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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子     异界逍遥神王txt下载     异界逍遥神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金色巨茧(大年初一快乐)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他们此前遭遇了什么?”虚空中,传达出南剑天催命的声音。

    “装神弄鬼!”金袍中年怒吼一声,直震得周围元气嗡嗡作响。

    虚空中,被封印在血云中的血蝠仿佛受到了召唤,刹那全部苏醒,无数血蝠汇聚成了大片血云,翻滚不息地扑向下界。

    “大家小心!”金袍中年出言警醒。

    他掌风交织,震毙了千头横冲而来的血蝠。

    其他的四名五行高手也是各施所能,斩杀血蝠。

    但无尽血蝠悍不畏死,化为数道源源不断的血色河流向他们罩下。

    他们每一掌劈落,每一剑斩下,总有大片血雨洒落而下,无数血蝠被狂暴的力量倾轧碾碎化为肉泥。

    无数血蝠被生生震毙,如雨点般陨落在地。

    突然,血云顶端升起一股强大的气息,将五人锁定。

    虚空中血雾蒸腾。

    接着一道血浪平掀而起,血蝠王连带一道惊天血浪向下界席卷而来,闪电般便到了金袍中年面前。

    金袍中年身形一错出现在了十丈开外,避开了血灵的攻击。

    但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华服青年便没有如此幸运了。

    血蝠王连带滔天血鸿轰击在青年男子身上,他惨叫一声倒跌在地,淬地一口血水,受伤不轻的样子。

    “气息如此强大,结丹后期凶灵?” 金袍中年目露吃惊之色。

    接着,血蝠王更是大发神威,双翼如同死神镰刀在下界割过,一口气将数百低阶石像斩得支离破碎,而后迅疾地倒卷而回,再次横扑向五行高手。

    “区区血灵,也敢造次!”金袍中年自恃颇高,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在当地,下一瞬已出现在血蝠王的后背之上,化掌为刀向它脖颈力斩而下!

    金袍中年掌心金芒一闪而逝,血蝠王只是感到脖颈间一凉,接着在脖间现出一道密不可见的血痕,接着便尸首分离,一时间血泉如瀑,它庞大的躯壳在压倒大片的石像后倒在地上,无首尸体站起扑棱着血色羽翼,但是很快又跌倒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你能够吞下我们,至于你有没有这么好的胃口就不得而知了!”

    “不错,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大家联手施为,破开这片天地。”

    金袍中年和其他四名五行高手灵犀相通,只是神念传达便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他们皆是再次施展五行之力,金系蓐收、木系句芒、水系玄冥、火系祝融、土系厚土五大灵兽本源同出,五行之力相生相济,五行旗威势大增,化为一杆遮天雄旗在虚空中漫卷,威势不断增大,大有把这片天地撑破的趋势。

    九天轮回之外,南剑天盘膝打坐在地,腹间突然充了气般暴涨,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开来,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更是遍布豆大的冷汗,面现痛苦之色,似乎在忍受催人欲绝的疼痛和煎熬。

    就在他几乎无法支撑,法体就要开始崩溃之时,九天轮回第四层苍穹之上出现了变化。

    在浩瀚星空中突然呈现二十八星宿的虚像,化为实质,隐隐结成了一个厉害的法阵,竟与红叶的‘二十八星宿阵’有些相似。

    二十八星宿阵每一个都沟通上界星宿,每一个都对应了一

    根通天彻地的光柱,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在二十八道光柱的中央,形成了一张浩瀚的星图虚像,波澜壮阔。

    其上缀有二十八星宿图象,其中华光闪烁纹理深邃,观其图像如同无尽夜空深不可测。

    二十八星宿化为一张遮天巨图在漫漫长空展开,周围风起云涌,星图之中二十八星宿在其中大放异彩。

    星宿图内二十八星分为四象星区,由西向东呈九曲之势排列,与日月相向,引动日月星辰之力。

    上界二十八星宿星辰之力化为一道惊天流鸿灌输入星宿图内,顿时二十八星宿威势大增,当空悬浮星光闪烁犹如实质,无尽虚空为之暗流涌动。

    陡然,二十八天星内爆发出万丈豪光,又化为一面巨大的星光之盘向下界的五行高手当顶镇压。

    在二十八星宿阵的碾压之下五行旗很快便被压制下来,光华尽逝,且威势大损。

    而巍立在金袍中年等五行高手身后的五大属性法相皆是被碾压得匍匐下去,最后没入其本尊体内彻底失去踪迹。

    在这股‘天道’威压之下,五人皆是如同身陷沼泽,无法自拔。

    “五行擎天!”

    只见在金袍中年等五人身后再次呈现金系蓐收、木系句芒、水系玄冥、火系祝融、土系厚土五大灵兽法相,每一尊都高约三丈,脚踏大地,头顶苍穹,威不可测。

    每一个法相都各施所能擎天而起,如同疾风暴雨般轰击向浩瀚的星光之盘。

    “嘭嘭嘭”

    伴随五行灵兽每一次拳点的落定,虚空中都传达出战鼓般的雷动,二十八星宿虚像和星光之盘一阵涟漪。

    宝塔之外,南剑天嘴角血迹蜿蜒,显然在五人的拼死一搏下受了内伤。

    他本就只有结丹后期修为,如今面对的可是五名金丹期高手的全力施为,虽借助九天轮回宝塔的异力和二十八星宿阵的双重加持,能够支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此刻,二十八星宿阵和九天轮回都展现了非凡战力,在五人全力施为之下硬是没有崩溃,星光之盘光华璀璨依旧向下界压迫而下。

    “成败在此一举,大家都不要再留手!”

    在金袍中年五人正中,形成了一个通天彻地的漩涡,仿佛就欲化为一头洪荒巨兽,欲吞噬眼前的一切,在此紧要关头,显然五人打算拼命了。

    二十八星宿阵终于出现了不支迹象,在下界五行元力的不断冲击之下当空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被打破。

    很不幸,这一次命运再次站在了南剑天这一面。

    ‘咚!’

    就在这一刻,天地间突然传达出一声洪钟般的清澈回响,仿佛一口古钟被敲响,却又远比古钟之声深沉千万倍,在这阵回响之中,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自己的神魂竟伴随这道声响荡漾起来,就连金袍中年这等金丹中期高手都无法避免受到影响。

    接着,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只见一道洪荒般的气息滚滚如潮向这面波荡而来,地面上无数陨落的血灵、破碎的石像乃至血蝠王残骸在这股波荡下径直化为了湮尘,被打破融入了这片天地之中。

    这股‘浑浊之气’透露出古朴和沧桑的气息,似乎经历了无数年月到达这里,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这道‘波荡’缓而有力,无视任何法则,好像可以摧毁阻挡在前的一切。

    “不好,快离开这里!”金袍中年意识到不妙,他感到眼前的这些石像的出现可能和这道不期而至的‘大波荡’有关。

    五人就欲飞身而退,却致命地发现二十八星宿阵将他们的身形牢牢地禁锢在当地,寸步无法挪移。

    “要想保命,必须打破二十八星宿阵的束缚!”

    五人全力施为,剑气冲天,五道璀璨的剑气长虹划破天际,结实地轰击在二十八星宿阵之上。

    “轰”

    九天之上传达出巨大的波动,伴随五人全力一击,二十八星宿阵一阵明灭,阵图终于出现了刹那的间隙。

    而就在此刻,‘大波荡’瞬间便到了面前,在当前两人惊恐的目光中,他们的身形被彻底吞没其中,‘石之气息’迅速占据他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他们的神魂深处,皆被寸寸石化。

    化为了两尊石像伫立当地,还保持着他们生前最后的姿势。

    “破!”

    金袍中年大喝一声,终于挣脱了禁制之力,在二十八星宿阵之下脱离出来,还有两名则是凌空飞跃向另外一面,设法自保。

    “这里果然大有古怪,这些石像的产生和这股力量有着不可斩断的关联。”金袍中年暗自心惊。

    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方圆千丈的云彩都被宝塔染成了圣金色,金光流转。

    突然,四周毫无预兆地现出一只巨大的漩涡,笼罩方圆近百丈,其中一人距离漩涡最近,只觉脚下一轻便被摄入其中。

    见此,一旁的华服青年暗叫一声‘不好’,身形一个模糊就欲瞬移开来,但他还是慢了一步。

    漩涡之中形成了数道通天彻地的触手,无视任何法则和攻击,将他拦腰缠中,他空留一声惊叫便凭空消失当地,很快他们便沦为了九天轮回第四层的一尊尊石像。

    眼看‘洪荒之流’咄咄逼人地压迫而来,金袍中年身形飞退,但他有一种错觉,无论躲到哪里都无法避过,这道‘荒’的力量将会扫遍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任何人都无法左右这股力量的进行。

    “拼了!”

    金袍中年神色决然,右掌虚张掌心喷吐出无尽金色云团,笼罩了他全身十丈空间;另一只手一拍虚顶,一只金光灿灿的金丹一闪而出,伴随大道的争鸣声悬浮于空,如同一颗璀璨的小太阳光芒耀眼令人无法直视。

    他神念一动,金丹没入了金色云团之中,瞬间金色云团仿佛得到了大补之物,迸现万道金光,且不断凝炼,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巨茧,将他本尊保护在内。

    事到如今他被迫防御似乎也是无奈之举。

    通天彻地的风柱如同一条巨大的浊龙,将金色巨茧吞没其中。

    金色巨茧在龙腹内跌宕不止,而在巨茧的内部却是平静如水,在融合了本命金丹后,金色巨茧的坚硬超乎想象,就算是跨境高手想要破开巨茧都绝非易事。

    浊龙很快归于平复,数道通天彻地的漩涡也归于虚无,金色巨茧就像失落的玩具被丢落在地,外界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第三百一十六章 昆仑仙宗现世(初二快乐)

    下界,‘石之气息’滚滚如潮波荡开来,瞬间便将金色巨茧吞没其中。

    起初,身处金色巨茧之内的金袍中年并没有感到异样,作为这些红叶杀手的首领他是修为最高深的一人,他确有过人手段,但‘石之气息’无视任何法则,碾压一切。

    身处金色巨茧之内,金袍中年感到巨茧一阵颤抖,接着巨茧的四周被‘荒’之力充斥,石之气息很快侵蚀进来,在巨茧内壁结出霜花般的印痕,而后迅速蔓延开来。

    ‘咔嚓’、‘咔嚓’

    整个巨茧都被冻结,他明白那是封印的‘界力’,只消被沾染一丝都将被彻底封印,但一切已然无法避免。

    石之气息向金袍中年身上蔓延,先是手臂,接着是下肢和上身……

    石之气息迅速侵入他的识海,他的意识在这一瞬完全泯灭,手中捏起的法诀最终没有打出,整个九天轮回第四层变得一片死寂,金袍中年和金色巨茧完全石化,一人一物融入了‘石界’之中。

    小半日后,南剑天背后五大灵兽虚像交相互应,陡然他目中精光一闪而逝,竟是已将五兽彻底炼化,腹前再度回归平复。

    此刻,整个人气势陡增虎目中折射出不可逼视的神威,借助五兽灵力他隐隐又有了晋阶的迹象。

    他方才虽借助二十八星宿阵和九天轮回等至宝碾压红叶诸多高手,甚至最后将包括金袍中年在内的五行高手都彻底封印,解除了危局,但只有他明白其中的危险。

    “毕竟境界不足,也许普通的金丹期修士还可以应对,但若真的遇上那些底蕴深厚的金丹期高手,立刻便会陷入危境,看来是时候将修为提升一下了,至少提升到结丹后期巅峰,这面的动静很快就会引起一些高手的关注,不可久留。”

    念及于此,南剑天祭出天使之翼,乌色的双翼舒展开来魔焰升腾,羽翼鼓动之下他化为一道厉芒消失在当地。

    一片乌茫茫的黑色岛屿上空,外界电闪雷鸣,旋风四起,但岛屿之内却风平浪静,风和日丽,显然这座岛屿之上设置有厉害的禁制,将外面的一切隔绝。

    在外界看来这座岛屿就是一团浑浊的影子,而且这座岛屿就像一只巨大的战舰无时无刻不在移动,若非知道其精确方位,一般的修士是无法寻到此处的。

    这里便是红叶的根基所在。

    此刻,一间硕大的祠堂内,岛主柳白望着眼前的数十本命元牌怔怔出奇。

    陡然,一阵阴风吹过,包括金袍中年、天字二十二号、天字二十一号、二十八名‘地字号’‘绝字号’以及五行高手在内,他们的魂火都变得极其微弱,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风险。

    饶是柳白心如磐石,见此也不免脸色难看一变,这些高手每个人都是红叶珍贵的财富,红叶能够扬名立万也多半是靠他们在外东征西讨,可以说红叶杀手团能够有今日建树他们每个人都是功臣,而今他们却命陷囫囵,生死未知,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绝无可能,二十八星宿阵再加上朔风和夜孤风,可轻易碾压南剑天,况且五行高手参与了此次围剿,就算他再过幸运也不可能躲过此劫,本座原以为稳操胜券,为何……难道有大能出手解救了他,为何我没有感知到,似乎不太可能有高人出手……

    南剑天,为何你每次都能如此幸运?”柳白脸色一变再变。

    在距离交战之地的小村落百里之外的一片群山之中,南剑天选了一处隐秘之所。

    ‘唰唰唰’

    他拔出火麟剑削石如泥,很快便辟出了一个洞府,而后在其中打坐入定下来。

    虚顶之上,九天轮回虚像若隐若现,他的神念进入了宝塔第四层进行参悟,这里的时间‘逆时差’达到百倍,将极大地缩短他对一门功法和心得的参悟时间。

    南剑天将包括《白骨**》、游龙九步、《金刚诀》在内的功法全部温习一遍,根据最近在战斗中领悟的心法所得希望可以参悟出新的战技。

    只见白骨掌一拍落空,在地面上留下一只巨大的掌印,土层深度下沉,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地面上的青石无尽龟裂,很快又在这片天地的法则之下弥合如初。

    “明王手印!”

    “大慈悲掌!”

    “大力金刚拳!”

    “大明王手!”

    “不动明王!”

    虚空中,拳风掌影。

    南剑天的拳风刚正不阿,带着一股至阳至刚之气,每一拳打出都连带万道金芒。

    他臂化白虎手,擎天巨爪横扫下界,雪峰般的手臂大有擎天之威。

    “游龙九步!”

    游龙九步契合日月星辰之力,施展之下如同龙游天下,玄妙无穷。

    经过数次实战的检验,南剑天已经领悟游龙九步的身法要诀,身后九大玄窍开启,与天际的九颗星辰遥相呼应,星光万点。

    在他的身后仿佛沟通了无尽星河,身形一错脚踏九方,游龙九步施展而出,顿时背后残影绰绰,身化流风横击四方,举手投足之间星河震颤,威不可测!

    并且,游龙九步并非一门单纯的身法,更是一门无上绝学,修炼达至臻之境可施展圣龙天影、九龙踏天、天龙九踏等数门战技。

    南剑天身形凌空而起,踏虚而行!施展出了游龙九步功法。

    他背负了双手,洒脱自如,踏虚而行,就似在太空漫步一般,每一个脚点都沉稳有力,每一个足点踏下都漾起了实质的涟漪,无拂及远向四周扩散开来。

    咚、咚、咚!

    沉稳有力之声仿佛跳跃的鼓声,令人的心脏也相随跃动起来。

    在南剑天的脚点之下,一道道金纹绽放,一股庞大的威压笼罩下界,令他足点下的无尽虚空一阵扭曲。

    陡然,他化踏为踢,每一脚踢出都蕴含和叠加了上一式的力量。

    他足尖连带刺目光团,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岸力量轰击向前方,一脚踢出,前方未知的虚空传达出‘隆隆’的回响,仿佛天际都被无边伟力撕裂开来……

    南剑天疯狂地宣泄着自己体内的元力,每次元力耗竭,新的力量又犹如泉水般源源不断地产生,如此周而复始,他的元气变得愈发深沉,气海也被拓宽了足足一倍有余。

    他和心中的那个‘自己’战斗,不知不觉中实力已完成质的飞跃。

    直到三个月后,外界才过去了一日时间,南剑天对于各门战技的掌握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的神念在宝塔内部空间很快再次入定下来,双目紧闭,若有所思,他在寻找新的突破契机……

    在他身后,是菩提之树的影子。

    有了往日的经验,南剑天可谓轻车熟路,他在菩提树‘净土’之下破境,这样可极大地减少心魔的滋生。

    ‘至圣,则至魔’!

    要想成就圣人之境,必先坠入无边魔道!

    “佛与魔本就是一体,佛魔共存!”南剑天轻轻念道。

    南剑天静心打坐,一颗幽蓝色神秘珠子在他天顶冉冉升起,正是魔宝蓝灵珠。

    伴随蓝灵珠的出现,一股无边的魔念笼罩四周,但净土也不甘示弱,在魔宝的威压下不断凝实,并堪堪抵住了魔念的干扰。

    他发现在魔宝蓝灵珠和‘净土’的对抗中他总能获益匪浅,伴随这一切的进行他的神念得到极大的锤炼和强化。

    接着,他的本命骨丹呼啸而出,如枣子大小,在面前旋转不息。

    很快,本命骨丹化为了呼啸的漩涡,不断吞噬菩提树产生的纯阳之气。

    伴随几乎液化的纯阳之气不断融入漩涡之中,本命骨丹平增声威,虽然体积上没有再增加,但还在由内而外不断地锤炼,刨除糟粕,变得愈发光辉炽盛。

    菩提之树使人醒神开窍,开悟觉醒,纯阳之气又使修行者精进神速,再加上九天轮回第四层的百倍‘逆时差’,现在他可谓真正的一日千里。

    “佛之本心,感念因果!

    清净心,正魔道!

