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不能啊
亮的快暗的也快，云涌很快就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那是政府的事情，我最多在会上提一下。”很明显，这个事情有一二把手在，没云涌什么事情。
方蛰倒是很能领会他的心思，笑着来一句：“凡事都不可操切，在下面的区里弄个试点……。”这话还没说完呢，云涌的眼睛又亮了：“好办法！”
市的层面使不上劲，下面的区就不一样了，在sj会议上首倡并提出试点，这个结结实实的，谁都抹不掉他的政绩。当然了，如果他提出后，班子成员都表示要全面推开，那就无话可说了，民主集中嘛。谁来负责，会议记录里都是他提议，怎么看都亏不了。
“不提这些了，抓紧时间吃饭，下午还要上班。”云涌心思活动了起来。
今天这个事情，方蛰离开之后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一个意思，因为那笔投资的承诺，云涌认为方蛰已经认可大家是自己人了。
方蛰走后，云涌在沙发上运气养神，夫人在一旁笑道：“这个小方很得你的欣赏啊。”
云涌眯着眼睛笑道：“你不了解他，这小伙子的眼光很有前瞻性，这次亚洲金融风暴，他提前一年多就布局了。悄悄的赚了不少钱，这次港城那边，最后时刻他也是出了大力气的。云珏因为这个事情，在港府那边挂了号。以后不论做什么，都有三分情面在里面。”
下午的会议上，云涌果然提了便民措辞的建议，并且强调当下的民营企业办理资质的过程中，手续过多，这个问题应该引起重视，政府部门有义务简化这个程序。
结果如何方蛰不得而知，他有一堆事情等着要做。下午先去新区那边看看，制衣车间现在光工人就好几千，下班的时候如潮水涌出大门。
吴龙斌在一旁陪着，厂区确定要搬迁的事情，已经是定局了。就算在不愿意? 也不是他能改变的。就算有吴明珠的关系? 老吴在方蛰面前也有点怂? 一个人意志薄弱犯了错误，很长时间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说实话，方蛰还是很好奇的，那个女的长的不算太漂亮，凭啥把老吴给迷晕乎的？就为了一个儿子么？这个还真不好说，国人对于儿子的执念真是很难说的清楚。
讲是讲男女平等，真到生出来，多数情况下，儿子和女儿就是两个待遇。
“方总? 如果厂区搬迁，我能不能留在市区？”吴龙斌提了一句，方蛰倒是无所谓的他的选择，笑着提醒一句：“留在市区跟下厂区? 收入差很多的。”
“差多少？”果然还是钱有用? 吴龙斌追问一句。方蛰没着急回答，歪着头注视? 反问一句：“你每半年结算都有分红，这点钱你未必看的上眼哦。有钱记得多买几套房，服装行业的暴利期不长了，过两年你分红锐减你就知道了。”
“我们不是做品牌么？”吴龙斌的心揪起来，显得有点紧张。
“做品牌意味着投入大啊，广告什么的都得跟上，请明星代言这些都是钱啊。现在重点是明珠那边有自立的心思，我怕以后米国市场那边的钱拿不到多少。到时候米国那边就是纯粹的经销商，广告投入都是远大出，你觉得还能有多少收入？最多就是收回一点外汇，而且这个外汇啊，再过个七八年，国内也不却外汇了。”
“怎么可能不缺外汇！”吴龙斌本能的不信，方蛰笑着提醒他：“没事去多看看新闻啊，或者了解一下政府公布的数据，今年国内经济整幅最大的地方就是出口。远大这点外汇现在还凑合，等几年就不吃香了。凡事呢，要未雨绸缪。”
“那我还是下去吧，我每年的分红钱都买了房子，放在明珠妈妈的名下。”吴龙斌一句话把方蛰都说愣住了，这老吴是什么操作？这么弥补的么？
“这是明珠的意思？”方蛰迟疑的问了一句，吴龙斌摇摇头：“我偷偷做的，没告诉她。我让明珠妈妈也别对外说，就说这钱是明珠拿去了。”
方蛰恍然大悟，心说吴明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呢，原来还有这个暗箱操作。什么不告诉吴明珠，怎么可能？就明珠妈妈那边，别人不告诉还行，吴明珠那边第一时间就汇报了。
算了，跟我没关系，我懒得管这个事情。心里默默的记住，吴明珠真不是省油的灯。
老吴突然一拍脑门道：“有个事情我忘记跟方丽华说了，跟你说也一样。”
方蛰觉得应该不是啥好事，眯着眼睛看着他：“啥事情？”
“昨天不是新区工商联组织一个企业座谈会么？这不是大气候不好，经济不振。区里的意思，为企业做好服务嘛，所以让大家谈谈有没有困难，需要什么帮助，区里尽量的解决。”
原来是这个事情，方蛰嘴上不说，心里确实暗暗腹诽，就算是提了困难也没用，远大是民企啊，有困难新区也未必就能给你多少帮助。
“就这会议，能有啥新东西？远大从成立到现在，打秋风的不少，真帮忙的不多吧？别刁难我就谢天谢地了。”方蛰不屑的吐槽，这还是松江，情况在全国还算是比较好的。
“不是，会上有人炮轰远大，说我们破坏行情，认为的提高人力资源的成本。”吴龙斌赶紧把话说清楚，方蛰一听这话眼珠子都圆了：“等等，怎么个情况？我给工资高了？”
“不单单是工资，还有保险什么的，整个新区就我们一家，外企都没买保险呢。”吴龙斌说起整个，表情也变得的很急迫，看意思是要顺水推舟了。
方蛰能猜到他的心思，减少开支，他的收入也高了嘛。不过脸上没露出来就是了，很平静的问一句：“你在会上怎么应答的？”
“我没搭理他们，后来工商联的同志还帮着他们问我，我就回答说问老板去，我不知道。”吴龙斌还一副邀功的嘴脸，殊不知此刻的方蛰在心里无限的失望，就这？
现在方蛰明白了，这货哪是忘记跟方丽华讲了，根本就是要当面汇报的意思。觉得这是个邀功的机会，资本家嘛，有机会降低成本当然好了。当初方蛰给工人买商业医疗保险的事情呢，吴龙斌就是不赞成的。工资方面也是如此。
方蛰的心思怎么说呢，后来的企业都是要买五险一金的嘛，现在就买个重大疾病的医保，一年也没多少钱。资本家也是要有良心的嘛，方蛰还觉得自己赚了，至少自己的厂里的人心非常的稳定，人都是将心比心的嘛。
老吴看方蛰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方蛰是听进去了。
“行了，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方蛰摆摆手，开车走了。保镖波娃也丢在了港城，现在又自由了。方蛰真不觉得在国内需要什么保镖。
回到远大总部这边，方蛰拉着一张脸不说话，沿途的人员都不敢跟他照面了，躲着走。
进了办公室，听到风声的方丽华过来了解情况，方蛰见到她就示意关门，等门关上了压低声音道：“老吴说了个事情……，唉，这个老吴，今后有这种会议，就别让他去了，去了也是丢人。远大的待遇好，是骄傲的事情嘛。被人说了不敢怼回去，我花自己的钱，别人凭什么说三道四？还有就是那个工商联，什么玩意嘛？都是一群什么人嘛？”
一阵吐槽后，方蛰的心情好了一些，还是忍不住补一句：“我要是在会上，我能喷说这话的人一脸口水。心都是黑的，呸！”
方丽华嘴上不说，心里暗暗记住了方蛰的反应，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反应的如此强烈。想着便笑着安抚道：“别生气了，老吴就那个性格。当初你要不是看到姐妹们下岗了没收入，怎么想起来接手劳动服务公司这个烂摊子？这老吴也是的，就不能硬气一点啊？”
方蛰听到这话再忍不住了，低声道：“他啊，想法跟那边是一样的，才当了几天股东啊？”
就这个反应，方丽华彻底明白了，方蛰生气不是因为别人说什么，而是老吴的反应。
“这个老吴，这几年变的够快的，都是从棉纺六厂出来的，他是一天不如一天，沉浸在过去的日子里。算了，不提他了。”方蛰也说够了，毕竟是吴明珠的爹。
“厂区搬迁的事情，我亲自跑了两个地方，当地政府都非常的欢迎，开出的条件都不错……。”方丽华说起工作，方蛰也平静下来仔细的听她汇报。
“大概就是这样，两个地方条件差的不算太多，出于距离上的考虑，我建议搬迁到郊县。”方丽华还是有倾向性的，并且非常的明确。家在松江，放假或者临时有事的时候开车几十公里来回很方便。这才是她的倾向根本。
方蛰当然能猜到她的心思，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换成他也会这么选择。
“行吧，这个事情你决定，回头派人过去确定一下。”方蛰认可她得建议。
“还有个事情，你得亲自走一趟了。”方丽华又说起另外一个事情，看意思很重要。
方蛰也好奇的问：“什么事情你解决不了？”
“这地方可要拆迁了。”方丽华说出这么一个事情，方蛰愣住了，不能啊！
第五百三十二章 还真有事
记忆中这一片拆迁得等个五六年的，有印象是那会方蛰来松江找工作，结果没找着何意的，呆了一年前后又回去了。这事情可见方蛰的风格，就愿意自己当老板，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阵子这一带正准备拆迁。
同样是拆迁，这个时候拆迁跟那会拆迁的价格可差的多了。
“区里一个朋友说的，棉纺六厂的买家确定了，工人和设备全都不要，人家就要这块地。说是现在放开了房地产，本市一家地产公司要在这里盖公寓楼。还说这里的位子不错，距离几家学校都在一站路左右，还有条地铁线经过，我们这应该是一个出站口。”
方丽华言之凿凿的把方蛰给镇住了，这么详细的消息，不该是区里的人能打听到的。松江市的轨道交通建设确实是全国一流的，这个没毛病。但是这个路线和计划，是怎么提前传出来的？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一点吧？知道消息的人不先捂着，借助信息差赚一笔？
“六厂那边有确凿的消息么？”方蛰还是不太信，这一带拆迁真没那么快。
“好像是要进入破产清算的阶段了，说是银行债务剥离，现在六厂不欠银行的钱，要纳入新的资产管理公司的旗下。今年上半年就停工三个月，早先那些买断工龄自谋生路的，倒是走的赚到了。现在这些人，据说政府是实在拿不出钱来安置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蛰想起云涌没来由的找自己，提到电子产业后又不提什么要紧事了。想必云涌的初衷还是跟棉纺六厂有关，这个厂现在真的就是这块地有点价值了。老云估计是不好意思了，不能一直使唤方蛰吧。要是每次使唤完了，方蛰还能从过程中赚钱那还好。
“拖到现在还没安置的，都是一些离退休的工人了吧？但凡年轻一点的，上有老下有小的，早就拿着买断工龄的钱自谋生路了。”方蛰对棉纺六厂的事情不那么关注了，但就在隔壁，总能听到一些风声的。
“停产半年多了，年轻的都走了，剩下这些老的，好多退休工人医疗费就欠了好几千没包销，每个月发一百块生活费，就等着卖掉厂子散伙呢。当初还有点样子，后来换了领导开始作，就惦记着便宜卖掉厂子，私人捞点好处。好多退休工人去市里告状呢。”
“这话别人能说，你可真不能说。棉纺六厂的领导班子要贱卖企业资产，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别乱讲。”方蛰谨慎的提醒一句。
方丽华呵呵冷笑道：“你是不关心? 我可关心着呢。要不是工人多次集体去市里闹? 早就卖掉了。我听说那个地产公司有后台? 人家不但要买棉纺六厂，还要买远大这块地呢。这不是远大要搬迁么，区里那位朋友提醒我，赶紧找关系，别被逼着贱卖了。”
说到这里，方蛰对方丽华的话信了三分了。至少棉纺六厂的事情，大概齐是真的。买下这块地，不等于立刻就拆迁，可能囤着呢？这不保不住。又或者在期间出点啥事情拖了几年? 这种事情还真的很正常。尤其是最近三五年，这类的事情真的很多。
“行了，我去打听一下再说，想让我贱卖公司? 呵呵。”连连冷笑后? 方蛰心情变得更为糟糕了。心说是谁那么凶残，买下棉纺六厂就算了? 还惦记着远大的地皮。
你还真别说，远大这个地方是真不错，马路对面就是红星厂，那是将来的地铁站出口。背后的棉纺六厂是住宅区，这是最佳的商铺区，这里是老城区，道路扩建还轮不上那种。没记错的话，这条街的将来是附近这一块唯一的步行街。
远大现在最大的特点就是厂房嵌入了棉纺六厂，这个就很有价值了。不管谁来盖小区，你这个地方被人挖了一块出去算什么？那两栋车间说到底，当初入手的价格低的可以忽略不计。难怪有人要惦记自己，早干啥去了？
现在方蛰最担心的还是政府用地，这个就没有多少抵抗力了。如果只是地产商，方蛰根本就无所谓，有本事你把远大给封了，那算你牛。
奇怪的是，老云居然一个字都没提拆迁的事情，这是怎么看自己出洋相么？
打发了方丽华，方蛰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的时候，蒋韵敲门进来了。
“这都到下班时间了还没走啊。”蒋韵表情轻松，看意思是有结果了？
“昂，助理请假，我只好自己辛苦一点。”方蛰这就不是啥好话，蒋韵当然听的出来，双手合十连连讨饶：“怪我，怪我。事情已经办妥了。我还当他们有多强硬呢，把分红事情拿出来一说，他们就服软了。我说了，如果结婚，就得辞职，分红就泡汤了。”
方蛰一听这个也精神了，坐直了身子笑着打趣：“你不能一辈子单着吧？”
蒋韵听到这便笑道：“跟我妈的语气一模一样，我说了，三十岁是一条线，过了就没问题了。到时候企业各方面也稳定下来了，我就能结婚了。现在他们也不催我，就让我先谈一个。我勉强答应下来了，回头接触一下，看看什么成色。”
“你这算是深得斗争的精髓啊，适当的让步，能换来几年的时间也不错。不对，你都二十八了吧？也没两年了。”方蛰脱口而出，蒋韵的表情等于脸上写着三个字“扎心了”。
“多亏你是老板，不然我能动手打你一顿，不带这么揭伤疤的。算了，老板最大。”
方蛰对她这话不屑一顾：“我可没这个感觉，我觉得你那里啊，还是人民币最大。”
“对对对，老板说的都对，不管老板说的对不对，都得坚定的支持老板的决定。”蒋韵这会心情不错，开起了玩笑来了。方蛰摆摆手：“行了，订机票去，后天的吧，去一趟特区。”
“我也去？”蒋韵听出不同了，以往都是方蛰独来独往的。
“当然，这次去了要征求一下郭玉容的意见，毕竟电子产业这一块，还是港城和特区那边底蕴更为深厚。技术的问题不难解决，难的是懂技术又懂管理的团队成员。现在看来，只能在那边先找几个人垫底，然后本地再搞一次招聘吧。”
方蛰说起这个还是很无奈的，毕竟松江这个地方，在电子产业方面就是不如南方沿海。
蒋韵听了却很认真的对方蛰道：“方总，我有个建议，您最好听一下。”
方蛰肃然坐直了身子：“你说！”蒋韵酝酿了一下才开口：“根据我对本地的了解，松江作为早起国内为已完成工业化的城市，电子产业的基础不是你说的那样浅薄。”
方蛰嗯了一声，身子往后靠一些，点上烟继续听她说。这是方蛰的习惯，通过烟雾来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他是不轻易被人说动改变决定的人。
“本地有国内数得上的半导体研究所就不提了，原来电子厂就好几家，所有常见家电本地都能生产。你说基础薄弱，这不对吧？我看不但不薄弱，反而是底蕴深厚。现在很多国企都出现了问题，这些电子企业也是这个情况，我们要招人，还是先考虑从本地解决人手。”
方蛰听完后沉默不语，好一阵才开口道：“国企不是没有人才，只是很多人才被消磨了。松江这边的电子产业没做起来，充分说明了问题。别的不说，同样是国企，别的地方的家电企业，在市场竞争中不但活下来了，还发展壮大了。松江这边呢？”
蒋韵被问住了，方蛰这才不紧不慢的继续：“管理，问题就出在管理上。这方面的人才，就算是有，也会被国企的固有思维束缚，我没时间培养管理人才，至少电子产业这块，我会直接找猎头公司挖人。技术方面好办，，砸钱和你说的半导体研究所合作就是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订机票。”蒋韵很果断的转身就走，方蛰看着她消失，心里也有点慌，刚才还真的差点被她说动了，松江这个地方真是人才汇聚。不过从未来发生的事情看，松江这个地方最成功的就是金融业和服务业，还有一个就是汽车了。
在松江办实体企业，怎么说呢。这边的政府眼界很高，一般的企业人家看不上。
奇怪的是，新区那边是不是出现变动了，不然工商联在会上怎么就点名远大？
这个事情又让方蛰警醒了很多，老云看来不是忘记了，而是觉得没必要说而已。
或者说是，让方蛰接受一下现实毒打？然后他再轻飘飘的解决掉？
这个可能性还真是很大，不然老云的做法就是无得放矢啊，心情好就叫我去喝酒么？
一通琢磨后，方蛰觉得最近可能真的会遇见点麻烦事情了，不行，我得打听一下。
摸出电话，方蛰拨了号码，接通后那边的刘世铎笑道：“过年到现在，我才算是接到你的电话，大老板了，我现在招惹不起了。”
