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路在何方
“抗战胜利后，丹水城第一任县高官——姚守城，他竟然是您爷爷。真是名人之后又名人，难怪姚书记对丹水市人民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秦志高一脸的惊讶，视线锁在姚琳的脸上，“这‘守城’烟原来是有这一层典故，我还以为是纪念第一任县高官取得名呢！”
“这烟我抽了几十年了，它一直警醒我守护着自己心里的那一片净土，我们这个年龄的人都是国家的中坚力量了，大小都是个领导，可是，这些年，我看着有一些在贪贿中倒下的领导和部下，很痛心，说实话，他们其实都很有才，长者比我有见识，能说天花下尘；少者比我精力充沛，能展春风朝日，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倒下，就是因为他们在诱惑下迷失了自我，找出满足**的千万个理由，从而一点点丧失了心中的那片净土，直到回头再无岸。”姚琳一边抒言，一边看着水流中的鱼漂，似是随意而谈，无心而论。“这些年，我很多的同学都倒下了，我没有倒下，我得感谢我爷爷，他的精神一直在教育着我。还有，其实，冷明市长也是我同学，当时，市党校我们那一批二十四个同学，现在剩下还在为民办事的干部不多了。这说明诱惑力很大，世上没有免疫诱惑的疫苗，只有靠自己心志坚韧去抗，不能侥幸心理，不能有样学样，不能投机取巧，不能抱怨不平，不平也得自己心平，抑怨气才会出阳气，走正道，才没有荆棘，邪门可能一时成功，但终究抗不过岁月的磨砺……”
秦志高听姚琳这长篇大论，眉毛越蹙越紧，心里不禁‘哎呀’一声，这是给我说教吗？我也没咋的，不就联络工人讨伐自己合适的权益吗？这也算是正道吧！可听他把这话讲得一套一套的，什么意思，秦志高心里正琢磨反思，难不成我顺手摸鱼、掉包机床备件的事被发现了，想到这里，冷汗汗湿脊梁。不过，这件事做的隐秘，除了秦海军，就连跟他的那些维修工都不清楚是谁指导干的，只要秦海军不说，谁都不知道。后来这旧设备出售了，还以为是厂子内部整的，好赚取更多利润，备件单独出卖。这些新备件都锁紧了秦海军管理的旧件库中，后面偷运出厂，当然不能让维修工他们知道了。
突然，姚琳手中鱼竿一动，一条尺八长的大鱼把鱼竿绷得紧紧的，秦志高忙抓起网兜帮溜鱼的姚琳准备打捞。
姚琳看着已被打捞上来丢进水网里的大鱼，对秦志高笑道，“你若有时间也应该学学钓鱼。”
秦志高脸上不反对，心里‘哼’了一声，我如今可没这闲心思。
“年轻人路途长，更应该学会遇事多冷静，一个人钓鱼可以静下心来想明白许多事来。你想想，我们人生又何不像是条鱼，不为鱼饵，不为贪念，水中自有，可是一旦为了贪念，为了鱼饵，成为鱼肉，毁之晚已。”姚琳边说边收拾鱼竿，似乎今天只是为了钓这一条鱼而来。秦志高诧异的看着他，“只钓一条鱼，不钓了。”
“怎么还有问题想跟我谈。”姚琳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能跟你这大领导谈什么？改制堵大门的事我组织的，因为他们太不把工人当人看了，准备好新招工人一到，就大开杀戒，裁员、降薪、补偿也违法。但是堵路的事我不清楚，我也没去。”秦志高知道姚琳定是为这事约他出来的。
“走，去宾馆，这也中午了，让远耕把这鱼给烧了。远耕请我闲时常来给他装装门面，宣传五龙溪景区，今天可得让他请我们一回客。”姚琳好像对这件事已经不太在意，“改制的事，有法律，我只是希望你能重新回学校去读书，我看你是个好苗子，不能给毁了。”
酒酣耳热之后，秦志高和宋远耕对这个县太爷没有了一点的拘束，“姚书记，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重新回去上大学恐怕是不可能了，我爸现在虽然身体好了些，可是医生说还要密切关注，我是家里的顶梁，我若一走，虽然不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家里人的心首先都又慌了，我妈、我弟、我妹见我回来，心里安然了许多，我妈脸上也有了笑脸，我弟妹现在学习也干了上来，现在是年纪排前，我弟马上就要高考了。我肯定不能走。”秦志高说话已经絮絮叨叨的了。
“原来你还是个孝子，兄长典范，不错……”姚琳竖起大拇指赞道。
“不过，我向姚书记您保证，我一定也守住城池，走正道，跟你学习……不，跟‘守城’爷爷学习，走正道，……对，走正道……”
宋远耕本来就木讷，话不多，也在旁插言，“姚书记，志高是个好人，我也保证。”
“好了，好了，跟犯错了似的，志高记住我说的话，好好干工作。来喝酒。”姚琳摆摆手，一旁的司机忙斟上酒。
“对了，姚书记，我想问您个事？冷市长的父亲你认识吗？你觉得他人咋样？”秦志高酒劲冲上大脑，他也想试探试探姚琳这个人到底站在哪里？
宋远耕肯定以为秦志高喝高了，忙伸手去捂秦志高的嘴，并道，“志高，这不是我们老百姓关心的事。”
姚琳淡淡一笑，点点头，“冷明同志的父亲，我当然认识，我和冷明同学时去过他家，但他父亲人品不咋的，他们父子关系一直不好。至于冷市长是我的同学，更是我的上级，这些年带领市里走出贫穷的困境是有目共睹的……”姚琳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怀疑讲出来，一个合格的公务人员，不说没有证据的话，不传闻、不是非是最基本的品行。
瞬间，话有些冷场，宋远耕忙致歉，“年轻人不懂事，姚书记，您别见怪。”
“没什么见怪的，我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浮躁一切、迷茫一切、怀疑一切、认知一切、奉献一切。”姚琳依然面若湖水般平静，“这个年龄段，需要有人的引路、摆渡。”
姚琳因为有个会议先走了，等秦志高一觉醒来，已经是月出东山，他只好和宋远耕坐在五龙坝上吹着清爽的河风，看山川星月。
“姚书记，怎么会叫上你钓鱼？”宋远耕看了一会儿天空，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不是为了丹水零部件改制的事？”秦志高站起身来，从坝上的竹篮里拿出一块石片，打起水漂来，这是专门为看湖水的游客准备的，一片一元钱，连打10个以上水漂免此次收费。这经济还是秦志高给出的，叫一漂万利。
“改制的事，县高官能找上你，你才去不到两年，一个车间主任，能有你什么事？”宋远耕不解，大声道。
“我帮忙别人暗地里组织闹罢工的主谋，为工人合法权益，又不犯法。”
“可是你进厂还不到两年，顶多补偿三四千元，你带头闹，合算吗？纸终究包不住火，你以后在这厂里还混得下去吗？”宋远耕担忧着说。
“我也没打算在那厂里继续干下去。”
“那你开始进厂干嘛，哦，我知道了，当初你迈不过去那道坎，现在想明白了，这就对了，回影楼干，那也是自己的产业。”
“你想哪去了？”秦志高白了他一眼，“我得自己干工厂，他们可以干，我同样可以干。”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你有钱买设备吗？听俊木说，你们影楼还在要在县城新街买地盖影楼，资金比较紧张，金家的老房子都急着变卖了。”
“这是我个人的事，与影楼没有关系，这不，闹改制的事，等工人有了补偿金，我再拉几个人入股，还有……”秦志高想着宋远耕老实人，就把设备备件偷运出来的事给他讲了，也可能是姚琳今天的别有用心触动了他，他想听听这个老实人的话。
“这可不行，你千万别犯傻，这就是个阴影、病毒，就像我这条残疾的腿，永远都是心里上的一道疤痕，你可不能当一个表面健全，里面有毛病的人，否则以后你就被毁了。”
“可是没有人知道的，他们还不是挖空国有资产，我就顺手牵羊。”
“是，也许你侥幸了，但是它会时刻在你的梦靥里面，就说今天姚琳找你谈话，你想到这个没有？”宋远耕一脸的肃穆看着他。
“想过，我也掂量着这事，”秦志高点点头，“后来认为他不可能知道，也就安心了。”
“这就是潜藏的阴影、病毒，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不管是什么，好事情，你都会往上面想，日子久了，就成了你挥之不去的心病。……不怕你笑话，别人放牛，牛从山上摔断了腿，有人只要说那牛腿瘸了，我都会应症到自己身上。这就是阴影。”
“可不是，他以前特敏感，后来我说，只要你行的端，人家就不会说得是你。才慢慢的好了。”季美花早上去县里送花，现在才回来，端着一大碗宋远耕让厨房给他留的饭，边吃边嘟囔。季美花虽然貌相大咧咧，心里跟明镜一样，说了两句，也不耽搁这哥俩谈心，自去看明天送县里哪些鲜花。
宋远耕拍着他的手臂，“我们做每一件事都能问心无愧，才不怕半夜鬼敲门，我们可以不怕鬼，但是一定要敬畏事儿。还回去，没钱，耕哥我去帮你借，给你出利息，这歪事儿，我们就不能做。艰难只是一时的，当初，这五龙溪没啥生意，季俊木想招聘女孩儿搞交易，我宁是顶着不同意，我和季美花还差点跟他打起来，现在他还感谢呢，看看，县里也有几个景点，私下搞坏事，都关了。前天，姚琳还动员我们盘下来。要不你到我们这儿来，你带我们一起干。”
“你们干得好好的，我来插一竿子，算什么？再说，我对这也没兴趣。”秦志高心里沉甸甸的，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欲言又止。
“姚琳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你这么聪明，你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这个社会，我们都力争成为引路、摆渡人，就不会有太多的人误入歧途，世界文明就前进了一大步。”
“没这么夸张吧！”秦志高虽然嘴上不服，可是心里已经逆转，“我把我辛苦布局的东西再退回去，可是机床他们都处理了。退回去也是一对废铁。要是张扬出去，我们没人家证据，毁的可就是我和那几个维修工了。”
“哪怕以后你通过废旧物资处理再买回来都可以，毕竟走得是合法途径、是一条大路。买不着也不后悔。”宋远耕语气不容人讲条件。
本来已经铺好的路，突然消失了，秦志高心里彻底迷茫了、动摇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谁在掌控
这一晚上，秦志高是彻底的失眠了，躺在宾馆的床上，他思绪万千，他想起姚琳所讲的话，遇事情要好好静下来想一想。他稳定心神，好好捋一下自己的思路。自己为什么退学，是因为父亲生病，家里需要一个有力量的支撑，他是家里老大，义不容辞；为什么会离开影楼，因为，担心自己会负了那一段真情，也无法割舍这段真情，所以到了丹水零部件去上班，也就是因为到了丹水汽车零部件厂上班，才有了造车娶江敏的愿望，有了造车这愿望，刚好遇到这群贪婪的人掠夺国有资产，自己何不顺手牵羊。应该是从这里偏离了航道，膨胀了**。也就是说有没有这个偷梁换柱的设备配件，我的梦想也是要能造车发财致富娶自己心爱的人。那我为什么非要得到这笔意外之财呢！因为这是条捷径，我与江敏发誓原本就没想到有捷径可走，我也是要做的。
放下贪念，回头是岸，没有影子，最终说服了秦志高的脑壳。
在一个工厂车间里没有人上班的晚上，本来改制闹得人心惶惶，所以晚班几乎没有人上班，秦志高让洪泰找了一些人以送外协产品的名义，把设备备件又给送了回去，依旧放在了秦海军锁旧备件的库房里面。虽然洪泰埋怨他如今怎么也变得这样没胆量，择时而动真英雄，怎么往后缩了，秦志高也不理会他的埋怨，内心深处感觉自己轻松多了。
改制的事情断断续续的再谈判，最终以法律为依据，社会平均工资一千六百的每年补偿，少缴纳的社会保险无法补缴，只能如此，何况现在很多企业也都是按最低基数缴纳的，这个只是争议一下，因为大家也都不太明白，而且那么长远的事情，也就揭过了。
正如宋远耕所讲，纸包不住火，钱道贵要求查出谁走漏了风声，谁鼓动工人闹事。厂内人事部找人谈话，最终有人出于个人利益重要，把秦海军和秦志高、还有一些闹事带头的人推上了前台。秦志高和秦海军当然不可能把王峰给出卖了，他们俩什么话也没有说。于是人事部就按规定不再重新续签合同，通知到财务上去结账走人。
丹水的领导班子也进行了调整，钱道贵最终还是不放心宋远程，掌握客户就掌握了企业的经济命脉，销售单独分离出来，由年轻的王峰担任副总。赵志和秦志高走得近，引起钱道贵的怀疑，仍调整回去当生产副总，孙汉子暂时到集团任副总，具体事务待定。
很多工人拿到了钱，去市里谋工作去了，没走留下来的，打上白条，盖上公章，按银行利息支付。
再****，终究也会停下里，姚琳书记处理完这件事后，也调入到了市纪检委任纪高官。
秦志高集合了秦海军和几个也想干点事儿的工人一起凑了十万块钱，秦志高早就瞅准了一个商机，那就是有些手里蓄积了大资金的老板早就盯上了风力汽车公司以及国内大型汽车公司的这块蛋糕，要想富、先修路、有路就有车，汽车当然就是经济赚钱的快车了。
这些国有大型汽车企业以前只想条条框框图省事，以固定路线、固定供应商，私营企业只能望洋兴叹，进不来。结果国家改革市场放开，各大型汽车厂商竞争就开始进入白热化的杀场，这些独家供应商的价格根本谈不下来，那就只能让他们蚕食自己利益，眼看着自己的市场一点点丧失，风力公司也不例外。风力公司于是也开始变革，通过市场竞争，降低成本，加速扩展外协企业，杀价、提质、增效。
一阵风的涌入，县里上了好多家小型的生产汽车零部件的企业，中型的汽车改装企业，但是维修人员那时经过长期经验的积累，找一个维修工工资开少了，没有人去，开高了，机床不坏，天天闲着，让维修工去干活，人家好歹算技工，不干，拍屁股走人。而秦志高看准的就是这个机会，组建一个‘勤奋机床维修公司，’配备起维修工具，买了一台二手的富康车，找到了高中同学在税务局上班的王大全，办了小额企业纳税人。按修理机床的难易定价，随叫随到，维修工按提成拿工资，一月下来，维修工拿到八千到一万，维修工干劲十足，公司刨除给季俊木的房租、税费，月盈利十万左右。秦志高让秦海军又从丹水零部件挖了好几名人员过来。最后赵志给秦志高打电话，看在老领导的面上不准再挖人，否则，他这个生产经理也别干了。
秦志高知道，这些企业小老板都是会算账的人，企业小在乎钱，企业一旦大一点，派头十足，那肯定就会自己养维修工，这是个投机生意，除非不断有小企业发展，或者经济不太经济，工厂举步维艰，它们这种袖珍型企业才有机会生存。他的目标还是攒足了钱，干工厂零件、装配总成、生产整车。
这一年来，秦志高和王峰都在各忙乎自己的事业，没机会碰头，直到处理那批悄悄退回去的那批设备备件，王峰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负责处理废旧物资，决定按废品卖给他。秦志高忙让洪泰去看孙汉子小舅子李明虎的机床还在不在，还好，厂房和设备都被废弃在那里，孙汉子小舅子李明虎以前坑的是国有企业，现在变了性质，那干的都是毛毛分分钱，索性也就不干了，等卖厂。
孙汉子在集团当副总，不善于文笔、讲话，没有规划管理能力，急进冒失，自然坐在那个位置上如坐针毡，会上讲话虽然大家尊敬为副总，但是会后常常窃窃私语其水平沉渣。国营企业转为私营企业自然得干事，他和钱道贵两人由于以前的利益相互牵制，钱道贵当然也不敢撵人，可孙汉子隐隐感觉到自己以前这种靠造亏捞钱的人，如今呆在这里闲吃干饭，也没意思，于是就主动提出退股，依靠以前在丹水汽车零部件当总经理的资源要出去单干，钱道贵当然求之不得，可是面上表现舍不得，收购其股份时给了双倍的价钱。希望以前的暗黑风云消失殆尽，从此高枕无忧。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冷厉忠的日记现在王峰的手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 裂隙
