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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逆袭手册全文阅读

作者:飞鸟甄绿     宠妃逆袭手册txt下载     宠妃逆袭手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0章 公堂正审

    “主子,大人已经睡着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咏荷望着闵青柔依依不舍的模样,轻声开口提醒着。

    闵青柔这才起身,抬头的瞬间却瞧见独孤倾南审视的眼神仿佛要看透她的内心。

    她故意忽视过去,低叹一声,对咏荷吩咐道:“回去吧!”

    说罢,抬起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出独孤宇的房门。

    “柔妃娘娘,我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

    一路沉默的送闵青柔走到大门口,在她即将要上轿子的时候,独孤倾南却突然开口。

    “有什么话就说吧!”

    闵青柔知道,此刻独孤倾南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她的真实身份,只怕倾南已经有所觉了。

    不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太过离奇,要让倾南接受,只怕需要更多的证明。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炎城西山上有一种特异的灵蛇,能够验证人是不是在说谎。你可知道为什么那灵蛇能够测谎?”

    闵青柔闻言,视线垂了下来。

    果然,倾南开始试探她了。

    当初还在闺中时,她对奇闻异事十分感兴趣,曾经冒险去西山抓捕能测谎的灵蛇。这种事,当然少不了独孤倾南保驾护航。蛇抓回来后,经过反复的实验,她终于弄明白了灵蛇测谎的真伪。而这件事,也只有姐弟俩才知道。

    “灵蛇体内有一种特殊毒素,对普通人并没有伤害,可是对于精神紧张的人却有极大杀伤力。说谎的人会下意识的精神紧张,所以才会中灵蛇之毒。灵蛇之所以能测谎,就是因为这一特殊原因。人们不明情况,还以为是灵蛇神异,其实所有的事都是有一定根据的。”

    听了闵青柔的话,独孤倾南脸色立时变了,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闵青柔看了独孤倾南一眼,转身由咏荷扶着上了轿子。坐进轿子后,咏荷并没有放下轿帘,因为她知道,主子的话还没有说话。

    “我曾经亲手做过这个实验!”

    话音一落,独孤倾南脸色登时一片苍白。

    他踉跄后退了一步,抬头望向轿中脸色晦暗不明的闵青柔。

    “我知道,成王府的事已经交由刑部尚书严龙主审了,明日你会去刑部听审吧?记得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咏荷,我们走!”

    轿帘放下,掩去了闵青柔一脸的哀伤落寞。

    回家,重生以后她最想做的事终于达成了。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更加难过了?

    “主子,您别难过了!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们就一定要继续坚持下去!独孤大人的牺牲不能白费,您一定要冷静下来,认真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咏荷跟在轿旁,忠心的谏言。

    她知道主子此刻心里一定很乱,可是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能松懈。她的提醒就是想让主子不要因为现在亲情的牵念,疏忽了防备。

    现在才是重要关头,成王府的事马上就要被搬上台面,成王也应该很快就会被召回京都来。这是一场硬仗,成败与否就看这一举了!

    “我知道!我会好好调整情绪的。”

    轿子中传来闵青柔深深的吸气声。

    刑部很快开始审理成王府的事,成王府相关人员都被提审到了刑部公堂,包括轩辕无珍。

    皇上下旨,即便是出身六大世家的轩辕无珍也不敢放肆,乖乖的站到了刑部公堂受审。

    刑部尚书严龙坐在正堂,大理寺卿钟顺和左副督察御史独孤倾南分坐两旁。

    严龙一拍惊堂木开始正审。

    “珍妃娘娘,请你现在详述一遍成王府秦妃谋害皇嗣一事。”

    轩辕无珍是第一次上刑部公堂,心情难免紧张,她努力压下心头忐忑,握了握汗湿的手,这才缓缓开口,将寒梅告密,自己上门质问,以及独孤倾南恰巧撞破此事,将秦妃逼出真面目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这么说,秦妃此人居然背后还有主使之人?”

    “应该是的!秦妃被魏思明和独孤公子围攻时,出现过一个黑衣人,可惜那人武功高强,连魏思明都抓不住他!而且如今秦妃死了,恐怕这人是谁也没办法查证了!”

    轩辕无珍回道。

    严龙听后点点头,“嗯,这事本官会派人继续追查。现在先说秦妃谋害皇嗣一事,独孤公子说,亲口听秦妃的丫鬟寒梅告密,说是当初成王妃小产以及娘娘流产都是秦妃暗中下药所致,是不是?”

    轩辕无珍点头回答:“确是如此!此事有寒梅和常给秦妃看病的孙大夫作证!”

    严龙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传丫鬟寒梅,大夫孙成!”

    “是!”

    立刻有衙差下去,将候在外面的两个人证带了进来。

    “寒梅,本官问你,秦妃暗中谋害成王妃和轩辕侧妃腹中胎儿一事你可知晓?”

    寒梅跪在大堂之上,恭谨回道:“回大人话,奴婢知道!奴婢就是偷听到秦妃和孙大夫的话才发现此事!秦妃如此大逆不道,奴婢不敢隐瞒,于是便将此事禀报给了珍妃娘娘!奴婢还偷偷观察过,秦妃是派玉笙居的丫鬟采菊给两位娘娘下的药。”

    “寒梅,你所说的话是否属实?这是刑部公堂,倘若你有半句谎话,那就别怪本官手下无情!”严龙怒目一瞪,喝道。

    寒梅俯身一拜道:“回大人,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大人任何责罚!”

    “嗯!”

    严龙听了与大理寺卿钟顺和独孤倾南对视一眼,钟顺和独孤倾南都是点点头。

    与其他两人交换了意见,严龙再拍惊堂木,对堂下战战兢兢已经是一身冷汗的孙龙喝道:“大胆孙成!你可知罪?”

    “大人!草民知罪!求大人开恩!开恩啊!草民都是被秦妃胁迫,草民根本不知道秦妃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否则就算是借草民十个胆子,草民也不敢将避子汤拿给秦妃娘娘啊!”

    孙成此时仿佛已经被吓破了胆,只会磕头求饶!

    “这么说,秦妃确实用你给的避子汤下在了成王妃和轩辕侧妃的饮食中,这才导致她们二人双双小产?”

    严龙再次确认。

    “草民冤枉啊!草民虽然拿了避子汤给秦妃娘娘,可草民根本不知道她用在哪里!求大人开恩!求大人饶过草民吧!”

    孙成吓得浑身哆嗦,哭喊着申诉道。

    “这么说,寒梅所说属实,你确实拿了避子汤药给秦妃?”

    “……是。”孙成终于是垂下头供认不讳。

    “来人,带丫鬟采菊!”严龙又是一声令下。

    很快丫鬟采菊便被带了上来。采菊是一个又瘦又黑,相貌平庸的丫鬟。平常在府里做的都是粗活重活,很不起眼,没想到她竟然也被秦妃收买了。

    “大胆采菊!你可知罪?”严龙惊堂木狠拍。

    谁知这个采菊竟然丝毫没有畏惧,神色平静的叩首一拜道:“大人,奴婢知罪!奴婢全都招!是秦妃定时给奴婢避子汤,让奴婢下在两位娘娘的饮食之中,这才让两位娘娘小产!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但求一死!”

    严龙见这采菊竟然如此冷静倒是吃了一惊,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你确定你所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言?”

    “是!”采菊十分坚定。

    “好!来人,让他们三人画押!”

    严龙一声令下,立刻有衙差将将供词拿过来让寒梅孙龙以及采菊画了押。

    “秦妃谋害皇嗣,罪证确凿,其罪当诛,但因秦妃已死,此事正式结案!”

    “慢着!”

    严龙刚要宣布其他人罪状,独孤倾南突然站起身,道:“此案还有内情,我要求彻查!”

    “独孤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严龙有些不解的道。

    独孤倾南拱手道:“严大人,我姐姐身体一向很好,虽然被秦妃下药小产,但绝不致死!她的死事有蹊跷,请大人明察!”

    “这……独孤大人,你说成王妃之死事有蹊跷,不知可有证据?”

    严龙想了想问道。

    独孤倾南立刻回道:“不瞒大人,当日我在成王府追问秦妃,将她逼得走投无路,她亲口说出我姐姐的死是被人所害,根本不是因为小产血崩!”

    “什么?竟有此事?独孤大人,你可否说的详细一些?”

    严龙顿时吃了一惊。

    “独孤大人,你身为案中被害者家属,参与此案已经是皇上格外开恩,如今若是无凭无据,说话定要三思而后行!”

    大理寺卿钟顺皱起眉头,提醒道。

    “严大人,当时秦妃说这话时,成王府多数人在场,并且还有轩辕太尉之女轩辕无瑕和成王府侍卫魏思明可以作证,大人若不信可以将他们传上来一问便知!”

    严龙听了这话,沉思了片刻道:“来人,传轩辕无瑕和魏思明上堂!”

    很快,轩辕无瑕和魏思明都被带到堂上,两人恭敬施礼,严龙这才问道:“刚才独孤大人说,秦妃死前曾爆料说成王妃是被人所害,可有此事?”

    轩辕无瑕看了眼有些忐忑不安的轩辕无珍,轻声回道:“回大人,秦妃确实说过这话。”

    严龙又看向魏思明,魏思明也是一拱手回道:“确有此事!”

    “这么说是真的了?”严龙惊讶,随即回头对独孤倾南问道:“独孤大人,不知秦妃所指出的害死成王妃的是什么人?”

    独孤倾抬头望向轩辕无珍,目光阴沉如墨,一字一句的道:“不是别人,正是侧妃轩辕无珍,以及……成王殿下!”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第151章 开棺验尸

    “独孤倾南,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成王殿下与成王妃伉俪情深,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大理寺卿钟顺拍案而起,怒喝道。

    “伉俪情深?”

    独孤倾南嗤笑一声,“我姐姐死的不明不白,出殡那日我们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成王若不是做贼心虚,又怎会将我姐姐匆忙入棺,连面都不让我和爹爹见?”

    “独孤倾南,王爷是因为当时天气炎热怕王妃的尸身腐坏,这才早早将王妃入殓!你不体谅王爷的苦心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歪曲事实!虽然王爷如今不在府中,也不能任你如此污蔑!”

    一旁的轩辕无珍听了,脸色顿时一变,立刻出言反驳。

    这时严龙也看向独孤倾南道:“独孤大人,这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再下决定!毕竟成王殿下乃是皇子,污蔑皇子可是重罪!虽说秦妃说了那样的话,但未必不是她胡诌一通来陷害成王与轩辕侧妃的,你可要想清楚再说!”

    独孤倾南望了眼在场众人,他知道告皇子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心存顾虑?这弄不好可就是掉脑袋的事,谁敢疏忽大意啊?

    不过,姐姐的仇,一定要报!不管多少人反驳,他都不会打退堂鼓!

    想至此,独孤倾南昂首道:“严大人,倾南所说没有半句虚言,请大人明察!秦妃当时被逼到绝路,怎么会说假话?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隐匿在成王府中,必然知道更多的秘密!可惜她死了,没有办法再查证一切,为今之计,只有开棺验尸,才能查明一切真相!”

    “开棺验尸?”严龙一听,立刻皱起眉头。

    死者为大,入土以后,很少有人再开坟掘出来,这对死者可是大大不敬!如果不是有必要非这样不可,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独孤倾南这样要求,难道成王妃的死真的有重大冤情?

    轩辕无珍一听独孤倾南居然要开棺验尸,顿时脸都白了!若是被人知道坟墓里埋的不是独孤倾月,那就完了!

    “独孤倾南,王妃姐姐才死了半年你就要挖坟掘墓,你到底有什么居心?你是成心让王妃姐姐在地下不得安宁吗?她可是你的亲姐姐!”

    “就因为她是我的亲姐姐,我才不能让她死不瞑目!我姐姐到底是小产而死,还是被人害死,只要让仵作验过尸身,定然能够真相大白!”

    独孤倾南激昂陈词。

    “不行!严大人,我绝不同意开棺验尸!”

    轩辕无珍也不示弱,直接打了驳回。

    “你不允许开棺验尸,分明是心中有鬼!轩辕无珍,莫非秦妃说的都是真的?是你污蔑我姐姐害你流产,挑唆成王将我姐姐毒打致死?”

    “独孤倾南,你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

    独孤倾南和轩辕无珍各执一词,两人谁也不让谁!

    “啪!”

    严龙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好了!这是刑部公堂,纵使你们官再大,也不得如此放肆!”

    “威……武!”

    底下一众衙差立刻齐声呐喊!

    独孤倾南看了眼轩辕无珍,闭口不言。而轩辕无珍也是悻悻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钟大人,他们两人各执一词,你看这事该如何裁决?”

    严龙想了想,还是侧头对大理寺卿钟顺询问起意见。

    钟顺想了想道:“这事事关重大,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如今成王不在府中,这事还得请皇上裁夺才行。成王妃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孝义贤王妃,这要开棺验尸,皇上不同意谁敢胡乱造次?”

    钟顺虽不是成王一党,但对皇上十分忠心,所以这时候自然就将裁夺权转到了皇上身上。

    还有一点是,只要搬出皇上,谁也不敢反驳什么了!

    果然,他说出这话,独孤倾南和轩辕无珍谁也没再反驳。

    严龙见此情形,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秦妃谋害皇嗣之事结案,秦妃既然已死那便不再追究,将涉案人员孙成,采菊押入天牢,听候发落!至于,成王妃死因一案,因情况不明,暂时押后审理。待明日上朝奏明皇上以后,请皇上裁夺!退堂!”

    严龙说完,一拍惊堂木,宣布退堂。

    独孤倾南扫了眼轩辕无珍,随即对严龙,钟顺拱了拱手,这才大步离开了刑部衙门。

    轩辕无珍这才放下了心,走出大堂坐上成王府的轿子,却没有回成王府,而是吩咐轿夫往轩辕世家而去。

    来到轩辕府,轩辕无珍迫不及待的找到了父亲轩辕常赢,急急追问道:“爹,大哥可有消息了?”

    “还没有,不过我估计也快了!前些日子,你大哥传回消息说,暴民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凯旋而归!你放心,成王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哎呀!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就要出大事了!”

    轩辕无珍一听,急得直跺脚。

    轩辕常赢不觉疑惑道:“怎么了?今日公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唉!今日公审,秦妃的案子倒是结了,可独孤倾南又揪出那贱人临死前反咬我们一口的话,硬是要将成王妃开棺验尸!”

    轩辕无珍气急败坏的道。

    这个贱人秦桑榆真是死也要作乱,害的她无端受这样的胁迫。

    “开棺验尸?这独孤倾南疯了不成?独孤倾月可是皇子妃,皇上还亲自赐了封号,等于是一品夫人头衔!这是能说挖坟就挖坟吗?”

    “谁说不是?可是这独孤倾南像是铁了心,哪怕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开棺验尸!幸好,大理寺卿钟大人打了驳回,严龙说明日要上朝奏请皇上,请皇上裁夺!这可怎么办才好?”

    轩辕无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万一在成王没回来之前,此事被揭露出来,只怕成王必然会对她大发雷霆!

    “爹,你快帮我想个法子,千万不能让皇上答应此事!”

    轩辕常赢蹙了蹙眉,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开棺验尸又不是小事,皇上未必会同意的!再说了,即便开棺验尸又能验出什么?尸身都已经腐烂了,就算真有外伤谁还能看出来?你就别这样担心了!”

    “哎呀!爹,你不知道,棺木里的根本不是独孤倾月,而是我让香雪从外头找来的一个替身!”

    “什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轩辕常赢又是一阵错愕。

    “哎呀!总之说来话长!当初我怀胎七月突然流产,本以为是独孤倾月嫉妒我怀了儿子,才对我下的毒手,所以我才挑唆成王,让他打了独孤倾月一顿,本是想出气,谁知道她竟然就一命呜呼了!当时正在气头上,我又怕独孤家的人看到尸体会起疑心,便偷偷让香雪找了个替身回来,让王爷提前入了殓。谁知道现在才发现,我的孩子竟然是秦妃这贱人害的,原来一直都是她在暗中捣鬼!八成这贱人也是想借我的手除掉独孤倾月!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人发现棺木里的不是独孤倾月,否则,女儿就死定了!

    当初,独孤倾月小产后,秦桑榆就曾对她说过,让她小心王妃会因为嫉妒对她下毒手。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失去孩子,她才 瞬间怒气勃发,将一腔怨恨系数撒在了独孤倾月身上。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秦桑榆的阴谋吧?

    轩辕无珍也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查清楚就轻易相信了秦桑榆的挑拨离间,但现在木已成舟,要想逃脱罪责,只能硬着头皮不承认了!

    “珍儿,当初知情的人可都处理了?没有遗漏吧?”

    听了轩辕无珍的叙述,轩辕常赢沉思了片刻问道。

    “都已经处置了!当时看到独孤倾月被打的人都被王爷借口不是发配流放就是直接灭了口!这事事关重大,我们哪里敢疏忽?”

    轩辕无珍连忙回答。

    “那就好,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棺材里的人不是成王妃,更没有人能证明你和成王殿下曾经对成王妃施暴!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轩辕常赢舒展眉头道。

    “可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呀!万一开棺验尸,验出棺木中的人不是独孤倾月,那怎么办?”

