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被偷走的鱼
方津南突然释然的一笑,“这个我怎么知道啊?其实,我刚刚也是瞎猜的,至于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还得你自己去查,我可帮不了你!”
“当然!”严浩辰收起脸上的纠结,朝方津南笑了笑,回道,“不过,还是要感谢你!”
“客气了,我刚刚不也说了吗?我是瞎猜的。”
“好吧,那我今天就不再打扰了,再见!”说完,严浩辰从座位上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他现在没有时间逗留,他要抓紧一切时间弄清那场交通事故的始末,他要明白徐乐为什么害怕那只白色的猫,待他弄清楚这一切之后,他再去找徐乐。
严浩辰一边想一边启动车子,路面的雪经过几天的融化已经所剩无几了,他扫了一眼窗外的残雪,将车子加快,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白玉楼,白玉楼内的员工见严浩辰一脸凝重,全部低下头,闪向一边。
在众人眼光下的严浩辰,完全不顾别人的表情,径自走到三楼的休息室。
***
是他?
严浩辰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寸照片,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副画面:白玉楼的一楼大厅内,一个身穿黑衣的***在吧台靠左的位置,男人皮肤较黑,个子很高,双臂粗壮有型,一看就是受过专门训练,他低着头看着对面拿着冰淇淋的徐乐,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带着几丝异常,在看到他眼中的异常时,他本能的上前站在徐乐身旁,朝男人客气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吗?”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赶紧回道:“嗯,没事!”
他又扫了一眼男人脸上的神情,朝一旁的服务员说道:“嗯,钱玉,带先生过去。”
“好的!”站在一旁一直不做声的服务员,立马应声道。
事后,他总觉得不安心,于是向钱玉询问男人的情况,钱玉说,这个男人是白玉楼的老顾客,经常一个人来,每次来都只点一份咖喱饭,并无异常之举。
听到钱玉的话,他这才放心下来,可是如今再看,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首先,男人看徐乐的眼神是有异常的,其次,男人发生交通事故之时,徐乐刚巧就在现场,这一切难道会这么巧?
不,不可能!
严浩辰一边在心中否定一边继续滑动手机屏幕,屏幕上都是文字,文字多是描写事故发生的时间和经过,哦,还有倡导安全出行、文明出行的倡议书。
严浩辰无心看这些,将网页退出,打算熄灭屏幕,可是突然之间扫到屏幕右下角的图标,智能守护?
哦,对了,上次徐乐失踪后,他就给他买了一块新的电话手表,并开启监控监听功能,他想了想将智能守护软件打开,然后将电话手表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全部导出。
通话记录中显示徐乐从一月份到现在没有接打过任何电话,于是,他又打开徐乐电话手表的短讯备份,突然一个11位号码显示出来。
他轻点号码,将短讯打开:
地上凉,别在地上坐着。
你是谁
上次给你电话的人!
你在哪儿
我回家了!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在美国的是你吗
我是武端,我担心你有危险,美国我没去过。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有危险
不要问了,我解释不清楚。
你出来 我们见面聊
不了,我不方便。
拉倒
……
武端?危险?严浩辰望着眼前一条一条的短讯,心头颤了起来,这个人知道徐乐有危险,这个人在保护徐乐,他是谁?他为什么要保护徐乐?为什么徐乐什么都不告诉他?为什么?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应该先看徐乐怎么样?武端死了?徐乐……徐乐在哪儿?徐乐怎么样了?
徐乐!
徐乐!
徐乐!
严浩辰一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一边将手机翻到拨号界面,然后,对照给徐乐的短讯号码,拨下一串数字。
无人接听?!
妈的!
严浩辰心头越来越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徐乐来到墨尔本已经整整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内,她除了吃和睡,剩下时间全部用来看鱼喂鱼,这天,阳光甚好,徐乐踢着拖鞋走到阳台,阳台上此时铺满了阳光,她一边眯眼一边走向阳台上的玻璃鱼缸,可是,刚一走到鱼缸前就愣住了。
几条红色的小鱼翻着肚皮躺着地面上,鱼缸内的水荡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她扫了一眼鱼缸内所剩无几的小雨,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玻璃窗,那道玻璃窗有一条缝隙,缝隙间藏着一条白色的尾巴。
猫!
此时的徐乐顾不上害怕,快步上前将玻璃窗打开,顿时,一只白色的猫猛地窜起,然后快速跑向隔壁的房间内,徐乐心中有气,从阳台上迈出来,直接冲到隔壁的大门前。
小手一伸摁下门铃,门铃响过一阵后,就消失了,徐乐站在原地等待主人出来,可是等了半天也看不到人影,于是再次摁下门铃,还是没有动静。
她想了想,伸手向门上轻推了一下,门居然开了,她抬起腿迈向门内,门内是一个庭院,庭院西侧有个彩虹色的吊床,吊床一旁的凉亭内放着一个木制圆桌,圆桌四周摆着几个木凳。
其中一个木凳下面躲着一只白色的猫,徐乐扫了一眼那只白猫,轻轻抬起腿向它挪去,就在快要挪到木凳面前时,白猫猛地窜出,跑向别墅屋内,徐乐沉了口气,跟着白猫来到别墅。
徐乐四下扫了扫,并无发现猫的踪影,正打算转身向外走时,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是黄种人,一头黑发散着,身上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她看到徐乐后,勾起嘴唇笑了笑。
“……”徐乐想说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觉得眼前的东西一阵晃动,接着什么都看不到了。
买早餐回来后的方志贺,将手中的餐盒放下,抬腿走向二楼,二楼一间朝阳的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他朝里面扫一眼,没有发现徐乐的身影,于是开口唤道:“乐乐,乐乐!”
无人回应!
“乐乐,你起来了?”
还是无人回应!
他转身快速朝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乐乐,你在哪儿?”
可是喊了半天仍是无人回应,他心中立马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拿起手机拨下徐乐的号码,“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清脆的电话铃从楼上的房间内传出,他皱了皱眉头,将电话挂断,然后又拨下徐冲的号码。
“乐乐跟你联系了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徐冲听得出方志贺语气的异常,所以,神经立马绷了起来。
“乐乐不见了。”
“不见了?她,她怎么不见的?”徐冲一听,立马从座椅上站起身。
“我去买早餐了,回来后,人就不见了,你快点过来。”方志贺拿着的手机的右手已经出了汗,这些天徐乐虽然还是不怎么高兴,但是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好很多了,会去阳台看鱼,喂鱼,有时候还会唱歌给它们听,可是,可是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方志贺一边在心中自问一边走向阳台,阳台上有几条死去的小鱼,小鱼一旁的玻璃窗被推开了,他思索了一下,转身走出阳台。
“hello, excuse me.”方志贺看着眼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客气的打过招呼后,用英文询问道:“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儿?她是我妹妹,不见了,我很着急。”
老妇人看了一眼方志贺,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将大门关上。
方志贺无奈只好又走向另一个邻居家,经过一番询问,仍旧无果,心中不免焦虑起来,徐乐,你在哪儿?你要去做什么?
苗雨晴扫了一眼角落里昏睡的女孩儿,拿出手机拨下临江的一个手机号码,“已经到手了!”
“嗯,很好!”温喜一边笑一边轻抚吧台上的白猫。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就原计划进行!”
“假自杀?”
“雨晴啊!”温喜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说你怎么那么不长脑子,我觉得我温喜会让他那么痛快吗?”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让他们兄妹二人,这辈子生死不相见,我要让徐冲这辈子永远找不到妹妹,让他一辈子揪着一颗心,让他死都不瞑目。”说完,温喜又是一笑,那笑里带着复仇后的得意,带着对一个男人的憎恨。
“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雨晴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电话挂断。
繁花酒吧门口的尤雨收起手机刚要转身,突然撞上一个男人,男人扫了她一眼,伸手扯起她的手臂,朝路旁停着的黑色suv走去。
“你干什么?!”尤雨一边挣脱一边朝男人大喊。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徐乐?”
“我不认识!”尤雨停下挣脱的动作,对上男人犀利的目光。
男人咬了咬牙,用力扯过面前的小女孩儿,将她面向自己,“那你为什么盯着这个女人?你认识她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张永杰
“我在观察猫,我要画猫,你管得着吗?”女孩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愤愤地看向男人,“你快放开我!”
说完,女孩儿用力一挣,从男人钳制的大手中挣脱开,然后,向身后的一个胡同中跑去。
男人眼见女孩消失,立马抬脚去追,可是还没等走到胡同口就被一个瘦高个子的男子撞上了,由于撞击力度大,他有些重心不稳,于是,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墙面,待他站稳之时,男子已经离去了,他皱着眉头朝那背影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看向胡同,然而,女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轻吐一口气,转过身朝那辆黑色的suv 走去。
现在他联系不上徐冲,这边女孩儿也不肯跟他说明原因,怎么办?怎么办?严浩辰一边开车一边思索,可是思索半天还是没有答案,无奈只好一头钻进绿岛。
“你怎么了?”在严浩辰和乔迁伟两人面前,姚静永远都是一副正经的模样,因为一个是她老板,一个是她的男人,在这两个人面前,她得有分寸。
她扫了一眼面带愁容的严浩辰,走上去,开口问道。
严浩辰没有言语,径自走到贵宾室,坐了下来。
身后跟来的姚静,见状立马拿出水杯倒了一杯开水递过去,“是不是乐乐出事了?”
严浩辰接过水杯,轻吐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像是。”
“那……怎么办?”
“不知道啊,着急!”说完,严浩辰叹了口气。
“那个……”姚静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严瑾和艾雪是同学,你有没有想过找严瑾问问?”
“前段时间去找她,刚好碰上褚远,怕惹麻烦!”
“那我帮你问吧!”姚静说完,手伸向口袋,打算将手机拿出,但是被严浩辰拦住了。
“算了吧,她都要结婚了,别给她添麻烦了,再说了,乐乐不是一直跟着徐冲吗?徐冲是她亲哥哥,不会让她有事的。”
“好吧!”姚静听后,将手从口袋里抽出,转身离开了贵宾室。
待姚静走后,严浩辰脸上的愁容更深了,虽然,他嘴上说着放心,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他担心徐乐,担心她会夜里哭,担心她会不开心,担心她会生病……
临江的雪已经全部融化了,原先被雪覆盖的土壤现在露了出来,而且表面一层突然还有些湿漉漉的,其实,土壤这种东西在临江很不容易见到,除非是在郊区。
郊区的一个破旧的出租屋内,尤雨的面前坐着一个长发男子,男子低着头,头发垂下,将脸挡住了一大半,所以无法看清那上面的表情,他上身一件破旧的牛仔棉衣,下身条加绒仔裤,脚下一双高腰棉靴,棉靴上有几滴油漆。
“你是说她会把徐乐藏起来?”尤雨看了一眼长发男子,轻声问道。
男子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尤雨。
“她为什么这么做?”
男子低下头,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屏幕,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段文字:“这个女人特别恨一个叫徐冲的人,而徐冲是徐乐的哥哥,从女人的面部表情和唇语来看,女人打算将徐乐藏起来,让两兄妹永不相见,这样才能达到以泄心头之恨的目的。”
写完后,男子将纸递向尤雨,尤雨接过纸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那……那我该怎么办?报警吗?”
男子立马摇摇头,将纸夺过来,写道:“怎么可能啊,徐乐和抓徐乐的女人都在国外,你去哪儿报警,而且,单凭这段有头无尾的视频,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可是……可是……”
“你先不要急,现在最主要的是联系上资助你的那个老板,让他知道徐乐已经被抓了,让他想办法找徐乐,他的势力比你我都强,会有办法的。”
“我……怎么联系他?他在国外!”
“去公司里找,找暂时接替老板职务的人,通过她联系。”
“那个人可靠吗?”
“能将公司托付的人,自然是可信之人,不要怕,照我说的做!”
“嗯!”女孩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向外走,但是被男子抓住了,她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吗?”
男子吐了口气,朝女孩肩膀上拍了拍,弯下腰在纸上写道:“机灵点,躲着点那个不明来历的男人,我们不能确定他是敌是友。”
“嗯!”女孩点了点头,递给男子一个微笑。
男子也笑了笑,将桌上的纸杯,拿起递向女孩,女孩摇了摇头,开口道:“我给你带的,你赶紧喝了吧,趁热!”
男子低下头,过了会儿,伸出双手在胸口处比划了一下。
“没事的,不用谢!”说完,女孩儿大步跨了出去。
女孩儿从出租屋跨出去后,便打车来到市区的一个公司内,公司的名字叫东盛集团,属于广告业,尤雨一边踏进保安室一边四下扫视,扫视了一圈后,抬头看向对面穿制服的保安。
“你好,我想找方总的助理,麻烦你让我进去一下。”
保安张永杰上上下下打量了女孩儿半天,最后终于开口道:“你有预约吗?”
“我……没有!”女孩儿说完,垂下了头,过了会儿,再次抬起,“可我有急事要找她,麻烦你让我进去吧!”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可以!”
“那……你有她电话吗?我给她打个电话也行。”
张永杰勾了勾嘴角,朝女孩说道:“怎么?你没有吗?”
“我……我没有!”
张永杰见女孩脸上满是羞涩,不觉得心生邪念,凑近上前,轻声说道:“你没有,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我告诉你?怎么可能啊,我又不认识你!”说着,张永杰再度靠近女孩儿。
女孩儿似乎感受到男人的不怀好意,向后退了退,扶上旁边的桌子,“那……算了,不好意思了,我再想其他办法吧!“
说完,便要转身出去,可是还没等迈步,就被男人拦住了去路,男人勾了勾嘴角,说道:“你能想到什么办法?“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要走了。“
“要不然,告诉算了,我看你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女孩儿一听立马收住脚步,转头看向男人,她思索了一下,怯生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男人收起邪魅,正色道。
女孩儿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她想了想,朝男人弯腰鞠了鞠躬,说道:“那,真的太感谢了,谢谢你,我……等一下!“女孩一边说一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下拨号键:”您说吧,我记下来。“
张永杰看着女孩的表情,心头乐开了花,他这辈子见过的玩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单纯的女孩,身上不知不觉中有了几分燥热,他忍耐了一下,朝女孩儿说道:“我今天当班,不能够多说话,希望你能理解,这样吧,晚上九点下班后,你到可林酒吧等我,我亲自给你。“
女孩儿脸上的惊喜,在听到张永杰说到抚平路的可林酒吧时就消失了,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被男人抢先了一步。
“哦,当然,你要觉得不行,就算了,就当我没说,但是我告诉你,我们保安队里有规定的,不可能随意透露领导的联系方式,不过我是队长,也看你可怜兮兮的,打算破个例,可我……“张永杰尴尬的一笑,继续说:”可我感觉你好像不太信任我,没事儿!没事儿!算我热心过了头,姑娘,赶紧走吧,我们这规矩多,让老板看到无事闲聊会挨训。”
张永杰的一番话既有情有又理,让女孩不禁动摇起来,她想了想,最后朝男人说了一句“好吧”,便离开了。
女孩儿离开后,一直心神不宁,她要去可林酒吧吗?要是去了,男人对她起歹心怎么办?可是要不去,她又怎么能得到方总助理的号码?
