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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子     异界逍遥神王txt下载     异界逍遥神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六章 接连暗杀

    “南剑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许风碧口暴张,一道羽扇法宝脱口而出。

    其上羽扇呈七彩之色,正是七禽之翎。

    具说七禽扇乃是由凤凰翅、青鸳翅、鹤翅、孔雀翅、白鹤翅、鸿鹄翅、贼鸟七禽之翅炼成,可起风百里掀沙万担,碎山裂石威力无穷,乃是铁骨门的一门无上利器,没想到竟掌握在许风手中,虽然眼前的七禽扇只是赝品,但已初具威势。

    许风虽然只得其上一翎,但借此已可横走一方,只是他今天却对上了南剑天。

    七禽翅化为一只宽达数丈的巨翎,当空扇下掀起一阵黑色的旋风,周围飞沙走石犹如流箭,狂暴的劲风在两面石壁上斩下触目惊心的剑痕。

    一翎之威已是如斯,七禽扇又神威何许?南剑天暗惊于心。

    只闻在龙争凤鸣声中七禽虚像一涌而出,乱而有序隐隐结成厉害的阵法,七禽扇虽然端的奇妙但毕竟只是化身。

    南剑天剑走偏锋,火麟剑如鸿横扫八荒,一时间天地间龙吟虎啸,火麒麟法相奔腾而过,口中的麒麟妖火一涌而出,席卷了此方天地。

    七禽虚像仅发出一声悲鸣便在其中破灭,身化流影归于虚无。

    许风望着掌中燃烧为一团灰烬的翎毛直惊得目瞪口呆,七禽翎竟然毁了?

    南剑天身势如风一闪而逝,下一瞬已与许风擦肩而过,火麟剑将其拦腰斩杀。

    许风惨叫一声,登时暴毙身亡,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接着,又是数声充满恐惧的惨叫,许风的数名属下最终沦为了火麒麟腹中之食。

    夜幕下,一切归于平静,只是空气中还残存着尚未散尽狂暴的火元力。

    铁骨门第三分舵。

    黑暗中,突然呈现了一个漆黑无比的奇点,接着迅疾无比暴涨为一只巨大黑洞,其内似乎连通着另一片空间。

    黑洞就像一头亘古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将眼前的整座铁骨门分舵阁楼鲸吞下去……

    在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一名身材低矮头顶光秃身形略胖的中年男子正游离其中,望着周围的景象难掩震惊。

    又向前方行走了约摸千丈距离,在他眼前呈现了一大片石像,千姿百态,形态各异,足足有千具之多,甚至其中还有他熟悉之人,南山分舵舵主许风、舵主林奇赫然在列。

    在往前走,他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属下,他们有的还保持着熟睡之姿,便已被封禁化为石像。

    每一尊石像都保持着生前的神情,有震惊、恐惧、不可置信,悲伤、绝望、或悲痛流涕……

    直到当他看到凤九尘的石像之时,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恐惧,内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凤九尘前往北域月余都未能折返,原来已经被敌人封印,而且她可是一名如假包换的金丹期高手,若非他亲眼看到绝对令人难以置信。

    “他们到底遭受了什么?这些石像竟有半数以上是我铁骨门的人马,其中甚至包括大名鼎鼎的凤九尘凤长老,那敌人的修为岂非不是……”胖头陀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一刻后,胖头陀的身影出现在石鼎之前,它还是一如既往地古朴深沉,仿佛伫立在此千年万年

    未曾挪移分毫,他望着眼前的一切目露迷惑之色,他不明白这些究竟代表着什么?

    虚空中,出现了一道笼罩方圆千丈的血云,令这里的空气有些凝滞。

    抬头细察之下才发现那是无数血蝠模样的生物组成的血云,远远观望如同泣血的云彩。

    “如此之多的血蝠,怎会聚集于此,难道它们也被封印在这里不成?”胖头陀望着血云心中不由地打了一个‘突’,他感到这些生物随时都会复活过来扑向自己。

    “既然你亲手将我拘禁在此,又何必藏头露尾,现身一见吧!”胖头陀运足元气大喝道。

    他响彻天地的声音直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

    “你还不配与我战斗,若你能胜,自然会得偿所愿!”南剑天的声音在每一个角落响起。

    “装神弄鬼!”胖头陀恶骂道。

    虚空中,被封印在血云中的血蝠仿佛受到了召唤,在这一刻竟全部苏醒,血目中闪现嫉恨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入侵者。

    它们的思绪还停留在‘北域’涵洞之内的那个片段,以为眼前的人类便是亵渎圣物的南剑天,皆是目露凶狠的光芒。

    终于,第一只血蝠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为一道血芒向身处下界的胖头陀冲来。

    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千万只……

    无数血蝠汇聚成了大片血云,翻滚不息地扑向下界。

    胖头陀掌风交织,震毙了数百头横冲而来的血蝠。

    但无尽血蝠悍不畏死,化为数道源源不断的血色河流向他猛然罩下。

    他每一掌劈落,总有大片血雨洒落而下,无数血蝠被他狂暴的掌劲倾轧碾碎化为肉泥。

    他似乎不愿在这些灵智未开的凶灵身上浪费气力,直接大手一挥划下一道无可逾越的结界,如同天蛰阻挡着血蝠的攻击。

    砰、砰、砰!

    无数血蝠被生生震毙,如雨点般陨落在地。

    即使血蝠死去良多,结界之下仍旧没有堆积血蝠遗骸,血蝠躯体在坠落在地的瞬间便被这里蕴含的法则之力打破,无尽的血液和残骸融入了青石地面中,消失无踪,一丝血污都未曾留下。

    “这些血灵并非是幻象,而是有血有肉的存在,这里居然封印了如此之多的血灵?似乎有些难缠。”

    突然,血云顶端升起一股强大的气息,将胖头陀锁定。

    虚空中呈现一座血池的虚像,血池上方血雾蒸腾。

    平静的血池表面突然变得沸腾起来,无数巨大的血泡炸裂激溅起血花朵朵,接着一道血浪平掀而起,血蝠王连带一道惊天血浪向下界席卷而来。

    胖头陀身形一错出现在了数十丈开外,避开了血灵的攻击。

    “气息如此强大,似乎达到了结丹后期的样子!” 他目露吃惊之色,但手上却没有停着,不断催动掌劲轰杀向扑杀而来的血灵。

    一人一兽处于同一境界,一时间皆是无法压制对方,陷入了艰苦卓绝的缠斗。

    但是孰胜孰负已经不在重要,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

    九天轮回第四层百倍时差之下,时间飞速流逝,外界方才过了一刻,而宝塔第四层已经过去了一个昼夜。

    胖头陀在无尽血灵的纠缠下,早已耗尽所能,此时,他只觉

    丹田内仿佛干涸一般,最为致命的是这片空间被完全封禁,他无法在空气中汲取一丝元力,功力运转之下更无法提起一丝灵力,脚步一阵虚浮险未跌倒在地。

    而血蝠王也全身被撕开了数道巨大的口子,羽翼破断,气息萎靡,此刻正以恶毒的眼神紧盯着眼前的敌人。

    虚空中,再次呈现一只巨大的‘血灵’,翼展足有丈余,连带滚滚魔气扑向下界。

    “又一只血蝠王,难道是天要亡我?不对,这不是血灵,是二翼天使,魔族之人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胖头陀血目圆瞪,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发出不甘的怒吼。

    血云之下,南剑天双翼合璧,化为一柄连带滚滚血气的魔刃向他迎顶斩下。

    一切在此刻定格下来……

    翌日,帝都硕大的武林陷入了沉寂。

    无极门分舵主宏天、河源分舵完颜洪被杀;铁骨门林奇、南山分舵舵主许风以及胖头陀陨落,两大门派五个分舵共计折损千余人,但是令人称奇的是两大门派都保持了沉默,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皆是绝口不提。

    并且,两大门派相同的收缩了势力,为了预防门派高手被狙杀,金丹期以下的高手不可独自行动,精锐俱已收拢,只留下一些影子人马继续着各种活动。

    奇士府一处别院内。

    “最近帝都似乎不太平啊,恐又到了多事之秋?”无良老人感慨道。

    “看来他已经回来了,虽然外界并没有太多关于他的音讯,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什么!”酒不醉说道。

    “南小子,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很好,很好!铁骨门和无极门越是掩饰,越说明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蓝即是蓝,红就是红,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在因果与福缘面前,唯有顺其自然,刻意的去改变反而会引发无可预料的后果。”

    “世间恩怨情仇,已经难断孰对孰错,你想杀我,我便杀你,江湖恩怨,历来如此!”

    “道友,你的‘爱情苦酒’酿制的如何了,我可是一直都在心心念念的期待着。”无良老人满含期待说道。

    酒不醉长叹一声,道:“虽然本座的酿酒技艺日渐炉火纯青,但是却始终无法进入那种意境,也许就差了那么一丝意境,始终无法达到圆满。”

    “爱一个人不必要拥有,只需要远远地望着她,也便心满意足了!就算记忆和岁月都被沉入海底,有些东西还是会时而浮现,时而回味,也许我们是已经垂垂老矣,竟无法勘破年轻人的心迹,明明只是一滴眼泪,却在刹那变成了海洋,就算是千年万年,也无法洗去这份伤悲,这一世迷离。”

    “道友又在感慨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个人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呢?”

    “不属于这个世界,如何可能?”

    “确切的来说,是不属于人间界。”酒不醉眺望远方的荷景意味深长说道。

    “不属于人间界,又属于哪里?”

    “要知道人间界只是一个失落位面,灵气匮乏,而在有些高阶位面,人初生便已经超越了结丹期,甚至是自带仙根,这一切是人间界无法比拟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单枪匹马挑杜家

    “这直接涉及到轮回和往生的奥秘,又岂是我辈能够理解的!”无良老人慨叹道。

    “在这无穷无尽的宇宙之中,我们不过是一粒尘埃,而每一个人都渴望变成璀璨的星辰,这也是我辈孜孜以求的修行大道,只是自古又有多少人能够达到这种大道可期的境界?”酒不醉有感而发。

    “也许这一切并非上天的考验,而是不经意间的安排!”

    “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谁又能够违拗天命呢?”

    “只怕接下来的日子帝都难有太平,恐又陷入血雨腥风之中!”

    ……

    夜幕之下,繁星点缀,虚空中,就在明月一头扎进乌云之中时,一道鬼魅的身影一闪而逝,进入了杜家府邸。

    此时,夜色已深,杜家绝大部分下人已经熟睡,只有一些门卫和巡视的卫兵还坚守在自己岗位,族内高手也入定下来。

    一名结丹期高手正打坐在地,一道黑影悠忽地飘进了房内,他仿佛察觉到了危机,双目陡然暴睁。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黑洞向他当头罩下,他危机发出求援信号,便被摄入了未知空间。

    黑暗中,一道人影显现而出,背后羽翼鼓动,魔焰滚滚,他正是南剑天。

    他一击得手,如法炮制很快便再次降服了数名结丹期高手,并将他们全部封印在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内。

    他可不想再次陷入杜家的围剿,因此他决定先将杜家的部分羽翼铲除,而后再去斩杀杜家的核心人员,如果这个计划可顺利实施的话必定让杜家蒙受巨大的损失。

    打蛇打七寸,他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夜幕之下,南剑天身影变得缥缈无踪,他就像一副染墨的山水画,悄无声息便融入了墙壁之中,而后在未引发敌人警觉的前提下潜入了厢房。

    “谁?”黑暗中,传来一声厉喝,目标已经警起戒心。

    但是南剑天没有给敌人反抗的机会,运转骨鞭朝敌人当头罩下,黑暗中闪现一道血芒,接着一起回归平复。

    南剑天身形连连闪过,一个时辰后,数十名高手被拘禁或被刺身亡。

    好在他足够谨慎,出手之前必以九天轮回阻断天机,以防打斗之声传出,最后他有惊无险地解决了战斗。

    在走廊尾部一间宽敞明亮的厢房内,魔天席地而坐,在他身边横插着偃月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魔天的居所明显比其他高手更加豪华敞亮,足足比普通客房大出数倍,由此可见杜家家主对他的器重,他虽非杜家嫡亲,但却不影响他在杜家有着极高的地位。

    毫无预兆地,横插在他身旁的偃月刀剑身传达出一阵轻啸,魔天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双目陡然暴睁。

    “你终于来了?”魔天说道。

    “看来你似乎早就意识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南剑天挥动魔翼,从天而降。

    “如果你就这样容易就陨落了,岂配做我的对手!”

    “看来你果然料事如神!”

    “人为悦己者容,为悦己者死!今日与你一战,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若我不敌,虽死犹荣!”魔天面无悲喜。

    “你是一名足矣让我正视的对手,如此,我便不留后手了!”南剑天正色道。

    “自当如此!” 偃月刀一阵争鸣,被魔天唤取在手,刀身传达出一阵龙吟,战意盎然。

    为了避免劲气的外泄,南剑天单手一扬祭出了九天轮回,封禁了这片天地,就算内部打的天翻地覆,外界仍旧是风平浪静。

    魔天首先拔出了掌中的朔月刀,他全身黑芒乱窜,体内瞬间爆发出一股无匹的黑色光华,笼罩了整个大殿,随即一连幻化出九道魅影,迅捷无比地闪动着,让人无法分辨出真假,却相同的挥刀斩向南剑天。

    面对这名生死强敌,他起手式便打出了必杀招式。

    当时帝都杜家一役,南剑天遭受大批高手围剿,仍旧挫败魔天,而今他已经接连破境达到了结丹后期的修为,修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南剑天眼中闪现一抹厉色,掌中骨鞭迎风扫出,一道丈许蟒蛇的法相在其中呈现,全身散发出嗜血的气息,将数道幻影搅碎化为虚无,接着催动骨鞭化为一道白芒直取魔天咽喉。

    枪还未到,森寒的剑芒已刺痛肌肤!

    九具化身分而后和,魔天双臂一振,已掠过了逼人的枪芒。他掌中的剑气如飞舞着的星河,光华流动,光芒顿时又暴涨几分,迸发出一团青色光华,一股强横绝世的气势扑天而来,一时间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面对这气势惊人的一击,杜飞嘴角却勾起一丝微笑,连带一抹不屑。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就当背脊将要贴上身后一棵树干时,身子忽然沿着树身滑了上去。燎原之枪枪身光华璀璨,伴随一声长啸,杜飞冲天飞起,化做了一道飞虹直取魔天。他的人与燎原之枪已达到合而为一之境。逼人的寸芒,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这一枪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枫叶枝头死,落地亦缤纷。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此刻,杜飞脸上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当魔天看到燎原之枪绚烂的光华,和漫天激射向自己的光影时,他知道这一枪自己已无法避开。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魔天掌中的朔月刀,竟不偏不倚迎上了枪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光影突然消失无影,魔天承受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身形暴退,在百丈外勉强稳住身形,木立在血雨中,他的刀仍平举当胸,只是却已折断!全身如遭电袭,半边身子失去只觉,右臂酥麻无力,几乎拿捏不住刀柄。

    “至尊,我已经尽力了!”魔天为免受辱,言罢,将心一横挥刀割向自己脖间。只见杜飞掌中龙枪轻颤,一道光华璀璨的寸芒激射而来,正中刀锋,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径直将朔月刀撞飞出去,半截断刃锵当落地。

    “你不会就这么死了,等我捉到南剑天再送你二人一起上路,来人,给我拿下!”杜飞话声甫落,一队精锐的黑衣客一拥而上,将魔天格拿当场。

    “杜飞,你杜家上下全部不得好死!”魔天迅速落败,至尊明白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只是悔莫当初,迫害南剑天,无异于自掘坟墓。

    杜飞渐渐露出了微笑,这是兴奋,残酷的微笑,标准恶魔的微笑!

    此时,只见他全力施为,全身青芒暴涨,空中的紫金色的龙象扬首轻啸,带着一团璀璨夺目的光华,横扫四方。场中吼声震天,宏大的声音直冲云宵,恐怖的气息浩荡八方。

    在至尊惊恐的目光中,那道紫金色龙象已在他胸前穿过,无情的将他身子掏空,体内生机如流水般被迅速抽走。

    杜飞神色微惊,

    九具化身分而后和,魔天双臂一振,已掠过了逼人的枪芒。他掌中的剑气如飞舞着的星河,光华流动,光芒顿时又暴涨几分,迸发出一团青色光华,一股强横绝世的气势扑天而来,一时间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面对这气势惊人的一击,杜飞嘴角却勾起一丝微笑,连带一抹不屑。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就当背脊将要贴上身后一棵树干时,身子忽然沿着树身滑了上去。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这一枪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枫叶枝头死,落地亦缤纷。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魔天掌中的朔月刀,竟不偏不倚迎上了枪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光影突然消失无影,魔天承受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身形暴退,在百丈外勉强稳住身形,木立在血雨中,他的刀仍平举当胸,只是却已折断!全身如遭电袭,半边身子失去只觉,右臂酥麻无力,几乎拿捏不住刀柄。

    “至尊,我已经尽力了!”魔天为免受辱,言罢,将心一横挥刀割向自己脖间。只见杜飞掌中龙枪轻颤,一道光华璀璨的寸芒激射而来,正中刀锋,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径直将朔月刀撞飞出去,半截断刃锵当落地。

    “你不会就这么死了,等我捉到南剑天再送你二人一起上路,来人,给我拿下!”杜飞话声甫落,一队精锐的黑衣客一拥而上,将魔天格拿当场。

    “杜飞,你杜家上下全部不得好死!”魔天迅速落败,至尊明白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只是悔莫当初,迫害南剑天,无异于自掘坟墓。

    杜飞渐渐露出了微笑,这是兴奋,残酷的微笑,标准恶魔的微笑!