    轩辕无珍还是担心这个问题!

    “哪有那么容易?你放心,明日上朝我也会劝皇上不要准许开棺验尸,不过,万一皇上真答应了也没关系!提刑司的仵作我认识,我会提前对他打好招呼。”

    轩辕常赢安慰女儿。

    “爹,真的没事吗?我还是很担心!”轩辕无珍仍是不敢松懈。

    “你放心!就凭我们轩辕世家,就算真的查证到你犯了错,保我们也会把你保出来!别担心了!”

    “那,谢谢爹!我先回成王府了,如果大哥传回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轩辕无珍舒了一口气,这才起身离开轩辕府。

    待轩辕无珍走后,轩辕常赢立刻唤来小厮,悄悄从后门出去,往提刑司而去。

    这件事确实牵扯太大, 看来他得做好完全准备。

    虽说开棺验尸对死者大不敬,皇上不一定会答应,但做好完全准备还是必要的。

    提刑司的仵作关雄,还欠他一个人情,也是时候向他讨回了!

第152章 以命博弈

    第二日的朝堂上,司徒圣一进金銮殿就发现气氛不同寻常。他虎目扫向殿下众臣,看到居然连向来爱出风头的方政都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里垂首不语,仿佛睡着了一般,忍不住一阵诧异。

    “诸位大臣,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司礼太监刚喊完殿下立刻有人高呼道:“启奏圣上,臣有本上奏!”

    司徒圣抬头望去,却见上奏本的不是别人正是独孤倾南,遂问道:“独孤倾南,你父亲身体如何了?”

    独孤倾南手持象牙笏板,躬身回禀道:“回皇上,家父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请皇上放心!”

    “嗯,那就好!”司徒圣捋了捋胡须,点点头,接着又道:“对了,你说有本要奏,究竟是为了何事?”

    “回皇上,臣是为了成王府公审一案有本上奏!”

    独孤倾南抬头回答。

    “哦?严龙,公审一事审的怎样了?可有结果了?”

    司徒圣眸光微微一闪,转而看向刑部尚书严龙。

    “回皇上,秦妃受人指使隐匿成王府伺机谋害皇嗣一事已经查明,证据确凿,但因为秦妃已死,所以此案暂时告一段落。涉案人员已经被关进大牢,等候皇上发落!”

    “是吗?既然证据确凿,那就绝不可赦!谋害皇嗣是重罪,传朕旨意,所有涉案者一律问斩,以儆效尤!”

    司徒圣浓眉一挑下了命令。

    “臣遵旨!”

    刑部尚书严龙立刻领命。

    顿了下,司徒圣又看向独孤倾南道:“既然此案已经了结,那你又为何事上奏?难道你对公审有什么意见?”

    独孤倾南立刻躬身回道:“回皇上,并非微臣对公审有意见,而是秦妃死前又爆出,我姐姐并非死于小产,而是被人谋害!”

    “什么?此话当真?”司徒圣一脸惊讶。

    “回皇上,臣不敢妄言!但秦妃死时成王府多人在场,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虽然下药致我姐姐小产,但却不足以致命!而我姐姐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轩辕无珍误会我姐姐因为嫉妒谋害她腹中世子,才故意挑唆成王殿下将我姐姐毒打而死!”

    独孤倾南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阵哗然。

    这怎么可能?

    当初成王妃小产薨逝,成王可是伤心欲绝,怎么可能是他害死了成王妃?

    “独孤倾南!无凭无据,单凭一个罪人的胡言乱语,你怎能如此污蔑成王殿下?你可要想清楚,诽谤皇子是多大的罪过!”

    别人还没说话,百里风第一个站出来怒声斥责道。

    “要证据,很简单!只要皇上恩准刑部开棺验尸,必然真相大白!我姐姐是死于小产血崩,还是被人谋害一查即知!”

    独孤倾南毫不畏惧,拱手面对司徒圣。

    “开棺验尸?独孤倾南,你疯了不成?成王妃可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竟然想要掘墓挖坟?简直大逆不道!”

    这时,又一个人站出来驳斥,不是别人,正是轩辕常赢!他瞪着独孤倾南,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愤怒。

    “对啊!开棺验尸可不是小事,可不能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事就莽撞行事!”

    “嗯,此事需要慎重考虑!死者为尊,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还是不要轻易动坟。”

    朝堂上的众臣也都议论纷纷,但多半都持反对意见。

    司徒圣利目扫视全场,很快让大殿里的喧哗销声匿迹。

    他轻哼了一声,这才看向独孤倾南道:“独孤倾南,你可知道,开棺验尸是多大的事?若是你没有其他证据佐证此事真伪,那开棺验尸的事也便不要再提!”

    见司徒圣果然打了驳回,百里风和轩辕常赢都是暗暗欣喜,看来独孤倾南这次的上奏是不会有结果了!

    “启禀皇上,除了秦妃死前说过的话,臣还掌握着一样重要证据,但未免有人毁灭证据,臣现在还不能说!只要皇上恩准开棺验尸,到时臣自然会将证据呈上!”

    就在百里风和轩辕常赢暗暗窃喜时,独孤倾南却上前一步,躬身禀奏。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独孤倾南竟然还有证据?莫非成王妃之死确实是被人所害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独孤倾南,朕知道你跟成王妃姐弟情深,她骤然去世给你们独孤家打击很大!朕也知道你对成王心存怨怪,觉得是成王没有照顾好你姐姐!但你不能因为迁怒就随便扯谎污攀成王!朕可以恩准你开棺验尸,但你必须立下军令状,倘若验尸结果证明成王无辜,你就必须承担起诽谤皇子罪名,你可愿意?”

    司徒圣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他的话音一落,殿下众人又都是神色各异!

    皇上居然答应了独孤倾南开棺验尸?

    如果验尸证明成王有罪,只怕成王的地位是保不住了!

    可是如果证明成王无罪,那独孤倾南就必死无疑,因为诽谤皇子可是死罪!

    所以说,这是一场性命与性命的博弈,谁输了,谁就死!

    就在所有人都为独孤倾南捏了一把冷汗时,独孤倾南却昂然回道:“皇上,臣愿立下军令状,倘若证明成王与轩辕侧妃无罪,臣愿一死以报圣恩!”

    说罢,跪下就是一叩首。

    殿下顿时就是一阵抽气声!这独孤倾南若不是豁出去了,就是一定手握着重要证据!

    想到这,轩辕常赢和百里风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倘若独孤倾南真的握着什么重要证据,那就糟了!

    “皇上请三思!开棺验尸影响极大,弄不好会破坏咱们曜日王朝的气运,一定要慎重考虑啊!”

    百里风连忙又上前谏言。

    “是啊,皇上,开棺验尸对死者极为不敬,万一引得怨气横生,只怕于咱们曜日国的风水有碍!”

    轩辕常赢也拼命力劝。

    司徒圣看了看殿下跪着的独孤倾南,又看了看其他人,随即将目光落在微生烛身上。

    “微生太傅,你素来明了风水气运之说,依你看,这开棺验尸一事,可不可行?”

    微生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默念什么,接着抬头道:“皇上金口玉言,既然说过的话自然不应该再更改!但是开棺验尸确实有碍皇朝气运,尤其被告人还是一朝皇子!皇上,微臣算过,三日之后是天吉日,百无禁忌,若是在那日恩准开棺,那就没什么要紧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独孤倾南,立刻立下军令状,三日后开棺验尸!”

    司徒圣果然采纳了微生烛的意见,下了命令之后又看向众臣道:“此事既然事关皇子,三日后朕会亲临现场辨别真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倾南下朝后,便立刻赶回家中,想要讲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

    谁知一进家门,就看到咏荷端着一碗汤药,正要走进父亲房间,独孤倾南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几日,闵青柔每日都会来独孤府,虽然是便衣素服,但还是或于惹眼了。

    “咏荷,我来吧!”

    独孤倾南走过去,接过了咏荷手里的汤药。

    “舅公子回来了!”

    咏荷福了福身。

    “嗯,我爹怎么样?”独孤倾南问道。

    “放心吧,一日好过一日!独孤大人身强体健,这点外伤很快就会没事了!”

    咏荷微笑回答。

    独孤倾南点点头,忽然又问道:“她……在屋里?”

    独孤倾南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闵青柔。

    咏荷点点头,“主子怕独孤大人闷得慌,所以从书房拿了本《异闻录》给大人讲解,两人谈的可投机呢!”

    “嗯,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把药端进去!”

    独孤倾南对咏荷示意,接着端着药碗推门进入了房间。

    一进房间就听到独孤宇沉沉的低笑声,独孤倾南循声望去,就看到父亲半靠在内室床榻上,身后垫着软垫,而闵青柔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似乎正在讲解什么。

    她的声音低柔婉转,十分好听。这画面,这场景,让独孤倾南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那一年父亲生病卧床,姐姐守在床边细心伺候的模样。

    独孤倾南静静看着,突然有点不想打破这种熟悉的氛围。

    “南儿,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独孤宇很快发现了呆立在外间的独孤倾南,笑着出声招呼。

    独孤倾南这才回过神,端着汤药走过去,轻声道:“爹,该喝药了!”

    闵青柔放下手里的书册,很自然的接过独孤倾南手里的药碗,舀起一勺,一边轻轻吹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送到独孤宇嘴边。

    “来,喝药了!小心烫啊!”

    闵青柔动作轻柔,让独孤宇又是漾起一抹笑容。

    “你这丫头啊,我手都没事了,自己喝药都行了,以后不用劳动你喂了!”

    “大人又见外了!如今我可是替倾月伺候您,女儿伺候父亲那是天经地义!你若再跟我客气,我可要不高兴了!”

    “好,好!我不说了,行吧?”

    独孤宇张开嘴,一口一口喝下闵青柔喂过来的汤药。喝完药后,闵青柔放下药碗,又拿出绢帕细心的擦拭着独孤宇嘴角的药渍。

    独孤宇望着眼前这个乖巧女娃,忽然有些热意涌上眼眶,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脱口道:“你若真是我女儿多好……”

    闵青柔擦拭的手一顿,独孤宇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冒昧的话,连忙笑着道:“哎,人老了,想的就是多,你别介意啊!”

    闵青柔垂下的眼眸中也是泛起一丝泪光,不过很快她就将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

    “独孤大人,如果您不介意,就把我当成您的女儿好了!我跟倾月一样,都会一辈子孝敬您的!

    “好!好!”独孤宇声音哽咽起来,回过身,悄悄抹去眼角的泪。

第153章 相认

    看着父亲落泪,闵青柔心里也是一阵悲伤,眼眸里不由自主泛起泪花。

    独孤宇见自己又惹得闵青柔如此,连忙转头看向独孤倾南岔开话题问道:“南儿,公审如何了?可有结果了?”

    独孤倾南点点头,“秦妃谋害皇嗣罪证确凿,她与涉案人员都已经被皇上下令判了斩刑。但她的幕后之人因为线索断了,只能不了了之,暂时搁置了!”

    “那你姐姐的事……”

    独孤宇听完独孤倾南的话,忙不迭的又追问道。

    “姐姐的事事关成王和轩辕世家,严龙不敢做主,所以今日朝堂之上我上奏了皇上,请他恩准开棺验尸,皇上也答应了!微生太傅说三日后是天吉日,适宜开棺而不影响曜日国风水,所以三日后,姐姐的死就能真相大白了!”

    独孤倾南说的云淡风轻,但闵青柔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事情真的这么顺利吗?为什么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闵青柔看了看独孤倾南低垂的眉眼,晦暗不明的脸色,放下药碗,柔柔笑着道:“说了半天话,您也乏了吧?我扶您躺下休息一会儿!喝了药需要发汗排毒,这样身体才能好的更快!”

    “嗯,那好!”

    独孤宇现在对闵青柔的话言听计从,乖的很。

    闵青柔扶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拉上床幔,这才看了独孤倾南一眼,以眼神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两人出了独孤宇的房间,来到了偏厅里。闵青柔看着沉默不语的独孤倾南问道:“你跟我老实说,皇上是不是提了什么条件,才答应让你开棺验尸?”

    饶是有些心理准备,独孤倾南还是被闵青柔的心思细腻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力持镇定的道:“没有,哪有什么条件?”

    闵青柔却柳眉一挑道:“还骗我?开棺验尸这么大的事,皇上怎么可能轻易答应?不要说皇上,就是朝堂上的众臣,恐怕也没有一个人肯赞同!事关皇室,开棺验尸是会破坏风水气运的,你若拿不出一点有说服力的理由来,皇上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你!你说,你到底答应了皇上什么条件?”

    面对闵青柔的质问,独孤倾南却死不吐口,仍是倔强的道:“根本没有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是皇上体恤我们独孤家,才会答应的!”

    “说谎!皇上再体恤六大世家,也不会拿皇家的风水气运做人情,给你这么一个大便宜!除非……”

    闵青柔眸光一闪,猛然急喝道:“你立下了军令状?”

    独孤倾南眸光一凛,没有说话。

    闵青柔却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有些气急败坏的道:“独孤倾南,你好糊涂!不能开棺验尸,我们还有很多办法为倾月平冤!可你立下军令状,一个稍有不慎,你的性命就丢掉了,如此得不偿失,太不值得了!”

    “为了我姐姐,我做什么都觉得值得!如果不能开棺验尸,光凭咏荷一个人的证词根本就不能把成王和轩辕无珍绳之以法!事实胜于雄辩,只有让人们看到事实,才能让司徒赤哑口无言!”

    “你觉得他们会眼睁睁看着你验尸成功吗?一旦他们背地里做了手脚,你就死定了!你是独孤家唯一的儿子了,你怎么能让自己身处这样的险境?你有没有想过你躺在床上的父亲?他豁出性命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不让你涉险!可你呢?你想过他的感受吗?倘若连你都离他而去,他该怎么活?”

    闵青柔大声质问着,眼睛里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独孤倾南望着她,许久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直直的定定的看着她。

    “你在关心我吗?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们独孤家?你到底……为什么?”

    望着独孤倾南突来的质疑,闵青柔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我说了,我跟你姐姐……”

    “别跟我说什么情同姐妹那一套!我不信!姐姐生前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你!如果你们情同姐妹,我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起初以为你是为了帮齐王夺位才跟我合作,可是这几天我看到你照顾我父亲,我不这么想了!”

    独孤倾南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

    “是吗?那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同?”

    闵青柔心中一颤,终究,还是瞒不过倾南的眼睛。

    他对她太熟悉了!尤其这阵子因为父亲的伤,不自觉的真情流露,她这个胞弟怎么可能还会糊里糊涂?

    “咏荷跟我说,让我用心去看,我用心看了!”

    独孤倾南继续说着,拳头握的更紧了,掌心里却泛起大片濡湿。

    “然后呢?你看到什么?”

    闵青柔神色忽然变得迷离,视线的焦距已经不在独孤倾南脸上。

    “你不是柔妃娘娘!”

    你不是柔妃娘娘!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闵青柔心上。

    “那我是谁?”

    闵青柔望着面前这张布满了期待和莫名紧张的脸,轻轻问道。

    “……姐?”

    独孤倾南嘴唇蠕动着,颤抖着,许久许久,才终于气虚的吐出一个不确定的字眼。

    闵青柔微仰起头,泪水滑落颊畔。

    “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笨的要死!居然用性命去换姐姐的清白!你知不知道,若是被爹爹知道,他会多么伤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对于独孤家来说有多么重要?你知不知道……”

    “姐!”

    独孤倾南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次很清晰很肯定的再次叫出口!然后,在闵青柔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姐!姐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独孤倾南将脸埋在闵青柔肩头,呜咽痛哭。

    “倾南……倾南!我的弟弟!”闵青柔也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背。

    两人抱头痛哭,哭了许久许久,才终于从重逢中的激动中清醒过来。

    独孤倾南终于止住泪,他推开闵青柔,上下打量着她道:“姐,你为什么会变了模样?”

    闵青柔拭去颊畔的泪水,轻叹道:“记不记得当初姐姐曾跟你说过的借尸还魂?姐姐大抵就是这样重新活过来的!”

    “借尸还魂?你是说,你死以后,灵魂附在了这位柔妃娘娘身上?那这位柔妃娘娘呢?她去了哪里?”

    独孤倾南一脸惊诧莫名。

    “可能已经死了吧!当初闵青柔溺水而亡,正巧赶上我出殡,记不记得当时天生异象?我想就是这股力量让我重生了吧!”

    “原来竟是这样!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难以置信!”

    独孤倾南气虚的摇摇头,当初姐姐爱听奇闻异事,可他总觉得那是无稽之谈。鬼神之说,总是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他向来嗤之以鼻,可是这次由不得他不信了!

    “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好高兴!你知不知道我和爹有多想你?”

    独孤倾南再次抱住闵青柔,兴奋的道。

    “倾南,姐姐也想你们!可是我一醒过来就成了齐王庶妃,面临着府院里的勾心斗角,无暇顾及其他!况且我改头换面,如果不是熟稔至极,谁还会认得我?所以我才耽搁了这么久才来见你们!”

