害。
看了眼护具,费南还是没有选择穿戴,要是穿护具的话,自己还真成了这家伙的陪练了。
将衬衣脱掉,只穿着背心,费南一边穿戴拳套,一边上台。
费南身上的肌肉线条让阿耀收起了轻视之心,他在台上活动着身体,做着热身,将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
费南上台后,也老老实实做着热身动作。
两人上台后,没有直接互殴,反而又是压腿又是掰胳膊的,直到出了一层细汗,才起身走到拳击台中央,互相碰了下拳套。
退后两步,两人脚下轻盈的跃动着,变换脚步,双手放在下巴两侧,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寻找机会。
忽然,阿耀直接欺身上前,一记刺拳打向费南的正脸。
好快!
哪怕是以费南超过12点的神经反应速度,也感觉到阿耀的动作飞快。
他扭头躲过刺拳,但一记摆拳却已经从右路袭来,逼得他低头躲闪。
刺拳未中,阿耀瞬间变换拳路,一记勾拳打向费南垂下的脑袋,但费南已经后退一步,跟着直起身来,躲过了这一记勾拳。
然而,阿耀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逼退费南。
费南退出一步后,就被阿耀狂风骤雨般的组合拳逼得连连后退,一直到后背抵在了围绳上。
看到费南被逼退到了台边,阿耀一咬牙,马上加大了进攻力度,用两记刺拳逼迫费南防守住面门后,马上跟上一记右勾拳砸在了费南的左腰上!
嘶!
费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只觉左腰仿佛被一辆疾驰的汽车撞到一般,瞬间疼到抽搐。
好重的拳!
不行!他的拳套太薄,拳头太重,再挨几下恐怕要被ko了!
费南一咬牙,悍不畏死技能发动!
第六十九章 LV4技能
悍不畏死:锁定一人为攻击目标,对该目标造成伤害+15%,自身受到伤害-15%,持续时间3分钟。
技能发动后,费南顿时感到阿耀拳头的份量减轻了些许,虽然依然很痛,但已经足以忍受了。
绷紧肌肉,曲肘护在腰际,挨了两拳后,费南忽然拧身侧移,出拳,一拳砸在了阿耀的侧腰上。
阿耀吃痛,不由后退了一步,费南乘机抬腿,一记鞭腿,踢在了阿耀的大腿上。
“哼!”
阿耀向后退出两步,脚步有些虚浮,显然这一记鞭腿让他疼得不轻。
但很快,他就再次合身扑了上来。
费南侧身闪开,往台中央移动,寻找空间。
阿耀打得很凶猛,攻势不断,但这种打法很耗费体力。
费南利用自己的高神经反应速度闪躲着他的进攻,时不时反击几拳。
获得了15%的伤害加成后,费南的反击让阿耀很难受,虽然被反打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费南都抓住了机会,打在了他的脖颈、腋下等要害位置上。
挨了几下狠的后,阿耀也放缓了进攻的节奏,开始试探性进攻起来。
拳击台旁的窗边,鬼添、斧头俊和杜连顺靠坐在窗台上,一边抱着胳膊看着,一边低声交流着。
“不错呀!居然能顶得住阿耀的第一轮进攻,阿俊,比你强啊!”杜连顺笑着跟斧头俊开玩笑。
斧头俊撇了撇嘴:“靠!有种和老子比砍人!”
鬼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的说:“不要一开口就是打打杀杀好不好?注意你的素质。”
他们三人都是向桦强手下的得力干将,位列新义安五虎十杰其中,身经百战,但论能打,他们谁都不敢和阿耀比。
阿耀是五虎之首,向桦强门下双花红棍。
八零年,因为14k胡须勇和警方达成秘密协议,新义安遭受重大打击,50多名坐馆,白纸扇被捕,人心涣散。
当时向桦严有意将话事人位置传给向桦强,但向桦强并没有同意。
时任堂主的向桦强向向桦严建议,修订帮规,让帮中实现阶级制度,鼓励敢打敢拼的新鲜血液上位,阿耀、鬼添他们也是从那个时候脱颖而出的。
杜连顺小声嘀咕说:“朱滔这家伙运气真好,捡了姚叔的漏不说,还找到个这么能打的红棍,跟阿耀也打得有来有回。”
斧头俊忿忿不平的说:“姚叔太信任那个谭成了,结果养出来个白眼狼。”
“朱滔自从接手了姚叔的地盘和生意后,志满意得,行事越发的嚣张了。”
鬼添轻笑了声说:“今天居然带着红棍上门挑衅,强哥已经不爽了,让阿耀出来就是想锉锉朱滔的锐气,但阿耀也真是不争气,打这么久都没搞定。”
鬼添是五虎十杰中唯一一个出国留过学,并拥有工商管理硕士学历,会说流利英语的人,不光向桦强喜欢他,就连帮中许多年轻帮众也都视他为偶像。
斧头俊皱眉说:“朱滔这家伙实力越来越强,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迟早对我们产生威胁,不如找个机会做掉他!”
鬼添瞪了他一眼,说:“强哥说了多少遍了?要跟上时代,别再把自己当灰社会了,早点洗白上岸,再过几年,可就没机会了。”
斧头俊不爽的说:“那就看着朱滔这么嚣张?他现在胃口越来越大,迟早会打强哥、严哥的主意。”
“嚣张就任他嚣张喽!”鬼添笑着说:“他的底子已经黑透了,做白粉生意不够,又把姚叔的假钞生意也接了过去,他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殊不知强哥早就想把假钞的生意断掉了。”
斧头俊忍不住说:“但这两门生意的确赚钱呀!”
“哼!有命赚,有命花吗?”鬼添冷笑了声说:“他挣那么多,都是黑钱,万一被警方盯上,就是人财两空的事,捞偏门不长久的。”
顿了下,他又笑着说:“这几年来,强哥一直在想办法洗白,把钱往房地产、酒店这些行业投,虽然损失了不少,但胜在安全。”
“有正经生意可以做,为什么还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捞偏门呢?四大家族怎么起来的你忘了?房地产可比卖白粉挣钱!”
拳击台上,阿耀因为一味的进攻,损耗了太多体力,导致动作略有些迟缓,这让费南的闪躲愈发的轻松了。
但费南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因为悍不畏死的技能冷却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必须赶在技能效果结束前把阿耀打倒。
花钱!
花费了1%的手续费,将长毛卡中的500万港币提到了系统账户里,费南花费100万港币,购买了10张初等职业技能经验卡。
是否立即使用?
是!
叮!
打手职业技能:散打,已提升为lv4。
费南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阿耀见状,瞅准机会,马上欺身上前,右手重拳蓄力,向费南露出破绽的左脸颊砸去。
然而,在一瞬间后,费南却忽然矮下身,闪过了他的后手直拳!