    此时,只见他全力施为,全身青芒暴涨,空中的紫金色的龙象扬首轻啸,带着一团璀璨夺目的光华,横扫四方。场中吼声震天,宏大的声音直冲云宵,恐怖的气息浩荡八方。

    在至尊惊恐的目光中,那道紫金色龙象已在他胸前穿过,无情的将他身子掏空,体内生机如流水般被迅速抽走。

    ……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再战欧阳洛

    眼见六翼霜蚣横身扑来,欧阳洛身前突然涌现出一连串的古字,仿佛化为活物,结成阵法化为一条灵蛇纠缠向六翼霜蚣。

    凶灵碧口暴张,喷吐出无尽的冰寒之气,灵蛇体内蕴含的古字法则被击得破碎,而灵蛇也被冻结在当地。

    随着六翼霜蚣成功晋阶,它的实力早已完成质的蜕变,古字灵蛇已经无法困住它。

    而另一头完成蜕变的‘红头蜈蚣’早已没有了起初的模样,此刻它全身散发出耀眼光芒,所过之处全身灼热的气息令虚空为之扭曲。

    两大凶灵一个觉醒了‘冰之法则’,另一个则觉醒了‘火之法则’可谓相生相克,它们四目相对皆是分外眼红,很快便撕杀在一起。

    它们一个喷吐无尽极火,另一个则释放无尽霜华,各逞所强,各施所能,这片空间内仿佛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之境。

    由于两大凶灵处于同一境界,且同出本源,一时间都无法压制对方,在虚空中缠斗一起。

    就在两大凶兽斗得如火如荼之时,另一方。

    眼见无数古字涌向自己,南剑天运转《金刚诀》功法,全身金芒暴涨,尤其是整条手臂,犹如铜铸,其上的每一个穴位如同一轮璀璨的太阳,光芒曜日。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大慈悲掌!”

    南剑天生猛地打出一串掌影,每一道都绝世无匹。

    尤其是‘大慈悲掌’,佛之本心,感念因果!

    欧阳洛与南剑天缠斗,二人以快打快,数息间便打出了近千掌。

    欧阳洛身边不时会跃出一道古字,向南剑天发出凌厉一击。

    南剑天不断挡下欧阳洛掌影和古字的攻击。

    “古字,天书?”

    望着眼前的万千古字,南剑天突然想起了什么,而后大手虚扬,天书破空祭出,迅速暴涨化为亩许大小的《天书》本卷在虚空中漂浮。

    《天书》除了乃是一门功法外,会对世间的一切功法形成吸引,他正是想利用这一点尝试能否收伏这些古字。

    很不幸这一次又被他赌中了。

    无数的古字居然脱离额欧阳洛的掌控,化为一道道蝌蚪组成的文字源源不断地涌向天书。

    至此他已经收集了《金刚诀》、《白骨**》、《铁骨功》、《游龙九步》、《九天轮回》炼器法则概要等功法,如今又多了《古字功法》。

    每历经一次战斗,他都会将被斩杀的敌人的功法拓印下来,搜罗其中,每一种功法都占据了一个纲目,而《天书》则是万法之源,万法之本!

    “不!”见此,欧阳洛发出不甘地怒吼。

    “不论你是如何做到的,你都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他彻底陷入了恼怒。

    南剑天只觉眼前一花,欧阳洛执判官笔身形突进,笔尖火芒吐露向他点杀而来。

    南剑天身形飞退,判官笔一击落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裂缝,竟在虚无的空气上腐蚀出一道道裂缝,威势惊人的样子。

    欧阳洛化笔为剑,向南剑天迎顶劈落而下。

    他催剑格挡,当交手的一瞬,他感到自己掌中之剑仿佛被吸附在判官笔上,第一次交手的一幕再次重现。

    欧阳洛就势一绞,掌中的判官笔如长剑挥动,迸现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搅动都有光芒闪现。

    火麟剑不受控制地相随转动起来,仿佛陷入了沼泽无法挣脱,他整个人飞旋而起,化解这道绞杀之力。

    先前欧阳洛在与南剑天的对决中判官笔受到损伤,杜威共赏赐下两份火丹砂,其中一份被红头蜈蚣用以晋阶,而第二份则炼入了判官笔之中,修复之后的判官笔非但没有影响威力,反而愈发威势惊人的样子。

    半空中,两大凶灵也到了决胜负的关键时分。

    ‘冰之法则’和‘火之法则’正上演激烈的交锋,两大凶灵竭尽所能,失败就意味着消亡,这就是十二尾蜈蚣最终要面临的命运抉择,即十二尾蜈蚣最后只能有一个存活下来,王者从来只有一个!

    冰寒之气和狂暴的火浪彼此消融,它们都迫不及待想吞噬对方,不顾一切撕杀,最后它们在两**则之力的核心展开了**裸的肉搏。

    红头蜈蚣全身火浪升腾,硕大的铁头仿佛燃烧火色火焰,火浪不断侵蚀六翼霜蚣的体魄,传达出‘刺啦啦’的烧焦皮肉的声响,六翼霜蚣如遭蛇蝎身形暴退,但它体内很快就涌现无尽的霜华,将灼烧感驱散一空。

    而红头蜈蚣则乘此间隙奋勇地追击上去,咬住了六翼霜蚣的尾巴,撕扯之下竟它的尾部生生撕扯下来,在它体内流出幽蓝色的不明液体,很快一阵霜华浮现,将伤口暂时凝结,阻止住了血液的流逝。

    六翼霜蚣也被彻底激发了凶性,竟不顾全身伤势和火浪的侵蚀,迅疾地回转过身牢牢咬住了红头蜈蚣的头颅,将其死死卡主。

    红头蜈蚣拼命挣扎,更释放本命元火试图炼化六翼霜蚣,想以此驱退敌人。

    但六翼霜蚣却死战不退,拼尽全身气力缠住红头蜈蚣,并顺势将嘴旁一副凶恶的铁钳深深扎进了其脖颈和头颅之间的部位,不断地搅动加大其伤势,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下来。

    此刻,南剑天施展出了游龙九步身法,身形凌空而起,踏虚而行!

    南剑天背负了双手,洒脱自如,踏虚而行,就似在太空漫步一般,每一个脚点都沉稳有力,每一个足点踏下都漾起了实质的涟漪,无拂及远向四周扩散开来。

    咚、咚、咚!

    沉稳有力之声仿佛跳跃的鼓声,令人的心脏也相随跃动起来。

    在南剑天的脚点之下,一道道金纹绽放,一股庞大的威压笼罩下界,轰击在欧阳洛身上。

    瞬间他感到仿佛背负了万钧巨岳,身形不由自主地弯曲下去。

    在这股威压之下,厢房内的桌椅、石雕、低阶法器等直接化为了无尽湮尘,飘散于空。

    “短短月余未见,此子修为暴涨如斯,且修为已经达到了结丹后期,这对杜家而言焉知祸福?”欧阳洛暗惊于心,全力抵抗从天而降的威压。

    砰!

    南剑天缓而有力地迈出了第四步,时间仿佛在他身边停滞,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迟缓无比,但却威势惊人,他脚步踏下,脚下一道道金波荡漾四方。

    欧阳洛身处南剑天的正下方,只觉仿佛被一座巨岳砸中,全身骨节一阵暴鸣,嘴角更是溢出丝丝血迹。

    虚空之上,南剑天第五步踏出,在他的身后呈现圣金色天龙

    法相,仿佛天龙踏下,他脚下的虚空一阵扭曲,接着排山倒海的威压笼罩而下。

    欧阳洛怒吼一声,双掌平推而起,朝虚空中打出了巨大的掌影。

    嘭!

    南剑天足点落定,如同石破天惊。

    欧阳洛脚下一滑,竟堪堪抵挡住了下来。

    “金丹期强者,果然非同一般!”

    眼见这些,南剑天毫不停留,身形俯冲而下将天龙九踏的前五步施展而出,脚影绰绰,连带莫大的威压向欧阳洛镇压而下。

    砰砰砰!

    欧阳洛不愧为金丹期高手,以肉身之力硬撼天龙九踏,他将全身元力汇聚双臂,双拳之上裹挟着耀目的光团,轰击向绰绰脚影,硬生生接下了南剑天数记重击。

    天龙九踏每一脚踢出都蕴含和叠加了上一式的力量,也就是说第五脚实则叠加了前面四式的力道,五重合一,实难相抗。

    南剑天第五式踢出,欧阳洛只觉威压如同实质迎面扑来,抑人窒息。

    南剑天结实地踢中了欧阳洛的拳影,他直觉被巨岳轰中,磅礴的力量顺着手臂瞬间袭遍全身,他仿佛被雷电劈中,全身一阵酥麻。

    半空中,南剑天一招得手更不留手,一记飞腿横劈而下,向欧阳洛当头镇压。

    见此,欧阳洛目露少有的慌乱之色,自始至终他都陷入在敌人的武境之中,无法脱离,如此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欧阳洛大喝一声,掌中凝聚出一团翻滚不息的光团,酝酿着恐怖的能量波动,隔空打出,径自轰杀向南剑天。

    但腿影势同山岳,倾轧而下瞬间便碾压了那道刺目光团,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岸力量轰击而下。

    欧阳洛甚至未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便消失在地平面以上,其人则被轰进了泥土之中。

    他身体扭曲地躺在沟壑中,久久未能起身。

    与此同时,另一方两大凶灵的战斗也达到了尾声。

    六翼霜蚣径直将红头蜈蚣硕大的头颅撕扯下来,很快将它的躯壳吞噬殆尽,而后抱着敌人的头颅啃食起来,由于头颅乃是蜈蚣族类最为坚硬的部位,短时间内只怕无法完成吞噬。

    见此,南剑天目露欣喜之色,但他很快脸色阴沉下来。

    显然他有着更深的担忧,六翼霜蚣在完成吞噬后势必实力暴涨,而到时候如果他还没能找到控制凶灵的办法,只怕到头来会被反噬。

    红头蜈蚣的叛主就是最好的例子。

    “事不宜迟,现在就完成神魂契约!”

    南剑天指端剑芒吞吐,他虚划而过掌心现出了一道细密的血痕,他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掌心的精血化为一道血蛇,一闪而没打入了六翼霜蚣的额头。

    由于六翼霜蚣刚刚和红头蜈蚣完成生死大战,正值衰弱之时,灵魂契约的签订进行的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也许这道力道着实霸道,或者是年幼的狼王太过虚弱,在承受这道血蛇入体后,六翼霜蚣仿佛被闪电击中,全身瑟瑟发抖。

    但是数息后,一切便恢复如常,六翼霜蚣再望向南剑天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虔诚和敬畏。

    “果然如此!”见此,南剑天面露欣慰之色。

第二百八十九章 救出铁苍熊

    夜幕下,硕大的杜家府邸一片死寂,在这场无声的狙杀中,杜家数十名长老团成员或被击杀或被拘禁,整座宅院安静的可怕。

    南剑天此行而来目的无他,就是想向杜家寻仇,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救出铁苍熊,上次杜家一役铁苍熊被囚禁至今,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此事一直令他耿耿于怀。

    只是令南剑天没有想到的是,纵使他搜索遍了整个杜家,依旧未能找到铁苍熊的踪迹。

    “难道传说是真的,杜家存在一个未知之地,也便是外界称道的‘小玄界’,而铁苍熊就被镇压在小玄界之内?”南剑天自忖。

    很快,他游荡到了杜家后院地带,他总觉得这里存在着什么,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心头。

    “难不成小玄界就被隐没在了这片虚空之中,既然小玄界存在,就应该有进入之法。只是小玄界作为杜家的辛密,唯恐设置有厉害的禁制,若想在不激发阵法的前提下潜入其中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能够屏蔽法阵对人体的感知。不知此招会不会奏效?”

    南剑天想到了什么,神念一动一尊光辉四射的宝塔在虚顶冉冉升起,正是九天轮回宝塔。

    九天轮回化为一丈大小而后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将他吞没了进去,而后迅速缩小。

    半丈、十尺、三尺、一尺……

    直到最后化为一粒灰尘大小,撒发出微不可见的光芒,而后一闪隐没进了虚空中,便彻底失去了踪迹。

    一阵光影陆离后,南剑天的身形出现在小玄界之内。

    “果然如此,这就是杜家小玄界?”他心感震惊,杜家小玄界果然存在,而并非传言。

    他得以看清小玄界的全貌,这片空间被一股伟岸的力量禁锢在此,周围布满密密麻麻的印记,那是封禁时空的力量,此刻无数阵符正如繁星般闪烁耀眼,他甚至在这片天地中感受到了‘天地意志’,那是一种亘古的伟念,好像跨越了无尽岁月长河来到这里,令人无法抵抗。

    外界尚且是黑夜,小玄界之内却亮如白昼,天际悬挂着一尊如‘小太阳’般耀眼之物,整个小玄界的光明和力量之源都是由它源源不断发出。

    在它发出圣洁光辉的笼罩下,小玄界氤氲遍地,浓郁的灵气弥漫,几乎有化气为液的趋势,一副人间仙境的模样。

    “杜家小玄界果然玄妙,而且我隐隐感到这里存在‘逆时差’,在此修行一日相当于外界的百日,藉此杜家可在极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批忠于杜家的高手,看来杜家作为帝国第一世家果然是有原因的。”南剑天赞不绝口。

    他全身灵窍尽情地舒展开来,贪婪地吞噬着这股天地灵力,他感觉进入这里一刻却胜过了外界数日苦练,不禁有些震惊于小玄界灵气的浓郁。

    虚空之上,一道伟岸的身影灵鹤苍穹,在那里吞吐着天地元力,伴随这一切的进行,南剑天只觉自己整个人身心摇曳,仿佛黑暗中随时都会熄灭的灯火。

    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圣,虽然只是忘了一眼他的背影,就可感知到他惊世骇俗的境界。

    而且,在老者不远处还有一道略显弱小的身影正在入定,赫然正是杜飞,在时间差的作俑下,他已经在这里静修了数年之久,在这几年之内他心无旁骛精进修为,如今他修为暴涨,已经堪堪突破到了结丹中期的样子,在他身遭传达出一道道实质般的涟漪,向四周波荡开来,而四周浓郁的灵气则仿佛受到了召唤向他汇聚而去。

    如今,虽然他已修为大进,但若是让他得知他生平最大的对手业已突破到结丹后期的,非被气得吐血不可。

    这片空间并不大,只有数百丈方圆的样子,所以南剑天很快便顺利找到了铁苍熊的踪迹。

    月余未见,铁苍熊不单伤势尽复,且在小玄界百倍逆时差之下精进神速,竟堪堪破境到了结丹后期。

    “这头笨熊的机缘造化倒是不浅,在此生活的悠然自得的样子!”

    “大笨熊!”南剑天身形一个模糊便出现在铁苍熊的身后,在他油光锃亮的皮毛上狠狠地揪了一把。

    吼!

    铁苍熊受到袭击,以为是杜家的杂碎所为,怒吼一声举起蒲扇大小的巨掌就欲向南剑天迎顶拍下。

    就在转身的刹那,它神情陡然僵滞,目露不可置信的神色,瞪大一双铜铃般的眼睛。

    很快,它震惊的神情被惊喜所取代,望着南剑天一时间竟目蕴热泪,使劲地擂动自己的胸口,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看来这段时间你生活的十分滋润,倒是我多虑了!”南剑天望着铁苍熊肥了一圈的身形就知道它近期没有受苦,见此他才放下心来。

    他自然不知杜家留下铁苍熊的目的是为了拯救陷入昏死状态的杜伯,甚至在将来的一天铁苍熊的阴阳眼将会供杜家老祖参悟大道。

    否则的话以铁苍熊当时的实力早已被灭杀。

    铁苍熊陪伴南剑天战斗至今,它则将眼前这名人类施为唯一可信赖之人,这份情谊已超越了生死。

    一人一兽相拥一起久久未能释怀,南剑天在铁苍熊庞大的身形面前显得异常渺小,却没有一丝违和感。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南剑天说道。

    铁苍熊似乎能够听懂他的话语,重重地点点头,等着‘主人’的下一步安排。

    虚空中,九天轮回冉冉升起,潺潺神华将南剑天和铁苍熊笼罩在内,他们的身形变得如蝉翼般近乎透明。

    南剑天最后重重地望了杜家老祖一眼,而后和宝塔一起化为一道奇点,彻底消失在小玄界之内。

    虚空之上,那道伟岸的身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须发皆张,陡然双目暴睁,双目中电射出两道犹如实质的目光,在他目光之下,面前的虚空被切碎开来,露出一道道黑色的时空裂缝,其内发出阵阵尖啸,似乎随时都会将小玄界吞没。

    老者大手一挥,将时空裂缝尽数抚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下一刻,在杜家后院之内。

    一个天井状的阵法凭空形成,并徐徐向两面扩展而去,一个方圆丈许的通道出现在庭院之中,南剑天昂首阔步而出,全然没有身处敌营的压迫感。

    只是唯独铁苍熊不见了踪迹,南剑天因担心铁苍熊会生出什么事端,所以干脆将他好生安排在九天轮回第四层。

    一来少了后顾之忧,二来铁苍熊可利用九天轮回之内的百倍时速精进修为,可谓两全其美。

    回望向身后一排排的杜家厢房,南剑天最终没有出手,以他的性格必会大肆搅闹杜家,但当他在小玄界看到那名神秘老者之时便知此举大不可为,若只是一时意气用事必会使自己陷入危境。

    他出道至今所见过修为最高之人便是小玄界之内隐修的杜家老祖,即使是无良老人、烛武老人、甚至是天弓学院院主、副院主鬼见愁统统不是此人对手,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可沟通天地大道的境界,出手之下必会卷动人间界的气数变化,能够达到这种境界的也许唯有镇妖塔第七层所遇到的剑魔独孤求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现在的境界已经到了‘半仙’之境,唯有真正的‘仙人’出手才能够将他们彻底抹杀,在这个人间界他们自是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南剑天舒展开背后魔翼,准备离开此地之时,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喝。

    “这样就准备离开吗?”虚空中,突然升起一股伟岸的神念。

    听闻这道声音,南剑天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几乎想也不想身形冲天而起,双翼鼓动化为一道黑色的疾电射向远方。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杜家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吗?”