通过正常的手续，正常的渠道，秦志高在洪泰的穿针引线下顺利的买下了李明虎的厂子和设备，但是秦志高并没有让备件全部换上，二十认为重要精度保证的换上了备件，其余的让秦海军他们加班加点对李明虎磨损的备件进行堆焊修理，继续再用，这条线，他得存一定关键备件的留存，达到足够的资本积累，才可以购置高档设备加工中，因为这些设备已经淘汰，备件已经没有厂家再愿意生产了。这批设备的精度顿时恢复到了出厂的精度，而这批设备原本就是专用设备，加工的产品工时单价都是很高的，这就是为啥孙汉子一直想给自己小舅子谋划的一条长期发财的路线。除非投入购置国外的高技术加工中心设备，可是这样算下来加工这些产品就不合算了。也就是说只有用这批设备来加工，才能达到利润的最高化。
可是，这么好的生意，王峰为什么让给自己干，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原因吧？秦志高从小跟父亲学习的战地计划，就是考虑好所有的因素，来删减去确定的要素和无关紧要的因素，继续前行，而前期姚琳的那番话打开了他的心灵，虽然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想有光亮的一面，所有人都在演戏，但是卸妆后你必须本质没有变，才会无后顾之忧。
直到后来，秦志高才知道自己也是王峰计划的一部分，就是利用他来逼迫孙汉子无路可走。
孙汉子离开丹水集团时，手上已攥有大量的资金，而这些钱都是把宋远程调离后开始收拢的。
事情当然得从钱道贵去海外、沿海考察后说起，那时候，他已经预感到将来的趋势是除了大型战略物资，其余的都会转化为私营企业。要和国际接轨，那么只有同轨才可以飞驰，国外大多都是私营企业，这就说明了国内早晚一样，不受政治的干涉，才会更有竞争力，何况他现在掌控这个四线城市的一个年产才过亿汽车零部件企业，转型是必然的。但是演戏都得有黑有白，于是趁集团扩大化，他让宋远程在前台扮演白色，提升为集团副总，证明自己用人清廉高正，那自己也肯定是这样的人。然后把孙汉子放出来，作为临时替补，匆忙上马。大肆收获，中层的干部人选那都是有资本内力支持才可以，加之以亏公肥私，都在钱道贵的算计之列。所以，这个以前市里排名的盈利企业通过集团兼并，项目投资，扩建办公楼，最后买下这个企业只需要支付工人补偿金就可以买下来。
孙汉子和钱道贵，任何一人都可以买下来，但他们没有这样做，为了走得更保险，他们必须让宋远程和赵志这样的也加入进来，上层不乱，就不会乱。
就在一条线总成产品又都竟回到了秦志高的同民零部件厂时，而秦志高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检查院的人突然到来，查封了厂子，说是有侵吞国有资产的嫌疑。
虽然已经改制，但有人举报，这批机床的配件吃了回扣，损害了国有财产，那当然还得追查。而此时钱道贵的妹夫岳鹏山正在外地为这条路线生产配套考察的路上，已经出去了一个月，可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情况。这批备件设备，他的确吃了不少的回扣，可是，备件的质量那销售公司经理也确实保证没有质量问题，可是现在孙汉子的舅子李明虎干出来的产品一年后，几乎次次都不合格，都是靠让步接收，已经影响到风力公司的装车计划。李明虎找人拆开机床检查，一切更换的机床备件也看上去都新的，但磨损严重，间隙很大，自然机床的精度达不到。为这事，孙汉子在钱道贵那里诉苦，钱道贵还狠狠教训了一顿岳鹏山。
‘岳经理，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岳鹏山车祸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个人说的，‘那天夜里赶路，岳鹏山接到一个电话，就让靠边停车，车里人多，估计是想单独接个电话，由于这条路，又宽又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司机就把车停在路边……’
可是他们没曾想到，越是直路，赶夜路的大车司机就松懈、疏忽下来，这样，疲劳就随之而来，一辆加长的一汽货车，拉着上百吨的钢筋飞驰在这条路上，司机过于劳累，利用这又宽又直的路基趁机打瞌睡，最终呼啸而过的大货车偏移向路边，一车四个人，只活下来了一人，当时跑到路边远远的菜地去撒尿的那个人等回来时，车子已经压瘪，四处都是红色的血和残体，那人差点被吓疯，在医院整整呆了一个月，才缓过神经来。
岳鹏山死了，当然贪污受贿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卖设备的经销商也就受到了处分。当然行贿是被逼的，拿回扣对方有岳鹏山提条件的录音为证。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是却引起了市检察院的重视，姚琳也曾三领五声的让市检察院的在丹水零部件厂改制前重点检查检查，是否有违规行为。可是当时的账本全都带回去查了，可是现在居然有人举报了，那就说明以前他们是一根绳，改制后放松了，因为争利而开始揭发、举报了。
“这批设备备件是价值不菲，但是三年前都已经陆续更换了，这都有单据，应该没有问题。”市检察院的一位翁检察长亲自向姚琳汇报，“可是按照实际价格折旧率是有点高，但是当时重点产品都在这些设备上，加工产品的数量巨大，折旧率也就算是符合要求。只是不明白这孙汉子的小舅子买了这批设备已经认为干出的产品不合格，所以不干了，可是秦志高却买了回去，注册了‘同民’零部件公司。而且还是干的同一条线的产品。而且秦志高还从丹水零部件厂买走了一批旧的设备配件，他手下招揽了几个技术好的维修工，可能是为了利用这些就旧配件的修理重复利用。”
“秦志高，这小子，我认识，金泉的未来女婿，人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华中理工大学的高材生，可惜，因为父亲生病，大二就辍学了。还是一个孝子，我也提醒过他，社会是个大染缸，一定要走征途。”姚琳一提起秦志高就兴趣盎然，这小伙子给他的影响不错。
“姚书记，我们还查到秦志高这小子，一年前就还买了一批旧配件，好像就是冲着这批设备去的。”翁检查长一脸的肃穆，没有被姚琳的情绪影响。
“哦，”姚琳眉毛不仅一拧，随机道歉道，“不好意思，我的情绪干扰了案例。那是要在好好查一查，不过，年轻人，问题不是太大，还是要多给教育。”
“秦志高是没有嫌疑的，他买的备件都是通过正常手续的，所有的凭证都是符合的。并且丹水零部件维修更换的凭证也都齐备。我们对设备备件也抽查了几件，因为更换的时间长短不一，所以有堆焊修理再用的，也有新换磨损不严重的，因为李明华买去后，干了一年也就未干了，其它的产品又不赚钱，就打算卖厂子了。严格说是没有问题的。”
“物证符合，那人证呢？”姚琳喝了口茶，抬眼看向窗外的乌云和闪电。
“举报人没有露面，匿名信件，我看他真正的目的应该不是举报这件非贱卖国有资产的事，他还举报了一件县里季春雷检查长大哥季夏雨的低买高卖铁屑、铝屑的事件，已经查实，季春雷检察长已经停止协助调查，案子牵涉到三年前宋远程购买进口轿车专车的受贿一案，我们突击调查了当时办案的几个人员，这几个办案人员都被*提升了，还有那个服刑的车队队长，都供认不讳是胁迫车队队长全部承担下来。宋远程的老婆想保他，全部说是她收下的，其实司机是给他放在驾驶室后座，他没有拿回去的，是她老婆后来坐车发现了，说不要白不要就拿回了家，但是送礼是给了他，他拒绝了，但是没有退回，就算是他默认了。可能是钱道贵想保宋远程，孙汉子通过他的老俵而拉见*下水。而宋远程就此调离了丹水零部件，孙汉子接任了总经理。但是这一块没有证据。”
“那宋远程这回儿可就完了，这个人一向都挺正直的，我在县里当县高官，他的口碑可是比孙汉子好得多，工人们也信任他。”姚琳惋惜的替宋远程叹了口气。“这样，会判多少年？”
“至少得判五年。人有时就是一念之差。”翁郁检察长也是一脸痛心的样子，“孙汉子，人说他买卖中层干部职位，可是没证据。传说一个采购部长花了三万元买了个采购部长，这个采购部长上台就找供应商要钱，想把送的钱捞回来，孙汉子为人一向狡诈，知道后直接就给他换成了后勤部长，这也是这个部长酒醉后说‘他送了三万元，部长都未当满月’，意思黑话，钱没有捞回来。事后他就不承认自己说过这话。”
“好好盯紧孙汉子，”姚琳从桌子上一白板烟盒里掏出两根烟，递给翁郁一支烟，自己噙着一支，“我感觉这应该是他们狗咬狗的开始。”
“嗯，”翁郁郑重的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刚抽了一口的烟，可能感觉到烟的浓烈，咳了一声，“书记，这‘守城’烟厂早改了名字，你这哪啦的？不会是特供的吧！”
“可不是特供的？抽一支就提神，一般人抽不到。”姚琳哈哈一笑，“我们家老爷子，自己种的烟叶，他那侄孙子在烟厂，是他让他找人订制得这烟盒、卷烟纸，自己亲手卷的。”
“老爷子今年也有一百岁了吧？”翁郁试探着问，“还能种烟叶？”
“一百零一岁了，就是耳朵不好使了，其余都精神，这就是他种的，”姚琳情绪高昂，饱含着对老人的深情，“人啊，坦坦荡荡、心底无私，这寿命就是长。”
“那是，那是，”翁郁大声赞同，她也是一名正直的检查长，心底认同。
“老翁啊，我们是同学，我得跟你说两句交心的话。这个法律我不专业。但是，我觉得吧，法律圣神不可侵犯，可我们也应该法外柔情，对那些品行一直不错，不是道德败坏，只是一念之差，又没有大的危害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人，要慎重区分。这些年，我们的提前预防机制也有问题，不能全怪个人，是诱惑让我们才有了发展的动力，当然也是诱惑让我们忘却了那颗初始之心，光鲜华丽面前，难免不失足。这，大领导也给我们了指引，改革的路上也得一个时段一个时段的纠错。”
“这个我明白，老同学，你放心，我们会在起诉宋远程中注重量刑的。”翁郁理解姚琳的话，他这是为宋远程不值。
可姚琳望着翁郁苦笑道，“我这样说话，百姓会不会骂我这个纪高官不合格啊！”
“不会的，真正明白事理的百姓，他们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第一百五十九章 突变
秦志高总感觉偷梁换柱设备备件王峰知道，要不然他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处理库存的废旧设备备件，他原本就放弃这个生产线的，王峰是为了同父异母的妹妹秦玲，
还是为了他们的友谊，还是为了打击钱道贵，孙汉子，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赶下去宋远程，挑拨孙汉子和钱道贵产生分裂才是真正的原因，也许就是一箭三雕。
秦志高想了想，也懒得想，反正是一切顺利，便和秦海军等人一起对机床夹具、模具进行调式，正是准备开始生产。
江敏已经大三了，等一切走上了正规，他就宣布和江敏结婚。他管不了金雨凤、金泉、还有父亲、母亲的阻止。
金雨凤这段时间也是忙的不着地，忙着贷款投资新影楼的房产，她祖上的老房子卖了，盖个六层的楼房，由于为了降成本，她只好找季俊木的大木建筑公司动工。季俊木当成自己的事，尽心尽力，影楼谁都看得出季俊木对金雨凤的追求，就连以前一直坚持的秦志高和金雨凤两人的婚姻的钱茗荟也开始倒向了季俊木。
“我认为季俊木就是比秦志高更适合雨凤，人是比志高差点，可是你看现在发展多快，都成了建筑商老板了。”钱茗荟躺在沙发上给金泉织毛衣，金泉身上的毛衣都是钱茗荟织的，每年把旧毛衣拆了，加点新线，变一种花样，“那秦志高自己出来鼓捣个小破厂子，能干什么？”
金泉从报纸上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钱茗荟知道金泉看他，哼了一声，“怎么我说错了。”看样子，他是非要金泉接话不可。
“季俊木有闯劲，可是欠思虑，缺乏自律，跟志高比，那将来肯定会差一大截。”金泉把报纸放到茶几上，看样子是要好好和钱茗荟掰扯掰扯，“听说，五龙溪景区困难时，他都想到了招小姐的点子上了，一心在钱上面，别看他现在帮雨凤盖房子是没有要高价钱，那是因为他心系在雨凤身上，他还在工人面前说这是为他未婚妻盖的影楼，所以工人的工钱都降一些，算是支持他，哦，你追求人，怎么打灯笼，抬花轿的就都得跟你一起疯，一点正规的样子都没有。”
“可是，你别说就是这些不正规的发了财，怎么人家王书生不如你，现在都局级干部，你还是个正科。管他怎么做，只要对女儿好就行了。”钱茗荟把毛衣朝沙发上一甩，准备杠上了。
“好了，好了。”金泉忙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口茶，这事得听我的，没错。”
“你就知道心疼你的老战友。”钱茗荟翻了金泉一眼，接过茶来，小喝一口，她也知道刚才自己话说过了头。
“战友情忘不了，是一方面，关键是你女儿雨凤心里只有秦志高，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她就认定秦志高才是依靠，那我们有什么办法。”金泉耐下心来解释，“季俊木聪明，这我也知道，可是人最重要的恰恰不在聪明上，在韧性上，我和秦川都没能坚持下来的战地日记，可是秦志高却坚持了下来……”
“这能说明什么？不就一本……日记……”钱茗荟不知道内容，断断续续的争辩，“又不是谁没有写过，我年青的时候也写过。”
“那你现在还在写吗？”金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全世界的军人只有百万分之一的人能坚持下来。这是打仗必胜的宝典。最细致的时候，连空气的气流、天气温度都得标记下来。日本侵略越南时，过热带雨林，由于山蚂蟥、毒蚊虫叮咬死了不少士兵，后来就是因为有一个善于写战地日记的军官发现了在军帽上靠近耳朵边加两块布条，避免了许多人的死亡……”
“用个围脖不就行了。”钱茗荟轻蔑的嘴一撇。
“围脖在热带雨林，士兵热得受不了，肯定会取下来，照样会死亡。而这两块布，只有快速行军，扇起来的风既解热，还可以扇走飞虫、蚂蟥。”金泉眼里流露出钦佩的目光，“越军原以为日军会大批死在热带雨林里，疏忽大意，结果就这改良的帽子让日军快速穿过热带雨林，迅速就占领了越南河内。所以坚韧才是成就的最大基石，而秦志高恰恰具备了这些。所以我认为秦志高在视事业上会成功一些……”
“这话说到说到，怎么扯到事业上了，”钱茗荟一拧眉，连忙打断金泉的话，“我们说谁最爱我们女儿就行了。”
“可是雨凤她不爱季俊木，她一心都在秦志高身上。”秦川原本就是聊聊，扯扯，然后就去洗澡，睡觉，躲开这事儿，看来钱茗荟今天是非要掰扯清楚，“我跟雨凤单独谈了……”
“这才像个当父亲的，怎么谈的？她愿意重新考虑自己的事吗？”钱茗荟身子向金泉倾斜过去，担心的问，“哪怕试着交往一下也行？”
“她说除非让她死，否则，她不可能放手。”金泉心情很低落，“雨凤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她认准的事和人不是说放手就放手的。”
“这个死心眼，就跟你一样。”钱茗荟埋怨道，“十匹马也拉不回头。”