    “哦,我知道了!我们第一次在落云山见面,是你故意巧遇的?”

    独孤倾南放开闵青柔,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的追问起她当初的事。

    闵青柔笑着点点头,“当初我老是拉你去落云山找无瑕,所以就故意巧遇了一下,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那么狠,差点一刀解决了你姐姐我!”

    “啊!”

    独孤倾南想起当时察觉有人发现自己和无瑕私会,当时就升起了杀心!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姐姐!

    好玄!他差点就对自己姐姐下了杀手!一想到他曾用锋利的匕首抵着姐姐的脖子,他就一阵后怕!

    “姐!你怎么不提醒我?我当时差点伤了你!”

    独孤倾南有些不满的嚷道。

    “你小子能伤到我?别抬举自己了!”闵青柔翻了他一个白眼。不过虽然这么说,当时倾南眼中透出的戾气确实吓到她了。

    “姐,你活着的事要不要告诉父亲?”

    独孤倾南忽然想起这件事情。

    闵青柔抿了抿唇,道:“还是先不要告诉爹爹,我的大仇还没报,往后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先看看再说吧!”

    “可是爹爹一直为了你的死很伤心,身子都弱了很多!”

    独孤倾南有些不忍心的道。

    “跟成王的争斗还没结果,这时候我不能松懈!而且,万一哪天……”

    闵青柔没有说下去,可是独孤倾南却有些明了了,立刻伸手拉住她道:“姐!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再出事的!”

    闵青柔笑笑,抬手轻抚着独孤倾南的脸庞道:“放心,既然活过来了,哪有那么容易再出事?姐姐还想在你大婚时,把那盘棋局给你解开呢!”

    独孤倾南顿时展颜一笑,“说话要算话,你要是食言了,我就不成亲了,我出家当和尚去!”

    “胡说八道!臭小子,你成心气姐姐是不是?”

    闵青柔抬手打了他肩膀一下。

    独孤倾南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言语了。

    姐姐回来了,真好!他又可以做回以前的独孤倾南了,单纯,无忧无虑!

    闵青柔望着自己这个终于又变回来的弟弟,心下终于有些安慰了。

    自己与他相认,不知是好是坏,不过能看到他恢复以往的笑脸,她真的很开心!

第154章 暴怒

    自从闵青柔和独孤倾南相认后,独孤倾南没事就往齐王府跑,一待就是一天,赖着就是不走,就连闵青柔都拿他没办法。

    不过,幸好府里如今也没有别人,闵青柔也就任他胡闹了。

    闵青柔还是每天都去独孤府照顾父亲,不过并没有跟父亲挑明就是。她觉得父亲现在还很脆弱,不适合接受这么惊悚的消息,还是等事情都解决了再告诉父亲吧!

    “姐,你就让我一步嘛!我都输了三盘了!”

    明日,就是开棺验尸的日子了,独孤倾南在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后,又跑来齐王府,缠着闵青柔陪他下棋。谁知道一连下输了三盘,就开始耍起赖了!

    “不行!举手无悔大丈夫,下棋怎么能悔子呢!”

    闵青柔不客气的拍了独孤倾南想要伸过来偷渡的手一下,没好气的轻斥道。

    “好姐姐!我的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柔妃姐姐,你就让我一子,一子就好啦!”

    独孤倾南继续耍赖,最后干脆走过去,直接从闵青柔身后抱住了她,威胁道:“不让我就不撒手!”

    “你呀,淘气!还不放手?这里可是齐王府,虽然司徒越不在,你也不能如此放肆!”

    闵青柔宠溺的拍了他额头一下,轻斥道。

    “就算他在我也不怕!反正他要敢对我不好,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对不对?”

    独孤倾南终于放开她,却又拉了凳子挨在她身边坐下,头凑近她谄媚的笑着。

    “对!谁惹得起你!你现在可是我最看重的人!谁敢欺负你,我绝不放过他!”

    可不是,若是倾南有什么闪失,她怎么跟父亲交代?

    “我就知道!”独孤倾南顿时一喜,喜滋滋的将头靠在了闵青柔肩膀处。

    闵青柔望着挨在自己身上的弟弟,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冷漠大男人模样,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表现的像个大男孩,傻乖傻乖的模样!

    正暗自无奈,忽觉一道锐利的视线扫射过来,那目光冷若寒霜,居然让闵青柔一瞬间汗毛倒竖!

    闵青柔身体倏然紧绷起来,她缓缓转过头,就看到一张熟悉至极的脸!

    不知何时出现在茯苓轩里的司徒越,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他在青州为了他们共同的敌人拼死对抗,而她却在这里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搂搂抱抱?

    她还知道自己是谁吗?纵然他一时口不择言伤了她的心,纵然他对不起她,她也不该以这种方法报复他!

    该死!

    司徒越垂在袖中的拳头握的咔咔直响,阴沉的目光仿佛毒蛇一般纠缠着闵青柔。

    很快,独孤倾南也发现了司徒越,立刻起身退了一步,与闵青柔隔开了距离。说是说闹是闹,毕竟闵青柔如今身份不同,没人的时候还可以,人前是必须要保持距离的。

    只是该死的!齐王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又到底看到了多少?看他的脸色,估计是全看到了!这可怎么办?

    独孤倾南偷瞄向姐姐,却发现原本温柔的她,此刻眼神却异常冰凉冷漠,像是不认识站在对面死瞪着她的那个男人。

    “咳,臣独孤倾南拜见齐王殿下!”

    独孤倾南愣了许久,才终于想起要施礼。可是司徒越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倾南,你先回去吧!”

    闵青柔突然侧过头,低声对独孤倾南道。

    “可是……”

    独孤倾南有点担心,看齐王殿下的模样,像是要吃人的模样!他这时候走了,齐王会不会迁怒姐姐?姐姐会不会有事?

    “你放心,我能应付,快走吧!你待的时间越长,他就会越生气!”

    闵青柔再次道。

    那是当然了,这种场面,几乎跟捉奸在床没什么区别了!那个男人看了不火大?

    独孤倾南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遥遥对司徒越拱了拱手,转身从另一边离开了茯苓轩。

    “你没话对本王说?”

    独孤倾南走后,两人彼此对视,不知过了多久,司徒越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只是声音怎么听都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王爷想让我说什么?欢迎王爷回家?还是,恭喜王爷凯旋而归?”

    闵青柔缓缓抬手,将手中握的几乎潮湿的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哒!一声轻响过后,是司徒越重重的脚步声,携带着像是要将地板踏破的声势!

    闵青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司徒越一把扣住了后脑,接着唇舌被猛烈侵蚀!司徒越像是要发泄满腔怒火,肆意狂暴的蹂躏着闵青柔的唇瓣,就连唇舌间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也不肯放手!

    “司徒……放……”

    闵青柔只觉得嘴里一阵血腥味,难过的几乎要呕出来!她抬手胡乱捶打司徒越的身体,想让他放开她,可是司徒越像是疯了一般死死扣住她,怎么也不放手!

    闵青柔头脑一阵晕眩,抬起的右手下意识的抓紧司徒越的左臂,却感觉掌心一片粘腻。

    她赫然一惊,意识突然清醒了过来!然后她缓缓举起自己的手,看到自己那掌心一片血红。

    “你……你受伤了?”

    她气虚的问道,顾不得嘴里的疼。

    司徒越离开了她些许距离,扣住她后脑的手改而紧捏住她的下巴,沉沉道:“我死了不是更好?刚好可以成全了你!”

    “王爷!”

    司徒越高大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下,闵青柔忙不迭的扶住他。这才发现,他阴沉的脸色带着几许苍白,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自己刚才胡乱捶打,一定是碰到他的伤口了!

    “王爷,你受伤了,先坐下再说!”

    闵青柔要扶他坐下,可司徒越却突然抬手挥开了她,满眼都是怒意。

    “滚开!不用你假惺惺!”

    说完,步履蹒跚的往茯苓轩外走去!

    “王爷!”

    闵青柔连忙追了上去,伸手再次搀扶住他。

    司徒越恼怒道:“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本王不用你扶!”

    “王爷若想死也得等帮我报了仇再死!我已经在京都把一切都铺垫好了,就差王爷这东风!你想不刮完了就走,门都没有!”

    闵青柔一时脾气上来,拽起司徒越的胳膊就搭上自己的肩,强行架起他的身体就往蒹葭殿就走!

    “你……”司徒越怒瞪着身下的女人。

    该死!这女人一如既往的可恶!趁他有伤就如此放肆!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无力反抗!

    之前在青州受了伤,后来接到方政的传信又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人和马都累的精疲力尽,可瞧瞧迎接他的是什么?

    他的柔侧妃光明正大的在齐王府里偷人,他不该狠狠的发一顿火,将这对奸夫**处死才对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却只能自己跟自己呕气?

    闵青柔将司徒越扶回蒹葭殿,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她顾不得擦汗,连忙唤了人打水拿药,这才走到司徒越身旁查看他的伤势。

    “你的手受伤了?严重吗?”

    闵青柔望着他血迹斑斑的左臂衣袖,,有些担心的问道。

    “死不了!”

    然而回答她的是司徒越僵冷的声音。

    闵青柔叹了口气,压下和他顶嘴的冲动,将水盆和毛巾拿过来,这才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挺熟练嘛,看来最近没少做!怎么?嫌弃魏辰风地位低微,又迫不及待的勾搭上独孤倾南?既然你那么喜欢他,本王将你赐给他好了!”

    司徒越望着面前那双素白小手,想象着她依偎在独孤倾南怀里的模样,一股怒火就冲上心头。

    闵青柔一时气堵,真想将脱下来的外衣狠狠再丢回他的脸上!不过她还是压下了心头火气,软语温言的回道:“多谢王爷美意!妾身功夫还不到家,看来还得在王府里多练练才能出师!王爷放心,既然王爷有心栽培,那妾身定然会好好学!”

    说话间,闵青柔又将司徒越的中衣和单衣都脱了下来,露出他精瘦的上身。

    可是看到他左臂上缠的纱布已经全被染红,闵青柔立即变了脸色。

    他这伤口到底有多严重?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闵青柔!”司徒越听了她的话差点气的七窍生烟,拳头紧紧握起,一拳捶在桌案上!

    而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左手臂顿时又冒出一大股鲜血!

    该死的女人!她是成心想让他死的快点是不是?

    “王爷!”

    闵青柔连忙拉住他的手,道:“王爷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谈什么将来成大事?”

    “我的身体怎么样?不用你管!”司徒越性子一起,硬是挥开她的手。

    闵青柔一个趔趄,差点被他推倒在地。

    闵青柔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司徒越身前,“妾身知罪了!王爷息怒!只要王爷不生气,妾身甘愿受任何惩罚!”

    司徒越跟自己呕气,不肯治伤,这怎么可以?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司徒越可不能倒下!

    成王马上就要回京了,他们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他此刻若带着伤,对他来说可是非常危险的!

    “任何惩罚?”司徒越唇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

    “是!”闵青柔低头回答。

    “很好!那就让我看看,我走的这段时间,你都学到了什么本事!”

    司徒越猛然一把拉过闵青柔,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阵狂暴的激情过后,司徒越终于累及沉睡过去。

    闵青柔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床,端来水盆,拿来毛巾,小心的清理着他的伤口,然后重新给他包扎上药,做完这一切,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望着司徒越沉睡中安静的脸庞,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司徒越,你终于安全回来了!”

第155章 爱?不爱?

    沉睡中的他,安静无害。不会对她吼叫,不会拿含怒的眼光瞪着她,更不会无所顾忌的蹂躏她的身体和自尊。

    她望着他,心口有些微酸。

    其实她真的很喜欢他,可惜他喜欢的却另有其人!一想到这点她就忍不住痛彻心扉!如果当初她不嫁给成王,是不是两人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她能感觉到当时的司徒越对她也是有意的,只是两人都没有挑明。可惜天不从人愿,她嫁给了司徒赤,而他,也经历了另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她好嫉妒那个女人!

    非常嫉妒!

    尽管那女人已经死了,可依然稳稳占据着司徒越的心。也正因为她死了,她才觉得更加悲哀,因为她没办法跟一个死人争!

    她到底是谁呢?她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让司徒越如此眷恋?

    她突然间对她非常好奇,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输给了怎样一个女人?

    忽然想起百里香说过,在司徒越的书房在念阁里,有一条通往地下冰室的密道,闵青柔心中一动,悄悄起身走出了房门,来到了在念阁。

    在念阁里的摆设除了书画就是书册,闵青柔费了好一会儿功夫,终于在北墙一排书架的底部发现了机关。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旋钮,暗阁也只容一个手掌伸进去。

    闵青柔站起身警戒的四下望了望,在发现没什么异响后,这才重新蹲下身,伸手扭动了那个旋钮开关。

    咔!咔咔!

    随着旋钮的转动,书房里一个靠墙的书架突然打开了,露出了背后一个黑黝黝的暗道。

    闵青柔顿时一喜,连忙起身闪身走了进去。

    密道里虽然燃着长明灯,但光线昏暗,而且分外阴冷。闵青柔想,应该是这里连通着地下冰室的缘故吧!

    她沿着密道,小心的往里探着,密道很长很幽深,越靠近冰室,温度越低。

    约么走了一刻钟时间,密道终于到了尽头,闵青柔走出去一看,发现又是另外一条通道,这条通道比书房那条宽,一头隐隐有些光亮。

    闵青柔猜想,她应该是到了王府东南的假山石洞了!而这条密道另一端,肯定是地下冰室了!

    心情忽然激动起来,连身上彻骨的寒意都消减了几分。

    她沿着这条密道缓缓的进入,又走了约么半刻钟的时间,密道尽头出现了一道石门。

    闵青柔的心猛然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这就是冰室了?

    司徒越心里那个人,就藏在这里?

    她突然有些忐忑起来,她该不该进去?所有人都说,见过那女人的人都活不了,即便是身为世家之女的百里香都不敢造次!

    倘若她进了冰室,司徒越会不会杀了她?

    心中犹豫着,闵青柔的手缓缓抬起,迟疑的握住了石门旁边的那个旋钮。

    咬了咬牙,闵青柔用力扭动了开关。

    咔!咔咔……

    持续的声响过后,石门被打开了!闵青柔震惊的望着这座四周放满了冰块的巨大冰室,愕然巡视着,然后在冰室尽头发现了那口晶莹剔透的冰棺!

    还没踏进去,已经是寒意逼人!闵青柔深吸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一阵冰寒袭来,闵青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伸出手抱住自己,不住搓抚着自己的手臂,以减轻身体的寒意。

    一步一步走向那具冰棺,闵青柔已经能模糊的看到冰棺中的女人穿着一袭水蓝色烟纱撒花裙,体态窈窕,想来定然也是个容貌不俗之人。

    身份背景不说,光是这身姿已经让人有些心动了,难怪司徒越如此痴迷与她!

    闵青柔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在距离冰棺不到十米的时候,脑中突然出现荣泰惊惧的模样。

    “王爷所有的禁忌都是因为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王爷的秘密,谁知道了,谁就得死!”

    她迈动的脚步倏然挺住,然后她又想起百里香的话。

    “凡是进入到冰室的人,全都被无声无息的灭口了!”

    “别说什么百里世家,轩辕世家,就算是皇上站在他面前,恐怕他也会一剑刺过去!”

    这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让司徒越如此癫狂?连人性都要丧失了?

    闵青柔望着不远处那具冰棺。心里头在天人交战,要不要过去?

    一方面她迫切的想知道司徒越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另一方面,荣泰百里香的话却在脑中不断闪现,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挣扎了许久,闵青柔终于还是决定放弃不看了!既然司徒越如此严密的保守这个女人的秘密,证明这个女人的身份定然不能见光,也许一旦见了光,就会牵连司徒越的身家性命,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被灭口!

    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此刻正是争储之战的紧要关头,若真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节外生枝,那就得不偿失了!况且,明天她还要去看开棺验尸的结果,恐怕无暇分心。反正她已经死了,又能阻碍她多少?

    这样想着,她脚步有些僵硬的走出了冰室。

    低头沉思的闵青柔没有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以鹰般鸷猛的眼神望着她。

    “吓!”

    当闵青柔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直指她的咽喉!

    “司徒……越!”

    闵青柔脸色苍白,不知是因为冰室里温度太低,还是被司徒越冰寒的眼神吓到了!

    “你就这么急着想要死吗?是厌倦了和本王在一起的日子?还是狠毒到连一个死人都容不下?你知不知道,凡是看到过她真面目的人,本王都决不能饶!”

    司徒越冰寒的眼眸里缓缓泛起一丝戾气,手中握着长剑一步一步将闵青柔又逼回了冰室!

    “我……我根本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嫉妒她?还是没有在意过本王将你当做她?说谎吧?你若不在意,就不会千方百计的找来这地下冰室!”

    剑尖泛着冷意,一寸一寸的抵上她的肌肤,她只觉一股寒意顷刻间从头到脚,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司徒越眼里的杀意!他居然想要杀了她吗?因为她看了冰棺里那个女人?

    原来百里香说的都是真的!为了这个女人,他真的谁都可以牺牲!

