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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池衡水榭     北冥神剑txt下载     北冥神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三回-又遇难题

    第六卷-血雨腥风

    第二百四十三回-又遇难题

    “你这脾气怎么现在这么暴躁了?”池中天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

    陆惜香正要笑嘻嘻地跟池中天打招呼,猛然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一暗,语气不善地问道:“怎么,这是要来教训我啊!”

    池中天一愣,顺手捡起一只被踢倒的水桶,而后放在地上说道:“我可不敢,万一你一生气,再把我的手掰断了,那我可惨了。”

    陆惜香听池中天讽刺他,正要发作,池中天马上用话堵住了她:“你呀,也别让云岩大师太为难。”

    听到这话,陆惜香压下了一肚子的牢骚,满不在乎地问道:“老头子怎么为难了?”

    池中天道:“云岩大师在你口中,是个‘老头子’但是在别人眼中,他还是玄天派的掌门,如果你总是仗着大师宠爱你而不守戒律的话,别人会用这个来找话茬的,明白吗?”

    陆惜香一撇嘴道:“不用你教训我,今天是那混蛋先调戏的我,我掰断他手算是便宜了!哼!”

    池中天道:“纵然别人不对,按规矩,你也应该禀报长老或者禀报给云岩大师,让他们处理,如果你总是自顾自,那以后有了冲突,大家都是私下里打打杀杀解决,那这玄天派还不乱套了?”

    陆惜香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池中天说得还真有点道理。

    看到陆惜香愣了,池中天觉得话说得也差不多了,便返身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没有去别处,径直到了云岩大师的书房之中,刚才云岩大师使得那个眼色,池中天是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他刚刚走出菜园,就看到前面一棵树下站着一个道士,那道士看到池中天过来,先是施了一礼,接着说道:“掌门有令,让我带公子去书房。”

    池中天也还了一礼,十分谦逊地说道:“有劳道兄,请!”

    道士脚力很快,在前面引路,不一会儿就到了云岩大师的书房前,道士先在门外通报了一下,接着对池中天说道:“公子请。”

    池中天微微一笑,接着推门走了进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云岩大师的书房,按照池中天的想象,云岩大师的书房,应该和自己父亲的书房一样,满屋子珍本古籍,奇玩物件,可是当他推开门走进来之后,不禁被眼睛的景象所惊呆。

    这书房布置的十分简单,靠近内墙摆放了一张长条桌,旁边就几把椅子,在椅子的后面,有一片小空地,地上只摆放了一只孤零零的**,西墙上挂着一条横幅,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逍遥一游。”

    这是池中天见过最简陋的书房了,既然称之为“书房”总该有书才对,可是这屋子里还真就看不到一本书。

    看到池中天的表情,坐在长条桌一端的云岩大师像是猜到了几分,笑着说道:“贤侄可是觉得我这里太简陋了?”

    池中天一惊,赶紧从思绪中跳出来道:“非也,晚辈不仅不觉得简陋,反而觉得是当世最奢华的书房了。”

    “哦?此话何意?”云岩大师一脸微笑地问道,不像是真心发问,倒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池中天道:“有皆无,无皆有,万物皆无万物生,万物皆有万物灭,不知晚辈理解的可否正确。”

    听到这话,原本表情轻松的云岩大师忽然面色一整,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池中天半天之后,缓缓说道:“此乃大乘经教,贫道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到底都装了多少东西。”

    池中天微微一笑道:“大师过誉了,此不过纸上谈兵而。”

    紧接着,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云岩大师话锋一转,转向了正题。

    “贤侄觉得今日之事,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池中天点点头道:“如今我父亲已经回北冥山,临行之时对晚辈也是谆谆教导,对这事,我义不容辞,我已经有了打算,正好要向大师请教。”

    云岩大师点了点,示意他说下去。

    池中天道:“我盘算那扶羽教与滨麟山庄意在图谋整个武林,我想让大师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共谋大事。”

    云岩大师听完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云岩大师摇头,池中天不解地问道:“怎么,大师觉得不妥?”

    “不,我觉得很好。”

    “那为何摇头?”

    “帖子我可以发,但是贫道觉得,恐怕没几个人会来。”云岩大师叹口气说道。

    池中天一愣,连忙追问道:“大师为何这么说?以你的威望,武林中谁会不给面子?”

    云岩大师道:“贤侄,你最希望能来的是谁?”

    池中天想也不想地就说道:“浮堤大师、陆醉柳、金驰金前辈,如果北灵萱北宫主也能来,那就最好了!”

    云岩大师道:“贫道早年与浮堤大师也算是有交情,深知他的秉性,这种事他是不会出面的。至于陆醉柳,可能你还不知道陆醉柳与孤傲云的渊源,我可以十分确定的告诉你,谁来我都信,她是绝对不会来的,金驰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应该会来,至于北灵萱,恐怕没什么可能了。”

    池中天不解地问道:“浮堤大师乃是佛门高僧,这种造福武林之事,他为何不肯来?”

    云岩大师道:“佛门高僧是不假,但他却的性情,实在是太淡漠了,我跟你说句俗话吧,就算别**张旗鼓地打到他灵岩寺去,只要没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绝不会和别人翻脸,在他看来,人世间的种种善恶都是浮云,无法阻绝,也无消散。”

    池中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倍感讶异。

    “那些实力稍小的门派,恐怕也没几个会来,毕竟孤傲云的铁腕已经施展过了,谁敢冒着被灭门的危险与他作对?”云岩大师接着说道。

    此时,池中天忽然一抬头说道:“大师,晚辈冒昧问一句,大师可否支持我?”

    云岩大师道:“玄天派与扶羽教,势不两立!”

