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宿命
一行五个人是从南门出去的，转了个弯向东边走去，一群女生迎面走来，刚巧，江敏、李欣彤、宋雪忆、徐玉叶、郭襄、左娟、陈燕妮从北门出去，同样转了个弯向西边走去，恰恰在一条直线的交汇相处。
几个人也正在议论纷纷，宋雪忆肯定是回去继承宋朝的天下，副总经理，李欣彤当然要投报湖北地质勘探大尧公司，是武汉响当当的地质科考专业公司，徐玉叶和左娟是家里的服装设计工厂已经开始运作，服装店的生意也很火爆，也是家族式企业，郭襄阴沉着脸，学费都是人家掏的，当然是回襄阳被服厂设计服装，与章小芹已经没了联系，随便嫁了生子过日子。陈燕妮笑着说，自己当然要和柴木可一起去西藏高原放羊了，研究一下藏式的衣服，学习学习他们的衣服文化。唯独江敏是这里面的争论人物，七嘴八舌的拉她入伙。
“江敏，去我那里帮我干，工资绝对比任何人高，”宋雪忆拉着江敏的手恳切道，“要是你舍不得秦志高，就让他跟你一起过来干，反正公司正缺经济管理人才。他那小厂才起步，一阵经济暴风雨过来，抗都抗不过去。”
“江敏，我看你还是适合搞地质考察，畅游大自多好，我们一起去投报湖北地质勘探大尧公司。”李欣彤劝她道，“我们俩姐妹一起是个伴多好，秦志高那里也有很多矿，短暂的离别感情愈浓。”
江敏刚要说话，抬头看见徐峰他们一行人走来，瞟了宋雪忆一眼，“给人家徐峰个机会，让人家去你们宋朝集团，人家能不继承老爸的事业，重新要自己开辟也是好男儿一个。”
“那行，要不，让他跟秦志高换换。”宋雪忆故意拿眼瞪江敏。
“得，我没说，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江敏一撇嘴，跟躲在后面的左娟说话道，“宋远方，你躲后面干啥，要怕也是他怕你，他挡料缩头乌龟。”
“我不是怕他，我是恶心他，好着好着没感觉了，我就王虎试探一下，他就放弃了，他跟我就是一时的激情，迷恋，没有亲密和承诺。”
两队人马碰面，徐峰还是不放弃机会，拿江敏说事，脸上笑着，“江敏，你去宋雪忆那里得了，以后秦志高去看你，也可以有个熟络的朋友陪他喝酒。”
“人家可不去我们宋朝集团，要去丹水旺夫，你最好也别去宋朝，我们宋朝都是苦命人拼出来的，富家子弟伺候不起。”宋雪忆一口就给回绝了。
“别说，我就哪也不去，到时就去宋朝集团应聘，人事部总有自己的选拔人才的规则吧！”徐峰不依不饶。
“那行，就看你的本事了。”宋雪忆挑挑眉，没有再反对，可看得出来，她不看好他。这让徐峰心里很不舒服。可陈燕妮心里舒坦多了，自己曾经的爱恨此刻有人给收拾了。
“徐峰（风）是谁啊，风行世界，你一定行。”胖子宋远方打着圆场，“看来大家都定位好自己的职业了，那就祝大家事业、爱情都丰收了。”
徐玉叶替姐姐报不平，挖苦道，“我们看你丰收了。没看出哄小妹妹还真行，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时代已经被你给翻页了。”
“徐玉叶，你这就不对了，这感情不再仁义在，同学的感情是什么时候都不变的。”胖子其实是对左娟讲的话。
“不要脸，说不过你。我先走了。”徐玉叶拉起姐姐的手先走了。
情景一下子陷入到尴尬的局面。
胖子更是一脸的懵呆，“没必要吧，也就一起谈谈，这搞得连同学情都没了。这人也太小心眼了。”
“那说明有人心里还放不下，真放下了，就不会生气了。”李欣彤劝说道，“时间会慢慢淡化一切的。走了，走了，毕业还有好几个月，说不定毕业时候，人家还送个毕业照什么的。让你内疚。”
“大学本来恋爱的成功率就不高，这柴木可和陈燕妮，秦志高和江敏算是有始有终的了。”郭襄酸酸的说。
江敏知道郭襄心里不好受，可是，她的今天走到这一步，谁都帮不了她，只有自己勇敢迈出去一步，“郭襄，我到是觉得你去宋朝集团应聘合适，何必让自己那么累……”
“你不明白，”郭襄拦住了江敏的话，“我哥哥、嫂子的家都在那里，我是我哥一手拉扯大的，我不能光想到自己。他们的生活已经够难的了。”
“要不一起走。”
“宋朝企业也不是雪忆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她妹妹的股份，再说企业也不是慈善机构，他们在那片土地已经呆习惯了，不会离开的。只希望我回去。”郭襄重重的摇摇头，“不说了，有些是命，怎么过也都是一辈子，也快。我先走了。”
郭襄情绪低落的离开。
“今天这是怎么了，越说越没趣了，算了，赶紧散了。”曹博这个还没谈过恋爱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家这才重新各走各的队伍。
“看来，这完美的爱情真是不那么容易取得的，人的大脑细胞都千变万化，不同频的时候应该占一大半，恋爱前是牵就，这结婚后估计就是报仇了。”
“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柴木可敲了刘晓军的一点头。
“怎么不是，离婚率是逐年的攀升，都在爱情跑道上迷茫了。爱情这他妈的太难了，我到现在都不敢下手。”刘晓军自嘲道。“同频的走着走着不同频了，不同频的同床异梦，还有的竟然下黑手，我得三十岁以后再恋爱，找个思想成熟些的，免得不懂关爱，光谈恋情冲昏头脑了。还是提倡晚婚晚育有先见之明，免得彼此前多受伤害，这个专家是良心专家。”
……
而秦志高就是想采用刘晓军这种思想，等，等成熟，等放手。可是宿命有时是躲不过去的。不屈服就不收场，刺麻木你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达到宿命的结局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受伤
“雨凤，我们在一起真的不会幸福的，我缺乏……缺乏激情，假若在一起，那只能算是凑合过日子。”
秦志高按照聘任的风力公司退休技术工人的要求改装了设备和夹具，算下来还有赚的，他忙完了初次产品交验的合格后，腾出时间来，再次喊金雨凤一起走在河堤上，必须面对解决两个人的关系。
“那家不是餐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日子。”金雨凤淡淡的言语，显然是不会放手。
“雨凤，我们从小就认识、就在一起长大，彼此太熟悉了，我今天喊你出来就是说明我们不合适。很抱歉，那天晚上我喝得乱醉如泥，应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秦志高终于鼓起伤害也是害，不伤害也是害的勇气，试探的问询，来肯定自己的判断。
“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金雨凤语气暧昧，但冰寒更甚，“反正睡一起的事情，我妈吵吵的全影楼都知道了，你看着办吧！大不了就一死，也没什么难的。”
秦志高眼睛完全失光了，不知道焦点在那里，比那茫茫的江水更加的失落。
久久的沉默里，金雨凤想起母亲钱茗荟的劝说，‘志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不然他不会放弃学业回来照顾这个家的，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是不会轻易做出对家庭不负责人的事。你看，你爸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只要你不答应丢手，都有转机，多在秦川、王彩云面前孝顺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爱情什么，我和你爸以前谁认识谁啊！就你爸回去探亲经人介绍的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咋样，还不是日子过得挺好的，比那些正经谈恋爱的还牢靠，爱情这玩意太玄妙了，不是凡人能玩的，看看现在这社会，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女人自甘堕落的比比皆是，找一个知根知底的还是可靠的多，秦志高这小子有些清高，不是随便乱隔层纱的人。有些人嘴上说的好，心里可阴暗的很，那王书生，多大年龄，还跟童洁离婚了，找了个二十岁的大姑娘，那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心里享乐自私啊！寻找肉感腐魂，什么追求爱情自由，都是虚假的，你咋不去追求老太太啊！善恶到头终有报，给换了个岗位，可是比以前那岗位人前六五六八的差远了。记住妈的话，不放手，这辈子遇见一个好的人不容易。’
“雨凤，要不这样，我们都冷静冷静，我可以一直等，等你想明白那天，找到比我好的人那天，我在和江敏谈婚论嫁。”秦志高只能这样了，女人一根筋的时候，自己也不能一根筋，否则后果很难预料。
“随你，”金雨凤看着远处桥梁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更加迷失了，冷战、热战都用上了，可为什么就打不动你的心，金雨凤失落道，“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秦志高担心晚上很旺了。
两人上了桥梁，漫步前行，可这时候，一辆车咯吱停在身边，车上下来几个拿棍棒的人，秦志高一看不对劲，就忙拉着金雨凤飞快的跑，可是金雨凤本来情绪就低落，一不小心崴了脚，再也跑不动了，秦志高见状，只好对先冲上的一个拿棒子的人一个腾起身子来，一个飞脚踢翻了他，夺过棍子逼这些人后退，大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了，你小子在丹水零部件厂里带头闹事，现在竟然抢我么的产品干，不给你放点血，你不知道爷爷的厉害。”
“你，孙汉子的什么人？哦，我想起来了，李明虎。”秦志高接手他的厂房，全是由洪泰出面的，所以秦志高并不认识李明虎，现在猜想出来。
“算你小子，眼神不错，赶紧退出来，饶你皮肉之苦。”李明虎咄咄逼人。
“退，不是我说了算，产品竞争，是公平竞争，客户认可我们的产品，为什么要退？”秦志高手里握紧木棒，把金雨凤搀扶到一边，这五六个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那好，打得叫你退。上，兄弟给我往死里打。”李明虎一声大喝，众人冲了上去。
秦志高一棍子震开一个高壮汉，提腿踹翻了一个矮个子，又抡棍打倒一个斜冲上来的胖子，但秦志高也被逼退到了金雨凤坐的地方，李明虎见秦志高如此厉害，把棍子朝他头上扔去，人也随机冲过去，弯腰拔出兜里的匕首鞘，拼的是挨上一棒子，也要在他身上刺个洞，秦志高棍子击打开李明虎丢过来的棍子，横棍扫向李明虎，可是看不见下面他俯身一冲的匕首，金雨凤坐在地上，迎面看得清楚，来不及喊，就扑上去护在秦志高身上，结果，刀扎进了金雨凤的左肩上，顿时血流如注。秦志高这下发了狂，痛下杀手，又两个人当场给打晕倒地，桥边有人早悄悄报了警，远处警车鸣叫声，可以听见，李明虎忙把晕倒的人架起来，迅速逃离了现场。
金雨凤被送进了医院，幸好没有扎在重要地方，金泉、钱茗荟听到警察电话匆匆赶到，钱茗荟边哭边诉，“真是前世欠了秦家的，连人都替着受伤。”
“好了，别说了，”金泉怒喝一声，“志高也不想，这坏人不除就不得安宁。”
派出所长是一个高个黑汉子精干的警察，认识金泉，忙道，“我们已经派人去抓李明虎了，这医药费和损失费都得他出，还得先拘留他待审，这个家伙很早以前，还因为车祸撞死过个一个精神病院的医生，坐过牢的。听说出狱后改邪归正了，也当起老板了，怎么这次做事也不靠谱了。”
秦志高默然不语，这肯定是孙汉子在后面的支持。那年，夏明堂的精神病医生被车祸撞死，这不会是那么巧，只是没有人想到这里面的复杂情节，好色、合谋、权力、失踪，这些应该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总有一种无形的线把他们拴在了一起。
沉不住气了，他就不是干产品的人，挖国有企业的坑是高手，慢慢来，他的产品质量根本过不了关，别说你们有专利，不过，恐怕丹水厂给你们提供的铸件恐怕得断了，你要去河南找供应商，我待会给你发这两家的信息，他们比我们便宜，质量却不差。孙汉子肯定会找钱道贵商议，董事会上的人是敢怒不敢言，钱道贵这个角色越来越明显了。等摸清了条理，我就连同冷厉忠的日子和举报一起发给检查院。”
“不过，这都是猜测，没有证人，光冷厉忠的**日记，恐怕没什么效果。还是等再扯出些重要东西再检举，免得打草惊蛇。”秦志高劝道，“这些人，滑的很，私吞国有资产，一点证据都没留下，可不能小看了他们。你虽是他女婿，也得小心为上，为父报仇……那不是为……唉，就是报仇一定得按法律来。产品上的事，我再找赵志商量商量。免得引人注意到你。这引荐你技术工人的事，还是你的招高。”
“嗯，我会注意的。”王峰挂了电话，他点上一根黄鹤楼烟，陷入沉思。
秦志高也久久回想，自己本来是进工厂想学习操作、管理程序，为实现给恋人造车承诺的梦想，没想到会牵扯到这诡异的事件中来，财富、权力、美色，波涛暗涌，人心如此的凶险。
第一百八十三章 求你跟她结婚吧
秦志高回到病房时，金雨凤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肩膀上缝了十几针，纱布上还有一大片的血渍。
“好在刀子扎偏了一寸，不然扎在背心可就危险了，有惊无险，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对围在救护室外的家属安慰道。