“所以说得秦川、王彩云想办法劝劝再说，这事情得慢慢来。”金泉也不想再躲避了，“等新影楼盖好了，我们两家都把旧房卖了抵贷款，搬到新房去住，这样经常在一起，也许就慢慢的水到渠成了，秦志高也就断了和那女孩再好下去的念头。”
“嗯，这也是个办法。反正他们年龄也不大，时间、空间是修复的最好良药。”钱茗莉伸了个懒腰，放下心来。“那你就跟秦川多讲讲，你们俩生死兄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金泉点了点头，看向外面夜空，没有一颗闪亮星星，明天肯定是一个雨天。
秦川最近丢了拐杖，也可以慢慢走到老影楼去上班，秦志高都不叫他去，说他身体要慢慢调养，秦川说在影楼有点事干，一天好打发时间。
秦志高一早就出门忙乎自己的工厂，秦志玲、秦志峰都去上学了，王彩云洗完早餐的碗筷从厨房里出来，见秦川还站在客厅的电视柜前，没有走，就问找什么。
“我早上起来吃没吃心脉宁药？”秦川思索着问妻子。
“早上起床，一刷完牙，我在这儿拖地，你就过来找药吃，你怎么就忘了。”“哦，那我忘了。”秦川说完就出门去了。
王彩云奇怪的看了丈夫一眼，忙到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想跟上秦川，反正花店也在影楼旁边，可以一起走。很快她追上了秦川，秦川却扭头又往回走，一问，说是雨凤交代了要把房产证拿去抵押贷款用。王彩云这才感觉秦川有问题，因为房产证上个星期都给了雨凤还有他的身份证。王彩云一直等季美花开车来到花店，便跟她告了个假，到影楼跟雨凤一讲，雨凤也说了秦川到影楼后的反常，到影楼后不就就嚷嚷，志高怎么没在影楼帮忙，志高早就在干自己理想的事儿了。两人忙把秦川送到医院去检查，秦川还坚持说自己没有病，只是记性不太好。
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说他这是得了帕金斯症，现在还记得最近的一些事，过一过就只记得以前的一些事了。而起这病不能受刺激，它容易引发其他并发症，而秦川又有得过脑溢血，帕金斯症在医学史上都是无解，花多少钱都没有用。何况秦家现在还没有多少钱，都在投资的负债上。
医生既然说了花多少钱都没有用，但雨凤还是坚持让医生开了些药，光福罗森就花了好几千，其实雨凤也听明白了医生要表达的意思是这药太贵，我不建议你开，你愿意是你的事儿。还好这次这个医生没有像上次那位，还是科室主任退休返聘的医生心黑，只为开药拿提成，不管人死活。人都说人老了心善，那也是心善的人老了，黑心的人永远都得防着。
秦川的这病到来，把秦家的生活全都打乱了，特别是秦志高的压力越来越大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生总会在你不留意的地方给你一个打击，这就是为什么有多少人死在了梦里，梦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第一百六十章 葬礼的背后
岳鹏山的葬礼在丹水的齐娃山脚下的殡仪馆举行，那里离城镇有个五六里的路程。钱道贵的四兄妹齐聚于此，钱道勇、钱道福、钱道芝。王峰和钱秀秀、钱江河负责接待和仪式安排。钱江河也从美国回来，恐怕不是专程为了死去的岳鹏山。
岳鹏山与钱道芝其实是半路夫妻，岳鹏山当时还是个车间工人，为了向上爬，常常勾引与钱道芝，双方离婚后重新组建的家庭，感情真真假假，所以岳鹏山死了，钱道芝也只是干嚎，不流泪就不会心伤。双方结婚后也没有再要子女，岳鹏山留下一子，钱道芝留有一女。其实两个子女是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两人表面是兄妹，私下里已经相爱。可是钱道芝不清楚，于是就把岳鹏山利用职位搜刮的钱财全都转存在自己的名下，给岳鹏山的儿子只保存上学的生活费和学费而已。女儿要什么给什么，而女儿又把什么都给了岳鹏山的儿子。其实，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平衡的，只是用时间来平衡贫富、长短、高低、山川与河流、阳光与乌云。
去参加葬礼的还有，王书生、孙汉子、李明虎、洪泰、季俊木、彭霸天、彭连山、彭连虎、赵志、刘文清。
刘文清这个人是丹水零部件管财务的，年轻时期都是跟着冷厉忠的，后来一直都跟孙汉子、钱道贵、宋远成，他看起来跟谁都走得不近，只是用心干好自己的工作，打理好企业财务，以前连钱道贵的生日都没有参加，不知道这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让王峰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安。
一阵沉痛的哀乐后，钱道贵和孙汉子走到一个彭霸天已经把人都赶到另一个房间的房间，彭连山、彭连虎有意无意的守在门外。
“你为什么要让李明虎告发宋远程？这个人在国企是绊脚石，但是如今私企他是个很好的人才，你要走，我也用双倍的价钱买下了你的股份……我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钱道贵脸比锅底还黑，语气阴寒刺骨。“现在可好，宋远程和季检察长都被留置了，幸好他知道得不多，他也知道说出来对谁都不好，全部一个人承担了，将来出来还能找到我有个资助的人。”
“你就不应该怀疑我，你决定的事，我从来就没有违背过。”孙汉子冷冷道，“李明虎和我都没有告发任何人，检察院里我老俵传出信息，是有人写了两封举报信给市里纪委，一封就是举报贱卖国有资产，就是李明虎买那批设备生产线。后来查出了岳鹏山吃了回扣，是从这件事情上又把以前宋远程购买走私车的受贿案子，季春雷压下去，又查出了季春雷的以权谋私，他大哥盗卖便宜铁屑、铝屑供自己消费。”
钱道贵没有说话，显然在分析钱道贵的话和到底是谁举报的，屋里的空气仿佛凝止起来。
孙汉子也跟着思索了一下，打破了寂静，“是不是那个……那个刘文清干的？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不揾不怒的，心思深得很。冷厉忠都成那个样子了，我们早就没必要还顾忌他。”
“你懂什么？宋远程被抓了，我还要让他当总经理呢！”钱道贵眼里的冷光寒气逼人。
孙汉子差点惊愕的下巴落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还以为要起用你女婿王峰呢？”
“王峰还太年轻，现在虽然改制成了私营股份制企业，我们的弦也不能放松，让宋远程重新走上前台，不管是他管理的好，还有政治因素，他以前还是市里的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市里一些领导相信他，看好他……好了，不说他了，这些年，你也辛苦了，自从让你当上总经理以后，按我的要求始终把企业弄在亏损上，那都是为了我们的现在，埋没了你真正的能力，在这里我向你表态，你以后不管做什么行业，我都会让刘文清全力支持你资金和产品的。”钱道贵眼睛里又变成了温情满满。
随后，钱道贵开门对彭连虎吩咐了一句，很快他找到了岳鹏山的手机，并且让岳鹏山的妻子钱道芝一起过来，钱道贵摁开手机，钱道芝说出了密码。里面出现了最新的手机号，“连虎，去查查这个手机号码是谁的？”
彭连虎很狡猾，开车出去后，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他给手机号冲了十元钱，上面显示的是姓刘**，钱道贵用眼神示意彭连虎，彭连虎用手机按号码打了过去，手机通了却没有人接。
钱道贵挥了挥手，让彭连虎和妹妹出去忙去了。接着对孙汉子道，“你上次说李明虎购买的设备用了不到一年都报废了，那这批设备怎么处置的。”“李明虎连厂房一起卖给了那个以前保卫集团，后来在厂里带头闹事的秦志高了。说是他手下招揽了一批技艺高超的维修工，正准备修修对付着用。到时候还不亏死这小子。”孙汉子嘿嘿冷笑两声。
“哦，”钱道贵若有所思的再次打开房门，让彭连山去把刘文清喊过来。
“钱董，你叫我。”刘文清关山门，恭恭敬敬的给钱道贵打了个招呼。
“文清，最近丹水厂里处理过设备废旧备件吗？”钱道贵拧眉询问，“有一个叫秦志高的。”
刘文清想了想，看来此人记忆力相当好，“买过，就在上个月，当时还是宋总安排王副总处理废旧物资的。他买的都是设备废旧备件。”
“这件事你怎么没向我汇报。”钱道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责备道。
此时，孙汉子才明白过来，这刘文清才是钱道贵真正信得过的人，一颗隐藏的特工，不，隐藏的亲信。
刘文清快速的看了一下孙汉子，目光收回到钱道贵
“没什么，孙汉子跟宋远程不一样。说说，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钱道贵笑了笑。
“这件举报事，内部肯定有知情人，宋远程这件事，当时知道的人也就钱董和孙总、我、车队队长，季检和几个检查官，车队队长封口了的。现在又提起来，那肯定是要报复他，肯定和宋远程有过节的人，只要查到与宋远程有过节的人，就知道是谁举报的了。而举报国有资产贱卖，也就是那批废旧生产线，既然排除了李明虎，那就应该是秦志高，可能买下这批设备原以为是好的，谁知是差的。他以前在这批设备车间干过副主任。”刘文清思路清晰，一字字的慢慢讲。“这两件事联合起来，要查出这个举报的，就等秦志高维修好了，看谁给他产品干，谁就是这个人。赵志、我，还有……”
“王峰。”钱道贵眯着眼睛，冷冷道。
“我说的怀疑，就不应该放过每一个人。”刘文清讪讪道。
“对，有道理。”钱道贵大声称赞道，“难怪冷老领导那么信任你。好好干，以后丹水厂就靠你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悬疑重重
王峰阴沉着脸，站在宽大的阳台上抽烟，仰望着远方那黑漆漆的山峦，心里越来越感到发慌，‘这个老狐狸，原本以为搬倒了宋远程，自己掌控整个丹水厂的局面，可以逐步掌控整个局面，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让让刘文清坐了上去，凭什么？’王峰回想起刘文清的模样，一颗比旁人小一圈的脑袋，个身材稍高，体型匀称，面容机警却常给人一副笑兮兮、和蔼可亲的样子，山下关系都搞得舒和。钱秀秀说他就连批评自己的下属都是笑眯眯的，王峰曾想象，披着这样一副面孔不知道有多累啊！但钱秀秀说这个人自主性很强的，他否定的事坚决不能做，别人做也做不成。
王峰总感觉此人的背影与谁的背影很熟，以前，刘文清没有抢了他的位置，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如今在这夜幕静谧下细思，他想起来了，这个人的背影很像他和秦志高在……对，工业局老宿舍楼的走廊上看到的那个背影，想到这里王峰不由惊怵了一身的冷汗。他竟然有如此的巨款，他从哪里来的？王峰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就要给秦志高打电话。这时候，钱秀秀挺着个怀孕已六个月的大肚子走了出来。钱秀秀中途由于滑到摔跤曾经流产过一次，所以走路很小心，脚步几乎听不到声音。
“峰，我爸肯定想的是你还年轻，得历练历练。”钱秀秀突然话语，把沉思中的王峰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
“没什么？爸爸考虑的比我全面大局，我是得多跟他老学习学习。”王峰把钱秀秀搂向怀里，他知道钱秀秀应该都是无辜的，他不会伤害她的。钱秀秀依偎在他怀里，伸出左手去拉王峰的手，却碰到了王峰手里握着的手机。钱秀秀昂着俊秀的脸期盼的看了他一眼，王峰以为是拉他的手，让他摸摸她肚子里怀孕的宝宝，连忙将手机揣进裤子口袋里。
“准备给谁打电话呢？”钱秀秀温情的问道，也许她观察了他好一会儿。
“哦，没什么，本来想给客户打个电话，问问最近销量情况。”王峰支吾着，他知道钱道贵看来已经起疑了，从那天晚上，他在殡仪馆里岳鹏举灵堂里招呼前来礼仪的客人，他看见彭连虎从棺材里把岳鹏举的手机拿走，他心里就异常紧张，他幸亏是偷偷用别人身份证复印件办了张电话卡。不过，他不确定岳鹏举有没有开电话录音，他想，应该不会，毕竟自己还叫他一声姑父，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只是劝他在外面躲一阵子，这样，就会更加深司法机关的怀疑，紧咬不放，可没想到天谴比自己还快一步，发生了更残酷的事情。
钱秀秀握住了他的手，却没有放在她高高隆起软弱的肚子上，而是把自己的五根手指插进了王峰的五根手指里，十指相扣。情意浓浓道，“自从婚礼上牵过我的手后，你好久都没有牵我的手了。”
是啊！十指连心，双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是可以感知对方的心声的。
王峰心跳得厉害，握了一会儿钱秀秀的手便松开了，他不想让钱秀秀感触到自己的异样。他端详着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女人，可却是仇人的女儿，有时候他都不知道用在他身上是爱还是恨。王峰把手放在了钱秀秀的肚子上轻轻的抚慰，好像在告诉肚子里的孩子长大后能体味到他的报复，来自于正义。
“这个时候孩子早睡了。他跟我们的休息时间是一致的，他在肚子里同样可以感知到外面的时节。”钱秀秀把王峰的手又攥会自己的掌心里，这时候应该是他们亲密的时候。
“好了，”王峰扔掉那只手上的烟，拍了拍钱秀秀的肩膀，“外面寒气上面了，我们进屋里去吧！当不当这丹水的一把手都没有你重要，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钱秀秀舒心的笑了，牵着王峰的手向屋里走去。
熄灭了客厅灯、卧房灯，钱秀秀已经宁心的睡着了，可是王峰黑亮的眸子还睁得大大的，他现在看来得潜伏了，秦志高的产品也得等等了，得从长计议，钱道贵为什么不让赵志当这个一把手，这样，也许能帮上秦志高一把。没事，好在自己的销售副总还在，从其它客户帮他一把了，秦志高可是说了这个公司，最大的股份是他的，他只是实现一个愿望而已，就是再过两年能用自己造的车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其实，他倒不在乎这个最大的股份，他是被秦志高的这个愿望感动了。夜越来越沉了，王峰意识慢慢模糊，……
秦志高接到王峰的这个消息，工厂设备修整完后不得不先放假，幸好，维修设备这一块还没有完全放弃，维修工作继续运转，工厂新招的工人只能等王峰找到合适的产品才可以启动。
秦志高也不想被人拿捏得死死的，更不想坐以待毙，他去找赵志，以前上下级的关系，帮助一下，外人也可以理解，况且赵志是搞技术出身，身有一身技，丹水厂有些事还得依仗他。
可是赵志接到了刘文清的警告，不确切的说是钱道贵的警告，赵志以前一心扑在企业的科技创新上面，对这些阴暗的交易知之不多，他是个正直的人，后来又受到宋远程那件事愧疚的教导，前车之鉴，后车远离，他本人也不屑参入，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能有大碗吃大碗饭，没有，吃小碗饭也行，关键是不敢出格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可改制后，副总的待遇翻了几番，其目的是让他们能压榨出更多的利润，一下子，拥有这多正当得来的钱，赵志当然也心动。跟秦志高吃了一两次饭，考虑到自身利益，也就不敢再和秦志高接触，更不敢给他放产品干。