    黑暗中,那道神念愠怒万分。

    南剑天身形快极,施展天使之翼瞬息便到了千丈开外,而那道神念化为一道无边巨手,无限暴涨后发先至来到了南剑天上空,向他当顶镇压。

    见此,南剑天心中一惊,身形一侧身形飞掠而过,堪堪避开了必杀一击。

    巨掌犹未放弃,运指一点,只闻一声震天撼地的炸响传来,那道指劲如离弦之箭风驰电疾径直向南剑天追袭而去。

    南剑天感受到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不禁心头一凛,他挥剑凭空舞出一片剑网,交织成蓝色的剑芒屏障,阻挡剑芒的攻击。

    那道指劲瞬间便到了南剑天的身后。

    一瞬间,剑幕仿佛被洪水击溃的长堤,被崩碎的剑幕,凭空消散。

    巨掌发出的剑芒无坚不摧,将他的身影完全淹没。

    南剑天被剑气穿透羽翼,其上附带的强大冲击力将他背后半边翅膀生生撕裂,险未将他的天使之翼齐根斩落。

    虚空中,他发出惊天惨嚎,鲜血四溅,血染长空!

    南剑天双目血红,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有一刻停留,若是留下来绝无翻身之机,对方的一道神念都可击杀自己。

    南剑天身体失衡,当空急速陨落向下界。

    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南剑天把握住最后一丝平衡,强力鼓动破碎的双翼,身形如蜻蜓点水掠过大地,他如同一个不败战神,再次飞翔起来。

    黑夜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他不给对方再次出手的机会,连带一道血光,身影化为一只奇点,迅速消失在天际。

第二百九十章 老祖的命令

    杜家小玄界之内,杜飞眉宇紧蹙,他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变化,但他不为所动,很快又静心入定下来,全力冲击境界之门。

    终于,这面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杜威,此刻,他手执燎原之枪从天而降,虎躯凛凛。

    在他身后很快汇聚了近百名家丁和武者,皆是祭出法器如临大敌。

    “到底何人,居然惊动了老祖?”杜威脸色阴晴不定。

    出了如此之大的事情,长老团那面竟没有一点动静,长老会居住之所安静的可怕。

    眼见一名属下神色匆匆地快步前来,杜威感到事情不对,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何事,长老会那面怎么样?”

    “族长,长老会那面空无一人,属下并没有看到各位长老其人。”

    “空无一人,那大长老何在?”

    “大长老也离奇消失了,而且……大长老厢房内似乎有打斗的痕迹,不排除已经……”那名属下干咽一口吐沫,最终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想。

    “好贼子,居然胆敢对我杜家长老团出手,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还有,今夜之事不得对外声张,你们可明白!”

    “属下明白!”众人齐声道。

    杜威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在当地,下一瞬他业已出现在小玄界之内。

    他望着苍穹之上那道伟岸的身影,虔诚地跪拜了下去。

    “老祖,是孙儿无能,竟让小贼闯入了家族禁地,搅扰了老祖静修!”

    那道身影端坐虚空中,久久未语,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杜威跪拜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内心惶恐不安。

    “此子修为倒是精进神速,比上次竟强大了许多!”杜家老祖的声音在天际响起。

    杜威一脸错愕,没想到老祖口出此言。

    “这种事情以后决计不会再发生,请老祖恕罪!”

    “你何罪之有,你身为杜家家主,又身为帝国的守护者,很多时候你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更不可为感情左右,我明白你的难处,你做的很对,把杜家基业交付你手我很放心!”

    “谢老祖谅解!”杜威只觉喉间一阵枯涩,眼角血泪模糊。

    “此子手脚倒是颇为利落,不但将供奉在祖师堂的伏魔杖取走了,更在没有触发阵法的前提下进入了小玄界,这种情况在之前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他应该是以某种法宝屏蔽了自身的气息,并找到了小玄界根基所在,所以才能安然往返,现在的小辈果真是聪慧过人。”杜家老祖没有一丝怒意,反而目现欣赏之色。

    “胆敢冒犯我杜家,我必会让他付出代价!”杜威目现狠厉之色。

    “不!从今以后不可再与他纠缠。”杜家老祖思虑再三说道。

    “为何?难道就让他逍遥法外,我杜家身为帝国第一世家,可不是人尽可欺之辈!”

    “本座自有道理,自从他第一次踏入我杜家,本座就已对他展开了神念探查,只是令我无法理解的是我竟无法勘破他命运的轨迹,就连根源都无从查起,人生而有命数,人的一生所走过的路皆会留下命运的轨迹,没有人可以例外,为何偏偏是他,为什么……”

    “老祖,孙儿有些愚钝了!”杜威一头雾水。

    “你的境界毕竟不足,到了我如今的境界,几乎可勘破命运的始终,起点在哪里,终点就会在何方,如果一个人无法追溯其渊源,自然而然也就无法勘破其命运。”

    “只是这一切又能代表什么?”

    “就在数百年前,人族与兽族的大战爆发,在这场种族之战中人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杜家联合龙家以及中土大陆的绝世高手,历经鏖战最终击败了兽神,兽族大军一溃千里,中土大陆得以存续,但经此一役后那些绝世高手死伤惨重,十不存一,最终杜家和龙家

    得以掌控天弓帝国的命脉,两大家族永结秦晋之好。在当时龙家共有两位顶尖高手,一位是当今的圣皇,而另一位则是修为更加恐怖的龙家老祖,他的修为还在本祖之上!”

    “比老祖还要可怕的人,他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龙家的势力比想象中更加可怕。”杜威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还有一丝自嘲,此前自己苦心经营家族基业,更在暗中培养了一大批忠于杜家的高手,包括龙骑士军团,现在想来就是一个笑话,龙家那位老祖若肯站出来只消打一个响指便可团灭杜家高手,难怪当今圣皇一直无视杜家潜心积虑地发展家族力量,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是不屑,在整个天弓帝国都不可能有人挑战龙家,挑战皇族。

    龙家不但是当今皇族,更是帝国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

    “而数百年后的今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龙族、魔族、百氏异族,离恨天宫和大晟皇朝,还有很多没有浮出水面的势力都在舞动风云,现在整个中土大陆虽然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迎来巨变,一切只是差一个契机。”

    “难道一切都无法改变吗?”身为帝国权力的核心,金字塔的顶层,以杜威的机警自然察觉了暗中的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在搅动风云。

    “因果互应,凡事皆有因果,万理皆有破解之法。早年神算子便曾断言,百年之内中土大陆会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乱之中,甚至会波及西土大陆和东土大陆,届时,整个人间界都会卷入其中,在天地破乱之中,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他身遭预言,在这场天地浩劫之中将会出现一位盖世人物,力抗群魔,平息战火。”

    “可是老祖,这毕竟只是一个预言?”

    “其他人的预言可不信,但偏偏他是神算子,他以‘卜’入道,谁都不知道他真正的修为,也许当是匹敌一方宗主的旷世实力,他成名数百年之久,他的预言从没有出错过,没有人会拿他的预言当玩笑。”

    闻言,杜威目现沉思。

    杜家老祖自顾说道:“而今那个命运虚无者业已出现,也许神算子的预言已经开始应验了!”

    “老祖的意思是,那个小贼……是应劫之人?”杜威不可置信说道。

    “我也不敢确定,但是从今天起,杜家人马包括你在内皆不可再对他出手,包括你在内。”

    “可是,杜伯……”

    “冤冤相报何时了,一切自有定数,不必去刻意改变!”

    “是,老祖,孙儿必定谨遵法旨!”杜威最终下定决心。

    “现在飞儿如何了,犬子不才,希望没有叨扰老祖。”

    “历经数次的挫败,他似乎已经醒悟了,再也不似此前的那名纨绔子弟,他终于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以他现在的修行速度,定力以及心境,二十年内必可成功破境金丹期!”

    “承蒙老祖吉言,如此我便放心了!我杜家终于算是后继有人了。”望着虚空中正在全神潜修的杜飞的身影,杜威目现慈祥和关爱之色。

    冥冥之中仿佛传达出一声叹息,杜家老祖斩断了与杜威的神念交流,小玄界之内再次陷入沉寂。

    三日后,一处荒乱的山脉腹地。

    在一座洞府之前,天地元气突然变得紊乱起来,洞口之中发出刺目的光昏,似乎是有灵宝现实。

    但是毫无预兆地,整座洞府轰然炸裂,附近的数座山岳被悉数撕裂,崩碎为漫天碎石。

    魔光笼罩下,一道人影冲突而起,在他身后还有一对巨大的羽翼在强力鼓动,羽翼下产生阵阵破乱的旋风。

    他正是重伤痊愈的南剑天。

    自从他那日在杜家逃脱出来就潜藏于此恢复伤势,在一些高阶丹药的辅助下他仅三日便恢复了伤势,现在距离实力尽复已然不远。

    回想起三日前杜家老祖的‘旷世一

    击’他现在仍感觉到后心发凉,明明对方只是发出轻巧的一道指劲,却偏偏无可抵抗。

    不知为何,他有种感觉对方并没有要杀他的意图,否则就算他有天使之翼代步和游龙九步身法,仍然无法逃脱,杜家老祖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将他斩杀。

    “这便是所说的大道若无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法器和功法都形同虚无,杜家隐藏如此之深,果然是一个可怕的世家。”南剑天由衷赞叹。

    三日来,他虽然隐匿了踪迹,但绝顶高手却可觅着他一路留下的痕迹寻到此处,而数日以来杜家最终没有采取下一步举措,杜威睚眦必报,这似乎并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南剑天打消顾虑,鼓动羽翼电射向远方。

    帝都,三殿下行宫。

    “以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回来了。”龙行宇眺望远方,在他脚下鲜花似锦,但他的眉宇间却有着淡淡的忧郁。

    “那殿下还在担心什么?”释行空说道。

    “风声鹤唳,昼伏夜出,他似乎真的成长起来了!”

    “殿下是担忧南剑天会不受控制,还是怕他在将来的一天会反噬自身。”

    “他不会如此的,因为他不仅是一名修士,更是一个‘侠’,自古以来没有多少人能够配得上这个字。”

    “殿下对他的信任一如既往!”

    “一匹良驹是不需要缰绳操控的,因为他会明白主人的心意,懂得脚下的路在何方,况且,我还不算是他的主人,我们之间更像是惺惺相惜的生平挚交,朋友之间只需要心领神会,是不需要承诺的。”

    “据影卫汇报,就在三日前杜家遭受不明高手攻击,高家长老团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噢,那他现在如何了?”龙行宇问道。

    “已经全身而退了,好像被杜家的那位神秘老祖击成重伤,但他最终还是逃了出来!”

    “上次杜家一役后,他果然变得难以捉摸,他的行事作风已无法以常人的思维判断。”

    “而且,就连铁骨门、无极门,都蒙受了巨大损失,无极门和铁骨门共计五间分舵被挑,而高家更是被阖族夷灭,铁骨门的那位高家老祖万分震怒,但似乎被更有权势的人压制下来,铁骨门和无极门也都相继的选择了沉默,甚至大举龟缩势力范围,无极门也就罢了,但铁骨门一向嫉恶如仇,且睚眦必报,如今的举动的确十分反常。”

    “更加令人惊奇的是就连高傲如斯的杜家都选择了沉默,这似乎并非杜威的性格,好像他受到了杜家那位神秘掌控者的指示,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的确令人称奇。不论如何现在他无恙便好,南剑天,本座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

    龙行宇望向远方,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天弓帝国作为中土大陆的三大帝国之一,附庸国和部族枚不胜数,他们作为帝国的附庸每年都要向帝国敬献大量的财物和美女以及地方特产,附庸国、部族首领和异族酋长每每此时都会争相奉献大量的朝贡,以期得到帝国的庇护和支持,这已经成为常态。

    而楚国也是天弓帝国的附属国之一,位处东南方位,臣民千万,是帝国较大的附属国之一。

    由于楚国国君得到了帝国的庇护和扶持,楚国一直国泰民安,经过近三百年的休养生息楚国国力鼎盛,百姓富强,正值富庶之年。

    就在三日前,楚国老国王逝世,新任国君继位,由于老国王在位时将楚国带向了顶峰,在国内拥有极大的威望,这一日有超过十万人为老国王送行,皇室的队伍更是倾巢而出,达到了万人,这场空前盛大的葬礼就在楚国国度举行。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大杀四方

    宽敞的马路上白旗飘飘,楚国民众一脸悲戚,皆是在内心沉重缅怀老国王,而楚国皇室的妃子更是哭成了泪人,在她们之中有些人还没有被宠幸便要守活寡,就连生前先王宠爱有加的妃子都难免陪葬的命运。

    在队伍当前之人是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一身白素仍无法掩盖他威武之躯。

    他正是新任楚王,楚云飞,现在老国王殡天,他名正言顺地接替了父王的位置,成为帝国的掌控者。

    此刻,在他脸上没有过度的悲切,更多的是少有所成,他虽年纪轻轻却给人老谋深算的感觉。

    楚云飞在一座燃烧正盛的火盆上跨越而过,而后朝着老国王灵棺的方向躬身参拜,众送殡者顺序参拜,亲王、公主、皇子皇孙、以及朝政大臣等等……

    “起棺!”

    伴随公公的话语,白色灵车之上的灵棺被平稳地抬了下来,棺木前端的龙首颇为亮眼,霸气十足。

    长约丈余,重达千钧的灵棺在十六名大汉不遗余力地努力下被平稳地抬了起来,每个人迈开缓而有力的步伐渐渐走向皇陵。

    “起陵门!”

    轰隆隆!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皇陵正门一面漆黑的石壁缓缓升起,最后达到丈许的高度才堪堪停滞下来。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有金鸾马车,还有石雕的守卫和佣人,玉器器皿……但凡生活所需,可谓一应俱全。

    老国王在极为数年后便着手安排皇陵的修建,经过数十年如一日的精雕细琢这里的奢华早已超越常人的想象,与其说这是一座地下宫殿也不为过。

    就连新王楚云飞都不免被皇陵的奢华震惊住了。

    老国王生为人杰,死亦鬼雄!

    “请君入陵!”

    在楚国国师的命令下,十六名大汉就欲将老国王遗骸拖入皇陵之内,在漆黑的灵棺之后,是老国王生前数十位妃子,她们都无法逃过陪葬的命运,此刻她们早已哭成了泪人。

    只是她们似乎已经认命,在此之前有几位妃子害怕沦为陪葬品意图出宫潜逃,无一例外地被发现后勒死或灌了毒酒,最终难逃一死的命运,就连所在的家族也受到牵连,如此一来自然无人再敢心存妄想。

    数十名妃子排队在灵棺之后,等待她们的将是无尽的黑暗和毁灭的命运。

    那道黑暗的皇陵石壁乃是传说中的‘隔世石’,石落而恍如隔世,就算是再厉害的法器也无法破开隔世石分毫,如果她们被关入皇陵绝对十死无生。

    “一副糟粕之躯,怎么配入皇陵?”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喝。

    “何人鬼鬼祟祟?”楚国国师高耀沉喝道。

    苍穹之上,一道身影踏虚而来,他手持晶莹冰棺,乌发飞舞,战袍猎猎作响,很快便到了皇陵上空,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南剑天。

    冰棺之中依稀可见一道倩影,正在其中‘熟睡’,任何人一看形势便明白了事情原委。

    感情眼前之人是想夺取皇

    陵,葬心爱的女子。

    “念你初犯,速速退去,否则杀无赦!”今日是老国王的出殡之日,高耀不想节外生枝,否则以他强硬的性格早已下令击杀此人。

    皇族卫队一涌而出,千余人拔出刀剑,杀气腾腾。

    “我说过,他不配葬在这里,你们若是就此退去,自可免去血光之灾。”南剑天手擎冰棺冷声说道。

    “狂徒,你以为我楚国是任人撒野的地方吗?”一名结丹初期的修士身形凌空而起,催剑化为一道璀璨的光华向南剑天荡去。

    “找死!”南剑天一拳打出,拳头化为水缸大小,其上缠绕着无尽魔气,只一拳便击溃了剑气长河,魔光轰击在那名修士的前胸。

    他空余一声惨叫,胸前呈现一只巨大的血洞,血洒长空,来势快去势更疾,陨落在下界再无动静。

    啊!见此,国师高耀不禁一阵惊骇,眼前这名不起眼的青年居然一招便斩杀了一位结丹初期修士,这份实力绝非一般的结丹后期能够比拟。

    身后突然响起唳唳风声,楚国两名结丹中期修士化为了剑气长虹,一左一右向他夹击而来。

    南剑天头也不回,拔出了火麟剑,手腕一转仿佛斗转星移一般,一道血色的火蛇缠空而过,将二人拦腰斩杀,残肢断体陨落下界,虚空中充斥着一股焦臭的气息。

    见此,楚国的那些护卫者内心的恐惧皆是达到了极点,眼前的这面青年举手投足之间便灭杀了三名结丹期修士,他们之间虽然有着一个小境界的差距,却也不至如此不济。

    南剑天似乎不想与他们做过多的纠缠,身形在原地一个模糊便彻底消逝,下一瞬已出现在皇陵门口。

    “不好,他要闯皇陵,不可让他搅扰父皇安息,拦住他!”楚云飞大急道。

    高耀身形突进,但最终还是慢下半拍,南剑天已经先他一步进入了皇陵。

    他大手虚张,九天轮回冉冉升起,宝塔光华流转,铁苍熊的庞大的身躯巍立其下。

    “拦住他们,但凡靠近这里一步者,杀无赦!”言罢,南剑天身形一晃在众人眼下消失不见。

    高耀最终没有继续追击,根据楚国的铁律,除宗亲外其他人等不得靠近皇陵百步,违令者斩立决!