女孩儿思来想去没有个答案,无奈,只好暂且放下,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临近中午,稍稍思索一下后跑向学校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她马上拿起桌上的饭盆,朝学生食堂跑去,在食堂窗口打了一份蛋炒饭后,吃了起来。
虽说饭粒一粒不落的吃了下去,可是她却不知道饭到底吃到了哪里,胃里既空又沉,很不舒服,于是找老师请了病假,在宿舍躺了一下午。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接着就是夜幕降临,再接着华灯初上,她在床上躺着又思索了半天,最后终于决定去抚平路的可林酒吧,只是她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在酒吧门外。她想,如果有男人图谋不轨,她可以大声呼救,不让自己收到伤害。
女孩儿一边想一边在门口踱步,踱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男人出现了,她望了一眼推门下车的男人,伸手将脖间的拉锁向上拉了拉,然后走上前。
男人见女孩儿走来,一愣,问道:“怎么不进去啊?!”
“我……”女孩见到男人还是有些胆怯,说话不由得结巴起来。“我是未成年,不能进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被绑了
男人一笑,将车门关上,转过身对女孩儿说:“没事的,我带你进去!”说罢,男人环上女孩的肩膀,然而,女孩儿却立马本能的躲开。
她朝男人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液,说道:“我不去,你……你把电话给我吧!给了我,我就走!”
男人脸上一沉,不悦起来,“算了吧,我想起来了,还有点事,所以抱歉了。”
“你!”
“抱歉,我真的还有事,要先走了!”说完,男人伸手拉动车门,坐了进去,女孩见状,赶紧上前拍打车门。
“喂!喂!你不能……”
“唰”一声车窗玻璃落下,男人转脸朝女孩儿说道:“怎么了?”
“拜托你……拜托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好不好?我找她真的有急事,拜托……”说着,女孩脸上露出了哭相,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只有求,只有哀求:“拜托你了!”
“上车吧!”男人扫了一眼女孩脸上的表情,冷哼一声,说道。
女孩儿愣了一下,然后绕过车身,坐进车内,正要关门之际,一个男人从外面扯住了车门,他头一低,背一弓,将女孩儿从车内扯出来。
一旁坐着的张永杰,见状,咬了咬牙,推门下车,走上前朝男子脸上挥了一拳,瞬间男子嘴角渗出了血,血黏着头发贴在脸上,他皱了皱眉,朝地上啐了一口,然**拳,挥向张永杰,张永杰看清招式,轻巧一躲,便躲开了。
男人正准备挥第二拳时,被身后的女孩儿扯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女孩儿脸上又是惊恐又是泪水,于是将拳头松开,扯起女孩儿向来时的路走去。
走了大概有十五分钟,男子突然停下脚步,拽过女孩儿的右手,用右手食指在她的手心里写下一句话:“那男的没安好心,你看不出来吗?”
女孩儿抽噎了一声,朝男人点了点头。
“不要哭,再想别的办法!”
“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谁,你是个好姑娘,不哭了。”男人写完,伸手抚上女孩的脸颊,轻轻抹去上面的泪水。
女孩儿感受到男子的安慰,眼泪又涌了出来.
男子看着女孩儿流下的泪,轻吐了一口气,转过身拉起女孩儿继续向前走。
两人走了也不知多久,最后终于走到了郊区的出租屋内,男子转脸看了女孩一眼,将女孩儿扯到床边,朝她比划了一个睡觉的姿势,然后坐到一旁的破旧沙发上。
女孩儿心有不忍,犹豫半天,最终开口道:“我……我回宿舍睡吧!”
男子抬了抬眼,没有理会她,过了一会儿,起身从一旁的插座上拔下一个暖手宝,塞到女孩手中,接着再次回到沙发上,双眼一闭睡了起来。
“冯哥哥,对不起……”好久,女孩儿开口说道。
男子轻叹口气,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日,女孩儿被男子推醒,她抬眼看了看男子,发现他手上拎着一份早餐,于是,马上从床上坐起,“我给你钱!”
说着,女孩从牛仔裤的后兜里拿出一张10元钱,递向男子,男子轻扯一下嘴角,转身从一旁的桌上拿出一张写着字的纸塞到女孩儿手中,然后,大步跨了出去。
女孩儿探头向外张望了一眼,发现男子已经走远了,他的右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破旧的工具包,工具包内一只长把儿凿子露出了头,男子似乎有所察觉,反手将凿子向工具包内塞了塞,继续向前走,女孩儿又扫了一眼男子肩上的工具包,轻吐一口气,将目光收回,看向手中的纸,纸上顶端写着一串数字,数字下面写道:
这是东盛集团的前台号码,你可以试着打一打,你记着,千万不要跟任何无关的人提起你的身份,也不要在电话里谈事情,直接约出来,当面谈!还有,若是不明来历的男人再来骚扰你,你就赶紧跑,不要犹豫。
我中午回来,门不用锁。
女孩读完后,拿出手机拨下纸条上的电话,电话“嘟”了几声后,被接通,“你好,东盛集团接待部,请问您找哪位?”
“我……”女孩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找你们公司的负责人,麻烦你让她接电话!”
东盛接待部的女员工一愣,然后轻声回道:“不好意思,请问您说出具体要找的人?”
“我……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我就是要找现在管理公司的人,我找她有事,麻烦你跟她说一下,让她接电话。”
“那请问您找我们负责人有什么事?”
“我不能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女孩儿由于不知道要找谁,所以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有规定,如果是外线找中层以上管理人员,需要对方说明事由,并留下姓名,不然我们没办法帮您安排。”
“我……我叫……”女孩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叫徐乐,找你们现在的老板,我……我要谈关于资助的问题。”
“徐……徐乐?”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又马上回复道,“好的,我这边帮您转达一下,请您先挂电话。”
“好的,谢谢!”
严瑾刚从会议室出来,一楼接待部的员工小许就跑上来,走上前,朝她轻声说道:“严助理,刚刚有外线打来电话,说是要找公司的负责人,我问她是谁,她说她是徐乐,但是从声音上来分辨,不像是她,那……您看该怎么办?”
“乐乐?”
“对!”
严瑾稍稍思索了一下,朝小许说道:“把电话打通,转到我办公室!”
“好的!”
小许应了一声,便按照严瑾的吩咐拨通对方的手机号,然后转接到严瑾的办公室。
严瑾扫了一眼号码,将电话听筒提起,“你好!”
“你好!”是个女孩儿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青涩和犹豫。
“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不方便跟你在电话里说,你能出来见我一下吗?我……我就在市郊区回收站的小屋内,我……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谈!”女孩儿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不该在电话里说出冯骁的住所,但是说都说了也不能收回,于是,索性心一横,不去后悔了。
严瑾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认识徐乐?”
“你不要问了!”女孩儿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我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再问了!”
严瑾被女孩的反应,吓了一跳,过了会儿,开口道:“好,我半小时后到,你等我。”
说完,严瑾挂断电话,快速起身来到东盛的大门口,她吐了口气,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朝女孩儿说的郊区赶去。
过了大概半小时,车子停下,严瑾转身朝司机付了钱,推门迈了下去,她抬眼扫了一眼前方两百米外的破旧砖房,那砖房像是有些年头,还有门口居然还有门槛儿,她轻吐一口气,朝前走去。
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她伸手敲了敲门,发现没有人回应,于是再次轻叩,还是无人回应,她站在原地稍稍思索了一下,将门推开,探身向里面望了望。
屋内面积大概有20平米,南面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床的一条腿被几块红砖垫起,床下放着一双男士拖鞋和一个蓝色塑料盆,床上摊着一床又脏又旧的军用被,在床头一侧的墙面上挂着一顶深蓝色的针织帽子。
严瑾思索了一下,抬腿迈进去,可是还未站稳一只大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高个子的长发男人,男人眼中满是敌意,让她不禁有了几分警惕。
“你好,我……”
严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扯了出去,接着,“哐”一声,门被关上。
“哎!”严瑾本想再去敲门,但是一想到男人眼神中的敌意,便打消了念头,身一转,离开了郊区回收站。
女孩儿睁开眼睛之时,天色已近黄昏,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知道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而且双手双脚已经被绑住了。
“醒了?”一个男人闷闷的声音响起,她用力的睁了睁眼睛,看向发声之人,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那男人……她见过,她在东盛集团的保安室见过,哦,对了,他还在抚平路的可林酒吧门口打了冯骁一拳。
对,是他!
“你要干什么?”女孩儿很是害怕,说话时声音都不能稳稳的落下。
“干什么?”男人轻笑一声,蹲下身,凑近女孩儿:“你猜啊!”
“你快点放开我,我……我还要回学校!”说着,女孩儿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她看了一眼男人,继续说道:“我要回学校!”
男人又是一声轻笑,然后伸手从一旁的塑料袋中,拿出一盒饼干,“吃不吃?”
女孩儿扫了一眼男人递来的饼干,思索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抓我?!”
“那得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啊?”男人说完,将饼干扔回塑料袋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相信自杀
“我……我什么都没做,你快点放我走!”
“什么都没做!”男人厉声呵斥了一句,转脸看向女孩儿,然后,伸出大手钳住女孩的下巴,“你去酒吧监视、偷拍,这叫什么都没做?”
说完,男人将手中的手机屏幕朝向女孩,女孩儿扫了一眼男人,将目光落向手机屏幕上,“你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丫头!”男人轻唤了一声,将手机收进口袋,“我跟你说啊,其实,我心里边对你是一百个疼惜,一百个喜欢,我想对你好,可是……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干嘛没事去招惹我们老板啊?”
男人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披到女孩儿身上,“丫头,你跟我说实话,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想干什么?你说出来,只要不是大事,我就做主放了你!”
“我……”女孩儿抬眼看了看男人,犹豫了起来,她想离开,可是又什么都不能说,无奈,只好将头低下。
“丫头,你放心,不怕,有什么事就说,我保证不伤害你!”男人还再诱导,可是对面的女孩儿却一直低头不肯开口,男人的耐心越来越少,最后不得已朝女孩脸上甩了一巴掌,“说!到底想干什么?!”
女孩儿感受到疼痛,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她抽泣了几声,抬眼看向男人,“我没有想干什么,你放我回去吧!”
“妈的!”男人骂了一句,从地上站起身,迈了出去。
严浩辰望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轻吐一口气,摁下拨号键,“嘟嘟”等待接通的“嘟”音一声接一声的,可是直到最后,电话也没人接起,正打算将手机放入口袋时,有电话打了进来,他朝屏幕上望了一眼,心中一喜,然后快速按下接通键。
“喂!你找谁?”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那声音有气无力,像是生了病一般。
“哦,我……我找武端!”
“你找端儿干什么?”
“我想找他问点事情,请问,他在吗?”
“端儿他……他已经没了,你不知道吗?”女人说完,轻咳起来,咳过,又说:“你以后……咳咳,以后别打了,端儿不在了。”
“哦,那我想问一下,你是武端的什么人?”
“我是他姐!”
“哦,好吧,打扰您了!”说完,严浩辰挂断了电话,他稍稍思索了一下,起身朝门外停放着的suv走去,他想再去找找那个女孩儿,他想弄清楚关于猫的事。
黑色的suv在临江的公路上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停了下来,车上严浩辰快速从车内迈出,然后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女孩的身影,刚要离开时,突然瞥见地道出口处坐着的长发男子,那男子垂着头,看着手中的木块,由于发丝遮住了脸,严浩辰无法看清男子的长相。
他犹豫了一下,抬腿走向男子,“你好,麻烦问一下,经常在这儿摆摊画画的那个小女孩儿怎么没有来?”
男子稍稍一愣,将头抬起,一双黑眸瞬间射出一道犀利的光。
严浩辰感受到那目光中的犀利,心头猛然一震,正要再度开口,结果男子又将头垂了下去,他想了想,蹲下身拿起男子面前摆放的木雕娃娃,看了看,开口道:“这个怎么卖?”
男子没有抬头,伸出右手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白色牌子,继续看向手中的木块。
严浩辰顺着男子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白色的牌子上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木雕娃娃30元一个,微雕动物40元一个”,那字迹清晰工整,而且每个字都认真的描了边,严浩辰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钞,递了过去。
男子扫了一眼严浩辰递来的钞票,伸手接过,然后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零钱,挑出一张50元钞票和一张20元钞票,找给严浩辰。
“那女孩儿几天不来了?”严浩辰突然开口问道。
男子没有抬头。
“她是学生吗?”
男子还是没有抬头。
严浩辰见男子没有理他的意思,只好起身从摊位上离去,待严浩辰的脚步逐渐后,男子缓缓抬起头望向他的背影,黑眸之中的犀利更加的浓了。
这天夜里,严浩辰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电话里的声音和通道口的男子不断的出现在脑海中,惹得他心烦意乱,焦躁不安,无奈,只好从床上坐起,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困意来临,于是,再度躺下,虽然内心还是焦躁,但是最终是睡着了。
第二天,还没睁开眼,枕边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眯着眼,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昨天武端的号码,脑子瞬间清醒,他快速摁下接通键。
“你好,你……你是昨天给我打电话,找端儿的那位吗?”没错,是那女人的声音。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端儿……咳咳,端儿的事都处理完了,骨灰领了回来,可是我母亲的还没领回来,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看什么时候可以领回。”女人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又轻又弱,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到。
“什么……什么意思?”
“哦,你不知道啊,不知道算了!”女人说着就要把电话挂断,可是却被严浩辰拦住了。
“等一下,你……能不能说清楚些!”严浩辰思索了一下,继续说:“我想我能帮上忙!”
“哦,那……那再好不过了,我妈这不是知道端儿出事了吗,非要一个人去临江看端儿,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我这又生着病,没办法,只好由她去了,可是去了没几天,就有人往家里打电话,说……”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稍稍平复一下后,继续说:“说我妈自杀了,其实……其实我跟你说,我不相信我妈会自杀,真的,我不相信!他们说我妈伤心过度,一时想不开相才自杀,我不信,我一点儿都不信。”
“为什么这么讲?”
“为什么这么讲?”女人苦笑一声,再度开口,“如果是你,你会在临死之前拿着一件不属于儿子的东西吗?”
“什么意思?”
“他们说我妈临走之时手中攥着一把军刀,我一直不相信我妈会自杀,所以逼着我老公去临江拿回那把军刀,当我看到那把军刀时,就更加确定了。”
“确定什么?”