自信的一记重拳打空,阿耀的重心不可避免的往前倾去,他连忙收回右臂,挡在脸前,一步踏出,重新掌握住了平衡,但想象中的重拳反击却没有来临。
他缩紧下巴,急忙退开身位,回头寻找费南的位置,却发现费南并没有追击,而是站在原地,轻松的跳跃着,还冲他勾了勾手。
阿耀懊恼的挥了下拳,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居然没有抓到。
他喘息着,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将双拳举在腮边,再次上前,想把费南逼进死角。
然而,费南这次却没有躲闪,而是也迎着他逼了上来。
阿耀再一次用刺拳试探,费南将脑袋往左一偏,让过了他的拳头,阿耀下意识的一记摆拳跟上,就像他刚开始打的那样。
然而,一只黑色的拳套却忽然出现在他的脸前,还没等他反应,便重重打在了他的面门上。
柔韧的拳套表面在速度的加持下,坚硬得像是一堵墙,阿耀被打中了鼻子,顿时踉跄着向后退去。
“诶?”
靠坐在窗边的鬼添三人忽然看到阿耀被费南一拳打退,不由得惊讶起身,看向台上。
费南依然没有乘胜追击,他还在消化散打技能提升后所带来的经验。
散打技能提升到lv4后,有了明显的变化,开始出现了对敌经验。
此时的阿耀在费南眼中仿佛变得更清晰了些,但不是表面含义的清晰,而是费南对敌的思路忽然清晰了许多。
在方才的交手过程中,他的一些进攻习惯被费南发现察觉,进而让费南总结出了一些经验,仿佛可以预测他下一步的进攻动作。
阿耀靠在围绳上,晃了晃脑袋,忽然感觉鼻子有些异样,用拳套一蹭,却看到了一抹血迹。
鬼添看到他被打出了鼻血,皱眉说:“阿耀,你没事吧?不行就别打了。”
“再来!”阿耀怒了,大吼一声,再次向费南冲来。
费南也迎上前去,两人再次交手。
这一次,费南的压力更小了些,除了刚照面挨了两下没打实的拳头外,之后阿耀的十几次挥拳,全都打在了空气上!
阿耀越打越难受,费南却越打越舒服,随着阿耀的进攻,他的出手习惯逐渐被费南完全掌握,他已经完全打不到费南了。
费南索性不再进攻,而是纯靠身子的晃动起伏,躲闪着阿耀的拳头。
阿耀看似凶狠,但却一拳都没打中费南,他的进攻节奏完全落入了费南的掌控。
这就像是滚雪球,阿耀在疯狂的耗费着体力,却无法对费南造成一丝上海,费南的优势则在一点一滴积累,逐渐立于不败之地。
这种完全洞悉对手的感觉,让费南十分享受。
这就是lv4级的技能吗?和lv3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
“这……”
一旁的斧头俊看傻了,鬼添和杜连顺也眉头紧皱,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始还打得有声有色的阿耀,怎么突然间就落入了下风。
不,这已经不能算下风了,他这是在被戏耍!
怪不得这个阿南要挑大磅数的拳套,这是个高手!
阿耀呼哧呼哧的气喘如牛,费南却越打越轻松,甚至有些不舍得结束了。
终于,阿耀一记勾拳过后,空门大露,费南轻轻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他便晕头转向的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低头看了看拳套,费南心中盘算,难道说lv4是个分水岭?怪不得mark当时在西沙湾有如神助,像开了外挂一般精准,而他拿到中级远程武器专精后,却并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感受,原来是因为他的专长等级没有过lv4。
鬼添三人跑上台来,将阿耀扶起,斧头俊回头瞪了费南一眼。
面对他们三人,费南却没有了能够预测他们出手动作的能力,看来是要交过手以后才能激活这个功能。
阿耀被扶起后,回过了神来。
他猛的推开搀扶着他的斧头俊,大步朝费南走来,口中大吼:“再来!”
“阿耀!”
赌桌那边,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却是向桦强他们也在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对打。
向桦强冲阿耀说:“别打了,过来玩牌!”
第七十章 打得一手好算盘
从向老大的会所离开,已经是下午了,朱滔请费南到中环镛记酒家吃烧鹅。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镛记还是间烧腊档口,我那时候上学,每天从档口路过,都要站一会儿,就为了闻烧鹅的香味闻到饱。”
镛记的生意很好,朱滔派手下早早订了间包房,请费南吃饭。
“你那个兄弟呢?”
“他有点事,回大陆了。”
“唔,说起大陆,我倒想起来了。”
朱滔笑呵呵的说:“他家的梅酒味道很不错的,听说是从大陆江浙一带买来的,你一定要尝一尝。”
说着,他转脸冲一旁的莎莲娜说:“去点两瓶梅酒,跟甘老板说,一定要最好的啊!”
“好的。”莎莲娜微笑点头,起身出了包厢。
待她出去后,朱滔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他摇了摇头,冲费南说:“你不该赢他的……不过赢了也好,你觉得那个阿耀的身手如何?”
费南不清楚他问的意图,便含糊说:“还不错,怎么了?”
朱滔捏着酒杯,慢里斯条的说:“如果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你有几成把握杀了他?”
费南心念一动,表面却不露声色,吐出了两个字:“八成。”
实际上,这个回答应该是十成,但朱滔显然不知道他有远距离狙击的能力。
他在朱滔面前展露的能力包括弹弓、弓箭、手枪和格斗,而朱滔的意思显然是让他在不动用这些能力的情况下杀掉阿耀。
但他为什么要杀阿耀呢?
既然要杀阿耀,暗中动手岂不是更好?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和阿耀见面,还打了一场?
难道他是临时起意?看到自己虐了阿耀,才生出了这个想法?
费南心中念头飞转,但暂时还没有答案。
“八成?”
朱滔有些惊讶,但随之有些欣喜,就连光标的红色都淡了些许。
他盯着费南,压低声音说:“那找个机会,做掉他!”
“为什么?”费南问他。
“哈哈!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是好事。”朱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开个价!我绝对不还价!”
费南心头疑问丛生,口中却说:“一百万港币。”
“好!”
朱滔爽快的答应了,这让费南更加疑惑,那个阿耀对朱滔有这么重要?居然这么舍得花钱?
“帮我做完这件事,我就捧你做谭成以前的那个位置,把假钞的生意交给你!”
朱滔摸出一张银行卡,递到费南面前,笑着说:“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算定金。”
费南扫了眼地图,莎莲娜已经回到了包房门外,显然正在偷听。
他笑了下,伸手拿过银行卡,放进上衣口袋里,说:“好呀!那就一言为定!”
朱滔也哈哈笑着说:“一言为定!”
莎莲娜进来的时机卡得恰到好处,她提着酒瓶,笑问:“什么一言为定呀?你们又商量什么坏事呢?”
“是好事,好事!哈哈!”朱滔很开心:“来!费南兄弟,你一定要尝尝这酒!”