“不招惹是吧，那行，你在我那的五百万，我就不分你利润了，勉强按照银行利息给你算。”方蛰对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一点都不惯着。
第五百三十三章 好欺负么？
刘世铎这种老油子在利益面前秒怂，立刻换了一副诚恳的语气：“哥哥错了！千万别只给利息啊，我就等着你这钱过年呢。”刘世铎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自然知道方蛰没少赚。
说的难听一点，收下刘世铎的资金，就是带他赚钱啊。
“晚上一起吃饭，你安排。”方蛰倒也没继续高调，刘世铎赶紧表示：“我这就来接你。”
不到二十分钟，下面汽车喇叭响了，方蛰出门下楼时，遭遇方丽姝，凑近了低声说话：“有人请客吃饭，晚上我回去。”方丽姝脸上微微泛红，轻轻的点点头，心虚的四下看看。有的事情呢，做可以，说出来就不行了。
车上没司机，方蛰也就上了副驾驶的位子，坐好后刘世铎的话就来了：“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啊，很多做外贸的企业，这次算是栽的不轻。尤其是做钢筋水泥这一类的企业。”
“泰国那边的地产业崩盘也能影响到国内？”方蛰倒是没想过这个，刘世铎一边开车一边胡侃：“多新鲜啊，那边地产暴涨的时候，国内一些有合作企业的订单忙不过来呢。这东西国内的价格便宜，质量上也不差，泰国本地产的建筑用钢筋水泥瓷砖这些企业，都被干趴下了。现在也就是做欧美生意的企业还算不错。”
泰国还真是个特殊的例子，这国家的产业保护政策几乎等于没有。搞到后来只能靠旅游业了。就这么一个国家，房地产价格一度高的下人，举国都在搞房地产。
“屁大的国家，金融政策稀烂，产业政策稀烂。泰铢那个事情，本地的投资商都在做空，泰国央行的怎么扛的住。就这还算好的，韩国那边才操1蛋呢，前脚呼吁国民捐献黄金，后脚就给米国爸爸跪下了。草民热血上头，屁用没有。”方蛰忍不住吐槽，真不怪人家索罗斯啊，怪就怪这些国家心里没点ac之间的数。
扯的有点远了，刘世铎赶紧拉回来：“这次能挣多少？”
“这次说起来你还挺特殊的，把钱丢给我问都没问就不管了。合约你都不签，这么大一笔钱，就要了一张收据，我做假账把这笔钱给你吞了你哭都地哭去。以后不许这样了。”方蛰很认真的给他定性，刘世铎笑了笑没说话。
“这事情怎么说呢，我当初就没指望能赚多少，反正你不会亏了我。”刘世铎很会说话。
方蛰一个字都不信，懒洋洋的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丢在驾驶表上：“银行账号密码都在里面，收你百分之二十的佣金不算多吧？”
刘世铎一听这话，表情变得极为精彩：“我x，这次赚了多少？”
要不怎么说这家伙聪明呢? 一家伙就猜到方蛰没少帮他赚钱。
“单独给你开了个户头? 从泰铢开始，一直在跟着走盈利大概在百分之一百七八十吧。”
说这话方蛰还是颇为得意的，这就是信任的报答。
刘世铎明显的消息灵通? 听到这话更是喜笑颜开道：“那可多谢你了，南夏那边我可听说了? 百分之十五的利息就给他们打发了？当时是多看好空头啊，非要把资金拿走自己做？”
“看人发财眼睛红了呗，根本就不知道这池子里水有多深就一头扎进去。按说他们也是吃消息饭的? 怎么连如此重大的消息? 事先都没有听说？”方蛰还是很好奇的? 这事不正常。
“怎么没听说? 事先他们肯定是知道了传闻的，无非就是觉得那帮国际炒家太强大? 就算国内出面背书也干不过呗。”刘世铎给出了答案，方蛰不禁叹息摇头。
“这得多蠢才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啊，这是多看不起全球五大流动武器贩卖商之一。”
刘世铎头一回听到这个称谓，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根本就憋不住。
“你行了啊，我可在开车啊，别说笑话。”说着专心开车，到了地方以前没来过，一个弄堂里的馆子，刘世铎停好车道：“这地方新开的，有点闹中求静的意思吧？”
方蛰看看这地方的环境，这地方叫做石库门，后来被列为文化保护区的地方。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外面，然后下车步行往里走。方蛰对此倒是无所谓，这一带以前没事也来溜达过，见识一下当年租界时特有的建筑。
刘世铎以为他没来过这种地方，还不停的介绍：“早年间这种房子没厕所，家里都得准备马桶。旧松江‘倒夜香’的头头，都是一方霸主。这还是租界呢，情况要好很多。刚解放那会，帝都就是个大垃圾堆。”
方蛰点点头认可他的说法：“这地方确实很有历史特点，站在现在的角度看，租界就是屈辱的印记。在这地方开个馆子，倒是别出心裁，别给我整出一个长三堂子来啊。”
“你就算想，现在也得有啊。”刘世铎看来还是研究了一下历史的。
沿着边上的楼道上了二楼，三五间房子打通了，一个房间是一个包厢，这里的房子明显的做过现代改造，不会再有马桶这个东西出现了。身段丰腴的女老板站在门口迎接：“来了？”
就冲语气，明显是熟客。方蛰很好奇刘世铎跟她的关系，但却没有问出来的意思。
“这地方也是本地人带我来的，吃的是本地菜，早年间有的本地菜这里都有做。你看墙上的老照片没有，苏州河上的乌篷船，当年上面的船娘现在可是看不到咯。”刘世铎还感慨上了，方蛰听着眉头微微皱起来：“这是怀旧馆子？吃的是情怀啊？”
老板明显是很会察言观色的，立刻就笑着解释：“嗨，现在生活好了，过去的事情不能忘记啊。旧松江是个什么样子？老一辈人可没少嘀咕。我在这做生意，就是图这里房租便宜。弄这些照片，就是给客人看看，过去的松江是个什么样子。”
方蛰笑了笑，跟着进包间落座，等茶水上来，点好了菜之后，方蛰才笑着对刘世铎道：“你刚才说的船上人家，对，船娘。不单单做美食生意，多数情况下还要做皮肉生意才能活下来。旧社会松江从事皮肉行业的女性以十万计，这里头可都是血泪。”
刘世铎有点尴尬，觉得这地方找的不好不说，自己的话也没说对方蛰的胃口。本来以为这资本家都不是东西，没想到这孙子还有这么一面。
“怎么感慨上了？”刘世铎觉得事出有因，方蛰叹息一声道：“你在国内没怎么出去过，我这几年来回折腾，在人家的底盘上没少看洋人的脸色。就拿这次港城的操作来说吧，高盛一个区域高管，就在我的交易室内坐着，看着我出手了才走的。明白着膈应你。”
刘世铎一听这个也是颇为吃惊：“怎么，在港城都被洋人欺负？”
方蛰笑了笑道：“谈不上欺负，就是恶心一下你。他们也不傻，知道我不会把全部操作都暴露出来，他们看到的只是最后时刻我全力出击的一幕。再说了，高盛在原作巅峰影业上市，等公司上市了，我割米国韭菜赚钱，被恶心一下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来，吃螃蟹！”蒸好的螃蟹被端上来，老板笑眯眯的招呼，动手把煮好的黄酒打开，用勺子给两人倒酒。方蛰看一眼里面的姜片便笑道：“加了姜片啊，好。今天黄酒就螃蟹。”
刘世铎不懂这个，笑着问道：“怎么，还有讲究？”
方蛰笑了笑道：“现在还不是螃蟹最肥的时候，中秋前后吃螃蟹是最好的。”
两人动手开吃，刘世铎还装模作样的，摸出一个皮套子，里面各种吃螃蟹的器械，方蛰看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拿个螃蟹的脚来掏肉吃，同时笑道：“你这弄的还挺正式，螃蟹凉的很，所以要配煮好的黄酒。”
吃了两个螃蟹后，方蛰拿毛巾擦了擦手又擦嘴：“好了，这东西不能多吃。”
刘世铎一看还有三四个呢，想想也停下没继续，一边擦手一边说话：“其实你不打电话找我呢，我也要去找你。”
方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倒酒伺候的老板，刘世铎浑然不在意得样子，方蛰也没说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刘世铎这才继续：“有的人呢，贪心不足啊。棉纺六厂就在远大的边上，几个人搞了个地产公司，合作把地拿下了。一看远大还有两栋楼在嵌进来就动心了。后来干脆还对你那一路沿街的房子也上心了，懂了吧？”
“走政府征地的路子？”方蛰听明白了，淡淡的问一句。
刘世铎点点头：“就是这个才恶心啊，你要不接受条件，他们就有理由断你的水电。”
方蛰一听只是就这，顿时就笑道：“那没问题了，远大正在筹备搬迁。”
刘世铎抬手轻轻一按：“别高兴的太早，你得留人看着，别回头被人给强拆了。”
方蛰一听顿时警觉了：“现在就敢强拆了？找的什么人啊？”
强拆这种现象，那得要等新世纪之后，地产业大规模兴起才出现的吧？
“你啊，还是太低调了，别人觉得你好欺负呢。”刘世铎加重了语气。
第五百三十四章 风气如此
“怎么个高调法？找点政府工程来做？我又不是做工程的。”方蛰也就是随口一说，刘世铎给出个主意：“你那个大厦不是竣工了么？找领导剪裁啊，办个仪式。”
“不是，当初奠基的时候，领导去了俩个呢。对了，隔壁那块地，现在还在那没动，就放那长草，连一道围墙人家都没舍得建。”一说这个方蛰想起来了，这当初就是一口锅来的。
“那都啥时候的事情了？当时电视里新闻倒是报道了。这会人都忘记了，这种事情你得隔三差五的，领导经常去你的企业视察，那就是态度。”刘世铎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我可不想被人贴上某某标签！”方蛰不是很乐意做这个，刘世铎笑道：“这跟标签没关系，这就是一个实力展示的手段。你可别小看这个，生意场和体制内的人都吃这套。”
方蛰琢磨了一下：“行，我回去就安排。”说着拿起电话，拨打蒋韵的号码，正在家里开会的蒋韵一看电话，顿时解放了，赶紧起身接听道：“方总，机票明天一早去订，现在家里跟父母谈点事情，嗯嗯……。”一边走，一边说，直接溜回房间去了。
关上门的蒋韵叹息道：“这电话太及时了，不然我头都得爆炸，你知道不知道，我妈拿了厚厚一摞子照片给我选，……。”一阵疯狂的吐槽后，发现方蛰那边反应不强烈，蒋韵赶紧拉回来：“方总还有什么指示？”
方蛰问起远大大厦的事情，蒋韵把重点说了一下，方蛰这才道：“跟那些已经入驻的企业说一声，我们要搞个正式的剪彩仪式，让他们配合一下。”
蒋韵也很奇怪，以前没说要搞剪彩啊，这不是老板吩咐了，赶紧答应下来：“我明天就去办，那机票的事情呢？特区那边还去不去了？”
“特区那边先等等吧，把剪彩的事情办了再去。”方蛰无奈的很，现实就是这样，总有点事情让束缚你的脚步。电子厂的事情? 只能先往后推了。
“这么安排就对了? 有这么一档子事情? 你能省去很多很多的麻烦。你只要做这一类的事情，下面的小麻烦交给下属去应对。基层那些管理部门，也不会要求一定要你出面。”
回去的时候两人打的车，老板给叫的车? 等车的时候? 方蛰撞了一下刘世铎的肩膀：“我一个人先走？”刘世铎苦涩的笑了笑：“我现在是单身，恋爱自由。”
方蛰顿时错愕? 这事情还是真没想到：“这个……。”刘世铎倒是很坦然的面对：“这不是给她安排了工作么，希望她调过来。她说在帝都呆习惯了，希望我调回去。我倒是想回去啊? 但是回去干嘛？我在现在的单位? 手里是有实权的。回帝都？冷板凳坐着真不是滋味。两人没谈拢，最后她说要不调回去，要不就离。我脑子一热，回去就把手续给办了? 后来……。”
方蛰点点头：“别说了? 有的事情是有规律的。”什么规律啊？身边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就你一个人不知道，总之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符合规律了。
“这位人不错? 特别体贴人，可我就是怕再来一次。”刘世铎一阵怅然，方蛰想起来了：“那笔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吧？”
“那钱是当初帝都专卖店攒下的底子，又找李胜利借了点，我当时就觉得吧，肯定能挣点。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你能给我挣这么多。”刘世铎说着眉头舒展开了，继续笑道：“以前总觉得凡事都不顺，离婚后反倒事事顺利，真是奇哉怪也。”
“你可别跟我说你信什么算命的大师啊。”方蛰笑着调侃一句，刘世铎立刻来了精神：“我跟你说啊，还真有这么一位，神的很……。”
方蛰果断的抬手打断他；“打住，你再说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我跟你绝交啊。”
刘世铎是真没想到方蛰的反应如此激烈，当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话当真？”
方蛰果决的表示：“废话！这一类人你要笃信了，迟早害了你和身边的人。你给钱的时候，人家还表示不乐意收是吧？最后你还是坚持给了钱，人家也确实收了，还落个不贪财的高人的名声。这一类江湖骗术，往往就是一些迷惑人的手段，让你失去正常的判断力。”
**十年代，这是各种群魔乱舞，“大师”辈出，方蛰素来坚信一点，但凡是装神弄鬼的，一准不是好东西。说不清楚还让你去信的事情，不管出发点是啥，肯定没啥好心。
回到住处已经九点多了，方丽姝开的门，闻到酒味便道：“我给你放热水洗澡。”
一通折腾，换了睡衣出来，已经是十点多了，躺床上没一会就困了。
睡的早，天没亮就醒了，身边香喷喷软绵绵的，闻着就冲动。
方丽华出门上班时，对门正好打开，看见肌肤水润的妹妹便低声问：“人呢？”
“在里头呢，他等会有事去大院，我赶着跟你一起去上班。”方丽姝压低了声音，这里头在睡回笼觉呢，累的。
一起到公司楼下，方丽姝没上去，直接去了食堂。方丽华嘴上没说，心里却在嘀咕：“这是早饭都没吃呢，你是有多忙啊。”心里没来由的酸了一阵，走路节奏都乱了。
对于妹妹的大胆作风，方丽华一开始抱着私心还是支持的，但并不肯定。现在的心思比较复杂了，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找一个？最近有个男的在追他，区里的一个小领导。
方蛰醒来都十点了，折腾一会收拾好了，拿出电话本翻号码，找到后拨打。秘书接的电话，方蛰报上名号，对面很客气的表示：“方总这是有事？”
“叫我小方吧，方总是外面的人跟着随大流瞎叫的。”方蛰还谦虚了一下。
秘书这边语气轻快的表示：“领导今天行程比较紧，要不电话接进去？”
方蛰表示了感谢，电话接进去了，其实方蛰可以打私人号码，想想还是打了办公室这边。
电话里云涌的语气正常：“啥事情？想起来主动给我打电话？”说着调侃起来了。
“领导，这不是大厦竣工要投入使用了么？您可得有始有终啊，这剪彩的事情，您得来。”方蛰旧事重提，云涌听了气的乐了：“要说坏呢，没几个年轻人比你更坏了，行了，我知道了，让人把请柬送来吧。对了，准备两张空白的请柬一起送来。”
方蛰连连称是，云涌那边不等他客气废话，当的一下电话就挂了。拿着电话的方蛰一阵惆怅，这是被动的多请两个领导么？得，我还是去准备吧。
收拾收拾，车丢在公司呢，出门打车慢慢的过去。到办公室蒋韵已经在里面忙活了，看见方蛰就道：“方总，事情我都沟通过了，本来说上午就过去准备的，这不是您一直没来么？这规格该怎么确定啊？”
方蛰看到她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你个地头蛇，消息太落后了，这事情还是方丽华告诉我的，你这助理当的不称职好吧？但是这话没法说出来，还惦记着使唤人呢，这不是家里逼的太紧么？我理解你的难处。艰难的说服自己，方蛰才露出笑容。
“这两年远大太过低调了，这次大厦竣工，正好可以做点文章。”方蛰提醒一句，蒋韵脑子里转了转道：“也是啊，最近听说要拆迁这一带，我居然给忘记了。听说那家公司有点来头，我真是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没去弄明白。”
要不怎么说这女的大体上是合格的助理呢？这种事情你还真的很难瞒过她。
“仪式弄的隆重点，别怕花钱，市里有领导要出席的，规格一定要高。”方蛰强调了一下，蒋韵竖起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
方蛰低头四处张望了一番，蒋韵奇怪道：“方总，找啥呢？”
“我找地雷啊！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得配合一下么？”方蛰开起了玩笑，蒋韵气的跺脚：“那是地道战，不是地雷战。”
“行了，别管什么战，你赶紧去办事，我得去安排请柬，回头确定时间了，我亲自送请柬去。”这事情绝对不能马虎，方蛰还是认真对待的。这会刘世铎的话，方蛰心里是认可的。这事情真上了电视新闻，眼前各种潜在的威胁，都会烟消云散。