    她突然痴痴的笑了!

    她输了!输给一个死人!输的好惨!

    原本对司徒越的痴情在这一刻,终于完全断绝了!

    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他只是把她当做替身!至始至终,他心里只有冰棺里的女人!

    终究,这一世还是要为人所负吗?

    她好不甘心!

    闵青柔凄凉的笑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四分五裂,痛的无法形容!

    她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司徒越,后会无期!”

    话落,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泪珠闪出一抹幽光,落在了泛着白芒的剑身上!

    司徒越心头狠狠一颤!望着面前这张惨白娇美的容颜,往事一幕一幕浮上心头。

    “王爷若真宝贝这帘子,就不会将它挂在这里任人摆弄了!可见你也只是想炫耀,而妾身是真心喜欢这珠玉!如果珠玉有灵,恐怕宁愿让妾身这爱玉之人抚弄,也不想被当做一件玩物摆设在这里!”

    初相识时,她怯怯喏喏,只偶尔才会展露真性情。

    初次侍寝,她碰他的珠帘,摔他的玉带,还差点毁了他的名画。他本该大发雷霆,却还是心软的原谅了她!

    只是因为她是毕月乌吗?不,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对她升起了莫名的情愫。

    后来熟悉了她的性情,才知道她根本是扮猪吃老虎,外表柔弱,实际将一切都算计在掌中。

    她设计百里香,设计云蓉,甚至设计他!

    在他知晓她的真面目决定讨厌她时,她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耍手段做下一切,都是为了他虚寒的身体。

    为了他的虚寒症,她用自己的身体做药引。在发现他抵触治疗时,故意让自己染上寒毒,为的就是与他并肩作战!

    他当时真的感动了!除了心底那个‘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那么喜欢那么动容!

    他甚至想过要与她天长地久!

    可是命运就是爱捉弄人,一场误会让他们从此离心离德,原来他们彼此都在利用彼此!

    他要利用她贵星的身份成就大业,而她要利用他的权势为亲人报仇!

    到底谁对谁错已经分不清,只是这一刻,原本冷酷的心为何有了融化的迹象?

    所有进入冰室看到‘她’的人,他全都毫不留情的抹杀了,可是面对着闵青柔,他的长剑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他是怎么了?难道他对她动了真情吗?

    他不是只想利用她吗?他不是只把她当替身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刻他下不了手?

    原来他一直在欺骗自己吗?他早就舍不下这个女人了?

    不!他爱的不是她!他爱的女人此刻躺在冰棺里,他发过誓,地老天荒也不会背叛她!他怎么可以爱上眼前这个女人?

    司徒越头脑突然混乱起来,汹涌的情感分成两派开始疯狂拉锯。

    一个声音叫他动手,一个声音叫他留情!

    他握着剑柄的手不住颤抖起来,终于在某一刻狠狠将剑甩下,怒吼道:“你不是想要见她吗?那你就在这里陪她一辈子吧!”

    说罢,猛然转身冲出冰室,并很快按下了旋钮开关。

    “司徒越,我真的没有………”

    石门轰然落下,掩盖住了闵青柔呼喊的声音。

第156章 冰室锁心

    司徒越狂奔回了蒹葭殿,脸色苍白的扑跌在床铺上。这一番折腾,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头脑混乱,意识也渐渐不清,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中。

    “王爷!王爷!王爷你醒醒!”

    傍晚时分,处理完善后事宜的魏辰风终于赶了回来,可是看到司徒越满身是血的趴在床边,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柔儿……柔儿……别恨我……不要恨我……”

    昏迷中的司徒越不断呓语,魏辰风心急如焚,忙将他扶躺在床上,又吩咐人赶紧去请了太医。

    太医周明匆匆赶来,为司徒越诊治以后,发现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虚弱,其他倒并无大碍。于是处理了他的伤口,又开了一副补气养血的药方,便离开了。

    魏辰风吩咐人煎了药,喂司徒越喝下,见他呼吸平稳,也不再呓语,这才松了一口气。

    抹了把额头的汗,望了望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心头这才升起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为什么王爷会满身是血的趴在床上?

    算算王爷也不过比他早回来几个时辰而已,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柔妃娘娘呢?王爷回府,她不可能不知道,她怎么会任由王爷一个人伤重昏迷呢?

    还来不及多想,门外就传来缘巧的声音。

    “魏统领!魏统领你在吗?”

    魏辰风连忙奔出去却见缘巧有些焦急的上前道:“魏统领,王爷是不是回来了?主子她是不是在这里?王爷没对主子怎么样吧?主子她是冤枉的,她不是有意让王爷难堪的!”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娘娘是冤枉的?什么不是有意的?王爷是回来了,可是柔妃娘娘并不在这里!”

    魏辰风有些疑惑的回道。

    “没在这里?那主子去了哪里?”

    缘巧一时更心急了。

    “缘巧,你先别着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回府居然看到王爷一身是血的倒在床铺上,没人理会?娘娘怎么会放王爷一个人自生自灭?”

    魏辰风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我也才刚和荣泰一起从外面回来!谁知静儿说,王爷突然回府,看到独孤大人在府上做客,掠了主子就回了蒹葭殿,我正担心主子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缘巧解释着,一脸的焦急无奈。

    “什么?怎么可能?王爷自己都受了不轻的伤,还快马加鞭的赶了一日一夜的路程,回到府里应该已经精疲力尽了,怎么可能把柔妃娘娘怎么样?”

    “那,那主子到底去哪儿了呀?”

    缘巧急得直跺脚。

    “你先别急,王爷现在还没醒,等他醒了我再去问王爷,他应该知道娘娘的下落。”

    魏辰风安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

    无奈之下,缘巧只得和魏辰风一起守在蒹葭殿等司徒越醒过来。

    还好,不过个把时辰,司徒越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魏辰风守在床边,神色黯然的起身下了床。

    “王爷,你感觉怎么样?”

    魏辰风连忙上前扶他坐到椅子上,并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他,这才关切的问道。

    “本王没事。”司徒越的声音死气沉沉的,让人听了有种异样的感觉。

    “王爷,缘巧在外面等着,想要求见您问一问柔妃娘娘的下落,她说上午柔妃娘娘跟你回了蒹葭殿,可她现在还没回茯苓轩,不知娘娘去了哪里?”

    司徒越端起茶杯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下,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将茶水放了回去。

    “魏辰风,传膳。”

    “哦!”

    魏辰风本能的答应了一声,可是突然觉得不对劲。

    柔妃娘娘不见了,王爷居然还吃得下饭?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娘娘不见了!你是不是知道……”

    “我说,传膳!”

    司徒越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断了魏辰风的话。

    魏辰风一时愕然,心里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王爷……”

    “别再让本王说第三遍!”

    魏辰风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司徒越阴森的目光射了过来。

    “是!”

    魏辰风连忙答应一声,转身退出房间。

    “魏统领,怎么样?王爷醒了吗?他怎么说?主子到底去哪儿了?”

    见魏辰风出来,仍然在外面等候的缘巧立刻趋上前来急急问道。

    魏辰风摇摇头,“王爷什么也不肯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连王爷都不知道主子去了哪儿吗?可是静儿明明说主子跟王爷走了呀!”

    缘巧一时情急,一把就抓住了魏辰风的手。

    “我也不知道!王爷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让我传膳!”魏辰风紧皱起眉头。

    “什么?传膳?”缘巧愕然,随即有些气愤道:“主子下落不明,王爷居然还吃得下饭?”

    其实魏辰风比缘巧更疑惑,倘若柔妃娘娘出了事,他不应该这样无动于衷才是!

    虽然王爷一直强调自己只是拿柔妃娘娘当工具当替身,可他看的出来,王爷对柔妃娘娘是有真感情的。

    因为和柔妃娘娘在一起的时候,王爷总是不自觉笑出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不是轻易能装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王爷今天会表现的异常冷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柔妃娘娘去哪儿了?

    直觉告诉他,王爷一定知道柔妃娘娘的下落,只是不知为什么不肯说而已!

    “缘巧,你再和荣泰去府里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柔妃娘娘?王爷这边,我再试着问问,有什么消息我们再交流。”

    魏辰风想了想,对缘巧劝说道。

    “好吧!那我先走了!”

    缘巧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听魏辰风的了。

    其实魏辰风支走缘巧也是想私下问司徒越,他心里的疑虑因为缘巧的话越来越大,他很担心王爷一时糊涂,做错什么事!

    膳食很快传了上来,望着那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羊肉佳肴,司徒越却没有一点胃口。

    他举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入口,却只觉入口艰涩,味同嚼蜡。

    怎么会?这是他最喜欢的食物,为什么如今却食不下咽?

    甚至比当初接受食疗时还要难吃千万倍?

    他不死心的举箸,每个菜都尝了一口,却还是尝不出任何味道!

    “去拿酒!”

    他放下筷子,沉声吩咐魏辰风。

    “是!”

    原本非常关心司徒越身体的魏辰风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反而很快为司徒越取来一个小酒坛,并亲自为他斟满了一碗酒。

    司徒越端起酒碗,仰头灌下一大口,可是酒水入喉,却完全尝不出半点酒味,仿佛喝的是白水一般!

    他心情更加颓丧起来!

    “倒酒!”

    司徒越开始一碗接一碗的喝,可是不管喝多少,他都尝不出任何味道,这让他心情愈加烦乱起来。

    喝到最后,他几乎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失了味觉?

    “为什么?……为什么?”

    司徒越抓着酒碗,深思混乱。

    “王爷难道还不明白吗?”

    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魏辰风突然开口了,说出的话却让司徒越一颤。

    他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魏辰风,“明白什么?”

    “没有柔妃娘娘,您再喜欢的东西也变得厌恶!没有柔妃娘娘,您再饿也会食不下咽!没有柔妃娘娘,你连酒和水都分不清!王爷!您还不明白吗?您根本就放不下柔妃娘娘!王爷,您到底把柔妃娘娘怎么了?您快说出来!不要等到不能挽回才后悔莫及啊!”

    魏辰风一撩衣袍跪在司徒越身前。

    “水?我喝的……是水?”

    司徒越捧着酒碗,似乎完全不能相信。

    “王爷!柔妃娘娘到底在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您快告诉属下!”

    魏辰风抓住司徒越无力垂下的手,焦急的追问道。

    “柔儿……被我锁在地下冰室了!”

    司徒越突然捂住脸,痛苦的回道。

    “什么?”

    魏辰风一时心胆俱裂,上前一把抓住司徒越道:“王爷!多久了?你把娘娘关了多久了?”

    “三个时辰……”司徒越喃喃回答,神情灰败至极。

    “王爷!您疯了!”

    魏辰风再也顾不得其他,放开司徒越,飞也似的奔到假山石洞!可是当他穿过通道开到冰室门口,发现机关旋钮已经打不开石门,应该是司徒越把石门锁死了!

    “柔妃娘娘!柔妃娘娘!你在里面吗?你听得到吗?”

    魏辰风急得拍着石门大声呼喊,可是里面却没有半点声响。

    “该死!”

    魏辰风心急如焚,又飞快的奔回了蒹葭殿,见到司徒越仍然呆呆坐在桌前,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道:“王爷,石门的钥匙呢?快把钥匙给我!再晚娘娘就要没命了!”

    “钥匙……柔儿!”

    司徒越的脸被痛苦扭曲了,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下来。

    “柔儿!你为什么要去地下冰室?为什么要逼我杀你?为什么?”

    “王爷,你说什么?娘娘去了地下冰室?那,那她……看到了冰棺里的人?”

    魏辰风震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王爷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原来柔妃娘娘居然犯了王爷最大的忌讳!

    可是,可是……

    难道王爷真的要杀了娘娘?不!娘娘对王爷来说至关重要,王爷怎么下的了手?

    “王爷!钥匙呢?钥匙在哪里?柔妃娘娘不能死!她的命运和你息息相关啊!”

    魏辰风再次心急如焚的追问。

    “回来的路上,不知掉在哪里……”

    司徒越抬起头,泪湿的脸上布满了绝望。

    “什么?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魏辰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没有钥匙,他该怎么打开石门?当初那座地下冰室可是用坚固无比的岩石所造,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啊!

    难道柔妃娘娘这次,真的没救了吗?

第157章 身份之谜

    “魏统领,我们到处找过了,可是找不到主子啊!”

    缘巧匆匆回来,在门外急急的拍门呼叫。

    魏辰风连忙开门迎了出去,一脸复杂的道:“不用找了!缘巧!”

    “不用找了?这么说,你找到主子了?主子在哪儿?”

    缘巧顿时一喜。

    “是啊,魏统领,您快告诉我们,这茯苓轩的人都快急死了!”

    台阶下跟来的荣泰也是焦急的道。

    “柔妃娘娘在……地下冰室里!”

    魏辰风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荣泰第一个喊了出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跟地下冰室扯上关系,会有什么下场!

    “地下冰室?那不是王爷的禁忌之地吗?主子怎么去了那里?那她现在怎么样?魏统领,你说呀!”

    缘巧一时心乱如麻,抓住魏辰风的胳膊,焦急的摇晃道。

    “娘娘私入冰室,被王爷……锁在里面了!”

    魏辰风分外无奈的回道。

    “什么?”荣泰当时就吓得脸色发白了,“地下冰室酷寒无比,主子身体那么虚弱,怎么受的住?”

    缘巧一听,顿时一阵晕眩,不顾一切的抓住魏辰风道:“魏统领,求你救救主子!求你了!”

    魏辰风痛苦的摇头道:“不是我不救,可地下冰室被王爷锁死了,钥匙也不知掉在哪里!没有钥匙,那千斤重的石门谁也打不开!”

    “那怎么办?主子会冻死的!魏统领!你想想办法,你快想想办法!”

    “没有办法!那冰室并没有其他出口,除了打破那道石门,谁也救不出娘娘!”

    “主子!主子……”

    缘巧一听,登时就瘫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魏统领!都察院的独孤大人和方大人求见!”

    正在几人心急如焚的时候,院外突然奔进来一个侍卫,禀报道。

    方政怎么来了?

    魏辰风猛抬头,方政向来不名正言顺的来拜访,除非有紧急的事情,今天怎么会?

    魏辰风顾不得多想,一挥手道:“请他们进来!”

    “是!”

    侍卫退下去,很快方政与独孤倾南便一前一后,脚步匆匆的奔了进来!

    “魏统领,我要求见王爷(柔妃娘娘)!”

    两人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来,异口同声的道。

    发问后,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

    “王爷现在……柔妃娘娘她……”

    魏辰风先是望了方政一眼,随后又看向独孤倾南。

    “柔妃娘娘怎么了?她可安好?”

    独孤倾南心中一凛。他去而复返,就是因为担心姐姐!

    回到家中后,他左想右想不是滋味,总觉得齐王不会轻易饶了姐姐,可又不敢冲动的跑回来,怕惹起更大的误会。

    可是晚膳后,他越来越坐立难安,终于还是忍不住悄悄溜出家,往齐王府而来。谁知道在大门口遇到了同样一脸焦急的方政。

    两人谁都顾不得寒暄,急匆匆的叫了门,这才进了齐王府。

    “魏统领,事情紧急,你赶快带我去见王爷,迟了就出大事了!”

    比起众人的焦急,方政脸上更多的是凝重!

    “方大人,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冒险来齐王府呢!”

    魏辰风忍不住狐疑道。

    “哎呀,待会再说!快带我去见王爷!”

    方政急了,抓起魏辰风就往蒹葭殿主屋冲!

    “王爷在不在里面!我有重要的事跟王爷说!”

    “在,可是……”

    魏辰风还没有说完,方政已经推门走了进去,而身后的独孤倾南,缘巧荣泰也都跟了进来。

    进屋之后,就见司徒越坐在桌前,神情恍惚呆滞,仿佛三魂丢了七魄一般。

    “王爷!”

    众人看到司徒越的模样都是大惊,方政上前唤了一声,司徒越竟充耳不闻。方政不觉焦急的问道:“魏统领,王爷他这是怎么了?”

    魏辰风沉痛道:“王爷亲手将娘娘锁进了地下冰室,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地下冰室?”方政疑惑不解。

    “那是一个冷库,极寒无比!石门被锁死了,而娘娘……已经被困在里面三个时辰了!”

    “什么?那你还不去把娘娘救出来!她是王爷的辅星!她若没命了,王爷也活不成!魏辰风,你怎么能王爷这样胡来?”

    方政一听,当即就吼了出来!

    而一旁的独孤倾南脸色更是刷的一下就白了!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一把揪住司徒越,砰的一拳就挥了过去!

    “滚蛋!司徒越!你把我姐姐怎么了?你还我姐姐!”

    “王爷!住手!”

    魏辰风大惊,连忙上前扶起被打倒在地的司徒越,并牢牢将他护在身后。

    而方政也是一把扯住独孤倾南,吼道:“够了!救人要紧!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还有,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你姐姐?”

    “还能有谁?当然是柔妃娘娘!”独孤倾南吼了回去。

    “独孤公子开什么玩笑?你姐姐不是成王妃独孤倾月吗?怎么成了柔妃娘娘?”