“志高，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什么跟你过不去？”王彩云也听去影楼更换花景回来的季美花说了，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厂子上的事，他们嫌我们抢他们的生意，警告威胁来了。”秦志高如实的答。
“这不是黑社会吗？市场生意哪有独霸的，报警了吗？”王彩云义愤填膺。
“报了，警察已经去抓人去了。”
“这就好，这就好，”王彩云心头放了下来，伸手握住金雨凤苍白的手，“雨凤，雨凤，让你受罪了，肯定很疼了。”
“阿姨，没事，”金雨凤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来。
“还没事，差一寸，你就没命了。”钱茗荟耿直若刀，“伤好了你们就把婚结了，你们俩反正也睡在一起了，早结晚结都是一回事。”
“好，好，”王彩云忙附和道，“志高，我们等雨凤伤一好就去提亲。”
“不，雨凤虽然救了我，但感情和感激是不一样的。”秦志高坚定的摇了摇头，快步朝病房口走去。
“这孩子，你得负责任啊！”王彩云一把拉住他。
这时候，病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影楼张景按惯例把秦川也接到影楼，一听说进雨凤受伤，也嚷着来了。
“你让你爸说怎么办？”王彩云阴寒着脸，“老秦，你儿子和金雨凤结婚，同意不？”
“好啊……好……好”秦川慢吞吞的，但目光很兴奋。
“那晚，我是喝醉了，可是，我想我应该和雨凤是清白的。”秦志高灼灼的目光殷切的看着金雨凤。
“不清白。”金雨凤惨白着脸，想着自己替她受伤，还这么冷血，大怒道，“我们不清白。”
秦志高哽咽了一下，气恼的还是推开病房门，“我先出去走走。”
病房里只有秦川的重复语言，“好，好……志高和雨凤要结……结婚了。”
结婚的事情暂时搁浅，晚上，病房里，本来是让秦志高留下来照护的，可是，厂子里来电话说，风力公司技术中心说我们变速箱上盖总成加了个腹板，有噪音，挂挡有声音，停止供货。于是，就只好由钱茗荟晚上留下来照看女儿，谁知半夜里，金雨凤竟然割脉自杀，幸亏是钱茗荟梦中被噩梦惊醒，在及时抢救了过来。
季俊木也听说了，一早就带着从花山折的鲜花来看她，刚好碰上母女两人说到伤心处，在病房里抱头痛哭。季俊木心里也是如刀绞般的痛疼，钱茗荟也顾不上季俊木的心情，哭诉着‘秦志高狠心，雨凤要是死了，她也不活了。’
季俊木放下鲜花冲出了医院，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秦志高的敏志公司，直奔秦志高的办公室，
秦志高刚和王峰通完电话，王峰从侧面了解道，钱道贵找人通过风力公司技术部下的通知书，直接停货，还要承担试装车的损失费用。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可能是腹板与个别零部件的综合尺寸间隙太小，没有考虑到运动中的间隙，但是质量就是质量，别人能挑出来你的问题，就是有问题，腹板在老技术工人指导下放宽运动间隙，可是一旦下停产通知书就得三个月的恢复。孙汉子和钱道贵果然是交情深厚，目前敏志的生产只能等。
季俊木不了解这事，直挺挺的坐在秦志高对面生闷气。“志高，我还是要和你谈谈金雨凤的问题。”
“季俊木，你别婆婆妈妈的好吧，我都说了，我不会和她结婚的，我确定我没有……，我们是清白的。”秦志高也是心里不畅快，说话不留情面。
“不是，”季俊木双目瞪着他，终于说出自己心里话，“我是说求你跟金雨凤结婚。”
“季俊木你还是不是男人。”秦志高大吃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不会是嘴上说说，找刺激吧！我这烦事一大堆，没事，我就不接待你了，我想静一静。”
“我是男人，我不能看着我心爱的人去自杀，你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差点死掉了，只差一点，要不是她妈被噩梦惊醒，秦志高你今天就是罪人了，你会背负一辈子的歉疚。正因为我爱她，我不想看在明天里再也看不到她，”季俊木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只要看到她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又何必非要得到它，远观着花的绽放不是更好吗？”
“可是，我不能让江敏受到伤害，我承诺过。”秦志高看了季俊木好半天，被他的真心感动，“你走吧，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秦志高，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考虑过你家人的感受吗？你这么做，也许整个家都会毁掉，两家人都伤心，你的事业发展，那村里土地入股，没有金泉的批复，村里同意也不可能实现，金泉为了你们，可是第一次乱用权力，做人总得有良心……，你就跟金雨凤结婚吧。你忘掉江敏，时间可以修复一切的，只是你们两个短暂的伤心而已。”季俊木仍絮絮叨叨不停。
“不，”秦志高任然坚定的摇摇头，“你不是劝我与宿命抗击吗？我不能退宿。”
“这是人命，这是人命。”季俊木大吼。
“江敏，江敏要是自杀了呢，我找谁去？”秦志高任然不屈不服，红着眼睛道，“我是不是该自杀才对？”
“你没有试，你怎么知道？”季俊木苦笑道。
“我不敢去试。”秦志高针锋相对。
“江敏要是爱你的话，也会体谅，远远的看着你就好。你不是也一样爱江敏，远远看着，不是也满好，我们只要都在，为什么非要拥有呢！”季俊木哀求道。
……
就在这时，秦志高办公室的电话响了，电话里传来弟弟秦志远的声音，“哥，你快到医院来，爸，听说雨凤姐自杀，脑溢血犯了，他快不行了，正在急救室里抢救，呜呜……呜呜……呜呜……”
秦志高丢下电话和季俊木一起赶往医院。
第一百八十四章 妥协、争取
两人赶到医院时候，秦川已经从急救病房出来了，头上、身上都插满了管子，但是医生说已经尽力了，有什么话赶快跟他说，意思就是人生最后的道别，秦志高到的时候，秦家人都已泪水连连的道别完，估计秦川是心有不甘，还余一口气萦绕在胸口，等着秦志高。
“爸，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可是……”秦志篙满眼泪水，心疼的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雨凤……雨凤……”秦川拉着秦志高的手，眼睛却搜寻着金雨凤。
金泉忙把身边肩膀挂着绑带的雨凤搀扶到跟前。“大哥，这是雨凤，你说……她一定听你的话。”金泉想起多年的战友，就这样要离别了，泪水和鼻涕一起流下来，忙又用手背擦去。
秦川伸出颤巍巍的手伸向金空中，金雨凤忙握住，“叔叔，我在这里。”
秦川已经快不行了，他把两只手奋力的一合，“结……婚……”
“嗯，爸，我听你的。”秦志高泪水再次滚落，滴滴若胶着的珠子一般挂在脸颊。
金雨凤看到秦志高的痛苦，刚想说“不”，却看母亲的眼睛瞪着她，母亲的话在耳边萦绕，‘既然你那么舍不得，千万不能心软，痛苦是一时的，只要以后你对他好，时间可以磨光一切的，我和你爸就是榜样。”
金雨凤咽下刚要脱口而出的话，低下头去。
季俊木把头扭向一边，坚强的在恶人古建国面前都没有落一滴泪，此时，再也抑制不住泪水若决堤的河，忙伸手捂住嘴唇，季美花忙把手伸向弟弟的肩膀，用力的捏捏，也心疼的滴下泪来，附在弟弟耳边道，“你不是说看着爱的人幸福，你就更幸福吗？”
季俊木使劲的点点头，抿紧嘴唇，轻叹一声，仿佛吐出了心中的不快。
秦川手落下了，眼睛里的一点星光慢慢的消失殆尽，眼帘完全闭合，安心的走了。
按人心安的习俗，在死人安葬那天，同时举行婚礼，以示老人安心的离去。当胖子宋远方接到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的霹雳。而对于江敏来说，那就是被晴天霹雳劈中的那个浑身焦灼、魂飞魄散的那个人。已经傻去了一半，还有一半还在地狱边缘游走，她整整两天都没吃一口饭，只是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窗子外面白杨、梧桐飘飞的黄叶，李欣彤、宋雪忆守着她，左娟、徐玉叶骂秦志高和胖子一样的负心汉、郭襄和陈燕妮跑去质问胖子宋远方。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听金雨燕说，让她回去参加婚礼，我哥也给我来了电话，让我顺带告诉江敏这件事，秦志高这两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能心里太苦，不愿讲话。”胖子摊着双手勉力的解释。
“他心里苦啥！见异思迁，不，天下最坏的负心汉，江敏心里才是真正的苦，两天没吃一顿饭，我看着都心疼。”郭襄说着说着，哇哇的大哭起来。
陈燕妮连柴木可一起收拾，“将来你若负我，我把你的牛和羊都给毒死，让你变成穷光蛋，明天，我们就去领结婚证，打电话让家里把户口本寄过来。”
“好了，郭襄，你别哭了，今晚我们坐十点钟的火车，你让江敏跟我们一起去，”胖子看着天边的落日，已经成了一线天光，突然灵光乍现，“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志高看见江敏，过不了这一关的。”
陈燕妮用怀疑的眼光，“你跟金雨燕，会有这好心。”
“你太小看人了吧！”胖子生气道，“事情的轻重好坏我还是分得清的，志高心里深爱着江敏我比你清楚。”
“你不怕金雨燕坏了她姐的好事，你想过你以后没，别反悔，把金雨凤一个人撇下不管了。”陈燕妮冷冷的目光审视着他。
“我胖子是那样的人吗？”宋远方一耸肩膀。
“好，那我们马上回去找江敏说。”两人也不管胖子和柴木可了，拔腿就走。
回到寝室，江敏已经再收拾东西了，两人以为有人提前说了，李欣彤在旁边帮忙。
“我必须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反悔誓言。”江敏完全变了另一个人。
“这个，这个装吗？”李新彤看着她床头边放着的车模，这是江敏特地找车模公司订做的敏志轿车。
“装上吧！”宋雪忆劝道，“江敏也许去了就不回来了，地质考察做论文的事情就不去了，我到时候跟我叔叔讲讲，让他去打一下招呼，没问题的。”
“还有这些茶土质的模型，也带上，这可是江敏花了很长时间为五龙溪山地做的茶园模型。”宋雪忆也帮她装皮箱里。
“哎，你们两个，也不过来帮忙。”李欣彤冲着郭襄、陈燕妮嚷道。
“好，刚才，我们俩去问了宋远方，他说他也不太清楚，他告诉我们今晚让江跟他们一起坐火车去丹水。”陈燕妮抢在前面说。
“还用他们说，我让左娟和徐玉叶已经去车站买票去了，我、李欣彤陪江敏一起去丹水。”宋雪忆冰冷的话语从牙缝里挤出来，“明天让他们婚礼不可能结成。”
江敏一直都心里难受的不说话，她接着又把和秦志高一起在东湖拍摄的照片，装在刘爷爷送给她柳忠诚千年修得共枕眠的影集，还有已经编制和上色好的贝壳门帘，包好、装进皮箱。还有那两本假办的结婚证书也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放在影集里面。她心里默默祈求上天能给自己一次争回爱情的机会，别让自己失去最爱的人。
火车站，金雨燕看到陪江敏一同去了三个人心里有点慌，偷偷对胖子道，“她们不会是去闹场子的吧！她们不能跟我们一起去，这要是让我妈知道了，还不活剥了我，你把举行的教堂地质写个纸条给她们，让她们单独去，我们只能这么帮了。”
“还是你聪明。”胖子搂了搂金雨燕，以示感谢。
“聪明，出卖亲姐。你就别夸我了，我是看到他们真正相爱，这世界上真正不为物欲而相爱的人已经不多了。”金雨燕哼了一声，两只眼睛熠熠闪着光亮，如黑宝石一般。
“这世界想抛开一切烦事，做事业成功已经很难了；再找到一个彼此真正体贴、关怀、理解相爱的人就更难了，人生之苦就在这两项中，凡人二者很难兼得。”胖子满哲理的说道。“单身其实不是不负责，而是真正的负责任，不拖累别人，也不拖累自己，静静的活着。”
“那你还找我干吗？”金雨燕将头枕在胖子的肩上撒娇。
“如果那天，我们分离，我发誓再也不找谁，就一个人不拖累。”胖子有些感慨，“这志高也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以前，他就是我的偶像。”
“没有经历别人经历过的事，最好不要议论别人，不在其中不解其境，有时困境真的是难于上青天。”金雨燕善解人意道。
火车在漆黑的夜里像条黑龙，带着劲风跋山涉水，撕开寂静黑幕，又抛在身后合拢。
第一百八十五章 爱就争吧
人生经过了一边是墓地，一边是喜堂，恐怕什么都是看淡了，秦志高已经是无力在抗争了。
红白喜事一起办，要的是离去的人安心，活着的人也安心珍惜过好日子。可是，这秦志高能安心吗？他连给江敏打个电话说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原本丹水结婚是不必要去教堂的，可是因为是牵涉到轮回，也就是说，长辈的灵魂能凝结不走，转载下一代的聪慧遗传。