    有了云岩大师的这句话,池中天就放了心,接着他站起来说道:“晚辈近期会到江湖中到处走走,我会亲自去几大门派游说,我相信武林中,正义之士一定会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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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回-意想不到

    云岩大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也一阵子激昂澎湃,他一边不住地点头,一边说道:“我们都老了,以后的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抱负,将来定然不可限量!”

    池中天道:“大师,晚辈就先告辞了,三个月之后,就是腊月时分了,白雪飘飞之际,我就会回来了。”

    云岩大师道:“你放心,我这就把帖子发下去,他们来不来是一回事,我先发个帖子,对贤侄你的游说,也是有好处的。”

    池中天拱拱手道:“如此说来,就多谢大师了!”

    说完,池中天便起身离开了玄天派,当池中天离开不久,云岩大师也召集了几位弟子,令他们将英雄帖送到武林各大派手中。

    ......

    回到园子之后,池中天先是去了一趟绩溪村,告诉傲霜雪他要出远门,起初傲霜雪也要跟着去,但是池中天还是让她留下看家了,毕竟这园子也不是个小地方,如果几个月没人管,恐怕就会变样了。

    临行之时,池中天还特意将剩余部分钱财给了傲霜雪一部分,而自己也随身带了一些,接着,便带上武阳和关紫渔朝远方驰去。

    池中天此去,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近在眼前的苏晴,虽然他心里并不确定苏晴是否回来了。

    凭着记忆,池中天来到了当初那片万木林的外围,看着里面密密麻麻地树枝绿叶,池中天也是一阵头疼,想了想,便高声问道:“池中天冒昧来访!苏姑娘安在?”

    这一声池中天贯足了内力,估计十里八乡都能听到了......

    片刻之后,池中天正要再喊一声,却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悉悉嗖嗖的树叶声,接着,忽然间一个黑影从树林中一下子跃了出来,接着重重地落在了池中天面前。

    这一下太突然了,把池中天胯下的騋牝吗惊得前蹄高高抬起,险些把池中天甩下来。

    武阳和关紫渔在后面也吓坏了,以为哪里来的怪物,赶紧跳下马来做好准备。

    此时,池中天先是轻轻地拍了拍騋牝马的脑袋,接着慢慢地跳下马来摆摆手,示意二人不用紧张,而后便说道:“又见到猿兄了,猿兄一向可好?”

    看到池中天大模大样地跟一个猿猴说话,武阳和关紫渔都大感好奇。

    那猿猴看了一眼池中天,接着便转过身,一扭一扭地朝里面走去。

    池中天赶紧回身牵住马,对二人说道:“你们在此地等我,不要随意走动,这里很容易迷路。”

    虽然和苏晴也很熟了,但是在没经过别人允许的情况下,池中天还是不会擅自带生人进去。

    跟在猿猴的后面,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那座小屋子前,苏晴此刻正一袭绿衣地站在门前。绿衣绕身的苏晴,和周围的绿叶,地上的绿草相映成辉,简直就像能融合在一起一样,模样俊俏的苏晴,此刻宛如林间精灵一般,娇小可人。

    池中天心里也是赞叹不已,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我发现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苏晴掩嘴一笑,接着也没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池中天让进了屋中。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无半点改动。

    “我就猜你这几日就会来了,果然如此,幸亏我加快脚步赶了回来,要不然可能就会让你白跑一趟咯。”苏晴笑吟吟地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池中天道:“早就应该来看你,只是我这人爱管闲事,所以耽搁了许久。”

    苏晴道:“你管得可不是闲事,而是该管之事。”

    池中天笑笑道:“反正我觉得,既然学了武,踏进武林,就应该多出一些力,这次来找你,也是想找你帮忙。”

    苏晴道:“帮什么忙?”

    池中天道:“扶羽教的劣迹,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我想为武林除害,除掉他们,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够,所以,我想让你帮我。”

    苏晴微微一笑,像是早就料一般地说道:“我能帮你什么?”

    池中天道:“你能帮什么?”

    池中天这一反问,把苏晴问的一愣,但转瞬间就说道:“咱俩别这么绕圈子了,你就把你现在遇到的困难说说。”

    池中天点点头道:“我想邀请武林中几大门派在玄天派召集武林大会,一起共谋,但是我和玄天派的云岩大师说的时候,他却说这些人恐怕没几个回来。”

    苏晴点点头道:“这话不假,我猜你要找的,恐怕也是五大派中的人,去掉孤傲云和云岩大师,你能有把握找来的,恐怕只有金驰了吧。”

    池中天眼睛一蹬,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你也知道?”

    苏晴笑笑道:“除此之外,其他人恐怕你就找不来了。”

    池中天无奈地道:“是啊,听云岩大师跟我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

    苏晴忽然哈哈一笑,而后喝了一口茶说道:“那是因为云岩的面子不够大。”

    “啊!”池中天万万没想到苏晴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这是他绝对不能认同的,云岩大师乃是五大派中公认的第一高手,而且门徒众多,他的面子要是还不够大,那天下就没人有面子了。

    “你别不信,我跟你说了,云岩面子不够大,所以,不仅我刚才说的那些人不会来,就来一些实力稍逊的门派,恐怕也不会来。”苏晴接着说道。

    这话说得倒是和云岩大师差不多,池中天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依你说,谁的面子大?”

    苏晴道:“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这样吧,五大派的其他人,我帮你去请,如何?”

    “噗!”池中天正在喝茶,听到这个,激动之下赶紧吐出了嘴里的茶水。

    “你说什么?你去请?”池中天仿佛不相信似的。

    苏晴一边皱着眉头用一块破布擦了擦桌子上的水,一边说道:“灵岩寺和凤凰门那里,我去帮你请,肯定帮你请来。”

    池中天道:“你可是当真?”