    方政有些愕然。

    “柔妃娘娘就是我姐姐独孤倾月,我姐姐也是柔妃娘娘!司徒越,你杀了我姐姐,我宰了你!”

    独孤倾南双眼通红,死死瞪着司徒越,恨不能立刻扑过去痛揍司徒越的模样!

    “你说谁是独孤倾月?谁是你姐姐?”

    还没等独孤倾南扑过去,司徒越却突然清醒过来,猛然拨开魏辰风一把揪住独孤倾南的衣襟,急切的问道。

    “还有谁?就是被你害死的柔妃娘娘!司徒越,你这混账!我姐姐好不容易活过来,你居然……你还我姐姐!”

    独孤倾南说着,眼眶已经含泪,反手也揪住司徒越的衣襟,愤恨的吼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司徒越的脸色却在一瞬间惨白,神色惶然的喃喃念着!

    魏辰风也费了好大劲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名字对王爷来说影响有多大!

    他连忙上前拉住独孤倾南道:“独孤公子,你不要胡说八道!柔妃娘娘怎么会是你姐姐?她是闵昊的女儿闵青柔,不是独孤倾月!成王妃小产薨逝,早已经化作白骨!你不要刺激王爷了!王爷承受不了!”

    “谁有功夫刺激他?姐姐被成王和轩辕无珍联手害死,幸亏老天保佑,让她借尸还魂在柔妃娘娘身体里重生!她好不容易活过来,竟然又被你们害死!司徒越!你们司徒家没有一个好人!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独孤倾南疯了一般挣扎,却被魏辰风死死扣住。

    “独孤公子!你冷静一点!你姐姐还没死!”

    这时,原本陷入沉思的方政突然开口劝道。

    独孤倾南浑身一震,缓缓放松了力道。“你说的是真的?”

    方政脸色严肃的点头,随即道:“大家都冷静下来听我说!如今毕星有难,白虎堪忧,我们应该先救出毕月乌星,再谈其他!”

    说到这里,方政转头对脸色已经白的仿佛透明的司徒越道:“王爷!你得振作一点!告诉我,石门还能打开吗?”

    司徒越抬起头望着方政,眼眸里充满了惊疑道:“你也相信他的胡话?他说柔妃是独孤倾月?怎么可能?”

    对于这个惊悚的消息,司徒越完全不能相信!

    “很有可能!”

    然而方政却给了他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并讲述了缘由。

    “毕星出世时,天生玄异之象,有破魂附体的征兆出现!独孤倾南说柔妃娘娘是成王妃借尸还魂而生,百分之八十就是了!王爷,不管她是不是独孤倾月,她都不能死!你快想办法打开石门,否则毕星就真的没救了!”

    刚刚他夜观天象,发现毕星光芒敛尽,微弱到几乎看不清,而白虎星群戾气环绕,隐有破壁崩盘的危险!

    这说明毕星有难,白虎更是岌岌可危!而且这次的势头明显比上一次更加严重!所以他才亲自赶到齐王府查看情况!

    “真的?她是独孤倾月?她竟然是……不!不!你不能死!不能死!”

    司徒越喃喃念着,猛然大吼一声,疯狂的冲出蒹葭殿,往地下冰室而去!

    “王爷!”

    魏辰风立刻飞奔着追了上去,而其他人也忙不迭的追了过去。

    司徒越奔到地下冰室的石门前,发了疯的捶打着石门。可是石门已经被他锁死了,任他怎么捶打也纹丝不动。

    “王爷!你冷静一点!”魏辰风冲过来,拉住司徒越,瞧见他拳头捶打的血迹斑斑,忍不住道:“你就算把手打残了也打不开石门的!我们另想办法,你别急!别急!方大人说了,娘娘还没死,我们还有时间!”

    司徒越这才冷静下来,喃喃道:“对!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他扶着石门坐了下来,努力压下心口的慌乱,开始让大脑冷静的思考。

    这道石门本来扭动外面的旋钮机关就可以打开了。因为司徒越经常来这里所以这暗锁平常并没有使用过,但今天他一气之下将石门锁死,钥匙也在恍惚中丢失了。所以想要打开这道门真的是难如登天!

    不过当初设计这道石门时,他也考虑过钥匙丢失的可能性,所以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开石门,但需要多人合作。

    一人强行扭动机关旋钮,待石门稍微松动,合几人之力强行将石门抬起,将闵青柔救出来后再关门即可!

    虽然这方法笨拙,但却是如今唯一可行的法子了!

    想到这里,司徒越腾地站起来,对众人道:“有个办法可以开石门,大家听我指挥!”

    “什么办法?”

    其余众人全都围了过来。

第158章 合力破门

    “方法就是强行将石门抬起来!”司徒越看了眼众人,开始发号施令:“方政,你去扭动机关旋钮,按住不要放手!缘巧去拿一张棉被过来!其余人跟我一起抬石门!”

    “是!”

    魏辰风,独孤倾南,荣泰全都围了过来,捋起袖子准备动手。

    方政立刻上前按照司徒越指示的方法扭动机关按钮,但因为石门被锁死,旋钮受到压力,扭动非常困难,方政使出吃奶的劲儿,绷得额头上青筋毕露,这才将旋钮扭动!

    随着旋钮的转动,沉重的石门发出咔咔的声响,开始缓缓的上升。司徒越蹲下身一点一点的将手指伸进去,接着是半个手掌,最后整个右手都伸进去了,然而就在其他人也准备试着伸进手掌去托举石门时,方政突然手一滑,旋钮立刻倒转了回去!

    “王爷!”

    魏辰风眼疾手快,一把将司徒越拽了出来!下一秒,石门轰然落下!

    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再晚一点,司徒越的右手就要废了!

    “方政!你搞什么鬼?一声不响的松手,王爷的手差点被压断了!”

    魏辰风急了眼,当即冲方政怒吼起来!

    “我……真的抓不住了嘛!”

    方政一脸尴尬。他也不是故意的,这机关旋钮被施加了压力,不进就退,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哪里摆的平这东西?

    一旁的荣泰见状,上前对司徒越道:“王爷,不如让奴才来试试吧!方大人是文官,力气不足,奴才重活干的多,力气大!”

    司徒越也看出方政压不住那机关旋钮,于是点头道:“好!你和方政换位,我们再试一次!”

    “是!”

    荣泰答应一声,走到旋钮前,使劲对手心吐了口唾沫,这才扭动起机关旋钮。

    方政走到石门前,回头看到荣泰扭动旋钮明显比他轻松很多,不禁汗颜!

    唉!惭愧!要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咔咔!咔咔咔!

    随着荣泰扭动旋钮,石门再次缓缓升起,司徒越见石门露出缝隙,迫不及待的又要伸手进去,却被魏辰风抢先一步!

    “王爷!我先来!”

    魏辰风蹲下身,飞快将右手伸进石门底部,稳稳的托住了石门。

    “荣泰,你撑得住吗?”

    司徒越抬头望向荣泰,见他虽然也是青筋毕露,却并没有方政那般力竭之像。

    “王爷,我撑得住!”

    荣泰咬紧牙关,死死扣住旋钮。

    “好!荣泰,等会儿我们托起石门,你就随着我们扭动旋钮,知道吗?”

    “知道了!”荣泰憋着劲回答。

    “现在!大家开始,一起托起石门!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一,二,三!”

    司徒越喊到三,几个人一起用力,巨大的石门居然被托起了半尺距离。与此同时,荣泰手中的旋钮也跟着扭动了半寸。

    一股酷寒猛地侵袭而来,让托住石门的四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原本冒出的冷汗,此刻几乎都要凝成冰霜贴在脸上了!

    “再来!一,二,三!”

    众人歇了口气,司徒越再次发号施令!如此反复了四次,石门终于被抬起了半人来高!

    而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被石门沉重的分量压的青筋毕露。

    “王爷!快去救……娘娘!”

    魏辰风用肩膀抗住石门,憋着劲费力的道。

    “你们撑得住吗?”司徒越看向其他三人。

    “撑不住也要撑!别废话了!快去!”

    独孤倾南狠狠咬着牙关,直憋的满脸通红。

    “那我放手了!你们小心!”

    司徒越缓缓放松了身体的力道,石门在他松手后倏然下降了三寸!

    “啊!”

    魏辰风大吼一声,气运丹田,死死撑起石门,独孤倾南和方政连忙也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支撑起石门。

    司徒越松了手,一个翻身就进入到了冰室里头。

    进入冰室,他立刻起身四望,搜寻闵青柔的身影。很快,他就在冰棺不远处发现了倒在地上蜷成一团的闵青柔。

    他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她!却发现闵青柔浑身僵冷无比,脉搏和气息几乎都探不到了!

    “柔儿!柔儿!”

    司徒越肝胆俱裂,紧搂着她大声叫道。

    “王爷!快点,我们……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魏辰风焦灼的喊声传了过来。

    司徒越回头一看,只见石门已经下降到两尺左右,魏辰风三人个个脸涨的通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连忙抱起闵青柔,再不敢耽搁,拼命的奔到门口,将闵青柔先送了出去,随即自己才钻了出来!

    “主子!主子你怎么样?”早就在一旁等候的缘巧立刻将棉被拿过来裹住闵青柔的身体。

    司徒越出来后顾不得其他立刻上前托起石门,其他人憋着的一口气这才吐了出来!

    “我数一二三,一起放手!”司徒越对三人说完,又侧头对荣泰高喊:“荣泰,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荣泰也已经快要到极限,话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好!听我口令!一,二,三!放手!”

    司徒越大喊一声,众人同时卸下重担,从石门底下钻了出来!

    砰!

    石门落地,巨大的声响震的石室都是一颤。

    再看众人一个个都因为脱力跌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司徒越顾不得休息,起身爬到闵青柔身前抱起了她。

    “柔儿!柔儿!醒醒!醒醒!”

    司徒越热泪盈眶,望着闵青柔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他只恨不得打死自己!

    “姐!姐……”

    独孤倾南也爬了过来,费力的拉住闵青柔的手,可是在察觉到她的手已经被冻的僵直时,独孤倾南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扑到闵青柔身前,拍着她毫无温度的脸道:“姐!姐?你醒醒!别吓我!快醒过来!醒过来!”

    “主子,主子您醒醒!醒醒啊!”缘巧泪流满面,不住的搓揉着闵青柔的身体,企图让她回复一些温度。

    “王爷!得赶快请大夫!不能耽搁下去了!不然柔妃娘娘就撑不下去了!”

    喘过气的众人都围过来,望着闵青柔气若游丝的模样,都是一脸焦灼。方政看了眼悲痛的司徒越,果断的谏言道。

    司徒越这才止住悲伤,连人带被抱起闵青柔,一边大步往蒹葭殿而去,一边喊道:“魏辰风,快去请太医!”

    “是!”

    魏辰风立刻答应一声,飞快的往王府大门奔了过去。

    众人此刻谁也不敢松一口气,也都匆匆跟上司徒越的脚步,一起回道蒹葭殿。

    “来人!快去熬姜汤,打热水,拿暖炉,再多拿几床棉被来!”

    司徒越大吼着吩咐,将闵青柔放到床上,伸手解下她的外衣,扯掉已经有些发冷的棉被,重新换了一床新的棉被将闵青柔裹了起来,抱进怀里。

    “柔儿!醒过来!快醒过来!”司徒越将脸颊贴上闵青柔冰冷的面颊,惊惶的低唤着。

    很快,暖炉拿来了,热水拿来了,棉被也拿来了!

    独孤倾南用暖炉将被子烘的暖暖的,然后再拿给司徒越裹住闵青柔。缘巧则用滚开的水泡过毛巾,不断擦拭闵青柔的手脚和身体各处。

    接着荣泰也端着姜汤走进来,缘巧立刻接过汤药,蹲在床前,一口一口的喂给闵青柔。

    可是姜汤灌不下去,全都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柔儿,喝下去!喝下去你就好了!”

    司徒越轻抚着闵青柔的脸,不住的唤着,可是闵青柔却没有任何反应。

    见此情形,司徒越的心痛缩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落在了闵青柔的脸颊,嘴角。

    “柔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依你!好不好?好不好?”

    司徒越紧紧抓住闵青柔肩膀,可是任他怎么说,怎么晃,闵青柔就是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主子,你快喝一点吧!快喝下去!”

    缘巧急得头发都要白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汤水一滴不剩的从闵青柔嘴角淌下来。

    “主子……”

    缘巧绝望的垂下手,呜呜地痛哭起来。

    “再去盛一碗来!”

    司徒越望着怀里的闵青柔,突然沉声说道。

    缘巧惊疑的抬起头,看了司徒越沉凝的脸,点点头,起身又去盛了一碗姜汤回来。

    “给我。”

    司徒越望着那冒着热气的姜汤,对缘巧道。

    缘巧迟疑的将汤碗递了过去,司徒越接过,端起碗一口喝下半碗姜汤,随即对着闵青柔的唇压了上去。

    缘巧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是震惊的看着一幕。

    司徒越一口一口的用嘴喂闵青柔喝姜汤,闵青柔终于不再吐出来,咽了下去。与此同时,棉被热水也起了作用,闵青柔的身体不再僵直,终于有些软化的迹象,只是脸颊依然苍白没有血色。

    片刻后,魏辰风终于带着太医赶来。太医为闵青柔号了脉,脸色却极其难看。

    “大夫,她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司徒越抬起头,紧紧盯着太医周明。

    其他人也都凑上前来,忐忑不安的等着周明的回答。

    “娘娘身体已经冻僵,虽然体外肌肤因为暖被回温,可体内还是一片冰寒。必须继续为娘娘复温,但不能复温过度。否则很容易引起血管扩张,血管扩张后,血液压力飞速降低,人就会陷入假死状态,假死时间一长,那就会真的醒不过来了!”

第159章 深情不悔

    “那,那要怎样复温?”独孤倾南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复温有两个步骤,第一,温水浸泡,第二,人体导温。”

    周明拿出银针在闵青柔身体穴位上施了几针,接着才继续解释道:“温水浸泡,顾名思义要用温水浸泡身体,水要不凉不烫,温度适宜。将患者的躯干、颈部放入热水中,四肢和头部露在水外,让患者的体温由内到外慢慢恢复。至于人体导温,就是用人与人**贴合的方法为患者回温。人体的温度是恒定的,所以不会有复温过度的问题出现。”

    “大夫,不能用药吗?”独孤倾南有些着急。

    周明却摇头道:“急不得!体温不回复,汤药到了体内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必须要等到患者恢复了正常体温脉搏和呼吸,才能再用药!再说了,如果体温恢复不了,只怕患者也就醒不过来了!看今晚吧!如果娘娘能够恢复体温那就有救,如果恢复不了,只怕……”

    “不会的!”

    司徒越脸色苍白的抱紧闵青柔,低吼道。

    “王爷!事不宜迟,赶快照太医说的做吧!”

    魏辰风在一旁劝道。

    司徒越这才点点头,魏辰风连忙吩咐叫人准备浴桶热水,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才对司徒越道:“王爷,可以了!”

    “王爷,奴婢来伺候主子吧?”缘巧立刻上前要扶过闵青柔,可是却被司徒越躲开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

    “王爷,还是让缘巧……”

    “出去!”司徒越打断了魏辰风的话。

    魏辰风也知道,在独孤倾南道出闵青柔的真实身份后,王爷就再也放不了手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对其他人道:“都出去吧!”

    方政看了看司徒越,第一个走了出去,接着是荣泰,缘巧,独孤倾南。

    虽然独孤倾南很想留下来,可是身份摆在那里,为了姐姐的名声,他也只得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

    周明又嘱咐了几句也退了出去,魏辰风关上房门,将司徒越和闵青柔单独留在房间里。

    待所有人都退出房门,司徒越才放开闵青柔,将她扶躺在床上,解去她的衣衫,将她抱进了浴桶中。

    司徒越蹲在浴桶旁边,用温热的水一遍遍冲刷着闵青柔的身体,慢慢为她回温。

    “柔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却辜负了你!”

    “柔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份?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柔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原来我以为我只是利用你,直到把你锁起来,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也被一并锁住了!”

    “柔儿,快点醒过来!你要打要骂都随你,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这样沉默的对待我!”

    “柔儿,什么要把你送人的话都是气话,都不是出自我的真心!我怎能舍得让你离开我?我舍不得……”

    “柔儿……柔儿……”

    司徒越一句一句,一声一声,不断的在闵青柔耳边诉说着自己的痴情。

    感觉水凉了,就再加一些热水,如此反复,约么过了一个多时辰,闵青柔苍白的脸旁终于浮现了一丝血色。

    抚着闵青柔泛起一丝红润的脸颊,司徒越喜极而泣,揽住闵青柔的纤肩与她额头相抵。

    “柔儿!你好了?是不是?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抛下我!”

    司徒越控制不住的痛哭出声,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任泪水洒在闵青柔的脸上身上。

    许久他才恢复过来伸手将闵青柔抱出浴桶,小心的擦干她的身体,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接着,他脱去自己的衣衫,赤着身子上床,拉起被子将闵青柔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温暖着她。

    “月儿,你介不介意我这样叫你?你真的是我的月儿吗?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司徒越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

    “月儿,你知不知道,从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你渊博的知识,喜欢你风趣的谈吐,喜欢你豁达的心性,喜欢你的一切一切!”