这真不是你个人意志能转移的事情，当下的风气如此，何必拧着来呢？
蒋韵办事还是靠谱的，忙活一天时间，下午回来时表示都安排好了，时间要看领导那边的安排了。这边最快后天就能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
方蛰这边表示要先确定领导的时间，直接电话打到云涌的家里，说了这个事情。云涌不在，阿姨表示转告。第二天刚上班，云涌电话来了，确定了三天后有时间。
方蛰这边赶紧准备请帖，该请的领导都得请啊，不能只请市里得，区里的也要请，只是送帖子的人是方丽华了，方蛰还坏了一下，没告诉方丽华市里也有领导出席。
第五百三十五章 顾不上得罪人了
约好的时间去给云涌送请柬，一般情况交给秘书就行了，老云偏不，电话里让他送家里。
没法子，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提前到老云家里等着。夫人下班早接待的方蛰，对他倒是很客气，但是又带着一点疏离。没法子，方蛰的名声不太好。
老云回来看见方蛰，得意的笑了笑：“小子，想明白了？”
我明白什么？我不明白。方蛰摇摇头，其实心里隐约有想法，就怕说出来露馅。
不确定的事情呢，平时胡说八道没事，这会摆明了是云涌的上课时间，乱说话怕是要被他看低的。干脆，不如不说，顺便满足一下老云的好为人师。
云涌果然上钩，啧啧两声：“你这小子，本事是有的，看问题很透彻，做生意也很厉害。但是有的地方还是欠缺了一点啊。算了，这种道理我跟你说了，你也未必能悟透，还得看你自己慢慢的领会。”得，等于没说。
其实是云涌不好意思说，有的事情真的只能意会，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至少云涌跟方蛰就没法开这个口，刘世铎就没那个忌讳了，该说的都说明白了。意思是一样的。
方蛰点点头：“那我慢慢的领会吧。”云涌觉得无趣了，一伸手：“请柬。”
方蛰赶紧的从包里掏出三张请柬，一张是写了云涌名字的，两张空白的。
云涌拿过请柬看了看，直接去了书房，方蛰赶紧跟上。
“看什么看，磨墨。”桌子上有文房四宝，云涌懒得自己动手了，方蛰很识趣的扮演书童。趁着这个机会，云涌看边上没人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觉得商人跟政府冲突么？”
“这两者怎么说呢？关系很微妙吧？资本家这个东西，绝对不能放纵，这点马克思说的很清楚了。政府对于国家经济的整体发展，应该有一个把控。像米国那样的体制，资本把持了国会和政府，迟早要出大问题。”
云涌听着一阵错愕，这个话从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的米国如日中天啊。
“仔细说说！”云涌放慢了语速，语气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资本掌权的后果就是最求最大的利益，把国家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下。这种事情华夏历史上比比皆是吧？两晋达到巅峰的门阀，不比现在米国两党代表的资本差吧？现在米国推广全球化，后果就是资本最求最大的利益，国内实业空心化。全球化米国资本自然是赚了大头，但是米国社会底层却没有被惠及。短时间内没问题? 时间长了出问题是必然的。”
“你这个说法太理论了? 来点实际的例子。”云涌面色凝重? 拿出烟来给方蛰一只? 点上后安静的坐着听。方蛰继续磨墨? 继续往下说。
“米国现在已经出现了实业空心化的趋势? 金融资本主导米国经济? 新自由主义提倡小政府? 对华尔街的监管形同虚设，以资本的贪婪程度? 十年？十五年？肯定会出大篓子。到时候怎么办？华尔街绑架米国政府? 量化宽松，美联储印钱? 全世界买单。远的不说? 就说现在的米国互联网市场，泡沫已经存在了，就等一根针扎一下。”
磨墨完场，方蛰放下墨? 云涌看他一眼：“行啊，手艺还成? 以前练过书法？”
方蛰敲了敲桌上的请柬：“我写的。”云涌一看请柬上的行书，微微颔首：“还行。”
说完拿一支笔，蘸了墨水在请柬上书写，两份请柬写好了，递给方蛰：“看看名字。”
方蛰一看就知道了，他请的是本市分管工业的常务副sz，还有新区的sj。
云涌敲了敲新区sj那张帖子：“拿去，你亲自去送。”方蛰一头雾水的时候，云涌来了一句，他也喜欢书法，我们之间有过交流。方蛰点点头，明白了，这是熟悉笔记啊。那么就不是有过交流了，是经常交流才对啊。
“这张我帮你送了。”云涌拿起一张请柬，方蛰心头一阵难以言表是情绪，颇为感动的看着云涌，这个扶持力度太大了。就在方蛰想说点啥的时候，云涌先开口：“行了，心里有数就行，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出门，吃饭。”
晚饭是面条，不是那种带汤水的，而是加卤汁的那种北方做法。
云涌拿着一瓣蒜递给他：“来点？”方蛰摇摇头，边上的夫人微笑不语，记在心里。
“啧，吃面没蒜，是没灵魂的。”云涌一副不会享受的意思，方蛰拿勺子加了西红柿炒鸡蛋的卤汁，淡淡道：“我是南方人，我们吃面都是有汤底的。”
“这倒是啊，不过要说吃面，还得是北方人。”
方蛰不说话了，你说的对，我不反驳的意思。埋头吃面，方蛰对面食的接受程度还是不错的，外婆就喜欢做面食，方蛰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一碗面吃完，方蛰起身告辞，云涌也不送他，挥挥手就算完事。出门开车离开，回去的路上方蛰脸上一阵僵硬，内心惶恐。这场仪式下来，真的很难分得清双方的关系了。
算了，已经这样了，那就继续吧。
回到家里没一会，电话进来了，接听是云珏打来的，两人聊了一会，云珏冒出一句：“米国互联网要出问题？你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当初判断纳斯达克的兴旺，也是你的结论吧？”这就很含蓄了，意思还是你骗我可以，别骗我爸爸。
“盈利模式，截止目前，没有找到盈利模式。网景一开始还行，随着微软推出免费的系统自带的ie，网景的衰落将不可避免。其他的互联网公司，也没有找到正确的盈利模式，现在空有流量的前提下，一旦财报连续出现亏损，泡沫破裂不是正常的么？”
云珏那边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了，我会持续关注的。对了，我爸说，你又说中了。”
说中什么了？方蛰还在想的时候，云珏那边说拜拜挂电话了。她最近倒是有不少事情要做的，港城那边一摊子事情呢。
想了一会，方蛰估计是因为银行改革和凯恩斯计划抄作业的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得意还是得意的，但这不是自己的真本事，而是他从往上学到的东西。这些内容说出去，最大的好处就是树立了个形象，实际上今天方蛰又树立了一个对政坛很陌生的形象。
方蛰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生瓜蛋子，无非就是心里多少有点抵触罢了。但是他也很清楚，做企业的离不开政府的支持，你在任何环境内，国家政策都是会影响企业经营的。要不米国那些资本要操纵国会呢？
次日一早，出门的时候坐的跟方丽姝一起的，到公司时方丽华先到一步，在走廊上等着他：“日期定下来没有，我去送请柬。”
“日子定下来了，请柬我们一起去送，我这里有一张要亲自送到新区的sj手里。”方蛰还是良心发现了，提醒了方丽华一句。
方丽华倒是很聪明的，立刻追问：“市里的大领导要到场么？”
方蛰点点头：“你送请柬的时候不要提这个话，就说邀请他们去出席，人家问起来有哪些领导呢，你就含蓄的说应该有市里的领导要出席，没问的你就别主动说了。”
方丽华迟疑了一下：“那会不会得罪人啊？”
方蛰苦笑道：“顾不上了，这次不这么做呢，有人会欺负到头上的。”
方丽华愣住了，看看左右没人才低声道：“来头很大？”
方蛰竖起两个手指：“至少两个常1委。”
方丽华的身子很明显的抖了一下，眼睛顿时就圆了：“太好了，当初奠基的时候就去了两个大两道，这才多久啊，有的人就忘记了，是该提醒他们一下了。”
“等这次剪彩仪式结束了，不是我们怕得罪人，是别人怕被惦记了。”方蛰冷森森的说了一句，方丽华点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
有的事情变化的让人难以应对，到了仪式举行的前一天晚上，方蛰刚下班呢，云涌的电话进来了，说了一句：“明天的仪式要最高规格，市sj要到场的。”
咣当，方蛰手里的电话掉桌子上了，赶紧拿起来追问：“云叔，别吓唬我。”
“别多想，我就是跟他聊了一阵，把你的一些预言兑现跟他说了，领导看好远大的发展，同时也认可当初远大大厦建设的举动，正好明天不忙，临时决定要过去。”
挂了电话，方蛰还在迷糊，心说云涌支持他能理解，大佬支持他则是真的意外了。
由此可见，有得事情你做了，人家会看的到。
方蛰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够让大领导看好远大公司的发展，其中的原因想必很复杂吧？
就在方蛰伤脑筋的时候，松江闹市一家夜总会里，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
其中一个笑的很得意道：“量子，你等着看好戏吧。这次拆迁，我非得刮他一层油下来。”
余量的反应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跟着附和，举起杯子：“喝酒。”
说话的人没想到余量这么冷静，当时脸上僵硬了一下。
第五百三十六章 酬功
亲热的闲聊出现了冷场，很明显大家都知道，余量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所以，尽管余量不是股东之一，还是有人建议把余量请来一起聊聊，多个朋友也是好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嘛，这可是个很朴素的道理。
结果余量表现的并不热衷，甚至听到这边的一些言论后，变得颇为沉默。这还是从前哪个意气风发，走哪都要站c位的余大少？
这种事情方蛰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懒得关心这些来自背后的小动作是谁在搞。道理其实很简单，有的人看见你赚钱了，就想薅羊毛。
方蛰起了个大早，匆忙过江到大厦这边时，这里正在忙碌之中，为仪式做最后的准备。
主要的负责人都到了，给人一种娘子军当家做主的即视感。
令方蛰意外的时，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余量。两人交换视线后，余量主动开口：“没别的意思，就是来说一声对不住，以后大家能做朋友就做朋友，不能做朋友也别做对头。”
方蛰很意外，但是不妨碍他很镇定的表示：“好，我没任何问题。你要注意身体啊！”说着还抬手指了指黑眼圈，余量略像苍白的脸上露出苦涩的微笑：“熬夜了，先回去补一觉。”
目送余量离开，方蛰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刚才真是希望这货丧失理智，没想到他比自己想的要理性的多了。主动开口道歉的话，方蛰还真的希望他没说过。
这家伙跑来撇清，说明他耳朵很尖，或者他真的打算和解了。
不管怎么说，短期内都是省了一桩麻烦。方蛰还是希望和解的，所以关心他的身体。
蒋韵不知合适站在了方蛰的身边：“看什么呢？”
方蛰假装没有被这个走路没声的女人吓着，盯着前方的街道：“短短几年，这里就耸立起了那么多的大厦。未来这里将是整个松江最繁华的地区之一，这里的繁华不逊对岸的金陵路，甚至在所谓的档次上要超越对岸。”
“是啊，太神奇了。”蒋韵跟着感慨，真就是在眼皮底下发生的变化。
“今后这里变化的速度会更快的，尤其是这次国内顶住了亚洲金融风暴。”
对于方蛰的话，蒋韵表示不理解：“原因呢？”
“窗口，金融的窗口? 欧美发达国家的代表米国和英国，在所谓产业升级后? 金融资本的权重在国民经济中不断的加重? 最终演变成金融资本主导国家经济的局面。一旦形成这种格局，往往就是金融资本主导国家的政策。华夏有这么大的市场? 资本想要安全的最大限度盈利，短期内国内的金融市场开放是有限度的，所以可以选择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蒋韵沉默了一下：“当初政策设计的时候? 大概也想过这个问题吧？”
“不知道? 我只知道，顶住了亚洲金融风暴? 国内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米国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逼迫国内逐步开放金融市场的。”方蛰给了一个这样的结论，蒋韵这次真不明白了。
如果说昨天得知sj要来出席剪彩仪式是第一个意外，第二个意外就是遭遇了一早在这等待的余量。第三个意外是一辆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时? 下来是满面笑容的云珏。
精心收拾过的云珏给人一种发亮的惊艳之感? 这个季节她没有选择ol套裙? 而是穿了一条黑色西裤，白色的衬衣在领子上做了一些褶子修饰，最外面是一件浅灰色的风衣。
简约的装束? 勾勒出一个都市精英的形象，头发本是束起来的，下车站稳后抬手摘了发带，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冲着方蛰笑道：“怎么样？”
本该是在港城的云珏，在仪式开始之前赶到了这里，她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用这种方式来支持方蛰。只不过方蛰的心情并没有那么美好，怎么说呢？
“意外，非常的意外。”方蛰很严肃的给出答案，云珏笑道：“你别想太多，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大厦的剪彩仪式如果不来的话。我会感觉到遗憾的。”
云珏很会说话，没有明说她来的真实目的。方蛰也没有去追究什么，而是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从时间上看，你是昨晚上到的？”
“下半夜了，所以就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下了。这样不会影响你的休息，你可以以饱满的精神出现在今天的这个重要的场合。”云珏说着还眨眨眼。
蒋韵早就识趣的后退三步，等到两人简单的交流后才上前：“云姐好，箱子给我吧。”
并行往里走的时候，方蛰想到一个问题就说了：“我想起一个事情，我们那个基金要做慈善的话，直接捐钱还是自己独立运作？”
“国内的话，好像还没有类似的民间独立基金。合作的话，应该是跟国内官方组织合作。”云珏没觉得方蛰想起一出是一出，倒是觉得他这么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个事情你仔细琢磨一下，回头剪彩的时候，宣布一下。具体的行动，捐学校的教学楼吧。地址基本确定在西南三省，暂定二十所希望小学，以后每年都有，根据实际情况，可能是十所，或者是二十、三十。我就一个要求，我们有监督建筑质量的权利。”
云珏倒是有点费解，但是没有追根问底，服从的点点头：“我记住了，回头就办。”
“这事情不用大张旗鼓，悄悄的进行就是了。”方蛰想想又补充了一句。
意外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了，大领导从车上下来就奔着方蛰过来，显得非常热情的主动伸手，握住手的时候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后记者跟上时说话：“小方总是个好同志，尤其是在市里交给他任务的时候，从来不讲价钱，并且认真扎实的完成任务。”
说完还拉着方蛰站在一起，让记者拍照。双人照拍完了，又拉上云涌和另外一位领导一起拍照，方蛰自然是站边上，但这是同框的合照啊，还是领导主动要求的。
这就让方蛰很意外了，还是那种事先无法想到的意外。