“确定我妈不是自杀的,没错,那把刀上确实刻着一个‘端’字,可那不是端儿的东西。我告诉你,其实,端儿之前名叫端阳,16岁以前身体不怎么好,总是生病,我们一家人都特别着急,到处打听偏方,可是,打听了半天,也没能打听出什么来。后来也不知谁说了一句,说端儿命不好,得找人看看,我妈一听二话不说就请来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说是名字闹的,名字里头不能带阳,得改名,为此,我妈做主将端阳的名字改成了武端。武端18岁后,我妈让他参了军,意思是让他在部队……里磨练几年,把……身子骨练结实点。”女人说着说着又咳了起来,但是她还是努力后面的话说完。
“端儿入伍后在部队里认识了一个找赵端的人,他们两人脾气相投,经常在一起玩,后来,赵端提前退伍,两人互换了信物,赵端把一把刻着‘端’字的军刀送给了端儿,端儿将我给他买的手表给了赵端,这件事我妈也知道,还为此把端儿骂了一顿。”
“你说……你来说说,端儿稀罕的物件有那么多,我妈为什么非要拿别人送与他的东西呢?这一点我想不明白,我跟你说,我一辈子都想不明白,我……”女人抽泣了起来,过了会儿,又开口道:“我不仅怀疑我妈是被人害的,我还怀疑端儿也是被人害的,端儿他嘴笨,不会说话,肯定是惹了什么人,要不就是他知道了别人的秘密,让别人盯上了,对,我跟你说,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严浩辰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武端知道有人要害徐乐,他想保护她,却不料被对方察觉了,近而才有了徐乐目睹交通事故的一幕,而那个画画的女孩儿应该也是因为目睹了事故过程,想找原因。
是的,一定是这样!
严浩辰吐了口气,朝电话里说道:“你放心吧,事情我会查清楚,也会将武端母亲的骨灰领回。”
“谢谢,谢谢你,其实要不是我动不了,没办法出门,我是绝对不会让我妈和端儿就这么早早火化,早早入土的,我一定会亲自找他们算账,可是都怪我不争气,老生病,不仅不能替他们伸冤,还要麻烦别人,我心里不安啊!”
“你不要这么说,武端我们也有交情,做这些应该的。”
“好,好,那谢谢你了!”
“好了,就先这样吧,我要先挂电话了。”
“嗯,好好!”
严浩辰挂断电话后,开始回想女人说的话,武端?赵端?对,他现在应该去找这个叫赵端的人,让他辨认那把军刀是不是他赠送给武端的那一把,如果是,那么就能证明,武端母亲的死有可疑之处。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与徐乐
另外,他还要继续找那个画画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是事故的目击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而且这个女孩儿之前在酒吧门口的时候,差点就暴露了,所以,他要找到她,把她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又是暮色降临,严瑾扫了一眼窗外,拿起手机给褚远拨了出去。
“怎么了,老婆?”
严瑾脸一热,开口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喊我名字!”
褚远停下手中的笔,不屑的笑了笑,“别的女人都嫌喊得不亲,你可倒好,天天嫌我喊得亲,不是,严瑾,你到底几个意思?”
“什么……什么几个意思啊!”严瑾有些恼羞,声调不觉得大了些,“你这是在办公室里,都不知道注意点儿吗?”
“我是在办公室里,怎么了?碍着你了?再者说,就算丢人也是丢我自己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褚远有意逗严瑾,所以语气里带了点较劲的意味。
“你!”
“别你你你的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婚结了?”
“我……我忙!”
“严瑾,不想结可以直说,不用老说忙。”
“褚远,你……”
“我随时可以,关键是你!你这一天天老说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怕付宁伤心,其实也用不着,付宁现在追别的女孩儿呢,顾不上伤心!”
“褚远!”严瑾愣了一下,继续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托朋友打听了一下,那孙子现在在追一个酒吧的老板,天天玫瑰花巧克力,也不知道换个样儿!”说完,褚远鄙夷的勾了勾唇角。
“你无不无聊啊,你打听人家干什么?”严瑾心中有了气,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人家?严瑾,你在乎他?”
“褚远,你!”
“不仅如此,我连那个苦恋你的弟弟也顺便打听了一下,他最近在找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应该是东盛集团基金会资助的学生,叫尤雨,以前在资料中看到过照片,对这孩子有点印象。”说着,褚远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香烟,顺利抽出一支,点燃,“哦,对了,你不也在找她吗?怎么样?找到了吗?”
“褚远,你怎么知道……”
“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知道?”褚远笑了笑,将左手上的香烟递进嘴巴,轻轻吸了一口,吐出,“那女孩儿命大,从三楼往下跳都没事儿。”
“什么意思?”
“我那天接了一个案子,从西郊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一栋拆迁楼的三楼护栏外站着一个女孩儿,那女儿想往下跳,我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她当时的样子很慌张,像是被绑架了,我示意她不要紧张,让她往我这边跳,女孩儿挺勇敢一下子就跳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和严浩辰都在找她?”
“呵!”褚远轻声一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知道?”
“你!”
“行了,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抓的?”
“没有!”
“先这样吧,明天见了面就知道了!”说着,褚远又将香烟递向嘴边,”我在抽烟!”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有什么理由不知道吗?”
褚远一听,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你呀!”
“好了,挂了吧!早点回去,嗯?”
“嗯,知道了,老婆。”
“……”
巴沐咖啡馆内两只黑色的咖啡杯上空飘动着几丝热气,一个皮肤黝黑,模样俊秀的年轻男子坐在桌前,他的背挺的很直,双脚脚掌实实的踏在地板上,大小腿呈90度弯曲,双眼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严浩辰扫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礼貌的朝扯了扯嘴角,“你可以放松下来吗?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男子抬起眼睑,稍稍的调整 了一下表情,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找你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件事!”说着,严浩辰将一张军刀的照片递向男子,“你看一下吗,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男子接过照片,看了看,开口道:“是!”
“哦,那你认识武端阳吗?”
“认识!他曾用名叫武端阳,现用名叫武端。”说完,年轻男子再次将目光移至严浩辰脸上。
“嗯!”严浩辰应了一声,继续道:“你们怎么认识的,方便讲一下吗?”
男子想了想,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他问?”
“他已经死了!”说着,严浩辰抬眼看向男子,只见男子脸上神情略显惊异,于是,他继续开口道:“年后,交通事故,他母亲得知死讯后,也自杀了。不过,武端的姐姐说,她的母亲死得很蹊跷,因为她死时手中握着这把军刀,虽然军刀上刻着“端”的字样,但那并不是武端的东西,所以她有理由相信母亲很可能是他杀,而且也怀疑武端的死因。”
男子听后,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是,这个并不是武端的东西,这是我退伍时,赠予武端的,他当时也送了我东西,是一块手表,我今天没有带来。”
“嗯,没事儿!”严浩辰朝男子扯了扯嘴角,站起身,说道:“既然已经证实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得继续查这件事!”
男子见状慌忙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开了口,“请问,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查?”
“我……我未婚妻是此次交通事故的目击者,她吓坏了,一直说胡话,所以,我有责任和义务把这件事弄清楚,好让她安心。”
“嗯!”男子听后,应了一声,看向严浩辰。
严浩辰吐了口气,抬腿走出了巴沐咖啡馆。
没错,武端姐姐猜的没错,武端母子的死的确有蹊跷,那么接下来他要怎么做?去找那个小女孩吗?可是他已经找了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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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瑾推开门朝屋内望了一眼只见一个与徐乐年龄相仿的女孩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棉服,款式倒是近年的新款,但是模样却有些旧了。
“你好!”
女孩儿听见声音后,马上回头看过去,过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叫严瑾,是东盛集团总经理助理,这是我的证件。“说着,眼睛从口袋里拿一个工作证,递向女孩儿,“我们前几天通过电话。”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证件,低头看了起来,看了大概有五分钟,终于抬起头,“你认识徐乐吗?“
“认识!“
“你说说看,她是谁?跟方家有什么关系?“
严瑾知道女孩儿不放心她的身份,扯了扯嘴角,说道:“徐乐今年17岁,5岁时父母溺水身亡,因年幼无以生存,被东盛基金会救助,哦,同时接受救助的还有哥哥徐冲。“
“那……她跟你什么关系?“
“徐乐从小就生活在方家,跟方总一起生活,而我在东盛一直工作至今,自然认识。“
“认识?“女孩儿有些犯难了,她不知道要不要跟一个只说得上认识的女人说关于徐乐被绑架的事情,于是眉头皱了起来。
“你有什么顾虑,可以直说。“
“我……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我……“
“你叫尤雨,对吧?“
“你……你认识我?“
“横江市江鱼县人,过完年17岁,比徐乐大半年左右,7岁时父亲病逝,母亲独自一人抚养你至今,家境贫困,之前被离州的一个美术老师资助,后来被东盛基金会资助,现在就读于临江市三中,班主任姓杨,叫杨文娣,教语文,37岁。“其实,就在那天和女孩儿通过电话后,她就开始让人去查来电号码,不料,这号码居然是公司资助的学生尤雨的。
“你……“
“没事的,你有什么就说吧,徐乐是我们方总的妹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会害她,所以你现在可以完全放下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严姐姐!“女孩儿轻唤了一声,哽咽起来,”你赶快跟方总联系,徐乐……徐乐出事了!她……她被人抓了起来。“
“什么?!“严瑾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她稍稍定了定神,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这样的,我……“女孩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自从来到临江后,就四处寻觅赚钱的门路,有一次在福门广场一带看到一些街边摆摊画画的,于是,我就学他们在那里摆摊,刚开始生意不怎么好,每天也就画一两张,后来顾客逐渐多了起来,我每周六日定点去那里摆摊画画,和我一样定点去的广场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儿,跟我年纪差不多大,不过她不是来摆摊,而是来喂鸽子,有时候她还会给鸽子吹口琴,我见她模样好,又机灵,就偷偷的画了一张她的素描相摆在摊位处,后来女孩看到了,便来找我。
我刚开始以为她要找我理论,谁知女孩非但没有跟我理论,反而买来一堆吃的跟我聊天,聊天当中得知她叫徐乐,也是受东盛基金会资助的学生,因此,我们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互相谈心谈了好久,最后约定每周六日九点到广场相见。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交换信息
可是,后来广场上管制,不让摆摊了,没办法,我就去了抚平路的地下通道,这样一来,我和徐乐没有机会相见了,不过,好在徐乐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有空的话我们会互通电话,有一次打电话的时候,徐乐告诉我说,最近在广场上遇到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个男人塞给她一个写着电话号码的卡片,并告诉她让她遇到危险时打这个电话,当时,我们两人都以为是恶作剧,没有当回事儿。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改变了看法。
那一次,我去范西路闲逛,结果刚好那里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一辆白色轿车和一辆货车相撞,我在马路的对面看到不太清,但是我却看到了路边的徐乐,徐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算报警,可是一辆红色的跑车却向她冲去,我当时想喊她,但是还没来的及喊出口,徐乐就乘出租车离开了。
晚上,我回宿舍里给徐乐打电话,发现徐乐电话一直关机,我着急坏了,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和我一起在通道里摆摊卖木雕的冯骁,冯骁是个聋哑人,他让我这几天什么都不要干,专门找那辆红色的跑车,事发当时多了个心眼儿记下了车牌号,后来,在一家酒吧门口找到了那辆车,但是车里没有人,只有一只猫,一只白色的猫,那猫后来被酒吧里的一个男服务员抱了下去。
我就一只盯着那只猫,我知道猫的主人就是想害徐乐的人,可是,谁知猫的主人一直都不出现,后来冯骁跟我说,让我盯着抱猫的人,还让我偷偷录下视频给他,谁知回去以后,冯骁通过视频里女人打电话时的唇形得知,徐乐已经被抓了,我心急如焚却也找不到办法,后来,冯骁说让我找你,我这才费尽周折给你打了电话。“
严瑾一边听一边在心中描绘女孩所述的场景,她想了想朝女孩问道:“是哪个酒吧?”
“范西路上的繁花。”
“嗯,那你还有那段录下的视频吗?“
“没有!“女孩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手机让绑我的那个人拿去了。”
“谁绑的你?”
“是东盛里的一个人,是个保安!”
“保安?”
“嗯!”
严瑾抬眼看了一眼女孩脸上的惊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近三天,保安部谁请假了?”
“哦,严助理,是保安队长张永杰!”
“张永杰?”
“是!”
“嗯,知道了。”说完,严瑾挂断了电话,接着,轻轻坐到女孩的身边,手一伸拉过女孩的手,说道:“尤雨,你听我说,这些天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学校好好待着,我担心他们会再找上你,你知道吗?”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严姐姐,你一定要救徐乐,我……”
“好了,傻孩子,不哭,乐乐不会有事的,嗯?”说着严瑾伸手拍了拍肩膀,“走,我送你回学校去,来,手机拿上!”
“嗯!”女孩应了一声,将手机揣到口袋里,跟随严瑾迈了出去。
将女孩儿送回学校后,严瑾拿出手机拨号给徐冲,“乐乐是不是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徐冲显然有些愣,他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先不要问,听我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抓徐乐的人认识东盛里的保安部张永杰,但是……“严瑾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个张永杰不见了。”
“不见了?”
“嗯,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张永杰,哦,对了,你知道范西路的繁花酒吧是谁开的吗?“
“繁花酒吧?”
“嗯!”
“不知道!“
“好吧,你们那边先找着,有消息随时联系!“
严浩辰正在街上抚平路的地下通道内寻觅那个女孩儿的身影,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他伸手摸出,看了一眼,发现是严瑾,于是快速按下接通键,“姐,怎么了?”
“你在哪里?”
“抚平路,怎么了?”
“你来白玉楼,快点,我有事找你!”
“哦!”严浩辰听得出严瑾口气中的紧张,于是赶紧应了一声,转身朝白玉楼赶去。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黑色的suv停下,车上的严浩辰立马熄火,迈了下去,还没站稳,前台的钱玉就跑了出来,“严姐,来了,在三楼休息室,看样子,好像有什么事儿!”
“嗯,知道了!”严浩辰应了一声,朝楼上迈去,楼上的休息室内一个女人静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杯热水,见严浩辰走来,赶紧站起身。
“姐,你怎……”
“你先不要说话,我问你,你之前向我打听付宁,是什么意思?”当时严瑾就觉得严浩辰有事瞒着他,现在想想看,可能也是为了徐乐。
“我……”
“快说!”
“我觉得那个付宁有问题,也不是他有问题,是他追的女人有问题,我最近遇到一些奇怪的事,那些事一直让我想不明白!”
“是不是关于徐乐的?”
“你怎么知道?”
“徐乐出事了,她被人抓了起来。”严瑾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通知徐冲了,这边我需要跟你互相交换一下信息,然后想办法找徐乐。”
“你说徐乐怎么了?”严浩辰的面色明显有了异常,双眸之间有了一丝焦虑,他咽了口唾液问道。
“徐乐是在墨尔本不见的,之前因为跟徐冲吵嘴,独自一人去的墨尔本,到墨尔本后一直和方志贺在一起,两天前的早晨突然间就消失了,你这边什么消息?”说完,严瑾抬眼看向严浩辰。
“哦,我……我只知道徐乐的电话手表上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讯,讯息内容说,他叫武端,提醒徐乐有危险,注意安全,这条短讯发出去没两天,男人就出了交通事故,交通事故发生之时,徐乐也在现场。”
“武端?”