    虽说他贵为楚国国师,却也不愿以身试法,只怕就算他如愿斩杀了南剑天,也势必被敌对势力抓住把柄,借机将他拉下台来。

    “王,这……”高耀见此,面露为难之色。

    “我们守护在此,等贼子出来便合力将他斩杀,我楚国皇族的威严不可侵犯!”楚云飞双目血红望着皇陵深处,他方才极为便发生了这等事情,就算是为了维护自身皇权他也不会容忍南剑天活着离开。

    “杀绞杀此凶兽!”高耀率先下达战令。

    此刻,铁苍熊回转过身,望着眼前气息不善的敌人一阵振奋,自从上次杜家一役让它憋屈至今,看来今日它势必要大肆发泄内心的不忿了。

    “放箭!”高耀脸色阴沉,一声令下周围弓箭手万箭齐发,‘嘭嘭嘭’的弓弦

    炸响声不绝耳际。

    数百道利箭撕破空气,连带‘呜呜’风的鸣咽攒射而来。

    铁苍熊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视若未见,就在箭锋距离还有一米之时,它陡然发出惊天怒吼气息外释,形成了一个光华璀璨的气罩,将它庞大的身躯笼罩其中。

    而那些攒射向他的利箭在距离它还有一尺之时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所阻挡,无数翎箭还未近身便被崩飞了出去。

    就在楚国将士惊恐的目光中,只见铁苍熊庞大的身影横冲直撞而来,冲入进来将阵型搅得大乱,转眼间便撕杀了数人。

    南剑天给它的命令是守护此处,不得令敌人踏前一步,而此刻铁苍熊早已迫不及待地与敌人撕杀在一起。

    数名结丹期修士围拢而来,隐隐组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阵法,虚空中形成了一股无形的绵柔之力向铁苍熊缠缚而来,意图温水煮蛙般将其灭杀。

    铁苍熊经历杜家一役早已对人族阵法的威力诲莫其深,自然不会再给敌人组阵的机会,掌中华光闪现,祭出伏魔杖便轰杀向阻挡在前的那名身着金袍中年男子。

    金袍中年不知其中厉害,催动一面盾形法器便奋而格挡。

    轰!

    伏魔杖在击中盾形法器的瞬间顿时华光大盛,形成了一道炽目的光团,令人不可直视。

    接着,金袍中年掌中的盾形法器支离破碎,一股伟岸的力量轰击在他的身上。

    一时间场中血雾升腾,金袍中年未及发出惨叫便被抛出十丈开外,躺在血泊中再无声息。

    他全身虽无明显伤势,实则五脏六腑、全身筋脉,以及丹田都被震得寸寸破断,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铁苍熊一招击杀金袍中年,而后毫不停留反击身后之人。

    那名修士虽然身形飞退,却仍旧被威不可测的伏魔杖余劲刮中,他的身形仿佛朽木被撕裂了半边,生机勃勃的五脏六腑暴露在外,甚是凄惨,他血目怒张竭力压制伤势,但最终还是昏死过去,就算救活也是一个废人了!

    “呀!”

    眼见铁苍熊生猛无比,众人皆是惊叫连连,避之唯恐不及。

    “居然是一头相当于人类结丹后期修为的灵兽,倒是本座小觑了你!”高耀目现凝重之色。

    场中,铁苍熊撕开了敌人的阵型,大逞凶威伏魔杖被它使得虎虎生威,给敌人造成了重大伤亡。

    即使伏魔杖一击落空,仍能给敌人造成重创,在伏魔杖狂暴的力量之下,被击碎的青石地面现出一个个巨大的陨坑,无数石屑如同利箭激射四方,大片大片地收割楚国普通卫士的性命。

    又是一声震天撼地的炸响,接着砂石碎屑如利箭激射而出,席卷了这方天地。

    在他们恐惧的眼神中,利箭瞬间便到了他们面前。

    接着,惨叫声连成一片,又有十余名皇家卫队身插石箭倒了下去。

    新王楚云飞望着眼前的一切目含血光,眼看他的心腹一个个被屠戮,他的心在滴血!

第二百九十二章 葬入皇陵

    皇陵之内,南剑天走到了祭坛之上,他有种奇异的错觉,周围的时间和空间都相对停滞下来,这片空间被特殊的阵法加持过,在周围还有九条天龙环伺,口中源源不断地喷吐仙灵力融入祭坛中央的灵棺之中,如此种种是为了让时间保持最大限度的静止,从而保证人的躯壳历久而不衰。

    再加上南宫婉有冰魄珠护体,可以为他寻找复活之法争取更多宝贵的时间。

    嘭!

    南剑天掌中所擎着的冰棺轰然破碎,他分出一道元力托着南宫婉的遗骸将她向灵棺平移而去。

    南宫婉飞发如瀑,裙带飘舞,她的脸上平静而安详,仿佛熟睡了一般。

    南剑天望着她优美的脸颊,竟自顾地笑了,而后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头献上深情一吻。

    “等着我,若我无法将你复活,便下来陪你,我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南剑天望着南宫婉的躯体在灵棺中平躺下来,他的心也稍稍平放下来,只是他并未感到慰藉,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我才是罪魁祸首啊!他心中久久无法平复。

    “如果我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就再也无颜苟存世间!婉儿,等我回来,你不会等待太久。”

    他的眼神果断而坚决,而后他狠心地转身离去,血泪泼洒,他害怕自己下一瞬便不舍得离开。

    此时,皇陵之外,铁苍熊被十余名结丹期修士围困,纵使它有伏魔杖攻防兼备,仍旧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处落下风,在众人雨点般的法器绞杀下险象迭生。

    嗤嗤——

    铁苍熊反应不及被一柄斧状和戟状法器斩中,顿时肋下出现了两道尺余的口子,血流如瀑。

    铁苍熊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面对一众敌人竟显得亢奋异常,直立起身疯狂地擂击自己的胸膛,怒吼震天!

    它怒吼一声,发疯似的冲入敌群,左右开弓,挥动伏魔杖将拦在身前的一名修士轰飞出去,身侧两人则被它水桶大小的拳头捣飞了出去。

    血雨飞扬,三名修士到底毙命。

    但铁苍熊也不可避免再次遭受重创,胸前和后背数道口子迸裂开来,深可见骨,即使它皮坚肉糟,仍然不可避免身负重伤。

    楚国立国已久,底蕴深厚,非一般的小国可比,不但有十余名结丹期修士参与到绞杀队伍,甚至还出现了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气息外释赫然是一名金丹期强者。

    他双臂一振,长啸一声,如同雄鹰展翅加入了战团,挥手打出数道阴柔至极的掌劲,袭向凶兽的后心。

    当铁苍熊回转过身进行防御或躲闪都已不及。

    轰!

    阴柔的掌劲如同浪潮般排山倒海地压迫而来,铁苍熊惨嚎一声被击得倒飞出去,庞大的身影将数名楚国的卫士压成了肉饼。

    铁苍熊怒吼连连,挣扎着想要爬起,楚国修士岂会放过。

    “绞杀此獠!”高耀神色狰狞,下达了必杀战令。

    以银发老者为首,十余名楚国修士发出了凌厉一击,皆是祭出本命法器,不遗余力地向铁苍熊披头罩下。

    伏魔杖腾空而起,旋

    转不息,每次旋转都会释放出一道金色钟罩,将铁苍熊庇护在内。

    数十件法器轰击在金色钟罩之上,大部分外界攻击的力量都被卸除,即使是部分力量渗透进来在融合了十余名高手的倾力一击也足够恐怖了,数道金色钟罩被击碎,只有最后一道被极限压缩,仅仅将铁苍熊庞大的躯体笼罩在内,天地间传达出阵阵梵音。

    而金色钟罩一阵颤栗,似乎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石鼎虚像在皇陵之内激射而来,没有丝毫的气息波动,瞬间便到了众人面前。

    “快散开!”银发老者眼疾手快,身形一晃消失在当地,避开了石鼎。

    而在他对面的两人就没有如此幸运了,被石鼎轰中口吐血箭陨落向下界。

    在一阵天地共鸣中石鼎倒射而回,一道身影快若闪电接住了石鼎,正是姗姗来迟的南剑天。

    “辛苦了!”南剑天望着全身沐血的铁苍熊目现感激之色。

    而铁苍熊则直立起身擂动着胸膛,而后向敌人龇牙咧嘴似乎在说:我还能战斗!

    “回去好好养伤,我可不想再看你受到伤害!”南剑天不等铁苍熊反应,便将其收回了九天轮回之中。

    “就是此子进入了皇陵,亵渎皇威!”银发老者和国师高耀并肩而立,显然他二人在楚国的地位都不低,眼前的十余名结丹期修士和楚国卫队都要唯二人马首是瞻。

    南剑天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运指一点,一道剑芒激射而出击碎了皇陵的机关阀门,在一阵轰然巨响声中,黝黑的隔世石在缓缓降落,渐渐将皇陵的出口封死。

    隔世石可隔绝一切天地法能,一石之隔却是两个天地,而且这隔世石一旦关闭即使任何法器都无法将其破开,就算是任何高手都无能为力,身为楚国新王,皇陵后期的督造者,楚云飞自然晓得皇陵关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老国王再也无法葬入皇陵,而一个外人入主皇陵,成为皇陵唯一的主人,这对楚国皇族而言是天大的侮辱,这是他绝不容忍的。

    “不可让他关闭皇陵,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此人!”楚云飞望着眼前的一切血目怒张。

    “贼子,受死!”

    银发老者脚下一错,下一瞬已出现在南剑天三丈外,银发如瀑,三千银丝每一根都快若闪电,利若锋刃向南剑天绞杀而去。

    南剑天面无表情,只是将石鼎横档身前,阻挡白色瀑布的轰击。

    “一尊石鼎,也敢尔尔!”

    银发老者嘴角浮现一丝蔑笑,他本以为自己倾力一击可将石鼎记得粉碎,

    虚空中,只见白色瀑布与石鼎当空相交,无尽发丝凝结成的白色刀刃斩中石鼎如同石沉大海,未能激起丝毫反响,两大至宝激烈交锋却没有一丝元力外泄,甚至没有一丝声响。

    银发老者想象中的一幕并未出现,无尽发丝被一道无形的异力所阻再难切入分毫,石鼎并未破碎。

    石鼎之表深邃的纹理似在默默诉说它的源远流长,气质古井无波,形同死物,却令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虽然它只是一道虚像,却给人重达万钧之感。

    石鼎并未散

    发出丝毫威胁,却让人觉得像一个无底洞,可以吞噬任何力量和敌人,甚至可吞噬这个天地!

    “就不信无法破开你!”银发老者以三千银丝缠住鼎足,就欲将它牵扯而回。

    在他全力施为之下,就算是一座巨岳也要被他牵动了,然而石鼎无视任何外力和法能,如同固定在虚空中,纹丝未动。

    砰!

    一根银丝无法承受其重,率先绷断。

    砰砰!

    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直到数十根引发绷断的刹那,银发老者终于意识到不对,他神念一动就欲收回无尽银发。

    然后就在他心神转动的刹那,石鼎似乎与他心神相连,竟先他一步运转起来,鼎身一阵嗡鸣作响,而后在刹那之间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望着面前嗡鸣作响的石鼎,银发老者惊骇不已,方才石鼎展现的速度早已超越了常识,就算是元婴期大成的修士仍不及其万一。

    在危机面前,银发老者想也未想几乎本能地平推出一掌,倾力轰向石鼎。

    他掌心之内激射出无数道剑气轰击在石鼎之上,但是剑气在接触石鼎的瞬间便被吞噬。

    “居然可吞噬外力攻击?”银发老者目露凝重之色。

    就在他失神之际,石鼎之内陡然探出一道无形的大手,同样向前方平推而出,打出了全部掌力,并且,其掌心形成了一只黑洞,其中喷吐出无尽剑气长河。

    不知是何缘故,石鼎这次在遭受外力攻击的刹那,竟将这股庞大的力量转化吸收并释放出来,以同样的手法还给了敌人,这令南剑天大为意外。

    无数道剑气在银发老者前心涌入,而后在后心冲出,他胸部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血洞,几乎将他齐胸斩断。

    银发老者惨呼一声,身形陨落下界,被两名结丹期修士接了下来。

    “如何?”楚云飞疾步向前。

    “楚王……我……”

    楚云飞望着银发老者口吐血沫,吐字不清的样子便觉不妙。

    “先不要说话,保存元力!”除此之外,他似乎也别无他言。

    “王,长老他,恐怕……”众人一阵悲戚。

    “我明白了……”楚云飞心情沉重,楚国能够长盛不衰,一半是依附了天弓帝国,另一半则是有高耀和银发老者这样的金丹期高手守护,否则楚国早已被其他附庸国吞并,现在银发老者多半无救,这对楚国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

    此时,另一方。

    楚国近十名结丹期修士联手施为,他们体内的元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凝聚成一道道无形的巨掌,托在隔世石之下,他们竭尽全力地阻挡着隔世石的降落之势。

    他们每个人面色涨红,额头更是流落下豆大的汗珠,可见如此施为对他们而言并不轻松。

    望着停滞的隔世石墓门,南剑天冷哼一声,掌中火麟剑奋而斩下,一道无穷的火幕当空划落。

    现在那些蕴含伟岸力量的巨手就像紧绷的绳索,哪怕只是一个轻轻地切割便会绷断,而现在这道火幕就是那把刀。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杀人数万

    就在火幕落定的一瞬,只闻‘嗤啦’一声,就像麻布被撕裂的声音,十几道大手被应声斩断。

    蹬蹬蹬!

    楚国的一干修士手中一空,皆是身形不由自主地后撤。

    十万斤之重的墓门失去阻隔之力,一阵颤抖而后再次下落。

    在楚国一方,也唯有国师高耀可与南剑天匹敌,他若想出手阻挡已是不及,而南剑天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回头望着隔世石缓缓关闭,仿佛看到南宫婉就站在皇陵门口挥手与自己做无声告别,他望着眼前的‘佳人’欲言又止,唯有在内心做着最后的道别!

    轰隆隆!

    就在隔世石落定的瞬间天地为之震颤,地壳身处传达出阵阵轰鸣,这代表着复活与未知的希望之门最终被关闭,也将他的心一并带去。

    “从今而起我只剩下一个躯壳,你放心,待我打开皇陵的时候,也便是你我相见之时,我会复活你的,无论艰难险阻!”南剑天最终收回了视线。

    “不论你是何人,亵渎皇威,罪该万死!”楚云飞向前一步恶狠狠说道。

    “若老国王不能在皇陵安息,其他人也休想在其中苟存,年轻人,你此举只会害了你心爱之人!” 高耀似曾叹息说道。

    “如果老国王不存在了呢,是否也就没了进入皇陵的必要!”南剑天声音平淡说道。

    “你说什么……”一时间,楚国之人皆是没有反应过来。

    南剑天脚下一错,已然来到了老国王灵棺上方。

    “不好,贼子要对老国王灵棺出手,快阻止他!”楚云飞终于明白了南剑天话中之意。

    南剑天运指一点,一道黑芒快若闪电击在灵棺之上,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灵棺突然变得极不稳定,仿佛有什么就要在其中挣脱出来,接着灵棺毫无预兆地轰然炸碎开来,其内老国王的遗骸化为了湮尘,消失无踪。

    “如此你们便不必如此难为了!”南剑天催动身法就欲离开此地。

    “父王!孩儿无能,您已殡天,而我却连您的遗体都守护不住!”楚云飞双膝跪地,难掩伤悲。

    “小贼,你以为你还能安然离开吗?”高耀闪身拦住了南剑天的去路。

    “就凭你,还有他们,你真以为你们可以将我留下!”南剑天瞄了一眼站在高耀身后的十余名修士,他的意思并非只对付高耀一人,而是要对在场所有楚国修士出手。

    “狂妄!本座不知你在哪里来的这份自信,但是你很快就会为自己此番话语而后悔!”高耀身后的十几名修士散布开来,将南剑天围困正中央。

    在他们脚下是近万名楚国皇族以及数万参加送行的楚国平民百姓和达商贵人,这一战是关系到楚国皇族尊严和国威之战,不容有失,高耀作为楚国国师自然深晓此理。

    “看来今日是难免一战了!”南剑天轻轻摇头。

    “既然如此,先扫清你们这些路障!”