    苏晴白了他一眼道:“废话,但是我可事先说好,我能请来,但是人家愿不愿意出手帮忙,那可得全靠你了。”

    池中天简直觉得像是做梦一般,赶紧忙不迭地点头道:“那是那是,这是一定的,你只要能请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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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回-见面就打

    苏晴嫣然一笑道:“好吧,那你就去忙你的事情吧,三个月后,我会让他们到玄天派去!”

    池中天高兴地说道:“如此就多谢苏姑娘了!”

    ......

    离开万木林之后,池中天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格外好,就连关紫渔和武阳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进林子见了个什么姑娘就高兴成这样?难不成?......

    再往后,俩人都不敢想了。

    三人骑马驰骋了一会儿之后,在一处茶棚处停下了。

    池中天指着茶棚说道:“走吧,我们去歇息一下。”

    武阳和关紫渔点点头,下了马之后,关紫渔走进茶棚,要了几碗茶,接着三人便坐下喝茶休息。

    “武阳,你常年行走江湖,你可知道雪鹜宫在哪里?”池中天喝了一口茶后问道。

    听到雪鹜宫三个字,武阳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道:“公子,我们去雪鹜宫?”

    池中天点点头道:“是啊,别的地方不去了,直接去雪鹜宫!”

    听到池中天改变了行程,二人都有些奇怪,原本定的是先去中原其他几大门派,现在居然不去了,而要直接去那么远的雪鹜宫。

    不过,他俩谁都没有问原因,池中天想去哪,他们只管去就是了,池中天没说原因,他们自然也不能问。

    武阳想了想后,慢慢说道:“雪鹜宫处在昆仑山上,我也不曾去过,但是昆仑山附近的西平城我年轻的时候,倒是跟随贩马贩子去过,那里冰天雪地,寒冷异常,我们要想去昆仑山雪鹜宫,一定得先去西平城,从这里去西平城的话,最好借道达州先去长安,从长安奔西到金城,到了金城,再往西,最多一天就能到西平城。”

    武阳嘴里说出一大串地名,池中天的脑子里也不停地飞转,这些地名对他来说,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而已,并没有去过。

    等武阳说完以后,过了好半天,池中天才在脑子里把这条线路梳理清晰。

    “嘘...这么远啊!”梳理清晰之后,池中天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武阳挠挠头道:“其实,远还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一旦出了长安,再往西走,官府管制就很严格了,尤其是西平城,那里异族人士居多,汉人要是无缘无故去了,很难在那里立足,最简单的说,恐怕连城门都不一定能进去。”

    说到这里,池中天忽然想起一件事,然后猛然一拍大腿,笑着说道:“你不说我还望了,雪鹜宫先不去了,先去京城!”

    听到池中天一会儿变一次形成,二人心里也有些没底,这到底是要去哪?

    池中天看出他俩的疑惑,解释道:“我差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去京城找个朋友,说不定,很多麻烦事都可以解决了!”

    关紫渔和武阳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三人离开茶棚之后,便朝京城飞奔而去。

    从歙州到京城,快了也得接近七天的行程,当然这个也得看怎么走,要是走走停停,像池中天第一次从京城到歙州似的,那得走半个月,可要是马的脚力好,而又不耽搁的话,五天甚至也能赶到。

    这次,池中天没有停顿,一路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赶路,有时候夜晚也不进城,直接到郊外找处林子歇息,第二天继续赶路。

    好在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受这点罪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用了六天的时间,他们便赶到了京城。

    池中天自从看到了那个所谓的“总督大令”之后,心里就一直盘算着这东西很好用,起码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来处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自己又没办法抢来,想来想去,池中天想起雍门子狄家也是朝廷中人,而且他爹雍门太傅还是当朝大官,想必自然有那东西,就算没有,能给个太傅大令,或者某某大令的,也挺不错的。

    这也就是池中天为什么要来京城的缘故,武阳的那句“恐怕连城门都进不去”的话,让他一下子想起来要到京城找雍门子狄了。

    凭着记忆,池中天很快就来到了雍门府的门前,这雍门府还和半年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池中天下了马,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颇有一种旧地重游的感觉,接着,便往前走去。

    这时候,门口站着的几个仆人,看到一个陌生青年要进来,赶紧拦住了他问道:“什么人!”

    池中天一愣,这才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便笑着拱拱手说道:“不好意思,在下唐突了,我来找雍门子狄。”

    其中一个仆人一听,脸上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支着架子说道:“我家公子名讳,你怎能随意呼喊。”

    这时候,站在池中天身后的武阳可不干了,他把关紫渔手里的刀抢了过来,重重地往地上一戳,接着喝道:“我家公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岂容你等在这里吆三喝四!”

    池中天本意不想与这些仆役为难,正要摆摆手示意武阳的时候,冷不防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

    “吵什么!烦死了!”

    池中天仔细一看,顿时笑了,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雍门子狄的妹妹,雍门雨晗。

    雍门雨晗乍一看到池中天,就觉得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了一下,突然想了起来,一边用手指着池中天,一边说道:“你...你不就是那个...池什么来着?池...”