“对!”
“我跟你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当时徐乐打算报警,结果,一个开着红色跑车的女人朝她冲来,吓得她赶紧跑了,哦,红色跑车上有一只白色的猫。”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徐乐突然就开始变得害怕猫了。”严浩辰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后,又开口道:“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一个女孩口中,那个女孩儿和徐乐都是东盛基金会资助的学生,两个人在福门广场上相识,交通事故发生时女孩儿也在现场,她看到女人打算开车撞徐乐,她是通过外线打入公司的,她想约我见面,当面说这些,可是后来被公司保安张永杰给绑架了,前几天褚远路过西郊看到女孩要逃跑,便伸手救了下来。”
严浩辰眼睛一亮,赶紧开口问道:“那女孩儿是不是和徐乐一般大,长发,穿黑**羽绒服?”
“对,你怎么也认识?”
“前些天本来打算去澳洲找徐乐的,可是,在临走的前几天遇到了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很奇怪,一直盯着繁花酒吧吧台内的一只白猫看,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就匆匆离开了,后来,没过几天我又再次在酒吧门口看到她,那酒吧的老板差点逮到她,幸亏我及时将她拽走,才没被发觉,最后一次是在去澳洲的当天,她当时是在抚平路的地下通道里摆地摊画画,她的画夹里夹着一副画有白猫的画,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徐乐在交通事故现场也见到了一只白猫,而且因此变得特别害怕猫,所以我就一直追查女孩的线索,可是追着追着人就不见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严浩辰轻吐一口气,朝严瑾说道:“抓徐乐的人是谁,查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只知道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车牌号是a457。”
“a457!”严浩辰一边念叨车牌号一边轻眯双眸,过了会儿,转脸看向严瑾:“人我来查,你先回去吧!”
严瑾抬眼看了看严浩辰,发现他面色平静,心中不免起疑,但是又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走出了白玉楼。
待严瑾离开白玉楼后,严浩辰迈到一楼,此时一楼已经有就坐的顾客了,他扫视一圈后,走到高洋的身边,朝他低语道:“徐乐出事了!”
高洋一听徐乐出事了,脸立马阴了下来,他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在澳大利亚被人掳走了!“
高洋咬了咬牙,抬眼看向严浩辰,“是温喜干的!”
“谁?”
“温喜,秦氏酒业的财务部主管,秦氏倒闭后就消失了。”
严浩辰眼眸微眯,问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会对徐乐下手,是吗?”
“我……我当时警告她了,让她不要动徐乐!”高洋有些结舌,轻吐一口气,说道:“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
“知道为什么吗?”
“不清楚!”
“好吧!”
“那个……“高洋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找原因!”
“我来!”
严浩辰扫了一眼高洋,轻扯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共四人 死了两个
“真不知道苗雨晴为什么会看上你!”女人鄙夷的轻笑一下,朝电话里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苗雨晴胆子也不大,你们俩到一块儿,也算是必然。”
“温姐啊,你……”男人皱起眉头,咂了咂嘴,继续说道:“你看你,我跟你说正事儿呢,怎么扯起这些了?“
女人又笑了一声,说道:“跑就跑吧!能怎么样?”
“这么一来,姓方的和姓徐的可就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怎么?还不许人家知道啊?我告诉你,他们知道是迟早的事,你不用怕!因为就算他知道也没有用,他没有证据,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我说温姐,那我呢?人可是我掳的,方家找上我怎么办?”
温喜冷冷的瞥了一眼,放下手机,将猫抱起,过了会儿朝电话里说道:“你放心,你掳的是另一个小丫头,不是徐乐!”
“这我知道,可……”
“我这来顾客了,要忙!”说完,温喜狠狠地朝屏幕上点了一下,将通话挂断,她抬眼扫了扫面前的男人,轻叹一口气,说道:“你以后不要来了,好吗?我真的很忙!”
男人喉结动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鲜花放到桌上,“喜儿,我……”
“我不是杨白劳的女儿,我叫温喜!”女人没好气的横了男人一眼,开口说道。
“哦,温,温喜,我……今天过生日,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电影,我买了票,是最新上映的夏洛克。”说完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张电影票,递向温喜。
温喜没有抬头,依然用手轻抚着怀中的白猫,过了也不知多久,开口道:“我说了,我没空!”
“喜,温喜,我看你这也不怎么忙啊,再说了,晚上不是有好几个人吗?他们在这里就行了,你何必每天熬到那么晚呢?”
温喜突然抬起头,看向男人,接着勾了勾嘴角,说道:“我熬着我愿意,行吗?”
“行行行,我……我的意思是说,你偶尔……偶尔放松……”
“付宁!”温喜突然打断了男人的话,请换一声后,开口道:“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付宁一愣赶紧,回道:“不知道!”
温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那我来告诉你,其实,你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脑子,而我温喜刚好就不喜欢和没有脑子的人打交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想看到你!“
“温喜,我……“
“走啊!“突然,温喜大吼一声,将怀中的猫抛向对面的付宁,紧接着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传来,眼见猫就要上身,付宁本能的向后躲了躲,但是猫爪还是狠狠地抓在了他的毛呢大衣上,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爪印,然后抬起头将目光落向温喜,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生气都没有。
他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繁花酒吧。
可是,刚一迈出酒吧,就装上一个男子,男子面目清秀,二十多岁,朝他望了一眼,开口道:“她说的很对,你就是没有脑子!“
“你!“付宁咬着牙,攥起拳头打算朝对面的男人挥过去。
“追了大概有一年了吧?怎么?还不死心吗?“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你该死心了!“
“什么意思?“男人的拳头松开了,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她的下场不会太好,所以放弃吧!“
“什么意思?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说完,男子抬起退离开了酒吧门口,一时间,门口只剩下一个身材微胖,穿着一件中款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男人眼中满是疑惑。
这些天,气温有些回暖,空气里似乎有了一些春天的味道,高洋将手中的账算完后,正打算去楼上休息,突然一个男人迈了进来,男人扫了一眼高洋,走上前,“你认识温喜?“
高洋知道男人会来找他,所以并不感到惊呀,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先生,现在只剩下咖喱饭和馄饨了,您看要点吗?“
“我……“
“如果不点餐就请回吧!”说完,高洋便转过身,朝楼梯上迈去。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哎”
高洋勾了勾嘴角,没有理会他。
“哎”男人眼见高洋踏上了楼梯,心头一急,立马快步跟上,“你能不能话说清楚,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高洋停下脚步,转过身,扫了一眼男人身上的西装,开口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你何必这么纠结?“
“既然你也说是好心了,那为什么不能说个明白?“
“好吧!“高洋轻勾唇角,露出一抹笑意,”那我就说个明白,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怕你会吓到。“
“不至于,说吧!“男人冷哼一声,说道。
“嗯,好,随你。”高洋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叫温喜的女人,身上背着人命,据我所知至少2条,这就说到昨天那句下场不会太好上面了,我劝你是为你好,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跟她搅和在一起,我也没办法。“
“什么意思?你说她杀了人?“男人一脸的质疑,他不相信那样一个柔弱女子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
“嗯!“
“这不可能!“
“好吧,你认为不可能就不可能吧,我不再多说什么了,哦,我要休息了,不送!“高洋说着便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男人扫了一眼高洋的背影,矛盾起来,他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追,要不要继续问,就这样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腿跟上高洋。
高洋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其实,在他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时心中就有了数此人肯定会被他俘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鄙夷过后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同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一边在心底同情一边伸手将休息室的门推开,正要关门,一只大手将门抵住了,他轻扫一眼,开口道:“请问,您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男人支吾半天,最后说道:“我现在信,你说吧!”
“你让我说什么?”
“说她杀了谁?为什么要杀人?”
高洋沉了口气,说道:“她之前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知道,秦氏酒业财务部主管!”
“嗯,对!她确实是秦氏酒业财务部主管,他们财务部一共有四个人,一个出纳,一个会计,一个主管和一个经理,秦氏酒业的老总秦家宴几个月前抱病身亡,以至于公司无人管理导致倒闭,倒闭后,财务经理岳素就失踪了,前段时间在某贸易公司的集装箱里发现了此人,但是人已经死了,手上的海外账户不翼而飞,同时公司的出纳在年前坠楼身亡,有传言说出纳掌握了公司某高管的挪用资金的证据,被推下楼去。”说着,高洋轻笑一声,“当然,这是传言,可以不信,其实我也不该跟你说这些,不该以讹传讹,但还有句话你我都知道,那就是‘无风不起浪’,既然没有风,浪怎么能起来呢?你说是不是?“
男人听高洋一说,心头有东西晃动了一下,他吐了口气,垂下头开始琢磨,正琢磨之时,高洋又开口了。
“财务部一共四个人,两个死了,剩下两个,一个在澳洲度假,另一个在临江活的风生水起,怎么说呢?反正我是感觉有些不符合常理。”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怎么知道?”高洋一边说一边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因为死的那名出纳是我表妹。”
“什么?”
高洋又是鄙夷的一笑,“我说过了,你可以选择不信。”
“不,我信,只是……”男人突然开口说道,“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怕你成了肉酱。”
“什么意思?”
“你先走吧,有事我会在电话里跟你说,我真的要休息了!”说完,高洋径自躺到一旁的沙发上,轻闭双眼,完全不去理会一旁的男人,男人只觉无趣,抬腿走了出去。
“你是说温喜?“徐冲皱了皱眉头,问道。
“对,估计是想报复你。“严瑾轻叹一口气,说道:”你……怎想的?“
“我马上订机票回去!“
“你就算回来,能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严瑾听徐冲要回来,立马开口阻拦,”再者说了,徐乐是在墨尔本失踪的,你得在墨尔本报案,等候消息。“
“可……“
“你放心吧,我这边会查,而且浩辰也在国内,他不会想办法的,你就在墨尔本待着吧,万一有消息了呢?“严瑾说的不无道理,徐冲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
“对了,方总怎么样?他怎么想的?“
“他也怀疑是温喜干的,而且最近查到温喜在澳洲三个国家开了几个账户,账户上的资金数额较大,我觉得这些钱跟秦氏酒业丢失的海外账户有关。“
“她到底想做什么?“
“坐收渔翁之利,然后攻击东盛。“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用你的地址与我交换
“好吧!“严瑾吐了口气,继续说道:”看来,我们都小瞧这个人了。“
“哼!“电话另一头的徐冲突然冷哼一声,然后说道:”看来她是抱着跟我共归于尽来的,好吧!那就同归于尽。“
“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现在没心思跟她斗,我现在就想赶紧找到徐乐,让她待在我身边,好好看着她,不让她再离开我。“说到最后时,徐冲眼中有了泪。
“你……别太着急了,我们都在想办法,我……“
“她的意思我知道,她就想挖走我心头上这块肉,让我一辈子疼。”徐冲咬了咬牙,继续道:“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轻易的认输,更不会在徐乐回来之前倒下。”
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接着,拨下一串号码。
刚刚躺到床上的温喜,发现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她抬眼朝屏幕上看了看,心头猛地一缩,接着疼了起来,她努力撑了撑,摁下接通键,“怎么了?有事吗?”
徐冲轻笑一声,开口道:“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再装了吧?”
“我装什么了?”温喜也跟着轻笑一声说道。
“事情总归要解决,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你一点儿也没变,说话还是这么痛快。”温喜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吧,既然你说到这儿了,那我也不绕弯子,我温喜现在没别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你死,只要你死了,一切都好说!”
“可以,你把乐乐放了吧,我担心,她会吓坏。”
温喜知道徐冲是一个说了就要做的人,心头不觉得一震,她咬了咬牙,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对,我的命,你随时来拿,而且你可以怎么解气怎么来,我无所谓,但是……”徐冲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你不能再伤害乐乐!”
“你就那么在乎她?”
“对,她比我的命重要!”徐冲的语气那么坚定,坚定的让人心生畏惧。
“那……我呢?我跟你的命相比较,哪个重要?”她想听到一样的答案,她想听到,只要她能听到,她就立马认输,就立马停下,只要她能听到,她会放下心中的所有怨恨,好好的去做一个人,不对,她已经不能做人了,不过没关系,她会在下辈子好好做人,她会在下辈子做一个不怨不恨的人,然而她失望了,她没有听到那个答案。
“温喜!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比较?”徐冲的语气里满是鄙夷,那种鄙夷让对方的女人的脸得狰狞起来。
“徐冲,你!”
“我今天坦白的告诉你,就算你什么都没做,就算你没有抓徐乐,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我喜欢的地方,还是赶紧醒醒吧,别做梦了,另外,我今天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的命只用力换我觉得珍贵的东西,你,不属于珍贵的范畴!”
“呵!”温喜突然笑了起来,笑罢,说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不是觉得她比你的命重要吗?刚好,我的初心也不是想要你的命,而是想要比你命重要的东西,徐冲,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我温喜不在乎!”
“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想做!”温喜咬着牙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挂断了电话,接着将手机关机。
徐冲,你放心,我不要你的命,我没想过要你的命,我要的是比你命还重要的东西,我会让你这辈子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醒了?”徐乐正在琢磨眼前是什么地方的时候,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猛地抬头看过去,发现几步远的门口处站着一个中国男人,这个中国男人她认识。
“你这丫头也是命好,每次都会让我遇到!”男人轻轻扯动嘴角,笑了笑,继续说道:“怎么样?有没有恶心,头晕的感觉?”
徐乐摇了摇头,开口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日本。”
“日本?我……我怎么在这里?方哥哥呢?”
男人听到“方哥哥”这三个字后,脸上立马露出不悦,“我不知道!”
徐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赶紧将嘴巴闭上。
“赶紧起来吧,我熬了些粥,趁热喝。”说完,男人转身走了出去,出去没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伸手拿出手机一看,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韩医生,我听人说那女孩儿现在在你那儿,没错吧?“
“对,没错,怎么了?“
“做个交换吧,把她给我,然后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会满足你。“
“算了吧,我什么都不要。“这个女孩儿虽说与方家有关,但她却是韩萦生前待见的人,否则,像他这么生性凉薄的人怎么会伸出援手,将她从日本富商手中救下呢?
“呵,是吗?“对方轻笑一声,继续开口道:”你连夏秋雯也不要了?“
韩良一愣,开口问道:“你知道秋雯在哪儿?“
“当然!怎么样?韩医生,现在要不要考虑我刚刚的提议?“
“……“
“夏秋雯可是个好姑娘,错过可就没得想了。“温喜的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妖媚,让电话另一头的韩良不禁打起寒战。
“停手吧!别再错下去了,你还……“
“行了,既然没这个想法就别浪费时间了。“说完,温喜挂断了电话。
韩良扫了一眼被挂断的通话,打算拨出去,但是却被一个声音拦住了,“韩哥哥!“
韩良一愣,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徐乐,徐乐朝他轻笑着,一双干净的眸子宛如幽静深谷中不沾尘世的朝露,顿时,心底涌出了一股热流,他轻轻“嗯“了一声,将手机放回口袋中。
“韩哥哥,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
“不可以!“韩良突然脸色一冷,说道。其实,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徐乐的要求,是因为刚刚温喜的电话吗?