    佛门净,除魔障……”

    南剑天口中念念有词,一些生僻难懂的佛门奥义都被他一一勘破。

    在他身后再次呈现了一座三丈有余的大耳佛僧法相,耸立在天地间。

    一言一语感念天地,一举一行皆为道果!

    天地大道产生共鸣,天地间似乎有晨钟暮鼓之声,和神明的梵唱,四周出现无数浮光掠影,无数神明法相转瞬即逝……

    这一瞬,种种明悟,涌上心头!

    一朝明悟,感念成圣!

    南剑天沉浸在这种神奇的意境之中,无法自拔。

    伴随这些的进行,他全身的气息越来越强,形成了一个方圆丈余的气场,与‘净土’契合,共同抵御无尽魔念的侵袭。

    帝都,一处热闹非凡的街市上。

    开阔的马路上人群熙攘,街道两边茶楼、酒馆、典当行、钱庄等亭台楼阁林立,还有在街头拉客的小贩,以及摆摊的小商家叫卖之声,不绝耳际。

    只见虚空中划过数道风驰电挚的流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普通人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踪迹。

    那是御剑飞行的修者。

    街市上的众人驻足脚步,小贩也是停下手中的活计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抬头仰望苍穹,一脸憧憬的神色,在普通百姓心目中这些修仙者可御剑飞行,上天入地,就像仙人一般,是须得顶礼膜拜的!

    就在大家以为‘仙人’只是途经这片空域,摇摇头就欲忙手中活计的时候,突然,虚空中传来一阵强大的元力波动。

    ‘嗖嗖嗖’

    在一阵破风声中,七道璀璨的剑芒拖着长长的流光陨落在地,化为七位风度翩翩的男女,正笑容不减地望着周围的众人。

第三百一十七章 昆仑五峰

    昆仑仙宗共有五峰,分别是玉珠峰,峰主朱如玉;天台峰,由一眉道人掌控,值得一提的是天台峰有一口清灵泉,号称‘冰山甘露’,为天台峰孕育了无数后起之秀。

    此外还有如意峰,峰主如意子;落霞峰,峰主落霞仙子;昆仑仙宗的主峰乃是玉玑峰,也是五峰之尊,仙宗宗主玉玑子不仅是玉玑峰之主,更掌控昆仑神殿和仙宗的灵脉所在,而玉玑峰孕育的昆仑圣泉更是超越清灵泉十倍百倍,为昆仑仙宗上下培育了无数的英杰。

    七人之中只见中间之人身材挺拔,玉树临风,整个人浑如美玉,洋溢神辉,如同一株圣洁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他正是昆仑仙宗宗主的首徒,同时也是玉玑峰的首席大弟子,名唤天胤,在硕大的昆仑仙宗除了仙宗宗主和四大峰主每个人见到他都要尊称他为‘大师兄’,可见辈分之高。

    他左右两侧的两名青年男子分别是玉玑峰的二师兄旭尧,三师兄烨晨,四师兄楠东。

    在他们之中还有一名身着一袭白色裙装的少女,锦带束着不盈一握的腰肢,全身流光溢彩,仙气流露,如同仙子下凡,只是她望向大师兄天胤的目光却有几分火热,甚至可以说是崇拜。

    她正是玉玑峰五师妹张彩玲,她迷恋大师兄天胤已经是一件公开的秘密,偏偏天胤心高气傲,不可方物,漠视一切。

    而对方越是如此,令张彩玲越是爱入骨髓,无可自拔。

    哪怕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她便已双颊绯红,心中早已是小鹿乱撞,爱一个人而无须告诉他,只要每天能够相望、相守,足矣!

    处于最右侧位置的是玉玑峰最小的弟子,也是玉玑子的关门弟子,他便是六师弟夜骅,在他入昆仑仙宗之前便已觉醒灵根,如今更是年纪轻轻便已奠定了结丹中期修为,并且得到了宗主资源的倾斜,未来的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在最左侧还有一名只有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他正是天台峰峰主一眉道人的关门弟子,名唤晨航,因为天台峰诸位师兄已经下山历练过,此次人间界之行便没有参加,但为了让小师弟有个照应,因此便安排晨航跟随了玉玑峰的队伍。

    天胤身为宗主首徒,德才兼备,修为惊人,有他沿途照应一眉道人自然是绝对放心的。

    而此刻,昆仑仙宗的一干人马降临人间,无疑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仙人呀,苍天显灵了!”

    “恭迎仙人降临人间。”

    “实在是吾等之福,万民之幸呀!”

    ……

    一时间,街道上的行人和商贩皆是跪地顶礼膜拜,虔诚至极。

    天胤先是微微一皱眉头,接着很快又舒展开来,换做一副轻松的笑脸,清咳一声加注元力昂声道:“此次我等代表昆仑仙宗入人间界历练,一是为了布经施道,二是为了体味世间疾苦,希望可以救苦救难,福泽苍生,惠泽万物!诸位即为帝国的子民,我昆仑仙宗身为修仙门派之首,自当以身作则,除暴安良,斩妖除魔,维护人间正道,守护天下苍生。”

    天胤脸上容光焕发,威仪堂堂,他虽身为仙宗首徒,却不傲不娇,体察世间疾苦,当为人间表率。

    五师妹张彩玲望着他英俊不羁的面容,一阵迷醉之色。

    “果然是仙宗的修士

    ,感谢仙宗护佑!”

    “原来仙宗一直都没有忘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在场的各位,身份没有高低贵贱,既然人人生而平等,自也不分‘老百姓’和‘达官贵人’,在我们眼中,你们同样是帝国的子民,仙宗的信奉者。”

    “你们可知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何人,他可是昆仑仙宗的首徒,也便是仙宗掌教的得意门生……” 晨航得意洋洋地说道。

    “七师弟,不可造次!” 天胤出言警醒,他在外布道一向不喜宣扬,可偏偏晨航就是一个恃才放旷之辈,令他颇不喜欢,只是碍于一眉道人的情面他才勉强将对方带在自己身边。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晨航小声嘀咕,一脸不悦之色。

    “原来是昆仑仙宗的大弟子,实在失敬,失敬啊!”

    “果然是仪表堂堂,浑身洋溢着仙灵气,一看便知是得道高人!”

    众人再三跪拜,虔诚异常,可见昆仑仙宗在人间界还是有着不少信徒。

    “在此多有搅扰大家,就此别过!” 天胤似乎还在为方才之事耿耿于怀,阴沉着脸,大手一挥将旭尧、烨晨、楠东、张彩玲在内的六位师兄妹传送到了未知之地,在他身前打开了一道时空裂缝,他跃身入内很快也消失了踪迹。

    “仙人消失了,仙人走了!”

    “仙宗之人不辞而别,难道是我们无意中冒犯了仙人不成。”

    众人议论纷纷,诚惶诚恐。

    ……

    帝都二十里之外的一处郊外,虚空中突然传达出一阵剧烈的元力波动,接着七道人影凭空出现,正是昆仑仙宗的天胤等师兄弟七人。

    “晨航,你可知错?” 天胤面色不善道。

    闻言,五师妹张彩玲和六师弟夜骅皆是心中一紧,在整个玉玑峰就属他们二人辈分最低,自然察言观色的本事却学得不少,尤其是当大师兄直呼一个人名讳的时候,可见大师兄是真的动怒了。

    感到气氛不对,他二人皆是使劲地向晨航使着眼色,希望对方能够心领神会。

    “大师兄,我何错之有?” 晨航不以为然。

    “我们遵从师尊之命下山历练,是为了体察世间疾苦,惠泽众生,而不是为了一己虚荣,宣扬自己的名号,如果此事让师尊知道,只怕我们都会受到责罚。”

    “这只是大师兄的见解,而我却不这么认为,如果天下众生都不知道我们昆仑仙宗,就算我们行再多善事,布施再多恩惠,那些凡夫俗子连‘恩人’是何人都不知道,又怎知信封我昆仑仙宗,为我仙宗增加信仰。”

    “我们兼济天下,惠泽众生,并非为了天下人的信仰,善有善因,恶有恶果,我相信万般皆有因果,当我们每个人都日行一善,助一人,长此以往,万般因果加身,必会汇聚成‘众生海’一般的信仰之力,护佑我昆仑仙宗万世昌盛。在你眼中行善何时变成了一件‘功利’之事,仙宗讲求的是‘善念随心,因果自然’,我们行善积德并不需要他人知道我们的名讳,而只是为了心安理得,难道一眉道长没有告诉你这些吗?”

    “什么破理念,愚腐!” 晨航大叫不满。

    “你说什么?”二师兄旭尧察觉了晨航的不敬,脸色难看一变,遂出言质问。

    “大

    师兄言之有理,在下受教了。” 晨航抱拳道。

    他话虽如此,却表现出倨傲之色,显然内心不服。

    闻言,旭尧、烨晨、楠东师兄弟三人皆是眉头紧蹙,但他们最终顾忌到晨航特殊的身份才没有发作,皆是掩饰内心的厌恶,场中的气氛有些凝滞。

    “大家快看,前面有一家茶馆,不如我们进去喝杯茶水解解渴。” 六师弟夜骅不失机智地转移话题。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见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巍立着一户人家,简易的小茶馆恰恰建立在通往帝都的必经之路上。

    “在这荒郊野岭倒是真的少见,不过这里风景别致,在此饮茶作赋倒是另一番乐趣,大师兄意下如何?” 旭尧双目含笑说道。

    “大家一路风尘,既如此,大家便在茶馆好好歇一下脚吧!” 天胤一扫愁绪说道。

    “这才是我们宽容大度的大师兄嘛!” 三师兄烨晨使劲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二人皆是相顾而笑,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

    店家是一名年近六十的老叟,见有客人前来,一瘸一拐地快步向前招呼客人。

    “客官快请坐,快里面请……”

    “原来是个跛子。” 天胤心中暗道。

    “老人家好!”他彬彬有礼道。

    “好,好着呢,客官快里面请,玲儿快给客人沏茶。” 老叟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呼喝道。

    “好嘞!”内房传出一声清脆如铜铃的女声。

    “小地方有些寒酸,少侠不要介意。”老叟阅人无数,一看他们一行人的着装就明白了所以,忙东忙西,唯恐照顾不周。

    “岂会。正因此处风景别致,我们才特意在此歇息片刻,店家叨扰了!”

    “哪里哪里!你们的光顾乃是小店的荣幸。我观少侠个个英明神武,一看便知绝非常人,若非官宦子弟,便是仙宗的人吧!” 老叟猜测道。

    “官宦子弟一身铜臭之气,如何能够与我们想比。” 晨航‘嗤’笑道。

    闻言,天胤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少侠教训的是,这么说你们是仙宗之人了,果真是年少有为,个顶个的神采非凡,这位仙子更是如神骏下凡。” 老叟望着眼前的数名青年才俊一脸狂热之色,尤其是当看到张彩玲更是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老叟倒是很会夸夸其谈,放心,待会师兄弟们定少不了你的赏。”

    “谢少侠,谢少侠……” 老叟语无伦次道。

    由于此处正处荒郊野外,且正值寒冬腊月,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打此经过,即使偶有过客也鲜少有人驻足,所以茶店的生意可谓伶仃,眼见贵客登门老叟自是唯恐照顾不周。

    少顷,仙宗一行人入座下来,天胤环伺四周,此处的视线倒是颇佳,可直视数里开外的郁郁松林和皑皑雪山,后院更有寒梅绽放,此刻正释放淡淡清香随风飘荡而来。

    他深嗅一口,闭目做出享受之色,来到这世外之地,他感到整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下来,尤其是此刻,他全身的毛孔打开,贪婪地呼吸着天地元气,只是众人都忙着欣赏周围的景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这阵细微的变化。

第三百一十八章 机缘

    “玲儿,茶水沏好了吗,待会客官可要急了。” 老叟催促道。

    “莫急!”旭尧微笑着说道。

    “来了!”在清脆的回响声中,只见一名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女平端了茶水不急不缓地自内房走出,对面前的客人略一致意后便将茶水一一呈于客官面前。

    “还请少侠慢用。”少女显得娇羞异常,自始至终眼帘低垂,不敢看眼前的陌生人一眼。

    “竟是一名清澈脱俗的姑娘,就像这后院满庭的梅花,独自绽放,孤芳自赏,与世无争!” 天胤望着她清秀的脸庞不禁内心赞叹。

    “你名唤玲儿?” 张彩玲美目含笑问道。

    “正是,仙子!”少女揖礼道。

    “这小女孩倒真是单纯可爱,你们可听到了,方才她竟称我为‘仙子’呢!不过倒是巧了,我命里也带有一个‘玲’字,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张彩玲笑得合不拢嘴。

    望着她的笑容,天胤竟然刹那呆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感到眼前的这名五师妹竟美的不可方物,这一刻,他心中那颗久违的种子居然开始萌动。

    “在我们这些凡尘之女之中,诸如少侠和仙子这般可上天入地的异能者,便是神仙般的存在,不可亵渎。”少女玲儿单膝下跪。

    “你我不过相差数载年月,如此大礼我可承受不起,快快请起!” 张彩玲分出一道元力拖住了少女的膝下,让她无法跪地。

    “能够瞻仰仙子的真容,是玲儿的福分。”

    “如果你也能够成为飞天遁地的人物呢?你有没有想过有一日也受人景仰?”

    自始至终,天胤都只字未言,只是双目含笑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凭心而论眼前的这名少女他也十分喜欢,至于她能不能踏上这段仙缘,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仙缘只是一个遥远的奢望,曾几何时我还敢‘梦’,看到各位少侠和仙子惊为天人,现在就连‘梦’也不敢再有了。”

    “抬起头来看着我。” 张彩玲以命令的口吻道。

    玲儿缓缓抬头,与‘仙子’双目相对,她迎上了一双赤诚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一泉幽潭,让人望上一眼仿佛就会坠入其中,无可自拔。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血肉凡胎,只是人生际遇不同,便有了不同的结果,没有人生而为强者,更没有人可俯览众生,只要你把握机遇再经过不懈努力,相信有一天你也会成为那个站在巅峰之人,而现在,就有一个机会站在你的面前。”

    玲儿眼神迷离,懵懵懂懂,仿佛陷入了梦境,只是静静地伸出雪藕般的玉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少侠,玲儿她……” 老叟不无担忧地快步向前。

    “你无须担心,如果她能够把握住这段机缘,将是她此生的造化。” 三师兄烨晨向前阻止住了他,示意让他放心。

    ‘嗤’

    破风声中,张彩玲玉袖内激射出一道红线紧紧缠缚在玲儿的腕间脉搏上,伴随这些的进行,玲儿的脸庞现出痛苦之色,很快又被迷惘所取代,仿佛正处在虚无的梦境之中。

    红线一面掌控在张彩玲玉指一段,一面连接着少女的手腕,轻轻弹动嗡鸣作响,好像在探查着什么。

    张彩玲感知着玲儿体内的状况脸色愈发阴沉,最后长叹一声有些失望地收起了红线。

    “如何?”天胤首先问道。

    “她的根骨算得上上乘,可惜不具灵根,注定无

    法修行。” 张彩玲摇头道。

    “时也,命也!” 四师兄楠东也不禁感慨。

    就在这时,玲儿悠然转醒,仿佛经历了南柯一梦。

    “玲儿自知根骨不佳,果然,让仙子失望了,但玲儿仍须得感谢仙子的一番心意。”玲儿起身深深地恭身揖礼,恭敬无比。

    “谢各位少侠和仙子的慧眼瞧拙。” 老叟颤颤巍巍地恭身行礼。

    很快,众人便将身前琐屑抛之脑后,有的开始欣赏四周的美景,有的则对眼前的粗劣茶水抱有极大的兴致。

    “此茶闻而腥涩,入口绵香,回味无穷,让我想想这是什么茶?” 二师兄旭尧小啜一口隐隐陷入了沉思。

    “恐怕让少侠失望了,此茶乃是老夫在后院种植的百年老茶树采摘所得,并没有经过太多繁琐的程序,只是用了最土的方法进行炒制,并非什么名茶!” 老叟如实道。

    “在这荒僻之地居然还能饮到如此醇香的茗茶,当真是难得呀!”

    “正因用最土的方法进行炒制,所以茶叶的原香都被保持的十分充足,饮多了那些名贵的茗茶,偶尔饮一下这‘土茶’倒是另一番风趣。” 天胤笑道。

    “承蒙抬爱,少侠如不嫌弃,待你们离去之时,老夫愿免费赠一些‘土茶’给诸位少侠。”

    “我等怎可平白无故受前辈的礼物。”

    “你们和小女一见如故,她资质拙劣虽未能拜入仙宗,但老夫能够看得出各位少侠是真心想帮助我父女二人脱离苦海,区区土茶亦无法表示我内心的滔滔敬意。”

    “如此便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身这便去准备,若有需要,尽管差遣便是!” 老叟很快下去准备土茶了。

    “这老叟倒真是一个直性子之人。”

    “这里远离世俗纷扰,民风淳朴,果真是一个难得的‘清净之地’呀!若非有使命在身,我都有些不舍得离开了。” 天胤打趣道。

    “大师兄乃是我昆仑仙宗的正统,待日后宗主平地飞升你可是要继承玉玑峰和昆仑神殿衣钵之人,身为帝国的群英之首,此话可不当讲呀!” 三师兄烨晨道。

    “大师兄只是一句感慨,你便如此紧张兮兮的,难不成你对大师兄的位置有想法不成。” 二师兄旭尧打趣道。

    “岂敢,岂敢呢!二师兄此话不可当真。” 烨晨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你的脑袋什么时候能够开窍啊!”

    天胤见二人你争我斗,笑而不语。

    “二位师弟,还是赶快喝茶吧,茶凉了可就涩了!”