    “池中天!”池中天无奈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啊对!你就是那个池中天!”说完,雍门雨晗忽然一下子变得满脸怒容,眼睛里似乎要喷火似的。

    池中天看她猛然变了脸色,心里也是一惊,还没容自己多想想,雍门雨晗忽然就叫嚷着冲了过来。

    “我杀了你!”一只粉拳忽然打了过来,让池中天一时间有些发懵。

    站在后面的关紫渔没弄清这是哪一出,眼看池中天有些发愣,赶紧抽身上前,一手抓住了雍门雨晗的拳头,而后使劲往后一推,雍门雨晗哪抵抗的住,踉跄着朝后退去,幸亏被几个仆役给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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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回-雪中送炭

    “大胆!竟敢在太傅府门前放肆!”几个仆人眼看雍门雨晗被一个外人给推了一把,哪还忍得住,纷纷伸着拳头就打了过来。

    池中天怕关紫渔伤了他们,赶紧横臂一栏,接着两手绕了个大圈,用一股内力将这些仆人都拦住,而后轻轻向外一拂,用巧力将他们一一推了回去。

    “雍门子狄兄可在!”池中天忽然张开嘴大声一喊,把这些人震得耳朵都快聋了。

    这一声刚刚喊完,雍门子狄就从里面小跑着跑了出来。

    刚一出门,抬眼就看到了池中天,顿时喜上眉梢,连连抱拳说道:“今天一大早我就听到窗外喜鹊叽叽喳喳,果然有贵客光临!池兄!你可想死我了!”雍门子狄看到池中天,光顾着高兴了,也没发现别的异常。

    池中天看到雍门子狄,也就放了心,要不然雍门雨晗这个丫头刁蛮起来,他还真不好对付。

    “雍门贤弟,多日不见,一向可好?”池中天抱抱拳说道。

    雍门子狄一把拉住池中天,笑着说道:“得了得了,别跟我文绉绉的了,快进来!”

    雍门子狄正要拽着池中天进府的时候,忽然看到几个仆人的脸色都不太对,再一看,竟然看到两个仆人搀扶着雍门雨晗,而雍门雨晗瞪着池中天,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雍门子狄先是放开了池中天的手,接着威严地喝问道。

    一个仆人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雍门子狄的脸色就变了。

    “放肆!有客人说要找我,为何不向我禀报!”

    “哥!你别对他们凶!是我看这姓池的不顺眼!”雍门雨晗挣脱开两个仆人,往前跨了一步说道。

    雍门子狄道:“小妹,父亲身为朝廷太傅,为兄又刚刚就任兵部侍郎,你生在雍门家,一言一行要注意举止!在大门口公然对客人无礼,若是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看到,岂不麻烦!”

    池中天一听,原来雍门子狄也开始到朝廷当官了,心里不由得一喜。

    被雍门子狄这么一训,雍门雨晗也不敢再放肆了,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便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雍门子狄忙问道。

    雍门雨晗头也不回地答道:“出去玩!”

    “唉!小妹是越来越不听话了!”雍门子狄看着雍门雨晗的背影,无奈地摇头说道。

    池中天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说不定将来还是女中豪杰。”

    “哈哈,借你吉言,走走,我们进去!”说着,雍门子狄拽着池中天就走进了府里。

    到了会客厅之后,雍门子狄先是吩咐仆人上茶,而后池中天也向雍门子狄介绍了一下武阳和关紫渔,接着便说道:“雍门贤弟,这次来拜访你,实在是有事相求。”

    雍门子狄微微一笑,大方地说道:“你尽管说!”

    池中天道:“不知雍门贤弟可知道九省巡查总督这个人?”

    雍门子狄一愣,端起一半的茶碗又放了下去,疑惑地问道:“赵为贤?怎么,池兄怎么会打听他?”

    听了这话,池中天才知道九省巡查总督名叫赵为贤。

    “一言难尽啊,我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却吃过他的亏。”

    “什么?”雍门子狄听了之后非常诧异,这一个是江湖之人,一个是朝廷命官,这怎么想也想不到一起去啊。

    见雍门子狄不解,池中天便把事情的原委,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一说,差不多说了小半个时辰,雍门子狄起初听得十分轻松,越往后脸色越凝重,到最后,眉毛都快挤到一起去了。

    “池兄,你能保证你说的全是实情?”雍门子狄忽然问道。

    池中天马上点点头说道:“绝对是!”

    “好!池兄,你简直是雪中送炭啊!哈哈哈!”雍门子狄忽然狂笑一阵,笑的池中天心里发毛。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你需要我帮什么忙?”雍门子狄看池中天脸色怪异,赶紧收了笑容问道。

    池中天道:“那总督大令,对我来说是个麻烦,我想看看有没有人能给个信物,盖过那个大令,这样我以后办事也方便。”

    “这个......”雍门子狄一时间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了!”雍门子狄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门说道。

    “谁啊?”池中天追问道。

    雍门子狄道:“要说当今朝廷中,唯一一个不怕那赵为贤的,恐怕就只有尊王殿下了!”

    “尊王?”池中天好像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池兄,你刚才告诉我的事情,对我来说太有用了,你放心,你这事我一定帮你!”雍门子狄拍着胸脯说道。

    这么一说,池中天又糊涂了:“那事告诉你有什么用啊。”

    雍门子狄笑笑道:“朝廷的事,乱七八糟的你可有兴趣听?”

    一听是朝廷里的事,池中天一个脑袋两个大,赶紧摆摆手道:“那还是算了。”

    “这样吧池兄,你远道而来,先去歇息,傍晚时分等我爹回来了,我马上跟他说!”

    “好,如此多谢了!对了,还没恭喜贤弟你升官呢!”池中天笑着说道。

    雍门子狄哈哈一笑道:“我这官,不值一提,倒是池兄你,侠肝义胆,我真是向往你那种生活啊!”

    二人又互相扯了一会儿闲篇儿,雍门子狄便亲自把池中天送到了客房。

    “对了,怎么过去这么久了,令妹对我还是这么记恨?”正当雍门子狄转身要走的时候,池中天叫住了他。

    “这个......”雍门子狄好像欲言又止。

    “哦,贤弟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池中天也没有追问。

    “那倒不是,只是......嗨......池兄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吧,你还记得我府里那个仆人,阿才吗?”