    既然战无可避,南剑天先下手为强,他身形一个模糊已至高耀身侧。

    见此,高耀本能地蛇形击退,鉴于

    银发老者因为轻敌大意身死陨落,他可没未对眼前的这名小辈有丝毫轻视之心。

    眼见对方退却,南剑天冷笑一声,虚晃一招避开高耀而后向他身侧的数名高手攻伐而去。

    “大明王手!”

    “佛之印痕!”

    “明王手印!”

    佛门战技一涌而出,漫天掌影将面前三名结丹期修士笼罩其中,其中还包括一名结丹中期高手。

    转眼间四人已对轰了数十掌,三名楚国修士催动法器刀剑辟出一道道神华,但最终都被掌劲击散,甚至他们掌中的法器也脱手而出,每个人都被巨掌击中,而后空留一阵惨叫陨向下界。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之间,方才交手楚国修士的阵型便被南剑天撕开了一个缺口。

    “狡猾!”高耀恶骂一声。

    在南剑天身后,一人举剑朝他脖颈劈落而下,眼见就要得手他不禁发出残酷的微笑。

    南剑天头也不回腕间一转一道白色的骨鞭向身后绞杀而去。

    那人匆忙中只见一道白芒向自己斩来,仓促间未及看清何物他本能地催剑格挡。

    那道白芒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刁钻地绕过宝剑,提溜一转将他缠中,就在他愣神之际已被无坚不摧的骨鞭拦腰斩杀。

    南剑天一招得手更不放过,催动‘游龙九步’身法如一阵流风在楚国修士间游离而过,掌中骨鞭如毒蛇般游走,或刁钻地点中敌人心脉和丹田等要害,只一击便令敌人丧失战力,或在敌人脖颈间舔过,精确地切断了敌人脆弱的要害,一击毙命。

    楚国修士只觉得一阵流风擦肩而过,接着他们的身子便如同一滩烂泥般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数息之间便有七八名高手着了道。

    “散开!”高耀大喝一声,楚国修士反应过来,飞身后撤,望着下界生死不明的道友皆是既惊又怒,眼前这名小辈不但身手极高,而且身法形如鬼魅,根本就不给他们展开合围的机会。

    高耀如何不明白,这是一名战斗经验丰富的敌人,以往的老套战技和阵法在他身上根本无法奏效,己方反而死伤惨重。

    最后五名楚国修士怪叫一声,皆是祭出法器呈弧形向他剿杀而来。

    南剑天掌中骨鞭舞动得风雨如织,笼罩向面前数人。

    骨鞭柔若无骨,却坚不可摧,数次被宝剑斩中都毫无损伤,且具有攻防兼备之能,一根朴实无华的骨鞭经他使出却是惊天动地的威能。

    面对敌人的轮番围剿,南剑天腕间一绞,骨鞭突然光芒炽盛,化为一条凶神恶煞长约丈余身形细长的白色蟒蛇,浑身充满嗜血的气息向当前的一名楚国修士扑来。

    见此,那人不禁神情一呆,就在这电光之间,他只觉身上一紧,已经被白色蟒蛇紧紧缠缚。

    凶灵张开血盆大口,每一根毒牙都如同一柄倒竖的利剑,向他当头噬下。

    在他惊惧的目光中,他整个人都吞噬下去。

    楚国修士围拢上来,试图拯救那名命陷囫囵的道友,却还是晚了一步。

    白色巨蟒一记‘神龙摆尾’,劈向身后那名修士,他催动法器试

    图格挡,却小觑了其中力道,惨叫声中被劈落下界。

    最后三名楚国修士身手极高,一名处于结丹中期,另外令人则处于结丹后期的修为,三人祭出宝剑当空疾舞,剑气挥洒,形成了一道笼罩方圆数丈的剑幕,向南剑天当头罩下。

    他掌中骨鞭舞得风雨如织,将漫天剑气悉数格挡开来,堪堪抵御住了三人的绞杀。

    而白蟒则喷吐出无尽‘骨灵之气’,凝结成白色的钟罩汇聚在南剑天身侧,替他阻挡疏漏劈落而下的剑气的袭杀,使他压力顿减。

    白色蟒蛇突然凭空消失,重新化为骨鞭激射向那名结丹中期修士,击碎剑幕将他缠缚,骨鞭之上每节脊骨之间都生长有骇人的骨刺,深深沉没入他的体内。

    骨刺之上蕴含剧毒,入体寒凉,在剧毒的侵蚀之下,那名修士只觉血气上涌,全身紫黑,接着一阵头重脚轻而后直挺挺地栽落向下界。

    在两名结丹后期修士的压制下,南剑天居然再次使一人丧失战力,不远处的高耀脸色铁青,忍无可忍舍身加入了战团。

    “看你还能支撑到几时,冒犯我楚国荣威,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九天之上,一尊散发出烁烁神华的宝塔从天而降,正是至宝九天轮回。

    嗡!

    九天轮回一阵嗡鸣作响,浩浩神华笼罩而下,形成了一道结界将高耀三人笼罩其中,并将此方天地完全隔绝。

    若想尽快结束战斗,唯有击败三人。

    如果久拖下去楚国可能会有其他援手赶至,那时会愈发对自己不利。

    “大家不要恐慌,只消斩杀此子,结界自可破除!”高耀话虽如此,但行动之下才发现了异常,面前的空气竟如同浓墨般粘稠,他迅疾的身法在宝塔神华的笼罩下竟变得迟缓无比,速度至少比常态下慢了十倍有余。

    而同在九天轮回笼罩之下的两名楚国修士同样脸色铁青,感受着身遭的状况目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反观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南剑天,则是如鱼得水,身法如电,瞬息便至。

    “大慈悲掌!”

    南剑天双掌平推而出,面前的虚空层层相叠,一股庞大的威压笼罩下界。

    就在这时,一声轰然巨响将他的声音淹没,南剑天想要速战速决,不顾伤势地使出了大慈悲掌,此刻他艰难地向下界平推出一掌。

    他们望着那只金光灿灿的手印,突然升起一种无法抗衡的错觉,他想移开脚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锁定当地,唯有催动法器格挡。

    两名楚国修士一人祭出类似龟甲的盾牌格挡身前,另一人则将宝剑置于身前,并祭出了真极之膜防护。

    “嘭”

    在二人惊骇的目光中,南剑天打出的两道‘大慈悲掌’手印分别击中了二人。

    玄龟甲仿佛纸糊一般被撕成碎片,宝剑则被崩飞出去,真极之膜不堪重负地支离破碎。

    无穷的掌力如滔滔江水压迫而来,令这片虚空一阵混乱。

    惨叫声长,二人皆是被当胸印中,狂暴的气浪将他们掀飞出去,陨落在地久久未见二人起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力金刚拳

    “大慈悲掌!”

    南剑天大喝一声佛门战技不断打出,无数的掌影将高耀笼罩其中。

    并且,九天轮回释放压制之力,九重战力施展而出,如此此消彼长之下,他将敌人逼得连连倒退。

    “擎天臂!”高耀猝起而发,擎天臂擎天而起冲破了九天轮回的压制势不可挡,一只鸿口巨拳径直迎面捣向南剑天。

    经过无数次战斗的磨合,南剑天对白虎手的运用可谓得心应手,全身力量凝聚于右臂,白虎手威势大增擎天而起,巨拳光华隐现,且无尽白色皮毛迎风抖擞,每一根发丝都如同倒竖的钢针。

    白虎手与擎天臂当空相交,迸发出一阵狂暴的劲浪两人一触即分。

    二人皆被强大的余威震得身形暴退在百丈外立定,两大神臂各逞所能,一合之下两人竟平分秋色。

    “古巫符咒!”

    高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邪恶的符箓当空祭起,周围浮现万千魔影,仿佛堕入魔之国度。

    无数的魔影互相纠缠融为一体,并且在其体表浮现了黝黑的铠甲,其面部是翻滚不息的魔气,眼窝之内是两团腥红的幽火,显得诡异万分。

    邪灵以万千鬼影为体,但体内却不具元力,所有的战力由高耀本尊供应,也就是说,现在南剑天面对的是邪灵和高耀二人联手。

    邪灵全身上下皆在铠甲保护之下,使强敌难以攻破其法体的防护。

    陡然邪灵目现血光,体内元力在丹田瞬间完成燃烧,一股狂暴的力量迸发而出。

    “嗥!”

    邪灵突然仰天怒吼一声,音波自血盆大口中一涌而出,其中隐现古巫符咒,正是音杀绝技——风行七咒!

    以音杀之力杀敌制胜,无视任何法宝、结界和禁制,进行隔界击杀,令人防不胜防。

    音杀之力笼罩聚财客栈每个角落,避无可避,古巫符咒伴随音波一涌而出席卷下界。音杀之力如同实质,波及所过周边万物变得千疮百孔。

    众人只觉仿佛天雷在耳畔炸响,脑间一片空白,一时间双耳‘嗡嗡’作响,对外界的一切充耳未闻。

    修为低下者耳膜破裂顿时血流如注,七窍内血迹蜿蜒,音杀之力穿行体内令人神智遭受无可弥补的创伤。

    邪灵果然不愧为力主破坏的恶灵,出手之下必有杀伤,所修乃是风行之法!‘风’无所不在,邪灵却可借风御万法为己用,此法实属逆天。

    南剑天没有做其他,更未作出防御的姿势,只是将那面古朴无华的石鼎置于身前。

    石鼎无视任何外力攻击和法则之力,无尽音波连带古巫符咒滚滚如潮碾压而来,面前的虚空竟也相随波动起来。

    但无往不利的古巫符咒在触碰石鼎的刹那便被彻底吞噬,一丝不剩,石鼎虽无任何攻击之力,却可破天地万法。

    邪灵臂挺长达丈余的龙枪,面无表情,双目仿佛两团燃烧的幽火,目光如同两把尖刀深刻的划在脸上。

    南剑天竟错觉的感到了痛楚,脸庞仿佛被一条火蛇舔过,犀利的目光直逼心境,自己在此人面前仿佛

    **一般,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邪灵胸前护心镜竟像极了传说中的神龙最为坚硬的部位龙之逆鳞,竟被他充当护心镜,当真是曝敛天物!

    邪灵全身皆宝,护胸乃是以不明物质铸造,气息古朴深沉却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想必定非凡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竟再次找到了神龙八件的踪迹!见此,南剑天心中难掩惊喜,答应神龙的承诺终于有些眉目了。

    “你竟杀死了银发老者,这已经足矣证明你的实力。我虽不知你掌中的石鼎为何物,竟可破本座古巫符咒,但是接下来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邪灵声音沙哑嘶厉,使人听着倍感刺耳。

    “你的突然降临更使我惊讶!”南剑天目不斜视与其遥遥对立,高手对决稍有失神便会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一招之失便足矣定胜负!

    何况对方实力在自己之上,当下他更加不敢大意。

    只见在邪灵的身侧突然形成了一道飞旋不息的旋风,风暴核心处一阵涌动,无限拉长化为一只遮天巨手,黑色的漩涡在掌心应运而生。

    此刻,只见风暴再变,虚空中天地元气迅速凝聚,化为一只擎天巨拳的形体,挟带拳风势如山岳径直捣向南剑天。

    即使隔着百丈距离依旧清晰感受到这阵强大的威压。

    “大力金刚拳!”南剑天聚集全身元力于右臂,而后汇聚在掌端,他的拳头无限涨大化为一只水缸大小的金色巨拳,其上佛纹迸现,而后惊天一拳平捣而出。

    大力金刚拳是他在不久前领悟的《金刚诀》功法,威力似乎还在大慈悲掌之上。

    一拳打出,天地震荡,无尽虚空中仿佛响起佛音梵唱,嗡鸣作响。

    在一双双恐惧的目光中,两道巨拳轰然相交,无视禁制之力径直将天际云顶破开,就连九天轮回的禁制之力在气浪的冲击下都一阵波动。

    余劲在下界掀起滔天尘浪,乌龙滚滚席卷四方。

    蓦然尘埃落定,在二人的身下形成一只深达十丈的巨大陨坑,一拳余威已是如斯!

    “大慈悲掌!”

    “大力金刚拳!”

    “大明王手!”

    虚空中,拳风掌影,邪灵乌色的拳芒阴厉无比;而南剑天的拳风刚正不阿,带着一股至阳至刚之气,每一拳打出都连带万道金芒,两人的拳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人每次拳点相交,都会迸发出狂暴的劲浪,乌光和金芒纠缠一起,难分高下。

    数息间二人已对轰了近千掌,二人在伯仲之间,一时间二人难分高下。

    轰!

    邪灵一道巨大拳影击穿了九天轮回的潺潺神华,

    巨拳轰击出一只宽大数丈的豁口,肆虐的风暴自中一拥而出,化为一道黑恶的旋风席卷四方,祸从天降不及躲避者尚未兴出反抗便被撕杀当场。

    残破的肢体在旋风中绞碎化为一团团血雾,而后倒射而回融入了邪灵的体内,随着不断吞噬其人气势节节攀升,双目中折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金舌如勾舔着腥红的嘴角意犹未兴。

    “他们的血气实在太弱了,比起他们本座对你更感兴趣!” 邪灵面露残忍的邪笑。

    “快,结阵!” 众武修竭尽所能,各施神通祭起结界,竟也勉强将禁制的豁口堵上。

    见下界风暴渐渐停歇,众武修才长吁口气。

    “风凌九野!”

    邪灵所过之处,勾动了虚空深处的风暴之灵,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黑恶的旋风,周边产生狂暴的罡风,无尽虚空为之扭曲。

    风暴之灵奔腾而过,怒吼声如同天雷在耳畔炸响,一道黑恶的旋风席卷下界,众武修祭起的结界如一盘散沙一荡即平。

    “凤引九雏!”

    只见虚空中凤影凭空呈现,长达十丈的巨翼当空无限蔓延。

    双翼强力鼓动掀起破乱的旋风,顿时一股狂暴的气息充斥四周,狭长的凤目中折射中恶毒的光芒直视南剑天。

    ‘凤引九雏’是以纯粹的风暴之力凝聚而成,其中融入风暴之灵的意志,潜意识中充满偏执之念,杀戮之心自成,仿佛一台永无止息的杀伐机器。

    只闻黑凤喉间发出一声嘶厉的长鸣,身形迅速突进,其后是凤生九雏,成楔字形在身后跟进。

    在众人恐惧的目光中十大凶灵大逞凶威,巨大的翼斩笼罩向南剑天。

    他脚下一滑已退至百丈之外,他面前的虚空被辟出一道黝黑的裂缝,皇陵附近的一切被以摧枯拉朽之势崩碎为湮尘,皇陵一阵颤抖。

    好在皇陵有隔世石封禁,才不致完全崩溃。

    “找死!”见此,南剑天的脸色难看一变,皇陵的存灭他并不关心,但是现在皇陵是南宫婉的葬身之地,任何人对这里出手他都会拼死守护。

    突然,南剑天气息陡变,全身笼罩在魔光中。

    陡然暴喝一声,疯血迅速运转全身疯魔之力应运而生,背后二翼天使法相当空呈现,在滚滚血浪中再次实现蜕变,瞬间完成其最强化身血翼天使的变身。

    南剑天血发如瀑,其眦欲裂,目中神经毕现,臂间肌肉如小山般隆起,皮肤毛孔中渗出鲜红的血珠,全身被一股狂暴的气息笼罩,生命体能已被激发到极限。

    黑凤敏锐的感觉到南剑天身上传达出危险的气息,狭长的凤目中闪现慌乱的光芒。

    二翼天使长鸣一声,尖锐的嘶鸣仿佛在人的灵魂上狠狠划下一刀,神魂传达出真切的刺痛。

    虚空中,只见血翼天使连带一道惊天血红扑向黑凤,连带莫大的天地威压。

    “二翼天使,难道是魔族的余孽?”见此,高耀目色讶然。

    黑凤虽然慑于血翼天使强大的气势,但在存亡面前唯有迎难而上,同是发出一声尖锐长鸣,而后携带遮天魔焰迎向了血鸿。

    轰隆隆!

    天际传达出九天雷动,一道道触目惊心雷蛇蔓延而下,无尽血鸿和魔焰彼此纠缠,难以割舍。

    黑凤和血翼天使的战斗已达白热化,无尽的血色翎羽和黑色凤羽飘落而下,虚空中血浪翻滚,不时有电弧闪现。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血屠十里

    虚空中,二翼天使五指如笼,径直抓向黑凤,无坚不摧的利爪将其体魄洞穿,凶灵发出凄厉的长鸣。

    血翼天使全身血浪滚滚,将黑凤遮蔽其中,陡然它发出尖锐的长鸣,将黑凤的躯体当空撕碎,化为漫天血雨。

    只见苍穹之上血翼天使双翼合璧化为一面遮天魔刃连带滚滚血鸿向下界的邪灵迎顶斩下。

    邪灵五指并拢,巨掌擎天而起,竟迎锋握向魔刃。

    但是邪灵的巨掌还未触碰到魔刃,便被其上携带的无尽魔气搅碎,魔刃其势不改对身处下界的邪灵迎顶斩下,一时间邪灵胸前血光迸现,全身黝黑的铠甲不翼而飞,就在其胸腔之中无尽的魔影不可抑止地向外疯狂宣泄,仿佛在躲避什么。

    邪灵脸庞一阵扭曲,伴随魔影的逃离他身上的气息迅速萎靡。

    其境界很快便跌破了金丹期、再至结丹后期、结丹中期,并且气息还在下降。

    在邪灵的左心之处,形成了一只诡异的黑洞,其内释放出无匹的吞摄之力,将四散而逃的魔影迅速吸摄而回,伴随这一切的进行,邪灵全身的气息在迅速暴涨。

    “果然有些门道!”见此,南剑天自是不会容许,催动石鼎猛地轰击在邪灵身后,他勉强聚拢的魂体再也无可抑制地崩溃开来。

    在石鼎的轰击下,邪灵全身的铠甲解体,万千魂体化为一道道恶灵四散而逃。

    石鼎呼啸而过将这些邪灵的分身彻底吞没,天地为之一清。

    “大力金刚拳!”