下面继续布置等待吉时，一行人上楼，站在一个远大还没投入使用的办公室里，面对一面临街的窗户时，大领导扫了一眼隔壁还在长草的空地，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土地是不可再生资源，今后再有拍卖土地，必须做一些严格的规定，不能只做规划不行动，把这么好的地段放在那里长草。最后一句不要上报。”
云涌及时的在一边补充：“市里现在的国企改革到了关键时刻，一些不正之风有所暴露。市里应该加强监督，不要搞的将来企业职工骂娘。”
平时都是站c位居多的政府二号领导，此刻只是在一边鼓掌微笑。新区的sj就站的更后面了，脸上的笑容却很真诚。
仪式开始前的五分钟，陆续有区里的领导赶到，真的是赶到，下了车就往里冲那种赶。
这些人很多都接了请柬，但是并没有打算来，只是给个有时间会考虑出席的回答。
现在都来了，而且都表现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像平时多少端着点架子。
大领导对云涌的话表示了认可：“这个现象值得重视。民营企业家不容易啊，像远大这样的创汇企业，就值得市里扶持。云涌同志是分管经济的，以后多多关注一下。”
一场原本并没有那么吸引人注意的剪彩仪式，变得格外的隆重。领导们显得很有耐心，提前来了，剪彩前巡视了一番，剪彩后没有多留，一起走了。
市领导走了，区领导没走，留在原地目送车队消失后，区sj握着方蛰的手说话：“小方总啊，远大公司有什么困难，尽管跟区里说，区里能解决的就地解决，解决不了的，想办法也要解决。”留下一句话，他也走了，都是领导，很忙的。
其他区领导也都先后跟方蛰握手交谈，都留下了一两句话走人。
“这次搞的有点大啊。”蒋韵站在方蛰身边，嘀咕了一句。云珏耳朵挺尖的，听到后微微一笑，看着她道：“这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只能说方总以前的事情办的漂亮。”
蒋韵歪歪嘴：“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不至于吧？”
方蛰回头笑道：“嘀咕什么呢？”一边走，一边说话，心思转个不停。
今天的事情真是啊，太受宠若惊了。云珏说是酬功，蒋韵说不止，可见有的现象，市领导已经发现并引起重视了。
“这两年啊，市里最忙的就是信访办了。”蒋韵笑着解释一句，方蛰有所悟，却没有评价。群众上1访有没有用呢？大概是有的吧？方蛰想到了当初的江城丝绸厂，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价格出售后，退休工人集体拉横幅上街的事情。
“集中精力发展经济建设的过程中，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大方向没问题就行，有的问题，迟早会得到解决的。”方蛰还是很认可的表示。
有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朱元璋够狠吧？杀到官员上班前要留遗嘱，结果有用么？
回到楼上还没投入使用的办公室内，方蛰这才有机会看看内部装修，刷了墙铺了瓷砖，还没有更多的装修。四处看看时，云珏突然冒出一句话：“这里有我的办公室么？”
方蛰顿足回头，冲她笑了笑：“当然有，毫无疑问。”
时间不早，各自去忙活，留下蒋韵收拾这一摊子，方蛰开车送云珏回家。
“我不该回来的，没想到sj也来了，我这一出现，真有点画蛇添足了。”云珏在没别人的时候，自我检讨了一句。方蛰松了一下油门，稍稍减速才扭头笑道：“我可不这么想，今天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大的惊喜。”
哄的效果很好，云珏眉开眼笑了起来。两人聊了一会捐款做慈善的事情，云珏若有所悟道：“教育是未来，在这方面投入资金做点慈善，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你还要继续低调？”
“这种事情没必要高调，又不是商业活动，事情还没开始就得大声吆喝。捐资助学合适低调的做，做了还不要到处去张扬。”
回到家里，云珏往沙发上一倒：“中午你做饭给我吃，很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我下面被你吃。”方蛰嘴快了，云珏瞄着他的表情，露出琢磨的神态：“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对劲，猥琐，非常的猥琐。”
“有么？呵呵，你真是太能联想了，你应该去写小说，不该去做什么基金。”方蛰打个哈哈，转身进了厨房，真的是下面给云珏吃。
只有筒装的面条，所以，方蛰还是决定问一下：“带汤还是不带汤？”
云珏进来看一眼：“这种啊，还是按照这边的习惯吧。奇怪啊，今天的剪彩仪式，你怎么没安排午宴？”
方蛰笑着解释：“还不是你爸爸的意思，他们完成仪式就走。我让蒋韵准备了一批礼物，她在后面都把礼物发下去了。一家一个袋子，东西都不贵，但是挺实用的。”
“什么礼物，我怎么没看见？”云珏好奇的追问，方蛰想了想：“有的是一套西服，有的一条皮带，还有的是一支钢笔。都送到车里的司机那边了，纪念品嘛。”
冰箱里没有什么菜，只有一人两个鸡蛋，撒点葱花，然后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吃起来。
云珏看起来胃口很不错，方蛰倒是觉得一般，吃着很好奇的问：“有这么好吃么？”
云珏翻了翻眼珠子：“你这人真无趣的很，女人吃东西，有时候是看心情和跟谁一起吃的，还要看这饭是谁做的？以前住在老房子那边，你倒是经常弄宵夜，也是一碗面条，那会你都是下午去买那种手工的面条回来，家里熬了汤，晚上专门用来下面条。现在想起来，我这一辈子吃过得最右滋味的夜宵，也就是那个时候了。”
方蛰无言以对……。
第五百三十七章 无题
“经过这么一回事，在松江没人敢轻易打你的主意了。”云珏提了一嘴，方蛰想起余量的事情，顺口给说了，云珏听了露出冷笑道：“他倒是能忍，这人以后你要当心点。” 方蛰双手一摊：“这可没办法，我不能一辈子都防着他吧。” “这倒也是，你自己不出问题就没事。对了，捐款的事情我要回帝都，你去么？” 很突然的问题，方蛰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最近没时间，要去南方，电子产业这一块，由不得我不上心啊。远大这边的事情也很多的，生产基地搬迁，也就是明年的事情了。” “说实话，你弄的这些产业，跨度有点大啊。”云珏起身收拾，顺便把碗洗了。 方蛰坐在原地看着她收拾，嘴上接过话：“服装行业是过去，金融产业是现在，电子产业是未来。”其实就是胡说八道，他能挣钱的路子也就是这些了。而起论起实际操作，方蛰就是个外行，能挣钱都是因为他股票走长线，这次金融风暴赚钱，靠的是基金的团队执行力。 换成方蛰自己去操作，肯定不行的。港城狙击战，他也是最后时刻才入场的。之前不敢进场，一个是资本薄弱，一个是求稳。说的难听一点，方蛰的计划就是稳稳的赚钱，少点没事。即便如此，在别人的眼中，他就是个令人惊艳的天才，几乎没有失手过。 云珏不知道方蛰的真实底细，对他的话倒是没有怀疑的意思，毕竟方蛰就是靠服装起家的。至于之前的豫园，那是小概率事件，只是被起步阶段的方蛰抓到了。 “说实话，以你对金融的敏感，做实业有点屈才了。”云珏还是很高看方蛰的。 “你别这么吹捧我，我怕自己太飘了。”走到水池边，夺过云珏手里的抹布，方蛰动手洗碗。这个举动呢，云珏自然是很开心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洗碗，心里想着，这家伙要是专一一点，你就太完美了。 本以为云珏会留下来几天，没想到随后云珏就拖着箱子道：“你去南边还有几天吧？先送我去大院吧，订机票的时候算带上我，一起过去吧。” 方蛰也没劝留，送她去老云那边不提，回来的路上开车时突然转个弯子，奔着白莉那家专卖店就去了。到地方方蛰还故意把车停的远一点，小心的步行五分钟过去。 要说在心中的分量，白莉无疑是最重的，但是这个女人怎么说呢？太洒脱了！平时就那么安静的呆着，方蛰不主动联系她呢，她肯定是不会联系方蛰的。这就让方蛰很别扭了。说穿了这孙子就是矫情，觉得白莉对他不重视。总觉得白莉另有打算。 本打算这次不去白莉那边了，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抗住，没曾想这才多一会就觉得心里总是空空的，不看看白莉呢，心里就是不舒服，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白莉正在一台电脑前玩游戏，这会店里没什么生意，三个店员正在一边闲聊，白莉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背对着门口在找白莉说话，而白莉有一句每一句的敷衍他。 看见这一幕，方蛰自然是心知肚明，咳嗽一声，吸引了白莉的注意力，抬头一看是方蛰，白莉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来了。”说话的白莉站起来了，好像要躲避什么东西似得，快步走到方蛰身边。 这时候，之前背对门口的人也站起回头，看见方蛰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的闪烁了一下。 方蛰没注意他的变化，扫一眼就没管了，一个相貌只能说普通，穿戴价值不菲，但是品味很一般的男子，年龄怎么也有三十六七岁了。可能是有点钱，但是白莉不缺钱，所以，威胁几乎为零，既然如此那就忽略不计了。 “最近太忙了，过几天又要去南边，这不是抽空过来看看么？”说着话，方蛰又撇了一眼那个男的。白莉笑着拉着他出门，站在门口低声说话：“这个人姓祁，来买过几台电脑，然后整天套近乎，我也不好意思赶人。” 方蛰笑了笑道：“你这边不忙的话，那就走吧。” “我这边收拾一下，你下去等着。”白莉的意思，生怕方蛰给人难看，搞不好还动手。 方蛰还真没这个心思，点点头就下去了。取了车开到门口等人时，电话响了。 接听是蒋韵打来的，问的是机票的事情，方蛰说后天就可以。本打算明天走的，想想多呆一天，这不是看见白莉了么？蒋韵要挂电话，方蛰补充了一句：“今天的剪彩仪式，本来应该有一顿酒席的，这不是没弄的，你告诉方丽华，找机会补上吧。” 蒋韵听了立刻道：“没吃就别补了，有这钱还不如给那些忙活的人发点补贴呢。” “你那个物业管理团队做的还不错，你做个表吧，我来签字。另外你以后还有别的事情，物业那边最好弄个得力的副手。”方蛰提醒了一句。蒋韵这个助理，在方蛰看来能力很不错，关键是人脉活络，松江这边的很多事情，她办起来要顺手的多。 “我会关注的，再说吧。”挂了电话蒋韵琢磨方蛰的话，觉得没必要搞什么得力助手，这栋大厦的管理权还真舍不得放手。怎么说呢，这里的物业团队是她一手建立的，真正意义上的她可以掌握的团队，这大权在握的感觉太爽了。 作为方蛰的助理，在远大集团里头，别人尊重的程度，跟物业团队成员对她的尊重程度，不可同日而语。蒋韵在做决断的时候，白莉下来了，那个男的没有跟着。 车子开走了，那个男的才从门口出来，看着车子远去，口中嘀咕：“倒霉！怎么是他。” 说着还摸出电话来，打了一通那边电话打不通，口中嘀咕：“这个余量，不会没起来吧？” 方蛰要知道这个人是谁呢，没准还真的没那么轻松的放过他了。 毕竟漂亮女人嘛，男人喜欢并发出追求的实际行动很正常，每个人都要收拾，收拾的过来么？方蛰还没那么无聊呢。不过这个白莉，方蛰倒是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收拾完了嘴角叼着烟问：“你这边怎么回事，我就没接过你主动打来的电话。” 白莉爬起来去卫生间，边走边回答：“你说呢，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的好事么？你现在年轻身体好，精力充沛，等个十年后呢？我还不如现在就习惯安静的存在，免得以后更失落。” 方蛰看一眼背影就不行了，爬起来尾随：“你就是欠收拾。” 晚饭前方蛰还在睡觉，精力消耗的大了点，所以要休息一下。 孟娟进门时咋呼起来：“白姐，白姐，小白……。”白莉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门口的鞋子，孟娟这才注意道，顿时不好意思的吐舌头，压低声音：“他来了？” 白莉点点头：“帮忙做饭，快好了。”孟娟进了厨房，关上门就抱怨：“白姐，你也是的，方哥那边你跟他说清楚啊，不行就分了吧，你又不缺追求者，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继续下去。” 噗，白莉给她个弹指脑门，口中低声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倒是你啊，最近那个男生怎么回事？找到店里去了。我跟你讲啊，你要不自爱，男人只会看轻你。那个家伙我见了，油头粉面的，十有**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思。” “我跟他没啥关系，就是在上课的时候认识的，他这个人可讨厌了。整天嘴里说什么松江哪里好玩啊，改天带我去玩之类的。”孟娟其实很聪明，这点从自考快过了就能看的出来。 “这次能及格，你的专科文聘下来了，以后继续考个本科学历吧。工作的事情你别操心，专卖店和打字培训班的财务交给你来做，我让那个老会计带带你。以后再考一个证，谈对象的事情千万别着急，看人一定要看准了。你还年轻，不着急。” 孟娟听到这话，手里的活停下叹息：“姐，你是不知道，我过年回家的时候啊，好多初中同学都抱着孩子了。她们可羡慕我了，说我在大城市找到了轻松的工作，收入还高，她们好多人过完年，就得去打工。孩子丢给家里的老人带。” “你清楚就好，还有啊，你现在等于做三份工，你的付出对得起收入。” 孟娟摇摇头：“姐，我不傻，我看的出来你们对我好。方哥也是好人来的，就是太花心了。我以后找男朋友，专一是先决条件。” 白莉顿了一下，笑了笑没说啥，这还是太年轻了。 方蛰醒来很自然的找到厨房，正好听到孟娟的最后一句话，便来了一句：“你现在说这个话呢，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等到你结婚了，有了孩子了，你再看你的丈夫，发现他可能就剩下专一这么一个优点了。” 白莉看了一眼被吓傻的孟娟，赶紧开口：“我们女人说话，你别插嘴，赶紧去洗洗。” 方蛰笑嘻嘻的走开了，本以为可以上演厨房系列的。
第五百三十八章 开个全体会议