    “说起喝茶,这品茶可就大有讲究了,一杯茶一般分三口喝,第一口试茶温,第二口品茶香,第三口才是饮茶,饮茶当以‘舌’将茶水卷入口中,茶汤在口中回旋,便会有口鼻生香之感,诸位师兄弟大可试试。” 旭尧一边卖弄茶道,一边亲身示范。

    天胤和烨晨依言而行,喝着鲜醇爽口的茶汤,只觉其中清和鲜甜,香馨醇厚,茶汤在口中回旋,有一股难言的香裕味甘,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此刻,天胤仿佛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那是他通往金丹大道的历久弥程。

    一瞬间,仿佛刹那觉悟。

    人生就像一杯茶,平淡是它的本色,枯涩是它的历程,清香和甘甜是它的馈赠。

    当你越过崎岖和挫折,将会看到彩虹,当你站在巅峰的那一刻,人生就是金光大道,在回望慢慢长路你会发现,

    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刻,他有了拨云见日般的明悟。

    当幸福来临的前夕,痛苦只是表象,若失去高雅,谁会将你欣赏?

    若不强大,就算是再小的困难也会成为天蛰。

    茶的滋味大抵只有苦或甜,在这色味交织之中,却能品出人生的淡定与从容。

    就像现在的他,高坐云端,笑看风云,淡定从心!

    凡人也好,修仙大能也罢,终无法逃脱七情六欲,细细品味来时之路,虽历尽彷徨,却不曾迷惘,反而如眼前他杯中茶水,淡香中透露着一丝苦涩,回味悠长!

    天胤回转过神,思绪在遥远的地方拉回,他静静凝望着桌边的一杯茶汤,闻着淡淡的茶香,他的心境变得一片沉寂,他的目光还在茶里,心却飞跃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只有他与放飞的自我……

    就在这时,一队倩影步入了他们的视线,她们一行六人正不急不缓地向茶店这面走来。

    “又有人来了,这荒郊野岭的何时竟变得如此热闹起来?”夜骅望着远方的一小队人影小声嘀咕。

    “快看,是落霞峰的人。”

    “大师兄,落霞峰的人正向我们这面走来。”

    “如此说来,碧游师姐也在了,没想到竟会如此巧合。” 天胤面带笑容,远远地便起身相迎。

    “恭迎落霞峰的诸位仙子!” 玉玑峰这面七人皆是起身相迎。

    “难得大家有如此雅兴,我们居然在此相会,实在令人惊喜。”

    只见当前的女子亭亭玉立,淡绿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整个人好似摇曳的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冷艳绝尘。

    而在碧游身后的那名少女身着淡白色宫装,淡雅却有几分脱俗之气,墨玉般的青丝之中繁星点缀,腰肢修长,就像仙子般超凡脱俗,不必多说,她便是落霞峰大名鼎鼎的二师姐花如雪。

    有人曾猜测,花如雪的实力不在碧游师姐之下,只是二人一直没有机会交手,也便没有机会一决高下,乃至分出胜负。

    只是碧游加入落霞峰更久,自然也便占据了大师姐的名头。

    “见过碧游仙子和花如雪师姐!” 天胤向前一步施礼道。

    作为玉玑峰的大弟子,自然在礼数上是无可或缺的。

    “在我落霞峰也唯有师尊落霞仙子能够称尊,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仙子’这个称号;还有,一口一个‘碧游仙子’、‘花如雪师姐’,等一下某些人就要吃醋了,所以,还请天胤大师兄好好顾忌身份,谨言慎行。” 碧游有意重重地望了张彩玲一眼,而后二人擦肩而过。

    张彩玲不敢与在场之人对望一眼,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玉面绯红,不知是因这荒郊风尘太大,还是何故?

    “店家,上茶!” 碧游不再理会他人,自顾入座。

    其他几位貌美如花的仙子也是无视天胤等人,径直在碧游身侧入定下来。

    “好嘞,马上!”老叟欢快地回应一声。

    他这茶店本就处于荒僻之地,现在正值寒冬腊月自是门庭伶仃,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位贵客,他岂敢怠慢,走起路来也是‘叮咚’作响。

    碧游望着老叟坡脚的样子柳眉凝聚,但很快又释然下来,在此荒凉之地安家落户,若非外乡来客便是有难言之隐,她观老叟身染腿疾反倒定下心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小插曲

    碧游身为落霞峰的首席大弟子,向来心思缜密,且最近魔宗活动频繁,现在她一路带领诸位师妹下山历练,自是万分谨慎。

    “如雪师姐一路可还安好?” 旭尧向前一步问候道。

    “多谢挂怀,在大师姐的照拂下,一切安好。” 花如雪微微笑道。

    “如此便好!现我玉玑峰和贵方的落霞峰已完成聚首,而晨航师弟身为一眉道长的关门弟子大可代表天台峰,现如今五峰之中只有玉珠峰和如意峰的人还没有到。”

    “在此我只能说你的消息闭塞,玉珠峰的江一城师兄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参加今年的历练,他近来一直在辅佐天胤大师兄筹办半年后的昆仑盛会,现在大师兄在外带领诸位师兄弟历练,他留在仙宗打点琐屑自是义不容辞,而如意峰的肖晨师兄则表示会在帝都的来云客栈和我们会和,也许他们已经先我们一步达到了也未尝可知;倒是天台峰的萧易水师兄,痴于武道,此刻他只怕是躲在幽阁之中正在全副身心的参悟他的‘水之法则’吧!”

    “难怪就连七师弟晨航此次的历练他都未能现身,原来如此。” 旭尧做出明白状。

    他和落霞峰的二师姐花如雪辈分相同,二人知无不言,聊得不亦乐乎。

    只是花如雪没有注意到,晨航火热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咬定在她优美的脸颊上。

    此刻的晨航仿佛看到了天外仙子,目光迷离,他感到花如雪的脸上就像有魔力一般,无法将眼光在她优美的脸颊上挪开。

    在他眼中对方的一切都是如此美丽,乌黑如瀑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洋溢出淡淡的笑意,如此迷人,令人沉醉。

    一时间,他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西湖的秋水,心波荡漾,不能自己!

    尤其是当嗅到花如雪秀发间飘逸而来的淡淡发香,他的心更是如柔弱的江南破碎开来。

    ‘女人这么可以这般美法,落霞峰的每个人都貌若天仙,赛过西施,尤其是这花如雪师姐,更是冷艳的不可方物,就像一团冰,真相让人将她消融……我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怎可对师姐不敬……’ 晨航神色一阵慌乱,将心迹不动声色地掩藏起来。

    花如雪似乎感受到了身后异样的目光,她头也不回,只是沉‘哼’一声便自顾地向碧游那面走去。

    “上一刻还聊得好好的,她怎就无端动怒了,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女人心海底针呐!” 旭尧摇头叹息。

    眼见被察觉了,晨航竟不自觉地老脸一红,很快他一掩尴尬,起身昂声道:“现在玉玑峰的诸位师兄和落霞峰的各位师姐都在场,今日这些茶水就由我做东如何,也好让我这个做师弟的聊表寸心,以感谢诸位师兄一路上的照拂。”

    “你就是天台峰一眉道人的关门弟子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便是晨航。” 碧游说道。

    “多谢大师姐挂念,晨航倍感荣幸!”

    “你倒是很会说话,既然小师弟有这份孝心,我们便承下了你的好意。”

    晨航只是和花如雪对视一眼,便做贼心虚地避开了,他是有意躲避什么。

    而花如雪则是柳眉紧锁地凝视着对方

    ,神色不悦。

    “二师妹,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碧游和花如雪相处日久,很快便察觉了她这阵细微的变化。

    “并没有,让师姐担心了!” 花如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意味深长地望了晨航一眼。

    “小师弟,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呀!实在不枉我们的一路照拂。” 四师兄楠东没皮没脸地说道。

    张彩玲并未出言,只是私底下狠狠地捏了楠东一把,痛得他一咧大嘴。

    “各位师兄和师姐的关怀和照顾,晨航不能报答万一,如此小事何足挂齿!”

    晨航信步走向少女玲儿,问道:“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加在一起多少金币?”

    “禀少侠,共计七枚金币。”玲儿压低声音道。

    “七枚,多么不吉利的数字,本少侠给你十枚金币。” 晨航有些得意忘形。

    “谢少侠,少侠果然是侠义心肠。”玲儿欣喜异常,十枚金币抵得上他们父女二人一个月的收入了,这对于在这穷乡僻土长大的少女老说自然是不晓得惊喜。

    晨航神识探入纳戒之内,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难堪地一变。

    “少侠,发生何事?”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可能没有带如此之多的银两,你知道我们修仙之人一向不喜财物的,而且我又是初次下山历练,还请姑娘莫怪。”

    “不打紧的,就算萍水相逢,方才那位仙子姐姐对我甚好,我也应该有所表示,少侠只需给奴家五枚金币便可。”玲儿欢快地说道。

    “可是……我身上没有带钱。” 晨航一脸大写的尴尬,方才他只是为了讨好各位师兄师姐,竟没有想到囊中羞涩,他已经十数年没有下山了,怎会有人间界的货币。

    “既如此,少侠不必为难,奴家向其他师姐去收便是。”

    “你是诚心让我难堪吗?” 晨航拦住她的去路,面色不善。

    “小师弟,发生何事?”烨晨问道。

    “三师兄,自然无事,我和这名小姑娘甚至投缘,所以多聊了几句。” 晨航回头露出勉强一笑。

    “小师弟,快过来喝茶呀!” 二师兄旭尧和颜悦色,随后回头望向天胤,不无责备,说道:“大师兄,小师弟这次初次下山历练,你对他的要求未免太过严苛,也许太多尘世的规矩他还不懂,正因如此,我们更该循序渐进呀!”

    天胤小酌杯中茶水,目陷沉思,说道:“你此番话语也是我方才正在思虑之事,子不教父之过,小师弟没有教导好,我这个当大师兄的当是首罪。”

    “这不是罪不罪,而是我们身为师兄弟,自当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看小师弟现在的样子,这不是很好吗?我昆仑仙宗有五峰,各峰之间能够和睦相处,也正是各位师叔所期望的,也许此行而来,在小师弟的身上就是一个契机,记住,你不但是玉玑峰的大师兄,更是整个昆仑仙宗的大师兄,以后更是要继承昆仑神殿道统之人,很多人都在看着你的一言一行。”

    天胤沉思良久,语气沉重地说道:“谢二师兄的警醒,我会细细领悟今日此番话语。”

    “这块乃是昆仑神玉,你且收下,改日你拿到帝都的任何一个当铺,换的

    钱都足够你父女二人此生无忧。”说罢,晨航在纳戒之内取出一块碧绿且通透的纯阳暖玉,还散发出莹莹神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这块昆仑神玉乃是他拜入天台峰时一眉道人送与他的见面礼,珍贵异常,但现在他为了面子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少侠,万万不可,如此贵重的奴家承受不起,我不能要少侠的东西。”

    “你怎么如此愚腐!”

    “这顿差钱奴婢大可不收的,只是家父最近腿疾复发,急需一笔医药费,所以才在此厚颜讨要,还请少侠莫怪,也请少侠莫要为难奴婢!”玲儿急得眼泪坠落下来。

    “小师弟,发生何事?”楠东起身走来。

    “四师兄,只是遇到一些小麻烦,马上就处理好!” 晨航极力遮掩,他见四师兄已到近前,还不忘压低声音道:“若让我在诸位师兄面前丢了颜面,我定饶不了你!”

    闻言,玲儿吓得一个机灵,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小师弟,你吓到人家姑娘了!”见此,楠东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小子真是阔绰,顺尊赏赐的昆仑神玉竟被你用来付一顿茶钱?”

    “我也是无奈之举!”

    “没有的,少侠千万不要责备他,这位小少侠想以这块神玉抵这顿茶钱,但是奴家不敢领受如此贵重的宝物,还请少侠体恤奴家的苦衷,我们只是小本生意,每逢冬季家父便会腿疾复发,现在正四处筹措药费,还请诸位少侠体谅我们的苦衷。”玲儿双目蕴泪,膝下一软便欲下跪。

    “姑娘万万使不得呀!”楠东眼疾手快将他扶了起来。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实不相瞒,我等身为隐修,极少涉足尘世,的确并没有人间界的货币,这还是我上次下山历练剩下的银两,可惜并不够,只有五枚金币你们的。” 楠东在储物袋内翻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了五枚金币,不禁一阵讶然,想他堂堂玉玑峰四师兄,竟被一顿茶钱难住了,说出去都未必有人会信。

    “不打紧的,足够了,少侠!”

    “不可,差下的我再找其他师兄筹措。”楠东本就侠义心肠,眼下这名少女有难,他自是义不容辞。

    “二师兄,三师兄!”很快,他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旭尧和烨晨,他们三人私交甚重,只是一个神念传达便已会意。

    “小师弟,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还望不要嫌弃。” 天胤打出一个小布袋,晨航接住将其打开却发现是近百金币,无疑可解他眼下之急,不禁欣下大喜。

    “谢大师兄!”

    晨航再次付了五枚金币,并将楠东的五枚一并还上。

    “小师弟,我的就不用了吧!”

    “说过要请诸位师兄师姐饮茶,岂能言而无信。”

    “如此便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楠东打个‘哈哈’,而后将金币收起。

    “少侠,只需两枚便可。”玲儿就欲将多出的还给晨航。

    “本少侠说的话从来都作数,今日你让我在诸位师兄面前脸面无光,这笔账我自会与你清算,多出的留下给你那个坡脚的老爹买个上好的棺材!” 晨航恶狠狠地说道。

第三百二十章 大道若无

    “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果是如此,不过小师弟的精神倒是可嘉。” 碧游目露赞赏之色。

    “谢过大师兄!” 晨航向天胤投去感激的目光。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天胤豪爽地笑道。

    “这块昆仑神玉还请大师兄收下。”

    “此乃一眉道人赠予你的入门礼,我怎可夺人所爱?”

    “若大师兄执意如此,岂非不是令我失信于大家。”

    “既如此,就依了小师弟的意思。” 天胤接过昆仑神玉,目色沉思,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桌面之上的茶水传达出微弱的涟漪,整个茶馆都为之震颤,后院的梅花更似落英缤纷。

    几乎所有人都察觉了这阵不同寻常的波动,目光望向远方。

    “相信方才大家都已经察觉了这阵异动,震源距离此地至少在十里开外,而这阵波动居然可传递到这里?” 天胤说道。

    “难不成是有人在附近晋阶不成?” 四师兄楠东望向远方。

    “一般门内的高手破境都会有师叔们护法,而此人选择在此荒僻之地晋阶,可谓危险重重,可见并没有什么背景,应该是一阶散修。”

    “只是方才的这阵波动异常强大,气息似不弱于金丹期强者,就算是散修能够成长到这步田地,也足见非同寻常。”

    “难不成大师兄想将此人引荐入门下不成?” 二师兄旭尧打趣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命数,而我们和他所选择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我们还是不要介入的好!” 天胤最终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就在这时,老叟掕着打包好的‘土茶’颤颤巍巍地走来。

    “玲儿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茶叶分发给各位少侠和仙子。”老叟兴许是太过开心,竟粗心地没有注意到玲儿细微的变化。

    “女儿这便来了!”玲儿擦掉眼角的泪水一掩神伤,很快向前为大家分发茶叶。

    “你且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讲!” 碧游不可置辩地说道。

    “是!仙子有何吩咐。”老叟一瘸一拐地快步上前,神色恭敬。

    “你这腿疾可是外力导致,一到寒冬便会发作,夜里疼痛难忍,可对?”

    “回禀仙子,此前我曾是外地的一名木匠,在帮助邻居建造房屋之时不慎跌落,以致坡脚,因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因处理不当导致寒气入侵,是以落下了老寒腿,多年的老毛病了,不打紧的,烦劳仙子挂怀了。”

    “果然如此。那你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异国他乡?”

    老叟眼神凄迷,思绪被唤回到遥远的从前。

    “那时玲儿出世不久,而家里又失去了我这个唯一的顶梁柱,所以日子日渐难熬,可是孩子他娘却不曾一日离去,反而含辛茹苦地将玲儿养大成人,还会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她过度操劳,日渐消瘦,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呀!只是后来孩子他娘积劳成疾,很快便不久人世,都怪我没有用,是我拖累了她呀……”说到此处,他一脸愧疚和自责。

    老叟平复下心绪,一掩伤悲,继续道:“后来,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但是我却始终无法走出自己的心结,于是带着我唯一的骨肉远走他乡讨活,希望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我此生也许即将就此黯然逝去,而现在我最大的遗愿就是能够为玲儿寻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希望能够为她找到一个可靠的臂膀,除此之外,再无奢求。”

    “父亲,

    女儿此生不嫁,也要一直陪伴在您身边,为您养老送终!”听到这里,玲儿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见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天胤自恃心如磐石,道心坚定,但听闻这一段曲折故事他坚如磐石的心竟也有了一丝松动,蝼蚁尚且惜命,就算是弱小如蝼蚁之人也不乏可爱的地方。

    而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寻常百姓,他们何尝不是代表了芸芸‘众生相’!

    不自觉间,他心中的那份固执和偏执也‘退让’下来。

    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心境已经不需要参加诸位师兄弟的历练,他正是借此时机游离人间,体会人间疾苦。

    天胤目前正处于金丹后期修为,在这一境界他已经驻足五年之久,修为到了这一步他愈发感到破境之困难。

    金丹期到元婴期是一个分水岭,只有越过这一重山,才有望登临仙门!

    他的修为在青年一代中早已是当一无二,只消继续下去这种势头未来必然大道可期,现在对他阻碍最大的并非对境界的领悟,而是心境的提升。

    人间界是一个大染缸,可以染就形形色色的人,在其中蕴含着天地运转的玄机,以及他已经隐约间可触摸到的‘道’的存在,人间界之行一路的见闻,哪怕只是发生的一些琐屑事务,都有可能对他心境的提升产生极大的帮助。

    也许,他只是差一个契机,一个扬在背后的‘鞭子’,他便可突破心境的枷锁,迈出那有史以来的第一步,那一刻,他将带领昆仑仙宗走向辉煌。

    “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呢,不知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可以像正常人一般可以走路,和自己心爱的女儿一起游览天下。” 碧游说道。

    “仙子这是何意?”老叟还不敢确定心中的想法。

    “你很快便知!”