    南剑天催动金色巨拳一拳捣出,虚空中元气阵阵回响,他整条手臂仿佛沐浴在金光中,圣洁无比。

    高耀则是打出数掌,迎向了大力金刚拳。

    南剑天将佛门功法融会贯通,大力金刚拳威势大增,摧枯拉朽般将重重掌影击溃,其势不改轰向高耀本尊。

    砰!

    南剑天一记铁拳将高耀肩头一拳轰穿。

    高耀惨叫一声,身形倒退,望着肩头的血洞怒不可遏,这点伤势对于一名金丹期高手而言并不算什么,他肩部一振只见血洞内肉芽张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瞬间他肩部伤口恢复如初。

    一道白芒闪过,南剑天催动骨鞭洞穿了高耀的丹田。

    这一瞬,他全身的元力就像泄气的皮球,强大的能量外泄而出充斥着这片虚空。

    高耀带着不甘被骨鞭牢牢钉在石面上,望着眼前邪异的男子内心竟第一次升起了恐惧。

    “就算你杀了本座,这一切也不会就此结束!”高耀淬地一口血水,脸上写满不甘。

    “我本无意杀你!”

    “你已破了我修行根基,这对于一名修士而言,是比折煞更痛的惩罚。”高耀丝毫不加掩饰心中恨意。

    “看来我还是把人心想象的太简单了,能够苟且偷生,远离争斗,不也很好吗?我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南剑天拔出骨鞭,不想再添杀戮,当下就欲离开。

    地面上,高耀腹间血洞涌出汩汩血水,感受着丹田空空荡荡再也无法提起一丝元力,他

    心中一片死灰。

    楚云飞望着修为俱废的高耀双目血红,从今日起楚国的根基算是全毁了,而罪魁祸首还夺取了皇陵,这对皇族而言是天大的羞辱。

    “就算你今日安然离开,也难逃生生世世的追杀!”楚云飞恶狠狠地望着南剑天的背影。

    南剑天自然感受到了身后的这些以及对方心境的变化,他突然停滞了脚步,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我本不想再添杀孽,但是……”南剑天不禁再次联想到了高家,还记得在血色试炼中南剑天与高家大公子高伟结怨,并将其斩杀,后来高家凭借蛛丝马迹寻到他的下落,先是高家家主高卫峰向他寻仇,后来更牵扯出了整个高家,铁骨门以及红叶这种庞然大物围剿自己。

    而高家仅仅是帝都的一个中型世家,尚且能发动如此之多的势力对自己出手,而现在他开罪的可是整个楚国皇族,试想如果一个中型国家反应过来动用所有资源倾集全力对付自己,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场面。

    只怕自己有生之年都不得安宁,每天都要活在被追杀的阴影之中。

    “我现在突然改变了初衷,对敌人不可心慈手软,斩草除根,当断则断,这里的人一个都休想离开,我杀了所有人,自然就无人知道今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南剑天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说什么……我们乃是天弓帝国的附属国,你胆敢对楚国皇族出手,就是与整个帝国为敌,你能够杀的了千百人,难道能够将这数万人杀尽吗?”

    “大可试试!”南剑天身后魔翼鼓动,其人宛如盖世魔君,当空悬浮,望着下界数万平民百姓和楚国皇室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你是帝国的通缉要犯……你是南剑天?”楚云飞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还不敢确定。

    “算你还有几分眼力!”

    “魔头,你如此肆意妄为,难道就不怕再次遭受围剿,身死陨落吗?”楚云飞厉声喝道。

    “杜家我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小小的楚国不成!”南剑天脚踏黑风,来到了楚国人群最为密集之处。

    “尔……敢……”楚云飞心中一阵没底,如果换成其他人,他自然不相信对方会做出如此疯狂的行为,但这个人偏偏是南剑天,一个如疯似魔之人,他的行事作风全凭本心,不可以常人思维断论。

    虚空中,在南剑天的虚顶突兀地升起一尊金光灿灿的宝塔,迅速暴涨,化为一尊高约百丈的擎天巨塔,遥指苍穹,搅动风云。

    方圆千丈的云彩都被宝塔染成了圣金色,金光流转。

    “快撤!”楚云飞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出言警告。

    但是下界之人并不知发生何事,只是举头呆呆地望着天际的异象,全然无察危险的降临。

    九天轮回塔底突然现出一只巨大的漩涡,笼罩方圆近百丈,身处正下方之人只觉脚下一轻便凭空消失当地,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九天轮回第四层的刹那便被彻底封禁了肉身和神识,化为了一尊尊石像。

    漩涡越转越快,很快化为了一道通天彻地的龙卷风,长达百丈的风柱如同一条巨大的浊龙,噬过之处总会有成百上

    千的人群消失在当地,一些巨大的磐石也沦落其中。

    即使有漏网的结丹期高手,也仅仅是象征性地做出抵御便被摄入其中,命陷囫囵。

    众人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在惊叫声中四散而逃,哭泣声、惨叫声不绝耳际,人马互相践踏,此刻再也没有尊卑贵贱,只有自顾亡命而逃。

    只是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无法躲过命运。

    短短时间,楚国将士、普通民众以及楚国皇族已被吞噬了万余,人群不再像开始那般集中,开始有大量之人四散在边缘地带,如果此处有人逃出,必会泄露风声,他倒并非担心自身安危,而是顾忌一些有心之人得知南宫婉葬身此地前来搅扰,譬如,杜家。

    杜威身为杜家家主极其护短,而南宫婉身为杜家未过门的儿媳,他做梦都想寻回南宫婉的遗骸,葬入杜家陵墓,也算挽回了杜家的颜面,这些南剑天自是不允。

    为了守护此地,他便要杀光今日所有在场之人,楚国老国王已陨,遗骸也被破坏,一切都无从查起,为了换回南宫婉在另一个世界的安宁,就算是背负再多的骂名他也心甘情愿。

    虚空中,突然一座巨大的石鼎腾空升起,那是一尊方圆十丈的巨鼎,正是那尊神秘的石鼎所化,所过之处在下界投放巨大的阴影。

    石鼎所过之处并未引起丝毫元气波动,只是连带莫大的威压,石鼎笼罩所过下界的人马便凭空蒸发,消失无踪,悉数被摄入了石鼎内部空间。

    人迹最为密集处被那道通天彻地的浊龙扫荡出一个个巨大的缺口,另一端则联通九天轮回塔底,源源不断地鲸吞下界的一切。

    而石鼎则凭借迅疾无比的速度不断扫清那些试图逃跑的楚国人马,一个不留。

    “你这个魔头,你……不得好死……”

    眼见这些的发生,楚云飞双目蕴血,照此态势下去很快楚国皇族和楚国百姓以及达官贵人都会被彻底消灭,如此一来,楚国的根基就彻底断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继位不久便会遭此厄难,更没有想过楚国的根基有朝一日会葬送在自己手中。

    “魔头?你说的很不错,我就是魔头,我很喜欢这个称谓!”南剑天面露邪笑。

    “帝国是不会放过你的……”

    楚云飞的话语未尽,已被一道白色巨蟒缠中,蟒蛇紧紧缠绕脖间,他面色涨红,后面的话语再也没能说出。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日!”

    在楚云飞恐惧的目光中,骨鞭化为一道狭长的白蛇,连带一道剑芒咬向他的额头。

    他面带不可置信的神色,眉心呈现一只诡秘的血洞,而后意识彻底泯灭。

    硕大的沙场上,飘荡着零星的哀号,直到最后一拨人马被完全吞噬,九天轮回和石鼎才化出原来的模样,当空悬浮,流转不息。

    九天轮回光芒四射,而石鼎则恢复了原来古朴无华和深不可测的气质。

    不知为何,当南剑天望着眼前空荡的沙场,内心却升起一股厌恶感,但是为了心爱之人即使背负万世骂名又能算什么?

第二百九十六章 诛仙榜排名变更

    皇陵一役后,楚国皇室被屠戮殆尽,国内的权贵和大臣也悉数身死,一夜之间楚国根基崩塌,而齐国同为天弓帝国的附庸国,则是不失时机地趁虚而入,乘机将楚国吞并。

    除此之外齐国加大了对帝国的供奉,保证了帝国利益不会因此受损,而天弓帝国则对此选择了漠视,只要按时缴纳供奉,帝国似乎并不在乎谁是楚国的掌控者。

    齐国在吞并楚国后,国力大增,国民达到数千万,修行者也达到了数千人,在整个齐国掀起了一阵修仙风潮,令齐国的国力呈直线上升。

    这也为后来的齐国之乱埋下了伏笔,这是后话。

    帝国诛仙台之上,一干修士正望着诛仙榜指指点点。

    诛仙榜乃是帝国发出的通缉榜单,肇事者杀人越货等所行恶事越多,修为越高深,在诛仙榜上的排名越靠前,自然赏金也越多。

    现在这群修士之中混迹着大量的赏金猎人,他们平日里便以猎杀榜单上被通缉的人为生,他们有的独来独往,有的则相约而行,共同进退,事成后赏金平分。

    若对自己实力自信者大可挑战诛仙榜上前二十位的帝国要犯,他们其中有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采阴补阳的采花大盗、拿活人炼蛊的毒宗高手,以及对帝国有重大危害之人,他们无一例外身手高绝。

    排名前十的一般都是一方枭雄,在他们身后都有着极深的背景,牵扯颇广,对他们出手一个不慎可能就是身死道消的凄惨结局,这些恶贯满盈的魔头自然鲜少有人找他们不快,一些赏金猎人也都识趣地避而远之,以此为生者多半都会对末位通缉犯出手,一来风险很小,可稳赚赏金,二来则是末位的通缉犯一般没有什么势力庇护,杀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波动。

    诛仙榜根据一个人的危害和修为的变化会自主进行排名,能够出现在这上面的多半都非泛泛之辈。

    在诛仙榜上排名第二十位的赫然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杀戮之子谢源,他为了淬炼杀戮之道曾在谢家村血屠千人,其中就包括他的父母双亲,以及全部宗亲,对自己至亲之人尚且如此,可谓人人得而诛之。

    谢源的杀戮之道修炼至今,身上早已背负数千条人命,双手沾满鲜血,他能够排名至此毫不意外。

    排名在他之下的赫然是南剑天,他的名字在数月前还算生分,但现在他是整个帝都人尽可知之人,在杜家抢亲,并让杜家吃了如此之大的暗亏还要主动息事宁人的,也唯有南剑天一人。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袍之人出现在诛仙榜之下,他全身都在黑袍笼罩下,就连头部也戴着厚重的斗篷,似乎不想他人认出自己的身份。

    对此,众人早已见怪不怪,能干这份差事的哪个想透漏自己的身份,如果个人身份遭到泄露,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少数以真容示人者也都多半施了易容术,并非他们真正的面目,是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名身着黑袍的男子右手一直扶在剑柄之上,一把刀柄是为

    龙首的古剑,随时保持着战斗之姿,虽然他可以掩饰了全身凌厉的气息,但仍旧难掩锋芒毕露的气质,令那些靠近他的人有种锋芒刺背的感觉,不禁一阵眉头紧蹙。

    周围之人知道这是一名真正的高手,都下意识地避而远之。

    自始至终,黑衣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谢源之下的第二十一位南剑天的名字之上,目露不屑之色。

    “居然只是一个排名第二十一位的小辈,居然烦劳我‘天字二十二号’亲自出手,不知道岛主心底在想什么?”这名黑袍男子赫然正是受红叶岛主柳白之命刺杀南剑天的那个名唤‘朔风’的红叶杀手。

    就在他满怀失望地转身欲走之时,诛仙榜突然传达出一阵狂暴的元力波动,一道浓郁的仙灵力潺潺流动,自上而下蔓延下来。

    伴随仙灵力的波动,整个诛仙榜的排名也在发生变化。

    南剑天的名字先是超越了杀戮之子谢源,而后呈直线上升,十五名、十名、八名、五名,直到冲到了第三位才堪堪停下来。

    而杀戮之子谢源则落到了第二十一位,其他人的排名则大致未变。

    “大家快看,方才诛仙榜排名发生了巨大变化。”

    “南剑天到底何许人也,排名竟从第二十一位上升到了第三位,要知道前十名的可全都是金丹期高手,难道他也突破到了金丹期不成?”

    “南剑天便是月余前只身前往杜家抢亲的那名小辈,没想到他现在不但未死,反而功力大增,实在是造化弄人。”

    “原来是南剑天那个小魔头,果然是他,我猜为何天下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是当时南剑天才不过结丹期的修为,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便突破到了金丹期,这似乎不太可能?”

    “还有一个可能,如果排行榜之人杀人过万,五万、甚至十万,此举已经触怒了天道,在引起天怒人怨的同时,他的名字在诛仙榜排名也会大副跃前,难不成这个小魔头……”

    就在‘朔风’就欲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些话语,他停滞下脚步,蓦然回首,拨开众人来到诛仙榜前。

    “怎么可能,就算是他成功破境,达到了金丹期的修为,也不会如此之快便跃居诛仙榜第三位。”望着眼前的这些,朔风目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能够令天字二十四号翎羽而归,果然有些本事,倒是本座小觑了此子,希望你不要令本座失望!”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有没有长眼睛……”当那名修士看到朔风犀利如电的眼神之时,后面的话语愣是没有说出口,在对方强盛的‘势’的压迫下,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让出一条出路。

    朔风冷哼一声,那名修士只觉自己神识仿佛被雷电劈中,识海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人如遭重创身形一阵暴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咦,这人怎么如此傲嚣,简直是太嚣张了……”众人议论纷纷,朔风早已离开了此地。

    很快,众人便忘记了这段小插曲,视线再次回到诛仙榜上。

    “小魔头就在最近才引起诛仙榜排名的变化,难道帝国在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有人质疑道。

    “就在昨日,楚国老国王举行祭奠,整个楚国皇族和达商贵人都参加了,加上平民百姓足有数万人之巨,却遭到一名大能的绞杀,最后的消息是楚国两名金丹期修士伏诛,皇族尽陨,根基俱毁,而后被齐国吞并。”

    “楚国和齐国国力相当,我说齐国如何会有如此之快的动作,原来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只是,这与小魔头诛仙榜排名提升有何关联,难道这一切是小魔头所为不成?”

    “这一切只是猜测,大家大可不必当真,就算这一切是真的,又有什么两样,就算没有此事发生,帝国也不会放过他,杜家更不会容留他存活,在我看来他早已是死人一个。”

    “不错,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斗得过杜家,更不可能对抗整个帝国!”

    众人皆是不以为然。

    皇陵一役,南剑天屠杀数万人之巨,几乎触怒天道,所以他的名字才会出现在诛仙榜上,并且排名大副提升。

    能够出现在诛仙榜上之人,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

    有的人犯下淫邪罪恶,有的则造下旷世杀孽,有的人则犯下天地不容的恶行……

    杀一人,为罪;杀三人,为恶;杀十人,称盗;杀百人,为侠;杀千人为枭,杀万人为雄。

    而杀五万、十万人则当成盖世霸主,弹指间灭敌千万!

    在整个人间界,没有人可以逃过天道窥探,更没有人可躲过命运轮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命也许会迟到,但总会不期而至!

    奇士府一处别院内。

    荷香四溢,满庭生香。

    蜻蜓翠头,矫燕飞跃!

    酒不醉和无良老人在石台凭栏处举杯对饮,把酒言欢,好不惬意。

    “悲伤的酒,快乐的人无法品其味呀!”酒不醉望着杯中之酒,若有所思。

    “像我们这种没有人爱,又不懂得爱人之人,如何懂得什么叫悲伤和快乐呢!”无良老人浅酌一口慨叹道。

    “你可知天空为何下雨?”

    “为何下雨?”

    “是因为云彩无法承受太多的泪水,其中有微笑、有悲伤、也有幸福,泪水,并非就全是悲伤啊!只有相爱的人才知道那个世界,有悲伤,有欢乐的世界。”

    “道友又在感慨了!”

    “快乐不过是给受伤的人找一个笑着流泪的借口,幸福只是想让快乐有一个存在下去的理由,我们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里都被感情束缚,当我们回想起一些人,某些事,即使我们只是匆匆过客,也总习惯把自己想象成自己才是那个主角,却不知多年以后的今天,那些熟悉的都已变作陌生,多年以后的今天,就算有再多熟悉的过往也俱已烟消云散,现在的她还是她,我,也还是我,变成了两个再不相交的平行线,也便是陌路人罢!”