随后的时间,他们便专心吃起饭来,费南不好酒,浅尝辄止,朱滔也不劝,自己喝了个尽兴。
镛记的烧鹅味道的确不错,费南叫来了服务员,让他们帮自己打包了几份招牌的烧鹅腊味,准备带回去给表叔他们。
待饭局结束,朱滔已经有些微醺了,莎莲娜搀扶着他出了酒楼,在门口和费南分别时,他拉着费南小声嘱咐了句:“动手前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费南点头。
莎莲娜扶着他将他塞进车里,略松了口气,捋了下头发,顺势回头看了费南一眼,微微笑了下。
费南回了个微笑,心中却在感慨,如果不是有地图,光看表面,他还真看不出这女人对自己暗怀杀机呢!
开车往城寨行去,费南一路上都在思索,到底朱滔为什么要杀阿耀?
绝对不是寻仇,朱滔一定有什么目的才对。
但想了半天,费南都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问系统试试看吧!
问:朱滔杀阿耀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问题价值估算为一百万元港币,是否支付,获取回答?
否。
费南眉头紧皱,不出意料,系统果然是这副死要钱的德行,我就算杀了阿耀,也就才挣一百万,系统倒是轻松,一张口就算一百万,一百万很好挣咩?
那天在赌场,费南就试过系统的人生指引功能,发现了一个这功能的规律。
他问出问题的估值一般和他自己能从问题答案中获取的利益有关。
他在看人玩骰子的时候,就试过用人生指引功能问骰盅里骰子的点数,但系统给出的问题估值刚好是买围所能赢到的钱数。
也就是说,他哪怕花钱向系统买到了骰子点数,所能赢到的钱也刚好够回本。
而这次又是这样,他就算杀了阿耀,也就能挣一百万港币,系统给出的估值又刚好是一百万,摆明是想吃掉他的钱。
做梦!
不过费南并不是没有发现破绽,他在第一次使用人生指引功能时,问的两个问题才只有一千块和五千块,相当便宜。
现在看来,系统当时判断自己不会从那个答案中获取多少利益,所以开价并不高。
但费南却通过利用答案给出的策略,拍到了关键的照片,并且帮阿华进入了电视台工作,从长期来看,收益明显是高于问题估值的。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开发问题答案,并将利益受益方进行转移,就可以获取比系统判定值更高的利益呢?
一边思索着问题,费南已经回到了城寨。
将打包回来的烧鹅腊味给表叔表婶送去,费南却发现阿华居然还没回来。
问过表叔才知道,原来那小子已经连续两天都是很晚才回家的了,而且每次回来还都喝得醉醺醺的,说是和同事一起出去玩了。
费南听到后颇为感慨,还是阿华的小日子过得舒坦啊!不像自己,整天提心吊胆,与虎谋皮……
回到家中,费南躺在床上思索着,难道真要按照朱滔说的,去刺杀阿耀?
忽然,他想起了那顶皇冠,以及那天戴上皇冠后的奇妙感觉。
那天戴上皇冠后,感觉脑子都变快了几分,要不试试戴上皇冠后再想想这个问题?
想到就试,费南找出了藏匿珠宝的纸箱,将其打开,取了出来。
虽然在脏兮兮的纸箱中藏了几天,但再次将珠宝拿出来后,它们依旧光洁如新。
难道这几件珠宝还有自洁功能?
将皇冠戴到头顶,那种思维变快的状态再次回归,一时间,费南居然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这让费南有些警觉,如果戴得时间久了,自己该不会不想摘下来了吧?
收拢心神,费南开始思索问题。
究竟朱滔为什么要杀阿耀呢?
在刚认识虾哥的那几天,费南经常去找他喝茶,听他说起过不少道上的消息。因此,他对向桦严、向桦强两兄弟以及新义安所谓的五虎十杰早有耳闻。
首先,阿耀是向桦强的心腹和得力干将,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如果杀了阿耀,对向桦强将会是个重大的打击。
考虑到朱滔接管了姚先生残余的部下后,势力大增,的确对向老大造成了一定的威胁。
但向氏家族在湘港经营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被多少个朱滔这样的人挑战过地位,但从未有人取而代之,就已经说明了向氏兄弟对新义安的掌控力了。
因此,在目前的情况下,朱滔肯定是不敢对向桦强和向老大动念头,所以,今天他带自己过去,其实是为了示好。
怪不得朱滔说自己不该赢。
在去向老大那里之前,朱滔对阿耀应该都是没有什么杀意的。
但从向老大那里回来后,朱滔却对他起了杀心,是因为什么?
应该是他和阿耀打那一场的缘故。
费南踱步到窗前,缓缓坐下,表面严肃,脑海中却像是波涛汹涌。
自己最后面对阿耀时的闪躲太过变态,当时看起来没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些突兀。
要知道,阿耀号称湾仔之虎,新义安头号打手,向来以敢打敢拼著称,但今天却被他戏耍得像一只猴子。
他自己知道,是因为lv4散打技能让他在战斗的过程中逐渐搜集了阿耀的出手习惯和连招套路,一点一滴积累了优势,最后才那么轻松的打倒阿耀。
但在向桦强、朱滔他们看来,恐怕会十分震撼。
尤其是朱滔,他会觉得他从一开始就拥有能够打倒阿耀的实力,从而对他的实力进行误判。
那他为什么不请自己直接杀掉向桦强甚至向老大呢?
恐怕是因为朱滔目前并没有和向氏兄弟正面硬刚的实力。
他才刚刚接手姚先生遗留下来的产业和地盘,还没消化转换完毕,如今的他,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休养生息?
费南忽然眯起了眼睛。
明白了!
原来朱滔是想挑起向桦强和向桦严的矛盾,让他们内讧,为自己争取时间!
自从八零年那次危机之后,一直担任香主一职的向桦强异军突起,实力和声望与日俱增,水涨船高。
时至今日,他虽然还是个堂主,但在新义安的地位,却隐隐有和向老大平起平坐的势头。
怪不得今天在玩牌的时候,每次向桦严遇到向桦强加注的时候,无论手中牌面是大是小,都会跟注。
当时的自己还有些奇怪,兄弟两个玩牌,为什么玩得那么激烈,现在看来,他们兄弟两人的矛盾已经有些明显了呀!
朱滔应该也是注意到了这点,才起了挑起他们二人矛盾的念头。
怪不得他要自己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去杀阿耀,而不是向桦强。
恐怕自己真的动手后,向桦强的第一个怀疑对象也不会是朱滔,而是对自己忌惮无比的大哥,向桦严!
朱滔压根就不想让向桦强死,他想看的是向氏兄弟俩狗咬狗。
这样一来,他不但可以坐山观虎斗,还会摇身一变,成为向桦强和向桦严争相拉拢的合作对象。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怪不得不讲价呢!
这一百万,花得真值!
费南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险。
可是朱滔,你以为我真会让你如愿吗?