    “你记得吗?当初在围场,那段时光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那里!那样,我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月儿,当我知道你被赐婚给了二皇兄,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多绝望吗?我能看出你虽然微笑的站在皇兄身边,可眼里却带着一丝落寞。你知不知道,我好想把你抱进怀里,好好疼你,呵护你?”

    “我挣扎过,也曾经强迫自己放弃过,可结果弄得自己一身伤不说,还染上了怪癖!我知道你不喜欢羊肉的味道,但在围场上却故意用羊肉欺负你!其实你不知道,我只是想看你慌乱的模样,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惊慌失措就不小心撞到我怀里来?”

    “月儿,记不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吃冰镇的水果?所以我在王府建了一座冰库,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吃上冰镇的水果。”

    “月儿,我好喜欢你!可是我当我鼓起勇气向父皇求恩典时,你却已经与我失之交臂!月儿,是不是老天故意惩罚我,惩罚我放不下自己的骄傲,终究注定要错失自己所爱的人?”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寂寞?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生无可恋!”

    “月儿,当得知你被二皇兄毒打致死可知道我心里如烈火焚烧?倘若知道他会这样对你,当初就算牺牲一切,我都会将你夺回来!”

    “我要得到权势,我要为你报仇!我要夺走所有属于司徒赤的东西,我要让他为错待你付出代价!”

    “可是月儿,我不知道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我身边,我竟然认不出你!我真该死!你打我吧!我伤了你那么多次,辜负了你的一片痴心,你不生气吗?快醒过来打我,我绝不还手!”

    “月儿,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宁愿放弃权势,放弃一切!”

    “记不记得我们一起过的年节?那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节!你说过,我们还要一起过好多好多年节,你怎么可以失信?醒过来!我生气了!”

    “月儿,回答我!回答我……”

    司徒越泪流满面,一遍遍说着曾经的过往,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深情。

    躺在他怀里的闵青柔,手指几不可察的动了动。

    混沌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引。闵青柔只觉视线里白茫茫一片,她缓缓前行着,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喃喃自语,想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可四周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一团一团白色的雾气。

    “毕星,你该回去了!”

    空荡荡的四周突然响起一个苍老又慈祥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闵青柔四下观望,却不见什么人。

    “唉!痴儿!此念执着,这是你的业障!

    前方的雾气突然消散了,视线里出现一片绿草地,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盘腿坐在那里。

    闵青柔走过去望着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道:“老人家,是你?”

    这老头不就是上次她梦里梦见的那位吗?

    “你倒还记得我!”白发老翁捋须笑道。

    闵青柔想了想,似乎也并不很奇怪自己会见到这老翁,她也盘腿坐下,笑着道:“老人家,大概是我们有缘,所以才会又见面!”

    “缘?”老翁笑了笑,道:“殊不知,缘即是孽。你见到我,是因为你的业果未满,所以,回去吧!等你和白虎的宿世因缘功德圆满,我也就了了一桩心事!”

    “白虎?”闵青柔听到这个名字,心情蓦然黯淡下来。

    “我现在知道了,您说的就是司徒越吧?我跟他情分已经尽了,只怕从此以后,只能各奔东西!”

    “非也非也!你当知置之死地而后生,拨开云雾见月明!白虎已经顿悟,毕星你也该努力才是啊!”

    “老人家,你说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对于老翁的话,闵青柔迷惑不解。

    “执念便是业障的根源,你若不能及早醒悟,会累及白虎!毕星,回去吧!好自为之!”

    老翁慈爱的笑了笑,抬起手轻轻一挥,闵青柔的身体便飘飞了起来,而老翁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完全消失不见了……

    “白虎……业障……不回去……执念……”

    就在司徒越不断诉说的时候,怀里的闵青柔突然打了个冷颤,接着开始断断续续的呓语起来。

    司徒越一惊,连忙低头望着闵青柔低声叫道:“月儿,你醒了?”

    然而回答他的依然只有闵青柔的低低呢喃。

    司徒越这才发现,闵青柔并没有真正清醒,只是陷入了梦境之中。

    “月儿!月儿!”

    司徒越有些担忧的叫着闵青柔,见她依然没反应,忍不住伸出手掌,紧紧握住了她的素白柔荑。

    让司徒越惊喜的是,闵青柔不仅脸色恢复了红润,手掌的温度也恢复了。他摸了摸她的脉搏,也强韧了不少。

    他兴奋的紧紧搂住她,享受着这失而复得的美好滋味。

第160章 放弃权势

    也许是月儿感受到了他的一片痴心,她的体温渐渐恢复过来,脉搏正常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不再呓语,沉沉的睡得香甜。

    司徒越紧紧拥着她,忍不住泪大滴大滴落下。

    太好了!他终于救回月儿了!太好了!他盼了那么久,想了那么远的幸福,差点就从手指间滑落!

    “月儿!司徒越发誓,从今以后再不让你受一点伤害!就算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独孤倾南等人在门外守了半夜,直到二更时分,房门一声轻响,司徒越终于走出来了。

    “王爷,我姐(主子柔妃娘娘)怎么样了?”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急急追问。

    司徒越眼眶湿润,脸上带着一丝激动的喜悦,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将她救回来了!”

    “真的?太好了!我去看看姐姐!”独孤倾南一颗心登时落地,急不可耐的冲进房间去看闵青柔。

    其他人也是连忙跟进去查看。

    魏辰风本来也想跟进去,但看到司徒越居然潸然落泪的模样,脚步便不由自主的停在了他身前。

    “王爷,你该高兴才是!”

    魏辰风跟着司徒越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独孤倾月这个人,对王爷来说是怎样的渴望,怎样的难以抹灭!

    这么多年,王爷为她傻,为她痴,为她疯,为她伤,经受了多少的苦痛折磨,对她的爱就有多么深刻!

    老天不辜负痴儿!如今王爷的梦想成真了!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是!我该高兴才是!魏辰风,你相信吗?老天爷把月儿还给我了!真的还给我了!”

    司徒越望向魏辰风,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是的!王爷,您的愿望终于成真了!属下恭贺王爷!”

    魏辰风望着司徒越,突然一撩衣袍单膝跪地拱手道。

    司徒越扶起他,深深舒了一口气。“魏辰风,今生本王再无遗憾了!”

    夙愿成真,夫复何求?

    这一辈子,能拥有这一刻的幸福,他已经满足!

    看到闵青柔终于恢复过来,众人这才集体放下悬吊的心。

    他们不能想象,如果闵青柔活不过来,司徒越会是什么模样!

    如果人们以前人们对司徒越对待闵青柔的情义还有质疑,那现在可以终于清楚了!

    说的严重一点,倘若闵青柔死了,只怕司徒越也再不能活!

    只是为什么?独孤倾南非常疑惑,司徒越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姐姐的,还爱的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样?

    心里有这个疑虑,独孤倾南在所有人都被打发回去休息时,却赖着没有走,就是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事关姐姐一生的幸福,他不能不问!

    “齐王殿下,倾南有一事不明,希望殿下能为我答疑解惑!”

    司徒越坐在偏厅的桌案前,缓缓端起茶杯。

    这一天一夜的折腾终于尘埃落定,原本应该疲惫至极的他却兴奋的难以入眠。吩咐人备了茶水,安静的守候闵青柔的同时,顺便招待一下这个不肯走的小舅子。

    “你想问什么?”司徒越缓缓饮了一口茶,抬眸看向独孤倾南。

    “你到底喜欢的是谁,是柔妃娘娘,还是我姐?如果你喜欢的是你的柔妃,那我就带我姐姐走!她经历了这么大一场灾劫,不能再受刺激了!”

    独孤倾南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进了中心。

    司徒越听了,缓缓放下茶盏,道:“你不能带她走。”

    “我为什么不能?她是我姐姐!”独孤倾南立刻反驳。

    “当然不能,她是闵青柔,闵昊之女,本王的侧妃。”

    司徒越再次平静回答。

    “你知道她不是!她是我姐姐独孤倾月,方大人不是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吗?”

    司徒越看了有些激动的独孤倾南,淡淡回道:“不管她是谁,她既然嫁了本王,就是本王的人!她哪里都不会去,只能留在齐王府!”

    “司徒越!我姐姐已经死在你们司徒家手里一次了,我绝不会再让这事发生第二次!”

    独孤倾南火了,姐姐的惨痛遭遇让他后怕,这司徒家的人全都是喜怒无常,他怎么信得过?

    一时要把姐姐置于死地,一时又表现的对姐姐至死不渝。谁知道他到底什么心思?

    “本王也绝不会让这事再发生第二次!”司徒越手掌紧握成全。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觉得你自己还有信用吗?今天若不是众人合力,姐姐早就被你害死了!”

    独孤倾南忍不住吼道。

    “你姐姐的身份不能曝光,倘若被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她要面对的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独孤倾南,她留在齐王府比留在独孤府更合适!”

    司徒越试图解释,可是独孤倾南并不相信他这番说辞。

    “说的真好听!据说我姐姐是你的辅星,你争夺皇权的利器,你当然舍不得她离开齐王府!不过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休想再利用姐姐做任何事!”

    他已经从方政口中知道了一切,虽然方政说姐姐与齐王命脉相牵,是注定要相辅相成的,可是只要姐姐不愿意,他会拼尽一切帮姐姐摆脱这种命运!

    “我不会再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独孤倾南,你回去吧!明日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养好精神,才能帮你姐姐打赢这场仗!”

    司徒越不想再多说,只淡淡劝他回去。

    “哼,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姐姐那么费心揭破此事,除了为自己报仇,多一半还是为了你!姐姐的仇,我一定会报!但你别可妄想这样就可以轻易登上太子之位!”

    独孤倾南始终对司徒越利用姐姐的事不能释怀,恨恨的警告了一声,终于甩袖而去!

    “王爷,您为什么不跟独孤公子解释清楚?您争储只是为了给成王妃报仇,根本不是为了皇权!但既然走上这条道路,那便没有回头路了!如今您和成王的争斗已经越演越烈,这时候多一个朋友多一个助力,您应该让独孤公子明白您的处境,”而不是这样让他误会您!万一他想不开跟您作对,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魏辰风走进来,有些责怪的道。

    司徒越低叹一声,道:“知道倾月还活着我已经无所求了!争储的事,顺其自然吧!只是倾月的仇还没报,我必须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您……您不想争储了?”

    魏辰风一时愕然。

    如今王爷已经走上这条路,即便这时候抽身恐怕成王也绝不会放过王爷了!

    “既然倾月已经在本王身边,本王干嘛还要去夺那没有价值的东西?替倾月报完仇后,本王就会带倾月归隐,去过她曾经向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司徒越淡淡笑了,想起当初她说过,向往塞外的生活,风吹草低现牛羊!

    他犹记得他还嘲笑她,不吃羊肉,怎么去过那种日子?怕不是还没住几天就被饿的撑不住了!

    想起那时,才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光。

    “是!只要王爷想的,属下都愿意跟随!”

    魏辰风这辈子是跟定司徒越了,他要争储夺位,他跟!他要放弃权势,要美人不要江山,他也跟!反正,这一辈子,他是不会做别的选择了!

    司徒越望向魏辰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魏辰风,感谢你一路相伴,不离不弃!本王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本王曾经怀疑你,不信任你,但都不是本心,你不要往心里去!”

    魏辰风连忙拱手:“王爷严重了!辰风受不起!”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那场大戏,可能还有我们出场的必要!”

    “是!”

    魏辰风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司徒越起身,走回到床前,坐在床边抬手轻抚上闵青柔温热的脸颊,无比眷恋的道:“月儿,快点好起来!我还欠你好多承诺没有实现!从今天开始,我会一个个帮你达成!”

    闵青柔在第二天卯时时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头顶的纱帐时,她并没有如往常般糊里糊涂,反而清醒异常。

    睡梦里,她再次走过自己的两世一生,她对人生失望透顶,所以醒过来之后,除了报仇,她脑中已经彻底没了别的念想。

    “咳!咳咳!”闵青柔想要坐起身,却只觉得浑身无力,一时勉强撑起身子却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主子!您醒了?”

    缘巧端着热水进来,看到闵青柔想要起身,连忙放下铜盆,快步奔了过来扶她坐起。

    “缘巧,我睡了多久?”

    闵青柔靠在床头,喘息的问道。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您一直昏迷着!主子,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缘巧拿了一个软垫,小心的垫在闵青柔背后,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浑身没力气。什么时辰了?”

    “卯时一刻,主子,该喝药了!奴婢去把药端过来!”

    缘巧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起身刚要去端药就被闵青柔叫住了。

    “卯时一刻?那么说,开棺验尸的事应该要开始了!缘巧!你等一下!”

    缘巧连忙回头道:“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闵青柔轻喘了口气道:“你叫荣泰进来,我有事吩咐!”

    “主子,你才刚醒,那些事就别操心了!”缘巧劝道。

    可闵青柔却摇头,脸色凝重的道:“不行!今天验尸事关重大,决不能出任何差错!快去将荣泰叫来,要紧!”

    “好,我去就是!您别着急!”缘巧见闵青柔一脸郑重,只得点头出去。

    片刻后,荣泰跟着进来。

    “主子,您没事了?”

    荣泰叩拜,一脸惊喜的道。

    闵青柔淡淡一笑,“放心吧,你主子命大的很,可没那么容易死!”

    “是主子洪福齐天!主子,叫奴才过来有什么吩咐?”

    荣泰也是笑着回道。

    闵青柔笑容一敛,道:“今日开棺验尸,独孤公子签下了军令状,我料定那些人定然会暗中做手脚!你赶快去找方政大人,告诉他照我的话去做!”

    说完对荣泰招了招手,待荣泰上前,低低对荣泰吩咐了几句。

    “是!奴才知道了!”

    荣泰听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闵青柔靠回床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谁敢阻拦她报仇,她绝不手下留情!不长眼的,只能怪他们倒霉了!

第161章 成王哭棺

    开棺验尸,在曜日王朝来说,虽是极其晦气的事,但因为独孤家态度坚决,独孤宇落血陈冤,独孤倾南更是签下军令状,让司徒圣再无法反驳。

    今日,正是开棺验尸的日子。朝中不少官员一大早就来到了成王妃的陵墓前,观看验尸过程。

    不久后,皇上的圣驾也驾临了,在陵墓的空地上搭起了临时帐篷,供皇上休息。

    主持开棺的刑部尚书严龙遵照微生太傅的指示,焚香祝祷,然后在卯时三刻起土,午时之前盖棺。一切按部就班,不可延误。

    近辰时,棺材终于被起出墓地,棺木十分完好,成王妃当时是按一品诰命夫人服制下葬,所用的棺木以及陪葬都是上好的,又因为下葬时间不长,所以保存完整。

    严龙上前请示了皇上后,便命人起出棺木上的钢钉,将厚重的棺盖抬了下来。

    棺盖掀开以后一股难闻的尸腐之气扑面而来,让围在棺木旁的众人都是情不自禁皱起眉头。

    “请仵作!”

    严龙一声令下,提刑司的仵作关雄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只见他和助手全都带着口罩手套,往棺材里探了进去。

    几个助手立刻撑起油纸伞围在关雄身旁,开始了验尸。

    独孤倾南站在棺木不远处,紧张的等待着,不知道这次验尸,会有什么结果?

    视线不安的来回扫动,发现朝中大多数官员都在其中,却独独不见方政。这家伙,去了哪里?

    约么过了个把时辰,关雄终于完成了验尸过程,他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下口罩,走到对司徒圣面前跪下回禀道:“启禀皇上,尸体检验已经完成!”

    司徒圣浓眉一挑,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坐直,问道:“结果怎么样?成王妃的死因如何?是否是小产血崩而死?”

    “回皇上,经臣查证,成王妃的死因确实是失血过多,内脏功能衰竭而死!”

    “哦,可有其他疑点?辟如,身上可有外伤,或其他伤痕?”司徒圣顿了下,又问道。

    关雄抬起头,正色回道:“皇上,成王妃尸身虽然已经半腐,但仍然可以看出身体各处并无外伤,臣断定棺木中的人正是死于小产血崩,确定无疑!臣验尸多年,绝不会出差错!”

    司徒圣听了,点点头。提刑司是专门检验尸体的,这个关雄可是验尸的老手,应该不会看错的!

    想到这里,他望向脸色有些难看的独孤倾南道:“独孤倾南,你可听到了?成王妃确实是死于小产血崩,并没有如秦妃所言是被成王害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独孤倾南望向司徒圣上前下跪叩禀道:“皇上,微臣姐姐死后到入殓,成王并没有让臣和臣的父亲与其相见,所以,请皇上准许臣与关仵作一起查验尸体,以确定棺中之人确实是臣的姐姐无疑!”

    独孤倾南此话一出,围观群臣又是一阵喧哗!

    这独孤倾南是不是也太异想天开了?这棺木中不是成王妃难道还会是别人吗?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位督察御史大人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独孤倾南,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责罚,故意拖延时间吧?”