    碧游玉指一点,一道圣洁的光芒如银蛇般激射而出,缠缚在老叟的右腿膝部,而后渐渐渗透了进去。

    在这道圣光的浸淫下,老叟只觉一阵暖洋洋的感觉,伴随轻微的痛感,他不禁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

    接着,他只觉万千条小虫在蠕动,穿越皮肉,深入骨髓。

    这一刻,老叟只觉脚底生风,整个人飘飘欲仙,纠缠他十余年之久的腿疾在这一刻被完全摒除,在碧游的帮助下,他彻底摆脱了一身恶疾。

    此刻,老叟迈着‘响当当’的步伐,如今他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般走路了,且走起路来再也不像此前坡脚,再也不用遭受他人的白眼。

    “我可以走路了,我的腿疾痊愈了,我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了,多谢仙子!”

    “谢仙子为家父治愈了腿疾!”

    父女二人齐齐下跪,称谢连连。

    即使碧游元力深厚,在施展秘法后仍是一阵不支,脸色一阵苍白,在吞服了昆仑仙宗的独门丹药后脸色才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师姐,你没事吧!” 花如雪向前一步,身侧的数位落霞峰之人皆是一脸担忧之色。

    “无恙!”碧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让大家放心。

    “父亲!你的腿疾终于痊愈了。”

    “这都要多谢各位少侠和仙子,真是苍天有眼呀,我们父女二人终于苦尽甘来。”玲儿和父亲相拥一起,抱头痛哭,往日的艰辛还历历在目,此刻他们似乎看到了生活全新的希望,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美好的未来。

    “以后我们要为仙宗立一块大大的牌坊,让附近的村民都来祭拜。”

    “不错,女儿要用余生来吃斋念佛,为昆仑仙宗祈福。”

    ……

    “你们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虽动用秘法帮你祛除了腿疾,等同把你整条腿打破重生,但此法堪称逆天,而你现在这条‘腿’就宛如新生的婴儿一般脆弱,须得好好适应,这一瓶丹药虽非名贵之物,但却是疏通筋脉的上乘丹药,对你腿疾的复原具有极大的裨益,你且收下!” 言罢,碧游丢过一瓶精美的丹瓶。

    “谢仙子!”老叟将丹瓶接过并妥善收起,恭身称谢。

    “老伯不必多礼,我等身为仙宗人士,救苦救难本就是以身作责,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望着眼前的一切,天胤内心一片平和,站在他面前的这对父女只是帝国最为普通的臣民,但是往往这些‘蝼蚁’般的存在最能激发人的善念,透过眼前的一切,他的心境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拦在他面前的境界之门竟意外地发生了些许的松动。

    “碧游师姐,现在天色不早,我想我们应该尽早和如意峰的人会和,不知师姐意下如何。” 天胤面带微笑道。

    “既如此,老人家就此别过。” 碧游和花如雪朝老叟恭身作揖,而后转身离去。

    “恭送仙子,仙子菩萨心肠,大恩大德,永生铭记!”老叟朝着昆仑仙宗众人的背影下跪,久久未起。

    临走之时,晨航还不忘望着父女二人恨恨地沉‘哼’一声,尤其是望向玲儿之时,更是眼神冰冷,面露残酷一笑,一股袖风,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当玲儿看着晨航此等做派,内心竟是不由得一寒,她面色微变,但当她望到父亲虔诚的背影,最终她没有多说什么。

    “父亲,少侠似乎遗落了东西在此。”玲儿眼疾手快,看到了桌案上的一个黑色布袋,将其打开却见是金光灿灿的银两,她何时见过如此之多的钱财,不禁惊得呆住了。

    “少侠们下山历练,若丢失了银两必然极不方便,女儿这便追上去将银两还给恩人。”玲儿催步欲追。

    “玲儿,等等!”老叟叫住了她。

    “何事?”

    “你看这里,似乎还有未干的字迹。”

    玲儿快步向前,果见桌面上还有两个以茶水写就还未干的字迹,她微微一怔,轻轻念道:“敬赠!”

    “不错,这是少侠赠送给我们的呀,女儿,赶快叩谢恩人。”老叟和玲儿跪地,朝着昆仑仙宗一行人消失的方向虔诚地跪拜。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才这个位置所坐之人应该是他们口中的玉玑峰大师兄,没想到他虽不善言辞,实则内心仁厚。”玲儿自语道。

    一里之外的地方,天胤信步而去,每一个步伐都沉稳有力,此刻,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更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涓涓细流在流淌,他明白那是‘念力’,信仰之力,是感念的力量。

    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原来还有一种方式可使人心胸开襟,更使人拥有博爱的力量,这股力量无可战胜,而行善积德则是这股力量的源泉。

    一切皆源自‘爱’,爱‘众人’,博爱‘众生’!

    一时间,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滔滔江河横跨眼前,穿越了空间和时间,穿越了无数位面来到自己面前。

    “这是‘道’的力量?” 天胤张开双手,隐约间他竟能真切地触摸到‘道’的存在。

    大道无形,却又无处不在……

第三百二十一章 出关

    一处地处荒僻的群山腹地,在一处隐秘的洞府前,周围的天地元力一阵紊乱,接着面前虚空一荡,一道魁梧的身影凭空出现,他正是刚刚完成闭关的南剑天。

    此次闭关不过半月之久,实则在九天轮回第四层‘逆时差’的作俑下他在异度空间已经度过了年余,经过一年有余的修炼,他而今已从结丹后期达到了后期巅峰之境,只消再向前一步便可迈入金丹期。

    只是在最后关头他却放弃了,一来他并没有充分的准备,盲目的破境不但会增加失败的风险,在没有达到临界点之前强自破境无异于揠苗助长,只会牺牲掉自己日后的潜力。

    况且,以他现在的心境对于金丹期尚无任何感知甚至连金丹境的门槛都没有触摸到,自然也就无从破境。

    并且,如今南剑天身为结丹期修士便可跨境挑战,灭杀乃至镇压金丹期高手,无不说明了他的底蕴深厚,正因如此,他破境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这就譬如普通的结丹期巅峰修士破境只需打开一道‘门’,而他破境却需要搬开‘一座山’!

    “这段时间我的神魂在九天轮回第四层不眠不休修炼年余,竟还是没能找到晋阶的契机,只是勉强将修为提升到了后期巅峰,距离金丹境只有一步之遥的样子,金丹期对于普通修士而言果然是一只拦路虎呀!”南剑天由衷感叹。

    就在这时,一副卷轴毫无预兆地破空而来,在他面前三尺处当空悬浮。

    “噢,这是?”南剑天不禁惊奇一声,能够施展隔空传物这等逆天神通的大能在整个帝国都屈指可数,来者到底何人?

    卷轴之上的天地元力一阵扭曲,而后化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是院主冯刚,只是他还有另一层鲜为人知的身份——魔陀!

    “师尊!”南剑天脚踏虚空跪拜下来,此刻魔陀找上自己只怕定有要事。

    果然,魔陀化身目光盯着南剑天上下打量一番,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目中讶然之色一闪而逝,不失赞赏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便成长了起来,苦难果然是最能鞭策人成长的。”

    “弟子能有今日,还要多谢师尊往日的照拂。”

    “谦卑从来都是取信于人最好的手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就是你大展宏图之时。”

    “愿听师尊调遣,万死不辞!”南剑天不卑不亢道。

    “本座有一个计划,而这副卷轴之上的人是计划的重要一环,所以此行本座命你去斩杀此人,只是在他身边有很多青年一代高手,每一个都登峰造极不可小觑,你务必小心。”言罢,魔陀化身将那副拓印有目标画像的卷轴打向南剑天。

    “遵命!”南剑天接过卷轴,面无波澜。

    “你不问本座要杀何人?”这次,反倒是魔陀诧异住了。

    “师尊要杀之人,便是弟子要杀之人,不管他是何人,都必须得死。”南剑天眼中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经过这段时间的亡命生涯,他早已看淡生死,人生不过是沧海一粟,弹指即逝,不留任何声息。

    “如此甚好!不仅是你的修为,你的心境更是进步巨大,鉴于此,你已经具备了逐鹿群雄的资本。”魔陀面露欣赏之色。

    “你可知本座为何会选择你出手。”

    “弟子愚钝!还请师尊告知。”

    “虽然你不愿承认,但我却看得出你修习了一门高深的魔门功法,此法恰可混肴视听,更可嫁祸魔门。”

    “原来师尊都知道了!”

    “如本座连这些都无法勘破,也便妄自称尊了;现在你们是时候

    出动了,来搅动风云罢!”冯刚的身影逐渐虚化,直至彻底化为虚无。

    “‘你们’,难道此行还有其他援手不成?”南剑天暗忖。

    很快,他打开了卷轴,神念扫过其上的画卷。

    卷轴上此人的信息极为简单,甚至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的人物,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后起之秀,而且修为只有结丹中期的样子。

    值得一提的是,此子乃是昆仑仙宗之人,似乎乃是天台峰的关门弟子。

    “如此一个小人物,竟能被魔陀另眼高看,倒是令人奇怪。不过话又说回来,魔陀身为魔主意志的传递者,自是唯恐人间不乱,此次对帝国第一宗派昆仑仙宗出手又在情理之中,魔陀,你终于捺耐不住了吗?晨航,我们很快便可相会了,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南剑天掌握了基本信息后,双掌一撮将卷轴燃烧为一团灰烬,不留一丝痕迹。

    “即使有一天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所以在此之前我会把所有的敌人都送进地狱。”他面露残酷之色,而后魔羽鼓动电射向远方。

    天弓学院后山的一处幽阁之内,辰天正静心打坐,只见在他身遭万魔法相虚现,有的魔像口舌歪向一边,有的失去了头颅,有的被剜去了眼睛和心脏,空留一个个诡秘的血洞,有的则在享用人类献祭的血食,一个个被辰天杀死的敌人在万魔环伺中挣扎,而后被残忍吞噬……

    辰天似乎对这些习以为常,泰然自若。

    “短短年余时间,没想到你竟成长了起来。”一道雄浑的声音在辰天识海响起。

    “师尊!”辰天跪地参拜,说道:“这都要拜师尊恩赐。”

    “这里面记载着我要你替本座办的事情,记住,将局势搅得越乱越好!”言罢,魔陀的神念凭空消散。

    “领命!”辰天接过印信,将其捏碎,其中拓印的信息瞬间呈现在他的脑海。

    “果然很好,这一天我已经等待很久了,就让天下在魔像下颤抖吧!”辰天目露嗜血的神色。

    ……

    一处万丈深渊前,一名白衣青年稳如泰山地在崖前入定,任凭呼啸风声打碎他的刘海,衣袂在身后猎猎作响。

    他虽面临万仞山崖,却稳如泰山,在他的身侧还插着一柄杀意无限的宝剑,在阳光下散发烁烁光华,寒意催人心魄。

    这名青年正是杀戮之子谢源,秉承杀戮之道,而立在他身侧那柄杀意凌然的宝剑正是杀戮之剑!

    他在一个雨夜得到杀戮传承,领悟杀戮之道,屠尽全村之人包括至亲淬炼杀戮之道,如今他终于成为诛仙榜上赫赫有名之人。

    如今他以杀戮入道,另辟捷径,短短时间竟也破境到了结丹后期,可谓精进神速,在青年一代中也算是闯立了赫赫凶名。

    就在他静心入定之时,一道印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提溜一转而后落在他的掌中,在其中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师尊!被遗忘多时,您老终于记起我了。”

    谢源此刻有惊喜,更多的是振奋。

    当他领会印信其中的信息,全身的气息更是膨胀起来,在他身遭形成了数个微型漩涡,呼啸不息。

    “正邪之战将至,这是人间界大破灭的前奏!”

    谢源一步踏出,身形已站立在七色彩虹之上,手提杀戮之剑,在他的脚下是无底深渊,周围的天地元气向他汇聚而去,虚空一阵紊乱,他手提杀戮之剑,全身杀意凌然。

    “让杀戮在这里开始吧!”

    四周被一股无匹的杀念笼

    罩。

    ……

    此时,帝都:来云客栈。

    客栈内早已人满为患,挤满了玉玑峰、如意峰和落霞峰之人,大家熙熙攘攘,或聊一些家常,或互相探讨修行心得。

    由于大家并非一脉,在仙宗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这会儿自然展现出了无比的亲和力。

    尤其是落霞峰的诸位仙子在其中,更成为了整个客栈的一抹异彩。

    仙宗下山历练的一行人不在少数,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他们干脆直接包下了整座客栈。

    在如意峰的队伍之中,只见居中的那名青年男子手摇铁扇,面带微笑,显得放浪不羁,引得落霞峰的诸位仙子一阵躁动,更有甚者只是和他对撞一眼,便面颊绯红。

    见此,碧游狠狠地瞪了一眼属下师妹,顿时她们犹如霜打的茄子消停下来。

    而那名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正是如意峰大弟子肖晨.

    落霞峰以碧游为长,花如雪次之,两峰聚首自是免不了一番寒暄。

    “见过碧游师姐,花如雪师妹!” 肖晨恭身道。

    “见过肖师兄!”

    “数月不见,肖师兄还是如此风流倜傥,实在佩服。”

    “哪里哪里,大师姐谬赞了!” 肖晨打个‘哈哈’道。

    ‘原来是如意峰的首徒,难怪有如此出众的气质,可谓风度翩翩!’落霞峰诸位仙子春心荡漾,更有甚者暗送秋波,引得玉玑峰这面一阵忌眼。

    自始至终肖晨都受宠不惊的样子,似乎对这些习以为常。

    见此,碧游和花如雪对望一眼,皆是嗤之以鼻,心中暗骂‘自恋’。

    自始至终,张彩玲都目不斜视,更是对肖晨视若无睹,在她心中早已被一个人填满,再也没有多余的位置。

    见此,肖晨竟意外地有些失落,天下间居然会有女子无视自己?

    他不免深深地凝望了对方一眼。

    就在这时,天胤阔步而入,由于他早在荒郊茶馆已和落霞峰众人会面过,所以他径直迎向了如意峰那面。

    “见过大师兄!” 肖晨虽恃才放旷,目中无人,但偏偏大师兄天胤是个例外,年纪轻轻便修为达到了金丹后期,只差一步便可问‘道’,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是该普天同庆的!

    “肖师弟,别来无恙呀!” 天胤关怀道。

    “烦劳大师兄牵挂。”

    很快,天胤便发现角落处不起眼位置的玉珠峰弟子,其中还有一名肩插双剑的青年男子,正眉目含笑地望着天胤。

    “没想到此行没有等来江一城,却等来了关晓师弟。” 天胤打趣道。

    “大师兄说笑了,您本为昆仑盛会的钦定人选,可惜您要务在身,如此一来这份重任自然而然便落在了江师兄身上,此刻他正在全力筹办昆仑盛会。” 关晓揖礼道。

    “如此,江一城师兄确实辛苦了!”

    “非也,非也!能够为大师兄排忧解难,是我等之福。” 关晓并非奉承,在他眼中满是崇敬,显然对于眼前的这名‘大师兄’是心悦诚服。

    天胤年少有为,休说将来继承玉玑峰的体钵,就算是继承昆仑神殿的大统,他也会鼎力相助,天下英才万千,然而修为最高、心境最为阔达之人却非天胤莫属,至少这在昆仑仙宗的诸位峰主和仙宗弟子眼中是如此的,而仙宗宗主更是将他视如己出,当做后继之人来培养。

第三百二十二章 神秘人挑衅

    “关师弟言过其实了,我们披肝沥胆,只是为了将我昆仑仙宗发扬光大,宣扬我宗门道义是在座每个同门师兄弟的责任,关师弟的话使我受之有愧呀!”天胤说道。

    “大师兄还是如此谦卑,当为我辈之表率。” 关晓赞口不绝。

    此时,另一面。

    昆仑仙宗五峰各有代表人物,玉玑峰的首徒天胤;落霞峰大弟子碧游,二弟子花如雪;如意峰,肖晨;玉珠峰二师兄关晓;而天台峰大师兄萧易水因故未能如期赴会,但晨航身为天台峰的关门弟子自可代表一脉,他们一行人也算是在这来云客栈完成了五峰聚首。

    晨航身为五峰之中最年轻的弟子之一,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在诸位师兄妹的环伺下春风得意,可谓自带主角光环。

    “小师弟年纪轻轻已然觉醒了昆仑神木,而且修为已臻至结丹中期,未来简直不可估量。” 玉珠峰的人称赞道。

    “昆仑神木,那可是代表了昆仑仙宗的正宗,只要成长起来至少都是一方道主,不可限量!”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便觉醒了昆仑神木,难怪被一眉道人收为了关门弟子,要知道他手下的弟子每一个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

    “这一眉的眼光还是如此毒辣,难怪啊!”

    “不然怎么被称为九条尾巴的狐狸呢?”

    ……

    众人之中议论纷纷,更有人向晨航投来崇敬的目光,可见昆仑神木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

    “我不过刚刚觉醒昆仑神木不久,甚至还无法汲取昆仑神光,而大师兄却不同,如果说我的昆仑神木是一滴甘露,那么他的昆仑神木则是一条滔滔不息的汪洋大河,除了宗主和其他四峰峰主,只怕普天之下都无人可比。” 晨航一面夸夸其谈,一面向天胤投去友好的目光。

    恰逢天胤望向这面,二人四目相对,他们皆是相顾一笑。

    晨航右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腰间,似乎有一块硬物,这一刻他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明白那是昆仑神玉,此时其上正散发出绵绵不息的纯阳之气,润物细无声般滋养着他的体魄。

    还记得就在前不久他为了付一顿茶钱,竟险些把这块神玉当掉,当真是可笑至极,现在昆仑神玉失而复得都要感谢大师兄天胤的解囊相助,虽然这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却令他的心中改变了对对方的偏见。

    ‘大师兄何时把昆仑神玉神不知鬼不觉地归还与我,我竟不知道神玉何时到了我的囊中,这份手段只怕也只有他一人才有。’晨航望着天胤,竟不由得为其折服。

    “看你们在此聊得其乐融融的样子,我都不免要过来凑个热闹了。” 天胤面带笑容,不急不缓走向前来。

    “见过大师兄!”