第二百九十六章 诛仙榜排名变更

    皇陵一役后,楚国皇室被屠戮殆尽,国内的权贵和大臣也悉数身死,一夜之间楚国根基崩塌,而齐国同为天弓帝国的附庸国,则是不失时机地趁虚而入,乘机将楚国吞并。

    除此之外齐国加大了对帝国的供奉,保证了帝国利益不会因此受损,而天弓帝国则对此选择了漠视,只要按时缴纳供奉,帝国似乎并不在乎谁是楚国的掌控者。

    齐国在吞并楚国后,国力大增,国民达到数千万,修行者也达到了数千人,在整个齐国掀起了一阵修仙风潮,令齐国的国力呈直线上升。

    这也为后来的齐国之乱埋下了伏笔,这是后话。

    帝国诛仙台之上,一干修士正望着诛仙榜指指点点。

    诛仙榜乃是帝国发出的通缉榜单,肇事者杀人越货等所行恶事越多,修为越高深,在诛仙榜上的排名越靠前,自然赏金也越多。

    现在这群修士之中混迹着大量的赏金猎人,他们平日里便以猎杀榜单上被通缉的人为生,他们有的独来独往,有的则相约而行,共同进退,事成后赏金平分。

    若对自己实力自信者大可挑战诛仙榜上前二十位的帝国要犯,他们其中有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采阴补阳的采花大盗、拿活人炼蛊的毒宗高手,以及对帝国有重大危害之人,他们无一例外身手高绝。

    排名前十的一般都是一方枭雄,在他们身后都有着极深的背景,牵扯颇广,对他们出手一个不慎可能就是身死道消的凄惨结局,这些恶贯满盈的魔头自然鲜少有人找他们不快,一些赏金猎人也都识趣地避而远之,以此为生者多半都会对末位通缉犯出手,一来风险很小,可稳赚赏金,二来则是末位的通缉犯一般没有什么势力庇护,杀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波动。

    诛仙榜根据一个人的危害和修为的变化会自主进行排名,能够出现在这上面的多半都非泛泛之辈。

    在诛仙榜上排名第二十位的赫然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杀戮之子谢源,他为了淬炼杀戮之道曾在谢家村血屠千人,其中就包括他的父母双亲,以及全部宗亲,对自己至亲之人尚且如此,可谓人人得而诛之。

    谢源的杀戮之道修炼至今,身上早已背负数千条人命,双手沾满鲜血,他能够排名至此毫不意外。

    排名在他之下的赫然是南剑天,他的名字在数月前还算生分,但现在他是整个帝都人尽可知之人,在杜家抢亲,并让杜家吃了如此之大的暗亏还要主动息事宁人的,也唯有南剑天一人。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袍之人出现在诛仙榜之下,他全身都在黑袍笼罩下,就连头部也戴着厚重的斗篷,似乎不想他人认出自己的身份。

    对此,众人早已见怪不怪,能干这份差事的哪个想透漏自己的身份,如果个人身份遭到泄露,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少数以真容示人者也都多半施了易容术,并非他们真正的面目,是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名身着黑袍的男子右手一直扶在剑柄之上,一把刀柄是为龙首

    的古剑,随时保持着战斗之姿,虽然他可以掩饰了全身凌厉的气息,但仍旧难掩锋芒毕露的气质,令那些靠近他的人有种锋芒刺背的感觉,不禁一阵眉头紧蹙。

    周围之人知道这是一名真正的高手,都下意识地避而远之。

    自始至终,黑衣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谢源之下的第二十一位南剑天的名字之上,目露不屑之色。

    “居然只是一个排名第二十一位的小辈,居然烦劳我‘天字二十二号’亲自出手,不知道岛主心底在想什么?”这名黑袍男子赫然正是受红叶岛主柳白之命刺杀南剑天的那个名唤‘朔风’的红叶杀手。

    就在他满怀失望地转身欲走之时,诛仙榜突然传达出一阵狂暴的元力波动,一道浓郁的仙灵力潺潺流动,自上而下蔓延下来。

    伴随仙灵力的波动,整个诛仙榜的排名也在发生变化。

    南剑天的名字先是超越了杀戮之子谢源,而后呈直线上升,十五名、十名、八名、五名,直到冲到了第三位才堪堪停下来。

    而杀戮之子谢源则落到了第二十一位,其他人的排名则大致未变。

    “大家快看,方才诛仙榜排名发生了巨大变化。”

    “南剑天到底何许人也,排名竟从第二十一位上升到了第三位,要知道前十名的可全都是金丹期高手,难道他也突破到了金丹期不成?”

    “南剑天便是月余前只身前往杜家抢亲的那名小辈,没想到他现在不但未死,反而功力大增,实在是造化弄人。”

    “原来是南剑天那个小魔头,果然是他,我猜为何天下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是当时南剑天才不过结丹期的修为,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便突破到了金丹期,这似乎不太可能?”

    “还有一个可能,如果排行榜之人杀人过万,五万、甚至十万,此举已经触怒了天道,在引起天怒人怨的同时,他的名字在诛仙榜排名也会大副跃前,难不成这个小魔头……”

    就在‘朔风’就欲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些话语,他停滞下脚步,蓦然回首,拨开众人来到诛仙榜前。

    “怎么可能,就算是他成功破境,达到了金丹期的修为,也不会如此之快便跃居诛仙榜第三位。”望着眼前的这些,朔风目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能够令天字二十四号翎羽而归,果然有些本事,倒是本座小觑了此子,希望你不要令本座失望!”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有没有长眼睛……”当那名修士看到朔风犀利如电的眼神之时,后面的话语愣是没有说出口,在对方强盛的‘势’的压迫下,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让出一条出路。

    朔风冷哼一声,那名修士只觉自己神识仿佛被雷电劈中,识海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人如遭重创身形一阵暴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咦,这人怎么如此傲嚣,简直是太嚣张了……”众人议论纷纷,朔风早已离开了此地。

    很快,众人便忘记了这段小插曲,视线再次回到诛仙榜上。

    “小魔

    头就在最近才引起诛仙榜排名的变化,难道帝国在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有人质疑道。

    “就在昨日,楚国老国王举行祭奠,整个楚国皇族和达商贵人都参加了,加上平民百姓足有数万人之巨,却遭到一名大能的绞杀,最后的消息是楚国两名金丹期修士伏诛,皇族尽陨,根基俱毁,而后被齐国吞并。”

    “楚国和齐国国力相当,我说齐国如何会有如此之快的动作,原来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只是,这与小魔头诛仙榜排名提升有何关联,难道这一切是小魔头所为不成?”

    “这一切只是猜测,大家大可不必当真,就算这一切是真的,又有什么两样,就算没有此事发生,帝国也不会放过他,杜家更不会容留他存活,在我看来他早已是死人一个。”

    “不错,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斗得过杜家,更不可能对抗整个帝国!”

    众人皆是不以为然。

    皇陵一役,南剑天屠杀数万人之巨,几乎触怒天道,所以他的名字才会出现在诛仙榜上,并且排名大副提升。

    能够出现在诛仙榜上之人,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

    有的人犯下淫邪罪恶,有的则造下旷世杀孽,有的人则犯下天地不容的恶行……

    杀一人,为罪;杀三人,为恶;杀十人,称盗;杀百人,为侠;杀千人为枭,杀万人为雄。

    而杀五万、十万人则当成盖世霸主,弹指间灭敌千万!

    在整个人间界,没有人可以逃过天道窥探,更没有人可躲过命运轮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命也许会迟到,但总会不期而至!

    奇士府一处别院内。

    荷香四溢,满庭生香。

    蜻蜓翠头,矫燕飞跃!

    酒不醉和无良老人在石台凭栏处举杯对饮,把酒言欢,好不惬意。

    “悲伤的酒,快乐的人无法品其味呀!”酒不醉望着杯中之酒,若有所思。

    “像我们这种没有人爱,又不懂得爱人之人,如何懂得什么叫悲伤和快乐呢!”无良老人浅酌一口慨叹道。

    “你可知天空为何下雨?”

    “为何下雨?”

    “是因为云彩无法承受太多的泪水,其中有微笑、有悲伤、也有幸福,泪水,并非就全是悲伤啊!只有相爱的人才知道那个世界,有悲伤,有欢乐的世界。”

    “道友又在感慨了!”

    “快乐不过是给受伤的人找一个笑着流泪的借口,幸福只是想让快乐有一个存在下去的理由,我们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里都被感情束缚,当我们回想起一些人,某些事,即使我们只是匆匆过客,也总习惯把自己想象成自己才是那个主角,却不知多年以后的今天,那些熟悉的都已变作陌生,多年以后的今天,就算有再多熟悉的过往也俱已烟消云散,现在的她还是她,我,也还是我,变成了两个再不相交的平行线,也便是陌路人罢!”

第二百九十七章 默守温情,直到永远

    “爱上一个人是没有错的,错的是爱上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就算在那个路口相遇,两个人一起驻足下来,但最终还是要挥手离开。”无良老人感慨道。

    “思念就像一张凌乱的网,越收越紧,直达内心,就算隐隐作痛,就算痛彻心扉,犹不放手!这也就是我们,固执如斯的我们。”酒不醉浅酌一口,而后将杯中烈酒泼洒在清澈的荷塘中,似在回忆过往,祭奠过去。

    “爱总是在伤口中深深播种,就算痛哭流泪也不愿放手,就算在原谅与绝望之间游荡,仍旧不愿离开,即使心如刀绞,泪水往心里咽,也总想找一个借口笑着流泪,曾经坚强如你我,如今却也俱已老矣,什么道义和往今,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住我们。”

    “但我们偏偏无法过自己那一关,古亦有云:人最大的敌人并非他人,而是自己,现在看来确实无错。”

    “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是承诺束缚了我们,一些事,只是回忆,和不能找回的昨夕;一些人,即使擦肩而过,也只是命中过客;一切的一切终抵不过一颗冷漠的心,就像淋过雨的空气,充满潮湿,就算是记忆中的童话也会慢慢融化。”

    曾几何时,即使换了季节,也还傻傻等待在许下诺言的那一天,期待着同一个场景的出现。

    幸福之于我已经相隔了千年万载,是我永远都触摸不到的遥远,而我还能渴求什么?

    即使走完眼前这段相同的路,挽手走完相同的街道,我们还能回到曾经的那个世界吗?那个曾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没有时间,没有界限,就算再遥远的距离也能瞬间到达彼此身边,对方心念一动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需要什么,我该如何给予你曾经最美好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俱已成为奢望?

    几许芳华,几多无奈。

    我们曾走过,路过,哭过,也笑过;曾恨过,也轰轰烈烈爱过。

    如果我不能亲口对你说出那句话,今生我死也不会安心。

    如今,路在何方,何日归期?

    无论幸福还是忧伤,欢笑和眼泪总是交替的。

    有你的日子里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成长中总会受伤和哭泣,遇上你便是我活着的意义,今生就算输掉所有,也要赢下你,因为你就是我幸福的全部。

    我宁愿让自己痛苦,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即使那是一种幸福的孤独,快乐的寂寞!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次回眸,但是忘掉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甚至一生,都还不够,相爱却无法相依相偎,才是对一个人最痛的惩罚呀!”酒不醉眼神迷离,思绪被勾到了过往。

    “对于一个人,可能早已走出了她的内心,想起依旧会隐隐作痛;对于一段情,就算陷入了荒芜,也想让她重新焕发往日光彩;就像我们到达了一条路的尽头,还在幻想能够找到出口,其实那个出口就在我们心中,如果肯放过自己,不要如此偏执,也便是解脱,便找到出口了,如此简单明了的道理有时候我们却偏偏不肯醒悟,是真的放下了还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然后假装自己很幸福,却在漆黑的夜里在寂静的角落独自抚摸伤疤

    ,当想哭泣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眼泪!”

    “海鸟和鱼的相爱,本就是一场意外,记忆就像挂满风铃的卷帘,就算拉下也无法阻断望眼欲穿的思念,最难忘记的,就是即使从不想起,也永远不会忘却,因为记忆早已烙印在心,深入肺腑,当你看漫天璀璨星辰,就知道永恒的星辰也会陨落,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永恒,更没有永远,那是骗人的把戏。紧闭双眼,眼前还是你的影子,幻想有一天会有人将你代替,让我不再想你,到头来才发现她们不过是你的影子,你,还是那个无可替代的你!”

    酒不醉和无良老人相对无言,沉默了良久,良久!

    杯中的热酒早已冷却,但他们的心中却相同地有一股陌陌温情在流动,就像沐浴在春风里,没有痛苦,也没有伤悲,有的只是回忆过去某个美好的瞬间,即使她业已消逝,也是生命中值得好好把握的精彩。

    “既然已经来了,就出来喝一杯吧!”酒不醉望着杯中之酒自顾说道。

    自始至终他脸庞都保持淡淡的笑意。

    “何人,居然连本座都未感知到?”就在无良老人疑惑的目光下,一道不失伟岸的身影从天而降,平稳地落定在二人身前,在一丈外驻足下来,望着眼前的两位老者,来者眼中尽是感激,更多的是崇敬。

    来者正是南剑天。

    待看清来者的脸庞,无良老人险未原地跳起,快步喜迎向前。

    “哎呦,我的好徒儿,你可让为师担心死了,这段时间你过得可还好,你看你都变得削瘦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无良老人围着南剑天上下打量,一脸担忧的神色。

    “我很好,让您老担心了!”南剑天轻松地一笑,只觉眼角一热,泪水险未流落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呀!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没用,连自己的徒儿和徒儿媳妇都保护不了,杜家,本座迟早有一天会让你血债血偿!”无良老人浑身充满戾气。

    “不!师傅,这是我和杜家的私人恩怨,不该将奇士府牵扯进来,况且,杜家已经付出了代价,他们害死了婉儿,我又如何会放过他们?”南剑天眼中充满坚定。

    “既然如此,本座就先不动他杜家,就让杜家的杂碎再多活几日,若有需要协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本座必会纠集我奇士府的力量,前去杜家为你讨回公道!”无良老人斩钉截铁道。

    “谢师尊美意,我自会妥善处理。”言罢,南剑天向酒不醉点头致意道:“见过前辈!”

    “你果然很好,短短时间未见你便已从结丹初期破境到了结丹后期,看来最近你的机缘不浅呀!”酒不醉抚须而笑,目露欣赏之色。

    “承蒙前辈谬赞,晚辈自知资质拙劣,甚至算不得上乘,破境只是机缘巧合,纯属运气好而已!”南剑天谦卑地说道。

    “有时候气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难道不是吗?”

    对此,南剑天只是笑而未语,不置可否!

    “快让为师看看,咦,你全身的气息居然……没想到短短时间你居然破境到了结丹后期,这种修行速度简直就是惊世骇俗!难怪方才本尊居然没有感知到你的到来,现在的你和此前相较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

    个地下,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果然不简单,了不起呀!就算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旷世奇才和你相比,也得甘拜下风。”无良老人一阵呸呸称奇。

    “晚辈哪有前辈说的如此优秀,是师尊教导有方!”

    “你这小子,何时学会谦虚了,这可全然不像之前的你?”无良老人重新上下打量南剑天。

    倒是令他一阵极不自然的样子。

    “晚辈只是言尽其实,绝无奉承之意!”

    “你小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本座是越来越对你无法割舍了!”无良老人笑得前仰后合。

    “看来你已经成长起来了,日后即使再面对敌对势力,也多了一份自保的手段。”酒不醉说道。

    “晚辈要谢过各位前辈的各方凯旋,才不致令我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颠沛流离,对此,晚辈铭记在心。”南剑天拱手道。

    “自助者,天助之,并非我们在帮助你,而是你不屈的战意克服了恐惧,更克敌制胜,是你自己打开了今日的局面,所以,你不需要感谢任何人,如果真的要感谢的话,也要谢那个曾经让你看到光明,给你信仰的那个人!”酒不醉似有所指。

    闻言,南剑天脸色一沉,他不禁想到了南宫婉,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曾几何时自己在镇妖塔中几乎身陷绝境,是她一次次的呼唤,令自己重新鼓起勇气,内心燃烧起希望的灯火,不知从何时起,她已成为自己不灭的信仰。

    而现在南宫婉却永远地离开了,离开了他,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突然感到自己就像风中落叶,无处落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亦不知未来身落何方?

    远方的远方是无可追忆的昨夕,未来我该在何处等你,盼你,念你?

    你是否还会出现,哪怕只能在梦里相遇,让我再吻你一次,我的佳人,我的红颜,我命中注定的挚爱!

    美好总会消逝,而生命中每个精彩的瞬间都值得回忆和把握,当人潮散去,当眼角泪水滑落,当我望着你的背影,追忆你昨日的容颜,我比谁都落寞,但是无人知我心中的快乐!

    命中有你,哪怕一朝一夕,足矣!

    时间不会停留,孤独如影随形难以自制,即使我服下所有爱情蛊毒,即使万箭穿心,万蚁蚀骨,也不会将你忘记,即使你给我的只有痛和伤感,我也不愿遮掩和遗忘,因为那是你唯一能令我回忆的感知到你曾在的痕迹,即使遍体鳞伤,我也不会将你舍弃。

    因为,你是我命中注定最耀眼的星辰!

    你的存在超越了宙宇,超越了人间界所有最伟岸的东西。

    不问命里还有多少光阴,我愿用余生等你;你就像那一颗星辰滑落,无论失落何方我都要将你寻回,将你擦亮,再将你高高挂起,因为你是我毕生的荣耀;没有你在的日子,这个花季还能盛放几时?