“我……“
“赶紧坐下,喝粥!“韩良的语气还是冷冷的,徐乐感觉到了,所以就没再说什么。
这之后的几天里,徐乐一直和韩良待在传统的日式房屋内,这里空气很好,出门就能见到山。日本和中国的季节划分是一样的,此时也正是冬季,所以整座大山上光秃秃的看不到一丝绿色,徐乐望着窗外的山头,心里有些失落。
“过几天,我这边忙完了,送你回国!“韩良扫了一眼窗前的那抹身影,轻声说道。其实,他最终还是选择做好人,这可能跟他的职业有关吧。
徐乐听到韩良的话,轻轻的转过头,看向他。
“别再窗户那站着,冷!“
徐乐眨巴了一下眼睛,抬起腿走到韩良的跟前,然后,轻轻坐下。
“一会儿我给你买套冬装回来,你记得把桌上的姜糖水喝了。”
“嗯。”
听到徐乐的应声,韩良心头又暖了起来,他转头扫了一眼徐乐,将手上的本子合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日本的冬天也是很冷的,冷得人想爆粗口,韩良搓了搓手,正准备踏上扶梯,突然,右肩一沉,他转脸一看,眉头锁了起来。
“怎么?不欢迎啊?!“女人轻笑一声,朝韩良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
女人轻巧的一绕,来到韩良的面前,稍稍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开口说道:“不欢迎没关系,我想你应该欢迎我带来的人。“
韩良愣了一下,接着快速转过身,只见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咖啡色棉服的女人,女人看了一眼韩良,低下头去。
“温喜,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啊!“温喜一边说 一边看向对面的女人,”我主要就是希望看到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命不好,所以,只要一看到苦命的女人就想过去帮一把,所以今天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凑到一起,希望你们能永结同心。“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不需要!“韩良轻视的扫了一眼身旁的温喜,故意将后面的几个字咬的很重。
“你可以不需要,但是你得想想别人,想想恩泽,恩泽他从小到没没怎么见过父亲,现在可好,竟然连母亲也见不到了,你说他得多难过啊?“女人说着,走到韩良的面前,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继续说道:”你不是说过想和她一起抚养恩泽吗?这是好事儿,我得成全!“
“恩泽在哪儿?“
女人又轻笑一声,开口道:“这个……我现在可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想找他,我可以帮你打听,但是……你得用你的地址交换。“
韩良咬了咬牙,看了女人一眼,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夏秋雯,此时的夏秋雯已经抽泣起来了,一声接着一声,惹的他心疼不已。
“怎么样?”
“温喜,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和徐冲个人的恩怨,非要要扯上方家,扯上其他的人?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公平?”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还在幻象之中
“韩医生!“温喜脸色突然一变,朝对面的韩良大声呵道:”我没空听你说教,你要是肯合作,我们什么都好商量,如果不肯合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此时韩良的心纠结在一起,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毒妇,她既然能说得出就肯定能做得到,于是心头越来越紧。
“韩医生,不用考虑了,告诉她吧!”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商场门口传来,顿时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
男人朝韩良轻笑一声,继续道:“乐乐刚好也想见见这个女人,见见这个非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
“你怎么……“
“我带恩泽找妈妈啊,他一直哭。“说着男人,转过头朝夏秋雯看了一眼,轻笑一声,”快去看看吧,在门外,对了,谢谢你!“
韩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朝夏秋雯低头致谢,这怎么回事?
“秋雯来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好好照顾恩泽,还说会带着徐乐来见我,我想着她一个人来比较危险,所以就接了恩泽,一起来了!“严浩辰故意将夏秋雯的姓氏去掉,好让对方体会他曾经体会过的感觉。
韩良心中明了,不由得嗤笑一声。
此时,一直怔在一旁的温喜,猛地转过身想要往门口跑去,不料竟被几个黑衣男子挡住了去路。
也不知道为什么,2月份都还没过完,气温就上升到了23度,有人说是有妖魔作怪,有人说是有人受冤,可是不管这些说法有无根据,总归是反映出一个问题:人们都不喜欢这无端的异象。方志贺静静地站在窗前,遥望远处的楼群。
影子?
他瞥到了楼群投下的影子,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
原来这世界上也阳光有照不到的地方,呵!方志贺轻笑一声坐到办公椅上,手一伸,将最上层的抽屉拉开,拿起里面的一只金色的孔雀书签,端详起来。
突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接着一个穿着黑色工装,踩着高跟鞋的女人从外面迈进来,她看到坐着的方志贺,稍稍愣了一下,开口道:“你怎么也回来了?”
方志贺抬眼看了看严瑾,淡淡的回道:“听你这意思,是不希望我回来啊!”
“我……我哪有!”
“没有最好。”
“你……还走吗?”
方志贺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书签,站起身走到严瑾面前,扫了一眼严瑾手中的文件,再次开口道:“严助理,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是不希望留下呢?”
“我……”严瑾支吾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在起来。
“说吧,出什么事了?”
“没有!”这一次严瑾立马了作出回应,稍稍沉了口气,说道:“没出什么事,我主要是感到惊讶,你不要在意!”
方志贺又瞥了一眼严瑾,轻笑一声,将她手中的文件夹拿过来,走向办公椅,接着双腿一曲,坐了下来,“公司项目部现在谁负责?”
“张义文。”
“财务!”
“丘明。”
“安保!”
“胡旭。”
“嗯!”方志贺应了一声,继续说道:“盯着点温喜那边,只要海外账户一冻结,立马去跟秦悦谈收购事宜,哦,对了,你打算什么时举行婚礼?”
严瑾思索了一下,走到方志贺面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下月月初,褚远催了好几次,我都没办法说了。”
“嗯,赶紧准备吧,我着急喝喜酒。”说完,方志贺扯了扯嘴角。
“好,你吃过早餐了吗?用不用我让他们准备?”
“不用了,我一会儿出去吃,你先去忙吧!”
“嗯,好!”
严瑾走出去后,方志贺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近期的报表和股市情况,觉得没什么异常后,抬腿走出了办公室。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其实,他从东盛出来是因为与办公室一墙之隔有一间私人休息室,那间休息室是空着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起身迈进去,无奈,只好狠心走出办公室。可能是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身上泛懒,开车没一会儿就有了些困意,他想了想,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粒口香糖,放进嘴巴里。
口香糖是香橙口味的,咀嚼没一会儿他的整个口腔里就满是香橙味了,这味道他很喜欢,但是林茸茸好像不怎么喜欢,她总是买……
妈的!
方志贺在心里骂了一句,轻打了一圈方向盘,将车拐到晨曦路上,他沉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下褚远的手机号。
“方总?”
“嗯!”方志贺淡淡的应了一声后,开口道:“我寄回来的协议书收到了吗?”
“嗯,收到了!”
“签字了没有?”
“……”
“怎么了?”
“方总!”褚远沉了一口气,开口道:“林小姐……已经过世了!”
可能是开车有噪音的缘故,方志贺没有听清褚远说的话,于是,他停下车,将通话模式设置为免提模式,“褚律师,我刚刚没有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是这样的,方总,协议书寄出的当天,林小姐就在暮林庄园的书房里自杀了,是……是割腕!”褚远说到最后时有些不下去了,但是仍旧强撑着将最后的两个字说完。
“……”
“方总,您在听吗?方总!”
“……”
“方总!”
……
方志贺像被人施了邪术一样,眼前看到的全是鲜红的血,那血一层一层将他裹住,他想挣开可是却挣不开,他想说什么可是却开不了口。
“先生……”
一个声音在唤他。
“先生……”
那声音再度响起,而且这一句比上一句清晰,完全不像从哪里飘来的,方志贺咬了咬牙,提了口气,从幻象中抽离出来,他看了看手中亮着屏幕的手机,快速摁下挂断键。
十几分钟后,方志贺来到郊区的墓地前,他扫了一眼墓地旁边的依然绿着的万年青,快步走到张玉娥的墓碑前,接着向一旁跨了一步。
林茸茸之墓!
她死了?她是死了吗?不,没有,这是幻象,是幻象!他刚刚一定是没有从幻象里抽离出来,他现在还是待在幻象里。
他怎么做才能出来?怎么做?对,待在这里,只要他待在这里,幻象迟早会消失,没事的,没事的,五年前,五年前他不就是老这样吗?有事没事就会掉到幻象中去,所以不用怕,不用怕。
方志贺一边想一边在墓碑前坐下,过了会儿,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傻瓜,你知道我在看你啊,你还笑。
林茸茸!
你告诉我好吗?
你为什么总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梦里和幻象中?
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什么?你是不是想提醒我,让我好好珍惜你?
好,没问题!
只要我从这梦境里出去,就立马去找你,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让我怎么珍惜你。
林茸茸,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还要再怎么对你好了,我真的不知道还要再怎么让你开心了,我跟你说……我真的不知道!
茸茸,你听我说,只要我从梦境里出去,我就带你去墨尔本,东盛这边我彻底放手,不再管了,真的不再管了。
我知道你患病都是因为我,是我没让你开心,没让带你去墨尔本,我该死!不过,茸茸,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累不累?疼不疼?
你知道吗?我只要看到你和姓谢的在一起,我的心就疼的要命。
算了,算了,不计较这些了,只要你还想跟我好好过,我就不计较了!
真的,不计较了!
方志贺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叨着,念叨了也不知多久,突然伸出右抚摸墓碑上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他们结婚证上的那一张。
傻瓜!你这是干嘛?怎么还把结婚证上的照片弄来?莫非你想跟我分开?想另觅他人?
他人就是谢易,对吧?
我告诉你,那家伙跟你不适合,他没赚钱的脑子,成天就只知道画画,茸茸,你别误会,我不是说画画不好,我是说人得学着在现实生活中生存。
你想想,如果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去画画,不去挣钱,经济会发展?人类怎么会进步?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说的这些,没事,我不说,不说了!
方志贺勾了勾嘴角,收回轻抚的右手。
茸茸!
其实……
其实,我想你了,你知道吗?我不敢推开办公室的那道暗门,我怕会看到你的东西,我怕会忍不住想你,我想狠下心来不去想,不去念,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一直都在骗自己,说我根本不想你,根本不爱你了,但事实却不是如此,我想你,我爱你!
真的!
我爱你!
方志贺就这样一直念叨一直念叨,从早上念叨到天黑,从天黑念叨到天亮,车上的手机响了又响,最后终于将电量耗完,自动关了机。
第二天,等待方志贺开会的严瑾再次拨通电话,发现他的电话还是关机,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她想了想,拨通保安室的电话。“昨天早上方总出去后,有没有再回来过?”
“哦,严助理,没有回来!”
第二百二十章 在墓地等了23天
“知道了!”严瑾叹了口气将电话挂断,电话刚一挂断,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她朝门口扫了一眼,发现是褚远,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给你带了些早餐!”说着,褚远就将手中的便当盒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我不吃了,你拿回去吧!”
“怎么了?语气这么不好!”褚远转脸看向对面的严瑾,“没睡好吗?”
“没事儿!”
“哦!”褚远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个……你们方总好像回来了,是吗?”
褚远突然的问话,让严瑾心头亮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他昨天打电话给我,问从澳洲寄回的离婚协议有没有收到?”
“你怎么说?”严瑾的心跟着揪了起来,她害怕褚远会告诉他林茸茸死亡的消息。
“我跟他说,林小姐已经过世了。”
严瑾一听,右手抚上额头,真是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你怎么就不过过脑子啊?韩萦是割腕自杀,林茸茸又是,你让他怎么接受啊?”
褚远看着严瑾脸上的表情,轻吐一口气,说道:“迟早是要知道的。”
“迟早是迟早的事,干嘛你要说出来!”
“他问我离婚协议书的事了,我怎么说?”
“那你也不能……”
“好了,先别说这个,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人不见了,从昨天早上到现在,电话也不接,短讯也不回,人也看不到。”严瑾轻吐一口气,继续道:“我这儿等着他开会呢!”
“赶紧去找吧!”说罢,褚远拉起严瑾走出了办公室,接着,快速启动车子,向墓地驶去,关于去墓地找方志贺是严瑾提出的,她想不到还有第二个地方,三十分钟后,车子停下,两人从车上迈下快步朝林茸茸的墓碑前走去。
方志贺在觉得自己在梦境中待了很久很久,久得大概有100年了,他实在是累了,实在是倦了,他想睡觉,想好好的睡一觉,于是,将眼睛轻轻地闭。
就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还在想,醒来后就能出去了,是的,醒来后就能出去了……
醒来后……
……
方志贺长长的吐了口气,将眼睛睁开,然后,眉头微微皱了皱,转头看向四周,接着,嘴角轻轻勾起。他出来了,是的,他从梦境中出来了!方志贺欣喜的从床上坐起,正要下地,突然,休息室的门打开了,紧接着一个女人迈了进来。
是严瑾!
“醒了?”严瑾扫了一眼床边上的方志贺,开口问道。
方志贺没有吭声,踢上鞋就往门口走去,他要去找林茸茸,他对自己说过的,只要一从梦境中走出去,就立马去找林茸茸,他不能食言。
“你去哪里?”严瑾见状,赶紧上前挡住去路。
方志贺抬眼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严瑾,没有说话,抬腿绕过她,继续往门口走去。
“哎,你干什么去啊!”说着,严瑾追上前,扯住即将迈出去的方志贺,“你现在还发着烧呢,不能乱跑。”
“闪开!”方志贺低吼一声,将拽着他衣袖的手用力甩开,接着大步跨出了私人休息室。
“你……”严瑾见没办法拦住他,于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号给司机室,“你赶紧跟上方总,看着他,别让他出什么事,哦,带上两个保安!”
“是,严助理!”
电话挂断后十分钟,严瑾的手机上有电话打进来,她赶紧摁下接通键,“怎么了?”
“严助理,方总拐到了抚平路。”
“抚平路?”严瑾在心中思索了一下,感觉方志贺有可能是要去谢易的画室,于是,赶紧开口道:“想办法拦住他,别让他去画室。”
“是!”
说完,司机小张猛地踩下油门,超过前面那辆白色跑车,然后轻打方向盘,在安全的距离下,将方志贺拦住。
方志贺抬眼辨了辨前面的车牌号,知道是公司内部车后,伸手摁了摁喇叭,示意对方将车移开,然而对方仍旧横在前方,不肯移动,他再次摁下喇叭,车还是没动。他咬了咬牙,伸手将车门推开,接着大步跨下去,来到前面的黑色轿车前面,大手一伸将司机座位上的司机揪出,猛挥一拳。
顿时,司机鼻孔内流出了红色的液体,方志贺朝那红色液体上轻扫一眼,松开手,转身迈回车里,接着绕过前面的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方志贺迈进画室的时候,谢易正坐在画架前,用彩笔认真的涂抹着什么,一张略黑的脸比之前瘦了一些,眉眼之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他转头朝来人望了一眼,继续回头涂抹。
“茸茸呢?”