    天胤点头致意,并未多言。

    “大师兄,昆仑神玉……”

    天胤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我同为修仙之人,岂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你说呢?”他最后反问。

    “此前是我不该出言顶撞大师兄,是我一时间意气用事,还请大师兄莫怪。” 晨航满含自责道。

    “这些都是区区小事,其实在这件事上我也是有错的,萧易水师兄因故未能下山,此行而来都是一直由我照拂你,在这一路上你若是真的犯下什么过错,那也是我这个大师兄的失职,若要责怪你,我又何尝无错?”

    天胤一番话发人深省。

    “大师兄宽厚仁慈,令人折服!而我竟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种胸怀,实在令我惭愧。” 晨航一脸不堪之色。

    “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又何必如此做作,我们既能够在这茫茫人海相遇,并拜入同一宗门之下,何尝不是一种缘分;而今你觉醒了昆仑神木,在未来大有可为,各峰的师叔都十分看好你。”

    “我在大师兄面前就如同米粒之光对上了这苍穹之上的皓月,岂敢放辉。”

    “小师弟此言差矣,现在你年纪轻轻便觉醒了昆仑神木,未来必将统领天台峰正宗,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不亚于我的巨大潜力,你切不可如此丧气。你可曾看到过竹子的幼笋的成长过程,在它成长为翠竹之前,它的前三年都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渡过,然而三年后的某日,伴随一场春雨降临,光秃秃的大地上一夜之间便会遍布翠绿竹林,人们都称赞它成长神速,然而有谁看到了它在地下漫长的煎熬,若无苦难和沉淀,又怎会看到登峰造极的光彩!”

    “谢过大师兄的开导,听了此番话语,我心豁然开朗!” 晨航目光不经意间望向了花如雪,只是不知何故,每当他看到这名女子心中总是浮现一道朴素的身影——那名茶女,玲儿。

    花如雪就像一株白莲,圣洁无比,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而在玲儿的身上他所看到的却是一种别样的美态,即使不用任何的修饰和装扮,也如那茶馆后院的寒梅独自芳香,自苦又自恋,即使身上有伤,也会躲在角落里自舔伤口,她的快乐和孤寂从不会轻易与人分享。

    这大概是当一个人处在不安全之处所采取的‘抱守’姿态,不让任何人进入她的世界。

    但此刻,晨航对于这朵‘寒梅’没有任何的怜惜,曾经就是她让自己颜面无光,几乎遭受诸位师兄弟的讥笑,他现在心中想做的就是折断这支寒梅,而后将她狠狠地踩在脚下蹂躏一番,以泄心中之愤。

    天胤真切地感受到了晨航身上的杀气,脸色一变,问道:“小师弟可是有什么心事?”

    “只是一个小心结,让大师兄担心了。” 晨航掩饰道。

    “没事就好!” 天胤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花如雪,只是却百思不得其解。

    “希望是我多虑了!”很快,他打消了疑虑。

    就在这时,一名蓬首垢面的青年男子快步走进了客栈之内,风尘仆仆的样子,由于外界空气极寒,他现在邋遢的容貌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街头的‘流浪汉’。

    所以,此人一进来便被昆仑仙宗的弟子‘关注’了。

    “喂,你是何人?”一名负责守卫的玉珠峰弟子闪身拦在垢面男子身前,由于近日入住来云客栈之人皆是仙宗弟子,为了方便议事店小二等人都已被悉数遣散,此地现在只有仙宗驻守。

    “我要住店!”那名垢面男子绕过玉珠峰之人继续向里面冲去。

    “这里已经被我昆仑仙宗包下了,没有空房了!” 玉珠峰挥剑拦住了他。

    垢面男子身形一怔,面色毫无慌乱,而后仰天狂笑。

    “难道此人得了失心疯不成?”那人自忖。

    “我知道了,你们定是把我当做沿街的乞丐,所以才找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来搪塞我,我有的是钱。” 垢面男子自腰间取出一个袋子,而后砸在桌案上。

    “就不信你……”肖晨一

    步上前,而后以掌中铁扇辟开了布袋,只闻‘哗啦啦’声响中,自中滚落出两百余枚金币,如小山般堆在那里,闪闪发光。

    “呀!看不出,你一个如此破落之人,竟还藏有一笔不菲的财富。”

    “现在我可以入住了吧!” 垢面男子目中精光闪烁,乘机打量着周围。

    “对不住了,虽然你小有身家,但是这笔钱在修仙者眼里就是一堆废铜烂铁,甚至连废铜烂铁都不如。”

    “废铜烂铁,你有吗?” 垢面男子挑衅道。

    “你……”肖晨被气得不知所言,的确,他全身上下都没有眼前这名男子的财富多。

    “本座就是没有又如何,谁让我视钱财如粪土!”

    “是吗?我如何看你连粪土都不如?”

    “你……简直是岂有此理,若非大师兄在此,信不信我就此将你扫地出门。” 肖晨释放出独属于自己的金丹中期的修为,在他身侧形成了一座方圆丈许的气场,四周玉珠峰和玉玑峰的弟子在这股气浪下被压迫的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你大可试试。” 垢面男子身形只是‘蹬蹬蹬’后退三步,便稳住了身形。

    “没想到身手还不算太弱,这么说你是诚心找茬来了!” 见此,肖晨不免正视眼前不起眼的男子,能够在他的气场下面不改色的,至少都是结丹后期的修为,到了这种境界,又有几个是泛泛之辈。

    “到底何人,胆敢来此挑衅我昆仑仙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铮’地一声,宝剑出鞘,一道极寒的杀意瞬间便递到了垢面男子的眼前,眼看就要洞穿其眉心。

    “晨航,不可莽撞!”

    一声厉喝,当空炸响,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天胤被迫出手,现在昆仑仙宗初到此处,人生地不熟,他可不想在此时刻招惹是非,如果今日真的有人尸横当场,恐怕对仙宗的声望将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而身为大师兄,他有必要将一切不利宗门的因素扼杀在摇篮之中。

    话音甫落,天胤的身影已出现在晨航身侧,五指如笼,释放浩浩神辉,罩住了犀利无匹的剑身。

    晨航掌中的宝剑被神辉缠中之后,便犹如陷入了泥潭之中,再难刺进分毫,剑锋寒芒乍现,在距离神秘人眉心三寸的地方稳稳停住。

    自始至终,垢面男子都毫不慌乱,似乎对于眼前的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在他的嘴角甚至浮现一丝得逞的微笑。

    “难道这便是昆仑神光,果然名不虚传,方才我这一剑已经使出了全部力道,竟还是无法摆脱其掌控,由此可见大师兄对于昆仑神光的掌握已经达到了得心应手的境界,当真是玄妙无穷。” 晨航震惊之余又暗自庆幸,自己实力浅薄,竟还妄想挑战大师兄的尊威,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那只井底之蛙,还好自己没有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大师兄,我见此子如此嚣张跋扈,只是想借机教训他一番,绝无伤害他的意思。” 晨航道。

    “不必多说!” 天胤暗施力道,将晨航轻柔地向后送去。

    ‘蹬蹬蹬’

    晨航不由自主地连退十步,方才勉强稳定身形,内心骇然,虽然他也觉醒了昆仑神木,但是和大师兄相比却是天差地别,那是无可逾越的距离。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为野兽

    “原来你便是晨航,我记住你了!” 垢面男子冷气森森道。

    不知为何,当晨航看到他野兽般的眼神时,心中竟不由得一凉。

    “我就是晨航,能耐我何?” 晨航在天台峰一向顺风顺水惯了,自是不能忍受,尤其是在诸位师兄弟面前更加不能让人小瞧。

    “你连眼前这位‘大师兄’的气度万分之一都拂如,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知为何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突然对这次的任务很失望。” 垢面男子暗自摇头道。

    “这位小少侠,我虽不知你到此有何目的,但绝非入住客栈那么简单。” 天胤说道。

    他凌厉的眼神仿佛可洞人心魄。

    “如果我只是为了住店呢?”

    “那我自当尽地主之谊,肖晨师兄,我玉玑峰这面的房间业已住满,你那面有没有空余,如果有,就给这位少侠匀出来一间,如何?”

    “大师兄,先不说此人来路不明……”

    天胤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按我吩咐的做。”

    “是,大师兄,我这便去安排。” 肖晨狠狠地瞪了垢面男子一眼,而后走向如意峰的队伍,与峰内子弟耳语几句,似乎在询问什么。

    “大师兄,我如意峰业已住满,并没有多余客房。”

    “那其他各峰的师兄妹呢?”

    “我玉珠峰也没有多余客房。” 关晓如实道。

    “先不说我落霞峰皆为女子,休说没有客房,就算是有也不会给陌生的异性男子入住。” 碧游语气生硬说道。

    花如雪也是一脸怪异地望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不知为何,眼前之人竟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至于哪里不对她却无从说起。

    天胤回首,颇感无奈地摊手道:“方才你也听到了,并非我昆仑仙宗不好客,而实在是并没有多余的客房可安排,虽然我十分理解你想寻一下榻之地的心情,但是很抱歉,恐怕让你失望了。”

    “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就连拒绝人都显得振振有词,不过还好,这个结果我还算满意,你也算是在诸多势利眼之中最有礼貌的一个了。”对于这种结果,垢面男子似乎预料之中。

    “不知少侠可愿留下小酌片刻?”

    “大可不必!大师兄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自无此意!” 天胤笑容不改。

    “既如此,我们后会无期!” 垢面男子拱手转身就欲离去。

    “等等!”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当,只是警醒,我昆仑仙宗一向鲜少入世,身为帝国的第一宗门一直秉承着与天下各门派和平共处的原则,仙宗之人虽修为高深,但却不会恃强凌弱,但是,若是有人图谋对我宗门弟子不利,那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绝对无路可退!” 天胤掷地有声道。

    “那么也请大师兄谨记,若是有人作奸犯科,我辈也必当剪除,就算是仙宗之人也不例外,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想必大师兄听过吧,告辞!” 垢面男子甩袖而去。

    “此人简直是狂妄!” 关晓向前一步,若非大师兄在场他绝对会让眼前这名男子尝尝他背上双剑的滋味。

    “我已经够骄傲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出现了一个比我更加傲娇之人,胆敢不把我仙宗放在眼里,简直是无法无天。” 肖晨铁扇

    轻摇,显得愤慨异常。

    “此人虽身家颇丰,却对钱财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显然他并非普通的房客,他来此并非为了住店,多半是另有目的。” 天胤望着堆积在桌面上的金币,若有所思。

    “不错!若是普通的暴发户,在得知无法入住后,必然会收起钱财离去,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自始至终他都显得游刃有余,显然他应该是修仙者无疑。”晨航分析道。

    “虽然他极力掩饰什么,但还是不难发现端倪,难道他是为了打探我昆仑仙宗的虚实而来,或者他乃是帝都魔门的细作?”

    “不排除这种可能,总之今日以后我们行事要多加小心,各峰弟子不可单独外出,更不可单独行事,尤其是你,晨航。” 天胤不可置辩道。

    “是,大师兄!” 晨航极不情愿说道。

    “谨遵大师兄口谕。”众人齐声道。

    当碧游回转过神,却发现身侧的花如雪不见了,不禁一阵诧异。

    “你们可见到二师姐了?”

    “方才一不留神她便不见了踪迹,想来应该是一路舟车劳顿,上楼去歇息了。” 落霞峰一名弟子答道。

    “原来如此,在没有我命令之前,峰内任何弟子不得外出。”碧游总觉得垢面男子的出现绝非巧合,一切似乎早有预谋,她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大师兄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

    夜幕降临,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苍穹之上,把清如流水的光辉泻到广阔的大地。

    夜空好像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沉醉其中。

    在一条无人的深巷内,垢面男子脚步不急不缓,他见四周无人,面庞一阵扭曲后化为一名英俊的少年,他正是施展《神行百变》后改变形貌的南剑天。

    此刻,他脸上无悲无喜,在凌冽月光下,他刀削般的面孔更显冷酷。

    “既然已经找到了晨航,下一步便是制定刺杀计划,昆仑仙宗果然不愧为帝国第一宗门,每一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还有那个名唤天胤大师兄,修为深不可测,且一眼便勘破了我的心思,是我出道以来遇到修为最为高深之人,城府阴深更是不在话下,如今此行算是打草惊蛇了,若贸然行动只怕会深陷其中,一个不慎甚至会反受其害。看来想要除掉晨航怕是不易,除非能够引蛇出洞,只是又谈何容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南剑天催步欲行,却发现前方不远处月光下影着一道倩影,恰恰阻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女子身穿宫装,肤若白雪,脸上薄施脂粉,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笑非笑,此刻正挑眉凝望着南剑天,大有讥笑之意,来者正是花如雪。

    “此女何时出现在此地。”南剑天这一惊非同小可,想自己刚刚出关,修为已臻至结丹后期巅峰,距离金丹期修为也只有一步之遥,而眼前这名女子竟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三丈之内,眼前此女至少是一名金丹期修士。

    ‘我不知有多少奇遇才走到今天,而她如此年轻修为便臻至金丹境,难道打娘胎里修炼不成。’南剑天心中暗骂没有天理。

    他环伺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迹,方才放下心来。

    当他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他却不由得呆住了。

    只见花如雪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简直活脱脱从

    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不盈一握的腰肢紧束着腰带,显得轻盈矫健,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整个人就像一块美玉没有一丝杂质。

    这种气息,他只在南宫婉身上闻到过。

    “方才你的样子真的很好笑,我突然出现是不是吓到你了。”花如雪一反常态,竟‘咯咯’地娇笑起来。

    南剑天呆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竟错把眼前的这名女子误以为是‘南宫婉’,花如雪鲜少踏足人间界,一直都在仙宗静修,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超脱尘俗的气息,那种韵味又是与南宫婉何其相似。

    “唰”

    一道瀑布般的银华当空绽放,花如雪毫无预兆地拔剑而出,挺起秀剑刺向南剑天心口。

    而他还在陷入深深的追忆之中,并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若能与这股熟悉的‘气息’相伴片刻,回忆她的温存,哪怕丧命又有何惧?

    就在寒锋距离南剑天心口还有三寸之时,花如雪脸色陡变,身形飞旋,一转剑势收回了宝剑,脸上余怒未消。

    “你为何不躲,虽然这一剑我并没有使出全力,但若将你刺中,就算你不死也会身负重伤。”

    “你和我的一名故人十分相似,当看到你侧面的那一刻,我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你和她实在太像了,尤其是你身上的气息,那种气息只有她才有,有那么一瞬我甚至把你当做了她。”

    “是你的老相好吧!”

    “她曾经是我的挚爱,是我此生的唯一,但是她却离我而去,永远地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死了?”

    “不错!是我害死了她,如果能够用我的死换回她的新生,我会说,‘我愿意’!”

    “晦气,如果让你死在本宫剑下岂非不是晦气极了,况且,本宫剑下从来不收无名之辈。”

    “不论如何,谢姑娘方才剑下留情。”

    “早知如此,本宫一剑杀了你倒好。”

    “若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姑娘可还会刺出那一剑?”南剑天笑道。

    “不要挑衅本宫的耐性,你既然对那姑娘一往情深,想来人也不算太坏,杀了你算是便宜了你,本宫留你下来是为了让你用余生忏悔。”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少女。”南剑天自语。

    “你在说什么,你居然敢暗骂本宫?活得不耐烦了,你可是想尝尝本宫宝剑的滋味。”花如雪秀剑挺起,作势欲刺。

    “在下绝无不敬之意,还请姑娘不要误会。”南剑天连忙解释,倒飞他怕了对方,而是此处距离来云客栈极近,若自己被她缠中,昆仑仙宗有高手前来自己便无法脱身了,而且眼前女子虽年纪轻轻,修为却深不可测,他实在不想打没把握的仗。

    “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来绝非善辈,还有,你夜探来云客栈到底有何企图。”

    “在下只是住店,仅此而已……”

    “狡辩!若是真的想要住店,何故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有,若你是普通的过客,为何在最后连钱财都遗落在客栈,如此的小细节便可看出你图谋不轨;总之,你形迹可疑,漏洞百出。”

    “居然忘记了这茬,难怪被对方识破了。”南剑天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

    “看来你终于记起了什么。”花如雪心思缜密,冷笑连连。

第三百二十四章 似曾相识

    “姑娘真是心细如发呀!”南剑天不禁赞叹。

    “不要给本宫嬉皮笑脸的,我怕一不小心就会杀了你!” 花如雪怒道。

    “姑娘长得如此漂亮,想必定是菩萨心肠,一个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如何会狠心杀伤人命。”

    “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多谢姑娘谬赞!”南剑天笑容不减。

    “你这人好生眼熟,我好像在何处见过你?” 花如雪细细思量,一时间竟无法想起。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闻言,南剑天只觉心中‘咯噔’一响,暗道‘此女该不会是在诛仙榜上见过我的容貌吧?若真是如此,我还是尽快脱离这里为妙。’

    “本宫见过你的画像,只是却不知在何处?” 花如雪歪着可爱的‘小脑壳’。

    “既然姑娘想不起,就不要想了。”

    “哼!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你故意出言打断我的思绪,其实是一种做贼心虚的表现,在本宫眼里,此刻的你更加可疑。”

    “姑娘总不能仅凭一己之判断,因为‘可疑’二字便对在下出手吧!昆仑仙宗何时变得如此恃强凌弱?”