    池中天回忆了一下,马上答道:“记得啊,就是那个和你妹妹感情很深的那个仆人,好像还打过我一拳呢。”

    “就是他,他......你走了没多久,他就死了。”雍门子狄缓缓地说道。

第二百四十七回-虚怀若谷

    “啊!怎么会这样?”池中天非常吃惊。

    雍门子狄苦笑一下说道:“他身体本来就不太结实,你那一下子把他的腑脏震裂了,找了好多大夫,我爹都冒死把御医请来了,可还是没救过来。”

    恍然间,池中天有些神伤,那阿才是个可怜人,听说了他的事情之后,池中天也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可如今...他竟然死了,还是直接死在自己手里,唉!

    看到池中天申请有些落寞,雍门子狄赶紧宽慰道:“池兄不必挂怀,他一个下人,不守本分,也的确该死,这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池中天无奈地点点头道:“贤弟,那阿才葬在什么地方了?”

    雍门子狄一愣,反问道:“池兄这是要?”

    池中天道:“我想去看看,毕竟是被我打死的,我不去祭拜一番,我心不安啊!”

    雍门子狄大吃一惊,赶紧双手乱摇道:“不可不可,一个下人,怎么能让你屈尊前往。”

    池中天道:“不管是什么人,总归是死于我手,贤弟告诉我吧!”

    见池中天态度坚决,雍门子狄也不太好拒绝,于是便叫来一个仆人,吩咐他备一架马车带着池中天去阿才的墓地。

    池中天让武阳留下休息,自己带着关紫渔随那仆从出了雍门府,路上池中天还特意买了一些纸钱之类的白事之物以及一些酒菜。

    沿着燕京城西走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一处荒凉的树林前。

    池中天和关紫渔下了马车之后,那仆从便走过来,用手一指西北处说道:“您看,那个坟前插着一块石碑的,就是阿才哥的坟墓!”

    听到口中称呼阿才为阿才哥,池中天能断定这个仆人和阿才的关系应该不错。

    好在这仆人还不知道自己才是杀了阿才的凶手,否则的话,恐怕就没这个态度了。

    池中天点点头,谢过那个仆人之后,便朝那个坟墓走去。

    关紫渔手里拿着一堆东西紧紧地跟在后面。

    这是一座很小的坟墓,只有一个小鼓包大小,坟前竖立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阿才大哥之墓。”旁边还有一小行竖着写的小字“小妹雍门雨晗泣立!”

    这处坟墓虽然小,但却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样子。

    池中天吩咐关紫渔将纸钱拿过来,先在坟前烧了,接着池中天亲自把几味小菜摆在了地上,又打开一坛子酒,接着说道:“阿才,池中天来向你赔罪了,你是个汉子,我知道你的故事,我很后悔,希望阿才兄的在天之灵,不要怪罪,这是上好的陈年老酒,全敬你!”说罢,池中天将酒坛倾斜,一股股淡黄色的水流从酒坛口处倾泻而下,落在了地上。

    这整整一坛酒倒完之后,池中天朝后退了几步,接着忽然两腿一屈,直接跪在了地上。

    “公子,你不可!”关紫渔大吃一惊,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池中天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

    池中天轻轻摆摆手道:“无妨,知错要改,这没什么,他虽然得罪于我,但罪不至死,今日这一跪,他受得起!”

    说罢,池中天轻轻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待到池中天最后一个头磕完的时候,关紫渔发现他额头上尽是沾满了泥土,便赶紧掏出手帕帮他擦了擦。

    接着,池中天又站在坟前凝望了一会儿,便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池中天不知道,当他刚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个人发现了,这个人就躲在坟墓一旁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一边看一边流泪,等到池中天走了之后,她终于忍耐不住,连连跑到阿才的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墓碑就开始嚎啕大哭。

    ......

    到了晚间时分,池中天正在屋里休息,一个仆人过来告诉他老爷有请,池中天便赶紧整理好衣衫,独自去了会客厅中。

    会客厅中,已经摆满了一桌酒菜,雍门震和雍门子狄都在,令池中天诧异的是,雍门雨晗也在。

    看到池中天走了进来,雍门震和雍门子狄赶紧站了起来。

    “池少侠!咱们又见面了!”雍门震中气十足地说道,听声音根本看不出老态。

    池中天赶紧拱手施礼道:“雍门太傅不必客气,我这是有事来麻烦您了!”

    “哈哈哈!不碍事不碍事,子狄已经都跟我说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雍门震一边招呼池中天,一边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这让池中天颇有些受宠若惊。

    席间,雍门雨晗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吃菜。

    直到快吃完之后,雍门雨晗才突然冒出了一句:“你那三个头,我替阿才受了!”

    说完,雍门雨晗把筷子一放,便走了出去。

    雍门震一愣,赶紧询问是怎么回事,池中天便把自己去祭奠阿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池中天说完之后,雍门震脸上神色一变说道:“池少侠,你这是做什么,一个仆人而已,先前我听子狄说了,既然如此无礼,打死他也是他咎由自取,你怎么还能去跪拜他,这事要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池中天道:“太傅多虑了,此事错在我,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倒宁愿我被他白打一拳。”

    “唉,池兄这样的心胸,真是不多见了。”雍门子狄叹了口气后说道。

    雍门震微微一笑道:“我听说,池少侠是北冥山寒叶谷的弟子?”

    池中天先是一愣,接着便释然了,自己当初在京城转悠这么久,何况金驰和这雍门震一定有来往,知道自己身份,不算什么。

    “是,晚辈的父亲是寒叶谷谷主,池远山!”池中天索性也不隐瞒什么,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这些其实雍门震和雍门子狄都知道,只是之前没有唐突说起而已。

    “你之前和子狄说的事情,你确定全是实情?”雍门震问道。

    池中天心里一愣,心想这怎么又问一遍,难不成是不相信自己:“您放心,绝对实情!”