王峰负责销售，一时也不能找到适合这专用设备的产品，也不敢像以前一样与秦志高走得近，因为，他怕有人监视。只能抽空电话联系。就连打电话也要避开钱秀秀。从钱道贵对付夏明堂，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来看，可谓是心狠手辣，还有那两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彭家二兄弟，拍碎人脑骨，打残人大腿，这些都不得不小心为上，自己他不敢拍，可也不能连累了秦志高。
秦志高听了王峰的分析，认定那晚潜进冷厉忠王峰生身父亲房子看到的那个背影，不是冷明，应该更像刘文清这个人的背影，虽然他们俩有些像。
时隔一年多，他又去了趟工业局的老家属楼，围墙和大铁门上都有用红漆刷着‘拆’的字样。里面都已经人去楼空，秦志高急急忙忙的去杜丽丽和冷厉忠的那两栋楼看，也都是红漆刷着大大的拆字，看来想找人打听是不可能的了，秦志高只好折身出来，这才看到大门口左侧有个公示栏，刚才急急忙忙也没注意到。他仔细搜索那公示栏上的信息，看能不能找到冷厉忠，或者冷明的信息，可是没有姓冷的这个字，秦志高这才想起王峰提到的刘文清，秦志高在丹水厂上班，也认识这个财务部门经理，可是从未打过交道……，这个人平时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标准的阳阴人，就是在阳光下也可以阴损你的人，秦志高一是没兴趣，二也是不屑。如今却倍加关心起来，一行，两行，就在秦志高几乎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看到倒数第五个清清楚楚的写着刘文清，一百二十平米房，补偿六十平米，总补偿费一百八十万。
秦志高当时就心潮乍起，这房改房买下来也就不到六万，现在整整翻了三十倍。刘文清真是大赚了一笔，可是为什么会卖呢，冷明升为市长，肯定清楚这带房子早晚得拆迁，这不是亏到了家。不过，冷市长不屑父亲的品行，也就不会贪图他的房产，可是，冷厉忠也不是一般人，为什么会卖给刘文清，里面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刘文清又成了丹水厂的一把手。里面要说干净，恐怕鬼都不会相信。
这一起怀疑还没有完结，却另一起疑案又浮起，有渔民在丹水激流的深水区，居然打捞起来一对男女的尸骨，尸骨捆扎着巨大的石头和软钢丝，软钢丝竟然穿过骨髓，所以尸肉腐烂掉，或者被鱼啃噬了，但是骨头和石头依然连贯在一起，可见手段之残忍，渔民立马就报了警，警察鉴定这对男女的死亡时间起码有二十多年。王峰听到这件事，当时冷汗淋漓，心头狂跳，差点晕倒，母亲苏青和陈权亨离开丹水也有二十年了，难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试问
王峰趁钱秀秀上班，中途回到家里，从地板下的一个做得很隐蔽的洞里，翻出那本从冷厉忠家里偷来的那本日记，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夏明堂一个正常人都给送到了疯人院里整疯了，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苏青既然能为了夏明堂连纯洁都不惜，说明她一定很爱他，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当年，把夏明堂送进疯人院，她又怎么能不管呢，可能最终惹恼了这帮人渣……
王峰出了很大一阵子的神魂，最终，深吸一口气，仍旧把那本日记本隐藏好，心里默默念叨，必须不能露出丝毫的表情来，否则，自己就会遭到暗算，说不定会失足落水、或者想不开坠楼，突然发生的安全事故，或者……可能有十几种的意外死亡在等着他。
周末，王峰都会和钱秀秀一起回云阳市钱道贵家里聚餐，当然，钱道贵的儿子钱江河也在，应该回来了好长一段时间，说是香港的港口集装箱垫脚生意很差，只留下另一个合伙人坐镇，自己先回内地来发展房地产。估计钱道贵是想慢慢的把丹水集团公司交给他打理。
钱江河一向瞧不起技校毕业的王峰，对他是爱理不理的的。逮住机会就挖苦他，王峰恨不得这小子被车给撞死，可是车子净撞没钱人，也是，有钱人心闲，眼光贼溜，都避开了，穷人都忙麻木了，车来了也不知道，兴许撞死了好给家人挣上一大笔的意外之财，也不再忧心肿肿的为钱而发愁。
“爸，您听说了丹水江里发现一对男女尸骨的事情了吗？”王峰轻声问道，眼睛却偷偷打量着钱道贵的反应。
钱道贵放下手里的报纸，很轻松的答道，“听说了，死者尸骨鉴定出来说是两个六十多岁的男女，死亡原因还在调查之中。”
“怎么这种八卦的事情，姐夫也这么关心，看来平时很无聊啊!”钱江河冷冷一笑，“难怪只能坐在第二把交椅上。让姓刘的抢了位置也就不足为怪了。”
“哦，我只是担心这事……最好不是我们厂区的工人之间发生的恶劣事件，不然会给丹水零部件厂带来不好的声誉。”王峰也不恼，笑着回应，并再次拿眼观察钱道贵。
钱道贵意味声长的看了一眼王峰，和蔼可亲，“你想得周全，不过，这大可放心，丹水厂从来就没有失踪过什么人，有些打架闹事的那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完，又冲钱江河严肃道，“你别觉得你是美国留学生，看不起别人，社会大学才是真正的学府。你难道连蝴蝶效应都不懂，任何的纤细微尘都得谨慎，经营企业如屡薄冰。”
“是，姜还是老的辣，姐夫，你多学学，以后你也会变成老姜。”钱江河的美国理念学得蛮深刻，敢于直言相对，除了他恐怕没人敢这样对钱道贵说话。钱江河说完便站起身来，头也回的去阳台抽烟去了。
客厅里留下了钱道贵和王峰二人。
“别跟他一般见识啊！”钱道贵对儿子钱江河的态度，表示歉意，“他就是在国外喝了几年墨水，谁都瞧不起的。”
“没什么，我知道江河的脾气，”王峰笑了笑，“听秀秀说江河现在在市里搞的房地产生意，做得很出色，干了几件大手笔的生意。”
“那都是机遇好罢了。”钱道贵打着哇哇，不愿意深谈此事，示意王峰吃秀秀妈刚从厨房清洗净端出来的水果。
王峰知道，这都是钱道贵在后面的运作，在企业没有改制前，通过王书生打着替政府解压的幌子，吞并了福安建筑公司，也确实拿出了一部分钱解决了老弱病残职工生计，解决了拖欠职工工资问题，可是，这些的背后都是为了福安建筑公司那些厂子的土地而来。后来安排自己弟弟钱道勇其目的是换掉福安建筑公司以前老总白汉庭，掌管全部资源，白汉庭不想宋远程，图个好听的名声，没有实惠的事情决然不敢，这才开始了内部战争，但由于拿不出大量的资金，只好割让了大片的厂房。而这些厂房重要低端的工厂都被钱道贵的嫡系所掌控，跟孙汉子一样的扮演，放水采购价格高升、贱卖资产等手段，中饱私囊，收受贿赂。目的是把企业做亏损，引进外资来合资，而这个外资就是钱江河在香港办理的大港公司，维持惨淡经营，等待企业改制到来。如今改制完毕后，他们这种合资公司的厂房土地已经翻了十几倍的价格，再通过企业无力经营，解决职工困难，把工业用地转换成商业用地，置换出了天价售出，钱江河赚了座金山，卖出一厂地价后，腾出资金，在另一厂处建设住宅楼，把利润最大化，所以如今是腰缠亿万，压根就看不上这个还在副总经理摸打滚爬的王峰。
钱道贵见王峰拿着水果，长时间沉默，以为他还在为丹水厂一把手的位置不悦，便安慰道，“王峰，好好干，那刘文清只是个过渡，他也没有个家，就一个人过，对权力欲不强，只是暂时的，等企业彻底的走稳了，你就管那一块，他到集团来接我的班。”
“刘文清，以前接触的不多，不知人咋样？”王峰试探的问，他想知道钱道贵这么会选中他，起码那个赵志都比他强。阴森森的，让人总感觉不舒服。
“他跟我……不，他从冷厉忠时就跟了，是个忠诚的老干部，业务熟练，外面人脉关系吃得开。跟他好好学习他的做事。”钱道贵语重心长的说，说完话锋一转，“就是人对生活有点偏激，游戏生活，所以现在还是单身。”。
“哦，”王峰低低的应了一声，却又不能冷场，于是又问，“刘文清是哪里的人，他说话的口音还不太像是本地人。”
“他啊，是上水源村的人，离丹水有五六十远的路程，那里的交通很闭塞，他说他很小父母就双亡了，是随同乡一起来丹水厂干零工，应该跟我们那批技校生是同一年进的厂，后来冷厉忠看他机灵，就招了工，送他出去学会计，以后就是会计主管。”
“你们那批技校生进厂的多吗？都有哪些人？厂里我就听说宋远程的老丈人是你一起的同学。”王峰心都快颤动的跳了出来，但他还是想深入试问。
“宋远程老丈人，那也不是同班的，同班的几个都……”钱道贵说到这里眼光黯淡下来，还有些许的感伤，“算了，不说了，他们都到别处另谋高就了，也没有了联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变形金刚
秦志高不甘心这样厂子一直这样的停在那里不动，风力汽车大公司不认识人，根本就进不了大门。秦志高只好去其它生产汽车零配件厂里找了一些零散的配件活先干着养活招来的工人，也不能老这样亏下去。闲下来，他开着自己购置的二手富康车，去洪泰厂里看了看，厂子里热火朝天的。原来自从刘文清当上了一把手，洪泰跟刘文清走得比宋远程都亲近了，这让秦志高很是想不通，一问洪泰才知道，这刘文清常去他女朋友开的ktv唱歌，解决了身体孤独需求，什么还有比身体孤独大的事不能解决，那刘文清也就让生产部门多给些洪泰产品干。
“妈的，下流胚子。”秦志高气得直骂。
“人家有权有势，只有投其所好了。”洪泰脸上也有些尴尬，他知道秦志高了解他当初卖报纸、干批发部、开加工厂的初衷都不是为这，可是谁让钱和色这么有价值呢，利用它们来体现自己的存在价值，不就是钱等于价值吗？
秦志高感觉洪泰变了，自己也在慢慢的变，但底线不能变。
洪泰以为秦志高要好好收拾他一顿，可等了一阵子见秦志高没有反应，才如释重负的吸了口气，讨好道，“要不，我帮你约约刘文清，谈谈，总不是坏事。”
“也好，”秦志高无赖的叹了口气，“怎不能让跟我一起干的这些兄弟挨饿吧！”
秦志高的厂子整理好后，他还从丹水厂里挖了几个技术工人，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如今却无法实现正常运转，压力、迷茫、彷徨、愤懑一起袭来。年轻就真的就缺乏资历和经验吗？赌在王峰身上是不是发生了错误偏差，正义是不是就没有邪恶来得汹涌，或者就是不能理解那邪恶深刻的计谋，要不怎么都说正义总是来得晚一些。
与刘文清的见面就在香香ktv，洪泰的女朋友就叫郑香香，这也能把名字用上，秦志高与洪泰早早等候在ktv的大门口，恭迎刘文清。
两个人把刘文清领进了那间最豪华的包厢，刘文清与秦志高虽然以前在一个厂，但是不太熟，洪泰一介绍，他便笑了笑不语，不说不认识，也不说认识，让洪泰把新来ktv的小姐都叫来过目，洪泰赔笑最近去乡下招到两个姑娘来，并连忙出去让领班把姑娘们都带来让刘总挑选。秦志高想不通这些五音不全的乡下妹子歌声有多美，洪泰为什么要特地想刘文清报告这两个乡下妹子。
一整排的娇艳女子涌了进来，黑金丝旗袍，杈开得很高，胸开得很低，白皙大腿、酥胸满乳，明晃晃撩人眼眸，秦志高把眼光转向墙角的一花瓶。刘文清挑选了洪泰刻意指给他看的两个从乡下来姑娘的其中一个。洪泰让秦志高挑选，秦志高怕扫了刘文清的兴，也有更近一层关系的意思，就把他挑剩下的另一个乡下姑娘喊过来坐在身旁，洪泰却挑了一个容貌平平的女子坐在身边。唱的歌都是些情歌，秦志高也助兴了两首，姑娘们开始劝喝酒、吃水果。刘文清海量，只要姑娘亲一口，他就喝一杯，刘文清自己来歌厅，或者陪客人来歌厅，他从来都不让洪泰免单，因为免单，就不免歌厅的姑娘担心怕老板娘不高兴，就会少劝酒，就少了热烈的气氛，最后他都是自己结账，开发票，但是规矩的提成那是不能免。
秦志高就目前的境况，觉得与自己心格格不入，可是也不能没这单大生意，常借机出去抽烟、上厕所，躲过一些刘文清和那女子过于亲热的动作。幸好刘文清不喜欢烟味。
今天秦志高请客，为了活跃气氛就和另一个乡下姑娘猜宝喝酒，那乡下女子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让秦志高听着难受，可也得忍着。
好不容易闹到夜半时分，刘文清吼累了，这才散场，将刘文清送上车，秦志高如释重负的去结账，洪泰跟一起，洪泰的女朋友郑香香坐在收银台，秦志高也认识，打了八折，一共一万八，秦志高当场就楞住了，这还熟人熟事的，……
郑香香看秦志高神态凝滞，忙解释道，这喝的红酒都是新格拉斯名酒，一千多元一瓶的，还有姑娘的出台费五百。”
秦志高听这些豁然了，这也就八千多，哪来一万？
……
“洪泰，你今天晚上唱歌摸‘千千’的手了吗？”老板娘这下没在解释，而是冲洪泰凶起脸来。
“我就知道，最不起眼的那个就是你安排给我陪客人的，”洪泰装作一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样子，“我唱那纤夫的爱，都是我自己拉我自己手唱的。”
“这还差不多。”郑香香脸上露出胜利快乐的笑容，还给洪泰抛了个眉眼。
秦志高苦笑了一下，这常在河边走，能有不湿脚的吗？钱是安全屋可它也是坟墓，就看你怎么运用了，不过，他对郑香香的防护还是挺赞赏的，毕竟他不了解他们的爱情是否牵手走过来的。
郑香香收拾完洪泰，又把话题回到了费用上来，“还有那……那一万，这钱也不是我们收……”
“你就爽快点，志高哥也不是外人。”洪泰总算逮到个话语权。
“好吧！”郑香香好像终于相信秦志高也是凡人，“那一万是姑娘陪刘文清的长夜费。是他们谈好了的。其实，我们压根就赚了个酒费，抽成费。”
“可是，那个女孩压根就没有跟他走啊！”秦志高被震惊得不由脱口而出，“你们抽多少？”。
“你等一会儿看，那女孩楼上化妆室化妆去了，还有准备……”洪泰低声道。
“我们抽百分之三十，这可不能外人道，虽然都知道。”郑香香四处看看，没人，才道。
果不其然，大约半个小时，那个女孩匆匆忙忙跑出门，拦了一辆的士就消失在黑夜中。
最终，一次唱歌花费了一万五，这还是郑香香看在秦志高以前帮洪泰的份上，把那抽成的三千免了去。秦志高醉意蒙蒙的下车远远看到那条通向自家的巷子，最近烦心事太多，父亲的帕金森也需要很大一部分医疗费用，这工厂就是刘文清同意给产品干，那也得资金周转。都是那宋远程闹的，一副正人君子的脸面，一上台就把以前加工完产品结账，都转化成买卖交易，买出去再卖进来，资金一下子都得供应商承担，宋远程管理的再好，还不是一次就被别人揪到小辫子送进了监狱，对了，胖子还不知道他大哥被抓的事，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虽然互相轻视，可毕竟是血脉关系。
电话通了，学校门卫的老头从睡梦中惊醒，“喂，这都午夜一点了，你不知道学校规定吗？学生都睡了。”
秦志高想着已经打通，便央求道，“大爷，有急事，帮我叫一下六楼401室的宋远方同学。”
“嗯，等着。”门卫老头不高兴，但还是转接了。
“喂，志高吗？”电话那头响着胖子的声音，好像还挺精神，没有睡得那么沉。
“这个死胖子，这么晚了，在干啥？”秦志高都囊了一句，便把他大哥被抓的事告示了宋远方。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了，“我二哥知道吗？”
“才几天的事，他待在那山沟景区里，应该还不知道。”秦志高猜想道。
“你告诉我二哥吧！”
“你不回来看看？毕竟是亲兄弟？”
“他把我当亲兄弟吗？你才是我兄弟，半夜能想到我的人才是我的亲人。”胖子冷血的哼了一声。
“那好吧，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我明天给远耕哥说。”