第七十一章 欢迎回家
将皇冠摘下后,费南顿时感觉脑袋一沉,思维滞涩了些许,不太好受。
这皇冠着实有些诡异,不过效果的确不错,让他迅速理清了思路。
费南忽然觉得,把智力属性堆高点也挺好,他很喜欢戴上皇冠后的那种费大聪明的感觉。
看了眼另外两件首饰,费南摸了摸下巴。
这两件首饰的属性不错,但可惜他用不了,还是想个办法卖了变现吧!
可是,卖给谁呢?
湘港买家就不用想了,东西就是在湘港丢的,贸然找买家无异于插标卖首。
卖给国外的人?可他也不认识什么外国人。
能买得起这种珠宝的人,起码得是富豪级别的人物,可这样的人费南一个也不认识。
咦?等等,他好像认识一个。
找出“医生”的卫星电话,费南拨通了老猫的号码。
一连好久,电话才接通,费南还没开口,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喧闹的声响。
哒哒哒!
是冲锋枪的声音。
轰!
像是手雷的爆炸声,离得还挺近。
!!
听起来像是子弹打在钢铁上的声音。
老猫这家伙在干嘛?
“嗨!我的朋友!”
老猫粗粝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和上次不同,他这次的嗓门大了不少。
“你在哪儿?”费南疑惑问。
“伊拉克!和我的客户在一起。”
“伊拉克?”费南惊讶的问:“你从监狱里出来了?”
“当然!那些美国娘炮们不敢动我!哈哈!”
轰!
一声爆炸声仿佛在电话那头炸响,还夹杂着老猫几句“苏卡不列”的叫骂声。
吵闹了一会儿,老猫重新和费南通上了话,问:“你还在吗?我的朋友?”
“我在。”费南生怕再说两句,老猫不在了,便赶忙说:“我要买枪。”
“什么枪?”
“还是ssg3000,带全套配件。”
“十二万美金。”
“上次不是十万美金吗?”
“我的朋友,市场每天都在变化……”
轰!
又是一声爆炸声,老猫隔了一会儿才说:“我的人手现在都在伊拉克,我得帮你调货……做生意不容易……”
“好!好!”费南赶忙一口答应了下来,生怕再砍砍价,老猫就没了。
“我要两把,都带全套配件。”
“唔!两把!”老猫那边像是坐上了车,传来了引擎轰鸣的声音:“两把的话,就22万美金吧!老客户给你优惠!”
费南有些感动,这买卖做的,让他怎么能不当回头客?
“还是尽快交货吗?”
老猫那边的爆炸声越来越远,像是脱离了战场。
“是的,交货地点还是在老地方吗?”
“不不不,地点我会再通知你的,再见,我的朋友!我要去做伊朗人的生意了,祝你胃口好!”
“等一下!”
听他要挂电话,费南忙叫住他。
“还有事吗?我的朋友?”
费南问:“你要珠宝吗?”
“珠宝?什么珠宝?”
“我有一批珠宝,但没有买家。”
“我对珠宝不感兴趣,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他应该会愿意买,是怎样的珠宝?”
“很名贵的珠宝。”
“有多名贵?”
“很名贵很名贵。”
“哦,我知道了。”老猫说:“等我有消息,会给你打电话的。”
挂了电话,费南抹了把额头,呼的松了口气。
怎么跟老猫打电话,他倒有点小紧张呢?
扫过地图,费南看到阿华的光标由远及近,正在往家里走。
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小子下班不回家,去哪儿浪了?
没空管他,费南倒头合眼,准备休息,接下来几天,他还有得忙呢!
随后的几天,费南早出晚归,开着车在九龙和港岛转悠。
他在跟踪阿耀、向桦强以及向桦严。
花了三天的时间,费南大致摸清了阿耀的日常活动路线。
他上午的时候会和斧头俊等人一起去喝早茶,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湾仔的场子里睇场。
随后,他便开始跟踪向桦强。
另一边,西九龙总部,陈家驹正愁眉苦脸的和骠叔一起接受着林署长吐沫星子的洗礼。
“查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被俄国安全部门笑是饭桶啊?”
陈家驹喏喏不敢吭气,骠叔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怀疑,珠宝已经离开湘港了……”
“还用你讲?”林署长愤怒的说:“这么多天还没抓到人,用屁股想也知道珠宝早就被运走了!”
又骂了一会儿,林署长总算住了口,他皱眉说:“行了,这件案子别再跟了,珠宝公司已经决定向保险公司提出赔偿,人家已经不指望我们了!”
陈家驹一愣,问:“保险公司真愿意赔吗?”
“你管人家赔不赔啊?人家不会申请破产啊?”林署长没好气的说:“你先出去吧!董骠留下。”
“yes!sir!”
陈家驹一个立正,垂头丧气的出了署长办公室。
董骠看向林署长,问:“这案子真不跟了?”
“当然要跟,但不能再动用这么多警力了。”林署长皱眉说:“这些天来,因为这件案子,积累了那么多案件,现在破案的希望渺茫,再拖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你也说了,珠宝很有可能已经被运出了湘港,只能保持信息搜集,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吧!”
说着,他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国际刑警总部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总部那边并没有符合条件的警员,建议我们询问其他分部。”
骠叔皱眉嘀咕:“奇怪,阿杰明明说那个国际刑警叫查理,难道他用的是假名?”
“别纠结这个了。”林署长起身说:“警署最近接到一封匿名信,对方说有个国际大毒枭潜回了湘港,并提供了对方的身份信息,我派人调查了一下,确有此人,你着重跟进一下这个案子。”
“好。”骠叔接过资料,翻开看了眼,问:“那没事儿我先出去了?”
“嗯。”林署长点了点头,忽然又叫住了他:“骠叔。”
骠叔回过头来。
林署长说:“这次珠宝失窃案对警方的声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如果能抓住这个大毒枭,对警方声誉也能有一定的弥补,你多盯着点,不能再让民众失望了。”
“好,我知道了。”骠叔郑重的点了点头,出门离开了。
距此几十里外的tvb电视台,阿华被乐惠贞堵到了走廊墙角。
乐惠贞气势汹汹的点着阿华的脑袋,咬牙说:“你是不是想死啊你?请你吃了几顿饭了?你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你是不是在耍我啊?只是让你约阿南单独出来,有那么难吗?”
阿华苦着脸解释说:“我没骗你呀!乐姐!阿南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每次去找他,他都不在家,打他电话也很难打通,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乐惠贞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她自己给费南打电话也是这样,打第一个还能打通,但费南只是推脱说自己太忙,就挂了电话,再打就打不通了。
这让乐惠贞很是不爽,她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钉子?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乐惠贞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好奇心爆棚。
不行,还是得在阿华这里想办法,阿南前段时间寸步不离的陪着他上下班,可见对他还是很关心的,看来只有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才行。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乐惠贞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说:“阿华,我听说最近中环那里新开了一家酒吧,今天下班以后我请你喝酒呀!”
阿华看到她这表情就像是看到鬼一般,哭丧着脸说:“乐姐,我真不能喝了,我已经连喝了几天了,天天晚上都是醉着回去的,这几天我上厕所都尿出一股啤酒味儿……”
“不行!你必须去!”