    我知道你一直都守候在我的身边,与我的影子重叠,怕我远离。

    独自站在荒凉的原野,不论千年万年我都会坚持,我会一直站在原点等你回来,这样你就不会找不到我,我会一直默守你的温情,直到永远,直到老死……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为爱痴狂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并非树与树之间的距离,而是同根相生的枝叶,眼看她随风而去却无可挽留,亦没有回挽的余地。

    若是学会放弃,即使洒泪转身也会拥抱辉煌,荷花之贵在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人之贵在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使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犹不后悔,若真的能够割舍,又何必无谓执著!

    “南小子,还有一事,你看这是什么?”无良老人故作神秘道。

    “这是……奇士令?”南剑天望着他手中晃动的令牌不禁惊奇一声,‘奇士’的身份给了他太多难忘的回忆,让他风光,也曾让他落寞,而今看到奇士令失而复得他不禁百般感慨。

    “不错,正是奇士令。当初你自甘放弃奇士令,我明白这并非你的本意,圣皇也无心取缔你奇士的身份,所以他最终把奇士令交付我手,让我奇士府之人自行决定你的去留!”

    “圣皇当真是圣明至极!” 圣皇此举不但笼络人心,更避免了各方势力矛盾的激化,又留住了一名可造之材,可谓一举三得,不可谓不妙!

    “将心之道我们又有谁能够出了圣皇左右,圣皇在位数百年,阅人无数,以他现在的境界只需洞察天机便可知晓何人当留,何人不当留,虽历经波折磨难一切都算是有惊无险,这也是你的造化。现在奇士令失而复得,你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行事,也无需担心会将身边之人卷入争斗,奇士府的根基远比你想象中的更深厚,任何人想动奇士府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如此说来是晚辈多虑了!”

    “现在奇士令失而复得,你终于又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还不赶快叩谢圣恩!”

    此刻,南剑天陷入了犹豫,他伸出的手最终没有接下奇士令,最后在二人惊诧的目光下他收手而回。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了!”他最终说道。

    “为何,你可知奇士的身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多少人削尖脑袋都无法走进奇士府,而现在如此殊荣就在眼前,而你竟毫不动心?”

    “曾经我身为奇士,但是只有站在风口浪尖我才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其实当初我加入奇士府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不要再让人看不起,不要被人欺负,希望可以保护我身边心爱的人,但是‘奇士’这个身份并没能将我改变,反而使我感到了负累,奇士府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我囚困,当我心爱的女人离我而去,当她处在弥留之际,在生命的最后刹那,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帮助到我。而今,我已经没有了要守护之人,所以,奇士令之于我已经失去了意义和价值。”

    “你……好小子,你居然还振振有词……”无良老人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可知本座为了恢复你奇士的身份花费了多少苦心,而你一句‘奇士令之于你已经失去了意义和价值’就否定了它全部的价值,这是本座此生所听到最狂妄的话语。”

    “我心意已决,谁都无法令我改变,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为心爱之人!”南剑天空洞的眼神望向苍穹之上,心中蓦然彷徨,眼角一阵潮湿,一道晶莹的泪珠在不易察觉间轻轻滑落。

    一道流风在南剑天面前闪过,酒不醉以一尊青瓷酒杯接住了这颗晶莹的泪珠,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藏了起来。

    “你个小顽固,难不成是屁股痒了不成!”无良老人作状欲打。

    酒不醉眼疾手快,身形一晃已出现在二人面前,劝解道:“罢了,罢了!南小友既然不愿再加入奇士府,道友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你个牛鼻子老道,你居然在帮这个逆徒说话?”

    “不难看出南小友乃性情中人,你如此让他做有违真性情之事,只怕会适得其反,我们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酒不醉使劲地使着眼色。

    “既如此,那就由他去吧!”无良老人终于醒悟,连忙改口说道。

    “若无他事,晚辈这便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南剑天仿佛丢失了魂魄,催步欲走。

    “等等!”酒不醉道。

    “前辈还有何吩咐?”南剑天木那地伫立当地。

    “这几壶桃花醉乃是本座刚刚酿制而成,就送予南小友吧!”说罢,酒不醉将数只做工精致的青花瓷酒壶送到了南剑天面前,虽未打开,却已芳香四溢,满庭生香。

    “谢过前辈!”南剑天收起桃花醉,逃也似的走了!

    “道友你可真够偏心的,在本座面前一毛不拔,而你今日竟一次性送给南小子数壶桃花醉,这次本座可是亲眼目睹,你可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无良老人佯做怒状。

    “美酒送知音,历来如此!”酒不醉双目含笑道。

    “难道本座还不算你的知音吗?你竟如此偏心!”

    “一个是修行之路上的蓝颜知己,一个是酒友知音,如何能比,无法相比呀!”

    “方才你的那个小动作瞒过了南小子,却瞒不过本座的法眼,不要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最悲伤之酒,当以最动情的眼泪为引,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许‘爱情苦酒’很快便可酿制而成了!”

    “到时候若是少了本座,我便将你这秋风亭给拆掉!”

    “若酿成绝世美酒,自当请道友品鉴,还请道友放十二个心!”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道友准备如何处置这奇士令?”酒不醉有意问道。

    “历尽千辛万苦才为南小子重新讨回了‘奇士’封号,他可以不要,但本座也不会就此放弃!”

    “道友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你虽几次三番斥责于他,其实是在心底关心他的安危,若南小子身上多了‘奇士’这层身份,即使任何势力想对他出手都得掂量掂量。”

    “本座才不会在乎南小子的死活,他是死是生关我何事?”无良老人违心地小声嘟囔。

    “如此也好,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便回心转意了呢?”

    “算你还有几分明白,本座的徒弟,将来是要继承本座衣钵的,谁都别想剥夺他‘奇士’的身份!”无良老人小心翼翼地将奇士令收起。

    少顷,酒不醉眉头紧蹙,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有意问道:“不知道友可曾发现南小子与上次来到这秋风亭有何差别。”

    “差别?差别可就大了,首先是修为上,曾经的他不过是结丹初期修为,短短月余时间他便已接连破境,达到了结丹后期,我想他现在应该是处于巅峰之境,只需一个契机便可迈向金光大道!”

    “金丹大道说来

    轻巧,又有多少人能够达成,不知多少修士被拦在门外,终其一生无法参悟,最终被拒在大道之外。”

    “不错!只有破境金丹期,才算是叩开了修仙之门,金丹期对于一名真正的修士而言只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只是这个门槛有些过于艰难罢了。”

    “突破金丹期不但要有深厚的积蓄,厚积薄发,以及对境界的感念,更需要机缘巧合,方可达成!”

    “不知道友有没有发现,南小子除了修为上的变化,改变最多的当属心境。”

    “心境变化?”无良老人自言自语道。

    “曾经的他就像一把尖刀,锋芒毕露,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不屈的战意;而今日一见我发现他本性大变,就像失去魂魄的木偶,不但失去了生气,还失去了他本该有的灵气,透过他的眼神我看到了一个死灰的世界,那个世界只有无边的黑暗和绝望。”

    “南小子刚刚失去心爱之人不久,他的这些变化也都情有可原,只是他在这份情之中未免陷得太深了,本座都不免为他担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一个人陷入感情迷途,不要试图去唤醒他,没有人可以将他拉出来,能够解救他的唯有他自己。”

    “看到今日他现在的样子,我不免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初我们年少轻狂,何尝不是如此,唯有当犯下弥天祸事,才幡然醒悟,只是为时晚矣,失去的永远就失去了,无法挽回!”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苦苦思索一个问题,人死不能复生,死去之人真的不能复生吗?是我们太弱小无法改变命运,还是无法直面自己的过错?试图去复活一个已死之人,是否会触犯天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你是说,南小子试图复活南宫婉?”

    “难道关于这些的传言还少吗?冰魄珠、楚国皇陵事件,当这一切串联起来,你就会发现一切都不再是巧合。”

    “南小子,你疯了吗?难怪他全身充斥着一股阴森之气,似魔非魔,似魅非魅,没想到南小子竟动起了这份心思,实在细思极恐。”无良老人一阵后背发寒。

    “纵使我辈早已踏破元婴期,却也不敢幻象大道可期,更无可想象逆天改命,白骨生肉,这份情,是源于执著,源于真爱的力量,你可以说他‘痴’,也可说他‘癫狂’,但在他看来并无对错,爱一个人本无对错,不是吗?”

    “是我们活了太久越活越明白,还是越活越糊涂了,在有些事情面前,我们竟然不如一个年轻人果敢与无畏,也许是我们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来越懦弱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许他是唯一一个能够令我折服的后生吧!”

    “这个世界本无界限,是因为我们心中有了隔阂,才出现了界限!”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令本座突然想吟诗一首。”

    “噢,难得道友有如此雅兴!”无良老人抚须而笑,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酒不醉一番苦思冥想后,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昂声吟诵道:

    “钟山风雨起苍黄,苦尽甘来慨而慷。

    非圣非魔亦非仙,正邪只在一念间。

    世事轮回说不败,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北疆辛秘

    “雨径绿芜合,霜园红叶多!”

    这里便是南剑天曾经的居所,如今庭院中的小径长满绿草,后花园落满红叶,由于长时间无人打理到处杂草丛生,庭院一副荒凉落寞的景象。

    南剑天轻轻步入院落,脚踩在厚重的落叶上,闻着院落内充斥着腐朽的味道内心没有一丝涟漪,只是环伺四周,目中没有一丝悲喜。

    直到良久,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神采,他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嘴角浮现一丝久违的微笑。

    “原来两位前辈也在!”南剑天自顾说道。

    他话声方落,两道苍而有力的身影从天而降,望着南剑天目中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惊喜。

    “你小子真的是福大命大,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活着回来,而且生龙活虎的样子。” 烛武老人围着南剑天上下打量。

    “怎么说话呢?不会说话就给老娘闭嘴!” 媪妪老妇呵斥道。

    闻言,烛武老人吓得一个缩脖。

    即使不必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普天之下胆敢对烛武老人以这种口气说话的,除了媪妪老妇再无第二人。

    “两位前辈好!”南剑天恭身道。

    “你个老不死的,看到南小子回来竟没有一句中听的话,难不成他生龙活虎地站在你面前你很不乐意吗?”

    “岂敢,岂敢呢!” 烛武老人自知失言。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不要开口闭口就像茅坑那般腥臭!”

    “是,教训的是!” 烛武老人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唯唯诺诺。

    见此,南剑天只是笑而不语,似乎对于二人之间的吵吵闹闹早已司空见惯。

    “今日南小子在,老娘先不与你计较,说话长点心。”

    “两位前辈近来可好?”南剑天打破僵滞的气氛说道。

    “好,只要这个老不死的不要影响我的心情,老娘我每天都好着呢!” 媪妪老妇没好气地白了烛武老人一眼。

    “好!好着呢。” 烛武老人压低声音说道。

    “咦,南小子,没想到分别短短时间,你的修为竟然迎来了飞跃,当真是令人称奇。” 媪妪老妇感受着南剑天身上雄浑的元力波动只觉眼前一亮。

    “结丹后期修为,普通修士十年二十年都无法走完的路程,竟被你月余达成了。” 烛武老人也显得惊喜异常。

    “一定是老娘我的泣血海棠助他打通了未知经脉,是以他接下来的修行之路才会畅通无阻。对,一定是泣血海棠的功效。” 媪妪老妇笃定道。

    “若非我的毒功将他体内生机破坏殆尽,你的泣血海棠也无处可使呀!” 烛武老人小声嘀咕道。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不要以为老娘没有听到,南小子成就半圣体魄,如今又精进神速,老娘的泣血海棠当居首功,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还敢在此邀功请赏,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媪妪老妇吐沫星子喷溅了他一脸。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不是嘛……” 烛武老人擦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一脸无奈的样子。

    “两位前辈对晚辈的厚爱我必会永生铭记,不敢忘怀。”南剑天彬彬有礼道。

    “看看,还敢妄称是南小子的‘半个’师傅,而你身上哪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如果你有南小子十成一的修养,也不至你厮混至今,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

    “这……这完全是两码事,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烛武老人面色涨红,显得激动异常。

    “老娘就是偏偏要说,就算天下间的男人都死绝了,老娘我也不会与你复合。”

    “不复合就不复合,何必搞得天下人皆知……” 烛武老人仿佛霜打茄子,失去了神采。

    ‘果如我的猜测,感情他们此前还是一对苦命鸳鸯,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分离了。’南剑天自忖。

    “南小子,这个老不死的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学他的臭脾气,否则再好的女子也会无法忍受,离你而去。”

    “南小子刚刚失去挚爱,你怎么在这个节口上提这个。” 烛武老人压低声音道。

    “是我疏忽了,方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媪妪老妇一掩尴尬。

    “晚辈已经释怀了,也请两位前辈不必为晚辈担心。”

    “你倒是能看得开,如此便好!”

    “既然如此,我们便放心了。”

    “原来我二人还担心你无法打开心结,看来是我多虑了!”

    “在感情上为师并不算强手,但是如果你在修行上有什么费解的地方,为师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烛武老人背负双手一脸神气。

    南剑天眉头紧蹙,略微思忖,说道:“晚辈确实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两位前辈。”

    “只要为师知道,定会知无不言。”

    “老娘我一生未曾收徒,我早已把你视为嫡出,就算是把毕生所学传授又有何妨。”

    “不错,修行无外有二,其一,悟性;其二,品形。你的悟性和品形都绝对算得上上乘,能够收你为徒,也算是我二人的荣幸。”

    “两位前辈过誉了,这理应是晚辈的荣幸才是。”

    “言归正传,不知你所谓何事?”

    “还记得曾经初次相识,前辈曾拿晚辈试毒,那时晚辈的神识和**都已达到了崩溃边缘,我甚至感到自己必死无疑,但谁知媪妪前辈妙手回春,竟以泣血海棠拯救了晚辈,并使我修成了‘半圣’之体,可谓珍贵。”

    “你到底想说什么?” 媪妪老妇似乎想到了什么。

    “以前辈的聪明才智想必已经料想到了什么,不错,晚辈想问的是,如果再有一株泣血海棠,是否可以拯救一个将死之人,或者说是已死之人?”

    “果然,你还是没有放弃,你内心并没有放下那份执念。” 媪妪老妇目现凝重之色。

    “请前辈赐教!”

    “早年我曾在北域游历,北域以北,直达北疆的地界。”

    “北域以北,直达北疆?原来北域并不是尽头。”

    “整个人间界大到超乎想象,普通修士就算是穷其一生也无法走尽,北域充其量只是人间界的一偶。北疆算起来应该是冰族的分支,那里大雪封山,冰雪常年不化,那日我在北疆的最高峰之巅,机缘巧合之下才觅得了泣血海棠,我本想将其研磨入药,但理智最终阻止我这样做,最终泣血海棠成就了你

    的‘半圣体魄’,这也算是你的机缘吧!”

    “若是晚辈前往北疆,是否有机会重新觅得泣血海棠?”

    “泣血海棠的生长之地并没有特殊的时间和限制,它就像无处不在的机缘遍布整个北疆,它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但泣血海棠生长的地方不是凶险万分的绝地,便是有强大凶灵守护,常人根本无法涉足,那里伴随着雪崩山裂,和北疆异族对人族的仇视和猎杀,就算找到了,也是九死一生。”

    “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去甘冒奇险,值得吗?” 烛武老人问道。

    “值得!就算再多艰险也值得,哪怕付出生命!”南剑天斩钉截铁道。

    “既然你如此执著,那我便向你透漏更多有关泣血海棠的消息,希望可以帮到你。”

    “晚辈洗耳恭听!”

    “其实在你体内融合的那株泣血海棠并算不得上乘,因为它还并未完全成熟,而成熟体的泣血海棠无一例外都有强大凶兽守护,其释放的神华也会被绝顶高手感知到,会引来诸多高手的争夺,正因如此,为了规避风险我宁愿早早将其收取,自然,其药性也流逝了大半,成熟体的泣血海棠的功效当胜之十倍,甚至百倍。”

    “半成熟体的泣血海棠便可使人达到超凡入圣的境界,很难想象成熟体的泣血海棠到底有何功效。”

    “恐怕真的可以达到起死回生,白骨生肉之效,实属逆天呀!”

    “不论如何,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想放过。况且,这对于婉儿来说是一个机会,对我而言也是一种重生,没有她在的日子,我的世界都失去了光彩,我要她回到我身边。”

    “不论你作何选择,我们都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永远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媪妪老妇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师尊!”南剑天致以感激的眼神。

    “我们都很期待你,好自珍重。”

    南剑天望着媪妪老妇的背影眼角不知觉地湿润了。

    一旁,烛武老人却出奇地平静下来。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 烛武老人语出惊人道。

    “前辈说笑了!”南剑天愣神道。

    “不!我是认真的,你知道吗?自从在你出现之前,我们通常都是一年半载不说一句话,见面仿佛仇敌一般大打出手,就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如此浮夸?”

    “我精研毒道,她则深究破解之道,我们所修法则不同,最终走向了彼此的对面,而我们又都极其傲物,谁都不想做那个率先低头认错之人,所以才有了数十载的误会,这数十年来我没有一刻不饱受良心的煎熬,我相信她也如我一样并不好过,在内心深处我们明明都深爱着彼此,为对方的安危深深担忧着,但谁都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也就造成了我们今日悲哀的局面。我不知道有生之年我们是否可以原谅彼此,但你的出现使我看到了契机。说来真的好笑,无意间你竟成了我们沟通的桥梁,这三个月来比我们以往数十年见面和说话的次数都多,你说神不神奇。”

    “原来前辈是指此事!”南剑天作出明白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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