“你怎么还在外面，我听到了风的声音。”
“应酬……这社会就是个大染缸，一边黑，一边白，一个不小心就会走错路，”秦志高感觉到洪泰一家都在以钱为目标，其余的道德理论都已经沦丧。他心里好像被针刺伤。
“可是那也不能成为被装在套子里的人啊！社会多自由，不违法，想干啥干啥？喝酒、可以不学习，还有，……”胖子精神十足，看来一定有什么高兴的事，“再坚持一年，我就毕业了，回来跟你一起打拼。”
“自由，那是放纵，邪恶。”秦志高教训着，又道，“你回来干嘛？待在大城市不好吗？”
“呵呵，我恋爱了。”
“恋爱了，”秦志高一时糊涂了，“跟回来有什么关系，不会是看上五龙溪宾馆哪个姑娘了。”
“不是，我跟金雨燕恋爱了。”
“什么，你跟金雨燕谈恋爱了。我的天！”秦志高一惊，这金家的魔法还真厉害。
还没等宋远方说话，秦志高就看见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来，‘老爸’，秦志高惊叫了一声，胖子那边听这怪怪喊声，把将要说得话全咽进肚子里。
“好了，好了，胖子，下次再聊。”秦志高看父亲有些异常，忙挂了电话。
“爸，你怎么还没有睡？”
“我看你和雨凤都没有回家，我出来找找。”秦川恍惚梦语。
秦川自从得了帕金森以后，只记得他和金雨凤了，有时连秦志远、秦志玲都忘记了。秦志高心里一阵酸痛，连忙把眼泪忍回去，“哦，爸，雨凤还在上夜班，影楼很忙，我们先回去，她今天不回来。”
“不，我也要等她回去来。”秦川固执得挣脱秦志高的手。
“那，爸，我们先回去，待会儿，我再去接她。”秦志高感觉夜的寒凉，搂着父亲的肩膀劝慰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度调查
王峰不相信钱道贵说的话，对那两个沉江的人还是疑虑重重，于是，让秦志高托人找公安局的熟人问问情况，结果，一问，才知道，这两个人的确如钱道贵所说的是六十多岁的人，而且，这两个人不是被人谋杀，他们的是上水源村的渔民，两人是两口子，儿子去了外地打工，女的因病先亡，男的觉得孤独无依，于是当天晚上，就把女的尸体搬放在渔船上，把自己和妻子用细软钢索捆在一起，系上船上的锚，为的怕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渔船划到江中心，锉穿渔船，渗入江水，沉到江底，后来随江的激流被冲到丹水的回水湾就再也流不走了，多年后，钢索锈蚀断掉，浮起了尸体，才被渔民打鱼发现。而且，这二人的骨灰后来被一个高个子男人领走了。
王峰听说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心里平静多了，自己的母亲如今算起来也才五十岁左右，应该还在人世上，钱道贵没有说假话，那她到底去了哪里？当初为什么会狠心抛下自己，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瞎操心，她都不关系自己的死活，自己何必去关心她，安心报仇得了，可是该替谁报仇，夏明堂只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冷厉忠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苏青却又抛弃了他，迷惘、恐慌、无助一起向他袭来。对，应该为把自己抚养大的爷爷报仇。不能放过他们。
“喂，王峰，你在听电话吗？”秦志高见王峰这边半天不说话，大声询问，“哎，还有那个领骨灰的人，那个公安局的熟人说是保密，于是，我就去殡仪馆查了，签名的册子上登记的这个高个子男人竟然是刘文清……刘文清，就是你现在的顶头上司，听见，我说话了吗？”
“什么？”王峰一个激灵，激动的来回踱着步子，“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上面签的关系，是儿子关系，原来这两个老人是刘文清的父母，可是我听你说过，刘文清一直都说自己是孤儿，父母早就死了，”
“是啊，厂里人都知道，他就一个人过，也不娶媳妇，是非常古怪的一个人。”王峰拧眉思索，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秦志高说的是真的。
“看来这刘文清不简单？”
“会不会是他们关系不好？”王峰猜疑道。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秦志高也揣测道，“这个刘文清，前几天我为了找他要产品干，还请他唱歌，他问我跟你熟不熟，我说跟你只是认识，关系不咋的，如果关系好，就会喊他来陪了。然后他就说起岳鹏山被举报的事情，问我知道不？我说这事我怎么会知道，又问我当时改制，闹事是受了谁的指使，我想宋远程已经被抓了起来，就说是受他的指使，搬倒孙汉子，他可以重新回去掌权，我可以得些产品干。”
“他相信了吗？”王峰急切的问道。
“他信了，说宋远程这唱得是出苦戏码啊！”秦志高话语有些沉重，“不过这样让他背锅有些不应该。所以我得抽时间去江北的监狱看看他。”
“不过宋远程的老丈人与钱道贵关系好，钱道贵应该不会报复他的。”王峰安慰秦志高道，“他也算是助纣为虐，许多事情他知道，却装着事不关己，可终究也不能独善其身。”
“车款是陷害，还真假戏成真了。”秦志高当时听老黄说过。
“这也怪他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没有识破，着了道，好了，此人都是过去式了，不谈他了。对了，刘文清为什么会买下冷厉忠的房子，你查一下了吗？”王峰猛然想起这件事情来。
“查了，是馈赠，过户，不是买卖，你说冷厉忠这个老东西还真舍得，我们真是小看了这个蔫不溜球的刘文清，他道行还真深，都受到了每届总经理的重用。”秦志高冷嘲热讽道。
“你说得对，钱道贵对他非常重视，拿些不中用的话来搪塞我。你那工厂开工，我这两天也联系了风力公司的几个关键人物，他们说可以抽时间去考察。”王峰抱歉说，他答应秦志高的事一直都停着，不过，秦志高也理解，他不是一把手，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这厂子的股份，他占有最大的份额。
“得找到此人的把柄才可以扳倒他，不受他的制约。”王峰继续道，“要不，你去刘文清的老家上水源村去探探他父母的一些情况。”
“好吧，那我明天我去上水源村看看，我有个姨也住那里。”秦志高挂了电话，想着能再叫上一个人一起去，于是他给洪泰打了电话，洪泰刚好也没事，就说开他的新买的桑塔纳车去，季俊木由于忙着钱江湖的房产工程，脱不开身，他的招标工程报价低，中了标。季俊木更重要的是想跟钱江河混熟了，看他是如何资产成几何级增长的。为什么他每次都有先见之明，提前布局，几年前买下的荒山，数年后都成了锦城，让他赚得满钵。这小子还专门买了一个气垫式的飞行器，没事常在天上飞来飞起。
上水源村就是靠近江边的一个小村子，一路上车都沿着江边走，风景优美，秦志高和洪泰两人的心情都不错。
“洪泰，我可是看着你一步步发家起来的。”秦志高语气中透着关心，也透着担忧，“人吧，赚钱很重要，但是一定不能偏离了法则的方向，就说我上次让你帮我偷运设备备件这件事，多亏了后来工厂闹事，姚琳书记找我谈话那次，我才决心把备件拉回去，否则，这次，查出宋远程的事情，就会把我也带出来，这世界就不能心存侥幸，一切得合法化……可我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查到岳鹏举吃回扣，损害国家利益，可是这条线贱卖，为什么就不查了？”
“你可以问问姚琳书记，他不是挺喜欢你的。钱道贵女儿出嫁，姚琳还大加赞赏你呢，想等你毕业了，考进公职，好跟他干。”洪泰扭头艳羡的看了一眼秦志高，继续开车。
“姚琳书记，原则性很强，他上次找我谈话，什么都没说，只是像老师对学生般的教导，至于事件，他是只字未露，我现在都搞不清他那次找我谈话的真真目的。”秦志高摇摇头，表示这不可能探知得到。“算了，不说这事了，好在你帮忙，和刘文清挂上了……”
“说起刘文清这个人，他表面是君子，暗地里就是个畜生，你可得多防着。”洪泰打断了秦志高的话，言辞冷冽道，“其实，ktv的小姐搞地下恋情，收费没有一万元，最贵也就五千元，可是，每次跟刘文清出去的小姐，回来后都是遍体鳞伤，这家伙就是个虐待狂，所以余下的全赔了才勉强了事，有时还得贴钱。”
“洪泰，我觉得你那 ktv不能搞那些事，简直就是提供非法交易场所，”秦志高注视着洪泰，“虽然抓不住违法，但是违背道德。”
“我们只提供唱歌，其余他们愿意做的事，我们也不管，各人命运各人管。”洪泰冷酷道，“谁又能管得了谁。”
“这个，”秦志高哽噎了一下，应该是再想如何措辞，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洪泰讲，“那种女孩子丧失节操的挣钱，将来一定会觉得生活无趣，活着躯壳而已，灵魂已死。”
“志高哥，你说的那太高深，挣钱，你见过有志高气扬的挣钱人吗？现在大多数人只知道有钱就会被人瞧得起，还管什么颜面，”洪泰呵呵冷笑。
“但是，洪泰，说句不好听的，终有一天，事情捅破，会引火上身的。”秦志高喃喃道，“再说，人生活不高雅一些，活得跟牲口一样，不是一种罪过吗？”
“可有人就觉得背地里活得跟牲口一样，正面上活得跟神仙一样，那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志高哥，我出社会比你早，形形色色的人见得比你多，他们都在找他们的需求、找他们的市场，人换人、人害人、人帮人，我都见过，我知道你对我是好心，但我那ktv里不准他们乱来，你没看见，我那ktv跟别的ktv不一样，包厢里不准拥有卫生间，整个ktv只有公共卫生间，就这，还有人提意见，包厢里不搞单独卫生间不来玩了，这种想来龌龊我的人，不来我也不挣他们的钱。如果再不让他们搞地下恋情，我这ktv也就别开了，关键是她们自己要自重、自爱才行，不能被一时的物欲、困境所迷惑。唉，可谁又在乎迷惑呢！人心都感觉淡然了，活得不是心的快乐，而是那躯壳的愉悦了。”
洪泰的这一番话，秦志高一时还真理解不透，因为他一直都注重纯真的感情。
秦志高倒是知道，那晚为了陪好刘文清喝红酒、啤酒很多，上卫生间的次数也就多，还私下埋怨，卫生间离房间太远……还有洪泰提到的‘困境，’，他如今才感觉前路茫茫，不似学校那么单纯，校长杨叔子教导自己的那番话犹在耳边，学校开洗衣社那还真不叫个事，只是幼儿园玩得那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而已，他扭头看向那浩浩荡荡流向天边的丹水，秋水共长天一色。哪是水，哪是云，根本就分分辨不清。
第一百六十五章 恩爱无解
上水源村也就在一个四面孤岛上，这里的人出行都靠自家的船，常年都靠的是打鱼生活，秦志高和洪泰把车丢在江边，给了一个年纪约有四十多岁的一个渔人五十元钱，才答应把把他们送过河去。
秦志高问渔民知道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姓刘的渔民，后来女的死了，男的也随女的一起沉船了。
渔民说很早的时候，他们这里老人死了=都是水葬，一是因为都生长在岛上，岛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只飘摇的渔船，渔民沉没在水里可以保护这个孤岛，现在这岛上的年轻人都已经出去打工了，岛上只剩下一些老人，可以去问问他们。
两人上了岛，仰头看岛，有三百米左右的高度，有条蜿蜒崎岖的小路通向山顶，刘文清原来生长在这里。
“志高哥，你说刘文清要是没有走出去，现在估计混得跟刚才那个渔民一样贫穷。”洪泰取笑着。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到深圳、浙江那边混成了私营大老板。”秦志高不这么看人，他认为一个人成长的环境很重要。
“他现在也不赖，也是私营大老板，就是心是魔鬼心。”
“魔鬼也不是一日炼成的，肯定有他成长的因素在里面。你要是长跟魔鬼一起，早晚也得变成那样。”
“难怪他不想认他爹妈，这么穷的地方，谁也不愿意拿出来说。”
“人穷不能志短，人生不就是个历程吗？拼不赢也认命了。”
“这我赞同，要不是你给我鼓励，现在我还在卖报纸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知不觉就上了山顶。瓦房层次错落，但是梯田修得还挺精美别致，别有一番风景，让人感觉仿若世外桃源。
秦志高记得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早就不记得了，就近一家农家询问他大姨王彩雨住在哪里？老农指了一家很破败的房子后面的一栋房子。
两人七绕八绕的才到了那里，秦志高大姨正在门前晒花生，一听说是秦志高，妹妹的儿子来了，还带了很多礼品来看他们，高兴的不得了，姨夫把全家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洪泰也不客气，坐下就吃个不停。
秦志高道，“姨妈，姨夫，我妈让我来来看看你们，我们坐坐就走。”
“哪能坐坐就走，在这里吃午饭，到时候我开船送你们到对岸，”姨夫六十岁岁，满脸含笑的让秦志高大姨去准备饭菜。
秦志高看姨夫年龄，应该和刘文清父母年龄差不多，于是就问他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刘文清的孩子，那时候应该这样称呼。
“你说刘文清，认识，”姨夫指着前面那栋残破不堪的房子道，“这小子很小就出去打工去了，很少跟家里联系，后连那老两口说是扑鱼翻了船，那个家就再也没有人回来过。前些天有警察来这里调查过，让我们辨认女死者身上的银镯子，你姨妈认出那是刘海英的镯子，是当年那个下乡的知青送给她的，他叫……叫什么来着……”
这时候，秦志高大姨妈出来倒水，接过话，“叫冷立忠。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替刘海英记得。”
此话一出，差点惊掉了秦志高手中的茶杯，还有洪泰那正吃核桃，哽噎在喉咙里差点出不出来气。
“还有你刚提那个兔崽子刘文清，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秦志高大姨妈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的。
秦志高和洪泰对视了一眼，果然有戏。洪泰不知道冷立忠还有其他的艳遇，秦志高心里却骂了冷立忠一千遍畜生，刘文清、冷明、王峰、秦婷婷，这四个姓氏居然是一个父亲，抛弃、新欢、背叛、再新欢、再背叛、又新欢。只有冷明是合法的，秦志高还真想了解了解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态。
“说起来话长，那年冷立忠从城里来到这孤岛上插队，结识了刘海英，谁知道他纯粹是玩玩干感情感情而已，一回城就变了心，另娶了人，最后，刘海英被李靖给带子娶进门，李靖早就爱上刘海英，两人也好了一阵子，可就这冷立忠一来插队了，横刀夺爱，立马骗取了刘海英的心，李靖后来也一直不嫌弃她，人那，不知道为啥？最后，那刘海英都还念着冷立忠，她那儿子后来也被冷立忠带走了，为了儿子好，刘海英也愿意跟他亲生父亲混。儿子也不感恩李靖，走后就没有回来过，再后来啊，六海英得病死了，李靖也一起陪她走了，走的那夜，他让我们告诉村民就说是出去打鱼船翻了，李靖是看见自己孤家寡人，实在是不想活了。;李靖是个痴心的好人，只要刘海英喜欢的东西，就是月亮他只要能上天，也必须摘给她，就连那对银镯子，刘海英喜欢他也从来没有反对他戴，陪她死的时候也没有摘掉。这人啊，有人太为自己的自私活，有人太为别人活，有时想想都不知该怎么活才合适。”说到这里，秦志高的大姨开始伤心抹眼泪，“你看我们现在也是一对孤家寡人了，志高，谢谢你来看我们。”