乐惠贞瞪了他一眼,继而又冲他挑了挑眉毛,说:“我有个闺蜜也会去哟!我介绍她给你认识呀!说不定还能做你女朋友呢!”
“真的?”阿华有些害羞的扭捏说:“你的闺蜜,家里应该也很有钱吧?能看得上我?毕竟我除了英俊潇洒,也没有其他的优点……”
“啊!”乐惠贞抓狂了,一把捏住阿华的衣领,问:“你去不去?”
“去!去!我去还不行吗?”阿华臊眉耷眼的说。
“下班等着我!不许跑!”乐惠贞冲他挥了挥拳头,才转身离开。
阿华哭丧着脸,在心底哀嚎:阿南,你快出现救救我吧!只有你才能制服这头女恶霸啊!
“阿嚏!”
费南坐在车里,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我丢!谁这么想我?”
晚上,费南开车返回城寨,但刚来到城寨附近,他便惊咦了一声,他在地图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光标。
回到城寨,上到六楼,费南便看到了拎着个背包,坐在台阶上的李杰。
“你怎么回来了?”费南疑惑问。
“我的事办完了。”李杰面无表情的说。
费南走上前来,笑着问:“怎么不在家里呆着,好好过日子呀?”
李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平淡的说:“你说过,跟着你,会很有意思。”
费南看着他,他也看着费南,两个人脸上逐渐都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拍了拍他的肩膀,费南笑着伸出了手,说:“欢迎回家!兄弟!”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第七十二章 机会来了
李杰的回归让费南的工作量减轻了不少,费南让他去跟踪向桦严,自己则前去打探向桦强的行踪。
向桦严的行动很有规律,上午都会呆在家里,下午前往会所,打打牌,玩玩高尔夫球,晚上则去一家樱花桑拿房做按摩养生。
向桦强则忙碌得多,在费南跟踪的这几天里,他基本上都是在忙着见不同的人。但不管多忙,他在晚上都会回家吃饭。
在确定向桦强的大致行动规律后,费南便转头回去跟踪阿耀,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这天晚上,费南照例将车停在湾仔夜场外,坐在车里监视阿耀。
但没过多久,夜场里就传来一阵喧闹,就连坐在车里的费南都听得嘈杂,像是有人在打架。
没过多久,黑着脸的阿耀就从夜场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十个激愤的手下,手中还架着三个被打得满头是血的年轻后生仔。
阿耀上了车,手下们将那三个满头是血的后生仔塞进车里,也钻了进去,七八辆坐满人的面包车便直奔红海底隧道而去。
费南驾车远远的跟在后方,眼看着他们往尖沙咀的方向驶去。
油尖旺地区是以向桦严为代表的老新义安发家的地方,这一片的话事人都是新义安元老,尖沙咀的飞龙和旺角肥九都是十杰中人,也是最早跟着向桦严打天下的老人了。
阿耀此行的目标就是尖沙咀飞龙,他在车上问清楚飞龙所在的位置,车队便直接开到了飞龙所在的酒吧门口。
七八辆面包车停在了酒吧门口,乌泱泱的下来一帮人,直奔酒吧而来。
酒吧门口睇场的小弟马上发现了不对,其中一个激灵的赶忙跑进酒吧里去通报,其余两人刚想上前阻拦,却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阿耀,赶忙换上了笑脸,打招呼说:“耀哥!”
阿耀面无表情的越过他们,往里走去,仿佛将他们当做是空气,他身后的弟兄们更是将他们推到一旁,跟着阿耀鱼贯而入。
被推的小弟没敢吭气,只是盯着他们,却忽然看到了被架在人群中的那三个满头是血的年轻后生仔,不由得面色一变,跑去一旁打电话叫人。
阿耀一行人闯入酒吧,马上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他们直冲冲的往楼梯口走去,却刚好撞到了得知消息下楼的飞龙。
“哈哈!阿耀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飞龙带着一众小弟哈哈笑着迎了上来。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看到了阿耀身后被打得满头是血的三个后生仔,不由得笑容一淡,伸手邀请说:“坐下说吧!”
阿耀也不客气,直接来到了卡座,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飞龙慢里斯条的上前,点起一根烟,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上,问:“阿耀兄弟,你这是来意不善啊?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阿耀招了招手,身后的手下们便将那三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丢了出来。
“飞龙哥,你这三个手下来我的场子玩,喝多了酒不守规矩,把我手底下三个陪酒妹打了。”
阿耀平静的说:“我手底下的女孩都靠脸吃饭的,被他们打得见不了客,误工费、汤药费就算了,我帮你教训了他们一顿,还请飞龙哥以后好好教教手下弟兄们规矩。”
说罢,他直接起身,说:“好了,没什么事了,我们走。”
飞龙面色阴沉,开口叫住他:“等一下!”
阿耀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飞龙。
飞龙看着他,沉声问:“你说我的人在你的场子里打了你的人,有证据吗?”
阿耀面无表情的说:“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飞龙手中的烟被掐断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到那三个满头是血,跪在地上的后生仔面前,冷声问:“他说得是真的吗?”
当中的后生仔不敢撒谎,哆嗦着说:“是……是真的……”
飞龙眼中狠色一闪,猛的一脚踹出,将他踹得向后滚了出去。
其余两个后生仔吓得缩到一旁,但飞龙却没再动手。
他来到阿耀面前,盯着他说:“既然是我这几个手下不懂事,跑到你的场子闹事,我这个做大哥的不能不管。你那几个陪酒妹的误工费,汤药费,一共十万块,够不够?”
阿耀看着他,说:“够了。”
“阿亮!”
飞龙叫过一个手下,说:“去我办公室拿十万块过来。”
很快,阿亮便拿了十万块港币过来,送到了阿耀面前。
阿耀看了眼钱,又看了眼飞龙,点点头说:“好,还是飞龙哥讲规矩。”
说罢冲身后使了个眼色,一个手下便上前将钱接了过来。
“我替她们谢过你。”阿耀冲飞龙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又被飞龙叫住了。
“等一下!”
飞龙上前,重新点起一根烟,眯着眼看着他,说:“你的事儿完了,我的事儿还没完呢!”
“哦?”阿耀再次回身面对他,问:“飞龙哥有什么要指教的?”
飞龙哼了一声,说:“我的手下不懂规矩,自有我来教训他们,你不声不响,把我的人打了,还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兴师问罪,这事儿又怎么算?”
阿耀盯着他,平淡的说:“不用谢。”
“你!”
飞龙面色一沉,勃然大怒!
阿耀只是平淡的看着他,寸步不让。
“阿耀,现在是你不讲规矩了。”飞龙死死的盯着他,冷声说。
“我认为我已经很讲规矩了。”阿耀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不然那三个白痴已经被我沉海了。”
这一下,就连飞龙身后的手下们都听不下去了,纷纷叫骂了起来。
“哇!打了人还这么嚣张?讲不讲道理呀!”
“混湾仔了不起啊!”