黑色的车队摘取了白花，换上红花和大红囍子，悲喜两重天，司机们都感到这冰与火的交融，人间不是一个快乐场，反而更像一个游戏人生的地方。天戏弄人，人抗不过天，屈服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世上最大的笑话就是好死不如耐活着。生命得延续，时代得进步，人心却越来越丧失了最珍贵的东西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按计划送完葬后，所有人更换素装到艳装，接着到教堂去接受洗礼，让灵魂安息，新人获得赐福，也就是秦川的灵魂转载，希望新生儿有他的慧根。
而胖子和江敏他们坐的是广东入川的火车，中途晚点了一个多小时，所以一下火车，就急急忙忙的拦下出租车，两辆出租车朝郊区的天主教堂赶去。
找位子坐了下来。免得被家人埋怨带来了江敏她们。其实，也不是他们带的，但是人总会把同时出现的一些事和人进行联想。
“金雨凤，请对天主起誓，你愿意吗？终身不反悔吗？”牧师年纪已经很大了，手拿圣经都有些颤抖，但面目却很严肃。
“我愿意，终身不反悔。”伴娘李淼淼搀扶着受伤的金雨凤，金雨凤目视着牧师的目光没有一点退宿。
“秦志高，请对天主起誓，你愿意吗？终身不反悔吗？”牧师扭转那颗很大的装满智慧的头，看向秦志高。
“我愿意，我……”秦志高顿了顿，他的心在呼喊，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江敏，他真的不反悔吗？
教堂的寂静，被头顶上的大钟的滴答声给打破。咔嗒，咔嗒，仿佛一颗定时炸弹，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他。
“犹豫超过十秒，天主会懂你的意思。。”牧师双手合在一起，朝天划了个十字，“愿主保佑你们”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可以进行交换结婚戒指了。”牧师面无表情。
“我不反悔。”伴郎张景，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裳角，恍惚的秦志高终于答出这句话。
“好吧，交换结婚戒指。”牧师重复道。
……
“江敏，你赶快制止她们。”宋雪忆催促着她。
“不，主已经明白他会反悔的。”江敏终于从痛苦的恍惚中醒来，走上台去，“我和秦志高大学相爱了快整整四年了，他是爱我的。”
秦志高对突如其来的江敏猛地一怔，瞬间感觉得救了。
礼堂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秦志高，你可是对你父亲起誓了的，对金雨凤负责的，金雨凤为你受过伤、为你死过一回的。”金泉冷冷的语言仿若一把利剑斩断了所有的连线。
秦志高的思绪又回到了父亲去世前，江敏的自杀。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有期望变化的，有期望继续的，各种心理的复杂都有，
“志高，我可以帮你的，我们才是真正可以一起走到天堂的尽头的，你不能被所有的羁绊说束缚，你忘了柳忠诚和方影影的事了吗？他们如今不是天下最可伶的一对吗？”江敏哭诉着说。
“你可以帮他什么？真是笑话，你连大学都没有毕业，你红口白牙没天没地的，你扰乱别人的婚礼会造报应的。”钱茗荟把江敏推向一边，宋雪忆连忙挡在前面。
“秦志高，我们都知道你爱江敏，为什么会这样？你是多么一个有主见的人，这是为什么？”宋雪忆也冲着秦志高大喊。
“这样吧！我是秦志高的妈妈，我儿子现在已经和金雨凤领了结婚证，他和你大学的恋情早在一年前都已经结束了，社会和大学本来就是两个世界，赶紧走。”王彩云也上前去赶人。
“好，你说他不爱我，这千年修得共枕眠的影集里有我们的恋爱照片，这贝壳门帘是我们一起在东湖边捡的，还有这敏志轿车模型使我们共同起的名字，还有这五龙溪茶园是我们才不久共同为宋远耕哥哥商讨的模型图。”江敏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件一件给宾客展示。
宾客原本对这三个女孩的抵制，慢慢的开始偏向她们。
“还有，江敏跟秦志高的结婚证书。”在一旁帮忙那影集的李欣彤一个不小心，把他们两人假扮的结婚证从影集里给露了出来，捡起来高举起来惊呼道。
此刻，不仅所有的宾客怔住了，连江敏、秦志高，宋雪忆都给惊到了。
“好啊，你个秦志高，这是犯重婚罪，你知道不？”金泉气得双目冒火。
金雨凤撕掉婚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季俊木跟着追了出去，胖子和金雨燕也忙追了出去。
这婚也结不成了，宾客都散了。牧师却对江敏笑了，拉着秦志高的手放在江敏的手里，女孩子为了自己的爱情奋不顾身，一辈子不容易，要好好珍惜。既然来了，请就不要走了。
宋远耕拿起台上请江敏对五龙溪泥土的化学分析，没想到她做了个茶园规划模型，“真漂亮，绝对又是一处美景。”
“看来闹成这样，家也回不成了，干脆志高和江敏，江敏同学一起去我们五龙溪住几天。”季美花趁此机会邀请他们，心里为弟弟追出去有了希望。
“这结婚证？”宋雪忆担心的问道。
“是假的，约会证书。”李欣彤笑着回答。
“还真是有胆，江敏是你的主意。”宋雪忆紧追不放。
“是我的。”秦志高低声道。
“那你还办真结婚证，赶紧离了。”李欣彤大声道，“再让江敏受委屈，我们可真的告你了。”
几个人出了教堂，随宋远耕开车回五龙溪去了，季美花还得回去处理一下店的事情，还有看看金雨凤怎么样了，可别再出什么问题。
第一百八十六章 面对
秦志高让宋远耕先照顾好江敏、宋雪忆和李欣彤，他知道这下子两家彻底的可能决裂了，把江敏的那假造的结婚证自己拿着，他连衣服都没有顾得换，送两个一起来参加婚礼的车间主任回去，路上安排他们先干洪泰让洪荒转过来的一些的丹水产品，因为钱道贵三令五申的不能给敏志公司干产品，堵截杀死它。
洪泰最近运势很好，跟刘文清夜夜美女高歌，通过丹水刘文清跟风力技术中心的关系，海口有一家做汽车吊车的厂家，让风力汽车公司帮忙介绍一家做油箱厂的厂家供货，得到这个消息后，洪泰立马就找到另外一家产品供货量少的汽车油箱厂家合资，鉴于没有销路，洪泰投资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做为董事长兼总经理，原先的厂子负责人张卫东作为副总经理，只要赚钱，这什么官位都行，企业效益好了，就跟局长官差不多大，要是效益不好，那总经理还不如补鞋的老板有光彩。
通过一番交流、宴请、夜生活和红包的轰炸，终于开始了供货，所以如今丹水厂的供货倒不是主要了，所以大部分都给了秦志高干，秦志高由于钱道贵的背后操作，上盖总成的加工装配只能先停下来。
安排好生产任务，秦志高刚开车走到厂大门口，就被前来的警车给拦了下来，让他到派出所把结婚证的事情给解释一下。
去了派出所，刚好李明虎被孙汉子请人保释出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明虎嘲笑道，“吆喝，你小子怎么也进来了。”
跟着的一个胖警察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操别人哪门子心。”
李明虎刚想接话，被孙汉子给用手扯了一下，“你还嫌事不多是吧！走，跟他有啥好说的，他那厂倒闭只是早晚的事。”
秦志高也请哼一声，要倒也是你们倒在我前面。
“你给石磊夫人行贿轿车的事情，公安局已经掌握了，石磊已经在接受纪委的调查。”孙汉子冷冷的甩过来一句，“我孙汉子当国营厂长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跟我们抢产品，别做梦了。”
“好了，好了，”那个廋警察忙拦住孙汉子的话，“孙经理，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别影响我的工作。”
孙汉子、李明虎和律师一行人三人这才离开办公室，朝门口走去。
“秦志高，说说，你这结婚证的事，有人举报，我们就得管，你怎么能同时和两个女孩领结婚证呢，你也是新时代的名牌大学生，这简单的法律都不知道吗？”旁警察去饮水机处到了杯水过来给秦志高。
“我手里的这两个结婚证是假的，在武汉花了贰佰元钱办的，当时，因为一个富二代，关系硬，一直想觊觎纠缠我女朋友，所以才找人办了个假证，给他看看，好让他死心。”秦志高从裤兜里掏出了两个红色的小本本。
“不会是拿着这个本本，方便干坏事吧！”廋警察不怀好意的冷笑道，“用完后，怎么没舍得丢掉。”。
“这不是后来想留个人生过程的纪念，也就保管起来了，至于做坏事，一次也没有用过。”秦志高冷静的目光盯着廋警察。
“拿这两个本子，按号码打电话到民政局问问。”胖警察喊一个年轻的警察过来，安排去办。
“你这是旧情不断啊，还保存着这东西。怎么想明目张胆的搞恋爱金三角。”廋警察逼问道，“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到时罪加一等。”
“真是这样的，喏，他回来了你问问。”秦志高用目光示意，刚才那个年轻警察走进门来。
“是假的，号码有，但是是另外两个人的结婚证书的号码。”年轻警察道，“这办假证的看来对结婚证研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那好吧，假的结婚证没收，当时在汉口办的，人长什么样子？电话？都写下来，然后你在这记录上签个字，你可以回家了，以后别在办假证了，假证也违法，这次说服教育。”胖警察训话道。
秦志高早就忘了那办证人的模样、电话号码，只能在问话上签个字画个押。走出派出所大门，一路上心里盘算着如何和金雨凤办离婚手续。
家里也得回去看看，母亲一脸的阴沉坐在客厅里，屋子里冷冷清清的，秦志高理解母亲的心痛，父亲走了，弟弟妹妹都在上学，原本打算着金雨凤嫁过来，也有人陪她说说话，慰藉寂寞，现在可好，一切都给毁了，这下，金泉、钱茗荟家不来往了，连串个门说说话的姐妹都没有了。
“妈。”秦志高低低的喊了一声。
王彩云目光默然，仿佛没听见。
“妈，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金叔叔家我一定去和好如初。”秦志高在母亲身边蹲下来。
“这些年，金家的意愿是什么，你还在装傻，你去你忙你的厂子，去找你的江敏别回来了，我们这个家也容不下你。”王彩云彻底的失望了，“我也没老脸去找金家了，以后，你爱咋的咋的。”
“那好，我现在就去金家，把事情说明白。金叔和爸爸是生死战友，他能理解的。”秦志高站起身来，母亲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志高从家里新房里翻出结婚证带在身上，敲开金雨凤家的门。
金雨凤已经回家，金雨燕正在劝导姐姐。
开门的是钱茗荟，堵在门口，“你来干什么？你让我们金家丢尽了脸。”
“让他进来，”金泉大声吼道，“事情总该有个了结，你个男子汉说话不算话，我看高了你，明天你们就去把婚离了，影楼按股份正式清算，以前的都算了，秦川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按现在价折算给你，以后影楼跟你们秦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你那村子土地入股本来就违规，明天就给你撤回。以后，我们两家不再来往。”
“爸，”金雨凤从屋子里走出来，“我们不能做得太绝情。”
“他不绝情吗？今天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我这老脸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金泉狠狠瞪了秦志高一眼。
“金叔，都是我的错。”秦志高忙赔礼道歉。
“你没错，你追求至高无上的爱情，你能有错吗？”金泉完全失态了，“是我们错了，错在乱点鸳鸯谱。”
“志高，算了，我退却了，我原本想以死寻求解脱的，今天季俊木把我骂醒悟了，是的，深爱一个人何必非要拥有，只要看着他幸福就好，以前是我心胸太狭窄了。爱情也不是生活的唯一，你放心，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金雨凤满眼的泪水，心痛的扭过头去。
秦志高手伸进口袋里攥紧结婚证，没敢说话。
“明天我们去把婚离了，有个离婚证也是个纪念，虽然什么也不是，只要你高兴就好，别等我结婚了，也许你等不到的。”金雨凤稳定了情绪，把话说完后，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空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像蛛丝一样沾满全身，秦志高走在雨里，并没有因为李=离婚而感到轻松，反而觉得身上的包袱越来越重。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圆满以后
五龙溪的御龙山坡上行走着几个人，正在指指指划划的，那是江敏跟宋远耕按照模型上的要求布局茶园，这茶园模型是江敏花了很长时间，当时宋远耕说了这个想法，江敏就听在了心里，她利用游玩的时候在各座山上抓取了几把泥土分开包裹，就是回到化验室去测试一下泥土的成分组成，这对地质大学来说，比农业科学大学测试就更为精准，地质勘探的涵盖更广，对土层、岩石层要求更高，从而可以从微分中发掘矿藏。
她又跑到图书馆查了很多的种茶书籍，按茶叶对地形高度、湿度和阳光的要求，根据当时的影响画出图纸，找学校模型室做了个这个茶园模型。