    “好!就冲这一点,你那事,我帮你,赶早不赶晚,子狄,你马上派人去尊王府下帖子,就说我戌时初刻的时候,带一个小友去拜访他!”

第二百四十八回-纹枰厮杀

    “是!父亲!”雍门子狄答应了一声,便出去准备了。

    雍门震见雍门子狄出去之后,忽然问道:“不知池少侠可懂弈道?”

    池中天一愣,反问了一句:“您是说下围棋?”

    雍门震点了点头。

    池中天道:“不敢说精通,会两下子吧。”

    雍门震道:“尊王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下围棋,而且水平很高,宫里面好几个棋待诏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现在就想找个高手下棋,如果你可以的话,那对你的事会有很大的帮助。”

    池中天摇摇手说道:“闻听这宫里的棋待诏是有‘棋圣’之称的过百龄,如果连他都不是尊王的对手,那我肯定不行啊。”

    雍门震哈哈一笑道:“这也不尽然,过百龄虽然棋艺高超,但是毕竟在宫里时间久了,身上总是养了一些谄媚的气息,所以这下棋嘛...”

    “哦,明白明白了!”池中天马上就知道了,估计过百龄是不敢赢。

    “如此说来的话,我应该可以试试,小时候我父亲教过我下棋。”池中天接着说道。

    “好,那你也回去准备一下,时间到了我们就出发。”雍门震说道。

    ......

    雍门震身为当朝太傅,办事是十分讲究严谨的,说是几时出发就是几时,丝毫不耽搁。

    雍门震准备了两架马车,他独自乘坐一架,让雍门子狄和池中天合乘一架跟在后面,至于武阳和关紫渔,都被池中天留在了雍门府里。

    马车大概走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停了下来,然后外面有一个高亢嘹亮的声音喊道:“停!”

    雍门子狄先下了马车,接着池中天随后也跟了下去。

    出了马车之后,池中天驻足观看了一下,只见眼前是一座恢弘气派的大门,门前站着十几个拿着刀的护卫,两扇朱红大门的上面悬挂着一块金匾,上面写着“尊王府”三个大字,这还是池中天第一次看到王府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惊叹。

    “太傅大人,您来了,王爷在里面等您呢,您请!”这时候,从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低眉顺眼地笑着和雍门震打着招呼。

    按照礼节,太傅到王府,只用管家出来代迎就可以,而如果换成王爷去太傅府,那雍门震就得早早站在门前迎接。

    一路进了王府之后,池中天跟雍门震在一间大大的会客厅里停下了。

    会客厅的正中央,坐着一个面貌威严的老人,三寸长的黑胡须,戴着王冠,穿着雍容华贵的袍服,看到雍门震之后,便站起来说道:“雍门老弟,我说你可真会挑时候,哈哈。”很明显,此人就是尊王了。

    雍门震和雍门子狄赶紧弯腰施礼道:“见过王爷!”

    池中天本不想弯腰施礼,但是又怕让雍门震难堪,便也跟着弯下了腰,只不过嘴里什么都没喊。

    尊王笑着说道:“我听说你要带个小友来?”

    雍门震赶紧侧身一让,指着池中天说道:“王爷,此人是小儿的好友,对弈道极为精通,听说王爷是高手,特意来学习。”

    尊王一听说下围棋,脸上忽然笑的十分灿烂,赶紧挥手招来一个管家,让他赶紧准备好棋盘棋子。

    “哈哈,你可太了解我了,我这几天可闷死了,姓过的那老头,下棋太绵,没意思!来小友,咱们下一盘!”

    池中天心里一乐,心说这尊王真是棋瘾很大,一说下棋,连自己的名字什么也不问。

    很快,管家就准备好了一副棋具,放在了侧首一张桌子上。

    尊王道:“既然是下棋,就别拘谨,小友不必紧张,就当我是棋友,来,坐!”

    池中天一边笑着坐下,一边心里琢磨,不知道这王爷是真的这么和气,还是说对围棋太喜欢了。

    池中天仔细看了下棋盘,心里惊叹不已,这可是上好的侧楸棋盘,打开棋罐一看,乖乖,更是不得了,棋子竟然是用冷暖玉做成的,这种玉冬天握在手里发热,夏天握在手里清凉,很神奇。

    很少有东西能让池中天动心,但今天看到这幅棋具,确实动心了。

    “你用黑棋还是白棋?”尊王打开棋罐之后问道。

    池中天一愣,赶紧醒过神来说道:“这个,但凭王爷定夺!”

    尊王笑着说道:“你用白棋吧!”

    说着,尊王率先在棋盘上摆下了座子,池中天随后也摆上。

    雍门震父子,则是在一旁坐下来观看。

    布局阶段,双方都很平常,谁也没有下出过分的招法。

    棋局很快地就进入到了中盘阶段,此时,尊王的黑棋在上边一带有一块孤棋,虽说出头还算顺畅,但是眼位却极其匮乏。

    池中天也盯上这块孤棋了,一直在琢磨着要不要下狠招进攻,权衡半天之后,还是决定出手了。

    “啪!”池中天忽然重重地将一枚棋子拍到了对方孤棋上面镇的位置。

    尊王一愣,接着不露痕迹地抬起眼皮看了池中天一眼,只见池中天眼观鼻鼻观心,一心只在棋盘上。

    没办法,人家出招了,自己也得处理啊。

    尊王处理孤棋的方式,不是单纯的逃跑,而是借机腾挪,找准白棋的弱点,左碰一下,右顶一下,招数极为灵巧。

    池中天看到这些棋,才知道这是尊王也认真了,于是乎便紧皱眉头,分外小心地应对。

    旁边观战的雍门震和雍门子狄也是捏了一把汗,他们也很想知道池中天会怎样对付这块棋,究竟是狠狠地下杀手,还是说装模作样攻几下就得了。

    又下了大约二十多步棋,尊王的那块黑棋已经被池中天层层包围了,任尊王左突右闪,池中天的防线就好像一张渔网一样,让你可以透气,却无法逃出。

    既然逃跑不成,尊王只得在二三线附近开始琢磨做眼,想就地成活,但很可惜,池中天破眼的杀招更是犀利,两三招一过,别说两只眼了,就连半只眼都没有。

    尊王瞪着自己这块已经被杀的棋,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停顿半天之后,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输了。”