“看清楚这是哪里啊!”
“不知死活!”
阿耀身后的手下们丝毫不虚,指着对面也骂了回去。
双方吵闹,嘈杂不休,酒吧里的客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个干净。
飞龙脸色越来越黑,回身大喝了声:“行了!”
他身后的手下们忿忿不平的住了口,阿耀身后的兄弟也相继住了口,这里毕竟是飞龙的地盘。
“阿耀,当大哥的提醒你一句,年轻人最好低调一点,不要太嚣张。”
“大哥?”阿耀笑了:“我不是靠着论资排辈当的坐馆,我是真刀真枪打上来的。嚣张?不嚣张还算年轻人吗?”
“陈耀新!”
飞龙彻底怒了,他指着阿耀说:“你不要以为靠着强哥,就没人敢动你!今天我就算砍了你!去强哥那我也有话讲!”
阿耀面色一沉,上前一步,逼到了飞龙近前,口中说:“你试试?”
飞龙只觉一股凶悍之气扑面而来,忍不住想要后退,却被他强自忍耐住。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被阿耀吓退,这辈子也别想直起腰来了。
他伸着指头,收也不是,举也不是,只得顺势一把抓住了阿耀的衣领,咬牙说:“阿耀,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你确定要搞得这么难看?”
说话间,酒吧门口忽然一阵骚动,紧跟着便有上百人提着片刀、钢管冲了进来,口中叫嚷:“飞龙哥!哪个不长眼的闹事呀?”
他们都是其他场子的兄弟。
飞龙见他们出现,有些气急,咬牙问:“谁让你们过来的!”
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飞龙动手,连忙冲了过来,待走进才看到,原来站在飞龙对面的却是湾仔的陈耀新,不由脚步一顿。
怎么是他?
见他们过来,阿耀面色一冷,身上肌肉开始绷紧,口中说:“原来飞龙哥早有准备啊?那不妨试试看,你们这些人,到底能不能留住我。”
酒吧外的路边,车里,费南通过地图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小声嘀咕。
“进去几波人了,还没打起来?”
看着密密麻麻的光标,隐约对峙的阵型,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得到,应该是阿耀和尖沙咀的飞龙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
机会来了!
费南拿出了大哥大,拨通了朱滔的电话。
朱滔很快接通了:“喂?阿南?什么事?”
“我准备动手了。”费南说了句。
朱滔的声音有一丝激动:“什么时候?”
“明天。”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费南抓起驾驶台上没吃完的菠萝包,啃了一口,心中暗笑,恐怕你等到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呀!
今晚刚好是老猫交货的时间,费南又给李杰打了个电话,和他汇合,准备等候接货。
这次老猫交货的地点放得有点远,在离岛区的塘福泳滩附近,费南和李杰汇合后,便直奔离岛区而去。
负责接应他们的,居然还是上次的那个老伯,他接到费南二人后,便拿起手电筒向海面上照了下,一艘快艇开了过来,将费南的货送了过来。
检查了一番,确认东西没问题,费南和李杰便快速离开了。
他们没有回城寨,而是直接进了城区。
不同的是,李杰前往了影视城附近,而费南则来到了向桦严的会所附近找地方埋伏了起来。
在李杰刚回来的那天,费南就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现在万事俱备,只待明天动手了。
第七十三章 向桦严惊魂
漫长的等待让费南昏昏欲睡,一直到东方天光,红日升起,睡意才缓缓退去。
他身处在毕拿山顶,面前下方一片开阔,正对向桦严的会所,一览无遗。
他可以看到会所后方的整片高尔夫球场,不远处的围栏就是球场的边界。
远处有依稀的脚步声传来,费南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会所的安保人员。
两名会所安保人员照例沿着围栏巡视了一圈,费南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对讲机里的交流声,但他们却没有发现隐藏在上方不远处的费南。
这几天费南已经调查清楚,这样的检查一天会有两次,下一次要到下午六点天黑前了。
看了眼左手手腕的电子手表,时间是上午9点05分,距离和李杰约定好的动手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背靠着一颗粗大枫树,它的根系分错开,刚好形成了一个略带弧度的小坑,落满了红彤彤的枫叶,费南就坐在其中,身下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太阳升起后,树林中热闹了不少,各种鸟儿在林间飞舞,寻找口粮,野鼠则在草丛间藏匿身形,不时飞快转移位置,带起枯枝响动。
费南眯着眼睛,任由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世界,生活中一些简单的美好却因此而凸显了出来。
靠坐在树坑里,费南回忆着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发生的事。
是人就会犯错误,费南也一样。
但他有个习惯,就是会时不时的对之前一段时间所经历的事进行回顾,查漏补缺,总结经验。
截止到目前为止,他已经经历了两段剧情线。
从第一段的被动参与,勉强过关,到第二段主动进攻,获得超百的评分,他自认还是有进步的。
但他对剧情线的探索显然还不够,而且因为涉入剧情线,导致自己也屡次陷入危险。
而且,他对于万能身份卡的使用也很浅显,这个号称神器的东西显然还有很多潜力可以挖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十一点刚过的时候,向桦严来到了会所。
他早已将枪组装调试完毕,在发现向桦严的车开进会所后,他便来到了围栏旁那处挑选好的伏击点,架枪观察了起来。
ssg3000搭配的是一台变倍式的3.5-10x40mmvari-x iii瞄准镜,放大倍数是10倍。
费南测量过,此时他与会所的直线距离差不多在850米左右,在这个距离下,10倍的放大倍数是根本不够看的,哪怕调到最大的倍数,所看到的人也只有指甲盖大小。
因此,他必须等向桦严从会所里出来才行。
向桦严的活动很规律,一般中午在会所吃过中饭后,都会来会所后方的高尔夫球场打球,时间差不多在十二点左右。
今天向桦严也不例外,12点10分,他从会所出来,坐上高尔夫车,进入了场地。
下了车,拎着一根银色球杆,向桦严轻松挥舞着,心情显然不错。
此时,他和费南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了不少。
可以动手了!
费南右眼贴近瞄准镜,心中默默根据地图显示的信息,套用公式,计算弹道修正量。
在战场上,狙击手一般都需要配备一个放心的观察手,来为狙击手提供诸如距离,风速,风向,气温,湿度等信息,但费南有地图,这些信息随时都可以看到。
距离625m,风向东南,风速10m/s,气温25c,相对湿度60%rh……
费南一点一点修正弹道,瞄准镜中,向桦严正在和朋友说笑着,一边将高尔夫球安放在球座上。
瞄准镜圈中了他,准星随着费南的呼吸一上一下,均匀的移动着。
向桦严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亡十字锁定,还在调整着挥杆姿势。
将食指扣在了扳机上,费南知道,自己只要扣下扳机,那个还在活蹦乱跳的向桦严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
然而,费南却轻轻的将准星移到了向桦严脚下的位置上。
下一刻,世界仿佛都离他而远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枚白色的高尔夫球,耳中也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
呼~!