宋远耕对这个模型简直是如获至宝，连季俊木都看傻了眼，对此赞不绝口，假意后悔不该把五龙溪给了宋远耕。宋远耕爽朗一笑道，“以后你们喝茶我都全包了”。
宋远耕和胖子宋远方找人按模型进行施工、加土、追肥。季氏两兄妹则开车去河南平顶山、山西的五指山、陕西的秦岭御马山，采购高山茶树，按三个院子栽种，看哪款茶叶更加香醇。
江敏、宋雪忆、李欣彤三个女生则在一旁俯瞰山下碧绿水潭，远处猴群戏耍树林。
秦志高需处理好与金家的事务才能赶过来。
“江敏，你真勇敢，教堂举行婚礼那天，要是我当着那么多的人，而且秦志高也同意娶金雨凤了，我还真不敢上去闹那么一出。”宋雪忆眼睛的露出钦佩的目光。
“我也是，万一秦志高让你离开怎么办？这种砸场子的事生平第一次见，把新娘子给气跑了。”我现在的心里还蹦蹦的跳。”李欣彤夸张的拍了拍胸口。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确是傻了，想了两天，最后终于想明白了，人生就这么一次遇上一个很爱的人，我不能放手，所以我决定去搏一搏，哪怕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我也坦然接受。”江敏仰头看了一眼苍穹，“是我的至死不会放手。”
“可是秦志高也太不坚定了，怎么能这样呢，不管像胖子宋远方说的那样，父亲的遗嘱，两家的期望，这爱情就不能被任何东西干扰，根本就不顾及你的而感受。”李欣彤有些懊恼秦志高，“还有他应该给你打了电话说一声。”
“说什么?说决绝，说自己不爱她了？”宋雪忆接过话去，感慨道，“真正心里爱着对方，是不愿意说一句刺伤对方的话。天下多少无奈的人做下无奈的事，江敏，是你拯救了秦志高后来的一切，你才是真正的伟大，要不秦志高后来的日子也就给毁了。好在有惊无险，这样也好，闹腾一下，知道爱来得不容易，以后剩下和睦恩爱了。真羡慕你们爱得无人能敌，即使乌云再厚，也挡不住你们爱的阳光。”
“想想就差一点，真玄，你要是泄一口气，躲在角落里伤心，恐怕就会永远伤心了，以后你和秦志高就只能活在回忆里了。”李欣彤双手合十为他们祈祷，感谢上苍。
秦志高拿到了离婚证，也来到了五龙溪，让胖子给金雨燕说，盯好她姐姐别再干傻事，金雨燕说姐姐想通了，不会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死，她要看着爱的人好好的活，自己也要比爱的人活的更好才行，不能被比下去，否则那人更不会回头看自己，自己已经很没有用了。
秦志高说不是这样的，爱情就像两节续能的电池，紧密相连、相互吸引、互相补充能量，而且朝同一方向，直到完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江敏及时赶过来，你是不是就这样算了。”李欣彤愤愤不平道。
“我知道我已经无解了，想了两天，我才让胖子给江敏说，让她过来在教堂解决，这样一闹腾，大家的心都死了，就不会再有什么好留念的了。”秦志高低声的说。
“你不答应，谁还能把你咋的？”李欣彤嗤之以鼻。
“我愿意放手，关键是我女朋友不愿意放手，我也没办法，这样两家的关系还是可以缓和一下。”
“可是这么一闹腾，金家的不是更没有脸面了。”宋雪忆一脸疑惑道
“不会的，人家会说我脚踏两只船，陈世美，何况还有那假结婚证，骂我缺德，这样，金雨凤面上也会有光彩些。金家把我踢出去，就是最好的结局。”
“原来这都在你算计中，你也可真够狠的，江敏两天都没有吃饭，死的心都有。”李欣彤余怒未消。
“结局好就好，我也两天没有睡觉，我知道江敏也会一样。”
“志高，你别在说了。”江敏扑进秦志高的怀里，眼泪滚落下来。
这时候，胖子宋远方和哥哥宋远耕安排好工人施工，也走了过来。
“我说打铁趁热，干脆你们去领个真的结婚证书，江敏的户口本就应该在身上，你母亲去了国外，总不会把户口本也带走吧！”胖子笑呵呵哈的。“就在这五龙溪举行个简单婚礼不就行了。”
“嗯”江敏也兴奋道，“胖子，你越来越聪明了。”
“可是说好……用自己造的车去迎娶你。”秦志高附在江敏耳边道，“岂不是失言了。”
“车模，我带着，就先让它代替吧！”江敏兴高采烈的，浑不在乎什么排场。
可是，我母亲还在生我的气，我们明天先去领结婚证书。”
“好哦，好哦，江敏要结婚了。”李欣彤对着大山呼喊。大山传来了回应。
宋远耕为了招待这个财女，买了条土猪杀了，还捞了五龙溪的石斑鱼，采了山里的野蘑菇，宰了屋后的芦花鸡，整了一大桌子的丰盛菜肴，可是江敏胃口不好，去外面呕吐了几次，说是火车上也许是凉着了。
宋雪忆说是伤着心了，那两天把她都给吓坏了，现在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宋雪忆的心又在哪里？她说完默默的吃着菜，能找一个像他一样，敢在这世界上拼杀无畏，却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还能有吗？而徐峰，他没有那个魄力。
忙完这些，宋雪忆、李欣彤就要返校了，毕竟还有几个月的毕业论文的设计。江敏也不想麻烦宋雪忆的叔叔杨叔子，毕竟违反规则的事谁都不愿意去做，现在结婚证也领了，也给秦母、金家一个缓冲，虽然见过秦母，王彩云也接受了江敏的敬意，但是心里还别扭，大家都需要时间磨合。
胖子和金雨燕也要回校，于是，回来的几个人又一起返程回学校。
可是这一走，秦志高和江敏，从此就天涯两隔。也许是秦志高违背了父亲死前的承诺，也许是江敏大闹教堂婚礼，真主降下的惩罚，还也许他们打破了宿命的命中注定，从而带来了恶果。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围剿
秦志高在他们临行前带江敏等一行人去他厂子里看了看，胖子宋远方说还行，创业初期，能有这么大一块一席之地，还有专利产品算是不错的了，江敏和李欣彤都说可以，宋雪忆看看撇撇嘴，这只能算是游击队。秦志高笑笑，现在可不就是打的游击，寻找突破口，逐步扩大阵地和弹药。
送走他们一行人，回到厂里，却看见两个不是厂里的人，也不认识从厂子的侧门出去，问了问只能干个门卫的表哥，说是来里面找亲戚的，秦志高说他表哥，不是交代过找亲戚不能进厂里来吗？他表哥一摸头，傻笑道，面子过不去，秦志高训他一点提防的意思也没有。让他以后决不允许人随便进厂里，上盖总成上的腹板设备，工艺都是机密。
其实，这两个人后来才知道，也不是什么找亲戚的，是李明虎派人来查看秦志高都干些什么产品，给谁干的，两个不懂工艺的人，回去汇报说是给丹水干的产品，孙汉子找到钱道贵，钱道贵把刘文清喊去，立即停了洪泰的所有干的产品。
虽然加工产品利润低，但是那也有钱可赚，洪泰拉上秦志高陪刘文清洗澡、按摩、饭后唱歌、整了一个全套。秦志高有意错开洗澡、按摩这些暧昧的过场，等到吃饭赶过来陪他。
“哎呀，你们说这什么是爱情，是先有情才爱？还是先爱才有情？”刘文清摸了摸那油光发亮的头发，自我感觉良好。
“这个我们没您阅历深，不懂，你多指教。”洪泰旁边小心伺候着让服务员把水果盘朝他面前放。
秦志高觉得这种人谈爱情，有点眼瞎，不做声低头喝茶
“我认为，满足了需求，慢慢谈的情才浓。”刘文清恬不知耻，并拧了一下陪唱小姐的粉嫩脸蛋。
“彼此需，彼此需求，市场经济，什么都可以交换，爱情，情爱一个道理。”洪泰朝秦志高丢了个眼色，意思一起喝彩。
秦志高却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风雨，心里对这种侮辱爱情词意的谈话，没有一点兴致。
“那刘总，你看我们这产品不能说收就收了，好歹……”秦志高终于牙一咬，“好歹，我们也是有交情的。”意思他也拿了不少钱的好处。
“没办法，这次我可真是帮不了你们了，”刘文清把身边的小姐一推，“你先下去，我们谈会儿事，一会叫你。”
“这钱董说要是在给洪泰干产品，我就得滚蛋，主要是因为产品给了你干，我这人大财小财都求，可总不能为了你这点芝麻绿豆的事，把我一年好几十万的年薪给整没了，以后那女人谁还愿意跟我玩，那不都是看着我的钱吗？”刘文清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紧接着又道，“钱总说了，要干产品也行，说出当初到底是谁鼓动你出来闹事的，是不是姚琳，因为姚琳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上面有人，如果是他，他上面的人可以把他一抹到底。钱道贵知道你练过武功，是吃硬不吃软的人，所以只要你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产品可以不收回。”
秦志高心里思量，这显然是抛转引玉的话，看来这钱道贵还真有后腿。怎么可能说出来，秦志高呵呵一笑，“是冷明，他信吗？不就说是宋远方了吗？”秦志高抛开那天他和季俊木分析的，装糊涂。
“宋远方，不可能，他说了。”刘文清一本正经，“我知道你不愿意说出来，虽然我现在也猜到了这个人是谁，但是目的是什么？我一直想不清楚。哎呀，我也不想弄清楚，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无酒喝茶去。不过产品真的不能干了，今天这所有花销我买单。洪泰你不是兼并了一家油箱惨吗？你有零件可以给秦志高干，谁也管不着，我这儿呢也只能慢慢帮你找了，得等机会。”
刘文清说完站起身来，也不管两个人的态度，“走了，买单去。”
洪泰这才反应过来，“哪能让你买单，你给我介绍一个自立门户的事，我买，我买。”
秦志高在后面低着头，知道已经没戏了，这路该怎么走，又得睡不着觉。
自从父亲离开后，弟弟妹妹还要上晚自习，担心母亲孤单，又搬回去住了。秦志高让那个会开车的老俵把自己送了回来，坐在已经落叶的老槐树下，抱着头恍惚着这个世界。
母亲王彩云听见儿子回来了，又开灯来到院子，看到一身酒气的儿子，心疼道，“志高，家里就剩下一个顶梁柱了，你可别再倒下，妈不怪你了，都是妈不对，我们以后过好我们自己的。”
见秦志高低垂着头不说话，王彩云更加的心痛不已，“要不你也别管那个厂子了，你跟江敏一起走吧！家里实在不行，把这老宅子卖了，影楼也退股了，还有些钱，也够供你弟弟妹妹上学的了。”
“妈，我不能走，不光是我不能丢下你和弟弟妹妹不管，更不能丢下和我一起出来打拼的那些工人们，他们也要养家糊口，”秦志高坚定的摇了摇头，“如果我走了，他们都得离家去打工，那是我害了他们。”
“可是，可是看你这个样子，妈实在是心疼。”王彩云抹了抹眼泪，去给儿子端过来一杯凉的白开水。
秦志高一仰脖子喝尽了杯子的水，“没事，艰难咬咬牙也都能过去，妈，你去休息吧！我在坐会儿。”
王彩云怎么舍得儿子一个人在寒夜的清冷坐着，最后一起进屋，志高的酒劲清醒了许多。准备写完战地日记，洗洗睡觉，可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电话。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电话，“喂，请问你找谁？”秦志高心想肯定是哪位人打错了电话。
“找你.”对方是个女的声音，并伴着银铃般的一阵笑声。
“我想你是打错电话了。”秦志高说完就要挂电话。
“别挂，我，方影影，记得不?柳忠诚，方影影。”女人终于严肃说起话来。“你们好啊！竟然把我买的影集给顺走了。”
“方老师，”秦志高有些激动，“您好，您好！”
“你小子有胆量，我去云南考察一家供应商，在火车站碰到了江敏，听说你的故事，怎么样？有兴趣给我的厂子合作吗？”方影影已经摆脱了以前的阴影。
“有啊！有。”秦志高真是感觉绝处逢生敢，但是又关心方影影以前的故事，“方老师，你现在一切都好吧？”
“好啊！身体好，健身，旅游，拼搏，人上岁数了，一切事淡漠了许多，有回忆就足够了。”方影影一改往昔的忧郁情愁。
“那就好，那就好。”秦志高一时不知如何讲话，重复着祝福。
“这样，你那里我暂且就不用去了，等江敏地质考察论文结束后，我跟她一起过去，到时候，你们可得好好招待我去那个五龙溪看看，江敏把那五龙溪都说成五龙可飞天了。呵呵，这丫头就是个人精，江敏把你厂里的情况都跟我讲了，也把你的地址写给了我，我已经让供应部把产品图纸和产品都寄过去了，你加工邮寄过来，如果通过了验收，就可以发产品直接供货了。”方影影一派女强人的风范。
真是造福在前，有难人自帮。江敏更是功不可没，她更像那续能的电源，从精神、事业、爱恋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让秦志高不断丢掉困惑，不断向前突破。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逆袭
上海劲力公司的支持让秦志高的敏志公司进入到了良性循环，厂子有热闹起来，但也只能算是维持性发展。洪泰的加工厂也卖给了一个做栽电线杆子的包工头，不想一年四季都在深山老林子里转悠，顺便给洪泰加工几个产品件，成为洪泰的供应商，此人豪爽能喝酒，也能夜泡娱乐场子，两人倒是挺合拍，洪荒到头来是一点汤水都没有落到，继续跟洪泰打工。洪荒还特地到秦志高办公室抱怨了几次，想过来跟他干。秦志高说这样就打他哥的脸了，让他忍忍，到时候洪泰会给他一定的股份，现在发展阶段一定要同心协力，洪荒听秦志高这么说也就点点头，仍然给洪泰鞍前马后的干。
姚琳对秦志高这个年轻人一直都很关注，通过市里工程建设的季俊木了解到他现在的难处，电话再次追问他愿不愿意参加公务员的考试，市里纪委正招人，可以跟他一起干，但秦志高还是希望自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特地恳请市管工业的副市长，召开民营企业发展会都通知他去参加学习学习，不为别的，就为多接触市场，多建立人脉。别的忙不用帮，这小子有自己的招数。