秦志高感到心里惭愧，这些年也一直没来看过大姨妈。吃完午饭，秦志高和洪泰说厂子里有事，要回去了，他大姨妈、大姨夫送他们过江，说是等他厂子办红火了，也能让他表哥、表姐能回去去他厂子里干，这样，他们以后老了身边也可以有个人照顾。秦志高说一定可以，明年一定可以。
……
“志高哥，你说你小时候来这里玩过，说不定还见过刘文清，只是日子久了你肯定忘了。”洪泰把车开上国道后才敢与秦志高聊天，江边到国道这段路况很差。
“当着刘文清可不能说我大姨住在这里，更不能说我们来过这里，那段不堪回首的事，他肯定是不愿意提起。”秦志高蹙眉提醒，又意味深长道，“背井离乡都曾有过伤心事。”。
两人正说着，突然，对面过来一辆黑色的皇冠车很面熟，洪泰先认出来，惊呼道，“刚过去的是刘文清的车子，他现在回来干嘛？”
“快，快，洪泰掉头，我们跟上去。”秦志高着急的叫道。
这次到了河边，他们把桑塔纳车远远的停在前面公路的拐角出，以防刘文清看见，然后顺着河边的大石头的掩护，悄悄来到了站在沙滩上等船的刘文清身后。
刘文清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他阴沉着脸，抬头看着那座孤岛，又回头看看四周无人，终于仰头大声呼叫，“爸，妈，我送你们回来了，你们心里的恨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他，冷立忠现在已经老年痴呆，这都是我给他下的报应，我不能让他好死，我就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让人人都唾弃他、嫌弃他。”
秦志高和洪泰躲在巨石后，虽然还有阳光照射的温暖，但是心里寒意冷冷。
冷立忠难道是刘文清给他造成的老年痴呆，冷立忠也才七十多岁，怎么会得老年痴呆，可惜秦志高没有细细的思量，若想一个人得此病，最最常识的就是让他误以为有，一直吃那种药，就像夏明堂一样，没有精神病，送进精神病院，最终也会动作被感染，药力加速激发，很快就会变成实打实的精神病患者。
第一百六十六章 挫败
刘文清上了渔船，他递给渔民几百元钱，对渔民说了些什么话，太远也听不见，那渔民很明了的点了点头，渔船向河中心划去，刘文清站在船头，打开手里提的黑塑料袋，取出骨灰，一把一把的撒向江里。然后又过江去上了孤岛。秦志高和洪泰也就转身回到停车的地方，开车回转。
秦志高车上明白那天晚上，他和王峰躲在冷厉忠的老房子里，看见的就是刘文清，为什么冷厉忠不认回自己的儿子，可能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把他安排到最重要的财务位置，可以合伙贪污公款，逍遥自在。虽说是按法则行事，心里踏实，可是这种账款，当时拿一些，应该也没有问题，他有些后悔如今的捉襟见肘、无米下锅的局面。秦志高有想起，市长冷明知道刘文清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吗？因为房子馈送给了他，一个原来在自己父亲手下干财务部长的下属，这不稀奇吗？而没有给他留下一分钱。
“志高哥，”洪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你说这世上有真正的爱情吗？爱情个什么东西？”
“这，”秦志高又沉默了一下，“其实，爱情很简单，就是两情相悦，终身不悔。至于爱情是什么东西？是共同志向、是执手前行、是不离不弃、当然很多中说法，总的来说爱情就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那冷厉忠不是没有爱情，古代的皇帝岂非也没有爱情，朝秦暮楚，快意异性，这不也活得好好的？”洪泰哈哈一笑，觉得自己挺聪明，“没有爱情也许活得还轻松自由”。
“需求和占有自古都是兽王的本能，他们非人性化的那就不能奢谈爱情二字。爱情也是民国后民主才出现的词汇。”秦志高冷漠道，“那他们只能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能用‘发情’来论。这都没什么，关键是他们打破了人间法则，恐怕以后灾难不断，病毒蔓延。”
“要不说这有文化人就是损，转弯就把人骂的跳崖。”洪泰竖起大拇指，“我和香香都喜欢钱，那应该也算共同志向，我们也算是真爱情。”
秦志高笑了笑，这话也对，两人过好日子，也算一个的共同志向，这种志向也只是一个时期的界定词而已。志向指的是融合志向，秦志高也不想扫了洪泰的兴，点头称是，同时秦志高想到他和江敏的志向就是两人都爱读书，都爱安静，都爱低调奋进……这时间金雨凤的志向也闯了进来，雨凤也爱奋进，可不爱读书，爱闹喧张扬，可能是自己不愿和她长久一起，只能认为是妹妹的角色。酷如兄妹大多受家庭环境所影响，模仿父母性格一方，后天修习，性格迥异，大则必分家，否则性格不合生恨，就是这个道理。
想到江敏，秦志高就心中甜美，江敏打电话过来，下周，江敏不参加班里地质实习考察，请假已经批准，来丹水玩，一个人来，想到这里，秦志高又是高兴又是忧虑，父亲如今病情加重，应该住家里，可不知父亲如何反应，至于金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让江敏和家里人真正开始认识、融入，毕业后，江敏来丹水，他们租房子住。
第二天上午，秦志高去了秦海军的电机维修处，现在的生意也不好了，因为厂子扩大化生产，都配备了自己的维修工，电机维修除非是坏的修不了才送来，往往费大功夫，不赚钱，客户还嫌贵，后来客户有些电机干脆就直接报废掉。双方生意都出现了入少出多，秦志高下午回到工厂办公室就连忙打电话给王峰告诉了刘文清的一切，另外就是想让王峰能否联系风力公司能给点别的产品干，否则，开始就开始大的亏损了。
王峰简直被电话的内容给石化了，胃里那是五味杂陈，翻江倒海，阵阵痉挛，这世界简直就在开玩笑，太不可思议了，太他妈的乱套了，他现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乱人了。利用自己的优越性，给周围人带来了困惑、愤懑和忧伤。
沉默了好一会儿，王峰也说给了秦志高一个不好的消息，他原来那批设备是生产中型车的变速箱上盖总成，但是今天上午他得到消息风力公司决定淘汰这种型号的生产，改为大吨位的变速箱生产，而当时这条线被孙汉子以廉价设备转让给他小舅子时，其主要目的是达到以后接受这条生产线，而现在钱道贵为了孙汉子，竟然不顾股东会上的反对，把这条大吨位的生产线直接部给了孙汉子，孙汉子已经动手盖了新厂房，购置新设备，起名叫东日红，意思与太阳一样红红火火。
如此一来，那批设备姑且不说，从李明虎手里买了一批工装夹具，都是订制的，一改型，那就是废铁一堆，秦志高第一次冷汗涔涔，心里紧一阵凉一阵的。没有风力公司的订单，等于宣布了倒闭。难怪刘文清答应可以给这条线的毛坯产品加工，如今看来这只是一个推词，好在丹水公司的模具、夹具，风力公司愿意承担改型的一半损失。王峰让他赶紧再把刘文清约出来商谈，把损失降到最小。
这次，刘文清没有让秦志高出钱哦，而是他请客，刘文清说他认识秦志高，很小的时候在上水源村，那时候，秦志高很小，而刘文清已经二十岁，在家种地。当时风气，城里去农村里走亲戚，一般都是多买几样样东西，以备亲戚家给左右邻居也送上一样，同享远方来客，刚好也可以画解平时的口舌之争。
“你那时候六七岁的样子，去上水源村你大姨家走亲戚，大姨拉住你的手到我家，我问你叫什么，你说你叫秦志高。”刘文清这次比上次看上去热心了很多，“你一进厂我就注意到了你，感觉你很面熟，后来你背后鼓动工人闹事，辞职，我都替你惋惜，原来你是奔着那条线去的，我也知道王峰在后面，是想扳倒孙汉子、赶下宋远程，用的借刀杀人，但是钱道贵不会让他当一把手的，钱道贵用人一向是可以掌控得住的人，就是你再有才，能力再大，也只能是个摆设，这点孙汉子知道，我也知道，宋远程就是样板……这个任命原则，就是钱道贵的亲爹也不行，他和冷厉忠是一个德性，心如蛇蝎，不，他比冷厉忠更恨，要不，他能一直熬到企业改制，变成个人的，他这一辈都没有退休这两个字，为权力而斗，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享受想享受的一切，他现在还看不清王峰有多少的野心，他不会放手让他管的，等他死了才有这个可能。说真心话，这个一把手，其实，我还懒得干，当我的财务部长，逍遥无比，可是，没有办法，我也是一个傀儡，我也就是他手里的棋子。小兄弟，我劝你别趟这趟浑水，钱道贵是个面善的恶魔，笑着笑着就把你灭了。”
秦志高不信，觉得刘文清太危言耸听了，一个企业老板，自由是自由些，但是法度面前谁都没有逾越的。
“你可能觉得我说的是酒后的胡话，”刘文清仿佛看得见了秦志高心里想的，“他是一个看透你需求，善于利用人的人，他杀人根本就不用刀，因为他在法律条文规定之外，被用人在违法，隐形无语的心心交换，法律看不透人心，如果能看透，恐怕世界犯法的人可就比比皆是了，毕竟都有冲动，邪念，好人、坏人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所以法律制裁不了这种人。”
秦志高感觉到了刘文清话的寒意，刘文清的话，也就是说，你所干的违法是你的事，不干，想得到那个好处是不可能的，提示，算是诱导犯罪，也不对，看来钱道贵连提示都不用，他是怎么做到的，把夏明堂关进了疯人院，而让陈权亨和苏青私奔，还有跟他混的亲密同事、亲兄弟姐妹的贪污、受贿，他的责任，大多就是个任人之误而已，却不会影响他的官职，因为他以前把正义化身的宋远程放在高大而无利的位置，给所有人的错觉，他不是非任人唯亲，是一个贤德的企业领导人。
而被抓的检查长季春雷却死守救命稻草，交代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而且与钱道贵一点干系也没有，妻子探监带话，出来后去钱氏企业里当法律顾问，工资是现在的五倍。
真是屋漏偏与连阴雨，秦志高心想，现在已经走到这里，后面跟着的一帮兄弟要吃饭，要养家，也只有硬着头皮冲了。虽然他不喜欢刘文清这幅阴沉沉的嘴脸，但是为了生计，只得利用一下曾经相识的有缘，恳求道，“那，刘总，你能不能把我那厂作为合作单位，因为以前李明虎那厂就是为丹水厂供货的，把现在的工装夹具和设备报上去，减少一下我的损失。”
“这样，看到你父亲以前帮过我，我就偷偷的把这件事给你办了。但是钱得分我一半，生意人钱第一重要，别的是次要的。”刘文清搂着怀里的小姐，一阵乱摸。
“好，”秦志高暗地里咬咬牙，“总比全亏强多了。”
“对，这才是聪明人，出来混，都要先挨刀，后执刀。”
“那次，见到你也是我的福气，后来你父亲看我们家里苦，就把我带到了砖厂干零工，给了我出来闯的勇气，后来，由于某种原因，我又去了丹水零部件厂。”
秦志高知道他不愿意说冷立忠跟他的关系，也就不问，两人碰了一下酒杯，相视而笑。
……
醉酒的他坐在自家的院子大槐树下，想到这创业原来这么难，造车的梦想，可现在连一个变速箱上盖总成都没有着落。处处险境，一不留神就万劫不复，得出卖心灵，得酒、女色、钞票、逢迎、难怪钱道贵把权力看得这么重要，都不愿分散出去，至死也想不放手。私营企业看来就更无民主可言。但是这个，刘文清是会计出身，为了帮忙，为了自己获利，可以做另外的账来帮秦志高。
第一百六十七章 劝说，相见
天空很蓝，月色给大槐树披上一层淡淡的光，地上水银泻地，亦幻亦真，秦志高仰头看着大槐树高大、遒劲的枝干，感觉自己如此的渺小，雄心壮志，朝气腾腾都去了哪里，真是梦里什么都有，一旦上阵，却千般磕绊、万般无奈。
“喝杯水，怎么了，遇到烦心事了，”母亲王彩云刚把帕金森的丈夫秦川伺候睡下，听到铁门响，就知道是儿子秦志高回来了，端了杯水出来，见秦志高一身的酒气，满脸的沮丧，“工厂干不下去，就别干了，影楼相对还是简单、单纯些，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你还年轻，别把身体整坏了。”王彩云在儿子对面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可是影楼根本就赚不了大钱，老爸的病以后需要用钱，弟弟、妹妹上大学都需要用钱，再怎么说汽车行业也是支柱产业，不赚大钱，就不会称为支柱吗？只有挤进支柱产业，才能赚大钱，获得真正的自由，况且，我也不能背叛我的誓言，再苦再难也要咬牙干下去。”秦志高喝口水，一甩额发，坚定不移道。
“儿子，妈是心疼你，”王彩云哀叹不已，“你爸就是以前工作不顺心，喝酒解愁，才喝出现在这个样子。”
秦志高听到母亲的话，突然，心中一颤，“妈，爸吃的药都是雨凤给卖的。”
“是啊，那药，一瓶就一千多，家里那有那么多钱，雨凤真是个好女孩，怕你爸在家没有人照顾、孤独，每天开车来接你爸到影楼去，那里人多，花店闲的时候，我也可以去那里照顾。”王彩云提起金雨凤就满脸的喜悦，“妈也是过来人，知道看上一个人不容易，也相信儿子的眼光，可是过日子还得雨凤这样的女孩儿，懂得照顾家人，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我和你爸没结婚前就只见了一面，这日子不也是过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把你们养这么大。”
秦志高低着头没有言语，感情苦不苦只有心知道，不是像是药，嘴上说不苦就不苦的。
王彩云继续，“你爸和你金叔叔的心愿就是希望两家能结成亲家，我们家亏欠你金叔叔家太多，虽然你爸爸救过金泉的命，可是这些年来，要不是他们帮衬，我们这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妈，天下总活下去的办法，金家的钱我以后会想法偿还的，可是我不能付了江敏。”秦志高依然摇头道，“我不爱雨凤，我和她的志向不同，现在看来好像般配，可是以后我们都会痛苦的。”
“现在年轻人就是想法多，不就是过日子吗？好了，不说了，你也早点去睡吧，别坐时间长了，夜深有露水，别着了寒气。”
秦志高在院子又坐了半个小时，想着江敏过来，住在家里，好不好，妹妹秦志玲已经开始住校，明年就要上大学了，可以住在妹妹的寝室里。家里人会不会冷落江敏，算了，不行，就住到五龙溪宾馆……
回到房间的客厅，秦志高又把父亲的检查报告，吃的都翻出来看看，没有什么问题，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就算是暗算，可是自己已经表明了心声，此生只爱江敏一人。
江敏是第三天的下午到的丹水火车站，江敏穿一件有点褪色的青色t恤，衣服前面的绣着一幅暗绿色叶子蒲公英花蕾，一条合身的牛仔裤，再加上一双旧的耐克跑鞋，越发的青春萌动。美颜如玉、身形直立，一走到车门口，便四处张望，看见秦志高招手，欢天喜地急速下车，奔跑过去，扑进秦志高的怀里。
两个远隔的人，心却时刻在一起，如今身心合一，长时间的拥抱是最好的语言，周围的人眼热的绕不去。
“走，回家去。”秦志高松开双臂，牵着江敏的手。
“嗯，”江敏乖巧幸福的点点头，“你父母愿意接受我，还有......”