    “本宫可没有欺负你!”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姑娘芳名,还有芳龄几许?”南剑天打趣问道。

    “若第一次见面便让你知道了本宫的芳名,那还有什么神秘可言?” 花如雪故作高深道。

    “姑娘言下之意,是日后我们还会再次相见喽?”

    “谁要再和你相见,此生不见!” 花如雪一掩慌乱说道。

    “在下正有此意!”

    “你……这是在变着法的欺辱本宫?”

    “岂敢,岂敢呢,姑娘言重了!”

    “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讳?” 花如雪竟对眼前这名陌生男子感到蔚为信然的兴趣,她甚至觉得此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值得探寻。

    “若第一次见面便让你知道了本少侠的大名,那还有什么神秘可言?”南剑天学着她的口吻道。

    “你……是在诚心戏谑本宫吗?”

    “方才姑娘不也在戏弄本少侠吗?”

    “就凭你,也配得上‘少侠’二字?”

    “如若不然,那姑娘以为谁配得上?”

    “在我昆仑仙宗,也唯有天胤大师兄能够配得上‘侠’字,要知道他现在年纪轻轻修为便已臻至金丹后期,未来更是大道可期,普天之下舍我其谁,还有,他不但是玉玑峰大弟子,更是昆仑神殿的首徒,将来是要继承昆仑仙宗衣钵,和统率天下群伦的。” 花如雪洋洋得意说道。

    “看来你很是崇敬天胤大师兄,可对?”

    “屁话,我对天胤大师兄那是打心底的尊重,绝无其他心意,至于我崇敬之人,到目前还没有出现呢?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在一个路口,他会出现在我眼前吧!” 花如雪一脸希冀的神情。

    “看来姑娘果然是涉世未深,你可明白‘侠’并非以修为高低评断,更不以尊卑贵贱来定格,而是对这个人间界有多少贡献。”

    “那在你眼里什么是‘侠’?”

    “如果一个人,为了救‘善’,而斩杀了一个‘恶人’,那么他便已经有了‘侠义之心’。”

    “杀人难道

    不是‘恶’吗?如何倒成了善?”

    “‘侠’当以惩恶扬善为己任,当你消除一个‘恶念’,这世间的‘善念’自然而然就会更多些,普天之下有亿万道善念,汇聚一起便可成为不可阻断的力量。”

    “你对‘善与恶’倒是有着独到的见解。”

    “仅是我一己之见,见笑了!”

    花如雪变得扭捏起来,她发觉自己和眼前这名陌生男子仿佛有着讲不完的话语,也许方才的一刻比她在落霞峰数个月间与师姐师妹讲得话都多。

    ‘我这是怎么了,我竟对这一刻有些不舍?’花如雪一阵心烦意乱。

    “天色不早了,足下还有要事要办,所以只能失陪了,但愿你我下次再见不会像此刻一样剑拔弩张。”

    真的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吗?南剑天不想再做纠缠,心中长叹一声,当下不再停留,就在花如雪失神之际他数个飞跃破空而去。

    “哎,不要走,我还有话没有说完……等等!”

    花如雪飞身上了房檐,向南剑天消逝的方向追逐了百丈,便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一切变得无迹可寻。

    “果然是一个小家贼,逃跑的本领倒是无人可比。”

    花如雪独立房檐之上,身形被月光拉得修长。

    月亮爬上树梢,释放出皎洁的月光,大地仿佛铺上了银白。

    夜,显得幽寂,漫长而幽静!

    苍茫原野,纤纤新月,温柔地瞭望着这座被松林掩映的山村。

    一片草舍和一座砖瓦小院静静地藏在山窝小道边,一半有月光照射,一半却被黑沉沉的山峰阴影笼罩,这家不起眼的小茶馆仿佛就要被巨兽吞没。

    山村的夜晚,显得更加阴沉,抑人窒息!

    狭小阴暗的房间内,玲儿一直未能入眠,不知为何,父亲腿疾痊愈明明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然而此刻她的心却沉甸甸的。

    她回想着晨航昨日的话语,一直惶恐不安。

    ‘到底应不应该把此事告知父亲,我到底应该怎么做?’玲儿在父亲的房门前徘徊良久还是未能定下心来。

    “玲儿,还没睡呢?”内房,传来老叟深沉的声音。

    ‘吱嘎’一声,房门应声打开。

    “孩子,现在更深露重,要小心寒气侵体呀!”老叟语气深长,很快他返回自己房内取出一件长袍给女儿披上,望着她优美的脸颊,满眼都是慈爱。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长得越来越想你母亲了,我们的玲儿愈发出落大方,等改日父亲寻一个好人家,便把你嫁了,你们两个人一起好好的过日子,生一大堆胖胖的孙子,只要以后你能够幸福,为父就是死也瞑目了。”

    “父亲,女儿不想听您再说这些胡话。”

    “怎么就是胡话呢?儿大娶妻,女大嫁郎,本就如此!”

    “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您的腿疾已经被仙子治愈,现在正是我们的生活刚刚有起色的时候,女儿不会在此时离开您老,请父亲日后不要再说这些。”

    “好好好!就依了你,孩子他娘,你看到了吗?我们的玲儿愈发懂事了,如果你母亲看到你现在这样,她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父亲,你的脸色似乎便好很多。”

    “这是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呀!这都多亏了仙子的妙手回春,而仙子做了好事居然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这是世世代代的恩情呀,永生难忘;我本以为我的一生就此蹉跎,没想到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竟然让我重获新生,真的是苍天有眼呐!”

    “看到爹爹变好起来,女儿也就放心了。”玲儿眉头紧蹙。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没有,可能是女儿没有睡好的缘故吧!”玲儿有意遮掩什么。

    “玲儿,你跟随为父多少年了?”

    “回父亲,自打娘亲离世女儿便与您相依为命,已经有十五载了。”

    “是呀!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一晃眼十五年就此悠忽逝去,在这十五年之中我们爷俩相依为命,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呀,你在想什么为父还不知道吗?你的每一道思绪都牵动着为父的神经,若你执意不说,只会让为父更加担心呀!”

    “父亲,有一件事女儿不该对你有所隐瞒。”玲儿跪地险未哭出来。

    “玲儿,到底何事,你且慢慢道来。”见女儿如此作态,老叟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不知父亲记不记得仙宗子弟之中有一名被人称为‘小师弟’的人。”

    “为父自然记得,仙宗之人的茶水钱都是那位少侠结账,他见我父女二人清贫,还特意给了我们赏钱。”

    “但是此事却没有那么简单……”玲儿一五一十将如何开罪晨航之事讲出,最后自责道:“都是女儿不好,出言不慎,开罪了仙宗少侠。”

    “玲儿你何错之有,你都是为了我这把老骨头呀!让为父好好想想有什么应对之策。”闻言,老叟顿时急迫起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人有善恶,仙宗之人也不乏恃强凌弱之辈,况且是一个没有轻重的‘小辈’,既然有人扬言要报复你我父女二人,仙人之怒可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承受的,我们……还是逃命吧!”老叟最终说道。

    “那女儿这便去收拾行囊。”

    “来不及了,时间紧迫,我们收拾一些贵重的财物,其他都舍弃吧,先保命要紧。”

    老叟很快回房收拾钱财,玲儿很快回过神来,眼下唯有依计行事,当下折返闺房去收拾沿途的必需物品。

    帝都,来云客栈。

    碧游在花如雪房门外徘徊良久,作为落霞峰的大师姐她有必要关怀峰内姊妹每个人的安危,尤其是方才花如雪的无故消失令她心感不安,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到此查看一番。

    “花师妹!”

    她最终举起了手,敲响了花如雪的房门。

    只是,房内却久久不见回响,就在碧游准备破门而入之时,在外折返而来的花如雪也顺利的回到了房内。

    “师姐,这么晚了可是有要事?” 花如雪机警地回应。

    “原来花师妹在房内,真是令人虚惊一场!”闻声,碧游方才放下心来。

    “一路舟车劳顿,我有些倦了,所以独自回到房内打坐,让师姐担心了。”

    “既如此,花师妹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执行明日的任务。”

    “是,师姐!”

    听闻碧游带着‘擦擦’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内花如雪却古灵精怪地笑了。

    “何时大师姐居然变得如此好骗,我简直是太聪明了。”

    ……

第三百二十五章 证道

    混沌的岁月,空荡的记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心跳能聆听到你回来的脚步。

    窗外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整个原野上飘荡着一层厚厚的悲怆,冬夜在白茫茫的大地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仿佛就像一个满含期待的浪子,让人感到冬夜的孤独和凄凉。

    窸窸窣窣的冰雨中,突然,一名戴着斗笠,披着雨衣的男子跃入眼帘,他悠然穿行在细雨之中,很快在野外茶馆的房脊上落定。

    就在这时,老叟和玲儿父女二人相扶有些慌乱地向外走去,他们只是背负了简单的行囊,虽然他们只是面对一个莫须有的‘胁迫’,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决定举家迁移。

    也许,自从仙宗子弟踏入这片土地,他们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你们莫不是真的以为可以就此逃脱吗?”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他父女二人的去路。

    “呀!”老叟和玲儿倒抽一口冷气,待看清来者相貌吓得遍体生寒。

    “少侠,少侠饶命啊!”

    “本座说过,你让我在诸位师兄弟面前颜面扫地,这个仇我一定会报,我说过的话一向都作数。”晨航冷气森森道。

    玲儿呆呆地伫立在冰雨中,一时间竟忘乎所以。

    “少侠,玲儿她还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她什么都不懂,相信她绝无意冒犯少侠,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们计较了,玲儿,赶快跪下来求少侠饶命。”老叟使劲地将女儿身形拉下,二人同是跪拜下来。

    “方才你也看到了,她并没有悔改之意,她的态度令我很失望。”晨航摇头道。

    “那如何才能令少侠满意,这些是我们父女二人全部的家当了,现在我们将这些钱财悉数奉送给少侠,希望能够消除少侠心头怒火。”老叟颤颤巍巍地取出大把的金币。

    “对一个仙宗之人施舍钱财,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侮辱,况且这是大师兄施舍给你们的,与我何干。”晨航狠狠地将金币打翻在地。

    “少侠息怒,息怒呀!老身愿以死谢罪,希望可以得到少侠的谅解。”

    “可惜,太迟了!”

    “她还是一个姑娘,以后有着锦绣前程,这孩子本就命苦,少侠慈悲为怀,又何必赶尽杀绝,若是你的大师兄得知此事,只怕不会善了。”

    “你这个老匹夫,居然胆敢以大师兄来压我,找死!”晨航袖风一鼓,老叟只觉整个人被山岳撞中,身形向后跌去,倒跌在地吐血连连。

    “父亲,你怎么样!”见此,玲儿不禁大急,扑上前去查看父亲的伤势。

    “果然是父女情深呀,实在是令人感动。”晨航冷笑连连。

    “玲儿,你听为父说,此子心如蛇蝎,你留下来多半会遭遇不测,父亲缠住他,不要等我,快走!”老叟压低声音说完这些,陡然身形前扑,死死地抱住了晨航的双腿,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走啊,永远不要再回到这里。”

    “父亲!”

    “只要你好好活下去,为父就不会白死,不要让为父死不瞑目。”

    “父亲!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玲儿痛苦流涕,冰冷的雨水将她全身衣裳和秀发打

    湿,最终她还是回转过身,冲向黑色的冰雨里。

    看着女儿渐行渐远,老叟悬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你以为此举能够拦得住本座吗?今日,你父女二人谁都逃不了。”晨航足下施力,狠狠地踢在老叟肚子上。

    他惨哼一声,身形倒滑而去狠狠地撞击在墙壁上,登时吐血连连。

    接着,只见晨航五指虚张,掌心呈现一只黑色的漩涡,流转不息,接着一股无匹的吸力从中爆发而出。

    惊呼声中,玲儿只觉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提着身不由己地再次回到了原地,此刻,她心中早已没了恐惧,更多的是对父亲深深的担忧。

    “放了我父亲,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悉听尊便!”玲儿铁骨铮铮道。

    “玲儿,不可……”老叟淬地一口血水。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晨航回头望向玲儿,望着她优美的脸颊不禁心生邪念,淫笑道:“好一个‘悉听尊便’,既如此,那我们何不乘着如此良辰美景做些什么?”

    “你到底想对我怎么样,你要做什么……”见此,玲儿终于露出少有的慌乱。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你虽没有花如雪师姐那般国色天香,但却清新可人,贞情烈女,想必玩起来是另一番滋味。”

    “你敢!”

    “本座有什么不敢,在仙宗我就受够了条条框框的约束,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入世,就算我做了谁又能奈得我何?再者,等我做完这一切自会销毁罪证,一切都会变得无迹可寻。”

    “没想到你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若是让仙宗的长辈知道你今日的畜生行径,你觉得自己还会安然无事吗?”

    “你放心,今日的一切你们都没有机会向外界透漏,而在此之前我只想和眼前的佳人覆雨翻云一番。”晨航望着玲儿凄美的面容愈发爱不释手。

    “禽兽,仙宗历来光明正大,何时出了你这么个败类,想动我的玲儿,除非在我身上踏过去。”老叟挣扎着爬起,抄起身侧的一只木凳便向晨航后脑勺砸去。

    ‘嘭’

    板凳结实地砸在晨航侧脑,坚硬的枣木板凳应声炸裂,而晨航并没有想象中遭受重创,他神情震怒,却毫发无损。

    “凡夫俗子果然都愚不可耐,您难道不知道修仙者早已将命门凝练的固若金刚?很不幸,你激怒了我,你们父女二人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晨航抡起沙包大小的拳头狠狠地轰击在老叟的胸前,在一阵碎骨声中,老叟全身血气蒸腾,全身的衣物更是在狂暴的拳劲下爆裂开来。

    “不要……”玲儿最终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砰、砰、砰!’

    晨航连续数拳轰击在老叟胸前将他全身骨骼震得寸寸破碎,七窍中血流蜿蜒,如同一道道血蛇蔓延下来。

    当晨航罢手的那一刻,老叟全身仿佛柔若无骨地瘫倒在地,血目暴睁,再无声息,只是目含不甘地望着躺在地上的玲儿。

    “父亲……”玲儿只觉血目无泪,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仙宗可庇护世人,但若是仙宗子弟使起横来

    ,给普通人造成的伤害却是最为至深的。

    而此刻,这一幕正在上演。

    晨航不再理会毙命的老叟,面带鲜血,更显可怖,他抱起玲儿向房间内走去,很快,房间内传达出急促的喘息声……

    夜,在茫然中来临,不知为何今夜悲惨,孤枕无眠。

    天胤独自一人在房间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即使起身打坐也无法入定下来,他的心一阵不安,总觉得今夜将有事发生,尤其是那个神秘男子的出现颇为诡异,对方似乎有备而来。

    而且,对方看待小师弟晨航的目光……当真是令人难以揣测,二人似乎并不相识,而小师弟自幼在天台峰成长,跟随一眉道人修行至今,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下山,更加不可能与神秘男子产生交集,如此一来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此子似乎是为了小师弟而来。

    “小师弟?”

    天胤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快一扫烦躁,身形一个模糊便出现在晨航门外。

    “小师弟,师兄突然响起一件事,可能要借你昆仑神玉一用,不知是否方便?”

    天胤伫立门外,却久久没有回声。

    “难道房内没有人!”他轻轻推门,却发现房门被在里面反锁,若他施展神通自可在不破坏房门的前提下进入房内,但是偏偏他是大师兄,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如此做。

    “谁又没有一些私隐呢,既然小师弟不想他人知道他外出的消息,我也唯有遂你之愿,只是小师弟,你当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之人呀!”言罢,天胤无奈地暗摇其头,而后原道折返。

    房间之内,到处都是凌乱的衣服,鞋袜……还有未曾消褪的脸红画面……

    当晨航一边系着裙带,一边在房内走出,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想起方才覆雨翻云的画面,他不免一阵回味无穷。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女人’,当真是一种令人疯狂的动物,难怪古亦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舍弃这一身道行,也要醉死在这温柔梦乡。”他嘴角浮现淫恶之笑。

    房间内,玲儿全身一丝不挂,浑如姣兔,只是拼命地拉扯被单遮盖羞处,在她双腿之间血迹斑斑,身下还有一朵绽放正盛的火红玫瑰,只是此刻这朵玫瑰代表的并非爱情,而是罪恶!

    房间内,虚空一荡,一道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下的身影凭空出现,他正是姗姗来迟的南剑天,自从摆脱了花如雪的纠缠他便一路觅着晨航的气息来到此地。

    他望着房间内的情景,以及倒在走廊角落躺在血泊中的老叟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想到,我还是来迟了一步,差一步,也是迟了。”南剑天有些自责地长叹一声,身形一虚,再次消失在当地。

    玲儿此刻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竟没有察觉到房间内有陌生人闯入。

    就在父亲被杀的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这个人间界再也不是自己曾经熟悉的世界。

    帝国的第一宗门却对他的信仰者出手,这份伤害痛彻心扉,永生铭记,仙宗子弟的所作所为已经颠覆了普通人的认知。

第三百二十六章 出手

    此刻,晨航向外界渐渐走去,虽然他与玲儿进行了鱼水之欢,但他的心却没有一丝愉悦,甚至可以说是愉悦之后的失落。

    玲儿虽然冰清玉洁,但是始终少了些什么,此刻他心中竟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花如雪。

    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美丽的,偏偏花如雪就是他永远可望而不可即之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这样就准备离开了吗?”

    南剑天渐渐走下台阶,此刻他并没有施展《神行百变》易容,而是以真容示人。

    “你是?”晨航回转过身,看到南剑天缓步走来不由得一阵惊愕。

    “我们就在前不久见过面,你难道不记得吗?”南剑天故作神秘道。

    “我们可曾见过?”

    “你可真健忘,你我在来云客栈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那个人便是你?”晨航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个曾在来云客栈贸然出现又匆匆离去的神秘男子,他终于确定了南剑天的身份。

    “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我的猜测没错,你果然有所图谋。”

    “简单来说,我是为了你而来。”

    “为本少而来?”