秦志高与市里的一些民营零部件厂老板通过会议招待服务倒水、礼敬、交谈，觉得这小伙子务实、灵动、有开拓性，也都很喜欢和他打交道，给了不少产品干，从而让秦志高有机会见识到了车架、车轮、座椅、车模、散热器、汽车空调、变速箱齿轮厂、变速箱壳体的生产运转。油箱就更不用说，洪泰现在干得就是这个，还销售到了海口市，给汽车吊大批量的供上货了。
秦志高如今算是在夹缝中生存，风云际会的哪天出现裂变的腾跃一直悬在他的心里。
风力公司的供应部的部长石磊，通过了纪检委的审核，他妻子开的那辆轿车符合咨询业务的抵押方式，因为敏志公司的欠款，完全可以抵押，但开此车辆需要支付折旧费用，审核供应不存在贿赂的问题，恢复了原来职位。
上盖总成里发生异响的原因也分析出来，属于里面钢屑未有清理干净造成，可是敏志公司装配过程全部都用气管吹了一遍，怎么会有钢屑，为此秦志高加强了门卫管理，从县里的保安队聘用过来严格培训的保安，谁都不认识，不合程序一律不能进厂，政务人员进厂都得由管理人员陪同。由于此事牵涉到风驰公司上盖的销量和征收管理费用，所以风驰公司的推动力比较大，不用三个月就让敏志公司进行小批量的供货。其实，这些原本不应该属于风力公司管的，就是因为整车出了一次批量质量事故，所以各大零部件总成和分总成的厂家必须经过总厂供应部组织考察合格，才能下路线，然后把上盖总成供给风动变速箱厂，它其实就是变速箱上的一个挂挡分总成。
但是丹水零部件公司在钱道贵的严令下一个铸件也不给敏志公司。秦志高只有三下河南找到一家质量还过硬的厂家锻压厂价格也便宜，毕竟河南出铁矿石，一条链下来，省运费、经销商的费用，锻压出来的产品比纯铸造出来的产品气孔少，无冷却裂纹。秦志高跟方影影联系，这边生产铸件检验合格，可以省过来的物流费用、包装费用，而且在方影影以前供应商降价的基础上还有赚的，双方互有盈利。对方采购部长就把供货量一大部分全部倾斜过来，这样敏志公司的生产现场就热火朝天的忙个连轴转。
周末，秦志高和江敏通了电话，地质考察队到了云南的一个边远山区考察矿藏，这边就是最近下雨天气比晴天多，幸亏这里的山洞比较多，可以生火、做饭。她和两个大一的女生一起，学校安排带领新生历练，所以她和李欣彤不在一个考察队，李欣彤去了山西，一同去的还有两个一男一女导师，五个男生，野外生活风景无限好，满川烟草，广袤密林，如同仙境，不用挂念她，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返校了。
秦晋影楼由于婚礼上的那么一闹，终究两家关系淡漠，王彩云常悄悄唉声叹气，割舍不下几十年的情义。
金雨凤想到自己已经是出嫁之女，而且是头天领结婚证，第二天就又换成了离婚证，估计也是全世界第一个创下吉尼斯大全记录了，民政局办手续人看着这对帅哥靓女一夜前是仙，一夜后是魔，差点把眼珠子给惊掉了，从收回红色结婚证，到办理发放绿色离婚证，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气息仿佛不在时空中。影楼的招牌现在也换成了‘金夫人’招牌，钱茗荟说这样不好，以后你还怎么嫁人，金雨凤说嫁人我也是金夫人，不是任何人的夫人，我永远都是我自己，不在附属任何人，这么一闹，这么一改，没想到多年后，金夫人影楼居然开成了世界连锁店。看来爱情必须一起拥有，事情一个人也可以干到极致。
王峰和秦志高找了一个僻静的山水地方的茶馆再次见面。秦志高把刘文清断了他的产品说是钱道贵的指使，以及后台很硬，居然可以把姚琳都能一搂到底。
“可能是钱道贵吹牛，”王峰拧眉冷哼道，“他一向喜欢扯大旗，挂虎皮。后台应该没有，要是有的话，当年国企政务相调，传说他可能去九域县当县长，可是最终没能通过考察，泡汤了。”
“不会是他早有预见国改私企，不愿舍下这块肥肉，也未不可，这可比创业容易多了。”秦志高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创业就是带着身价性命去拼，有时根本就无暇时间去感受美好生活，难得真正闻到茶香沁入心脾。”
“你是不知道，我后来打听了许多，钱道贵当年没能当成县长，主要是九域县高官当时是姚琳，他不赞成钱道贵去，因为姚琳是丹水的人，他早在九域县还在当科员的时候就多多少少了解到钱道贵这个人，城府心计极深，不到两年的时间居然爬到了丹水常务副厂长的位置，姚琳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捷径只有直路，否则就是投机取巧，钱道贵以前是名不见经传，更没有业绩，而且当上了常务副厂长几年内也没有什么成绩，只是后来起用了宋远程，跑出来市场，才把厂子的财富垫高起来。”王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而姚琳当上县高官，那钱道贵已经在丹水厂当了县级干部的厂长十几年了，可谓是老谋深算。所以，姚琳当时说了一句话，他来，我请求调走，其它地方暂时不空缺，一错过这个时段，这才断了他的行政之路，后来姚琳举荐了手下一个实干的干部，现在的九域县可是全市财政收入排第一的县，烟叶、魔芋、中药材、绿松石矿闻名国内外。所以他特恨姚琳。要是真有后台，姚琳早回家去养老了，他这人高招就在借力打力，许多人都被他蒙了。”
“也不一定，没点底气敢说这话。”秦志高摇摇头，还是觉得小心为好。“我现在都不敢惹，上次与李明虎的和解也有这方面因素，要不，他现在还关在里面，我现在就是躲着发展、生存，毕竟势力大许多倍，鸡蛋碰不过石头，上次改制原准备闹腾出证据来，一举拿下这帮人渣，谁知人家都备好了，我被给狗一样到处追着打。”
“你我合谋一点一点的把他们所有给夺走，我只求真相、报仇。你给我的你那公司股份，我接受，是需要你能帮我，其实，我对那些一点也不感冒，我只要公道仁义在。”王峰嘴里透出冷冽狠厉之气。
“怎么谋？宋远程，我和季俊木去监狱看过他了，他底气很足，他说他出来后，还是丹水厂的总经理，股份，资历，钱道贵的信任，百年不会倒的企业，”秦志高摇了摇头，“除非风力公司倒闭。风力公司世界排名公司，恐怕五百年都还存在。现在你还查到什么，夏明堂的疯是有怀疑，可是这些年过去了，无从查起，除非找到当年失踪的陈权亨和你母亲苏青。但是据我所知，苏青和陈权亨的失踪早于夏明堂进入精神病院，也就是他们俩知道内情，才会被消失的，不，灭口的。如果孙汉子不和钱道贵反目，就无从揭起、突破。”
“他们俩反目，会的，等机会，我知道宋远程精于管理，可是刘文清不一样，早晚产品会出大的纰漏，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狗咬狗就会开始，机会就会来。”王峰坚定的点点头，“我有预感。”
“你在钱道贵的办公室里安了窃听器。”秦志高看了一眼王峰，明白了。
第一百九十章 浴火涅槃
秦志高再次在风力公司遇见金源鑫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金源鑫此次倒不是找供应部的石磊，而是去销售部了解一下客户对发动机的反应。秦志高也已经找石磊办完了事，便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厅的椅子上抽根烟，去去疲乏，茶几上放着杯白开水，这个大厅只是用于临时会客的地方，四五个单独沙发合围一个茶几，便于交谈，大厅没有服务人员，靠东边角落有个饮水机，有纸杯。
金源鑫刚好从楼上下来，秦志高一抬眼就看见他，他身上仿佛有层淡淡的光罩着他似的，给人一种总是雄浑、豪壮、暖意，忙迎了上去。
“志高，上回听石磊讲了，小插曲，人生就是这种插曲，才磨练人的意志，我们就是打不到的不倒翁，要永远乐呵呵的笑看风云。不过，这种小插曲应该你早都预料到的，你还找了几家咨询公司，拿到他们的高报价，而作为调查的铺垫，你早知道石磊不会有事的，反而为以后的合作会更顺畅，而且别人也知道你们的关系，供应部的人也不会为难你。”金源鑫身穿一身名贵的西服，手里夹着个古色牛皮公文包，也不讲究，拉着秦志高的手就在大厅的沙发坐了下来。
“是，是，鑫哥。”秦志高忙一边应着，一边去旁边的饮水机为金源鑫倒了杯白开水过来。
“上次石磊在，我没有好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金源鑫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年轻人，想帮助他，金源鑫是过来人，慧眼识珠，到他这个年纪不会轻易帮助别人的，孤寂、疗伤、搏杀、狠辣、残酷、都经历过的人是很难动心的，“我很欣赏你，你的潜力应该不是一个工厂的束缚。”
秦志高觉得面对着这个身价几亿的老板，要不是火车上认识他那时候是销售员，现在还真没有跟他说话的份，这世上官大一级压死人，财富高一层看扁人，现在问起自己的梦想，他低头考虑该不该吐露。
“这样，我的梦想就是做成与世界堪比一流的轿车发动机。”金源鑫面色慈祥的看着他，“别有什么顾虑，我当年一个销售员还不如你这个小老板，只要有目标，实现就不远。应该不是变速箱总成？因为我在风力装车的现场看他们调试发动机死看见过你好几次，现场稽查人员把你从现场赶出来，才引起我的注意，我才回想起你面孔好熟悉，慢慢想到了你说火车上，烧饼大学的那两个大学生，让胖子把我的名片捡起来的那个大学生。”
“我……”秦志高扭头左右看看座位上都是空的，才一咬牙，“我得造车，我的梦想就是造自己喜欢的轿车。”
“好，有魄力。”金源鑫一声惊呼，“我就说嘛，一个连变速箱上的一个分总成，上盖总成都还没有开始批量供货怎么跑到装车现场去观看，要看也是在风动变速箱公司，所以我就看出你这小弟的心不小。可是你这样发展，没有打开思路，只停留在战地日记的上面，战地秘要你还没有吃透，突破，突破，突破，……怎么形容呢，就是思维分裂到精神病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个你有具体的想法没有？”
“只是一个了解的过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我知道我这也是做白日梦，我也初步的咨询了一下别人，要想实施很难，资金、技术、注册、品牌，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只是想了解一下造车的过程。”秦志高有些不好意思，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我跟我的一个华工老师学的，他叫柳忠诚，为了节约校内子弟学生去东湖对岸的音乐学院的时间，特地自己查资料造了一艘铁船接送，还留下了一段美好的爱情……，我也是为了我学校恋爱的女友，我承诺过要造一辆自己的轿车迎娶她，于是，我就去装配现场学习。我表弟在4s店修车的，可以帮我买到到一些配件，我就和他一起抽晚上的时间用手工焊接，打磨、烤漆，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现停放在我的厂房仓库里。”
“好小子，真有你的，还说什么啊！走去你的厂房里看看。”金源鑫激动的立马就站了起来，让秦志高在前面带路。
车子穿过美丽的城市街道，进入路边棵棵白杨树的县级公路，一路山色清幽、蓝天白云，又顺着丹水的沿岸走了好远，最后拐进了一个山脚下的一所很大的围墙围着的院子。
一白一黑两辆车在院子大铁门前停了下来，保安过来，啪的立正进了一个礼，简直秦志高，秦志高跟他指指后面那辆车是一起的，保安连忙去把大铁门打开。车子停在院子的一处草坪处。
金源鑫急着看秦志高自己打造的那辆车，也不上两层的小办公楼，秦志高就带着他直接穿过楼下通往后面厂房的小门。
“你这地质不错，清幽僻静，少了些乱七八糟的部门来检查，安心整自己的事业。”金源鑫由衷的夸赞道，“有股子卧虎藏龙的味道。”
“我这小厂，鑫哥你见笑了。”秦志高在前面引路，回头谦虚的致意。
“小厂，你看你这厂背靠大山，山上树冠浓密，宛如一条青龙，刚好你大门口处有一处荷塘，这叫做青龙饮水，不日可腾飞啊！这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等有资金了好好扩大，那比我那老厂气派多了。”金源鑫却不似说的奉承话，他这人现在已经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随意去曲意逢迎的。
“鑫哥，你还懂风水。”秦志高觉得金源鑫这人豪爽、没有架子，也就开个玩笑。
“风水，风水，风生水起，你这都有风了，水起来就快了。哈哈……哈哈。”金源鑫舒心的大笑，“我们俩有缘，我给你春风，你就得腾飞。你这厂子也别亲自干了，让那个胖子给你看管，他是个冲头，风火很旺，你就合计合计如何的扩大规模化，这待会儿再聊，我先看看你造的车子，我原来也有这个想法，可是我们厂里到底是国营改制过来的，把我推上去，多赚钱，别的事那是左推右阻的，我以前就想造个富含我们文化民族的品牌国产车，欧洲车新颖浪漫、美系车霸道炫丽、德国车冷酷硬气、日本车省油流畅、那我们中国车就得像牡丹般浑厚、大气、亮丽……好啊！好，先看看你这婚车。”
来到后面一间单独的仓库，掀开车布，顿时眼前一亮，黑色车漆就像钢琴漆一样是雄厚铮亮，车型的的接缝都一样贴合，仿若一个整体，几个大车灯特别的宽广、大气，金源鑫试着开了一下车门，流畅，车头到车尾是弧形线条小过渡，大方形，讲究得是方圆。车标是‘敏志’的因为字母zm，讲究的是中国文化从左往右读的顺序。