南行的计划出现了反复，原因是云珏突然打来电话问方蛰一个问题，“松江电子产业的布局与特区电子产业之间的关联，以及远大现有管理层对于新产业的态度。”最后云珏还强调了一句，“重心在哪的问题很重要。” 方蛰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是云涌插手了，毫无疑问，他的态度是希望发展重心在松江。 问题是方蛰没法跟他解释，松江这个地方，在制造业层面的发展可能都比不上沿江地区。远的不说，一个姑苏高新区的制造业，抛开国企单纯就民营企业来比较，松江完败。 现阶段的松江还是会很重视民营制造业，将来随着经济的发展，产业升级后，松江这边只对一些顶级的产业有兴趣，比如芯片制造业。 方蛰觉得吧，松江这地方弄个总装厂就行了，何必搞那么大的动静呢？这地方以后就算生产手机，也没必要搞太多的规模，特区那边产业链完善，做总部它不香么？ 看看卧室的门，方蛰的人渣指数略有下降，对着电话低声说话：“还是当面聊吧，电话里说不清楚。”云珏很干脆：“希尔顿酒店XXXX号房间。” 这次轮到方蛰干脆了：“就来。”问题很明显了，人家住的酒店啊，说明什么？看看窗外的早晨的太阳，方蛰难得有点内疚。这是等了一晚上的电话么？ 赶紧留一张纸条，借口有工作，早饭都没吃就匆匆出门了。白莉听到关门声就起来了，懒洋洋的伸腰，走到外面看看桌子上的便条，小心的拿回抽屉收起来，里头还有几张，应该是以前方蛰留的。 酒店房间门口，等待开门的时候方蛰点上烟，里头传来声音过了十几秒门才开，云珏已经收拾的很整齐了，看看头发都没梳理的方蛰，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暖。 “你赶这么急啊，早饭吃了么？”云珏的心还是颇为细致的，方蛰窃喜，套路管用。 “没吃呢，一起吃点吧。”这答案满分了，云珏果然露出笑容：“进来把头发整理一下。” 拿了包一起下楼，酒店的餐厅里就有早餐，两人进餐厅找好位子各自找了盘子找吃的。 方蛰消耗大，自然是饿了，找了满满一盘子吃的，坐下后要杯红茶，开吃。 云珏过来看一眼不是咖啡，默默的记在心里。等云珏坐下了，方蛰才暂停道：“你有什么建议么？我觉得这个时候你的建议会给我很大的帮助。” “我的建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平衡企业内部的利益。你就算是民企，做事也离不开下面的人吧？电子产业重心放在哪并不重要，老云那点心思，你可以忽略。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他将来肯定要调走的，部分厂区落在松江就行了。” 云珏一番话意在打消方蛰的顾虑，她在米国学了不少东西，自然知道做企业的肯定要追求综合利益的最大化。你说松江这边人力资源有优势，特区那边也差不到哪去，说到人才，两边倒是差不多的。云珏是希望方蛰把重心放在松江，但不是因为老云。 “嗯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方蛰一边吃一边说话，云珏叹息一声，放下筷子道：“把两边的人叫到一起开个会，邱小优那边不是有一片么？你不能放任不管吧？她做的可都是高新技术产业，你彻底放权的话，她的野心你难道心里一点数都没有？要制衡的！” 要说琢磨人心搞平衡这种事情呢，云珏能甩方蛰几十条街。 方蛰听懂了，云珏无非打着担心利益分配不公平，导致松江这边的老臣子心怀不满。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无非就是一个公司上市时内部管理层可以提前出资购入股份。方蛰自己让出一部分利益就是了。云珏真正在意的还是邱小优那一片。 包括吴明珠也是，对邱小优都有天然防备的心思，也就是吴明珠在米国，在眼前的话，她的态度比云珏还要明确很激烈。 “她做的那些东西呢，如果用我的名字来做，非常困难的。你真当技术壁垒不存在么？有的技术，大员那边可以很轻松的拿到，没有任何壁垒，我们就不行了。就算是最底层的电子产品代工，人家已经先走一步，在内地也有设厂，不是我说做就能做的。现在是趁着金融风暴的机会，利用邱小优大员出身，还是米国国籍的漏洞出面做这些事情，等经济恢复平稳了，就算是她出面也未必能有所作为的。” 方蛰知道这个事情必须说清楚一点，不然女人拗起来没法安生。 “你有没有考虑过跟政府合作？”云珏提出一个新思路，方蛰苦笑着摇摇头：“做存储器可不是一般的技术，跟政府合作，技术引进更麻烦了。你不要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邱小优的做法，从大员收购一家企业，然后搬迁到特区生产，今后的研发都得砸大钱的。” 这就是话里带着另一层意思了，云珏听着沉默了一会：“一旦出产品了，销路是没问题的，无非就是利润再投入研发，初期的资金够用就行，邱小优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她对于技术研发的投入，肯定是舍得下血本的。” 方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忘记了一点，她不是做技术出身的，对于技术人员天然就缺乏吸引力，只能靠砸钱。很难的，尤其是初创阶段。我就是看到她的难处，才对她比较放纵。人呢，不怕她有野心的。企业股份的大头在我手里呢。” 大概是说服了云珏，她没有再坚持什么，而是淡淡道：“那就把人都叫到松江来开会，一二三四五把问题说清楚，权衡利弊，最后决定松江这边是做总部还是做分公司。我还有个建议，把远大和飞达合并一下，组成一个综合性的集团。” 方蛰对此很坚决的表示：“合并是不可能的，远大的价值不大，飞达将来是要独立上市的，就在特区上市，这点特区政府那边也提过几次，希望最近两年运作上市。这个事情，现在是郭玉容在负责，你可以去做个帮手，增加一点实战经验，国内上市跟米国上市有很大区别的，甚至跟在港城上市的区别都很大。” 云珏听出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准备让我出面在申报的过程中跑关系？” “你现在负责基金，将来会投资一些企业，也要运作上市的，懂？巅峰影业也在运作上市，你可以去米国全程看着，学习一下嘛。以后这一大块都是你来负责。”方蛰苦口婆心。 云珏听了微微皱眉：“这么多事情么，我还打算这两年要孩子的，不然等三十岁了，再想生就难了。高龄产妇头一胎很危险的，你忍心啊。” 方蛰一听这话头皮发炸，人渣指数有上升的趋势，但是想到昨晚上云珏没电话骚扰他，而是耐心的在酒店等了一晚上，顿时指数又稳定了。 “这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你要觉得不影响工作就生，最多请三五个保姆照顾家里。”方蛰还是维持着一个人渣的底线思维，要孩子可以，我养也没问题，但是不提结婚的事情。 云珏捏着叉子的手微微使劲了一点，然后才慢慢的放松：“我的建议给出来了，你自己拿主意吧。巅峰影业那边，估计要到明年了，我下个月开始，定期去米国待一段时间看着，学习一下那边上市的流程。” “那就开个会吧，把人都叫来，正好大厦投入使用了，新的会议室可以排上用场。”方蛰还是做了决断，把人都叫来一起开个会，还是很有必要的，想必不会打起来。 说着话，方蛰立刻拿出电话来，拨通蒋韵的号码，当着云珏的面打电话：“机票的事情不用办了，你上班的时候通知一下郭玉容和邱小优，让她们带着各自的团队过来开个大会。会议就在远大大厦的会议室开，你做这个会务计划，统筹全局。” 蒋韵这点好，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方蛰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提什么朝令夕改的话，立刻表示没问题，她这就开始执行，特意问了一下会议时间，方蛰觉得在三天后比较妥当。 蒋韵挂了电话，立刻翻出通讯录来，挨个打电话通知过去。 郭玉容这边接到电话，很自然的问：“会议内容是啥？” 蒋韵说：“这个方总没说，就是把团队的主要成员带上。” 郭玉容心里明白了，这事情小不了。道谢之后挂了电话，准备三天后参加会议。 邱小优这边接到电话也有点莫名其妙，同样问了原因，得到同样的答复后，邱小优多问了一个问题：“云珏和吴明珠谁在松江？” 蒋韵如实回答，邱小优表示她知道了，挂了电话邱小优气的想砸手机，想想舍不得。 早餐后两人回到房间，方蛰打开电视看新闻，云珏当着他的面打电话，接通后对那边说：“明珠，三天后有个大会，你要不要参加。” 吴明珠追问原因，云珏扫了方蛰一看，见他面不改色，笑眯眯的全部说明白。 吴明珠当即拍板：“你帮我订房间，我这就让秘书订机票。”
第五百三十九章 实用主义
邱小优敏锐的意识到这次会议是针对谁的，没办法，谁让她现在是这么一个情况呢。 电子产业有多烧钱，邱小优心里很清楚，之前手里的那点钱肯定不够的，那么掌握了大量资金的云珏，肯定会对她多加限制的。邱小优觉得自己需要盟友，所以先到了特区，找到了郭玉容，见面之后很直接的开口：“这次会议是云珏建议的，我觉得对你我有麻烦了。” 郭玉容不是那么容易被扇动的，身子往后靠，双手放在身前，很优雅姿势，显示她接受过良好的教养，相比之下，对面的邱小优翘着腿呢，因为激动脚还在一弹一弹的。 “你不信？”邱小优大概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放下腿也坐正了。 “不是不信，而是信不信都很难改变结果，你我肯定会遇到一些制衡的，这是大企业内部必然存在的现象。飞达这边，肯定会多一个副手来分我的权利，以前这个人是你，你走了肯定会来别人。至于你，巨大的资金投入，没有人盯着你，觉得合适么？” 这是很理性的分析，但是邱小优不那么认为，她还是认为云珏是在针对她。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我都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击呢？”邱小优很严肃的问。 这次轮到郭玉容沉思了，飞达集团现在可以说她是大权独揽，邱小优现在也不怎么过问这边的业务了，采购部门的事情也丢给之前的下属去做。那么问题还真的就来了，必然会出现的副总会从她手里分走多少权利呢？ “我会建议方生另外派人来接手你走后的业务，理由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郭玉容还是不肯轻易承诺，实际上已经划出了底线。邱小优露出轻松的笑容道：“这样最好，我会建议方蛰派一个财务总监过来。” 郭玉容笑了：“你看，这样多好，各取所需。”邱小优报以微笑：“没错。” 有限联盟达成了，这次会议之前，并不止这么一对结盟的人。 吴明珠刚下飞机就看见云珏，行李丢给保镖，上前一个拥抱道：“你不在方蛰身边盯着那些花花草草，浪费时间来接我干啥？” 云珏不为所动的嗤的一声笑：“我们的价值体现，才是地位的保证。那个家伙很现实的，如果没有能力，做不好手里的事情，他大概率会把人养起来。现在你我的位子很重要，远大集团的海外市场，可都在你一个人的手里呢。” “别扯远大，这才多大的盘子？邱小优才是最大的赢家，自己手里有一家贸易公司，现在很多衣服都不是远大生产的。她那家公司的销售量，已经超过了伊人这个品牌。现在又在电子产业布局中占了先机，你还是在她身上多加了点注意力吧。” 吴明珠的挑拨在云珏看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冷笑着挽着她的手，低声道：“别用这种鬼话来骗人，卖一件文化衫才赚多少？五美分，还是十美分？相比之下，伊人现在是米国大学校园里能算的上流行的品牌之一了。你明明赚了钱，还要让总部出广告费，最后那笔钱是谁出的，你当我不知道？瑞秋的代言费是多少？需要我提醒你么？” 吴明珠被说的脸上堆起笑容：“别这么说嘛，我们是一伙的。” 云珏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一番才说话：“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要做点出格的事情，最好要先跟方蛰说清楚，你要自由他不会限制你，但是你瞒着他，我估计他很难接受。” “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嘛？”吴明珠有点慌张的接受，云珏点点头：“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米国那个地方派对多，你对派对的热情很高，这点你心里很清楚。所以我还是要建议你，如果控制不了自己，那就借这次机会跟他说清楚。” 吴明珠沉默不语，两人默默前行了一段，到了停车场上车后，吴明珠才低沉的开口：“我也很难的。”云珏点点头：“我知道，你那个阿姨把你接去米国的动机没那么简单，你那么拼命的学习和赚钱，不就是为了摆脱她的控制么？一开始你还不断的讨好她，争取继承权。” “那一次被人下药的事情，算是给我上了一课。可能你不知道，后来我找侦探调查过，那次的事情是她默许的。她觉得我放不开，希望我更开放一点，更快的融入当地的生活。她还多次跟我说，华裔女子在米国很有市场。” 云珏点点头：“我看的出来，你有一次说漏嘴了，什么比你大三十岁的老白男。” “是么？那应该是我喝多了。”吴明珠没有否认，但是她又很明白一点，一个人在米国奋斗，太难了。所以她才比较矛盾。 云珏再次提醒：“别嫌我多嘴，我们在米国一起好几年，相互之间的感情我很珍惜。你应该知道，你那个阿姨给不了更多，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那个铺子的租金可不便宜，当初她借钱给你，大概是不看好你能把生意做起来，也不看好一个国内的品牌能在米国立足。” “她也没全说错，我在米国也注册了伊人的品牌，所以，销往米国的伊人服装，实际上就是个米国品牌。我这么做的理由是担心竞争对手拿这个事情做文章，毕竟华夏的产品，在米国人眼里属于时尚沙漠。”吴明珠很坦白的说清楚。 云珏听到这里皱眉道：“那你最好跟方蛰解释清楚，省得他告你盗版。” 吴明珠笑道：“早就说过了，他的意思，注册了就注册了，没必要刻意去强调品牌属地。别人不拿这个做文章，或者说没有造成恶劣的影响，这张牌就别打出去。” 云珏沉默了一会才苦笑道：“他还真是个实用主意，为了让高盛帮忙上市，他连李斯特在最后时刻进交易室内的事情都忍了，他还说了，只要能割米国韭菜，这算的了什么？说实话，就这点而言，我们两个跟他比差的太多了。” 吴明珠嗤的一声冷笑：“当他出现在米国的时候，我就放弃跟他比了，跟天才比太伤了。”
第五百四十章 发威
会议准备期间，方蛰神奇一般的消失了，电话打不通，谁都联系不上他。好在蒋韵表示，方总指示，他需要好好休息两天。 酒店安排本着就近的原则，也没人叫嚣着非要住到对岸的香格里拉或者华亭饭店。 就在西岸新开的一家三星级酒店住下，车辆安排了中巴，有私事外出的请自己解决出行问题。说到底大家真不缺这点车钱，安排中巴那也是为了开会那天人员整齐一点。 消失的方老板不在别的地方，就在家里玩游戏放松，有的事情怎么说呢，硬着头皮也要面对的。这不，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注定了，那就干脆点，先放松两天，然后坦然面对。 需要给方蛰做饭的方丽姝倒是知道这货在干啥的，也知道这家伙在某些方面就是人渣典范。但是怎么说呢？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有的东西年轻的时候觉得无所谓，等你真的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出现问题的时候，此前觉得无所谓的东西才被看清为基础。 方丽姝就看的很开，她现在的收入在松江打工人中那是顶尖一波的。年底的分红就能让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更别说远大公司给高管都买了各种保险的。 拎着菜回到家里的方丽姝，推开书房的门看一眼，烟雾缭绕的，电脑开着在打游戏。 新出的帝国时代，盗版碟了解一下。这游戏联网打还是很有趣的，至少一代曾经很流行。即时战略游戏里头，暴雪出的星际才是无敌的存在。 “你真的什么都不管啊？”方丽姝笑着调侃一句，方蛰头也不回：“管不了。” “我又买了一个门面房。”方丽姝冒出这么一句，方蛰暂停游戏回头：“好事啊，钱够么？” 心头一暖的方丽姝摆摆手：“你别管了，我每年的分红就够房款的。” “我建议你多买住宅，跟你姐商量一下，趁现在房价不高，买个一栋楼来出租。钱不够不要紧，我这边给你补上，就是这个产权得在你名下。”方蛰倒是想起来了，要说亏待呢，对眼前这位不争不抢的才是真的亏待了。 方丽姝是个容易知足的性格，摇摇头：“我去做饭。”方蛰也不玩游戏了，跟着进厨房，靠着门道：“正好这两天有时间，我陪你去买一栋楼，你可以请个信得过的人帮忙管理收租。” “你开玩笑呢，我要那么多房子干啥？”方丽姝没当一回事，手里也没停下。 “我跟你讲啊，就在西岸买，最好是能有多层的房子，多买几栋等拆迁。到时候你也别要补偿款，就要房子，补钱都要房子。”方蛰还真的很上心，这个事情方丽姝这边就算跟白莉比起来都没优势。白莉那边一个专卖店的分红，自己的电脑店的收入。 按照方蛰的意思，白莉也是有钱就买房，哪怕放那边也先买下来。 “再说吧，你去玩你的，我做饭呢。”方丽姝回头一个笑容，她的皮肤很好，又滑又恁。侧面看啊，真有七分小白菜的样子。 方蛰躁动了一下，却被敲门声打断了，出来开门看一眼是蒋韵，有气无力的吐槽：“我说老板，都说男人当牲口用，女人当男人用，我这可是连牲口都不如啊。” 资本家哪来的同情心，方蛰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够钱：“鉴于你的优异表现，年终奖给你多发一点，多的不敢说，够你买个小套的房子。” “这个好，买了房子我就搬出来，免得被我爸妈折磨的每天晚上做梦都在相亲的路上。”蒋韵大喜过望，厨房里的方丽姝笑出了声。蒋韵看她一眼，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同情呢，还是该羡慕她。或者是佩服她的淡然？ “人都接到了吧？”方蛰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蒋韵坐在对面道：“都到齐了，我通知的是带团队来，结果你猜怎么样，一个助手都没有带，都是一个人来的。