第二百四十九回-血气方刚

    听到尊王认输,池中天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抬起头来笑着说道:“王爷承认了。”

    池中天本以为尊王会客气几句,谁料尊王忽然将棋盘上的棋子拂乱,接着站起来说道:“这么晚了,我也累了,送客!”

    尊王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雍门震和雍门子狄,更是大吃一惊,原本想捧尊王的几句话,也赶紧咽了下去。

    “王爷?您这是?”池中天十分不解,没感觉自己哪里得罪他啊,总不能因为自己赢了他一盘棋,他就生气吧,那也太没有度量了!

    尊王冷冷地回过头来说道:“一看你就是山野刁民,没教养,下出的棋路子太野,棋风不正,一点章法都没有!”

    池中天听了这话,差点晕厥过去,这叫哪门子理论,弈道本就玄妙幽深之极,何来正野路子之说,这简直是头一次听说。

    “王爷此言差矣,弈道之论,玄妙而幽深,历代棋圣都有自己的风格,昔日王积薪棋风飘逸,曾以镇神头迫退琉球王子,后代刘仲甫棋风刚猛,以此打遍天下无敌手,王爷怎可说我这路子是野路子呢?”池中天微笑着辩解道。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王面前卖弄!来啊!给我拿下!”尊王听了池中天的一番理论,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愤怒。

    尊王一声令下之后,门外忽然闯进来几个拿着刀的护卫,一个个穿着盔甲,行动迅速,显然是经过专门的训练。

    “王爷息怒!息怒啊!”雍门震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赶紧站起来劝了一句。

    雍门子狄更是有些慌乱了,他久居官宦之家,深知一个王爷,尤其是极其有权势的王爷一旦发怒,后果是什么。

    “慢!”忽然间,池中天哈哈一笑说道:“没来之前,我还以为当朝王爷定是个虚怀若谷,礼贤下士的人,不料今日一见,竟然因为一盘棋而大动肝火,可笑至极!”

    “池少侠!你少说几句吧!”雍门震见池中天非但不认错,反而还振振有词,一时心急如焚,赶紧喝止他。

    “尊王殿下!把你的人最好都叫出去,就凭这些个废物,想拦住我池中天,那是痴人做梦,说不得一会儿我再误伤了你,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池中天语气阴森地说了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炸了所有人一个心惊肉跳。

    尊王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池中天,仿佛在看怪物一样,他是当今皇帝的叔叔,更是当初保皇帝登上皇位的头等功臣,别说在这燕京城里了,就是放眼天下,有谁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

    他看池中天的模样,不过二十多岁,平白无故怎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他以为池中天是故弄玄虚,可是看了半天,也没从池中天眼神里看出一丝的恐慌和害怕,看到的反而尽是沉稳和淡定自如。

    “王爷,您看您怎么和一个年轻人较劲了,这传出去笑话啊,快消消火!”雍门震趁着尊王愣神的工夫,赶紧走上前去双手搀扶住尊王,想把他拽到座位上坐下。

    那几个冲进来的护卫此刻也是狠得牙痒痒,可是尊王没下令,他们也不敢动手。

    “哈哈哈哈!”忽然间,尊王口中发出一阵大笑,把旁边的雍门震吓了一跳。

    “好!到底是英雄出少年!都退下!”尊王大手一挥,那些护卫便退了出去。

    “年轻人!有胆气,我喜欢,我很喜欢,走,我们到里面去聊聊!”尊王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拽住池中天的手就往内堂走。

    这是弄的哪一出?

    池中天彻底愣了,不过好在久居官场,早就练成老狐狸一般的雍门震朝他使了个眼色,池中天才默不作声地跟在尊王后面进到了内堂。

    雍门震和雍门子狄也随后跟了进去。

    到了内堂之后,是尊王的书房,尊王的书房十分大气,周围的墙壁上挖出了好多凹进去的横沟,里面摆放了很多书籍。

    尊王坐到了一张大大的书案后面之后,也招呼池中天和雍门震等人坐下,而后令丫环上了茶。

    “年轻人,你叫什么?”尊王喝了一口茶之后问道。

    “晚辈姓池,名中天!”池中天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句。

    尊王听出池中天的口气,便说道:“你可别见怪,我这人吧,早就不和年轻人打交道了,所以刚才只是试探一下你,我老了,年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胆气十足,可是年纪越大,胆气反而越小,刚才看到你那样子,我又想起了以前的我,唉!我说雍门老弟,那时候咱们一起混的时候,你老弟可教我干了不少坏事!哈哈哈!”

    “厄......”雍门震见尊王说起这个,也是一阵无奈,心说这老家伙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刚才还凶神恶煞般,这一下就开始没正经了。

    听了尊王的解释,池中天心里也就释然了,他本来就是来求尊王办事的,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更何况尊王爷解释了。

    “原来如此!王爷也别放在心上,我的脾气也不太好,刚才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哎!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脾气不好,那叫血性!年轻人没什么都不能没血性!”尊王摸着胡须说道。

    “对了,你这下棋是跟谁学的?”尊王忽然身体前倾,眯着眼问道。

    池中天道:“无人传授,都是看着书,摆摆棋谱,自己琢磨。”

    尊王眼睛一瞪,不可思议地问道:“自己学?自己学都能学成这样!”