“这简直就是手工打造的中国劳斯莱斯，”金源鑫赞叹道，“我他妈的一直都梦想能造出这样的车。”金源鑫用手爱心的摸索着这辆车，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话粗了，话粗了，忘形的感慨了。”突然，金源鑫明白过来，打开车子的引擎盖子，一看，果然是朝柴的发动机，又有些激动，“这发动机怎么样？”
“不输于国外合资车的发动机。”秦志高看着他的眼睛坚定、诚实的说。
“这就对了。”金源鑫郑重的拍了拍秦志高的肩膀，仿佛遇到知音，“你知道石磊为什么有求于我，那就是我把国内的发动机做到了国际水平，我的发动机比外资提供的发动机少了三分之一的价钱，老弟呀，其实，他们合资车现在都装得是我的发动机，早就国产化了，风力轿车大卖，就是因为我们一些人觉得国外发动机好，同样，我的发动机也给别的轿车厂家供货，却卖不动，不过，他们车子车缝也是造的不太好、张嘴，还有大灯跟赵本山队员刘全的眼睛似的小，其它也有毛病，最后都说是国产发动机不好，卖不动，风力公司可就偷着乐了。”
“金总，您有这个梦想，有这个优势，那为什么不制造国产轿车？”秦志高看金源鑫如此的了解国际车辆，郑重的问道。
“我制造过，可是失败了。”金源鑫心情有些沮丧，“我力抗众股东的意见，连车辆的注册批号都审核下来了，结果还是砸了。”
秦志高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这样吧，我给你说说我的发家史吧，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了解我是如何从一个销售员到掌管朝柴的，最后为什么又倒在了造国产轿车这个项目上，可能会对你有帮助。”金源鑫帮着秦志高把车子的帘布盖好，慨叹道，“我老了，没有以前的精力像你这样一丝不苟的拼了。”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穿过楼梯后门，上了二楼秦志高的办公室，秦志高忙招呼金源鑫上座，并沏上一杯上好的茶叶，自己杯子里喝得则是老茶叶。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机会少就盯死
秦志高没有想到真如王峰所讲的那样，孙汉子的灾难来得那么的快，连带丹水零部件厂也受到了巨大的经济损失的牵涉补偿。
变色箱总成，一直以来都是由风力公司的下属企业风驰公司配套，后来由于怒其不争，创新性差，也就放了很少的量给了丹水零部件干，目的是提醒风驰公司增强竞争力，快速发展。这个工作早在没有改制前已经做通了，试装也都成功了，只是等到完成改制后，更加的进行技术工艺、财务公关，占取了三分之一的数额，这样以前零部件的价钱和总成的价钱就天差地远了，让丹水零部件厂的股东小赚了一笔。同时也为孙汉子谋划了一条顺顺当当的赚钱路子，只组装丹水提供的铸件，加工费和组装费，直接供给丹水零部件公司，丹水零部件公司再供给风驰公司。孙汉子只对丹水零部件公司结账，所以凭借他和钱道贵的关系，孙汉子从来就不存在拖欠货款，卖给丹水，只要到了三个月的账期，风驰结不结账，丹水都会把钱结给孙汉子，工厂运行简直就是流水线。
这就是曹船密连，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孙汉子在加工零部件时，压根就没有发现这批铸件上的拨叉、导块普遍存在裂纹的现象，原因当然是孙汉子克扣工人工资，组装工人明知道有问题也当没有看见，全部给装成了总成。当然，丹水零部件在探伤检验上也由于如王峰所讲新上任的质量经理浮在面上，检验粗略放过，最终装上了车，造成一辆车子在高速行驶挂挡时，变速箱内上盖总成的导块因为裂纹断裂，而且没有腹板的隔离，直接卡死，致使车辆在下长坡时，司机挂挡导块断裂下的铁块卡住了换挡杆，从而在空挡不能挂挡，长时间空挡溜车，最终导致刹车失灵，车毁人亡。
为此，风力公司成立了专家专案调查组，并勒令丹水零部件厂(丹水零部件厂通知东日红一同去)勒令到现场查验，判定属实后，由丹水公司承担全部的赔偿车祸的损失，将近五百多万，并且把已经销出去的批次号，清查了一下有几万件都得召回，由丹水集团派人去各大经销站和4s店进行更换，又是一笔巨大的损失费用。估计得一千多万才能善后。
钱道无法对股东交代，可是孙汉子一家赔偿，从此再也爬不起来了。两人在钱道贵的办公室进行了大声的争吵。
“刘文清说他只能承担一小部分因为铸件探伤误查，说这还是看您的面子，”孙汉子懊恼道，“如果大部分我来承担，我的厂子可就垮了。”
“坏损的产品我也看了，在加工面上，而且加工的一面尺寸偏薄，才造成这次事故的，这你们加工、装配时完全就可以看得出来，你们为什么就不学学秦志高改机一下，安装腹板不就一切问题解决了，刘文清说的没有错，我不能太过偏袒你们，否则，股东都会心散了，这些股东也都在重要岗位上，那样，他们就会为了这不公正而去捞自己的利益，我这丹水厂也离死就不远了。”钱道贵眉头皱成一团，脸比锅底还黑，“你先想办法承担，我让刘文清再给你搞两个利润高的产品给你干，货款从你的产品里慢慢扣，不会太影响你的经营。”
“可是，这我得两三年才能还清这欠款，不行，我不同意。”孙汉子愤怒道，“这都应该是铸件的问题，我一分钱也不承担。”
“这只是缓和一下，现在风力已经全部停止丹水零部件厂的供货了，都有风驰公司供货，寻找第三家厂家供货，丹水零部件厂损失已经够大的了。”钱道贵痛心疾首的也不让步。
“钱总，我可是为你把身价性命都搭上去了，你不能不管，我可是为了解除你的后顾之忧，把一个正常人送进了精神病院去了。”孙汉子终于开始要咬人了。
“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难说，我怎么就没有说过让你去害夏明堂，我只是说夏明堂跟我一个学校的，当年在学校为我传纸条给苏青，后来他偷偷模仿我的字，又给我设套，让他表妹杜丽丽故意接近我，造成误会，又写模仿书信，才断了我和苏青的恋爱关系，我就是一次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过夏明堂卑鄙，我可没叫你去害人，也没说让你把夏明堂送进精神病院去。”钱道贵矢口否认。
“那时候，你说夏明堂就是个疯子，为了升官发财，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去挡子弹，你恨不得宰了他。你这不是暗示我吗？我找人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冷厉忠也表了态，说夏明堂应该去看看，精神有问题。”孙汉子紧追不放，“酒前，你对机加一车间三个班长说，要再提拔一个车间副主任，让我们几个好好干，这件事我办了，你就把我从车间提拔为副主任。”
“疯子不是疯子，任何人都说了不算，那得医生诊断后，说了算。”钱道贵再次强调，“提拔你，那是因为我征询了下面的一些工人，都说你有魄力，是正常的工作任用，不存在交易，你想多了。”
“医生，医生当然说他是疯了。”孙汉子冷笑了两声，“夏明堂被人打了一砖头的那个人，不是你安排的？不，不也是你暗示的。”
“我才不干冲动的事。”钱道贵一本正经，“多少年的事了，你提这还有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人不能过河拆桥，否则，……”孙汉子继续道。
“否则什么？没根据的话就别说了，这样吧，我念你跟我一场，”钱道贵手一挥，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好吧！这个赔偿的事，先放着，给你几个高利润的产品干，我让刘文清把加工价调高，然后，调高的利润作为抵扣，这总没问题吧！这样，其它股东也看不出来，年底大家少分点利润而已。”
录音戛然而止。
当王峰把这个窃听到的录音放给秦志高听时，这个录音说明夏明堂可能没疯，但是与钱道贵没有一点干戈，钱道贵把自己摘得很清，也许就是一个暗示，但是证明不了什么。
“从这段录音来看，应该是谁拍了夏明堂一砖头，出现了脑震荡之类的事，他没有指示任何人，暗示而且酒话，酒话只是发泄自己心中的恨意，法律根本无法判定，事后，有人做了，就得到职位，职位摆在那里，总有悟得通的人，他这利用权力，玩得是顶级的招数，真是比狐妖还精。”秦志高感觉自己冷笑都有些僵硬，“这样一个人，恐怕得小心，宋远程坐牢应该都计划在中。宋远程仿佛就是进去修行似的，太沉着了，我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宋远程就是故意设下的一个桩子，人前好人，有本事，值得同情。而孙汉子是一个地道的人前人后坏人，只要是为了敛财，而放他出去做事，也是他的行为都是为了个人。钱道贵就是一个用人的职责，如果出事不供出来他，他就是用错了人，职责上的失误。假如一旦孙汉子、刘文清贪污的给他行贿的，谁把他给举报了，那么，都出事了，接管的肯定就是宋远程了，他的股份最干净，是大股东给垫资的股份，靠企业盈利分红来还，保住了这个企业掌控在自己人手里，后辈可就永远是享用不尽的。”
“把你这个录音，寄给警察，让他们去查。”秦志高建议道，“这老狐狸，你想让他倾家荡产，报仇雪恨，恐怕不可能了，这回丹水零部件厂出这个事，停产整顿，变速箱只是一小部分，铸件可是全国各地销售，伤不了筋也动不了骨。质量换个人，加强整顿，他们依然逍遥自在。他这企业规模太小，也上不了市，股份也是非流通的，企业永远都是自己人掌控着，企业老底子在那里，只要用点心经营都不会太差。除非能推动它上市，收购股份，打破他的计划，新组建公司，掏空老公司，这样他才能成为穷人，完成你的报仇。钱道贵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他的女婿，夏明堂的儿子，不，冷立忠的儿子会找他报仇。”
“夏明堂，冷立忠都被不是好人，包括我的母亲苏青，他们都丧失了做人的底线，我遭受的磨难不能白受。”王峰语气凛冽，心中却很惨然，“所有这一切都是权力膨胀，放纵诱惑，以此来勾引人性迷失，才会有我这畸形的人生。”
“步步诱惑，步步陷进，才让好多人过得如此的疲惫。”秦志高附和道。
“算了，不说这丧气的话了。这次你的产量上来了，质量可不能松懈。”王峰高兴的看着秦志高。
“公司连门卫和保洁都配有股份，谁出现一点失误，那将成为众矢之的。我虽是领头人，一日食三餐，一年穿四季衣衫，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企业是大家的，大家都会去操心、尽力的。哪个部门人员、事务不合适，都有人主动建议。我只是想完成自己那个造车的梦想，让跟我一起的这些人不要因为生活而丧失尊严、人格、爱情、兴趣，天地之间少一些怨气而已。”秦志高跟王峰已经很熟了，两人谈话毫无保留，“关键是我也开始装变速箱了，我得进风力去，才有有机会接近做轿车的学习机会。这年代接近学习的机会才是改变人生的重要阶段。”
“秦志高你是不是跟赵志一起干的时候，就想着那天把这产品自己干。”王峰猛然醒悟，“学习机会就是杀手锏，杀同窗、杀竞争对手、杀以前的自己。”
第一百九十二章 缘由天定
秦志高的运势最近来有些心想事成的味道，上次风力公司对石磊的审查，秦志高有力的提供了其它两家咨询公司的咨询费报价，这不存在任何贿赂，而且还是吃亏的事情，显出他更加的公道正直，因为他妻子开咨询公司的钱收不回来，客户以车抵扣，没有为难客户，反而他为了下属公司增加利益，为了公司的降成本利益着想，如此一来，更加奠定了他的位置，所以秦志高要求供变速箱总成，石磊一口答应下来，派人审核，合格试装，但价格要降一点，通过市场检验合格，批量装车。秦志高当然知道，给主机厂供货，降点价不伤皮毛，反而产量会有机会上来。赚取的是更多的钱。
至于金源鑫给他出的那个主意，他想趁这次云南旅游的机会思考思考，再进行下一步的运作。
秦志高忙得时候不觉得，近日一切顺利后闲下来了，就倍感思恋江敏，把厂子里的事交代给了两个车间主任，也没给江敏打电话，准备行囊去云南找她，江敏前天来过电话，告诉他们在岭南县的一个步摇村探查钨矿。秦志高想给她个突然惊喜。
秦志高回家收拾行囊，去火车票代售点买了火车票，火车是晚上十点多的火车，秦志高由于心情急切，去得早了些，就在车站摊位上买了张地图，火车是到武汉中转，直达云南大理市，然后坐班车到达岭南县，岭南县到步摇村约有一百多公里，道路崎岖，非常偏远了。秦志高知道江敏酷爱山川河流，无边无际的自由天地，因为那中探查的风景不是其他风景可以比拟的，山川俊秀、河流奔腾、烟草茫茫、树影黄昏、没有刻意而为的原始风景，奔放、流畅、静谧、神秘……
秦志高正在思绪飘想，这是手机响了，秦志高从牛仔裤里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而且还是一个外地号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淡淡口气，“喂，你好，”
“你是秦志高吗？江敏的丈夫吗？”对方的话音显得很急促，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在江敏填写的地质考察记录表上紧急联系人找到你的电话，她母亲是第二联系人，可是电话无人接听，希望你赶紧过来一趟。”
秦志高一听这话意，浑身血液流速加快，不自觉紧张的呑咽了口唾沫，大声道，“怎么了，江敏怎么了，她受伤了吗？严重吗？我现在正在火车站准备坐火车去你们那里。”