    “有一个人想要你的脑袋,我只是执行者。”

    “可否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他乃是帝国最顶尖的人物,可惜你不配得知他的名讳。”

    “应该是魔门的余孽吧?”

    “就算他是为魔门,也比你干净十倍,百倍。”

    “你就如此笃定?”

    “我本以为我此行是错的,但现在看来,你确实罪该万死,我本不确定要这么做,但现在我决定全力以赴。”

    “就凭你?”晨航冷笑道。

    “不错,就凭我,足矣。”

    “虽然你乃是堂堂结丹后期巅峰强者,而我只是出于结丹中期,但是本少却不怕你。”

    “希望你等下还有这份自信。”

    “或许你不知道,永远不要小看仙宗的子弟,尤其是觉醒了昆仑神木的绝顶天才,他们每个人都可跨境挑战,甚至可跨越数个小境界碾压金丹期高手,不过,你肯定不会明白,本少很乐意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速速退去,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你实在恐惧什么吗?”

    “本少何惧之有?”

    “那么我也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金丹期强者已经不知道被我镇压了多少位,也许一把手已经数不过来了。”

    “你也可跨境挑战?”晨航感受着南剑天高昂的战意瞳孔一缩,在南剑天全身散发的气势上他可以判定眼前此人必定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是万万不可小觑的,否则又怎会被那个想要自己性命之人派来做‘执刑人’。

    “既然如此,我唯有先下手为强了!”

    “升龙拳!”

    晨航虽然狂傲之大,但起手式便打出了昆仑仙宗的绝技‘升龙拳’,可见他极其敬畏眼前的这名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对手。

    他身形飞跃而起,挥动双臂腾飞半空,在他身后呈现一只飞天巨龙,龙啸一声,震彻九天。

    伴随晨航的身形俯冲而下,五指如笼镇压向身处下界的南剑天。

    “仅此一招,可见不凡,不过,你不宣而战可谓将卑劣发挥到了极致。”

    “能够胜你,便是正途!”晨航其势不改,反而加大力道向下界罩下。

    “大力金刚拳!”

    南剑天聚集全身元力于手臂,而后汇聚在掌端,他的拳头暴涨为一只水缸大小的金色巨拳,其上佛纹迸现,而后一拳平捣而出。

    一拳打出,天地震荡,嗡鸣作响。

    拳掌轰然相交,南剑天的身形挺拔而立,脚踝以下深深没入泥土之中,战意盎然。

    无视禁制之力径直将天际天龙虚像轰开,就连晨航都在这股狂暴的气浪冲击下都身形倒飞而去。

    但是他很快稳定身形飞扑下来,升龙拳如同暴疾的旋风般打出。

    这升龙拳又名‘冲天拳’,威力霸绝无俗。

    “大力金刚拳!”

    “大明王手!”

    “大慈悲掌!”

    南剑天拳风刚正不阿,带着一股至阳至刚之气,每一拳打出都连带万道金芒。

    二人各擅所长,短短时间二人已对轰了近千掌,升龙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南剑天席卷而来,他连忙全力应付。

    “这套拳法堪称玄妙,竟和佛门的《金刚诀》有得一拼。”南剑天暗自吃惊。

    而晨航又何尝不是。

    ‘此子哪里学来如此不俗的拳法,看来其师承确非无名之辈,而他口中的那个帝国的高人多半是一名决定高手,只是我常年在仙宗静修,并未开罪任何尘世之人,为何竟会有人对我下了杀心,这一切绝非因今夜之事而起,就算一切如常,他们也会对我出手,只是现在却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晨航心念急转。

    “神龙摆尾!”

    天龙虚像突然一记‘神龙摆尾’横扫而来,南剑天眼看着无法避开,唯有双臂交叉胸前格挡。

    “砰!”

    天龙虚像大力沉的一记鞭尾结实地横斩在南剑天的胸前,他甚至可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体骨骼的撞击声,但这一次他硬生生地抗了下来。

    他只觉被巨岳撞中,身形飞退,双臂一振酥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如此强悍的体魄。”晨航差点经络下巴。

    他自然不知南剑天在完成融合‘泣血海棠’后成就了‘半圣’体魄,不但百毒不侵,而且肉身防御力和恢复力惊人。

    说到底他还要感谢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若非他们弄巧成拙,也许南剑天便不会有此番际遇。

    南剑天露出邪魅一笑,而后祭出了火麟剑,伴随他念动剑诀宝剑变得光华大盛,剑身变成了赤红色,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开来,而在剑身上一道龙影游离其中,且便得越来越真实。

    吼!

    一声龙吟,震彻苍穹。

    神龙现出形体,直接完成了最强战体的转便。

    火麟剑在虚空中解体,化为无数的龙之鳞甲,一片片鳞次栉比地铺在龙魂身上,伴随剑甲入体,龙影气息暴涨,强大的气场笼罩下界。

    见此,晨航不禁露出凝重之色。

    “居然是一条真正的天龙,不对,似乎超越了‘天龙’的存在?”

    因为在这一刻,晨航真切地感受到了天龙虚像发自内心的颤栗,那是本能的压制,是血脉的天差地别和天生的恐惧。

    神龙身为‘龙之道族’,活了数千年月,是天生的王者,虽然如今只剩下一缕残魂,但对于同属龙族的天龙而言却是‘本源’压制。

    天龙虚像虽不情愿,但在晨航的念动下还是扑杀向南剑天。

    他原地未动,仿佛在看着一桩漠不关心之事,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在他身后,神龙怒吼一声迎了上去,在融合了剑甲之后,神龙的力量暴涨数倍,且攻防兼备,几乎交手瞬间便碾压了天龙虚像,胜负只是时间问题。

    ,没想到南剑天还有援手,而且实力不弱的样子。

    “今日无论你有多少手段,都要在此伏诛!”高飞恶狠狠地望着陷入鏖战的南剑天。

    “少主,我们是否乘机出手!”一名高家长老向前一步问道。

    “不急,我们的力量要留到最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高飞胜券在握,他有意望了一眼虚空之上。

    那名长老也顺目望去,他总觉得那片白云之后隐藏着什么,隐隐投射出无尽杀意,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杀伐之念,出手必定惊世骇俗。

    ‘难道少主还请了其他帮手不成。’那名长老目光闪烁,眼前的这面少主是愈发令人看不懂了,似乎他对于今日之事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不过细想之下,高家和南剑天血海深仇,若无充足准备必然不会轻易参与剿杀南剑天的行动。

    下一刻,南剑天跃身神龙背上,驽龙在天,鏖战八方,好不威风,他唤出一杆银枪,一道道银练般的枪芒连带嗖嗖风声不断地袭向下界,凤九尘、文仲、驴脸老者和林枫四人赫然都在他的攻势笼罩之下。

    ‘铮铮铮’

    一阵剑器交鸣声传来,凤九尘的骨鞭生猛至极地斩在神龙身侧,却没能给他造成丝毫损伤。

    骨鞭的骨刺卡在了龙鳞之间,凤九尘反而被连带而起。

    铮!

    凤九尘不惜震断了骨鞭之上的那根骨刺,脱离了出来,却见眼前一黑,神龙庞大的身躯碾压而下,她不禁花容失色,身形向一侧退避而去。

    她虽然避开了神龙的碾压,但此刻天顶大开,无疑为南剑天留下了可乘之机。

    南剑天枪身一抖,刺向下界,幻化出十余道枪芒向凤九尘披头洒下。

    一道枪芒瞬间便到了面前,凤九尘脸色煞白。

    刷!

    枪芒擦着她的脸庞而过,留下了一道细密的伤痕,斩断了一缕青丝,翩然落地。

    凤九尘反应如电,单手一扬一道结界划在了面前,而她本人则迅速脱离了南剑天的攻势范围,花容失色,怒不可遏地望向南剑天。

    南剑天也未曾想到凶灵竟如此狠厉,在最后一刻仍对他发出了致命一击。

    接着,赤炼蛇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便再无动静,生机尽逝。

第三百二十七章 昆仑神木

    当碧绿玉树出现之时,方圆十丈被一股浓郁的生机笼罩,南剑天只觉全身被盎然的生机笼罩,他甚至错觉地感到脚下的杂草树木在疯狂地生长,数息间方圆百丈由荒芜的贫瘠之地化为生命的草原。

    他只觉足下有无数只灵蛇在舞动,接着,无数诡秘的触手不知从何而出化为了无尽的黑色螣蛇,将南剑天团团包围,张牙舞爪,直至将他完全吞没。

    直达良久,其内都没有传达出任何声响,无数的触手越收越紧,南剑天似乎已被完全吞噬。

    “终于,结束了!”晨航长吁口气,昆仑神木在他的身后迎风抖擞,圣洁无比。

    简陋的房间内,玲儿正悄悄趴在狭小的窗户上静静凝望眼前的一切,这是她第一次目睹修行者之间的战斗。

    一开始她本以为南剑天能够创造奇迹,斩除奸凶,为民除害,而他确实一度碾压晨航,但在一株神秘小树出现的那一刻情况却急转直下,而现在那个无名男子命陷囫囵,生死未知。

    局势在短短时间逆转。

    晨航冷哼一声,循着目光向茶铺一侧的房间望来,吓得玲儿一缩香脖,连忙蹲身下来。

    “就算你如此自负,最后也不免成为昆仑神木的给养,神木得到如此强大的血食给养,想必很快就能再进一步,甚至在有朝一日成就灵木也未尝不可。”

    就在晨航放松戒备,以为大局已定之时,无数的触手正中突然变得炽盛无比,他意识到不妙,本能地身形暴退。

    几乎与此同时,那团炽盛的光团爆裂开来,将无数的触手炸得化为灰烬,身处十丈之外的晨航都不免被劲浪波及,身形飞退。

    而在他身后的昆仑神木亦是一阵窸窣作响。

    就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一尊高约三丈碗口粗细的灵木凭空出现,正是菩提之树。

    灵树巍立天际,遥指苍穹,树身周围缠绕着浓郁的灵气,几乎有化气为液的趋势,一看便非普通的灵木。

    “此树……竟然是传说中的四大灵树之——菩提之树,可与昆仑神木齐名,他如何会拥有?而且已经祭炼到了此番境地。”

    晨航不由得心中一惊,虽说他的昆仑神木不凡,能够吞噬修士生命精华,甚至直接吞噬他人修为融归己用,可谓玄妙无穷,但和已经成长起来的菩提之树蕴含的神通相去甚远,现在两大灵树狭路相逢结果可想而知。

    菩提之树是为佛界圣物,远非能助拥有者醒神开窍那么简单,当其成熟之时便会自主生成树灵,开启灵智,进而化出形体,代主人征战沙场,甚至可化为树心寄生在南剑天体内,诸如取代灵石为南剑天源源不断的提供战力本源。

    在菩提之树威压之下,昆仑神木不住发出沉鸣,树身枝离叶断,南剑天打坐于菩提之树下全身佛光笼罩,肌肤被映照得呈红铜色,如金似刚,如同佛陀再世。

    且口中念念有词,一串串佛号自中鱼贯涌出,凝结为一只遮天佛印如轮般当空急速旋转,掀起金光万道破空而出直取昆仑神木。

    只闻“霍然”一声,佛印以摧枯拉朽之势迎刃斩过,昆仑神木竟如同朽木被拦腰斩断,只有一处还连着一层树皮,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一时间昆仑神木枝零叶断,虽然没有破灭但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神通和战力

    “烈焰掌!烈焰即出,熔尽八方!”

    晨航念动法诀,催掌向南剑天劈落而下,他掌心涌现无尽烈焰,滚滚如潮席卷四方,化为一条条火龙奔腾而出。

    所过之处坚硬的磐石化为赤红而流动的岩浆,万物在其下灰飞烟灭,原本一派勃勃生机的原野顿时变得千疮百孔。

    烈焰掌势不可挡,南剑天身形连连暴退,在火舌下游走躲避过数条迎面扑来的火龙。

    晨航并不追击,只是在虚空中运指虚划着一些艰涩难懂的符号,似乎在引动什么秘咒。

    “不可让他完成秘咒。”南剑天身形突进,手提火麟剑挥出一道火瀑向上界的晨航扫去。

    而与此同时,晨航也娴熟无比地完成了秘咒。

    “定!”

    晨航吐字如山,最后单指朝空一点,仿佛画龙点睛一般,接着他的身后呈现一只身形巨大的火狐从天而降,全身烈火熊熊燃烧。

    只见其背后四条火尾在虚空中舒展蔓延,毛发根根倒竖如刺,分毫毕现。

    狐族本生于灵界生命力悠长,下界狐族十分稀缺,火狐一族更是如数家珍。

    狐类每一千年生出一尾,传说中的九尾灵狐身怀万年道行,可谓法力无边。

    狐族每一尾则代表一千年道行,四尾则是四千年修为。

    此时,只见四尾火狐席卷滚滚火浪径直向南剑天扑杀而来。

    陡然,只闻南剑天口中发出龙吟一声,背后呈现神龙法相,而火麟剑则化为剑甲披在他的身上,阻挡着外界的攻击。

    第一次与神龙合体,并与火麟剑合二为一,南剑天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之感,那是一种头顶苍穹,脚踏大地,舍我其谁的感觉,豪情万丈。

    他身后神龙法相迅速由虚化实,配合南剑天的佛门战技横身与四尾火狐厮杀一起。

    四尾火狐虽然技高一筹,但完成合体的南剑天凶威无限,且有强大战技的加持,竟能与四尾凶灵拼得不相上下。

    四尾火狐全身烈火熊熊,不时喷吐无尽的火浪将南剑天淹没其中。

    他身披剑甲,无坚不摧,令敌人无从下口,无尽天火都被剑甲隔绝在外。

    南剑天愈战愈勇,有了剑甲护体,他不求自保,只是亡命地攻伐向敌人,令四尾火狐不免大畏手脚,渐渐再次处落下风。

    “借助外力,终究不如自己的修为来得实在。”南剑天怒吼一声,身形突进,将四尾火狐逼得连连倒退。

    四尾火狐毕竟灵智已开,见南剑天勇不可当,当下扬长避短采用连绵不断的火势攻击,一道道火龙当口喷出,南剑天避之不及被再次吞没,即使有剑甲护体仍不免被烧得皮开肉绽。

    但是很快火浪一阵翻滚便向两面退避开来,南剑天犹如不败的战神再次冲杀出来,他身形未至,一条遍布藏青色龙鳞的巨大龙爪率先冲到了四尾火狐面前。

    “逆龙爪!”

    神龙乃是南剑天的嫡血圣兽,一人一兽本源相连,南剑天的神通皆可在它身上施展,而神龙的各种神通他亦可得心应手。

    此刻,只见神龙铜铃般的龙目凶光毕现,逆龙爪擎天而起,遮天巨掌径直掏中四尾火狐最为薄弱的胸腹部。

    只见臂表奇麟抖擞隐有神光相护,滚滚极火竟触之即溃,逆龙爪势如山

    岳,锐不可当。

    只闻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四尾火狐竟被逆龙爪抓中,撕开了它的胸腔。

    紧接着,又一道逆龙爪破空袭来,顺着撕开的伤口狠狠地轰击进去,几乎将四尾火狐的法体打穿。

    四尾火狐的胸膛就像开瓢一般,炽热而鲜红的岩浆激射四方。

    四尾火狐庞大的躯体当空陨向下界,发出一声不甘地怒吼,陨落之处皆化为一片火海。

    火灵身遭重创,瞬间便失去再战之力。

    “因果互应,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受死吧!”

    南剑天化出形体,提起火麟剑向晨航迎顶斩下。

    晨航眼睁睁地看着火瀑向自己罩下,却无力避开。

    “难道我堂堂觉醒昆仑神木的奇才今日就要在此陨落吗?”晨航目中尽是不甘之色。

    就在南剑天以为一剑可以将晨航斩为灰烬之时,晨航右侧口袋一晃滑落一物,一块翠绿欲滴的神玉冉冉升起,周遭散发出神圣光辉,隐隐结成了一道几乎无法看到的光罩将晨航庇护其中。

    火麟剑斩落在光罩之上,结界只是轻微地震动一下便恢复如常,任南剑天如何施为都无法斩落而下。

    而无尽的火瀑和洁净的光罩相交便溃散开来,无法破开结界分毫。

    “这是……”见此,南剑天瞳孔狠狠为之一缩,难道此子今日命不该绝?真的要放虎归山吗?

    “哈哈哈,你想杀我,但是老天偏偏不想让我死,结丹后期又如何,我就算欺辱了那名少女又如何?本少就在你面前,有能耐就杀了本座。”晨航狂笑道。

    他没想到在生死关头竟是那块不起眼的神玉拯救了自己,而这块昆仑神玉乃是他拜入天台峰时一眉道人赐予他的见面礼,他一直没有记挂在心,没想到此神玉竟蕴含着天道神通,就算是惊世骇俗的强者都奈何它不得,简直就是对敌时护身的不二神器。

    “若天不收你,我便打破这天。”南剑天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我很好奇,那个人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这样为他卖命?”