    司徒圣自然听到底下群臣的议论,于是轻轻哼了一声,说道。

    “臣绝无此意!只是姐姐死后,成王却未曾让臣见她最后一面,这是否不合情理?臣有理由怀疑棺木中的人的身份!不亲眼所见,臣死也不会心服!”

    独孤倾南脾气一来,倔强无比的回道。

    “你……”司徒圣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像胡搅蛮缠!可是,想到对独孤世家对曜日王朝的功劳,司徒圣还是妥协了,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你去查你去查!朕倒想看看你能查出什么?”

    “多谢皇上!”

    独孤倾南立刻起身,走到关雄身前道:“关仵作,劳烦您了!”

    关雄脸色有些难看的瞥了独孤倾南一眼,不情不愿的对司徒圣拱手道:“既然皇上有命,那臣遵命就是!只是有些不是天高地厚之人,恐怕是要失望了!”

    说罢,一甩袖往棺木走去。

    独孤倾南盯着关雄的背影几秒,随即跟了上去。

    独孤倾南一步一步走近棺木,终于看到了棺木中的尸体。

    那是一具腐化的十分严重的尸体,面目已经完全看不清,尸身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烂,严重的地方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若不是独孤倾南事前知道这不是姐姐,恐怕看了之后一定会控制不住的崩溃!

    姐姐虽然重生了,可她的尸身却不知所踪,这终究是个遗憾!想到这里,独孤倾南就一阵难过。

    “独孤公子请看,这尸身虽然半腐,但其身体四肢上的肌肉都是由内到外腐化,这说明成王妃身上并无外伤。再看这腐烂的肌肉,全部呈灰白之色,说明死前曾大量失血!这所有症状加起来和成王妃极其吻合,绝不会出错的!”

    独孤倾南看那尸身,淡淡道:“尸体腐烂成这样,面目不清,即便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也不能证明这就是我姐姐!关仵作,你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才能说服我!”

    关雄听了,顿时一恼,气愤的道:“独孤公子,你根本是无理取闹!”

    正当独孤倾南想要再说什么时,突然人群之外传来一阵悲怆的哭声。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

    众人一惊,都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月白锦袍的身影踉跄奔来,不是成王司徒赤还是谁?

    独孤倾南脸一沉,成王司徒赤终于还是赶回来了!

    “倾月!我的王妃!本王对不起你!你为本王而死,死后还要受掘坟之辱!为夫对不起你!为夫有愧啊!”

    司徒赤奔到棺木前,扶着棺木号啕大哭,直让在场众人一阵愕然。

    司徒圣望着司徒赤的模样皱了皱眉,对,身边的太监道:“去,把成王叫过来!”

    太监万英立刻过去对成王道:“成王殿下请节哀,皇上叫您过去呢?”

    司徒赤这才抹了一把眼泪,起身走到司徒圣面前跪拜道:“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司徒圣抬了抬手道:“赤儿,你怎么回来了?”

    “回父皇,青州的暴民已经全数剿灭,儿臣正想回京向父皇复旨,没想到突然接到家书,说府中生了变故,于是立刻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父皇,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倾月的墓会被掘开?到底是谁这样恶毒,居然要挖坟掘墓?”

    司徒赤跪在下首,又是一番痛哭哭诉。

    司徒圣却是有点不耐烦的挥手道:“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府中出了奸细,居然胆大包天,谋害皇嗣!你身为一府之主,居然被蒙在鼓里,你这个成王是怎么当的?”

    “奸细?这话从何说起?”

    司徒赤懵然回问。

    “你府里的事,让你府里的人跟你说!”

    司徒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司徒赤脸上浮现一丝尴尬,随即转身走向成王府一干人的方向。

    轩辕无珍本来也是忐忑不安,此刻见司徒赤赶了回来,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些许。

    此刻见他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忙迎上前道:“王爷!你可回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本王不在府中,你就把王府搞得一塌糊涂!”

    司徒赤利目一扫,瞪向轩辕无珍。

    “妾身冤枉!”轩辕无珍连忙一脸委屈的福身道:“都是那个秦妃搞得鬼!王爷您知道吗?咱们的儿子原来是她害死的!”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司徒赤闻言大惊,立刻追问道。

    “原来秦妃是个武功高强的奸细!不知受何人指使,隐匿在成王府,一直给我和王妃下药,这才让我和王妃的孩子双双没了!”

    “此事当真?”司徒赤无比震惊,虽然秦桑榆在府中一向高冷,他只当她是故作姿态,却从来没想过她竟然大有来头!

    “那还能有假?秦妃暴露,魏思明和独孤倾南差点就活捉她了,没想到她幕后之人出现,竟将她灭了口!这事父皇没发话,就不了了之了!涉案的几个人都被砍了头,估计也再查不出秦妃的背景了!”

    “贱人!原来本王一直没有子嗣,竟是她搞得鬼!”

    司徒赤恨得咬牙切齿,只后悔当初没有看清秦桑榆的真面目!

    “王爷!重点不在这里!”

    轩辕无珍突然上前一步,凑近司徒赤,压低声音道:“那贱人临死前,将妾身和王爷审问王妃一事抖落了出来,好死不死被上门的独孤倾南听到了!他自然不肯罢休,竟上皇宫告御状,要求皇上开棺验尸,彻查王妃之死!本来父皇被母妃劝了两句没答应独孤倾南,谁想到独孤宇那老家伙居然从承天门一路落血陈冤,逼得皇上不得不答应他彻查此事!”

    “开棺验尸妨碍天运,父皇竟然也答应?”司徒赤有些吃惊。

    “微生太傅说今日是天吉日,百无禁忌。不过,父皇让独孤倾南立下了军令状,只要查无实据便要砍他的脑袋!”轩辕无珍幸灾乐祸的道。

    “查无实据?那棺材里的人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你还敢如此得意?”司徒赤冷哼一声。

    当初轩辕无珍私下将独孤倾月抛尸,她以为他不知道吗?蠢货!

    “王爷,您放心吧,我已经让我爹买通了关雄,他绝对不会查出实证来!”

    轩辕无珍左右看了看,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道。

    “但愿如此!”司徒赤怀疑的看了轩辕无珍一眼,这才转身向司徒圣走去。

第162章 刚刚开始

    “父皇,儿臣有罪!”

    司徒赤走到司徒圣跟前,扑通跪了下去,一脸愧疚的喊道。

    “怎么,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司徒圣瞥了眼司徒赤。

    “儿臣无能,成王府出了奸细,儿臣难辞其咎!请父皇降罪责罚!”

    司徒赤故作一脸自责忏悔,俯身叩拜。

    “哼,降罪责罚还是小事,朕问你,你那秦妃临死前说,你那独孤王妃根本不是死于小产,而是被轩辕氏污蔑,被你毒打而死,可有此事?”

    “儿臣冤枉啊!父皇,秦妃既然是奸细,她的话怎能相信?这定然又是她的阴谋,想要陷害儿臣罢了!求父皇明察!”

    司徒赤连忙一脸委屈的哀求。

    “哼!今日开棺验尸就是要查证此事,独孤倾南已经立下了军令状,只要查出实证,朕饶你不得!”

    司徒圣眸光一凛,严厉的喝斥道。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没做过的事,如何查证?请父皇明鉴!”

    司徒赤见司徒圣动了怒,连忙又辩解道。

    “好了,去将独孤倾南和仵作唤来,问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司徒圣大手一挥,打断了司徒赤的辩解。

    “是!”

    司徒赤起身,走向棺木,见独孤倾南和关雄还在那里对峙,关雄已经是脸红脖子粗,独孤倾南却一脸云淡风轻。

    独孤倾南见司徒赤走过来,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司徒赤故作一脸歉疚的道:“倾南,是本王没有照顾好你姐姐,但你要相信本王,本王绝没有害你姐姐!秦妃不过是想挑拨本王与独孤家的关系罢了,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她!”

    独孤倾南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我只想知道棺木里的人是不是我姐姐?给我足够的证据,我就相信你!”

    “棺木当然是你姐姐!当时是本王亲手将她入殓,难道本王还会骗你吗?倾南,本王和你姐姐向来相敬如宾,她为我操持整个成王府,我感激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出那种狼心狗肺的事?”

    司徒赤一脸诚恳的表情,却只让独孤倾南更加厌恶。

    倘若不是从姐姐口中知道成王的真面目,他还真会被他骗了!

    “独孤公子,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棺木中的人确是成王妃无疑!我现在就去回禀皇上,独孤公子有什么不服,请去跟皇上讲吧!”

    关雄说罢,对司徒赤拱了拱手,便大步往皇上的帐篷走去。

    独孤倾南心中一急,刚想跟上去,忽听人群之外又传来一阵哭嚎,接着一个身穿官服捂着脸的人身后跟着几个布衣农民,匆匆奔了过来。

    “大胆!皇上在此,谁敢放肆!”

    御前侍卫一哄而上,拦住了这人,谁知道那人双手一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司徒圣一看,登时气的鼻子都歪了!怒喝道:“方政!你给朕滚过来!”

    侍卫听到司徒圣的话立刻让开,方政立刻高举双手道:“臣遵旨!皇上我来了!”

    方政快步奔到司徒圣面前扑通跪了下来,跟着来的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圣瞥了方政一眼,见他嚎了半晌,脸上一滴泪没有,没好气的道:“方政,你又玩什么把戏?”

    方政抬起头,直起身子,故作一脸委屈的道:“皇上,微臣冤枉,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你冤枉?平白无故你又有什么冤枉?从头说来!”

    “是!皇上容禀,臣今天一早出去吃早饭,却无缘无故被这几个人痛揍一顿,臣当然不服就跟他们理论!谁知他们说臣身为佥都御史,却身在其位不谋其政,要把臣打成猪头!”

    方政开始唱作俱佳的讲述起自己的遭遇。

    “今日开棺验尸,你不早早来陵墓候着,跑到大街上瞎溜达什么?打你,怎么没把你狗腿打断了!该!”

    司徒圣气的够呛,开棺验尸这等大事在前,他居然拿这种小事来上报,真是欠打!

    “臣冤枉!臣没有瞎溜达,臣是去找仵作验尸!才会被他们误会官官相护,一顿痛揍!”

    方政不服气的回道。

    “找仵作?提刑司有仵作,你还找什么仵作?难不成你质疑提刑司的仵作?”

    司徒圣说这话时,瞥了眼一旁的关雄,却见他原本气势昂扬的奔过来,可当他看到方政身后领来的几个人后,当下就变了脸色,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回皇上,不是臣质疑提刑司的仵作,而是他们,非说提刑司的仵作根本没真本事,不过是耍手段才进了提刑司!还说是臣收受贿赂包庇佞臣,所以才要痛打微臣!皇上,提刑司的仵作臣连见都没见过,您说微臣冤枉不冤枉?求皇上为微臣做主!”

    方政说完,再次高呼。

    司徒圣没理方政,利目却扫向方政身后那三个布衣农民。

    “你们都是何人?从实说来!”

    三人连忙对司徒圣叩首,为首的一个道:“回皇上,草民三人都是关氏一族子弟,草民名叫关胜,草民身后的是关伍,关庆。我们关氏一族是仵作世家,世代都是验尸高手,但我们关氏一族最强的却不是关雄,而是关伍!”

    关胜的那人将身后一人推了出来,那位名叫关伍的一脸斯文气,完全不像个验尸人,倒像个文弱书生。

    “关伍本是我们关氏一族之中最能力卓绝的人,可是在提刑司招选仵作时,关雄故意灌醉了关伍,顶替了他的位置!如果关雄验尸精准明确也就罢了,可他验的一塌糊涂,断了好多错案,我们决不能让他辱没了关氏一族,求皇上恩准罢免关雄,为我们关氏一族清理门户!”

    关胜义愤填膺的说完,关雄已经按捺不住,上前跪在司徒圣跟前急急辩解道:“皇上,他们不过是嫉妒草民的才能,才故意污蔑草民!求皇上明鉴!”

    “关雄!你还不说实话!明明是你卑鄙无耻,居然还反咬一口!”关庆差点跳起来。

    “放肆!皇上面前竟敢如此喧哗?”太监万英见场面混乱,出面喝斥一句。

    众人都沉默下来,不敢再言语。

    这时,方政道:“皇上,不如这样吧!今天开棺验尸,让关伍也参与一下,如果关伍验出的结果更能让人信服,那就请皇上答应他们的请求!”

    方政此话一出,在场立刻有人变了脸。除了关雄,还有司徒赤,轩辕无珍,百里风以及轩辕常赢!

    因为这个关雄是他们最后的倚仗,一旦他出了问题,一切就会不可收拾!

    但是皇上在场,根本再容不得别人做什么手脚。

    司徒赤以为这场仗他就要胜利了,其实这一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彼时,闵青柔坐在偏厅的茶桌前,一边缓缓饮着热茶,一边听缘巧说她昏迷后的经过。

    “你说,王爷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很震惊,但却并没有表示不理解不接受?”

    “是啊!当时独孤公子一时情急说破你的身份后,王爷先是很难以置信,随后竟然是发了疯一般冲到地下冰室要救您出来!后来,在大家安抚下,他才终于冷静下来,并想出办法让大家合力抬起石门,这才将您及时救了出来!”

    缘巧一五一十的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闵青柔听了却缓缓将手里的茶杯放回茶桌上。

    怎么可能?

    她还清楚记得当她进入冰室,司徒越冷酷的表情。他想亲手杀了她呀!

    那一刻她才明白,他心里只有冰室那个女人,什么替身利用,不过都是为他的寂寞找的借口而已!

    她只是他寂寞时的慰藉而已,他从来没把她放进心里过!

    可是为什么?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他却表现的那么异样?

    他不是不喜欢她吗?他不是只爱冰室里的女人吗?为什么还要救她?

    “主子,不是奴婢为王爷说话!你这样对待王爷实在有些无情无义了!您知道吗?王爷为了救你,不仅嘴对嘴的给您喂药,还不顾自己伤势用自己的身体给您复温!可自己呢,后半夜就开始发高烧,一早却又起来带着魏统领就赶去了陵墓,因为他知道,今天的开棺验尸对您来说非常重要!他要替您达成您的愿望,亲手扳倒成王,为您报仇呢!”

    “缘巧,这些是谁告诉你的?”闵青柔抬头望向缘巧。

    “魏统领啊!”缘巧反射性回答。

    “你跟他什么时候那么熟了?难道是趁嫌我睡的太久,偷偷溜去跟他约会了?”闵青柔突然瞥了她一眼。

    “呃?”

    缘巧愣了一下,随即看着闵青柔有些小暧昧的眼神,跺脚羞恼道:“主子,人家说正经的呢?你又打趣人家!”

    说罢,扭头就跑了出去。

    闵青柔望着缘巧小女儿的娇羞模样,露出一抹浅笑。

    这般模样,她曾经也有过呢!那时,她和司徒越,真的好幸福呢!

    可为什么,一转眼,什么都没了?

    闵青柔垂下眼睑,可还是阻挡不住眼泪落下。

    她从屏风架上拿起一件厚实的黑色绒披风,披在自己身上,缓缓踱出了房门。

    这披风,是司徒越的,有他的味道。只是想到如今想找回以前的感觉,她却只有这件衣服可以慰藉,她就觉得无比落寞凄凉。

    不知不觉,她竟然又走到了地下冰室的入口。呆呆站立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

    原本冰冷的心因为缘巧的话再次复暖了起来,可是,司徒越心里的那个女人依然还是她拔除不了的一根刺,不弄清楚,她怎么也安不下心!

    可是石门已经锁死,钥匙也不知所踪,她怎么弄清楚?

    茫然的在洞口来回走动,闵青柔一遍一遍,像个游魂般啃噬着自己的落寞。

第163章 真相大白

    而此时,关伍关雄的比试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两人分别对着尸体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关雄认定棺中人是成王妃独孤倾月,并说死因是小产血崩,失血过多而死。而关伍在一番查验后却说,棺中人不是成王妃,虽然也死于失血过多,但却不是小产血崩所致,而是因为咯血症。

    两人各执一词,众人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最后两人争执到司徒圣面前,请皇上论断。

    “皇上,棺木中就是成王妃,绝对不会有错!她身上腐烂的尸块呈灰白之色,乃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其他尸检症状也与成王妃死因吻合,请皇上明察!”

    关雄上前回禀道。

    关雄说完,关伍也上前跪下回禀道:“皇上,这具尸身虽然也是死于失血过多,但原因却并非小产血崩!而且,草民查验过,这具尸身肌肉松弛,已呈现老化之态,尸块捻而糜烂,没有半点韧性,判断年龄应该已经超过四十岁,可据草民所知成王妃不过双十年华,所以棺中之人,绝对不是成王妃!”

    关伍这话一出,又让在场之人一阵喧哗。

    “棺中人不是成王妃?”

    “这怎么可能?”

    “若棺中人不是成王妃,这事情可就蹊跷了!”

    “难怪独孤倾南一意要开棺验尸,原来这棺中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关雄一见众人皆倒向了关伍,一时情急道:“皇上,您不能轻信了关伍,他根本是混淆视听,想陷成王殿下于不义!”

    “关雄!你不要血口喷人!”