老板，你惨了。” 方蛰脸皮厚的很，根本不在乎这个程度的调侃，淡淡道：“各有心思罢了。” 大型修罗场不可避免的来临了，远大大厦楼下，上午九点整，新会议室内人都到齐了。远大公司这边，只来方丽华和蒋韵，其他人都没来。这都是闻着味道了，怕给自己找麻烦呢。 方蛰是最后一个进会场了，面无表情的走到居中的位子站着，双手撑着面前的桌子，看着众人道：“今天这个会议，蒋韵是怎么通知各位的？蒋韵，你重复一遍。” 蒋韵心里哀叹，还是面无表情的起身，打开本本照着念：“通知各处机构团队主要负责人来松江远大大厦参加年底大会。”蒋韵念完坐下，方蛰冷着一张脸，目光巡视：“当我说话是放屁对吧？你们真以为这会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方总，年底了，业务忙，真的是走不开啊。”郭玉容起身解释，她也很无奈，谁都得罪不起，真把人都带来了，这就得罪人了。 云珏也起身道：“港城那边的各部门经理事情也很多，我就没通知他们过来了。” 方蛰狠狠的瞪她一眼，那意思“你就是始作俑者”。 邱小优笑道：“我这边万事开头难，公司注册后，团队还没组建起来。” 最后起身的是方丽华：“方总，年底了，我们这是真的忙，走不开啊。新区这边的车间，三班倒再赶工，各地都在等着发货，年底这一波旺季的行情，真的不敢耽误。” 方蛰冷笑了起来，站直身子点上烟，眯着眼睛冷冷道：“那行，都有理由是吧？既然你们不想发表意见，那就都听我招呼好了。” 众人也都被方蛰带着怒色的气势镇住了，这个会怎么说呢？反正太复杂了。方丽华是真不想掺和进来，她对现状非常满足，跟方丽姝也商量过，觉得就当自己是透明的好了。 方蛰看众人都不说话，表情各异。云珏最正常，带着微笑的沉默。邱小优低头看手指，郭玉容研究手里的茶杯。吴明珠一直就没开口，她从米国回来还没见过方蛰呢，心里很不舒服这里，加之下了飞机就让云珏泼了一盆冷水，自然是懒得开口了。 “先说米国那边的巅峰影业上市，我会列个期权名单，一万股、五千股、三千股、一千股，四个等级的期权派送。以远大公司为例子，车间班组的管理能拿一千股，然后依次往上。” “我没意见！”云珏首先表态，其他人陆续跟着表态。 “你们有意见也没用，就算你们说的对，我也不会听的。我提醒你们一句，名单里本来会有各位团队里的主要成员，因为他们没来，巅峰影业这波福利就没他们的事情了。嗯，这个事情回头蒋韵写一份内部报告，直接发送各地。告诉大家，他们的总裁为我省钱了。” 这一下脸色难看的人多了，包括云珏在内，都把脸黑了起来。这一招不是一般的歹毒，等于断送了大家分钱的机会，这还不闹翻天啊。但是这几位还是很聪明的，没有当场发作。毕竟这会方蛰正在气头上呢，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还真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撩他。 “我希望大家记住这个教训，别再自作聪明，自作主张。这会没有我点头，开不起来。”说这话的时候，方蛰的视线重点就是云珏，看的她嘴都撅起来了。 “下面说第二个事情，飞达电脑上市的事情，明年开始运作，争取三年内上市。云珏作为巅峰基金的负责人，把这事情负责起来，郭玉容配合。不懂就慢慢的学，就拿这个事情练手了，以后公司的子公司还会陆续上市的。大家有问题么？” 没问题，郭玉容有气无力的，其他人直接话都懒得说。这会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情，方蛰是真的怒的。最后悔的就是吴明珠了，兴冲冲地回国，碰一鼻子灰。 “再说第三个事情，新的电子项目，考虑到飞达集团的性质，松江这边的电子项目，纳入飞达的旗下，借用飞达已经打开的市场，有利于新产品快速打开局面。当然了，松江这边会成立一个分公司。邱小优那边的项目，放在飞达的旗下就不合适了，只能是另起炉灶。” 说着方蛰停顿了一下，邱小优脸上的笑容转瞬凝固，因为方蛰又接着说：“但是，另起炉灶不等于是独立王国，财务上必须接受基金派出人员的监管。我不干涉你怎么花钱，也不干涉你花多少钱，但是每一笔钱请一定清清楚楚的。你不要觉得我对你太刻薄了，你那边的新公司，我给你的股份不少，而且还有相应的权利，你可是为自己在打工。” 邱小优有气无力的举手说话：“知道了，我接受老板的安排。” “你不要拦着脸，今天这个会，重点就是要谈你的事情。这个项目投入多大，你心里最清楚。现在你最基本的团队都没搭建好的话，这个项目你也别做了，我没那么多钱给你来亏。如果你团队已经初步组建完成，那就尽快把整体计划拿出来。”方蛰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她，心里一点AC数都没有么？你现在的情况，别人能不盯着你么？ “是啊，我错了。”邱小优坐直身子，放弃抵抗，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争取最大利益。 “回头你跟云珏接洽吧，后续的资金投入，你得指望她手下留情了。这个项目要是失败了，我肯定元气大伤，这点你心里很清楚。大员那边的人和事情，说实话，你心里最清楚。”不和谐的话，方蛰就没继续说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抓住主要矛盾
这会开的很沉闷，方蛰一看气氛不对，干脆宣布散会。郭玉容和方丽华爬起来就跑，不愿意多一刻停留。蒋韵看看剩下的人，收起记录的小本子，买着小步子缓缓的出门，没人招呼她留下，真是太好了，闪出门蒋韵拍拍胸口庆幸一下。 电梯口这里，郭玉容和方丽华也没走呢，就在这等她。三人一起上的电梯，进去之后郭玉容就追问道：“没打起来吧？” 蒋韵翻了翻眼珠子：“你小心我去告状！”方丽华赶紧打岔：“那个名单怎么说？” “我哪知道啊。”蒋韵嘴巴很严，两人看看套不出话来，都识趣的没再问。 看似平静的蒋韵，小本本里记住了眼前这俩没安好心的。这种事情能问的么？尤其是郭玉容，这是多么的幸灾乐祸啊，以后跟她保持距离，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在惦记当老板娘。 会议室里短暂的安静后，方蛰敲了敲桌子，看着邱小优：“趁这个机会，你把存储器项目的计划说一说。都进行到哪一步了。”方蛰心里很恼火，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识趣，没看见这俩都合伙了么？你还跟着跳什么跳？这不是给老子找事情么？ “那我就说说，免得有人说我乱花钱。”邱小优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这事情除了她，方蛰很难找到可以信赖的人了。重点是境外对技术的封锁，存储器这一块也在某个名单上。 “先说开支。”吴明珠在拱火，这事情没她的事情，她倒是一点都不耽误搞事。 方蛰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吴明珠赶紧低头，心里盘算着找机会怎么弥补。她大概是听出来了，所谓的巅峰影业的名单子虚乌有，但是她个人的好处怕是要泡汤了。谁让她这么积极的赶回来，这不是往滚油的锅里浇冷水么？本来就是云珏和邱小优之间的事情，失算了。 吴明珠低头检讨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失误，觉得自己被云珏坑的不轻。这一见面就敲打自己呢，这女人居然以正宫自居，好气。 “组建团队的开支都是小头，大头有两样，一个是设备，一个是专利技术的采购。预计这两项将占据百分之七十的投入。详细金额现在还没算出来，回头我会给云女士提供一份报表。”邱小优说着挑衅的看一眼云珏，嘟嘟嘟，方蛰又敲桌子。 众人看过来，方蛰才淡淡道：“继续汇报，团队建设，建厂选址。” “团队方面，我跟大员那边的一家企业老板达成了协议，出资购入该项目的设备，先关的技术人员我也会接纳下来。说起来也是运气好，赶上金融风暴，这家企业之前的摊子铺的太大，又遭到同行的狙击，资金链已经断了，如果我不收购的话，他只能低价出售给同行。另外就是你说的，从日本招募了一些管理人员，大员那边的人比较认日本人的管理。” 方蛰听到这里眉头皱起来：“你不是想着把生产基地放在大员吧？” 邱小优点点头：“初期来说这样最好，各方面都没有太大的阻力，如果非要把企业的生产基地放在内地，技术团队还是要留在大员的。当地政府对这个事情还是很重视的，尤其现在两边的关系不好。” 方蛰听懂了，再次敲桌子，嘟嘟嘟，表示重视之后淡淡道：“你要是再耍小聪明，这个项目就不要做了。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我搞这个项目意在将来可能存在的被人掐脖子的风险。而且我敢肯定的是，大员那边的资本家，坑起内地企业来一点都不会手软的。” “问题是现在当地政府再三阻挠，我也很难做啊。”邱小优做出哀求的表情解释，双手还合十猛拜的动作。方蛰很果断的打断她：“那就停了吧，如果放在大员，我做这个项目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还不如跟其他外资合作。” 邱小优一下就没动静了，表情沮丧的低头不语，云珏这时候问了一句：“方蛰，这个项目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方蛰淡淡道：“存储器主要厂家分别在韩国和大员，未来十年国内的电脑产业将飞速发展，现在七八千一台的电脑，五年后可能就买两三千。你说，以国内市场的潜力，每年能卖出多少台电脑？韩国人喊一嗓子，仓库失火了，大员人应声涨价，联手割韭菜。这种事情你觉得会很意外么？” “哪有这么夸张？”邱小优辩解了一句，方蛰看着她道：“那我们打个赌，以五年为期，就以内存为例子，看看会不会价格频频阶段性猛涨。” 说起这个，方蛰的语气里都带着怒气了，内存条这么个东西，被这帮无良资本家都玩出花来了。更别说内地某些商人跟着兴风作浪，内存都能抄啊，鬼知道坑死多少商家。 “我跟你赌还不是必输的命，我有那么傻么？”邱小优在这个问题上很明智。 方蛰一点都不打算放过她，直接来一句：“那就收起你大员出身米国华裔心里的那点傲慢和不知所谓的优越感。没有你固然这个项目会增加很多困难，我坚信只要钱砸到位，这个产业没有你照样能做的起来，不信我们就再赌一把。” 一番话把云珏说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会她心里的气顺了。就是了，邱小优这个马蚤货，骨子就看不起内地人，这点云珏早就察觉到了，鬼知道她哪来的优越感。 邱小优怂的很干脆，嗲嗲的语气道：“好啦好啦，人家知道错了嘛，你酱紫……。” “闭嘴！”方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女人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带劲，比另俩要放的开。 “半年时间，你给我理顺大员那边的事情，明年六月份以前，生产基地选址确定，年底之前动工，总部和技术团队就放在华强北，我那有一栋楼，你不用担心没办公司。有问题现在就说出来，没问题就按照我说的做，每个月定期汇报进度。能做到么？” 对于这个项目，方蛰是真的重视，花多少钱是小事，如果真的能把项目搞起来，未来企业在国内的地位，绝对是稳如泰山。没谁会轻易惦记方蛰。 “应该能做到，时间上可能有一两个月的出入。”邱小优不敢再玩花样的，当地政府这一类的鬼话她也不说了，不就是花钱的事情么？就那边的**程度，钱给够了什么都好说。 “那就这样吧，你们两个也别闲着，加入进这个项目，一个监管资金，一个监管进度。”方蛰点了点云珏和吴明珠，这三人的关系本来还是不错的，后来就是分赃不均，导致吴明珠和邱小优之间分道扬镳。简单的说，就是邱小优的野心导致的。 云珏微微一笑，正中下怀，气定神闲的笑道：“我没问题！” 吴明珠脸上有笑容，心里却在哀叹，这女人在方蛰心目中的地位稳固了，争不过啊。嘴上却是笑着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监督别人了，以前你在学校，就经常不参加集体活动，每次都是我监督你的对吧？” 这就是在打情怀牌了，方蛰很自然的想起往事，看她的眼神柔和多了。毕竟是同学情啊，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怎么会发展到眼下这一步的，可见在米国呆了几年，对吴明珠的影响是真的大，如果她呆在国内的话，两人就算再有交集，想必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至于邱小优嘛，方蛰的定位很清晰，就是利益交换。这女人肯定是个人才，这点毫无疑问的。就是野心勃勃，不好驾驭。方蛰也算是多重入手，多管齐下，就这还小心翼翼的。 “行了，今天就到这了，我先回公司，最近远大要搬迁，我要盯着一点。”方蛰找个借口准备闪人，云珏却抬手问：“等下，还有一个事情，你不打算趁这个机会也决定了？” “刚才人都在的时候不是都说了么？纳入飞达的旗下，松江这边就作为一个生产基地。以后飞达要做电脑，还要做其他赚钱的电子产品。”方蛰嘴上没说出来的话，还有MP3，这东西说实话，要是能抢先一步的话，真的能赚一大笔。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专利，好像被持有人便宜卖掉了，真是可惜的很。方蛰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家伙找出来，不过特区虽然不算大，但是人真多啊。方蛰觉得可以主动出击，搞一个悬赏之类的事情。 方蛰还是走了，出门就开始擦冷汗，今天还真是难啊。要不是自己机灵，抓住主要矛盾，趁机敲打一下贪心不足的邱小优，云珏那一关真不好过，至于吴明珠，就是来搅混水的。唯一欣慰的就是，郭玉容分寸把我的很好。看来跟她保持关系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女人嘛，一旦关系不清楚了，真的很多事情分不清。这也不能怪女人，要怪就怪自己是人渣。MMP，方蛰一边走着，一边低头寻思，今后就算要浪，也是那种浪完了丢钱走人的那种。比如好莱坞就很不错嘛，上次玛丽莲的提议，方蛰是真的动心了。 唉，要不是想着做DVD赚钱，真的可以去米国走一趟，潇洒一回的。正好可以了解一下巅峰影业上市的进程。低头走路的方蛰没注意，拐角处撞上一团柔软。
第五百四十二章 我最讨厌别人让我猜了