“接不接受，反正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们得给他们看看，证明我们是真正心相爱的，谁都不能分开的恋人。”秦志高打断江敏的话，坚定不移的说。
“对，”江敏伸手把背后的小背包拉到胸前，掏出一个沓带色的小本子，把最上面一个带红字的小本子递给秦志高瞧，“你看，我这会计证都考到手了，以后我过来帮你打理财务，我们一起拼。”
秦志高拿着那红色的小本子哈哈大笑起来，江敏忙低头一看，瞬间脸红得像血桃，原来把那次偷印的假结婚证拿出来了，忙不迭的抢了回去，“拿错了，拿错了。”又把另一个小本子塞给秦志高。
“我以为你把它们早丢了，还保管着，假的，有什么用。”秦志高一晒，“那小子没有再纠缠你吧！听胖子说那小子最后还是犯事了。”
“可不是，这种人活在世上都是多余，他凭着家里有权有钱，骗了好几个女生，学校只给了他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那些女生也不敢再告，就这样算了，后来，这事闹得你们这边学校也知道了，……这事，胖子跟你说了吗？”江敏抬头看了一眼秦志高，意思等他说。
“说了，就是说这小子不知被被学校哪个勇士给麻袋蒙头打断了一只腿，还差点成了废人，公安一直没有查出来。”秦志高眼睛放光，“真佩服这小子，比我胆子大，你权势遮天，我就把天捅个窟窿。估计，肯定那小子也顾忌自己的缺德事，不敢闹大。”
“不光是这，”江敏兴奋满目，“还有那学校校长也被淋了一盆子的狗血。”
“还有这出，真是人才，比我厉害。我还不敢对伪君子下这黑手。”秦志高佩服道，不在担心江敏会受到家里人的冷落，什么事都得去扛。
“看，你连你寝室的兄弟都不了解。”江敏得意之色洋洋。
“什么？”秦志高讶异道，“是……是徐峰、柴木可、胖子、曹博、刘晓军他们几个干的？”
“不错，”江敏小嘴一撇，故意卖关子，“你知道是谁主使的吗？”
“这，”秦志高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肯定是徐峰，这小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你错了，不是徐峰。”
“什么不是他，难不成是柴木可。这条湿柴，朝佛的圣徒，居然烈火高起。”
江敏眼光放彩，先不回答谁的主使，而是旁言道，“这两年，你就是会考的时候，去和他们集了一下，他们现在的变化可大了，也许原来你是领头的，罩着他们，自从你走后，他们都成长变化很快，独立、自主……怎么说，也就是个性都强了。原来你在学校就像是一块胶，把他们都粘起来了，现在，他们个个都是猎豹，”
“是不是柴木可？要不，狗头军师曹博。”秦志高有些急了。
“自己兄弟现在都不了解了吧！是胖子，宋远方。”
“什么，胖子，他可没跟我讲这事，不可能，他的胆子我知道秦志高一口否认。”
“真的是他，你也许没关注他后来的变化，你看，他与人开鱼杂店，结果被炒了，他是不是要了赔偿费三万元了事。”
“这我知道，他被逼的。”
“还有他和左娟分手，王虎后来学生会主席也丢了，那也是他整的。他现在就是一个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的人。”
“可是这个癞子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怕事情查出来被开除。”秦志高替胖子捏一把汗，这小子现在这么猖狂。
“他还不是为了你出气，以前那家伙还想纠缠我，”江敏微微一笑，抚慰道，“胖子是个讲义气的人。”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他们也敢乱说，不怕查到自己，那也是违法的。”秦志高终究还是担心这帮和自己一起疯过的室友。
“是柴木可偷偷告诉陈燕妮的，”江敏也小声道，怕隔墙有耳似的，“胖子开始想让陈燕妮给那个癞子打电话，可是陈燕妮胆小，不敢，你再猜猜，最后他们请谁打电话约那个家伙出来的？”
秦志高想了想，女生胆子大的只有宋雪忆了，要不就是李欣彤，江敏的闺蜜。
“她们两个都不是，是胖子现在的女朋友金雨燕，你爸战友的二女儿，精灵古怪的丫头。”江敏诡秘的一笑。“她的声音迷人，跟银铃似的，我见过她，那家伙果然被她的声音吸引，如约到一处密林，胖子们突然袭击后，溜了。那个校长被淋狗血，是徐峰的主意，他推销辣酱，知道一处狗宰厂，去那儿偷的狗血，也是那金雨燕提前在校长楼顶上埋伏好，等他一开门，倒下狗血，胖子在对面楼接走的她。校长差点给吓傻了，学校查了半年，唯一的就是辨认声音，可是金雨燕的声音又怎么会在地质大和华工大出现呢！”
“这些家伙，真是翻天了，打败我了。”秦志高乐呵道，也欣慰道，“真是的，万一事情露馅，他们就没有考虑后果。”
“他们说考虑了，胖子说大不了回来跟你一起干，经济学课本没啥用，还不如实地干来的刺激，文化比赛没啥意思。”江敏一路兴高采烈，“还有那柴木可说大不了回草原牧羊，陈燕妮现在死心塌地跟着她，就是陪他餐风露宿也愿意。就是徐峰还是沉稳装潇洒，恋着宋雪忆，可是宋雪忆都不带搭理他。喏，宋雪忆还让我带话给你，经济上有困难找她，她帮忙解决。”
“哪有什么困难？”秦志高傲强道，不愿意开这个口。
“我就知道你行。”江敏甜蜜蜜道，“秦志高就是个战士，没有拿不下的堡垒。”
两人开开心心的走过大街，转弯进了一条有些古旧的巷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为情锁困
推开院子的铁栅栏门，秦志高让江敏先进，迎面便看见大槐树下坐轮椅上的父亲盯着他们看，“雨凤，雨凤，回来了。”秦川像是迷迷糊糊刚睡醒的样子，无力的歪着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爸，她不是雨凤，是江敏，以前来过我们家的，我大学的……大学女朋友。”秦志高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在隐瞒下去。
“大学，你上过大学？……女朋友，……”秦川怔住了，估计是在潜意识里搜素残存的记忆。突然，大声喊道，“雨凤呢，雨凤怎么没有回来吃晚饭，你快去找，对，还有金泉，金泉让他也来吃晚饭。”
秦志高抱歉的向江敏解释道，“我爸，帕金森症，有些糊涂。”
江敏也冲秦川笑笑问候，“伯父，我叫江敏。”
“哦，不是雨凤，谁叫你进来的，出去，出去”秦川一下子激动的站起来要去推江敏，秦志高忙搀扶带拉住父亲，“爸，她不是外人，是我女朋友，……女朋友……”
刚巧秦志玲今天星期天，也回家来了，听见后，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理都不理江敏和他大哥，甩手就进了家门。
江敏这才感受到这个家不欢迎她，仿佛她是一个强盗，要抢走他们心爱的东西。
江敏一脸的尴尬，秦志高叫她先坐在槐树下的椅子上，他把他父亲往轮椅上扶，可是父亲依然很激动的摆手挣扎。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拍篮球声音，秦志高心里一喜，进来的果然是弟弟秦志远，忙道，“志远，你来招呼爸一下。”
秦志远忙丢下篮球，去扶秦川，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时髦姐姐，心里怪怪的打量了一眼。江敏一笑，算是打招呼。
秦志高却问志远，“妈，还怎么没有回来？”
“回来了啊!我出去打篮球时候就回来了，美花姐着急着回家去看孩子，早早就让妈把花店给关上了。”秦志远纳闷道，“是不是知道家里来客人，出去买菜去了。”
秦志高没有把江敏要来的事提前告诉过家里没一个人，他就是想刺激大家一下，慢慢能接受就行了，如果提出来，肯定会拒绝让江敏进家门的。正想着的时候，王彩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你眼里还有你这个妈。”
听口气就感觉不对，显然，妈妈早就在家里，只是不想出来接待人而已。
秦志高拍了拍江敏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对自己的母亲道，“妈，如果你们不欢迎她，那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住。”
“欢迎，怎么不欢迎，饭菜都做好了，吃饭吧！”王彩云不想得罪儿子，可是心里满是不高兴。
秦志高把自己的脸盆和毛巾、热水壶拿来，让江敏在院子门口的水池子旁洗了把脸和手。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客厅饭桌上，可是大家都低头吃饭，没有一点声音。
秦志高暗暗握紧江敏的手，脸上轻轻笑了一下，他知道这是大家在给自己施加压力，他们心中都希望金雨凤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抗拒、敌视，江敏明白，小心翼翼的吃着饭菜。
虽然，大家都不高兴，但是秦志高是长子，晚上把江敏安排在秦志玲的房间休息，秦志玲睡在秦志远的房间，秦志远跟秦志高挤在一起睡。
晚上，天空里没有星辰和月亮，只有些淡淡的云彩，大槐树投下的影子越发的黑沉了，秦志高和江敏坐在院子里，房间的灯亮着。
“你们家里好修都不太喜欢我。”江敏有些泄气道，“你跟我一起回学校吧！”
“你姐姐和你妈在国外还习惯吗？”秦志高没有接江敏的话唠。
“我妈开始不习惯，后来也觉得美国什么都先进，方便，也就不打算回来了，她们还叫我毕业了申请去那边发展，我才不去，替别的国家发展矿源，不如为自己的祖国寻找。”江敏总算找回点自信来。
“在这里，也可以慢慢习惯，他们也需要慢慢接受。”秦志高语重心长道，“给我一些时间，我能把事情解决好的。”
“嗯，为了你，我都可以忍受。”江敏慎重的点点头。
可是，第二天，金雨凤要去市里采购一些影楼用品，顺带来带秦川去市里看病，王彩云陪伴，王彩云幽怨的看了江敏一眼，金雨凤好像是在尽一个玩辈的职责，不，更像是一个儿媳的职责，喊秦志高帮忙把秦川的轮椅抬上车，对待江敏就像是一个客人似的，礼貌的点了点头。
无穷的尴尬、嫌弃包围着江敏，江敏的脸色是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秦志高再也不想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他收拾了行囊和江敏一起去了五龙溪，反正，工厂的事情也只有等刘文清处理完了，才能重新定位产品发展，也趁这几天好好想想。
五龙溪秋日暖暖，江敏和秦志高畅意在猴子山上喂猴子，五龙溪周末的日子才会有很多的游客，平时很少游客，而负责影楼外景拍婚纱的张景见到秦志高带着另一个女孩子，以为金雨凤不知道，特地的偷拍了他们几张侧影和背影，洗出来交给金雨凤，金雨凤知道母亲钱茗荟常来花店和影楼来玩，故意把张景的照片随手甩在了台上，钱茗荟一看，当即跑到花店去跟王彩云理论。
“王彩云，你看你儿子就跟当年秦川一样，当初，你在农村，奶着孩子，秦川和一个女的好上了，要不是我和老金相劝，你现在还在农村种地呢，这儿子你管不管，不管，我们也不念什么兄弟情了，影楼撤资，以后各过各的，别来往了。”钱茗荟见季美花出去送花去了，一顿****。
“那不一样？这不，他跟雨凤还没结婚吗？现在年轻人，我说了，他不听。”王彩云委屈道。
“我们雨凤对你们可是扒心扒肝的，什么时候给你们家算过账，用钱只管从影楼里拿，老秦的病和你们家吃穿用度，不都是影楼来的，我们家也没什么可图的，就希望他们两个晚辈能在一起好好过，可你儿子一进大学门，就嫌弃我家雨凤不在一个层次上了。”钱茗荟依然不依不饶。“反正，我不管，你得劝劝你那儿子，当年，我为你可是都差点闹到哪去了，指不定你们家老秦现在还恨我，……哦，现在不会了……彩云，我知道我家那闺女，你也知道，打小她就喜欢志高，别的男孩子就是看不上眼，这真是冤家，要是志高不要她，我怕她出事啊！那丫头心里做事，指不定干出出格的事。”
“大姐，你别急，那天那丫头一进门，我们全家冷战，这才跑到五龙溪去玩，等她走了，我在好好劝劝。”王彩云也知道自己一家受命运的捉弄，欠下金家太多的人情，这门情义谁都舍不得断掉。“不行，我们就来个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怎么做？”钱茗荟疑惑道。
王彩云低头在钱茗荟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一拍即合。天空外一阵阵乌云飘过，汇集成细雨，淅淅沥沥的了起来。
五龙溪云雾缭绕，宛若仙境，江敏和秦志高洋溢着山水之间，完全放松了心情，一切的不愉快都如云烟随风而去，随雨而落。
这一块儿现在都转卖给了季美花、宋远耕，季俊木自从领导村民搞起建筑行业，一是太忙，二是就看不上这旅游的行业，赚钱太慢，他想做得大大的，好让金雨凤青眼有加，反正现在是胶着状态，工作做大做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也许能让她心动。
江敏问起了秦志高工厂的情况，秦志高怕她担心，只说是遇到了小问题而已，两个人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看着清澈如玉的潭水里自由自在游弋的白鱼。
“志高，明年毕业要不我们一起离开吧，去雪忆家的集团也行，要不去别的公司应聘也可以，这开工厂孤军奋战很辛苦的，市场如战场，狼烟四起、血腥淋漓。”江敏偎依在秦志高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全。
“可是这样赚的钱压根就不够用，父母养老费、弟弟妹妹上学费，以后的买房子费用，养孩子的费用，这工资只能拮据。”秦志高坚定的摇了摇头，“青年没钱不敢远游、老年有病不敢花钱。忍着、憋屈着、还没尊严。”
“别人不也那样过来的，我们省着点就是了。”江敏只想跟秦志高在一起，别的都可以不管。
“可是，我不想做绝情的人，抛弃贫困的亲人。”秦志高的眼睛看向远方，有一丝炽热的光在燃烧，“我们这个家不一样，我父亲当兵连长转业地方，可到了地方是要讲背景的，只能被分到最差的单位砖瓦厂干，性子烈看不惯不正之风就要出头，不是一把手，只能被穿小鞋，受了很多气，后来砖瓦厂竞争不过民营企业，垮了，开了个现在的影楼大部分还不是自己投的资，也只能勉强度日，母亲一直打短工，弟妹还在上学，父亲现在是彻底的病倒了，医药费都得一大笔钱，我只有硬着头皮冲了，以前想着自己造车娶你，现在先救急才行。只要咬牙都会挺过来，得到最美的风景。”
“这个我理解，当初，如果我姐抛下我不管的话，我也许早就流落街头成为失足女了，生活中的确不能放弃亲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你流同样血的人……好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迈过去，等我毕业了，我也过来帮你分担责任。”江敏看似脆弱，却满目斗志。“若是雷就一起趟，若是花蜜一起尝。”
秦志高伸手把江敏搂得更紧了，这是，时候传来一阵叽叽的叫声，一群猴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的树林，还两只猴子学着他们的样子，在另一块大石头上也搂在一起，相望着他们，仿佛它们也在谈情说爱。这下，把秦志高和江敏俩个吓了一大跳，一起站起身来，那两个猴子见他们突然站起、分开，以为要袭击它们，也吓得转身逃到树上，树上的其它的猴子冲着他们扔起果子来，一时纷纷雨下，两个人忙朝山上的小木屋跑去躲藏。
自从宋远耕接手这五龙溪，又在几处低矮山峰横亘处盖了几间小木屋，尖顶的红色房子，紫色的烟囱，里面装扮的温馨可人，像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房子有隔间，恋人和朋友小聚都可以在这里居住，早上朝阳从东山升起，晚上夕阳向西山坠落，霞光万道、层峦叠嶂，世外桃源，木屋又两间房的，也有单间房的，秦志高和江敏要了两间房的，木屋一应尽有，冰箱里有面包、培根、牛奶，木屋外有肥土种植的新鲜瓜果蔬菜，可以
采摘，还有电话，可以宾馆订餐。但这些木屋宾馆里有规矩，必须有结婚证明，才可以居住的，江敏笑嘻嘻的把秦志高假印制的结婚证给宾馆看，宾馆服务员以为真是夫妻，宋远耕把秦志高喊到旁边问，结婚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就没听说，秦志高把与江敏相识、相知、到搅局都告诉了宋远耕，宋远耕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奇葩，也感叹他们的相遇，虽然觉得金雨凤还是五龙溪的大股东，但是还希望他们能谅解，各自能走进自己的婚姻殿堂。宋远耕相信秦志高的人品，便让他们租住了两间房的木屋。秦志高以前帮了宋远耕、宋远方不少忙，所以免费，但是江敏必须先付费才可以进去住，宋远耕拗不过，只好收取了食品费用。