    关伍一时愤怒喝斥,随即拱手对司徒圣道:“皇上,草民与成王殿下素未谋面,又从来没有怨仇,又怎会故意诬陷?草民只是就事论事,请皇上明鉴!”

    司徒圣望着两人,一时陷入沉思。这两人各执一词,也不知谁对谁错?看来还得试验一番。

    想到这,他对下面两人道:“你们二人各执一词难辨真假!这样吧,你们再比一次,谁判断精准,就说明谁的话是真话!”

    关雄一愣目光闪烁起来,而关伍却是不卑不亢的俯首叩拜道:“请皇上出题!”

    司徒圣捋了捋胡须道:“听说,仵作验尸能根据尸身的透露出的消息,判断死者的身高性别年龄,甚至身份!待会儿朕会命人取几副不同的骸骨来,谁能查验的准确,朕就信谁!”

    “草民遵旨!”

    关伍再次叩拜道。

    关雄似乎有些犹豫,但见关伍一口答应便也连忙回道:“谨遵皇上旨意!”

    司徒圣抬了抬手,太监万英立刻下去吩咐,不大一会儿,三副腐烂程度不同的骸骨便被抬了上来。

    “你二人去查验吧,将验出的结果写在纸上呈上来!”

    “是!”

    关伍起身走向三具尸身,关雄迟疑了下,也连忙跟了上去!

    只见关伍蹲在三具尸身旁仔细观察着,很快就做出了结果,然后将自己的判断写好交给了万英。

    而反观关雄虽也有模有样的翻动着尸身,状似认真,其实心里早就慌了!

    当初他是因为贿赂的提刑司的人才顶替了关伍位置,他的验尸能力和水准根本和关伍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次恐怕真的要栽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关雄才硬着头皮将自己的判断交给了万英,万英将两人的结果呈给司徒圣。

    可司徒圣看了,顿时脸色一变,一拍桌案对关雄怒吼道:“大胆关雄!竟敢欺君罔上!三具尸身两女一男你竟解成两男一女,年龄更是相差甚远!真是解得一塌糊涂!来人,给朕把这个滥竽充数的家伙拉下去砍了!”

    “是!”立刻有御前侍卫上前,一把就摁住了关雄!

    关雄脸色大变,立刻哭喊哀求道:“皇上!皇上饶命!臣是受了辅国大将军轩辕大人的指使,才会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来!求皇上明察!求皇上开恩啊!”

    关雄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轩辕常赢的身上!

    “皇上!你不要听信这小人一派胡言!臣根本就不认识他!也素无来往,更没有做过那等事!”

    轩辕常赢脸色一变,立刻上前跪下怒声辩驳道。

    “皇上,臣说的都是实话!绝没有半句虚言!轩辕大将军三日前到提刑司找到臣,给了臣五千两白银,让臣务必说棺中人是成王妃!其实臣已经看出棺中人跟成王妃相去甚远,可是碍于大将军权势威迫,臣才撒了这谎!臣绝不是有意欺君!求皇上明鉴,求皇上开恩,饶了微臣吧!”

    此刻为了保命,关雄也顾不得其他,将所有事都抖落了出来!

    “好!好你个轩辕常赢!身为辅国大将军,不思为国家社稷报效捐躯,却净做些偷鸡摸狗,败坏朝纲之事!我曜日国要你何用?来人!给朕扒下他的官服!今日朕就要削了你的官职,将你贬为庶民!”

    司徒圣怒气冲天,当即就下了命令。

    “皇上息怒!”

    众臣一见,连忙都惶恐的跪了下来。

    轩辕无珍见此情形早已经吓得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六神无主。而司徒赤却目光不断闪烁,似乎是在计量什么。

    “皇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棺木中的人根本不是不是微臣姐姐!微臣姐姐被人所害,尸骨无存,求皇上为微臣的姐姐申冤,还我们独孤家一个公道!”

    独孤倾南见状,立刻上前高呼喊冤。

    “皇上!您可还记得,成王妃出殡那日天生异象,微臣当时就断言此事必有奇冤!如今看来,老天爷果然早就给了预警!微臣当时奏请皇上加封成王妃就是想安抚亡灵,没想到独孤王妃怨气不散,终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方政大步上前,也是铿锵有力的道。

    司徒圣听了利目扫向成王司徒赤,怒喝道:“成王!你还不从实招来!棺木中的人为何不是成王妃?你和轩辕氏联手害死成王妃是不是实情?”

    成王眸光闪烁不定,忽然高举双手伏跪在司徒圣面前痛哭高喊道:“儿臣罪该万死!父皇开恩啊!儿臣一时糊涂,听信了轩辕氏的挑唆,以为倾月下药害死了儿臣的孩子,这才叫人审问了倾月!没想到倾月小产身体虚弱竟就这样送了命!”

    司徒赤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原来成王妃之死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司徒赤顾不得别人眼光,再次痛哭忏悔道:“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只是一时之气!都是轩辕氏恶毒,她一心想要生下儿子让儿臣将她扶正,所以才会对倾月下毒手!害死倾月后,她还不解气,居然命人抛尸乱葬岗!儿臣是事后才知道的,再去找已经没有倾月的尸身!儿臣本想治轩辕氏之罪,可她苦苦哀求,并找来一具尸体冒名顶替,蒙混过了所有人!儿臣一时糊涂也就依了她!父皇!儿臣有罪!但儿臣绝不是有心害死倾月,求父皇看在儿臣平乱有功,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听了司徒赤这话,轩辕无珍顿时一阵头脑发昏!

    他这样说,分明就是想将罪过全都推到她的身上,自己却假装无辜脱罪!

    一时气极,轩辕无珍上前道:“父皇!成王说谎!根本不是儿媳想要成王妃的命,这一切全都是成王的主意!儿媳小产虽然误会了是成王妃所为,但并没有想要致她于死地,只是想出气罢了!是成王,成王一心想要登上太子之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当初立独孤倾月为正妃就是因为她的姑姑燕妃娘娘正得宠!可是后来燕妃娘娘失宠后,成王就对王妃百般挑剔!不止一次对儿媳说她的坏话!父皇明鉴!是他想要害死独孤倾月,不是我!”

    “贱人!你胡说八道,污蔑本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成王司徒赤一时怒不可遏,双目死死瞪着轩辕无珍,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恐怕就要暴起揍人了!

    “父皇,儿媳没有说谎!是成王干的!是成王叫人将独孤倾月毒打而死,跟儿媳没有任何关系啊!”

    轩辕无珍也豁出去了,跪爬到司徒圣跟前,大声揭露出司徒赤的罪行!

    “轩辕无珍你这贱人!分明是你害死倾月还恶毒抛尸!你胡说八道污攀于我,分明是想混淆视听,推卸责任!你们轩辕世家背后搞鬼,不知想图谋什么!父皇!您千万不能相信这贱人!儿臣冤枉啊!”

    “皇上!臣冤枉啊!轩辕世家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皇上明察!臣一时糊涂犯了错,只是为了自己女儿幸福,绝不是成王所言有所图谋!皇上明鉴啊!”

    轩辕常赢立刻又上前辩解!

    司徒圣望着这混乱的场面,一时气的头都疼了。

    这一群人分明是狗咬狗一嘴毛!出了事,你推我我推他,其实哪个都脱不了责任!

    “够了!都给朕住嘴!”

    司徒圣狠狠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指着司徒赤道:“你身为皇子,不思进取,不明是非,为了皇权害死发妻,你该当何罪?”

    说罢又转头对着轩辕常赢咆哮:“你身为辅国将军,不思报效朝廷,净做些鸡鸣狗盗,汲汲营营之勾当,你枉为臣子!来人!”

    司徒圣一声大吼,立刻有御前侍卫上前听令。

    “是!”

第164章 所谓青州暴乱

    “成王谋害发妻,破坏纲常,为人不齿!摘去成郡王头衔,打入天牢!轩辕常赢,目无法纪,以权谋私!贿赂官员,欺君罔上!削去官爵,打入天牢!轩辕氏心肠恶毒,善妒成性,收回成王侧妃宝册,打入天牢!关雄冒名顶替,滥竽充数,且收受贿赂,欺君罔上,立刻拖去午门斩首,不得有误!”

    司徒圣一声令下,直接将几人判了罪。

    “皇上,请皇上息怒!当初皇上下令三王为皇室添砖加瓦,成王才急于求得子嗣!成王一时糊涂犯了错,但念在他一片孝心想为皇上分忧,请皇上从轻发落!”

    百里风看到此时,再按捺不住,连忙上前说情。

    “皇上,臣等附议!”

    “臣也附议!”

    其他众臣也陆续站出来为成王求情。

    这时,太尉轩辕常胜也站出来为轩辕常赢求情道:“皇上,常赢一时糊涂也是因为爱女之心,求皇上念在我轩辕世家一门忠诚的份上,对常赢从轻发落!”

    “放肆!成王和轩辕等人犯下如此大错,倘若我饶恕他们,如何给独孤世家一个交代?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又如何得以服天下?谁也不准再求情,否则就以同罪论处!”

    司徒圣却是面色铁青,毫不留情!

    “皇上饶命啊!皇上开恩啊!”

    除了成王司徒赤,其他三人全都吓白了脸,瘫软在地!

    侍卫上前将关雄拖了出去,关雄大声呼喊求饶,可惜没人理会。关氏一族望着这害群之马终究落入法网,也是一阵唏嘘。

    就在侍卫上前要将成王与轩辕等人也押下去时,人群之外又传来一声高喊。

    “皇上!皇上手下留情!”

    众人望去,只见轩辕无涉一身戎装,大步奔了过来,跪在司徒圣面前道:“皇上开恩!请看在轩辕一家为朝廷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微臣父亲与妹妹吧!”

    “轩辕无涉,你这是刚从青州回来?暴民之事处理的如何了?”

    司徒圣见轩辕无涉一身风尘仆仆,知道他这是刚刚回京。

    “回皇上,经过成王细心部署,微臣已经将暴民系数剿灭!平叛大获全胜,请皇上放心!”

    “好!果然是年少有为!平叛一事,朕重重有赏!”

    司徒圣听了轩辕无涉的回禀这才龙颜大悦,脸色好看了些许。

    “皇上,平叛之事都是成王殿下部署有方,才能不损分毫的情况下将暴民一举歼灭!成王随犯错,但平叛有功,功过相抵,还请皇上开恩饶恕!至于微臣父亲和妹妹,也请皇上念在微臣一片赤胆忠心,从轻发落!微臣愿放弃一切封赏,只求皇上开恩!”

    “请皇上开恩!”

    “请皇上开恩!”

    轩辕无涉一挑头,底下众臣又开始附议。

    司徒圣沉思半晌道:“罢了!就改判成王贬去皇陵思过一年,至于轩辕大将军与轩辕氏就贬为庶民禁足家中吧!”

    “多谢皇上!”

    轩辕无涉心中一喜,连忙拜谢。

    “多谢父皇(皇上)开恩!”

    成王司徒赤与轩辕常赢轩辕无珍也连忙叩谢。

    成王微伏着身子,心中暗暗咒骂!本想借着这次平叛恢复成王封号,没想到竟功亏一篑!要不是轩辕无涉赶回来及时,自己这次就真的栽了!

    该死的独孤倾南!早晚我会把这笔账讨回来!

    而独孤倾南此刻心中也是燃起熊熊火焰,眼看成王等人已经落网,可偏偏又节外生枝!简直岂有此理!

    难道就因为对朝廷有点功劳,就可以目无法纪,杀人不偿命了吗?这点惩罚根本动不了成王分毫,他还是皇子,身份照样尊贵!等一年期满回到成王府,还不是继续作威作福?

    独孤倾南心中不忿,刚想要上前再奏,忽见一侍卫匆匆奔上前来禀道:“皇上,齐王觐见!”

    “越儿?宣!”

    司徒圣抬手。前些日子司徒越上书说有要事离京,这些日子一直不见他的踪影,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

    司徒圣正暗自疑惑,忽见齐王司徒越脸色潮红,一身玄色袍服,右手臂上缠着纱布,纱布上血迹斑斑,由贴身侍卫魏辰风搀扶着走上前来。

    司徒圣不觉大惊道:“越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离京办事,怎么受伤了!”

    司徒越跪下轻轻喘息着道:“父皇,儿臣……儿臣有要事……回禀,请父皇恩准!”

    “先平身!来人,给齐王赐座!”司徒圣大手一挥,立刻有太监搬上来一把椅子,魏辰风扶司徒越起身坐了下来。

    “越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司徒圣看着司徒越,蹙眉问道。

    “父皇,儿臣……儿臣刚从青州回来……咳!咳咳咳!”

    司徒越刚说了一句,立刻咳了起来,原本潮红的脸色也染上一抹病态的苍白。

    “青州?你去青州做什么?”司徒圣眸光一凛。

    “儿臣……咳咳!咳咳!”

    司徒越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魏辰风脸上泛起一丝担忧,随即上前跪下回禀道:“皇上,王爷去青州乃是查探暴民作乱一事,但却因为查探事实真相时被人暗箭袭击,险些丧命!王爷受伤后一直发高烧,可是为了皇上不被奸人蒙蔽,不顾伤势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就是想要揭露此事!”

    “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轩辕无涉刚刚已经回禀说暴民已经全部剿灭,你说的这事实真相又是如何?”

    听了魏辰风的话,司徒圣大惊。难道这暴民作乱一事另有内情不成?

    “父皇,确是如此……请父皇恩准,魏辰风代替儿臣……详禀!”

    司徒越喘息着回道。

    司徒圣点点头,“准!魏辰风,你说!青州暴民一事到底怎么回事?”

    魏辰风扫了眼已经变了脸色的轩辕无涉与司徒赤,拱手道:“回皇上,青州暴民作乱一事,纯属子虚乌有!而那所谓的暴民,不过都是些流离失所的灾民而已!”

    “什么?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司徒圣一听,脸色顿时大变。

    “皇上!暴民作乱是青州所有百姓有目共睹!绝不是造谣生事!魏辰风,你不要妖言惑众,混淆视听!”

    轩辕无涉立刻走过来指着魏辰风驳斥道。

    魏辰风转向轩辕无涉,冷冷一笑道:“是谁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咱们彼此心里都清楚!”

    说罢,再次拱手对皇上道:“启禀皇上,青州传来暴乱时,齐王殿下就已经心生疑惑了!因为齐王殿下曾经去过青州也知道哪里虽然连年灾荒却民风淳朴,不可能会有暴民作乱!所以齐王殿下就带着微臣去青州调查实情!结果查出的真相跟王爷想的完全吻合!那些所谓暴民都是被人欺压逼迫到了走投无路的灾民!他们奋起反抗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是有人故意要挑起暴乱借机平步青云!”

    “魏辰风!你不要胡说八道!你的意思是指责本王想要借平叛邀功,封官加爵了?简直一派胡言!”

    司徒赤一脸愤怒,大喝道。

    然而魏辰风却毫无惧色,只是淡淡回道:“微臣只是说‘有人’而已,并没有说是成王殿下!成王殿下如此着急揽到自己身上,莫不是做贼心虚?”

    “你!放肆!”司徒赤气的脸涨的通红,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他偷眼瞧了司徒圣一眼,却见他脸色阴沉,像是信了魏辰风的话,一时不禁心头忐忑起来。

    “魏辰风,你接着说!”

    司徒圣看了眼成王与轩辕无涉,对魏辰风示意道。

    “是!”

    魏辰风点头,继续道:“齐王殿下带着微臣赶到青州时,成王和轩辕将军带领的大军已经和暴民成立的羿军开始交锋。因为羿军都是平民百姓临时改编并没有作战经验,所以和轩辕将军的大军一触即溃,屡战屡败!而且,所有被俘虏的羿军全都被成王和轩辕将军下令处死,连小孩和老人都不放过!”

    “羿军里头也有老人和小孩儿?”司徒圣震惊了。

    魏辰风一脸沉痛道:“皇上,微臣说了!羿军都是些灾民,男女老少都有!青州灾荒已经让他们食不果腹,却还有人下令在青州收敛重税!交不起税,就要卖儿卖女甚至卖妻抵税!多少人为此家破人亡?多少孩子因此没了父母亲人!有人在青州横征暴敛,无恶不作!这才终于激起了民愤!”

    说到这里,魏辰风深吸了口气,顿了下又继续道:“灾民们为了活命聚到一起开始跟那些贪官污吏作对,起初所谓的青州暴乱也不过如此!后来那些人想出一条毒计,假意招安,却是将那些灾民主力集中起来肆意残杀!灾民主力们几乎全军覆没,拼死逃出的寥寥无几!他们逃出后就带着剩余的人逃到了青云山,整日以山间野果为生!因为不明真相,他们还以为是朝廷对他们斩尽杀绝,所以恨极之下,他们举起反叛大旗,成立了羿军,誓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皇上,这就是所谓的青州暴乱的真相!”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司徒圣听完,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拳头握的咔咔直响,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桌案之上,桌上的茶水震翻在地,撒落了一片狼藉!

    底下群臣也全都被魏辰风所说的真相震惊了!望着司徒圣暴怒的模样,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说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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