谢易没有停下,也没有转头。
“林茸茸,在哪儿?”方志贺又开口问了一遍,然而对方还是没有理会他,他眯了眯黑眸,快速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低吼一声:“林茸茸到底在哪儿?!”
谢易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开口道:“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
“别扯没用的,说,她到底在哪儿?”
“墓地!”
谢易的话一出口,方志贺就觉得胸口有东西掉了出来,是那块石头,是那块彩色的石头,它掉入了潭底,对,掉入了潭底!
“23天了!”
方志贺咽了口唾液,对上谢易那双充满悲伤的双眸,没错,是悲伤,是悲伤!
“可以松开了吗?”
方志贺眨动一下眼睛,将手松开,然后转身迈出了画室。
茸茸在墓地,他说,林茸茸在墓地,而且他还说了一个数字23,23是什么?对,23天!23天?怎么个意思?什么叫23天?
哦!知道了!
林茸茸在墓地等了他23天,呵,傻瓜,你去庄园等啊,去墓地等干什么?在墓地又没有蛋糕吃,而且又冷,你呀你,你就是个傻,当初也是,现在也是。可是,当初有情可原,你初来临江,有语言方面的障碍,不能说话,不能与人正常的沟通,现在呢?现在你能说话了,而且还有手机,你还去墓地干嘛?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你就不能跟我打个电话吗?
呵,傻瓜!
想吃蛋糕了,是吧?
想吃蛋糕你跟我说啊,我给你买,哦,我人在墨尔本,买不了,那……那你可以去找严瑾啊,严瑾她会给你买。
哦,对了,我给你的那张卡,是不是没钱了,没事儿,回头我让财务转些过去。
唉,茸茸啊,不管怎么说,以后不能再这么倔强这么傻了,知道吗?
方志贺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将车门拉开,朝墓地驶去,他要去墓地了,他要去墓地把那个傻瓜找回来,她这个笨蛋,怎么想的,怎么会想着去墓地等他呢,而且一等就是23天。
林茸茸,你是不是想让我心疼心疼你?行!没问题,我好好心疼心疼你,这以后啊,可不能再这么做了,知道吗?没错,白天温度能到20度以上,那晚上呢?晚上不能啊?
行了,我不责怪你了,不责怪了!
方志贺就这样在心里一直念叨,念叨了整整一路,最后到了墓地才不念叨了,他将车挺好后,转头朝窗外望去,窗外除了一座座墓碑外什么都没有,他想了想,伸出左手推开车门,迈了下去,接着又朝远处望了望,还是没有看到人影,心中不觉一沉。
茸茸,走了!
唉!
方志贺轻叹一口气,转过身就要拉车门,突然脑中闪现出第一次见林茸茸的情形,对了,躲了起来,他轻笑一声,放弃拉车门的念头,抬腿走向墓地深处。
墓地中一座座墓碑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眼前的坡地上,给方志贺平添几分悲伤,他静静地扫过一座又一座墓碑,墓碑上的名字都很陌生,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
林茸茸!
林茸茸之墓!
方志贺停下脚步再次确认墓碑上的字,林,茸,茸,之,墓!
突然间,方志贺感觉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他眯起眼睛朝白光里望去,隐约看见一座坟冢,坟冢的中央插着一个招魂幡,幡上的吊纸轻轻的飘动着,凄凉的景象让人不觉落泪,他轻轻的向前迈了几步,忽见,坟冢前放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那鞋特别漂亮,上面绣着双蝶恋花……
林茸茸死了!
她,死了!
当方志贺能真正认清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的体温一直在40度左右徘徊,三天一过,体温就逐渐恢复到正常体温。
严瑾扫了一眼身旁仪器上显示的体温数值,轻吐了一口气,这几天她也累坏了,一边是公司一边是方志贺,哦,对了,还有方家二老,这两人也都分别前后脚住进了医院,一个是脑出血,一个心梗。
方志贺啊,你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呢?方家啊,你怎么就那么多是非和纷扰呢?莫不是老天爷不待见姓方的?
严瑾正在心中一声一声叹息的时候,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他轻咳一声,打算起身,旁边的严瑾立马警觉的看过去,“你醒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先吃萝卜淡操心
方志贺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向严瑾,黑眸中满是悲伤,“……”
“那个……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去给你买点水果!”说着,严瑾就要起身,说实话,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说明这一切,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所以她只有躲避,只有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茸茸……茸茸怎么……”
然而,方志贺还是开口了,无奈,她只好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她轻轻扫了一眼方志贺发白的脸,回到床边座位上,“那个……以后再说吧,你先休息,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
方志贺摇了摇头,再次张开口,“告诉我,茸茸她怎么……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弱,弱得让一旁的严瑾都不忍心开口。
“说吧!”
“好吧!”严瑾轻吐一口气,说道:“你离开临江没几天,林小姐就割腕自杀了,尸体是在暮林庄园的三楼书房中发现的,发现时还有呼吸,手中拿着一本名叫《园艺》的书,但是在送去医院的途中就呼吸衰竭了。
出事后,方家二老交代方家的保姆和公司的员工不许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你,所以,消息一直封锁到现在,你……你也别太难过了,林小姐她……”
“她……她穿的什么衣服?”
“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和……和韩萦当时一样,并且也是左手手腕。”
“嗯!”方志贺应了一声,将脸转了过去,瞬间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白裙!
左手!
林茸茸,你是打算让我疼死吗?
呵,不用着急,我会死,我会死!
……
方志贺以为自己会和五年前一样出现记忆和思维混乱的现象,以为血梦会重新出现,然而并没有,他的思维清晰,记忆力好,睡眠方面也没出现问题,但是他却没有了心,是的,他成了无心之人,感受不到心跳,感受不到快乐,也感受不到悲伤。
他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俱尸体,一俱可以行走的尸体!
“方总!”严瑾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文件递向方志贺,“收购秦氏的事情已经谈妥了,这是合同,您看一下!”
“嗯!”方志贺应了一声后,接过严瑾递来的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开口道:“可以,人员组建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技术部门的几个骨干都表示愿意留下,哦,徐冲也答应过去,那个……您要过去那边看一下吗?”
“不去!”
“嗯,方总……那个……”
“以后说话把‘这个那个’全部去掉,直接说!”方志贺淡淡瞥了严瑾一眼,拿起桌上的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是,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您要不要去?”
方志贺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严瑾,过了一会儿,回道:“去!至于婚假你看着休吧,别再问我了。”
“是!”
气温又回升了一些,中午时分温度能达到25度,人体感觉还算舒适,严瑾伸手轻抚眼前的婚纱,这套婚纱是褚远亲自跑到法国挑的,用他的话说,舍近求远是为了让她感受到真心。
真心。
是啊!人这一生最难得的就是一个肯与你交换真心的人,而她幸运的找到了,在这近一年的相处当中,她无时无刻不在感受那份真心带来的温暖,而她也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交换出去,交给那个给她带来温暖的男人褚远。
快一年了!
这一年当中身边的人分分合合,身边的事一桩接一桩,而她和褚远却一如既往的好,没有波澜没有伤害,就这样平平静静至今。
可以说,他们两人是目前最幸运的一对。
严瑾一边轻抚一边回味美好,突然,手机铃声响了,她转头朝桌上扫了一眼,拿起来,摁下接通键,“怎么了?”
“你怎么每次都问这一句?”褚远怪嗔一句,继续说道:“怎么?烦我了?”
“我没有!”严瑾轻笑一声,说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想某个女人想的睡不着!”
“你别闹了,真是的!”
“我哪里闹了,我真的想你了!”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想!”
严瑾又是一声轻笑,“好了,早点睡,明天还要结婚呢?”
褚远被严瑾的那句“明天还要结婚”给逗乐了,笑了好半天才停下来,“严助理,我听说明天还要上班,明天还要考试,从来没听说过明天还要结婚,请问你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严瑾不以为然的扁了扁嘴巴,开口道:“有什么好笑的,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不是明天要结婚吗?真是!”
“嗯,嗯,对对,我们明天结婚,好了,不说了,早点睡吧,我们明天还要结婚呢!”褚远的话听起来,明显还是在笑。
“嗯,晚安!”
“晚安!”
关于酒店褚远特意选择了悦湾酒店,因为这个酒店紧挨临江,而且婚宴会场对面就是临江大桥,他想让严瑾想到在临江大桥的那一晚,那一晚对他们两人来讲是非常有意义的,他要用婚礼来纪念。
严瑾一袭洁白的婚纱站在会场的舞台中央,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身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侧脸望了她一眼,勾起了嘴角。
他们的背后就是临江大桥,桥上一排排的路灯点亮了整座大桥,遥望过去,让人不禁想起家乡,家乡就是这样,亲切、柔和。
婚礼一项一项进行着,台下的人群中时不时就发出几声赞许,方志贺对这些赞许是无感的,他甚至对整件事情都无感,他不知道结婚是什么?也不知道台上的人为什么会笑?是因为司仪说了很好笑的笑话吗?
方志贺在心中一边揣测一边观看婚礼,婚礼上的新人已经在互换戒指了,接着新郎亲吻新娘,呵!方志贺无端的轻笑一声,抬腿离开了婚礼现场。
不远处的徐乐转头朝方志贺的背影望了一眼,迈向休息室,因为她对婚礼也是无感的,若不是想到婚礼现场有甜品台,她是肯定不会来的,徐乐一边往前迈一边用眼睛扫描甜品台上的甜品,马卡龙,蛋糕,水果塔,糖霜饼干……
嗯,好多!
只可惜现在还不能吃!
徐乐扁了扁嘴巴推开休息室的门,接着大步跨到距离最近的粉色沙发前,轻轻坐下,然后将脚上的白色公主鞋脱下,刚一脱下,门就被人推开了,她抬眼朝门口望了望,又把头低下。
“怎么?累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然而,徐乐却没有应声。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
“到底怎么了?”男人蹲下身,轻抚徐乐的小脸,然后,柔声说道:“乖,说话,嗯?”
“……”
“想吃东西?”
徐乐抬眼看了看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轻笑一声,起身迈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迈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白色的托盘,“先吃哪一个?”
徐乐朝托盘中扫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什么先吃哪一个?不就只有水果塔吗?”
“急什么,傻瓜,蛋糕在这儿!”说完,男人从背后拿出另一个白色托盘,托盘中央放着一块红茶蛋糕,蛋糕上面摆放着几粒巧克力豆,样子很是可爱。
看到红茶蛋糕,徐乐立马笑了起来,伸手接过托盘,开心的吃了起来。
“你个小东西,就知道吃!”男人笑了笑,将手上的水果塔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再次蹲下身,“乐乐,想好了吗?去哪念书?”
“没有!”
“还去美国吧,我跟你一起去,好吗?”
徐乐突然停下吃的动作,看向满脸期盼的严浩辰,过了好久,又没开口。
“乐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徐乐终于开口了,但是开口的瞬间,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乐乐,你自己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吗?”
徐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好,没关系!”严浩辰思索了一下,再次开口:“我们换一个话题,我问你,如果我现在……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现在站到外边的舞台上向你求婚,你会同意吗?”
徐乐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不知道!”
“徐乐!”严浩辰的这声轻唤,明显带了几分焦急。
徐乐咬了咬唇,说道:“我脚疼!”
其实,严浩辰知道徐乐有意转移话题,所以也不再逼问了,低下头将徐乐的右脚抬起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揉捏起来,“一会儿婚礼结束后,回去换了,不穿了,知道吗?”
“嗯!”
“乐乐,真乖!”
“嗯!”
门外的姚静朝里面扫了一眼,开口道:“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两人是一个惹人疼,一个愿意疼,也不知道你横在中间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让乐乐嫁给你啊?”
徐冲转脸看了看姚静,转身朝楼下走去。
……
婚礼后的第二天,严瑾就上班了,方志贺脸上略显惊讶,但是却没有开口问什么。
“我不放心!”严瑾扫了一眼方志贺脸上的表情,开口道:“而且褚远最近也挺忙,所以就都来上班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阵颤栗
“不放心什么?”方志贺淡淡的开口问道。
“秦氏那边还没有正式运作起来,另外,我也不放心你!”
方志贺轻笑一声,抬头看向严瑾,“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严瑾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心里难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再想了,看开一些。”
“你从哪看出我难受了?”方志贺又是一声轻笑。
“眼神!”
“别瞎想了,我没有!”其实,他从的感受来讲,真的没有,因为他感受不到悲伤,感受不到痛苦,感受不到任何任何,至于严瑾所说的悲伤的眼神,他想可能是因为对方同情心太重的缘故,她把那份同情投射到他的身上,所以就认为他很悲伤,这是精神分析学派大师弗洛伊德提出的理论,方津南跟他说过。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哦,你有没有吃早餐?”
“吃过了,去忙吧!”
“是,方总。”
严瑾出去后,方志贺就开始查看股市,看了一会儿,眼睛有些累,于是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可是刚一闭上,就觉得胸口有东西向上涌,扰得他无法继续养神,他想了想睁开眼睛,突然眼前出现一道白光,是的,是上次出现的那道白光,白光里还是有坟冢,还是有绣花鞋。
其实,他知道自己看到了幻象,但是他却并没有及时抽身,他想进去看看,想好好看看,于是静静地盯着那道白光。
飘动的灵旗、黄色的土堆,红色的绣花鞋,还是那些,没有变,没有变!
“嗡嗡嗡嗡”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眼前的白光立马消失,他皱了皱眉头看向手机屏幕,然后摁下挂断键。
“叮铃铃叮铃铃”来电被挂断后,桌上的办公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想到没想便将电话线从插口处拔出,然后起身迈出了办公室。
“跟严助理说一下,让她把办公电话换掉,只接内线。”
“是,方总!”
方志贺听到接待部女孩的应声后,大步跨向门口停着的那辆白色跑车,接着手一伸,拉开车门迈了进去,十几分钟后,车子停下,他扫了一眼车窗外镌刻着“新城心理咨询中心”的白色牌子,推开门迈了下去。
“怎么这会儿来了?不用开会吗?”方津南扫了一眼面色沉重的方志贺,开口问道。
“严瑾在,我不用管。”说着,方志贺坐到了面前的沙发上,那沙发上散发着熟悉的皮具护理液的味道,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那股味道吸取到身体里面。
“哦!”方津南应了一声,转过身拿出一只白色的瓷杯,冲了杯咖啡,递向方志贺,“你怎么了?又睡不好了?”
方志贺接过咖啡杯,轻嘬一口,说道:“没有!”
“那是怎么了?”
方志贺放下咖啡杯,抬眼看了看方津南,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想知道林茸茸为什么要自杀?”