吸~!
呼~!
吸~!
就是现在!
费南扣动扳机,枪身随之一震!
嘭!
枪口火光迸现!
“我已经跟飞龙说过了,叫他下午过来一趟。”
向桦严满不在意的跟身旁的林绛说。
林绛是新义安元老中的元老,就连向桦严都要喊一声大哥。
“没事的,只是下面的人引起的误会罢了。”
向桦严笑着说了句,然后用力挥杆!
咻!
一声奇怪的声响出现,还没等他心中生出疑惑的念头,他就只觉手中一震,球杆直接脱手向后飞了出去!
手掌虎口被震得酸麻,向桦严惊愕的看着飞去身后的球杆,耳中忽然听到前方山顶传来的一声枪响!
嘭~~!
枪声回荡,如同声浪涌动,向桦严面色陡变,拔腿便往停在不远处的高尔夫车跑去!
那是球场里唯一的掩体!
“有枪手!”
林绛也大吼出声,也往高尔夫车的方向跑去。
咻!
又是一枚子弹飞来,直接擦过向桦严的身体,在他左前方的地面上爆开!
“啊!!”
向桦严吓得魂飞魄散,脚下又加快了几分!
嘭!
又是一声枪响回荡,紧跟着,再次有一枚子弹飞来,打在了向桦严的脚边!
向桦严惊得脚下一软,一个狗吃屎扑倒在了地上。
但他顾不上痛,赶忙手脚并用,往车前跑去。
林绛追了上来,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用力一拽,拖着他躲进了车后。
他们刚躲进车后,一枚子弹就跟着咬了过来,直接钻进了车轮里!
嗤!
车轮胎迅速漏气,车身随之倾斜。
向桦严狼狈的躺在车后的草坪上,拼命将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林绛和向桦严挤在一起,心惊胆战,生怕有哪颗不长眼的子弹飞过来要了自己的命。
等了半晌,却再没枪声响起,而会所处的新义安手下们听到枪声,已经开车向这边冲了过来。
嘎吱!
车子停在了高尔夫车旁,几个胆大的打手一边朝山顶枪声传来的方向连连开枪还击,一边将向桦严和林绛拖进车里,迅速撤离。
然而,此时的费南,已经快下到山脚了。
第七十四章 两狗咬一猪
半个小时后,惊魂未定的向桦严阴沉着脸坐在会所的暗室里,那两名负责巡查的安保人员的惨叫声回荡在耳旁。
林绛在一旁试探的问:“要不报警吧?让警察来调查?”
“不行!”
向桦严黑着脸说:“人早就跑了,警察来有什么用?况且,警方早就想进我这里来看看了,报警岂不是遂了他们的意?”
“哼!”
他冷哼一声说:“不用查,我也知道是谁做的,真没想到,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居然差点死在自己亲兄弟的手中!”
“阿强不会做这种事的。”
林绛劝他说:“一定是另有其人。”
向桦严神色萧索的说:“我也不愿意怀疑他,你也听到了,他昨天为了那个阿耀,居然在电话里当着那么多的人顶撞我,显然早就没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我老啦!早该退位让贤啦!”
“你别这么说……”林绛也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叮铃铃!
电话响起,向桦严的贴身保镖拿出电话看了眼,递了过来,说:“大哥,是强哥打来的。”
向桦严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涨红,他愤怒的一把抓过电话,说:“还敢打电话过来!这是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呀!”
接通电话,向桦严直接劈头盖脸说:“阿强,你太让大哥失望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请杀手暗杀我!你就算再看重阿耀,他毕竟只是个外人。我们才是亲兄弟,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
“等一下。”
电话那头的向桦强忽然打断了他,问:“你也被枪手暗杀了?”
向桦严愣了下,问:“什么意思?”
那边沉默了片刻,向桦强才说:“你在会所等我,我马上过来。”
说罢,他便挂了电话。
林绛在一旁问:“阿强怎么说?”
“他说他马上过来。”
向桦严皱眉说:“好像不太对劲。”
“不管怎样,他愿意过来和你谈,就是最好的。”
向桦严没有接茬,只是皱眉思索,过了半个小时,便有人进来通报说向桦强来了。
“让他进来!”
向桦严板着脸坐在室内,等着向桦强。
但当向桦强进来后,他却忽然瞪大了眼睛,失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向桦强袒露着右臂,靠近肩头的位置缠绕着一圈纱布,上面隐隐透出血迹。
向桦强坐到了他的对面,说:“一个小时前我在影城遭到了枪击,差点被打死。”
“一个小时前?”
向桦严惊讶说:“那不是我遭到暗杀的时间吗?”
向桦强看着他,说:“我以为是你派来的杀手。”
向桦严皱眉呵斥:“笑话!我还以为暗杀我的人是你派来的呢!”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是得知没有暗杀成功,用苦肉计来骗我?
但很快,他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向桦强在进来时就从会所这里的帮众口中得知,向桦严就是在会所后山的高尔夫球场上遭到的枪击,现场不光有林叔,还有两个在远处看着的球童。
而向桦强遭到枪击的地点也有很多人目击证人,足以证明他不是在撒谎。
那么,究竟是谁,居然派人同时刺杀他们兄弟二人,想将他们置于死地?
一个名字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两人脱口而出:“朱滔!”
向氏一门九兄弟,属向桦严、向桦波、向桦胜和向桦强四人的势力最大,地位最高。
其中向桦胜已经洗白成功,转向商业,向桦波也因为厌烦帮会生活,虔心礼佛,处于半隐退状态,目前帮会中势力最大的就是他们向桦严和向桦强两兄弟。
如果他们兄弟二人突然横死,能够获得最多利益的人,就是朱滔!
朱滔这次回来捡了大便宜,一跃成为新义安第三雄厚的势力,向桦严和向桦强都担心过他会不安分,但却没想到他胆子会这么大,没站稳脚跟,就对他们两兄弟下手了。
向桦严咬牙切齿的说:“真不愧是笑面虎呀!前几天才来我这里玩过牌,转过脸去就找人暗杀我们!”
向桦强沉声说:“只可惜,他请来的杀手不靠谱,一个都没得手。”
“乱说话!不吉利!”
向桦严瞪了他一眼,两人沉默片刻,忽然一起笑出了声。
“大哥,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顶撞你的。”向桦强忽然认真开口说。
“我也有错……”向桦严叹了口气,说:“我们是亲兄弟,以后不能再互相猜忌了,让外人看笑话不说,还会被人趁虚而入。”
“嗯,是这样。”
向桦强点了点头,问:“大哥,你准备怎么做?”
向桦严沉下脸来,说:“朱滔想把我们当猴耍,我饶不了他!”
一个小时前,费南飞快的下山,找到开进山坳里的车子,开着上了路。
拿出电话,费南拨通了李杰的电话,响了两声后便接通了。
“你那边什么情况?得手了吗?”