抬头一看是方丽姝，方蛰松了一口气，小说里面的段子别在这上演就好。 “想啥呢？低头走路的样子像刚偷了邻居的小鸡仔。”方丽姝还调侃一句，方蛰摇头晃脑的叹息道：“太难了，阎锡山在三个鸡蛋上跳舞，我这……。不说了，你怎么来了？” 说到后面发现不对劲，赶紧刹车。好在方丽姝极为豁达，或者说是已经麻木了，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丰厚的待遇不说，隔三差五吃的也挺饱。 “这不是我姐姐说你有点为难，让我来缓和一下气氛。”方蛰一听这话便冷笑道：“你姐姐关心的是名单，你回去告诉她，没名单了，所有人都没份了。对我的指令阳奉阴违的，还在一边看好戏，哼哼。”想到自己的不堪，方蛰的狠话没说完。 “别哼哼了，我姐姐刚才就去了郊区的浦县，那边的工业园区厂房位子需要最后确定一下。正式签约的时候，你要不要去看看。”两人说着话进了电梯，下到底层的地下车库，上了车的方蛰疲倦的靠着椅子：“我就不去了，以后远大制衣这边，我彻底放权了。” “那可不行，搞生产和管理现在的团队还行，什么款式能流行的起来，还得你开审核。”方丽姝对他还是有点盲目信任的意思，方蛰摇摇头：“以后是这样的，米国和国内的设计团队，两边综合一下吧。我那些设计图实在没有满意的设计时，再拿出来挑选一下。” “这么以来，米国那边的设计团队优势太大了。”方丽姝担忧的叹息道，方蛰摇摇头：“你想多了，设计这种东西，还是要靠有两个高手坐镇的，一般的设计师没太大差别。国内设计师其实是有优势的，尽量在设计时加入一点东方元素，反倒在米国市场更有竞争力。” 会议室里剩下三个女人互相看看，没有了争斗的一起，吴明珠还叹息一声：“我们三个是怎么了？此刻，我想起在米国时，三个人一起过春节的场景。” “你行了，收起你的感情牌，方蛰吃你这套，我们可不吃。”邱小优是一点都客气，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益主义者，这方面吴明珠跟她最像了，反倒是云珏，对利益看的不太重。可气的是，不重视利益的云珏，偏偏被方蛰委以重任，掌握了财政大权。 云珏倒是被吴明珠这话给打动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邱小优：“你啊，凡事适可而止。我们啊，真的是回不去了，当初那种互相抱团取暖的感觉，本来你感受的就不深。你也别怪我偏心，明珠实际上不是集团的核心成员，她在米国那边独立搞的是自己的一套。甚至巅峰影业，她都没有多少权利，只有一个监察的权利。反倒是你，存储器项目是以亿为单位的投资。” 邱小优不说话，云珏也没穷追猛打，起身招呼：“走吧，回酒店。” 两人并行的时候，云珏突然冒出一句话：“何至于此？” 吴明珠心有灵犀的叹息一声：“是啊，何至于此，一开始大概就是不服气吧。后来，有的事情走出第一步就没法收脚了。他不主动断，我是肯定不会主动放手的，不然不甘心啊。” “倒也是！”云珏点点头，认可她的说法，说到底两人都没提方蛰的人渣属性。 因为一个长期在米国，两人倒是没有太多的矛盾，但是遏制邱小优是共识了。 “邱小优那个存储器的项目我了解了一下，十个亿美元起步的投资。”吴明珠点了一句，云珏笑着摇摇头：“没那么夸张，她现在是收购了大员那边现成的企业，算上折旧，设备的价值没那么高。人员薪资方面，也是要看实际情况的。” “现在就看她的报价的，要是太离谱的话，你可别松手啊，她手里的资金我估计能有三四个亿。方蛰应该是担心被国际游资惦记上了一锅端，所以才让邱小优悄悄的另搞一个小团队在运作。本金不会很多，但是进场更早。这个事情方蛰没告诉你我，我也是根据方蛰沉稳的性格猜的。”吴明珠提醒了一番。 云珏笑了笑：“行了，别太在意了。这个事情你我来做都不合适，毕竟大员那边的电子产业发展更早一些，一直都是当地的优势产业。方蛰说这次金融危机是唯一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下一次了。今后随着国内市场的兴趣，大员的电子产业靠国内市场就能赚翻。” 邱小优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没着急走，背着手面带微笑的来回踱步。别人都觉得她被方蛰训斥和约束了，在她看来这些举动本来就是应有之意，一个价值至少二十亿软妹币的企业，即将诞生在自己的手里，你说她能不得意么？ 拿出手机，编辑短信：我需要跟你单独谈淡项目进度，我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房间……。 手机短信铃声后，方蛰拿起来看一眼，一看是邱小优发来的，嘴角就露出淡淡的微笑。这女人的演技确实很赞，本来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现在变成了对她的惩罚。说实话，两人事先并没有沟通，不亏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瞬间领会了方蛰不西方发生冲突的意图。 开始很强硬，后来很怂，这就是邱小优叫出的答卷。方蛰把方丽姝送回公司，表示有事要处理，调转车头去了酒店。停车上楼，直奔房间。说实话方蛰不是很喜欢这家酒店，原因不是服务不好，也不是设施不行，就是单纯的觉得房间有点小。毕竟是黄金地段啊。 商务套件，窗外就是扬子江，方蛰下意识的走到窗前，看着川流不息。 邱小优倒是很安静的给他冲泡红茶，这女人观察的也很细致，方蛰开会的时候，蒋韵给他准备的就是红茶。 “在想什么？这里的景色固然不错，但是看久了也就是那样吧。所谓的江景房，无非就是个多收钱的噱头。我要不是看这个商务套房间大，我才不住这么贵的房间。”邱小优很自然的吐槽，方蛰没回头，她还在说：“你没看这里的标准间，两个字，局促。” “你有住过这里的标准间？”方蛰下意识的反问一句，上辈子方蛰倒是住过的。 “我当然没住过，不过团队成员正在住呢，所以，要不要召见一下？”邱小优还是很效率的，手里有充足的资金，就是不一样啊。 “你不是说大员那边的官员持反对意见么？”方蛰诧异的反问，这充分说明邱小优已经得手了。邱小优不屑的冷笑道：“就大员那些官员？你可别太高估他们的节操了。主要负责人二十万美元，其他人一共花了五十万美元，上下全部搞定了。” “协议是怎么签的？”方蛰顿时来了精神，看着邱小优的眼神也热切多了。 邱小优也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身子贴上来道：“我能干吧？” 方蛰很认真的回答：“能干！”既然能干，那就先……。 午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方蛰穿着睡衣，对付面前的干炒牛河。 “说说协议的事情！”卖了力气，方蛰有资格谈正经事情了。邱小优不紧不慢的对付面前的汤面，吃完后喝一口汤，擦嘴擦手，慢悠悠的说话：“民选官员只要不犯法，治理的如何不重要，反正是无责任政府。” 方蛰懒得听她吐槽了，估计这次回大员把她恶心到了。让她拿乔也无所谓。 “那些官员跳出来捣乱，你猜是怎么回事，收了那家企业老板的钱啊。二万美元就把部门负责人给请动了，真不值钱。我直接十倍砸过去，那边被砸晕了，反过来帮我搞企业那边。你想想的，本来是打算坑我一笔的，后来我直接表示合作终止。那边当时就慌了，接下来就是银行收房子收企业，到时候我从银行手里买便宜的不香么？” 听她说的轻松，实际上方蛰能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很平静的反问：“人家就这么怂了？不找点黑涩会跟你谈一谈？大员那边的议员，不少都是当地社团的大佬吧？” “谈个屁，我请了个在米国失业的律师过去跟他们谈，当时他们就软了。说到底，我还是米国公民，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的人身安全构成威胁。后来那家企业的老板还是主动联系，我根本就不谈，让律师带着几个实习生跟他谈，你猜结果如何？” 方蛰放下筷子擦嘴：“我不猜，我最讨厌别人让我猜了。” “你真是太讨厌了，让人家骄傲一下不行么？算了，我还是直接说了。协议总价为两亿美元全资收购他的公司，付款方式是分五次，三年内付清。先付百分之二十，那边要保证所有设备的完好，搬迁之后到特区这边，全部设备安全抵达，我再付百分之十，设备安装和调试的时间是一年，期间我分两次付款百分之十，产品顺利下线后一个月内，结清尾款。” 方蛰诧异的看她一眼：“这么苛刻的合约，不像是出自你的手笔。”
第五百四十三章 被人抄后路了
“你这就是小看人了，对方先给我挖坑打算抬价，我反击不是很正常的么？他会收买官员，我也会。只是便宜了那些官员，两头收钱，两边做好人。跟我就谈规矩，收了钱转手配合我演戏，跟那边说什么我的金主被激怒了，决定放弃。政策贷款也卡着不批，逼着那边卖企业，要说坏，还得数这帮当官的。” 邱小优的吐槽，方蛰当着耳边风，心里对这个女人的感官提升了一个档次，能把合约做到这么苛刻细致，最大限度的保护自身利益，这一类的合约，方蛰上辈子都是十年后才见过。 “行了，抓紧时间执行协议吧。资金的话，你现在手里还是有一部分没花完的。”方蛰提醒一句，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意思。 “当然了，安家费什么的都好办，这一行没进来觉得也就是那样，真的进来了，情况根本不是之前想的那样。我挖了个德州仪器的工程师，他负责技术部门。现在他就在大员那边盯着设备情况。全部检测之后才能正式执行合约。还有啊，这个企业就是个代工厂，原料技术这些东西，都是要花钱买的，实际上这家代工厂的命脉还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邱小优说着不免带出一些忧虑来，之前的得意自然没有了。投入那么大，没个好结果她能不担心么？倒是方蛰很淡定道：“做自己的品牌，暂时不给别人做代工。该买的技术专利，也要抓紧去办。无论如何，哪怕仅仅是给飞达配套，也要做自己的品牌。” “这样的话，将来肯定会连累到飞达电脑的，到时候郭玉容不配合怎么办？我们生产出来的内存质量，未必能跟韩国和大员的产品相比，人家一降价，就能挤的我们很难受。” 方蛰再次把对邱小优的认知提高一个档次，能想到这点，真是挺厉害的。 “新企业是合资企业，亏本也要把产品做出来，然后慢慢的提高技术，降低成本。原料供应商不是可能，是肯定要搞我们这个新品牌的。原有的大买家出面协商，你说原料供应商是什么态度？再说了，主要的原料供应商是日本那边吧？”方蛰还是有所了解的。 “现在半导体的实体产业，还是日本最强，不过这两年米国和欧洲也有所发展。” 方蛰突然想到英国那个ARM，这家企业现在进入了做“菜谱”的阶段了么？MD，国内在这些产业方面，真是落后的太严重了。说幻想做买办，这固然是事实，但是从一个企业的角度看，做买办来钱快啊。而且现在所谓全球产业链的说法，国内的企业家是深信不疑的。 结果是得到国家大力扶持的幻想没有去搞技术，倒是花为把技术搞起来了。说起来真是讽刺，一家做电脑起家的企业，后来房地产做的风生水起。所以，在方蛰的心目中，任大佬是企业家，有理想的企业家。刘某人则是一个商人，哪怕他把“国货”二字喊的震天响，骨子了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技术，技术人才是关键，留住人才，不惜代价也要把人才留下来，别管是什么国籍。懂？”方蛰难得严肃了起来，邱小优认真的点点头，方蛰又补一句：“确定厂区后，买一栋公寓楼，装修的好一点，作为优秀技术人员的福利。只要愿意住，就一直免房租。如果不愿意住，那就补贴房租。一定要让优秀的技术人员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邱小优道：“我知道了。”方蛰又补一句：“存储器项目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远远高于飞达电脑。两者相比，飞达电脑品牌无非就是一个组装的产物，靠广告和服务打造品牌而已。而存储器项目，则是企业的立身之本。就算现阶段被上游产业链各种压榨，硬着头皮也要搞。” 邱小优还是难得看到方蛰如此严肃，此刻她相信方蛰说的每一个字，并庆幸自己的运气是真的好。如果不是内地搞这个项目阻碍太多，她靠着大员出身的华裔身份占了大便宜，这个好事还真的不一定能轮到她。 “明天我就跟云珏联系，把最近项目的支出详细账目给她看看。” “这个你看着办，晚上你订一桌酒席，我请你带来的团队人员吃饭。”方蛰最后还是绕回来了，邱小优心头窃喜：“记得把云珏和吴明珠叫上。” “你自己发邀请吧。”方蛰懒得跟她计较这点小心思了。总的来说，她把团队的核心成员带来了，这点比其他人要做的场面。倒是郭玉容这个女人，居然敢对自己的话阳奉阴违。 晚宴就在酒店的餐厅举行，邱小优介绍一个看着有六十岁的白人男子给方蛰认识：“吉姆，加州理工硕士学位，曾在德州仪器任技术研发部门的负责人。这个老板，方蛰。” “你好波士，邱女士说的不正确，她只是提到了我好的一面，实际上我在德州仪器就是一个工程部门的一个工程师。技术人员研发出新的技术，我所在的部门负责实施。我这么说不是在谦虚，而是想明确一点，我个人并没有参与过研发部门的研发工作。”吉姆似乎是个实在人，但是方蛰的判断更倾向于，他担心被派去搞研发。 “吉姆，你不用担心太多，我的企业规划中也没有多少研发的内容，主要是量产，紧跟技术进步，把新技术做出产品来。对了，薪水待遇还满意吧？”方蛰似乎很认可他的表现。 吉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苦笑着摇头道：“如果不是待遇好，这个年龄了我不会来华夏。” “是啊，离开生活多年的地方，确实是一件不那么美好的事情。”方蛰顺着他的话说。 吉姆明显的非常之感慨，仰面干掉了杯中的酒：“德州仪器的股东们更在意利润和利益，于是经营高手来了，砍掉了技术研发部门，裁减人员，减少支出。您看见了，我失业了。” 方蛰以沉默应对，吉姆却谈性甚浓：“波士，相信我，德州仪器会为这个决策付出代价的。更夸张一点的说，整个米国都会为资本的贪婪付出代价。” 这个话就没法接了，因为说的太对了。别说德州仪器了，号称什么都能造的通用电气也没逃脱衰落的下场。占据高端，把中低端产业转移到国外，米国人主导的全球化。 “全球化由米国倡导，目前看来，整个市场的利润最大一块蛋糕被米国企业切走了。所以，我很难对此有反对的声音，这点请你一定理解。”方蛰一副对米国很佩服的样子。 吉姆笑着摇摇头：“也许吧，谁知道呢？波士，你是个不错的倾听者，也是个优秀的企业家。但你不了解米国，所以，我不打算说服你。” 方蛰哈哈大笑，两人走到一个长桌子前，拿起餐盘：“随意一点，我喜欢随意一点的气氛。”看见一个亚裔女子走过来，在吉姆的脸上亲一下，方蛰露出微笑。 “我的助手，谢美莲，一位温柔的大员姑娘。”吉姆介绍，方蛰很客气的伸手：“方蛰，一个投资商。”这女的还算是客气，但是她的眼神对上方蛰的时候，眼底藏着一丝鄙夷。 这时候邱小优过来了，端着酒杯挨着方蛰站着，一手扶着肩膀，掂脚咬耳朵：“她们没来，电话里说两人去松江大学怀旧了。” 方蛰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行吧，今天这个冷餐会，你是主角，我就是来吃饭的。” 正说着呢，郭玉容到了，进门就东张西望，看见方蛰快步走过来笑道：“方生，人不多嘛。看来我没有来迟。”邱小优笑着接过话：“我还以为大家回来的，没想到人家不给面子。” 方蛰淡淡道：“行了，不要在意这些小问题。”抬头时方蛰见到对面的谢美莲，这个打扮的颇为妖艳的女子，正在一脸惊疑的看着方蛰，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吓到了。 方蛰也没在意这个，对邱小优道：“带我去给大家敬酒，既然来了，都认识一下。” 邱小优带来了五个人，吉姆之外，还有四个男子，都在四五十岁之间，其中一个是日本人，叫做浅野一郎。另外三个都是大员人，被收购的那家企业的中层。方蛰一一敬酒，邱小优和郭玉容始终跟在身边。 刚走一圈下来，又进来了一群人，这次来的是远大的管理层，纷纷来跟方蛰打招呼。 “我还以为是酒会呢，特意在家里吃过饭来的。”方丽华还抱怨一句，就差没说邱小优没说清楚了。真是当着面吐槽啊。 没等邱小优反击呢，蒋韵也开口了：“我们要不来，这么大的厅怕是要冷场啊。邱女士，哦，我该叫你邱总裁才对，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邱小优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打起精神准备应对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方蛰走到一边坐下开吃了，坐他身边的是方丽姝，两人一边吃饭一点低声说话。 我去，被人抄后路了。邱小优严重怀疑，这几个人是一伙的。
第五百四十四章 必须在场