“这个……”方津南顿了顿,继续说,“我不太清楚!”
“哦!”方志贺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白色瓷杯,轻轻搅动起来,“严瑾说,她当时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
方津南有些惊讶,稍稍愣了一下,开口问道:“是吗?”
“是!”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方志贺停下手中的动作,轻扯一下嘴角,说道:“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特别介意韩萦,所以她想用这种方式来遮盖韩萦留给我的回忆,让我只记住她一个人,而且是牢牢的记住!”
“哥,不要再想了,已经过去了。”
“我过不去。”方志贺轻吐一口气,继续说道:“她因我而死,我过不去!”
“……”
“茸茸,她爱较劲,有时候会为我无意说的一句话暗地里较半天劲,你说她怎么这么傻啊?其实……其实,我感觉她并没有死,她只是去了某个地方,她在那里等着我,等我有一天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就突然出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我说话,冲我笑。”
“……”
“津南,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说完,方志贺抬起头,看向方津南。
“哥!”
“没事儿!”方志贺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朝方津南安慰道:“我没事儿,真的,我只是无法接受林茸茸死去的现实,过段……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方津南有些无奈,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就这样两人沉默了很久,突然,方志贺从沙发上站起身,朝方津南说道:“我还有点事,要走了。”说完,抬腿迈出了新城心理咨询中心。
两个月后
熬过了漫长的冬季,春天就这样悄然无声的来了,墓地周围的万年青已经长出了新叶,嫩绿嫩绿的,很是好看,方志贺静静地站在林茸茸的墓碑前,凝视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弯下腰将手上的两个红色本子,轻放至墓碑前。
茸茸,日子过得好快啊!
转眼间我们都认识一年了,你知道吗?在这一年当中,我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时候,我记得当时你说你想自己挑婚纱。
你知道不知道?你说那句话时,样子特别的好看,好看的让人神往。
茸茸,对不起,是我没有给你未来,是我一直误会你,一直让你委屈,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我会让你幸福,永远幸福。
对了,茸茸,我那天做梦了,梦到你怀了孕,肚子隆得高高的,特别有孕味。
其实,你应该再胖一些,胖一些会显得丰满,显得有女人味,当然,我不是说你没有女人味,你不要生气。
茸茸,现在是5月份了,再过两个月,木槿园的木槿就开了,到时候我拍些照片给你带过来,让你好好看看。
茸茸,我想你了!
真的,我想你了!
……
方志贺对着墓碑倾诉了好久,当夕阳西下时,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离开墓地后他驱车去往市区的图书大厦,他去想那里看看有没有一本叫《园艺》的书,他想将那书买回放到暮林庄园的三楼书房里,这样林茸茸才肯回来。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方志贺顺利熄火,从车上大步跨下,接着乘扶梯来到图书大厦的三楼,在三楼的园艺类书架前浏览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那本名叫《园艺》的书,于是,便要转身离开,可是,还没抬腿,突然瞥到角落里的一抹身影,那身影坐在一个自带的折叠木凳上,手中捧着一本看不见名字的书。
方志贺思索了一下,再次朝那身影望去,忽的一下,脑中出现一本《临江大事记》的红皮书。
唐仁明!
对,是唐仁明!此时的方志贺突然觉得嗓子干痒,他用力的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走近男人,接着侧过脸在男人身上细细打量,这男人40岁左右,上身穿白色棉麻对襟褂,下身一条浅灰色长裤,身形和体态与书中作者唐仁明极为相似,对了,还有模样,那模样跟已故的唐仁明简直是一个样。
“嗡”不知为何,方志贺脑中突然出现一阵嗡鸣声,他咬牙紧闭一下双眼,将那声音摒除,待声音完全消失后,他再次转脸朝男人手中的书面上望去。
《周易》!
周易?林茸茸说她找过一个算命先生!
是的,没错!
是算命先生!
“唐仁明。”方志贺思索了一下,朝男人轻唤道。
男人稍稍一愣,转过脸,将目光从手中的书上移到方志贺的脸上,“你是?”
“你是唐仁明吗?”
“哦,不,唐仁明是家父,已故十余年了,我是他儿子叫唐新权!”男人说着轻轻一笑,“请问,你怎么会认识家父?”
“我,哦,我拜读过老先生写的书,印象深刻。”方志贺一时心中明了,放下疑团,轻松的回应了一句。
“嗯,家父自幼就喜欢写文,一般提起家父的人也都是读过他的书。”
“请问,唐先生您现在在做什么?也写文?”
“我?”说到此时,男人脸上略显难堪,“我不写文,不好这个。”
“那先生……”
“我研究玄学,呵呵,也不算研究,就是瞎看,瞎看。”
“哦!”方志贺笑着回应一声,再次开口问道:“请问唐先生现住哪里?改日方某登门拜访,顺便借阅一下老先生的手稿,听说老先生生前留下了很多手稿,很是珍贵,所以想看看。”
“没问题,我住北里苑。”
“好,那我先走,不打扰唐先生看书了。”方志贺与唐新权客套一番后,离开了图书大厦。
从图书大厦出来后,方志贺一直回想林茸茸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她那天去的地方不是北垣写字楼,她说,她去的测字算命的地方,她说,那里有一个算命先生,让写下自己的名字,并告诉她,她的命不好,命带伤官,克夫,会再嫁!
方志贺想着想着突然感觉背后吹过一阵冷风,那冷风从毛孔处钻到身体里,让他不禁一阵颤栗,倘若林茸茸那天见到的就是算命先生唐新权,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她根本没有精神分裂?既然不是分裂症,那……那诊断书是怎么回事?药店的监控视频和写字楼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二十三章 见到了?
他揣着满腹的疑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长长的吐一口气,将双眼闭上,然后,开始回忆林茸茸怀孕期间的发生的事。林茸茸怀孕这件事,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的姚静因为他凭一张照片和林茸茸提离婚心里很是气愤,所以对他冷嘲热讽,这是姚静的风格,不会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是得知姚静收留林茸茸一事,这件事是秦悦告诉他的,对,没错,是秦悦!
秦悦为什么会知道?
莫非是她在背后搞出这一切的?
不对,不可能,秦悦在他和林茸茸去墨尔本的前一天,就表明了态度,而且她从秦家宴去世后一心想把秦氏经营下去,所以不可能再弄出后来的事。
温喜!
是温喜!
不,不对,温喜的目的是打击徐冲和东盛,肯定不会在林茸茸身上下功夫。
那……既不是秦悦,也不是温喜,又会是谁呢?
关于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问题,方志贺思索了半天,仍是没有答案,无奈,只好将眼睛睁开,启动车子,向东盛集团驶去。
驶了大概十五分钟,车子停下,方志贺从车内迈出来,快步走进东盛大楼,此时的严瑾刚刚从会议室出来,见方志贺一脸的凝重,赶紧走上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方志贺停下脚步,转脸看了一眼严瑾,继续朝办公室迈。
“是不是酒业那边有什么事?”
“没有!”方志贺一边回复一边坐到座椅上,然后,伸手从拉开抽屉,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燃。
“那……”
还没等严瑾的“那”字出口,方志贺便再次开口道:“你这几天什么事都不要管,专心查林茸茸怀孕期间的行踪,看她跟什么人接触,有没有人跟踪?”
“什么……意思?”
“严助理,我说的话,希望你一次理解,因为我不想费口舌重复一遍。”
“好吧!”严瑾有些为难,但是还是回应了一声。
已经很久不做血梦的方志贺,在这天夜里,突然做了一场,梦里林茸茸挺着大肚子站在方家老宅的门前,从她的穿着来看,时节应该是在深秋,她长长的发丝被秋风吹乱了,紧紧地贴在脸上,他想帮她拂去,可是却动不了。
正当着急之时,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儿拉开大门跑了出来。
乐乐?
“乐乐!”他轻唤了一声,但是,小女孩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跑到林茸茸面前拉起她的手,朝门内走去。他想了想,抬起腿往门内迈,本以为自己是走不动的,可是谁成想竟然能走动,于是,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没一会儿,这两个人在方家祠堂门前停住了,林茸茸犹豫了一下转脸看向他,然后回过头,迈进门内,在她迈进门内的下一秒,门关上了,接着从里面溢出鲜红鲜红的血液……
第二天
“方总,在林小姐在去年9月份怀孕前期一直住在林苑,除了姚静送些吃的用的,基本上不出门,而且就算出门也是在小区附近,没有发现跟什么人接触。”严瑾干净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没有发现?”说着,方志贺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
“是的,没有!”
“嗯!”方志贺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后,就开始沉默,电话那头的严瑾等的有些焦急了,正打算开口,突然方志贺的声音响了起来,“查一下罗瑞手机上的药店视频,看看是哪一天,哦,还要看看林茸茸当天还去了什么地方。”
“是!”
严瑾挂断电话后,方志贺从床上下来,走向浴室,洗漱一番后,换上一套黑衣,然后驱车去往方家老宅,方家老宅的宅院中那棵石榴树已经开出了红色的花,很是惹眼,方志贺扫了一眼树头,抬腿走向东院的方家祠堂。
祠堂内的牌位和以前一样摆放的整整齐齐,方志贺的目光从这些牌位上逐一扫过,但是,扫视一圈下来,心中猛地一惊。
空白牌位不见了!
方志贺思索了一下,拿出手机,拨下严瑾的号码,“我在墨尔本的时候,程玉华到过方家老宅吗?”
“没有!”
“你确定?”
“确定!”
“好,我知道了!”说完,方志贺挂断了电话,不是程玉华,那是谁呢?谁会没事去拿走空白牌位?茸茸!
是林茸茸!
她是怎么想的?想带着孩子离开吗?方志贺一边思索一边抬脚迈出方家老宅。
自从那日从方家老宅出来后,方志贺就一直莫名其妙的发烧,白天低烧,晚上高烧,就这样持续了整整一周才略微见好,期间严瑾劝他好几次,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可他就是不听。
“也不知道你这脾气到底像谁,又臭又硬。”严瑾一边数落一边取出一片止痛药,递给方志贺,“来,吃药!”
方志贺睁眼,扫了扫严瑾递来的药片,轻扯嘴角,笑了笑,“像老天爷!”
“你少贫了,你知不知道,你一生病我得多挨多少骂?”
“挨骂?”方志贺接过药片, 轻咳几声,说道:“谁骂你?”
“伯父伯母啊!”
“骂就骂吧,谁让你干得是这份差事?”
“什么这份差事啊?我只是个助理,又不是你们家老妈子,什么都要管!”
“怎么?”方志贺将药片,倒入口中,然后猛灌几口温水,“不乐意了?”
“嗯!”
“那你说吧,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好!”
“咳咳”方志贺又轻咳了两声,从座位上站起身,伸出右手拍了拍严瑾的肩膀,笑道:“知道了,我会快点好起来的。”说完,大步迈出了办公室。
秦氏酒业的生产和运作全部是由徐冲和原厂几名骨干来负责,方志贺虽是老板但是对此从来不闻不问,也不踏入酒厂半步,一方面是因为他是门外汉,另一方面是因为秦悦,他见不得秦悦对他念念不忘的样子,而今前往,不过就是心血来潮。
方志贺将车停好后,抬腿迈进秦氏酒业办公楼的大门,大门内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正在用蓝色的抹布擦拭一盆一人高的绿植,方志贺侧脸朝那盆绿植上扫了一眼,伸手按下电梯左侧的上升按钮。
“见到了?”谢易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那忧伤与他身上的文雅气息相融合,因此生出了一丝美感。
对面一直垂着头的女人听到他的问话,缓缓抬头朝他脸上望了一眼,接着,又将头埋了下去。
“早点睡吧,别熬着了,明天不还得上班吗?”说罢,谢易从沙发上站起身,大步往卧室走去,但是就在即将推门的瞬间,女人开口了。
“我想搬出去!”女人的声音略显嘶哑,但还是能听得出语气里的坚定。
谢易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女人,过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道,“先住着吧,这里安静,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
“我已经没事了。”女人低着头轻声说道。
“如果是我让你不自在的话,我可以不来,也可以……”谢易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难受起来,所以接下来的话就没有说下去,不远处静坐着的女人发觉到异常,赶忙抬起头看了过去。
谢易感觉到女人的目光,于是将脸上的表情调整了一下,朝她轻轻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转过身将房门推开迈了进去,接着,将房门上锁。
女人稍稍一愣,起身快步上前,“谢老师,你怎么了?”
“……”谢易听到敲门声,扯了扯嘴角,从床头扯过一个抱枕,摁倒腹部。
“谢老师,谢老师!”女人着急了,以至于原本嘶哑的声音有了几分男声声调。
“我没事!”许久,房间内传出男人虚弱的声音。
“谢老师,去医院看看吧!别再……”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就打开了,接着出现一张发白的脸,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是说了吗?没事儿!”
“谢……”
“帮我倒杯水,有些渴了。”
“嗯!”女人应了一声,迈进屋内,拿出水杯接了些温水,递向男人,“谢老师,水!”
男人看了一眼女人脸上还是不太平静的表情,笑了笑,接过水杯,“真的没事儿,嗯?别担心了。”
“还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男人的语气比较轻松,但是眼底却露出无法掩饰的悲伤,“说实话!”
“你不会死!”
“我会!”说着,男人轻轻躺在床上,“我说的是真的。”
“什么……什么意思?”
“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嗯?”男人的目光再次盯上女人的双眸,“到底会不会?”
女人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谢老师,你……”
“谢谢你!”说完,男人扯开嘴角笑了起来,过了会儿,朝女人说道:“好了,你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我这边还得去带学生出去写生。”
女人本想再问什么的,可是一眨眼,谢易竟然已经钻进了被窝,于是,只好转身迈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今天我生日
“方总,按照您所提供的时间,我查了一下,林小姐确实在9月19号上午十点十五分离开过林苑小区,但是,她并不是去药店,而是去小区西侧的便利店,哦,这是林小姐在便利店购物的视频。”说着,严瑾拿出手机递向方志贺。
“十点十五分?”方志贺朝屏幕上看了一眼,喃喃的说道。
“是的,十点十五分,跟药店视频上所显示的时间相一致。”
方志贺听后,猛地抬起头看向严瑾,严瑾对上方志贺的目光,稍稍沉了口气,开口道:“药店里的那个人不是林小姐,但是,她却穿了和林小姐一样的衣服,剪了和林小姐一样的发型。”
方志贺黑眸微微眯起,然后咬着牙说道:“去查药店的那个人,看看她背后的人是谁?快点!”
“是!”严瑾应了一声后,转身从办公室迈了出去。
严瑾离开办公室后,方志贺伸出右手拉开面前的抽屉,抽屉里有两个红色的本子,本子的封皮上印有“结婚证”的字样,他朝那字上看了一眼,拿起其中一个红本,打开,然后开始凝视,一直凝视,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洒在地上的阳光从原本椅子的左侧移到了右侧,方志贺吐了口气,轻闭双眸,过了会儿慢慢睁开,再一看双目已是赤红。
茸茸,对不起,是我错了!