李杰的声音传来:“已经得手,目标右臂受伤。”
“很好。”
费南满意的点点头:“见点血才真实。”
李杰说:“情况和计划有所不同,那个阿耀今天也在场。”
“哦?是吗?”费南惊喜的说:“那就更好了。”
又问了下具体情况,费南挂了电话,顺手拨通了朱滔的电话。
“喂?得手了吗?”
朱滔接通电话后,就迫不及待的问。
费南严肃的说:“没有,情况有变!”
“怎么了?”
朱滔有些疑惑。
费南问:“你是不是请了其他人去暗杀向桦强?”
朱滔吓了一跳,连忙问:“什么?向桦强?没有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今天跟踪阿耀,他忽然去影城找向桦强,我跟过去刚准备动手,却有一个枪手朝向桦强开了一枪,现场情况很混乱,我就找机会撤退了。”
“有人暗杀向桦强?”
朱滔大惊失色,声音也变得有些凝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问一问情况。”
“好,我等你消息。”
费南挂了电话,嘴角弯起一抹微笑。
想看狗咬狗?这下,咬到自己身上了吧?
哼哼!接下来,就让我慢慢欣赏两狗咬一猪吧!
第七十五章 愚蠢
莎莲娜看到朱滔接通了费南的电话后,神色顿时变得凝重,就知道出事了。
她那天在镛记酒家的包房外被服务员影响了下,并没有听到朱滔到底要费南做什么,但她知道,无论做什么,费南都是有心算无心,朱滔吃亏吃定了。
倒了杯白兰地,她端到了朱滔的手边。
朱滔想也没想,抓起杯子便一饮而尽,继而低头皱眉思索。
莎莲娜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退到了一旁。
往常这个时候她都会非常识趣的主动离开,因此朱滔习惯性的忽略了她。
这个时候她不能开口,不然,朱滔听到她的声音,会叫她出去。
她看着朱滔沉思半晌,忽然伸手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没有接通,只是响了两声,朱滔就挂断了。
随后,没过多久,朱滔的电话就响了。
接通后,朱滔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举着电话,应该是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在说着。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惊愕的失口问:“什么?向桦强被暗杀了?死了吗?”
莎莲娜神色一动,她察觉到,朱滔的重音放在了向桦强这三个字上,也就是说,他对暗杀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向桦强被暗杀了。
原来他和费南商量的是暗杀的事,不过显然他的目的并没有达成。
能达成就怪了,显然费南并没有去暗杀他们约定好的目标。
只是,朱滔原本准备让费南去暗杀谁呢?向桦严吗?
莎莲娜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具体情况,但已经隐约感觉到,像是有一片泥沼向朱滔笼罩而来,只要陷入,就无法逃脱了。
不行,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在暗处推动了,她必须进行适当的介入。
挂了电话,朱滔才发现还在书房里的莎莲娜,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还在?”
停顿了下,他又问:“刚才我打电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一些。”
莎莲娜点了点头,上前问:“强哥被人暗杀了?”
“嗯。”
朱滔皱眉叹了口气,说:“还有向老大,他们两个今天在同一时间遭到了枪手埋伏,向老大没事,向桦强中了一枪,但不严重。”
莎莲娜听出了朱滔叹气的原因是在惋惜向桦严和向桦强没被枪手杀掉,她联系自己掌握的信息和做出的判断,认定这件事有很大的可能是费南安排的。
一次性出动两个狙击手,除了飞虎队,还有谁能够做到?
但飞虎队怎么可能单独行动呢?如果警方真的要对新义安下手,后面不可能不跟着大批的警察队伍,而且飞虎队的狙击手也不可能失手啊?怎么可能一个都没击毙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莎莲娜不露声色的思索着,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会不会是向桦严和向桦强两兄弟故布疑云,故意演出来的一出戏?
他们真的遭到了枪手埋伏吗?还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呢?
莎莲娜忽然有种预感,向老大和向桦强恐怕要对朱滔动手了!
她想了想,又上前几步,来到朱滔背后,帮他按摩着肩膀,故意问:“枪手是谁派去的?谁和他们有仇呀?犯得上请枪手杀人吗?”
朱滔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
他探手抓住了她的手背捏了下,笑着说:“他们的仇家满地都是,但就目前来看,他们最大的仇家,就是他们自己呀!”
莎莲娜愣了下,随即明白,难道朱滔以为枪手是向桦严和向桦强自己派出去暗杀对方的吗?
太天真了!
她略一皱眉,故意问:“那滔叔你刚才怎么那么担心?他们该不会以为枪手是滔叔你派去的吧?”
朱滔的动作一僵,继而坐直了身子,面色凝重。
莎莲娜这句话点醒了他。
怎么会这么巧,他们两兄弟居然同时遇到了枪手,而且还都没被打中。
这会不会是他们两兄弟故意演给他看的一出戏?
如果他们真把这屎盆子扣在他头上怎么办?
他倒是的确有这想法,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呀!
他们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姚先生的势力,不愿意看着他做大,就故意找借口对付他?
看来不光是他在想办法算计向桦严和向桦强,这两兄弟也在想办法算计他呀!
朱滔眉头紧皱,忽然有些焦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有麻烦了呀!
没心思再享受按摩,他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紧张的思索着对策。
但他越想越发现,这局面有些危险。
他忽然抬头问莎莲娜:“我上次让你去奥门打听的比例是多少来着?”
“走赌场过账的手续费吗?”
莎莲娜说:“百分之十左右,可以保证汇到指定的瑞士银行户头里。”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如果数额足够大,可以谈到百分之五。”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增强朱滔出逃的**。
眼下的情况,朱滔已经身陷重围,只有壮士断腕,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朱滔想了想,说:“你马上联系那边,开始帮我走账,我会让人把我的所有现金卡和资料都带给你。”
莎莲娜点了点头,问:“全部都走吗?”
“不,先走一半吧!”
“一半?”
莎莲娜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焦急,朱滔还心存侥幸,他这想跟向氏兄弟掰掰手腕吗?
她想了想,说:“如果只走一半的话,恐怕达不到百分之五的标准。”
朱滔犹豫了下,还是说:“先走一半吧!剩下的的钱我还有用。”
愚蠢!
莎莲娜差点脱口骂出声,她怎么会不知道朱滔在犹豫什么?
朱滔舍不得才到手的那些资产!
他自己的,包括从姚先生那里接手的,差不多有价值一个多亿的房产、车辆、地皮等财产。
以及港岛上环、中环、湾仔等地区的几十家酒吧、夜总会、麻将馆等场子。
这些资产在短时间内根本没法变现。
朱滔显然是还没搞懂自己所面临的状况,他以为自己面对的只是向氏兄弟吗?他真正的敌人是警方!
莎莲娜心中焦急,却没法直接提醒他,只能拐弯抹角的问:“好几天没见到阿南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朱滔没领会她的意思,挥挥手说:“他有事在忙,你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和奥门那边联系,越快越好!”
莎莲娜一时无奈,也只能点点头开口说:“好!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