现场热闹是热闹了，该死的唇枪舌剑也开始了。方蛰很烦这种事情，放下筷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好好的晚宴非要给我搅黄了是吧？” 一盆水下来火星都没了，方蛰继续吃盘子里的盐水鸭，突然觉得不香了。 这会听到一阵笑声，看过去是米姆和几个大员人凑一起。 收回眼神的方蛰脸色不是很好看，这让邱小优误会了，赶紧压低了声音说话：“方蛰，那个吉姆就是这样，德州老白男嘛，又失业又离婚，日子过的凄惨，嘴上还是很硬。他说话你别在意，只要把事情做好了就行。” 邱小优还是很在意的，毕竟她从德州仪器挖人太难了，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来华夏工作，觉得就是个穷乡僻壤。吉姆也就是失业后才给了猎头机会。 他说什么了？方蛰回忆了一下，心说人家说的很有道理，米国确实为制造业空心化付出了代价，尤其是零八年次贷危机，大量中产消失，米国的社会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当然说到社会结构，“中产”这个词是派生出来的，以马克思的观点看，只要没有掌握生产资料的，都是打工人，都是被剥削的阶级。 “工作做的好，我还是能容忍他嘴上的尖酸刻薄的。不过我看他过的不错啊。”方蛰看似无心的一句话，邱小优心头猛的一颤，坏了。这个团队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人员的来处太过集中了。 “从生产效率的角度看，短期内这个团队是最合适的。从长期来看，你得赶紧找猎头挖几个人进来，不然掌握核心技术就是一句空话。现在的情况是吉姆这个工程师在总的框架方面很强，有二十多年的德州仪器的工作经验，其他几位也都是好几年的工作经验。” 邱小优很明智的把话说清楚了，免得遭致更多的嫉妒。这个新的项目，全部运行起来，怎么也得四个亿美元的投入，这还是初期啊。 电话响了，方蛰一看是自己的手机，起身接电话，回来时对几个人道：“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先走了，你们继续。” 出门的瞬间方蛰脸色铁青，从牙齿缝里缓缓蹦出三个字“郭玉容”。 走楼梯下去的时候，方蛰的表情渐渐的恢复正常在，走到酒店门口时面带微笑。 一辆黑色蓝鸟在停车场上，方蛰一眼就看见车窗后面的人，信步上前打开车门：“开车。” 蓝鸟在夜色中启动离开，上了大路后，方蛰才淡淡道：“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怎么不提前通知，你好去机场接我。”李萍挽着方蛰的手，笑眯眯的说话，一点都没有在意他带着点怒气的话。 “我还没虚伪到那个程度，你说是不是啊，郭女士？”方蛰用脚轻轻的踹了一下驾驶位，郭玉容笑眯眯的说话：“方生，我跟萍姐是姐妹啊，当初一起合伙开工厂的。再说了，她也有飞达的股份啊，说到底她来开会很正常吧？” 李萍看见方蛰的脸色变化，轻轻的推他一下：“好了，别欺负小郭，她一个人在内地可不容易。港城那边有家难回，你就原谅她吧。” “你也对存储器产业感兴趣？”方蛰没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不过是对着郭玉容说的。 “没兴趣，我就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萍姐来听一听很有必要。”郭玉容淡定应对。 方蛰没说话了，这话没法接，这女人以前没看出来啊。很会给自己找靠山啊。 “你在飞达是有股份的，现阶段也没人可以替代你的位子。”方蛰觉得这女人有点胡思乱想了，所以给她一颗定心丸。 “云女士可以介入存储器产业，对企业的资金流向监控，那么是不是也可以介入飞达电脑呢？”郭玉容暴露出她真正的目的，就是不想云珏插手飞达电脑的事情。 “基金有现成的团队，对于资金的使用进行监督有什么不妥？难道还要另起炉灶，或者每年花外汇请国外的会计事务所来查账？飞达要上市的，必须我提醒你。”方蛰语气发生了变化，从平静走向了严厉。 “完全可以请市1政1府出面监督。”郭玉容反抗了一下，方蛰听了露出冷笑：“要不要政1府派统计局的人来帮你做账啊？” 这时候李萍开口打岔：“说到上市的事情，这几年好些企业在松江上市了。” 方蛰平静的瞥她一眼，没生气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俩一定是商量好的。这都是小问题了，人为了自身利益，做点小动作完全可以接受，只要不影响大局就行。 “企业上市的目的是为了筹集资金，扩大生产，投入研发。有的企业根本不具备上市的条件，地方政府还是推动上市的现象也不是没有。飞达上市的目的不是为了圈钱，而是为了企业的发展壮大。我劝你们最好想想清楚，别逼我严防死守有人借飞达上市的机会圈钱。” 一番话说完，郭玉容不说话了，专心开车。李萍则低声道：“哪有的事情嘛。” 很明显，李萍有点心虚，方蛰淡淡道：“你是公司股东，心里要有数，企业发展的好，赚钱了反应在财报上，股价才会上涨。别想着上市套现，就算上市了你想抛售都得等三年。而且你要是对飞达没信心，现在就把股票转给我也行，我给一个满意的价格。” “没有的事情，我对你很有信心。”李萍果断表态，一点都不带迟疑的。平静了一会之后，李萍才幽幽道：“到了，我们下车。” 闭目养神的方蛰觉得自己做的很到位了，这不是接到电话，立刻下来了么？如果李萍不傻，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二人下车，郭玉容一脚油门，车开走了。 “你怎么住标准间啊？”方蛰进房间后很是诧异，李萍幽怨的盯着他，幽幽的低声道：“没房间了呗，只有标间了。” “既然来了就多呆几天，正好我休息休息，最近真是太忙了。”方蛰总算是出来一句暖心的话，原因是刚才突然想到的，李萍的出现，并不是有什么目的，就是单纯的想出现。换句话来说，这次一群女人都在，她当然也要出现了。 只不过李萍还是很含蓄的，只是告诉了方蛰一个人，这里头怎么说呢，十有**是郭玉容撺掇的。想着方蛰就怒道：“都怪的郭玉容，本来就是一次关于存储器项目的会议，把你叫来干什么？我还打算年底去帝都呆一段时间。” “松江这边远大的厂房要搬迁，电子厂的项目要上马，你确定年底能抽空去帝都呆一段时间？”李萍笑着反问一句，方蛰知道她是在打趣，无奈的叹息道：“我是人的嘛，不是机器，总是要过年的，不能说过年也不休息吧？” 李萍抓住话头：“你确定今年去帝都过年？”方蛰一楞，很快就决断：“可以啊。” 这一下李萍开心了，抱着方蛰的手臂，做小女人姿态摇了几下：“说定了啊，不许反悔。” 方蛰点点头，反正总是要过年的，在哪里过不是过。有时候心里觉得吧，真的对不起李萍，但是这话又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啊。 李萍开心的打开行李箱，拿出一罐子茶叶：“我听说你最近改喝红茶了，特意找人要了点正山小种。你要能喜欢喝这个，我以后一直给你买。” 方蛰此前喝的都是祁门红茶，这个茶叶还真的没喝过，点点头：“那尝尝味道，红茶都差不多吧？上半年有几天头疼，去医院也查不出原因。后来听一个医生说，有的人咖啡喝多了，会偶尔偏头疼。我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就停了咖啡。” “是不是医院的问题，要不去协和看看？我认识里面的大夫。”李萍有点紧张了，这是真的关心他。方蛰摇摇头：“没事了，一直都没再犯了。” 总算是喝上茶了，方蛰这家伙是俗人，可就是这么一杯茶喝了，还是觉得好喝，味道很奇妙，说不出来的感觉，口感非常的好，茶香闻着也非常的舒服。 “嗯，不错。”方蛰点点头赞了一声，李萍满意的笑道：“那以后我给你带。” “行，少带一点，我这边也有不少红茶没喝掉呢，也是别人送的。两种茶都喝就是了。”方蛰真不想特意麻烦她。毕竟这里头是花了人情的。 “行，说个事情，胜利最近在出售建材市场的股份，被我拦下了。”李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方蛰惊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掉下。 “怎么回事，那可是个金矿啊，坐着收租一年百万收入。” 李萍叹息一声道：“他活该，在期货市场做恒指，亏了一大笔钱。” 方蛰想起来了，在帝都确实有交易所，当初李胜利还想着炒外汇呢。 “这样吧，让他拿股份做抵押，我借钱给他还账。”方蛰也懒得关心这家伙到底亏了多少了，而且还不是从银行借的钱。想着方蛰又补一句：“这事情你别跟他说钱是我的，就说钱是你的，你借给他。” “两千万呢，到我手里可就出不来的。”李萍倒是很坦白，方蛰更为诧异：“这家伙怎么连两千万都拿不出来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扯皮的麻烦事
“我也没想到他玩这么大，资产基本都抵押贷款了，我本想着让银行把他的资产收走算了，也算给他个深刻的教训。后来想想还是于心不忍，拿公司和一些地产做了抵押，从银行借钱把钱给他换上了。两千万就是那么一说，不用你拿出来。你要给了钱，他还觉得有依靠了。”李萍把话说明白了，却没提李胜利具体亏多少。 方蛰估摸着，这家伙能有个七八千万的家当，这次应该亏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才提了飞达上市的事情？”方蛰的脑子转弯很快，李萍默默的点点头：“他现在可老实了，缩在家里门都不怎么出。安心在家带孩子。他跟我说，只要抱住建材市场的股份，别的叫银行收走就收走吧。” “亏的这么惨也不找我，这家伙还真有点骨气。”方蛰还笑着打趣一句，他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但是这两千万方蛰肯定替李萍出的，毕竟有个儿子在那呢。 “不说李胜利了，说说孩子，我带了照片你要不要看。” “要啊要啊，当然要看。” 两人并肩坐着看照片，不是听到方蛰发出的笑声，这大概是他最真实的笑容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方蛰发现房间里没人了，行李也都带走了，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相册，还有一张字条。大概意思是，先走了，因为知道如果不走，方蛰肯定会带着她去银行转钱的。这钱一定不能要，因为方蛰真的不欠李家的。就算事后收到钱，也会转回来的。 最后李萍还表示，因为她的任性，给方蛰打来的困惑，她表示深深地歉意。不要责怪郭玉容，她只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至于动机并不重要。 方蛰拿着字条呆了一会，叹息一声，从相册里取一张大小合适的照片出来，塞进钱包里。 回到公司发现方丽华也不在了，人去了郊县，那边的土地和优惠政策都谈下来了，剩下的就是签约和厂房开工，方丽华必须到场签字。蒋韵进来办公室，又带来一个消息，昨晚上云珏和吴明珠就飞了帝都，说是去旅游。 方蛰心说旅游个屁，就是心虚了。拿起电话想了想，还是拨号过去。接通那边的云珏笑眯眯的说话：“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来追问，昨天晚上的飞机，这会刚起来没一会的。蒋韵那边打了招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妈在帝都活动呢，我就是来帮忙证明资金存在的。” “嗯，我知道了，需要我去么？”方蛰还真不是客气，毕竟他才是大老板，需要验资的时候，方蛰在场会方便很多。云珏那边传来骂声“别乱动”，不消说是吴明珠在一边呢。 “当初说的两个亿，我妈的意思用不了那么多，部里要是批准了，你这个投资人家还未必愿意让你多投钱，除非你做贡献。这里头牵扯的利益很多，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总之这个事情大概率能跑下来，部里对经济发展的沿江辐射战略还是很重视的。” 意思很明白，这钱想投到这种项目中还真不容易。 “那行，我挂了，准备收拾行李，我得去特区，电子产的事情耽误到现在，年前争取把大框架定下来。”方蛰说着话了电话，使劲的揉了揉眉心，这个事情现在有点麻烦，就是那家原来做VCD的企业，虽然是破产了，但是想直接收购麻烦还很多，牵扯到当地政府。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收拾行李的事情也不用方蛰自己动手，电话联系了方丽华之后，远大这边的诸多事物心里有谱了，方蛰回到家中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自然是方丽姝的手笔。 这就是方蛰最喜欢她的地方，总是安安静静的存在，不争不抢的，实际上她现在掌握的权利在远大仅次于方丽华，是实际上的二号人物。有时候就算是方丽华签字，她觉得不合适的开销，照样给打回去。就是这么生猛。 “这两天区里来电话询问，远大集团有没有上市的想法？”方丽姝冒出这么一句话，方蛰倒是很吃惊：“我人在松江啊，也没跟我提这个。” “怎么跟你提？那天的剪彩仪式，你看都去了哪些人？人家也没好意思问你，就是旁敲侧击的，想了解一下远大的发展思路。这不是要搬迁厂房了么？总部设在哪啊？要不要搬到新区的大厦，这些事情人家怎么说？我们这一搬迁，税在哪交啊，这些都是事情？” 方丽姝一番解释，方蛰明白了，这就不是来问上市的，是关系一下远大的税。 “以前的税算哪的？”方蛰想起来了，他还真不了解这个情况。 “当然是区里啊，国税是市里统一征收，地税是区里来收。这边的税交了，新区那边也要按照生产的产值交税。不是税改了么？增值税是大头呢。”方丽姝说的明明白白。 “这个事情原则上自然是企业在哪就在哪交税，我总部都搬到新区了，我还要在这边交税？再说了，我这么一家小企业，能有多少税？”方蛰忍不住吐槽，交税这个事情怎么说呢，真要从口袋里往外拿钱的，自然是不开森。 “这个事情等方丽华回来，我跟她谈谈吧。”方丽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别的事情。两人坐一起闲聊，这是方蛰获取远大公司具体状况的主要信息来源。真要有点什么事情呢，还是蒋韵先汇报，再有就是魏晋那边。 总的来说远大的变化不大，跟飞达集团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产值方面，现在飞达已经能顶好几个远大了。不是说多少件衬衣换飞机么。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早晨在公司与蒋韵回合，一起去机场，等到这边降落了，前来接机的不是郭玉容，而是南夏这个家伙。方蛰觉得这家伙还算靠谱，所以把生意给他来做。 见面之后寒暄两句，上车之后南夏和方蛰并排在后座，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后直接说正事。“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符合方总要求的企业只有两家，一个规模较小，属于民营企业，经营的半死不活的。另外一家规模大的，现在已经宣布破产了。这家企业原本是国企，后来领导层持股改革，几个高管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企业本身不值钱了，已经资不抵债，现在是银行在接管，但是涉及到政府的股份和债务问题，处理起来会比较复杂。” 方蛰平静的看着前方，语气淡然的问：“有多复杂？” “地方政府希望银行继续支持，并不想卖掉企业，毕竟涉及到就业问题。”南夏解释了一句，方蛰听了冷笑：“这么烂的借口都找的出来，真是服了他们了。南方这么多企业，有多少企业的工人是本地人居多的？不都是全国各地来打工的人居多么？” “我们的团队也认为，不排除是地方政1府想要高价的想法。” 方蛰抬手揉了揉眉心，收购那家小的企业意义不大。“麻烦，涉及到地方政1府就是事情多，效率完全没有啊。各部门之间的扯皮，需要有领导出来站台。先见银行的人吧，看看他们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如果撇不开地方政1府，那就另起炉灶，挖人就好了。” “这家企业的设备还是不错的，问题就是之前摊子铺的太大了，突然产业升级了，VCD的销量呈现断崖似得。现在仓库里堆积如山的产品，银行那边的人说了，拿去送人都没人要。” 南夏心里也很不愉快，本来觉得这笔钱会赚的比较轻松的，一家破产的企业，有人去收购你不得谢天谢地啊。没曾想那边事情还不少，有个别官员拿就业当幌子，在收购的问题上设置障碍。南夏觉得吧，让纪1委查一查这位领导，肯定能查出问题。 “好，银行那边我这就去联系，到酒店你先休息吧，我看看晚上能不能跟银行的人一起吃饭。上次的事情之后，银行那边现在对我不太热情了。”说起这个，南夏自嘲了一句。 “你要是个美女，我让你做公关部主管。”方蛰也开了一句玩笑。 南夏笑着摇头道：“别，我这个人就这么点臭毛病，做生意不论大小，我要自己做老板。” 方蛰一听这话便笑道：“你不会是闽浙交界一带的人吧？” 南夏听了也好奇的问：“何出此言，我听家里长辈说，祖上好像确实是那一带的人。山多地少，只能外出讨生活，我爷爷那会是跟着兔子走了，长征的时候没挂掉，抗日也没出事，解放前得病死了。我爹那会才十几岁，爷爷辈的一点余阴早耗尽了。” “我一个大学同学就是那一带的人，那边的人不管做什么，哪怕是买点花生米，不到万不得已，都是要自己给自己当老板的。要我说啊，你也别抱怨了，你算是投胎投的好的，多少普通人怎么过？你要还不满意，普通人还要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