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觉得很短，时光想流水一样一去不回头，收拾行囊走的那天，江敏深拥着秦志高不想踏上火车。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月有暗影
江敏的正式到来在金家和秦家都投上了阴影，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也就是说只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江敏就毕业了，秦志高也拿到了学位证，一切都会变成天上的风筝，只是一根线的牵连，两个人若家里同意，则可以扎根在丹水，若是反对，可能就远走高飞，为了爱情，丢掉事业和梦想的有很多人，王彩云和钱茗荟这段时间走得越来越近了，常常下班都一起在公园里溜达，其实，也是在合谋，按自己的意愿开花结果。
金雨凤依然对秦川照顾无微不至，可是一回到家里就越来越深沉，情绪低落到了零下的度数，躲在房间里，金泉看在眼里也心疼，三个儿女中就她最懂事、最体贴长辈，最勤快，能吃苦卖力，不是她的辛勤，秦晋影楼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雨凤，既然志高他……”金泉一时不知如何说这个词语，是‘背叛’或是‘不愿意’，可怎么说都会伤女儿的心，所以，就停顿了一会儿又劝慰道，“你就想开些，季俊木也不比他差，季俊木现在的事业做得比秦志高大，在建筑行业也是风生水起的，对您又是痴情的很，何苦老是纠缠着一个已经心不在你身上的人。”
“可是在这个江敏没出现前，他从没有喜欢过任何女孩子，那就说明他以前是喜欢我的，如今变卦了，我不甘心，我不会中途变卦，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除非志高，否则，我就不活了，我也累了，不娶我，我就解脱，谁也不欠。”金雨凤，银牙紧咬，头扭向一边，泪水夺眶而出。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死心眼，我和你秦叔是最好的战友，最好的生死兄弟，”金泉急得站起身来屋子里团团转，手指来回的捣蒜，“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不也是最好的结局吗？世上好多恋人不成，最后都成了最好的朋友。”
“不，我只做恋人，不做朋友。那种一辈子面上和乐，心里疼的事情我不会苟且。”金雨凤执拗的坚持道，“我等，等到那一天就够了。”说完话，金雨凤不再言语。任凭金泉指责、劝说，她都充耳不闻。
这时，由于父女两个集中思想谈话，对于钱茗荟开门进来，压根就没有听见，也是因为金雨凤房间在整个房间的转角，直到钱茗荟开口讲话，两人都震惊了一下。
“雨凤，没事，这件事妈妈帮你搞定，晚上陪妈去看场电影。”钱茗荟一种释然，一改昔日的毛躁脾气。
“你这人，最近老是悄悄密密的，走路都没声没响的。”金泉小声埋怨道，“搞得跟军统特务似的，你可别乱来啊!秦川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的。”
“你就知道心疼你的老战友，结果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钱茗荟不耐烦道，“人的命那都是天注定的，秦川在部队上行，在地方上就是吃不开，死干、实干，谁吃这一套啊!这影楼不是雨凤，搞这婚纱基地、爱情小屋、能盖过整个云扬市的影楼吗？”
“还说，要不是你替那王彩云搅和部队女兵的事，那秦川这些年来有这么心灰意冷吗？能这样的借酒浇愁吗？能得这个脑溢血？能得这个帕金森症吗？”金泉义愤填膺道，“这世上要么是爱的力量，要么就是不爱的毁灭。”
“就你说的玄乎，爱，什么是爱？那秦家还不是生了三个孩子，这不全是爱的结晶吗？”钱茗荟反驳道，“不爱，能睡一起吗？”
“哦，睡一起就是爱了，那一夜情算是哪门子爱，是冲动胡嗨的享乐，跟爱就不是一码事。真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金泉冷淡的瞪了钱茗荟一眼，懒得在跟她吵，扭身向客厅走去。
钱茗荟不依不饶的还嘴，“哦，我没去部队前，你是不是也有个相好的，没敢表现出来。”
“你扯啥呢!我是指导员，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那也得先告诉你，再和别人好。”金泉施施然然的加快步子。“我才不傻呢，为啥先让人抓住把柄，那就先输了气势。”
钱茗荟这才催促金雨凤赶紧收拾打扮一下，跟她出去看电影。
“妈，看啥电影，我那里还有这心情。”金雨凤坐在房间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放心，既然你是除了秦志高不嫁，那我们就有不嫁别人的办法，我都跟你王阿姨商量好了，赶紧的，化化妆，打扮得美丽一点儿，跟我出去看场电影你就明白了。”
金雨凤以为是王彩云劝导开了秦志高，半信半疑的开始收拾容颜。
到了电影院按票号入座了，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秦志高的人影，电影片子也是最寻常不过的爱情故事片。
“妈，你不是拿女儿开心吧!”金雨凤接过母亲手里的买的可口可乐和爆米花，可是心里却很不高兴，“就我们两个人看电影？”
“你以为还有谁？”钱茗荟不恼不气，心情愉悦，“你就安心的看完电影，我保准不到一个月，让你和秦志高两人办婚礼。”
金雨凤瞪大眼睛，不再说话，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爱情宝典’的电影，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
电影院内黑暗下来，人声静寂下来，只有楼上背后播音室传来胶片转动开始的声音，观众凝神静气的等待剧情。
秦志高家里此时正是推杯交盏，热闹一片。也就是上个月去上水源大姨家里打听刘文清的事情，他姨妈便把这消息告诉给了远方打工的几个表兄妹，说秦志高开了个工厂，便回来要跟他干，可是工厂现在连活都没得干，聘用的几个技术工人也都另寻他处，秦志高也不好扫他们的兴，家里就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好酒的陪着，明天带他们去看看，能干就干，不能干也不能耽误了人家挣钱的干劲，实在不行找找王峰、刘文清在丹水零部件厂找个活儿干也不是为难的事。
王彩云特别高兴，这事，她姐姐早就央求他跟志高说说，表兄妹在一起，自己人心齐一些，王彩云知道这些侄子也都没读过多少书，在外面也挣得钱不多，志高开了个工厂，那给别人开的工资也不低，其实，都是发一半，另一半等效益好起来给，暂时也不能计件工资，只能为了留住人才保底，这些人都是改制舍弃了熟悉的岗位跟自己一起出来闯的，也都是要养家糊口的。她姐姐一听工资不低，立马就打电话让他们回来跟志高干，离家近，还都是自己人，那肯定亏待不了。
这些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家不能因为那个叫江敏的女孩子给毁了，秦川这病花钱就是个无底洞，儿子、女儿都要上大学用钱的时候，虽然志高开厂，可是一分钱也没有拿回来，全都靠影楼的分红支撑，还是一半的分，金家可是从未说过怨言，这份情不能不还。于是，她和钱茗荟合谋了一出生米煮成熟饭。
这菜做的好，做的多，那喝酒的尽头也越大，本来，秦志高为工厂，和江敏来了，家里一脸的冷峻而烦恼，没有人能理解他心中的苦，所以这喝起来也就没把把关，尽情释放心中苦结。
喝完后，家里睡不下，两个表兄弟就安排在院子杂货屋里睡，两个表兄妹睡在秦志玲的房间里，秦志高朦朦胧胧的回到自己房间里躺下，这时候，王彩云端来一杯有些黄色的水杯子，劝志高喝了下去。志高就又迷迷糊糊的躺下睡去。
“儿子，别怪妈心狠，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感情一阵子也就过去了。”王彩云端起杯子出去了。
夜色静寂，月光被乌云遮挡，黑暗入漆。王彩云收拾好碗筷，把铁栅栏门掩上，却没有上锁，她端着一杯茶水，放在院子老槐树下的石桌上，却不饮，坐在院子里老槐树下静静的等。
终于，铁栅栏门被推开了，王彩云迎了上去。
“大姐，都准备妥了。”
“那好，我们要有心里准备，再怎么也不能心软，挺过去就会好的。”
“妈，王姨，你们这话啥意思？妈，你带我这么晚来这里干啥？”
夜越发的黑暗了，影影绰绰的只能看见彼此的眼睛的光，其余都很模糊。
“来，雨凤，把这杯水喝了。”
“嗯”金雨凤走路也确实走渴了，喝完后，摸摸嘴，“这什么茶水，怎么怪怪的味道。”
“雨凤，听妈的，这次不能后退，跟王阿姨去志高的房间里去。”
“妈，这……这不合适吧！”金雨凤心里上下忐忑，手心都紧张的出汗了。
“女人都有这一次。去吧！”
王彩云带着含羞带怯的金雨凤进了秦志高的房间，金雨凤看着只穿着一条短裤的秦志高，浑身都开始躁动不安，体内有一团火在上下乱窜。
门轻轻地锁上了。
院子里的两个人还在议论。
“这药不会有副作用吧？”
“你忘了，我父亲是赤脚医生，没有随军前，我跟我父亲学过一阵子的医。”
“哦，这我知道，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你忘了，随军后，我们在部队的制药厂干过，那时候有种叫做战前饮品药，其实，是壮胆用的，就是为了每个新兵准备上战场时害怕而用振奋剂，他可以大大的保护士兵的伤亡率，因为越胆小越会死，就是用来打破这种害怕而制造的饮品，我研究过它的配方，后来到了地方，我就又加了两味药，……咳，咳，咳，每次，我和金泉那事喝了，特别振奋。”钱茗荟喉咙里哽咽了一下，还是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这下你放心了，没事。好了，我走了。明天你就说他喝醉了，后来雨凤来给他爸送药，就拉她要聊聊，让他们自己去自己解决去。”
夜幕，两个影子分开了，一切都隐于黑暗中。
第一百七十章 痛苦抉择
清晨，开始飞起了绒绒的雨丝，到处都是雾蒙蒙的的样子，山峦、江河都隐藏了起来。秦志高一觉醒来，捏了捏发胀、疼痛的额头，突然感觉自己身边睡着一个人，惊了一身的冷汗，猛地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金雨凤，再看看自己**裸一丝不挂，一副朦胧醉态，连忙惊慌失措的把衣服穿好，垂头坐在床头前的沙发上，浑身战栗，生平没有怕过这个世界的秦志高第一次的感觉到怕了。
金雨凤这时候，也醒了，见此状态也吓了一跳，首先的反应是惊叫一声，“啊！我怎么，我怎么在这里？”她忙把薄薄的毛巾被围在胸前，她依稀想起昨天深夜，看电影，秦家院子，喝下那一杯黄色的茶水，然后到了志高房间，血液奔流，脸发烫，心跳加快，感觉不能自控，没有了羞耻感……然后，志高也很热烈……
金雨凤紧咬着嘴唇，秦志高低垂头颅，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
可是最终金雨凤的那一声惊叫，惊动了王彩云和秦志高的两个表兄，一起赶了过来看什么情况，眼前一幕，表兄也不忍侧目，纷纷退下。
“妈，雨凤怎么会在我的房间？”秦志高声音低沉的森森，仿若一股寒流袭来。
王彩云努力的控制住心态，“这不是你昨天晚上跟表兄两个喝酒喝多了，雨凤白天为你爸买的药，因为影楼工作忙，只忙到晚上十点多才送来，你非要拉着雨凤说到你房间聊聊……你那两个表兄弟还拉着你不放手，要继续喝酒呢……”
秦志高一声唏嘘，心中是万水奔腾，冲腹呐喊，我有那么卑鄙吗？我有那么卑鄙吗？完了，这一切都完了，是这样吗？他记不清楚了，这段时间他太疲惫了，太没有中心思想了，连战地日记也不管用了，他猜不出后续的事情该怎么办了，这也许就是一种形式，对付社会的千变万化不够用了。其实，秦志高走入了一个盲区，战地日记是随时随地的战争，每个事件的根枝末节都是紧紧相连的，一个细小的环节也不能不拓展幻化，方可包容天地一起思想，抽出一根线头来引路。他还没有悟透，直到后来几十年的风起云涌，他才真正的领悟透彻。
秦志高极力的回想，他和两个表兄喝得太放松了，都趴在桌子上，溜在桌子底下。对，表兄们也都看见了雨凤吗？
“吉春，吉福。”秦志高有些怀疑事情这么巧，他冲门外两表兄喊。
“志高，”门外伸两脑袋进来。
“雨凤，她跟我们喝酒了吗？”
“喝了，你还说雨凤能喝白酒，我们才又把倒上的啤酒换了……，对，她还替你挡了好几杯呢。”两兄弟今天一早就被王彩云喊起来交代了如何讲话，小姨的话不敢不听，连他们的母亲都有些怕她的性子。“对了，志高，这有啥，不就早晚的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行了，行了，你们先出去。”秦志高彻底的失望透顶了。
又是一阵子静默，王彩云示意金雨凤穿好衣服，就等秦志高的表态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终于秦志高开口了，“雨凤，对不起，我酒后无德，但是我还是不能娶你。我……”
金雨凤不等秦志高话说完，就抓起手提包冲出门外。
“你，你这孩子，你都……都……，你让我们怎么跟人家的父母交代。这多年的战友啊！你爸还不得被你气死。”王彩云一甩手，也出去了，可家里还有亲戚，得去做早饭。也是留给秦志高一个空间思考，她相信志高会为了这个家，抛开那个狐媚子江敏。
秦志高一个人带着一包烟离开了家，天空的雨越来越密了，像粉末般飘飞，雾气濛濛，百米外都看不太清楚。
“姨妈，表弟不会有事吧！”两表兄担忧道。
“能有啥事，吃早饭，不管他，他出去走走就好了，明天让他带你们去工厂里看看。”
“哎，好咧，我去推姨夫过来吃饭。”
秦川的记忆里已经记不起这两个表兄了。警惕的看着他们。
王彩云介绍了他们，秦川才放下心来，手里拿着包子，接着又问道，“雨凤，去上班了。”
“去了，以后她就住我们家了。”王彩云顺手又给秦川舀了碗粥。“你可以放下这心了，不会辜负你的战友兄弟了。”
秦志玲和秦志远早早就拿着蒸的包子上早自习去了，家里发生的事情压根就不知道。
吃晚饭，王彩云收拾完厨房，去花店上班，两表兄在院子大槐树下的遮雨棚下喝茶聊天，“这昨天晚上，那志高的女朋友很晚才来，我以为他们早都在一起了，原来他们还挺保守的，在深圳，我和那妹子睡一起，不最后也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看把表弟紧张的。对了，那女孩，她跟我们喝酒了吗？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小姨，说跟我们一起喝酒了，我记得那时候志高好像已经去房间躺下了。”
“我怎么好像记得说那雨……雨水，能喝白酒，是小姨说的。”
“管它呢，清官难断家务事，喝茶，喝茶。”
金雨凤虽然听秦志高的那一句话，冲出秦家，可是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因为秦志高说话的声音很低，没有底气，毕竟自己一个女孩子的身子就这样给了他，就是不娶她，她也如愿以偿，把自己干净的身子给了最爱的人。
钱茗荟也早早的金雨凤爱吃的早餐送到影楼，看见女儿娇羞的脸，就知道事情搞定，刚巧王彩云也赶了过来。
“亲家，这次多亏了你，大恩不言谢啊！”钱茗荟一脸的诚意握住王彩云的手。“以后这影楼都是你秦家的，还有那五龙溪山庄也是秦家占大股东，你想去那玩，雨凤陪你去。”
“别说这客气话，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这都是那什么……插曲，对，插曲，影响不了我们秦金两家这主旋律。”王彩云哈哈一笑，心里也不很踏实，但是得给自己鼓气，表明自己这可是尽了全力，那二十几年前的情也算是还上了。
雾雨茫茫，秦志高顺着那江堤岸走，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就是一直想淋着雨，把自己冰透彻底，自己怎么会这样，江敏，怎么跟江敏说，怎么处理这事，父亲，金叔，他们多年的战友情都被自己给毁了，钱茗荟那火爆的性子会不会闹得满城风雨，不敢想想，眼睛涩涩的，已经分不清那是泪，那是雨了，一直走，一直走……
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头都没抬，想闪开，可是那人却继续拦住他的路，并大声的盖过了江水，“不就一个小厂子吗？至于这么低沉吗？我当初开发五龙溪的时候，那淹死人，我替人守孝，可是一滴泪都没有流。你别让我小看你了。”
秦志高这才一震，季俊木，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要等着花儿也谢了，也要等金雨凤的人，在这里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