    “一开始我还没有确定要如此做,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放了我,你会得到无尽的荣耀,整个昆仑仙宗的大门都为你敞开。”

    “这样的荣耀我宁可不要。”

    “我明白了,你是否是在担心会受到清洗,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加入昆仑仙宗,中土大陆就没有人能够动你,仙宗宗主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震铄古今的地步,在整个天弓帝国都可跻身前五,就算是帝国要动你,都要掂量掂量。”

    “我杀你,只是顺从本心。”

    “好一句顺从本心,既如此,你就等着受死吧!等我的那些师兄弟来了,你以为自己还能走得脱吗?”晨航冷笑道。

    ‘此子所言不虚,若久拖下去,难保此子没有传唤讯息的法门,若是引来了仙宗高手不仅无法斩杀此子,只怕自己都会陷入危境,只是眼前这道结界似乎大有玄机,竟无法以蛮力破开,该如何是好。’南剑天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思索要不要退去。

    自然,若就此离去固然简单,但若想再斩杀晨航无异于比登天还难,眼下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三百二十八章 打破僵局

    “这块不起眼的神玉竟蕴含昆仑神光,而且威力不俗的样子。”南剑天感到神辉虽不具攻击力,但却极大地克制了自己的神通,令他锋芒刺背。

    他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就在这时,菩提之树突然变得就像嗅到血食的猎物,

    根系张牙舞爪,呈遮天蔽日之势笼罩向晨航,将昆仑神玉凝结而成的钟罩紧紧缠绕,无数的触手紧紧缠缚在结界之上,汲取着昆仑神辉。

    无尽的神辉仿佛受到召唤,竟化为涓涓细流般向触手汇聚而去,经过菩提树的触手再汇聚入灵树之内。

    伴随这些的进行,菩提树的枝干发出越快的争鸣,翠绿欲滴的玉叶散发出莹莹圣光。

    身处钟罩之内,晨航真切地感到结界的防护在迅速变得衰弱下来,岌岌可危。

    无数触手都在竭尽全力地吞噬着昆仑圣光,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昆仑神玉释放的光华愈发孱弱,圣光明灭不定,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南剑天不失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想到无法打破的结界竟就这样被昆仑神玉打破了。

    而昆仑神光并没有被消灭,只是换了一个寄主,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去。

    ‘咔嚓’

    钟罩终于不堪重负地破碎开来,

    细密的根毛在毛孔中钻入血肉内,迅速吞噬其生命精华,全身精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根系流逝入生命之树。

    得此寄养生命之树势如疯狂迅速生长,树身节节拔高。相随体内精元的流逝南剑天迅速衰老,鹤发沧颜,光华的肌肤在瞬间变得沧桑如壑。仿佛衰老了几十岁,在瞬间由年轻力壮的青年变为行将入木的老人。

    但就在这时,只见一株擎天巨树在南剑天身后呈现,正是菩提之树,具有引天地元气为拥有者醒神开窍之能。当年佛陀便是在此树下觉悟,修成道法。经过南剑天的数度催化,此时,菩提之树已真正成长起来:只见枝肥叶瘦迎风“簌簌”作响,树头郁郁葱葱遮天连碧,擎天一柱遥指苍穹。此树方出顿时虚空中被一股浓郁的灵气充斥,周围洋溢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生命之树吞噬之力被当空切断,天地灵气仿佛受到召唤在菩提之树枝叶间汇聚,而后化为一道流鸿灌输入南剑天体内,使其丧失的生命精华在瞬间恢复,沧桑的容颜即刻恢复红润饱满,肌肤吹弹可破宛若新生。

    “此树……竟然是传说中的四大灵树之??菩提之树,他如何会拥有?”风伯不由得心中一惊,虽说他的生命之树能够吞噬修士生命精华,甚至直接吞噬他人修为融归己用,可谓玄妙无穷。但却远远无法与菩提之树相提并论,现在两大灵树狭路相逢结果可想而知。

    菩提之树是为佛界圣物,远非能代拥有者醒神开窍那么简单。当其成熟之时便会自主生成树灵,开启灵智,进而化出形体,代主人征战沙场。甚至可化为树心寄生在南剑天体内,诸如取代灵石为南剑天源源不断的提供战力本源。

    在菩提之树威压之下,生命之树不住发出沉鸣,树身枝连叶断。南剑天打坐于菩提之树下全身佛光笼罩,肌肤被映照得呈红铜色,如金似刚,如同佛陀再世

    且口中念念有词,一串串佛号自中鱼贯涌出,凝结为一只遮天佛印如轮般当空急速旋转,掀起金光万道破空而出直取生命之树。

    只闻“霍然”一声,佛印以摧枯拉朽之势迎刃斩过,生命之树竟如同朽木被拦腰斩断,一时间枝零叶断,生命之树当空破灭殆尽,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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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四尾火狐 [本章字数:540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4 16:03: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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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四尾火狐

    “烈焰剑!烈焰即出,熔尽八方!”风伯催剑连连斩下,烈焰如潮席卷四方,化为一条条火龙奔腾而出。所过之处坚硬的磐石化为赤红而流动的岩浆,万物在其下灰飞烟灭,原本一派勃勃生机的青丘之泽顿时变得千疮百孔。

    烈焰剑势不可挡,南剑天身形连连暴退,在火舌下游走躲避过数条迎面扑来的火龙。

    “南剑天,竟敢毁我静修之地,让你纳命来偿。”风伯话声方落,只见一只身形巨大的火狐从天而降,全身烈火熊熊燃烧,正是烈焰剑中封印的器灵。

    只见其背后四条火尾在虚空中舒展蔓延,毛发根根倒竖如刺,分毫毕现。狐族本生于灵界生命力悠长,下界狐族十分稀缺,火狐一族更是如数家珍。

    狐类每一千年生出一尾,传说中的九尾灵狐身怀万年道行,可谓法力无边。据下界记载:唯有兽神原配妻子是为九尾灵狐,只可惜现在她被锁于中土帝国锁妖台。

    在一千年前发生了一次亘古未有的人兽两族决战,天武大陆所有国家悉数被卷入其中,包括三大帝国在内。兽神大人更是出关披马上阵对决人类绝世高手,此次大战中双方死伤无数,最后终以人类胜出而告终。

    然而人类百亿人口却因此战折损近半,可谓元气大伤。兽族损兵折将开始撤出天武大陆,回归北荒贫瘠之地。兽神大人被人类高手重创而逃,无暇之余其妻子九尾狐后被人类高手合力捉取。

    提取并优化昆仑派弟子诸葛真的内力和武功……一股子热量直接涌入王伟的丹田!

    继而,王伟全身燥热!

    那股提取自诸葛真的内力,开始同王伟原本的内力相互磨合交融起来,但是……王伟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庞大的内力开始在王伟四肢百骸游走,在王伟的经脉血液中涌动,王伟只觉得鼻子温热,几滴鼻血已经流了出来。

    同时,各种武功套路和心法,纷至沓来……夺命快剑十式……此剑法只有十式,讲求的是疾如电光的速度,一剑快似一剑,练到精深处,十剑就如同一剑!乃是昆仑派极其厉害的一种剑法……云龙三折……一种轻身功夫,昆仑派绝学。练成后高纵上跃,矫若游龙,在腾起之势将

    竭之时,可以不借助任何物体,仅凭身形在空中打一回旋,便可立即拔高……等王伟将云龙三折和夺命快剑十式完全掌握之后,体内躁动不安的内力热流才逐渐平息下来。

    “呼……”王伟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摸了摸鼻子,鲜血已经不再涌出。

    “看来,这并不属于自己的内力,如果提取优化太多,自己的身体果然会出一些问题!那么,这件事情,明天得好好咨询一下老饶才好!”王伟叹气道。

    也对,就拿王伟目前掌握的内力来说,如果换成是勤修苦练,又得遇名师,恐怕也要几十上百年,才能够有这样的成就。

    就拿左天赐和莫慧远这一层次的高手来说,他们已经是年过半百了,又是华山派的高徒,才有了目前的境界。现在王伟直接把他们的内力提取过来,加以优化,几个小时之内,就蜕变成绝世高手……有被撑死的危险啊!

    王伟无奈的站了起来,跑到洗手间洗了个热水澡,而后回房搂着楚菲菲,主动向楚菲菲提出xxoo的要求……也是怪了,特别是~每当王伟提取内力之后,全身精力就好像充沛无比,急需要宣泄。

    自然,和楚菲菲做缠绵游戏,就成了一种最直接有效的宣泄方式……第二天早上。

    酒店的气氛也显得格外紧张,王伟的奴隶们都知晓了今天有非常厉害的人物要来挑战王伟,所以奴隶们都是绷紧了神经,枕戈待旦。

    一大早,王伟就跑去找老饶……“孙女婿,听说今天冷沙漠的徒弟要来找你的麻烦?”老饶反而首先向王伟发出询问。并且,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让人琢磨不透。

    “爷爷,冷沙漠的人,暂且不提,我现在过来,是要向您询问另一间事!”王伟现在根本不关心冷沙漠座下弟子陈火烈的挑战。他关心的乃是自身的问题。

    “噢?”老饶眉头一紧,“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那你说说!”

    王伟沉思了好几分钟……他总不可能对老饶说,自己能够直接提取别人的内力,现在撑得慌,想找办法解决吧?

    思考了一会,王伟才想到一个比较荒谬,但是却唯一可行的说法……“爷爷,你看过【笑傲江湖】没有?”

    “什么?”老饶完全想不到王伟在这当口,还和他扯这个,“笑傲江湖?没看过……”

    王伟拿出香烟,自己叼上一支,而后给老饶一支。一边抽烟,王伟一边努力的措辞,“是这样的,爷爷,你听我说。在笑傲江湖里,有一种武功,叫做【吸星**】,就是可以直接把别人的内力纳为己用,但是,每一次吸收别人的内力,对自身,也是非常不利的,譬如,你吸收内力的人,门派不同,所修炼的内力不同,一概吸收的话,就会出现问题!我主要就是想问问您,

第三百二十九章 闲言碎语

    “你实力斐然,交手之初便碾压了此人,为何急于离开,难道你也有害怕之人?”玲儿问道。

    “他只是仙宗之中辈分最低的一个,战胜他有什么乐趣?”南剑天不答反问。

    “此人辈分最低,就已有了如此超然的实力,那其他仙宗子弟身手岂非不是更加可怕。”

    “不是可怕,是恐怖,他们的修为早已超越了同辈中人,令人望尘莫及。”南剑天想到了玉玑峰大师兄天胤,仙宗子弟中此人给他印象最深,同样也是最深不可测的一个,就像一座山巍立在那里给人无可逾越的错觉。

    “让一个像你这样自负之人讲出这样一句话,当真难得,看来那个名为‘天胤’的大师兄确有过人之处。”玲儿撅起嘴巴细细回想如此说道。

    在她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落霞峰碧游,此女不惜耗费真元,也要帮助玲儿之父复原腿疾,其次便是天胤,在临走之时还不忘留下一笔财物,用以改善父女二人以后的生活。

    “仙宗子弟当真令人费解,有的人以济世为怀,有的人则十恶不赦,步入歧途。”

    “当真是泾渭分明,可对?”

    “仙宗有大善,也有大恶。”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释放出来,仅此而已,人性是相对的,有善必有恶,这才是世间的平衡,这就像江湖有正邪之分,其实他们都是天底下的蝼蚁,包括你我在内,我们都是天地平衡的一部分。”

    “这就是普通人存在的意义吗?”

    “我想应该是的,普通人之中有机缘者和一些所谓的‘天才’才有成为修行者的资格,而在这些修行者之中会经过‘天道’筛选,最终决定孰去孰留,最后沉淀下来的人将会成为搅动风云的‘大人物’,而这些所谓的‘大人物’不但要和天命斗,和己斗,和时势斗,最终能够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就在这寥寥无几的人群中将会有人挣脱天地束缚,飞升仙界,只是到了仙界就真的可以摆脱了吗?一切都未尝可知。”

    “如此说来修仙者才是真的可怜人了?”

    “与己斗,与地斗,与天斗,其乐无穷!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生命的终点在哪里,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走好眼下的路,做好当下之人。”

    “方才看到你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真的感到很好笑,仙宗真的如此可怕吗?如此可怕的仙宗子弟,他的命运不是也攥在你的手中吗?”

    “我此刻不杀他,并不代表不会杀他,人都应该有自知之明,当你实力不够时,就要规避与强出自己太多的高手交战,韬光养晦,否则就是以卵击石,这是我最不齿的,这并非懦弱,相反它是一种自我保护;当有一天我手握利剑,终究会刺出那一剑,将挡在眼前的敌人全部斩除,只是当下我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还没有能力做到这些。”

    “你会不会感到我是一个话痨鬼,你会不会嫌弃我,嫌弃我呢……”玲儿的声音愈发低沉。

    “我只会告诉你,当下就是最好的安排,专心走好脚下的路,你会发觉慢慢就会习惯这个世界,抱有太多奢望,只会失望更多

    。”

    “谢谢你对我说那么多,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想安慰我,又不想我再受到刺激和伤害,你……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好人’?我竟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我。”南剑天嗤笑道。

    “不管世人眼里的你如何,反正我就是这样认为,只有走进你心里的人才会察觉你的善良和孤独。”

    “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了解我了,你也不了解,如果真的有一个人的话,她可不可作数……”南剑天不由得想起了香消玉殒的南宫婉,不禁一阵惆怅,眼角亦多了几多愁绪。

    “你可是想起了伤心事,我能够感到你心中莫名的悲恸。”

    “只是想起了一些前尘往事,不过没关系,心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你很爱她?”

    “她曾是我的唯一,她去了另一个世界,把我的心也带走了,我在尝试把她寻找回来,带她回到我身边,把我的心再交付给她。”

    “这是我从小到大所听到过最为动听的话了,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会感到十分幸运,能够有一个人这样深爱着我,死有何惧?”

    “你真的这样想?”

    “你不是女人,自然不明白她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以及她们内心的渴求,无非就是爱与关怀,和时时刻刻的陪伴罢了!”

    “陪伴,陪伴……原来如此,我竟还有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可惜我没有机会再做。”

    “我很好奇,修仙者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吗?就像你一样,不惜与‘天道’斗,宁可为天下不容,也要复活她?这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情和爱,为什么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那是你还不曾心动过。”

    “我是曾经没有,但是……”

    当我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无可否认的心动了,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配不上你……玲儿望着南剑天削瘦的脸颊目色凄迷,看到眼前男子灰暗的眼神,她竟莫名的一阵心痛,想要给予他抚慰。

    “现在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仙宗找不到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过上平定幸福的生活。”南剑天答道。

    ……

    天台峰某处。

    冬虫呢喃,不知名的灵兽偶尔在林间蹿过,潮湿的夜幕,就像墨汁一样浓。

    山顶开阔处,不辨星光,雨雾氤氲,挟裹了远山近岭,风轻轻拂过松林,如隐隐涛声不绝耳际。

    此刻,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正打坐在石案上,仙风道骨,花白的眉须无风自动,他正是天台峰峰主一眉道人。

    在他身前一口灵泉正‘哗啦啦’地流水潺潺,散发出浓郁的仙灵力,仅仅只是呼吸一口这里的灵气,便会使人精神大振,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这口灵泉便是天台峰的灵脉所在清灵泉,在外一直富有‘冰山甘露’之称,可助普通修士荡尽尘垢,淬炼形体,凝气期巅峰的修士如果有幸在清灵泉中静修三日,必可在不引发天劫的前提下破境达到结丹期修为,就连结丹期修士都对清灵泉趋之若鹜。

    晨航年纪轻轻便取得如此卓然的修为,其中就

    不乏清灵泉的功劳。

    一眉道人心无旁骛地打坐清灵泉旁,虽然像他修为已经达到了造化神通,灵泉起到的辅助作用甚微,但聊胜于无,他还是习惯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此静修,以期在有生之年参悟永生奥义。

    就在这时,一眉道人仿佛感受到了异样,双目陡然暴睁,激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接着徒手撕裂虚空下一瞬便出现在祖师堂前,望着眼前的一盏魂灯怔怔出奇。

    祖师堂内无端掀起一阵阴风,令人不寒而栗,吹拂在一盏璀璨的明灯之上,只见那盏明灯一阵摇曳,随后就像被施了咒一般变得无比黯淡,渺小的灯芯一阵左右摇摆,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不好,晨航有难,只是有玉玑峰大师兄天胤在场,又有谁能够奈何得他,不应该呀!此行而去之人都是我昆仑仙宗的翘楚,在青年一代中堪称无敌的存在,按说不会遇到危险,难道是本座多心了。” 一眉道人自忖,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整个大地。

    天气陷入极寒,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和冻结。

    星光闪烁,夜静得像一潭水,所有的生灵都已陷入沉睡,一切显得那么静谧与安详……

    在一座百丈楼阁之顶,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色之内的黑衣人正眺望远方,在他右手指间,一枚金色的戒指华光流转,其上铭文毕现,隐隐是上古魔族的文字,这枚戒指正是魔族圣器——魔戒。

    而眼前的黑衣人不是他人,他正是天弓学院院主冯刚,只是他还有一个少为人知的名字——魔陀。

    “没想到他居然完成了任务,当真是令本座感到意外呀!原本我只是想试一下他到底有几分能耐,他总是能够出人意外,如此甚好,总算没有辜负本座的培养。”

    魔陀眺望苍穹,目中闪现奇异的光芒。

    “很快中土大陆就会风起云涌,丰饶的帝国将会沦为战地,那时群雄并起,互相逐鹿,想想都令人期待,一个大时代即将来临。”

    魔陀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翌日,来云客栈。

    清晨时分,艳阳高耀,客栈内一大早就变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玉珠峰关晓后背双剑巍立当地,威风凛凛;如意峰肖晨还是一如既往地洒脱不羁,落霞峰碧游和花如雪等峰内弟子正襟危坐;玉玑峰大师兄天胤老练地在各位师兄弟间周旋,谈笑风生。

    “现在大家都在了,为何天台峰晨航还未至?”有人诧异道。

    “一眉道长的关门弟子,自然享有殊荣呀!”

    “难道比天胤大师兄还要更有‘殊荣’吗?不知是谁惯出来的臭毛病。” 旭尧大叫不满,经过一路上的琐屑事物,他早看对方不顺,此刻不免略有微词。

    “若论惯出来的臭毛病,只怕我昆仑仙宗五峰峰主包括宗主在内,谁都比不过擅长护短的一眉道长了。”  烨晨打趣道。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大家都不要说了,夜骅,去查探小师弟是不是在客房作息。” 天胤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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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废柴小子,觉醒逆天武魂,战九天,踏地府,称雄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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