“我想……”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她失踪了，他们在河谷地考察时，由于上游的百潭县发生了大暴雨，山洪一下子打下来，他们考察队九个人，已经找到了尸体八个，唯独没有发现江敏的尸体，我们还在沿着河流寻找，但是生还的几率不大，我们希望你能来一趟……处理一些后事，现在洪水已经消退，搜寻人员还在继续搜救。”
秦志高一下就懵了，候车室里人影攒动都好像在飘忽，他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
“喂……喂……”对方听秦志高没了声响，大声呼叫。
车站候车室里，还有人不但的跑进来，头发、衣服都湿漉漉的，有人骂道，“什么鬼天气，都深秋了，竟然下起暴雨来了……”
“喂……喂……，你听到了吗？你什么时间到岭南，岭南到步摇村这段路下雨，好多地方塌方，班车都不通了，到步摇村，我们只能派小车子去岭南接你。”对方急切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很多人瞪大眼睛看着秦志高，秦志高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声音凄惨道，“我……我……我后天下午到岭南。”
“快到岭南，提前一个小时打电话，我们立马派车，兄弟，请节哀顺变。”对方挂断了电话。
黑夜里雨声的肆虐越来越大，秦志高感觉自己比雨还要冷上一万倍，他蜷缩在卧铺床上，像是一个僵硬动弹不得的蚕蛹，虽然眼睛瞪得很大，内心无比的挣扎，“不会有事的，江敏会游泳，她跟自己还游过五龙溪的深水，她真的不会有事的，可是，洪水，洪水，洪水有多大，她会不会被冲到了下游去，下游是什么地方？”秦志高想起手机那个人打来的电话，忙按回去，可是火车在过隧道，没有信号，内心的煎熬，‘对，通知他们应该沿着河谷一直向下游去寻找’再打，对方电话依然关机，看看自己的手机上显示，已经是午夜一点钟了。
秦志高一路上感觉那火车太慢，胃里没有一点的饿感，全都被担忧、期许填满。武汉转车、大理市转车，岭南越来越崎岖的山路，终于等到了来接他的人。
步摇村委和地大的政务处一个领导开着一辆村里的皮卡车，底盘高、体积小，遇到塌方都勉强可以过，路上地大政务处领导说了他们考察的蝶花谷的情况，由于钨矿的地表层太厚，打孔井进去探测浓度不太确定，所以他们下到了蝶花古底，听当地人讲，这河流里很少有鱼类，估计是钨含量高的缘故，两个导师分析，这河流大多是从地下河汇集的，钨矿一般都含有些许的金银铜铁物质，河里有没有钨金沙，采用淘沙法来判定浓度也是可行的。可是，没有想到上游的百潭县白天突降暴雨，整整下了三个小时，而下游的蝶花谷一点雨都没下，爆发山洪，下游勘察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只有些高地放着的背包，第二天被到此处采药的人发现报了警，这次，我们地质大学损失惨重，一下子失去了两名导师，四名优秀生。我们沿河向下搜索一直到了接入岷江的口处，也没有发现江敏的尸体，沿江现在也通知了江防处的搜寻队搜寻，到现在一无所获。在高地遗留下的背包里，我们找到了地质考察勘探记录表，表上填写着你是他的丈夫，还有一份结婚证书，真是不幸啊，才领了不到一个月的结婚证。车内人都替他们惋惜。
秦志高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车窗外风带着哨音呜咽，“把我送到事发地点处，我要自己去找。”
“可是，”接待他的领导担心道。
“我自己去找，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大山里，大河里，那样太孤单了。”秦志高泪水溢出，但终究忍住，深吸一口气，“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必须去找到她。”
那个领导见他意志坚定，就让司机拐了另一条岔路，“这样，等我们处理完其他人的遗体后，我们也来跟你一起找。”
最终，他们把秦志高放在一个离蝶花谷最近的小路处，并给秦志高留下一袋子干粮、火把、手电，让他注意安全，驱车去步摇村处理其他已经死亡人的善后工作。
崇山峻岭，树木颜色是红黄绿色，山上的灌木丛很密，秦志高一路刮破了衣衫，等到了谷底，已经是晚上，车上步摇村村委告诉他，晚上得预防野兽，因为野兽害怕人都在晚上才会到河边喝水。这让秦志高的心更是揪得紧紧的，不过，蝶花谷里村子不太远，所以大型的野兽，像狼、熊、虎豹都往更里面的山里去了。
秦志高为了抓紧时间，点燃了火把，不休息，顺着溪流一点点找，大声呼喊江敏的名字。
第一百九十三章 意外消息
洪水只在岸边高很多的树木旁留有被拦截的渣子污渍外，河流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水很清澈，静静的流淌，没有了那狂暴、肆虐的洪流。秦志高漫过浅流、潜入深潭，渴了喝口喝水，饿了嚼一口干粮，他顺着河脉的千回百转一点一点的跋涉，心中虽然也感觉到渺茫，但是他不愿意放弃，早晨鸟儿把他叫醒，披着晨曦、露水、日光，步履蹒跚的朝河流的尽头搜寻，鞋底已经开了口，脚也磨了好几个血泡，他用荆棘的刺挑破了，虽然疼痛难忍，但继续前行，夜晚，他蜷缩在树下、大岩石上，对着上苍祈祷着江敏能活下来，那怕让他尝尽人世间所有的苦，他都愿意，祈求的眼光直到困涩的慢慢耷拉下眼皮，一点一点的缩小遥远的星光月色。
等到秦志高跟着蝶花谷的河流一直找到岷江的入口，他就又顺着滚滚江水西去，岸边的乱石耸立，远处崇山峻岭、悬崖峭壁，岸边的路越来越难走，荆棘、芦苇、杂木交错在一起，几乎无路可走。江上一直都有东西来往的船只航行。
等他在一个早上到了岷江的沧浪码头，背上的背包、身上穿的衣衫全都破烂不堪、头发凌乱、眼眶凹陷、脸色黝黑，整个人瘦弱不堪，此时的秦志高已经跟乞丐没有什么两样，他的手机早就没了电，他也不想让任何人打搅他找人。他身上还有些钱，在路边摊买了些包子坐在码头上的石阶上吃，他头昏眼花的抬头看向江边停靠晨光下的船只，脸上又有了希望之光。
他已经有三天都是靠江边山麓下的野果和喝江水支撑过来的。
江边虽然是早上，也人声嘈杂，有运货的货船，也有出行的客船，等身上有了力气，秦志高又踉跄的下到江边，他手里拿着江敏的照片，开始一个一个向船主打听，有没有看见这个女孩，停靠在岸边的船上的船主都说没有看见这个女孩。
“被洪流卷入到江中，**就无生还的机会，航行过蝶花谷到沧浪码头的这段路的船主，都说那下面暗礁纵横交错，人一旦在这些地方没水，尸体肯定都卷入到下面的暗礁里去了。”秦志高问道最后一个船主的年龄约有六十岁的一个老汉，是这里的老船主了，在这江上已经航行了四十多年了，他十多岁就跟父亲一起出来跑船了。
秦志高一听这，焦灼之心就又起，央求老头带他到那里去，他游泳很好，他可以潜水到下面去找，老人看了他一眼，心里也隐隐心痛，重重的摇了摇头，“小伙子，算了吧，人肯定已经无救了，你就宽心吧，你还年轻，日子还长，时光可以磨平一切的……，那地方就是鬼门关，就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游泳高手，都不敢下那里去。”
秦志高一听这话，腾的站起来，困乏的眼光又现出坚定的光芒，“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走路去，我就是从那岸边寻过来的，我一定要下江里去寻。”说完，扭头就要出船舱。就在这时，老头叫住了他，“这里停靠货船和客船总共有一百零三艘船，还有的船环没有回来，你就在这里等，也许那女娃娃命大，被别的船发现给救了也未可知。”
“你不是说一旦在那里没水，肯定被卷入礁下了吗？”秦志高满面阴云，“不行，我还是得去那里找。”
“你听我说。”老头怒了，“我说的是大概率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奇景闪现，山洪大多有陈木、树根冲下，或许她命中有神仙庇佑，抓住了这些东西漂浮，随那溪流卷入江口，被路过的船只发现救护也未尝不可。你就在这码头上等，每天都有船只来停靠，记住，每个船只都有油漆喷印的编号，你只要记住船号，若都问遍了没有，我估计也出行回来，再带你去找也不迟。”
“那这些船只停靠，不，来回一趟得多长时间。”秦志高希望之星又起。
“差不多半个多月。”老人闭目想了想，“码头上有个饭店，你就住那里，每天下来问。”老头的目的是希望时光能让他平复，不想看着他去送死，能救一天是一天。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太阳升起，眼看天眼落下，秦志高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九十只船的编号，日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还有十一只船，没有停靠，他身上的钱已经花光了，他就在码头上当搬运工，给那个看管船的人一些小费，晚上就睡在停靠在岸边没有出行日期的船上，眼看着天一天一天的凉了，秦志高心里万分焦灼，在冷就下不去水了，就是真的江敏死了，他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孤寂的在江底，他必须找到她，把她带回去。
码头上都知道来了寻找落水的男子，船上人员也帮助打听。
胖子、徐峰、李欣彤、宋雪忆听说了也赶了过来，也都劝说不动他，五个人在江边抱头痛哭，江风呜咽，黑夜忧伤。
终于，等来了最后一条99号船，船主比挽留住下来的那个船主岁数还大个四五岁，但看起来是个很豪壮之人。五个人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了船，秦志高躬下身子，虔诚万分的递上江敏的照片，让旁边的宋雪忆、李欣彤都不忍在看，扭过头去，掩住唇，偷偷抹去眼泪。
“这个姑娘我在岷江口救了她，”船主拿着照片只看了一眼。
众人一下子高兴到天堂，“哪人呢？人在船上吗？”胖子已经开始去船舱里找了。
船主也没有拦他们，继续道，“她是抱着一个树根，飘在江面上，我是逆水而上，所以很好救，这女孩子很坚强，她恐怕是怕自己坚持不住，用一个书包带子把自己双手和这个树根绑在一起，救她上来时，她已经是昏迷不省人事。”
秦志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呜咽着。
“志高，她没事，她一定会没事的。”徐峰双手搂住他的肩膀。
“是的，她后来终于醒了，可是她可能是被水呛坏了大脑，什么都记不得了。”船主沉重的讲。
这时候，船主的妻子端来了茶水，让大家坐船上零散的竹椅上，她接过了话，“那女孩跟正常人一样，就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江上的。”
“怎么不在船上，人呢？”胖子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影，急切的问。
“她被一对夫妇带走了，他们就是我们的户主，他们是在江边一个镇子上开染料厂的，后来为了保护环境就关了，说是去南方发展，具体什么地方我们也没有问。”船主妻子看着秦志高盯过来的眼光，继续道，“听说这对夫妇很有钱，以前有个儿子出车祸死了，所以他们见到这个女孩很高兴，说是她什么记不得更好，他们可以收留她，这是上苍让他们失去一个儿子，又给他送来一个女儿。”
“什么送来一个女儿？要那么说也是先送给我们，才有送给他们。”男船主不服气的说。
“你养活的起码？整日风里来雨里去，要是能养活，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们就有一个女儿了。”船主妻子白了他一眼，“那个女孩也很美丽，那是我们去丹水运货，哎，我们要是不穷，收留了她，现在也是儿孙膝下享福喽！”
“丹水？哪个丹水？”胖子一机灵，脱口而出，暂时忘了江敏的事。
“就是湖北的丹水啊！那女孩我记得叫……对，叫苏青，听说是在一个厂里上班……”船主夫人眼睛眨巴着极力回想。
“胖子，”徐峰埋怨的叫了一声，意思是询问江敏的下落。
船主妻子也感觉到了，又道，“你们要找哪个女孩可以去下码头冬青问问附近镇子上有什么染料厂，应该可以打听得到他们是搬倒哪里去了，我们就是在那儿装船的。”
大家现在悬着的心完全放了下来，秦志高忽然想起来‘苏青’这个名字好熟悉，对了，王峰的母亲，当年突然失踪的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奇情惨案
“志高，这下好了。”徐峰高兴的劝慰道，“只要人在，恢复记忆是早晚的事，等她想起来会第一个给你打电话的。”
秦志高一听电话，忙从包掏出手机来，可是手机早就没了电，徐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充电宝递给了他，开机，一下子冲进来好多的未接电话，秦志高自己看了一下，大多是王峰打来的，没有一个江敏的电话。但知道她还活着，心情还是蛮高兴的。
大家高高兴兴的告别了船主两口子，上了另一艘去下游冬青码头的客船，很快客船就开走了，像一条巨大的游鱼，乘风破浪、风驰电挚。
船主两口子看着船渐渐远去，男船主眉毛皱着道，“老铁让我们这样骗他，也算是救人一命，积福吧！我们哪有那么好的运气，真要再救个女子，一定要认为女儿。”