是我没有看清楚事实,是我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对不起!
茸茸,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大坏蛋,十足的大坏蛋,我不但没有保护好你,还总是欺负你,我……我不是人!
茸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茸茸,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的原委查清楚,会让你瞑目。
……
“人死后是不能复生的!”女人朝那挺直颀长的背影深深的望了一眼,在心中默念道。是的,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她已经选择死去,那么就是死去,永远能活过来,更何况她想看看死后方家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像她想象的那样依然人鬼混杂。
“你愣着干什么?!”忽然,女人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于是,慌忙低下头,用蓝色抹布在水台上擦拭。
“我跟你讲,大老板这几天老往这边跑,你不要没事找事,听见没?”说话的是内务部主管路清,她今天换了双白色的高跟鞋,这鞋跟比昨天的鞋跟要高出一公分左右,虽然只有一公分,但是脚步声明显带了一分小心。
“嗯!”女人点了点头,应声道。
路清没好气的扫了一眼女人眼角的细纹,转过身走出了洗手间。
她踏出后,女人轻轻侧脸看了看她脚上的白色高跟鞋,又在心中念叨起来:其实,她可以不用穿那么高跟的鞋,她的腿长,脚腕细,完全不用。
傍晚时分,那个颀长的身影再次从她眼前掠过,掠过后空气中飘起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他搽香水了,还是原来的那瓶古龙水,不对,那瓶不是快用完了吗?哦,对了,乐乐说喜欢闻这个味道,他肯定是让严瑾重新买了一瓶。
乐乐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一套,她说他的香水不好闻,让他换,他就立马乖乖的换了,可是她提醒他好几次让他换换衬衣的颜色,就是不换。
要知道她该多跟乐乐学学,学学怎么耍赖,怎么横他,女人一边想一边轻叹一口气,可是气还没叹完,口袋中的手机就响了,她立马将套在手上的橡胶手套脱下,从口袋中将手机拿出。
“我过去接你吧!”是谢易的声音,那声音还是有些忧伤。
“不用了,他刚刚走。”
“我看到了!”
“你怎么……”
“我就在门口!”
“你还是走吧,我自己回去。”
“你放心,这里没人认识我,而且我今天也换了车,所以,赶紧下来吧!”说完,谢易干脆的挂断了电话,他不想给女人拒绝的机会,一次都不想。
女人无奈,只好匆匆收拾一下,迈向路边停着的黑车。
谢易转脸看了看女人脸上的表情,轻扯一下嘴角,“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女人轻轻摇了摇头,将肩上的黑色软皮拎包取下。
“我饿了,陪我去吃吧!”
“我……”
“我今天生日,所以别再推脱了!”他发过誓,他不会给女人任何拒绝的机会。其实,说实话,他也不喜欢自己强迫和霸道的样子,也不想看到女人为难的样子,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迫她,原因只有一个:不想在有生之年留有遗憾,“我今天穿了西装,待会儿帮我拍张照。”
女人显然没有料想到,所以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慢慢地抬起头对上谢易的目光,接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易勾了勾嘴角,转过脸,启动车子。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西式餐厅的门口,餐厅的服务员谢易两人进来,赶紧躬身迎接,“谢先生,您的包房是205,请跟我来。”说罢,女服务员礼貌的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嗯,好的!”谢易应了一声,拉起一旁女人随服务员往二楼迈去,女人有意抽手,但是没想到谢易抓的更紧了,所以只好作罢。
“坐吧!”来到二楼包间后,谢易才将扣着的手松开,转头朝女人轻笑一声,说道。
女人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坐在了对面靠墙的位置上。
“我提前一天就定了这里的包间,而且,所有餐点都是按照我的习惯点的,希望你不要介意。”男人看了一眼落座的女人,轻轻的坐下。
“嗯,我没事,不介意。”
“如果还是不适应体内变声器,就不要说话了,听我说。”
“嗯!”女人轻轻点了点头,看向男人。
“茸茸,说实话,我很开心你今天能答应跟我一起过生日,真的,我很开心!”男人说着又勾起了唇角,“我目前为止已经33岁了,但是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但是确实如此,我小时候我妈他们都说给小孩过生日不好,会减寿,所以33年来一直没给我过过生日,今天能过一次生日,我特别的开心,真的。”
女人看着谢易一脸幸福的样子,轻轻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茸茸!”谢易轻唤一声,继续说道:“一会儿等餐点上来后,你帮我拍一张照片吧,好吗?”
“嗯!”
林茸茸的声音落下去不到十分钟,所有的餐点就端了上来,谢易朝餐点上扫了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向林茸茸,“来,拍照!”
林茸茸勾了勾嘴角,接过手机,调整好焦距,拍下一张照片,递还给谢易。
谢易接过手机朝屏幕看了看,开口问道,“你觉得我帅不帅?”
林茸茸有些愣,她记得之前有个男人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当时担心他会生气,所以就点了点头。
“怎么了?”谢易发觉到林茸茸瞳孔的变化,于是开口问道。
“没,没有!”林茸茸赶紧拉回思想,清了清嗓子,回了一句,“帅,很帅!”
今天的谢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开心,因为林茸茸答应了他的邀请,同意和他一起过生日,而且还痛快的回应了他的问题,虽然那答案并不由衷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了,“谢谢,来吃东西吧,别冷掉了。”
“嗯!”林茸茸应了一声,拿起盘中的刀叉,优雅的切起牛排来。
“茸茸!”突然,男人开口唤了一声,那声音里有了一种莫名的伤感,惹得对面的林茸茸忍不住抬起头来。
“怎么了?”
“回到他身边吧!”谢易望着对面林茸茸那双干净的眸子,再度开口道:“我会找机会跟他把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告诉他到底是谁在背后败坏方家,等他全部明白以后,等他把所以的祸害除掉以后,你就回到他身边吧,你毕竟是他的妻子,不应该一直待在外面。”
林茸茸睫毛颤动几下,低下头去。
“茸茸……”
“谢老师,吃东西吧,牛排要冷掉了!”
谢易扫了一眼,林茸茸睫毛上的光晕,轻吐一口气,也将头低下。
方志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愿意往酒业这边跑,他想可能是因为秦悦,因为心中还存在愧疚,然而并不是,他一见到秦悦就立刻想掉头往回走。
“你什么意思啊?我秦悦就那么碍你眼吗?”秦悦的面色带着不悦,口气里也是满满的羞恼,“既然那么不想见面,干嘛还有事没事跑过来?!”
“……”面对秦悦的质问方志贺是哑口无言,确实,他这几天一直往秦氏跑,而且在秦氏一待就是一整天。
“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所以,以后不要再来了。”秦悦嘴上说的那么坚定,可是双眸的光却闪烁不定。
“秦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来纯粹是为了公事,不带任何个人感情。”方志贺最终还是开口了,他不想看到秦悦眼中的东西闪烁。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死后会不会复生
“公事?”秦悦冷笑一声,抬眸直射方志贺的眼底,“公司大小会你参与过哪一场?公司的文件你批过哪一页?”
“……”方志贺再度哑口,他思索了一下,准备转身朝门外走,可是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影,那女人正拖着蓝色的大号垃圾桶往东侧的厂房行走,走路的姿势很机械,方志贺的脑海中猛然出现一副画面:宁静的月夜下一个右手受伤的女人,机械的行走在临江的公路上,一眼望去,犹如一俱尸体在行走……
过了大概一分钟,方志贺从回想中抽身出来,他思索一下,快步走向东侧厂房。
刚刚将垃圾桶安置好后的女人,突然,感觉右侧肩膀沉了一下,接着嗅到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她心头一惊,但是没一秒就又恢复了镇定,她暗暗的沉了口气将头转过,看向身后的男人。
女人回过头后,方志贺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一张四十岁女人的脸,那脸上有着数不清的雀斑,而且额头前垂下的发丝已经有些白了,他慌忙将肩膀上的大手收回,“认错人了!”
“哦!”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也能听得清。
方志贺扫了一眼她手上的蓝色抹布和瓶装洗洁剂,吐了口气,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朝大门外迈去。
待方志贺转过身后,女人侧脸朝他的背影扫了一眼,勾起嘴角笑了起来,笑罢,转过脸将洗洁剂的喷口对准垃圾桶的侧体,然后轻勾食指,瞬间一股喷雾从喷口处喷出,直射到垃圾桶的侧体。
这天夜里,方志贺又做了诡异的血梦,梦里有林茸茸的绣花鞋,有医院的清洁工,还有流着血的空白牌位,他觉得血梦之所以再次出现,是有一定原因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他目前还没弄清楚。
“你就别瞎琢磨了,就是白天想太多的原因。”严浩辰一边说一边朝方志贺的酒杯中倒红酒,“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来我这里喝酒,免单!”
方志贺抬头扫了严浩辰一眼,然后,勾起唇角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说人有没有可能死后复生?”
“什么,什么意思?”严浩辰显然被惊到了,盯着方志贺的双眸有了些许异样。
“我觉得人死后会重生,但是,他需要借助别人的身体才能重生。”方志贺感受到了严浩辰异样的目光,但是仍然继续往下说:“说白了,就是活在别人的身体里。其实,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你觉得我受了刺激,神志不清,胡说八道呢,但是,我可以非常认真的告诉你,我没有!”
“好吧,那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呢?”说完,严浩辰吐了一口气。
“秦氏有一个女清洁工,40来岁,她身上就有林茸茸的感觉,而且那感觉特别明显,如果不看脸的话,可以说跟林茸茸毫无差别。”
“你有没有想过是两人气质相似从而导致你产生了幻觉?”
方志贺冷笑一声,开口道:“你能在这里酒吧里找到和乐乐一样感觉的人吗?当然,这里都是成年人,没关系,你可以试着去乐乐学校找,看看有没有和她感觉相似的人?我告诉你,严浩辰,一个人的气质和感觉都是天生的,独一无二的,根本没有相似这一说。”
“好吧,你认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我不做争辩,但是,我跟你说,你做事要分轻重,不要乱来!”
“乱来?”方志贺又笑了一声,“什么叫乱来?你该不会认为我会一时冲动将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娶回家来吧?”
“说不准!”
方志贺勾起唇角,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醒来,方志贺起床洗漱一番后直接来到秦氏酒业,关于一直往秦氏跑的原因,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所以神情很是坦然,他朝大门内正在擦拭楼体扶手的中年女人扫了一眼,大步跨入财务部主管路清的办公室。
路清见方志贺进来,赶忙向耳后掖了掖垂下的头发,一边从座椅上站起身一边笑道:“方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把负责一楼卫生的清洁女工资料给我!”他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女人,他想知道林茸茸为什么会将灵魂附于她身上。
“嗯,好,稍等一下。”路清应了一声,马上转身从文件柜中抽出一个档案袋,递向方志贺,“方总,这就是她的信息登记表,您过目。”
方志贺扫了一眼递来的档案袋,伸出右手接过,然后身一转,走出了路清的办公室,他一边绕开缠在档案袋上的白线一边坐到办公椅上。
姓名:左英,性别:女,民族:汉 出生年月 :1977年2月
身高:160cm, 体重:48公斤
最高学历:初中,政治面貌:群众
婚姻状况:丧偶
出生地:离州
……
离州?是离州人!
方志贺心中一惊,接着继续往下浏览,现住址:临江市云平路32号,联系电话:135*******
就这样,方志贺一字不落的将整个入职员工登记表看了一遍,并且特意将女人的住址和电话在心中默记下来,待记熟后,伸手摁下办公桌上的电话,“让左英来我办公室一下!”
“是,方总!”
路清的话落下去没几分钟,便有人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方志贺轻吐一口气,将目光从登记表移到门口处,“进!”
门外的中年女人听到方志贺的声音,伸出右手压动门把手,然后将门推开迈了进去,接着,静静地走到方志贺的面前。
方志贺朝她那张雀斑脸扫了一眼,淡淡地开口道:“离州人?”
“嗯!”女人低头应了一声,那声音还是像之前那样嘶哑。
“为什么来临江?”
“丈夫是临江人。”
“你丈夫做什么工作的?生前!”方志贺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问道。
“车间普工。”
“嗯,有子女吗?”
女人稍稍一愣,然后,轻咬一下下唇,回道:“有,但是夭折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女人说孩子夭折的时候,方志贺心头疼了一下,他咽了口唾液,继续问道:“你现在住在哪儿?”
“云平路32号。”
“嗯,没事了,出去吧!”
“是!”女人应了一声后,躬身退出了办公室。
方志贺抬眼看了看那背影,轻轻吐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离州人,丧偶丧子,呵!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林茸茸托付灵魂的人须与自己命运相似,对!也对!若是命运不相似,怎么能装下这么沉重的灵魂呢?只是,茸茸,你为什么不想着活在我的身体里呢?我才是这个世界上与你命运最相似的人啊!
我才是啊,茸茸!
我才是!
……
血梦在夜色降临后没多久便出现了,林茸茸穿着白色的纱裙站在高高的露台上,微微仰头看向空中的明月,脸上的表情很是恬静,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空中的明月隐去了,林茸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
他不想让那愁容出现,不想让明月隐去,可是却又无能为力,于是,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街边的石板路上,过了一会儿,月亮重新出现,林茸茸脸上的愁容也随之散去。
望着那恬静的小脸,他开心极了,但是这股开心劲还没真正起来,林茸茸就消失了,是的,她消失了,就这么眼睁睁的消失了,于是,赶紧四下寻找,可是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正在焦急时分,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远处的废墟中。
“茸茸!”他轻唤了一声,可是,那身影没有回头,于是再度开口轻唤。
“茸茸!”
身影回头了,但那不是林茸茸,而是女清洁工,胸口插着匕首的女清洁工!
方志贺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墓地,墓地此时被晨光照射着,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美。
茸茸,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就消失了?为什么不肯再让我多看一眼?
你是不是讨厌我?是不是不想见我?
没关系,不想见也没关系,你安静的自己待着,我不去打扰你,不去纠缠你,我让你清静一段时间,你不是愿意留在那个女人身体里吗?
那你就留着,我不去打扰你!肯定不去打扰你!
……
自从方志贺在墓地发誓以后,他果然就没再出现在中年女人面前,每天都在东盛里待着,偶尔去绿岛找严浩辰喝几杯,日子倒还平静,但是,会时不时的想起梦里的情景。
“方总!”严瑾扫了一眼盯着某处出神的方志贺,轻唤一声,道:“您需要在这里签个字。”
方志贺听到严瑾的提醒,收回思绪,伸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快速在文件末页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文件夹合上递向严瑾。
“秦氏下午要开股东大会,您要参加吗?”
“不去!”这两个字方志贺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便说了出来。
“好的,那我给徐冲打电话说一下。”
“嗯。”方志贺嘴上应着,但是,心里却犹豫了起来。说实话,他想再去秦氏一趟,想再去看看林茸茸的灵魂,于是,突然改口道:“不用了,我去一趟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