“这样骗得过去吗？他们到下游冬青码头附近的镇子的染料厂一问，不就知道了。”船主的妻子担心道，“这些大学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老铁说了，那个男孩子要去蝶花谷口那段鬼门关水下找，那不是白白送死吗？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冬青附近镇子上的染料厂那有几家是外地人办的，确实因为环保关停了靠近水边的几家，就让他们慢慢去寻，时间久了，就淡了，人也不会想不开了。”
“还用书包带子把双手绑在树根上，亏他想象得出，老铁就是鬼主意多。”船主妻子一半是冷嘲，一半是赞许。
“在江上行走多了，为了求生，什么事都可以发生的。”船主边说边去打扫船板上的垃圾，“不过，据我想，那女孩肯定是沉在了蝶花谷口的江底，那下面暗礁、旋涡丛生，人下去了根本就不知道去了那里。”
“我们是最后一个到沧浪码头的船，所以老铁打电话拜托我们告诉这男孩那个女孩还活着，他打电话问了其它的船，说这男孩还在等船，自己都没敢回去，还在江上飘着。看男孩那个样子假若都没有救到，他肯定会下水去找的，真是个心诚的孩子。”船主妻子感觉得眼角湿湿的，语调也带着些许的悲伤，“也只有这样了，就让他有个念想，慢慢的去满世界找吧，也许找到另一个对眼的女孩子，就忘掉了这个落水的女孩。”
“老铁用的缓兵之计。”船主赞成道，“老铁这人就是心好，当年苏青要是能留下给他做老婆，两人倒是蛮般配的。”
“那女孩子心大，不会嫁给一个船工的，所以老铁怎么追她，她还是要去大城市里闯荡。”
“所以说心大跟心大的一起成事，心小跟心小的一起度日，平凡和伟大都只有心知道，老铁跟她就不是一路人。”
江风越来越大了，两个人收拾干净船板，抛下重锚，上岸回家去了。
秦志高一行五人乘坐的客船是一只小型船，上面也就坐不到三十多人，在大江中犹如飘叶山下荡漾，由于心里一只挂念，没有休息好，这时候，困意袭来，秦志高刚闭上眼睛，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他惊醒了。屏幕上显示的还是王峰的电话，‘有什么事，不停的大。’秦志高心中埋怨，按下了接听。
“喂，秦志高，出什么事了？”王峰开口就抱怨起来，“厂子也不管，跑那去了，手机关机，一直联系不上你。”
秦志高不想告诉他江敏失踪的事，就扯了个慌，“最近心里烦，到云南这边来旅游来了。”
“哦，难怪去厂子找你两趟，说你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有到厂子里去了，你还真心大，不怕厂子里出啥事？”
“能有啥事？那也是他们的厂子，股份人人有，人人都盯着。”秦志高想到王峰打这么多电话，绝不是为了闲聊，“开手机看你打那么多电话，有什么事吗？”
“有。”王峰的口气一下子严肃起来，“还是个大事，就那，那失踪的陈权亨找到了。”
“陈权亨。失踪这么多年原来还在云扬市，”秦志高诧异了，猛然想起船主二十多年前救人的事，“对了，苏青，你母亲当年应该是跳进江自杀，被一艘货船上的船主给救了，而且被带到了云南岷江沧浪这边，后来，呆在这里一段时间又去了大城市，去哪船主就不知道了。我办完事，再帮你打听打听。”
“跳江自杀？”王峰喃喃道，“为什么？”
“这，你见到陈权亨了吗？应该问问他，他也许知道一些原因。”秦志高安慰道，但自己的心情也实在不佳，希望能早点结束这个电话，所以往外推脱。
“见到了，可是是一堆骸骨。”王峰冷冷的道。
“什么？骸骨。”秦志高一下子失控，很大的声音，连前排坐的宋雪忆、李欣彤都回头奇怪的看向他。
“是，在丹水零部件厂三里外的一个土丘坟场发现了，这里要开发为新房地产区，是在拆迁转移墓穴的时候在一个老奶奶的墓里发现的，家属一看有两具骸骨，当时就报了警，后来经过电脑修复、还原，并且找到了陈权亨家经过dna比对，确认无误，现在警方正在进一步追查。”王峰语调低沉中带着恐惧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失踪二十多年的陈权亨在别人的墓里，那个老奶奶也死了二十多年，估计是新坟时，陈权亨就给杀死埋了进去，他的头骨有很严重挫伤，整个头骨都凹陷进去了……”
“我的天。”秦志高心里紧张的背脊只冒冷汗。
“据当地的农民反映老奶奶死的时候，那坟场经常闹鬼声叫，人们都不敢靠近，山下的土公路直到半年多后，夜晚才敢有人、有车经过。”王峰继续冷冷的讲，“我猜估计那鬼叫可能就是有人扮的，目的就是好挖开坟墓藏人。”
秦志高很久没有说话，脑袋一片空白，终于咽下一口唾液，把悬着的心沉下去，“那个你偷录的录音寄给了警察吗？”
“已经寄给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找钱道贵问过话，孙汉子来厂里两回，也正常。”王峰也觉得很纳闷，“是不是被邮局给弄丢了。不过，孙汉子和钱道贵不会杀陈权亨，因为陈权亨当时对他们的位置没有威胁，他们想铲除的是夏明堂。”
“不会是陈权亨看见或听见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才招人灭口的。”秦志高猜测道。
“这件事情已经震动了整个云扬市，连冷明都出来讲话了，让公安局及早破案。”王峰心里洋溢着快感。
“这是好事，你多年来的仇怨，应该很快可以揭底了。”秦志高安慰道，“你老丈人钱道贵对陈权亨的死有什么反常吗？”
“我就奇了怪了，他对这事一点都不惊慌，生活、工作都正常不过了，仿佛死的是一个路人而已。”
“没揭露都正常，现在人的心里承受压力都超常。等吧，我们就等着看，不行到时候就把冷立忠的笔记本给交出去。公道仁义总会胜利。”秦志高暂时忘记了这些天的伤疼，想着到了冬青码头一打听，就应该很快找到江敏，心里轻松了许多。
“那日记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没有证据指向钱道贵的，只是猜测，而录音也只是孙汉子的模棱两可的话，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王峰总感觉事情错综复杂，理不出头绪来。“刘文清是冷立忠的儿子，受赠了他的房产，应该也知道这本日记，他为什么不销毁它，还是想拿这东西要挟钱道贵？”
“这样，我这有点事，忙完就回去了，当时我们再合计。”秦志高看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江水岸，隐隐可以看见远处的城镇。
“好吧！”王峰很爽快的答应着。
电话声停止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案情迷雾
在冷明的办公室里的小会议室里汇集着几大巨头，纪高官姚琳，政法高官张浩，检查院院长翁郁，法院院长张弓，公安局长罗德全，今天的会议是政法专题的会议。
“陈权亨的这个案子影响太恶劣了，一个被深埋了二十多年的人若不是迁移盖房地产，恐怕永远都不会翻出来，一直都挂在失踪的人员，终于有了结果，可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冷明铁青着脸，眼睛里的光比激光还刺目，“今天刚好罗局长来汇报案情情况，所以我把你们几位人员也都喊了来，案子太震惊了，一个连鬼都不怕的，那是什么？是魔。当然，我们也不怕鬼，那我们又是什么？是神，是专门克魔的，是保护人民的心中之神。把大家叫来既是帮忙分析案情，也是时刻警示自己是克魔之神，给部下也要警示，别神魔颠倒，牢记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罗局长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道，“先说说这个老奶奶的调查，曾经当过妇女主任，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干部，但是人品在村子里传言不太好，听说作风不很正派，家里的关系一直都不很好，所以死后家人也很少去祭拜，才给了罪犯的有机可乘，不然翻坟的新土，不会不引起人注意，毕竟湿土和干土大有区别，一目了然。旁人更是生出厌恶之情，路过的时候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要是这么说，那罪犯肯定认识这个老奶奶了。”法院院长张弓提出质疑，“不然怎么不挖开别的坟墓，掩藏被害人。”
“也有这个可能，但是老奶奶的坟墓靠在山丘的最里面，也许有利于隐藏，在挖开时不容易被路过的人发现。”罗局长没有反对，却提出新的思考。
“不是听说此处有段时间常闹鬼，别说路人，连车都绕开这地方走。”政法高官张浩提出异议，公安局直接归政法委领导，张浩比冷明知道的多些。只是后来引起冷明的重视，罗局长汇报完张浩，又给冷明汇报。
“嗳，这个陈权亨的尸骨是完整的，那就是说肯定得用车拉到这里来的。”姚琳就是丹水县的人对那里的地理状况比较熟。
“陈权亨是干什么的？是仇杀、情杀、误杀、自杀。”翁郁像是对大家讲，又像是自言自语。
“翁检，有人跑到坟墓里自杀的吗？盗墓，这老奶奶也就是一村干部，不是土豪，就是自杀，那总有人埋土吧？”张弓冷嘲着。
“翁检，讲的没错，破案就是要把所有的可能都假设出来。”罗德全替翁郁申辩道。
“这里除了姚琳和我，其余的都是老政法了，我看，还是等罗局长介绍整个案情了，再综合讨论吧！”冷明的大局观一直都是很强的。
“刚才大家说的都对，我就从陈权亨这个人先讲起，他是76年云扬市的技校毕业生，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人，甚至还有些娘娘腔的味道，当时一起分配去丹水零部件厂一共有五个人，钱道贵、夏明堂、陈权亨、同时还有两个女生从卫校分配去的，苏青、杜丽丽。当年的技工学校和卫校只隔一条马路。”罗局长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微型的窃听器出来，放在桌子上，“也就在前不久，我们收到了一个举报当年夏明堂疯是被人陷害的录音，这个录音提供了人名字，但是里面语意不足为证据。对话人是现在丹耀集团的董事长钱道贵和以前丹水零部件厂的经理孙汉子，孙汉子当时由于在改制中犯了一些错误，被调往集团，不久后离职，自己干起老东日红公司，也是生产汽车配件的，现在放放，大家听听。”
窃听器里传来钱道贵和孙汉子的对话，虽没有指正，但也听着惊心动魄，里面还牵扯到冷明已故的父亲冷历忠，想想都后怕。
听完后，会议室好一阵子沉默。
“由于缺乏证据，钱道贵、孙汉子只是说夏明堂是个疯子，夏明堂挖空心思，模仿钱道贵的字迹，制造矛盾，从钱道贵手里抢来了苏青，后来却又不珍惜，为了升官，把自己美貌的妻子推向前沿公关，无异于羊入虎口……”罗局长讲到这里，停顿下来，偷偷瞥了一眼冷明，毕竟冷厉忠是冷明的父亲，用‘虎’不合适，直到冷明瞪了他一眼，说法不容情，继续讲，他才又道，“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是钱道贵的话，只是诉苦，孙汉子说医生说夏明堂是疯子，也与自己无关，为此我们去精神病院调查了，夏明堂去的时候的确神志胡言乱语，唯一奇怪的就是夏明堂的主治医生后来发生了车祸死了，司机是李明虎，是孙汉子的小舅子，前些时候还为了与一个叫秦志高的男子发生零部件产品竞争，刺伤了人。由于对方没有起诉，伤得也不轻，就被保释了。”
“秦志高，他没事吧？”姚琳记忆一沉，忙关切道，“冷书记，这小伙子你也认识。”
“认识，金泉的未来女婿。这李明虎也太嚣张了，市场的公平竞争怎能如此嚣张，应该把他抓起来好好查查当年车祸的事。”冷明也义愤填膺。
“查了，他抵死说当年的案子他已经收到了监禁七年，就是车祸，一个精神病医生，我去谋杀他，除非我也是精神病院出来的。”
“说说陈权亨，他再这里面是什么角色？”冷明一阵见血道。
“陈权亨，此人没有钱道贵和夏明谈那样雄心壮志，两人中间的调和剂，从前在技校时，三人关系一直都不错。对了，跟两个女生的关系也不错，杜丽丽我们询问了，说陈权亨被杀，她死都不信，还以为当年跟苏青一起离开了，他们俩关系算是说得来的朋友，不过不是异性朋友那种，只是谈得来。所以这样一个人，谁都没有杀他的嫌疑。”
姚琳听到这里，也知道案情大概就这些了，插言道，“死者死的时间太长了，恐怕证据都消失了。”
“对了，”经过姚琳这么一提醒，罗局长仿佛想到了什么，“墓穴里发现了一颗七匹狼的铜纽扣。”
“在陈权亨手里？那就有了线索。”法院院长张弓急切道。
“不是陈权亨手里，是在老奶奶遗骸下面。”罗局长摇了摇头，“这女的生前作风不正，听说有收留……收留男士纽扣的嗜好。”
“妈的，真是奇葩。”姚林忍不住骂了一声。
冷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姚琳忙低下头去。冷明又把眼光扫视了一圈，严肃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可能牵涉到权力的腐化、色诱的交易、情仇报复、还有对法律的挑桖，法律面前不管是谁？上次，我都给罗局长讲了，就是我父亲也不能因为我市长的面子而不披露，披露就是为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一个民主平等的世界。不还死者一个公道，天地不容，既然上天让它浮现出来，就要查清楚，威慑还有的那些宵小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