    池中天一听这话,一时无言可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改天,改天让过百龄和你下一盘,试试看,那家伙的水平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呢!”

    池中天谦虚地说道:“不敢不敢,过棋圣的技艺高超,我肯定不是对手!”

    尊王笑着说道:“那老头子要有你一半的血性,我也不至于觉得和他下棋没劲了。”

    见尊王心情好转,谈起下棋又开始没完没了,雍门震赶紧在旁边咳嗽一声后,说了句正事:“王爷,今日带这池小友来,是有事求王爷。”

第二百五十回-格外顺利

    尊王听了后,摆摆手说道:“不用你说,肯定有事找我,没事谁还会陪我个老头子下棋,哈哈!”

    听到尊王这么说,池中天刚才的些许怨气便消散的差不多了。

    “王爷,是这样的,我这位小友,是武林中人。”雍门震试探性地说道。

    尊王“哦?”了一声,显得十分好奇地重复了一句:“武林中人?”

    “是,这位小友在武林中也算是赫赫有名了,乃是北冥山寒叶谷的少谷主。”雍门震继续说道。

    “哈哈,我就说嘛,就看刚才下棋那气势,绝对不是一般人啊!”尊王笑着说道。

    雍门震道:“池少侠,不如你来说?”

    雍门震这意思很明显,让池中天自己说,会说的更清楚。

    池中天朝雍门震点点头,接着便转向尊王说道:“王爷,我想向您讨一枚信物,要比那九省巡查总督大令厉害!”

    “噗!”池中天刚说完,尊王忍不住把刚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要什么?”尊王又问了一句。

    池中天不知道尊王这个反应代表了什么,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了,只是看着雍门震,向他求助。

    雍门震当然明白池中天的意思,赶紧趁机说道:“王爷,这位池小友行走武林,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他发现有些武林之人会仗着九省巡查总督大令为所欲为,给这他添了不少麻烦,所以这才......”

    “你说什么?赵为贤和武林之人有勾结?”尊王放下手中的茶碗,皱着眉头问道。

    单凭这一句话,池中天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尊王,似乎和那个九省巡查总督之间,并不和睦。

    “这...池小友,还是你来说!”雍门震再一次把话语权给了池中天,而且是趁着尊王很想知道事情的时候,甩给了池中天,这样一来,就能避免惹恼尊王了,这时机,雍门震拿捏的恰到好处。

    池中天赶紧把事情叙述了一遍,包括那些追杀关紫渔的人用大令威胁当地官府的事情,一一告来。

    听完池中天的话之后,尊王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在想什么。

    过了不久,尊王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这个赵为贤,果真敢勾结武林中人的话,那就是他活到头了!”

    猛然听到尊王说出这么一句,池中天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尊王一转眼看到池中天那不自然的表情,也忽然发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合适,便话锋一转说道:“池小友,我们朝廷之事,也不便让你一个武林中人知道太多,你刚才所求之事,倒不是问题,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池中天心里大喜,赶紧说道:“王爷请吩咐。”

    尊王道:“武林之事,虽然不在朝廷管辖之列,但无论如何,都是我华夏子民,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借着某些人的私权去戕害无辜,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信物,但是你要保证,遇到不平之事,要全力阻止,而且自己绝不能用这东西为非作歹!”

    尊王的这段话,让池中天心里又是一阵澎湃,尤其是那句“无论如何,都是我华夏子民!”更是让池中天对这尊王平添了一份尊重。

    “王爷放心!这是我分内之事!”

    尊王想了想又说道:“另外,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事很重要,将来我可能需要你当个证人,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什么证人?”池中天这下没有太痛快的答应。

    “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就是说几句话而已,怎么,你还怕本王给你挖陷阱不成?”尊王似笑非笑地说道。

    池中天赶紧答道:“王爷多虑了,只要是正义之事,我定当鼎力相助!”

    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只要是正义之事,也就是说给自己留了个后路,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到时候即便自己反悔,也让尊王说不出什么。而且自己若是再啰嗦下去,兴许尊王一个不高兴,那自己不就白费工夫了。

    尊王似乎没有听出池中天话里的意思,只是哈哈一笑,点点头,接着,便唤来了管家,吩咐他取一块自己的令牌过来。

    片刻过后,管家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接着,尊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管家便端到了池中天眼前。

    池中天伸手取过托盘上令牌,接着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令牌并不大,恰好能放在手掌里,正面是烫金的,上面用篆书刻着两个大字:“尊王”而背面则是紫金色的表面上镶嵌着八个小字,也是用篆shuyaya写的:“尊王尊令,见令见人。”

    “这令牌,是皇帝专门为我打造的,天下官员无有不识,以后若是那赵为贤的令牌再出现,你尽可以用这个压回去!”

    池中天闻言大喜,赶紧站起来一揖到底,激动地说道:“多谢王爷厚爱!”

    尊王摆摆手道:“记住我的话就行。”

    “王爷放心!”

    “好了,子狄呀,你先和池小友回去吧,我还要和王爷说点事情。”雍门震见池中天的事情解决了,便吩咐雍门子狄先陪着他一起回去。

    “是!”雍门子狄答应一声,接着便起身和池中天一同向外走去。

    待到他们俩走出去一会儿之后,尊王原本轻松的面色忽然一肃,对雍门震说道:“这个年轻人,你摸清底细了吗?”

    雍门震笑着说道:“王爷你尽管放心,烟云堂的金驰和他爹是生死之交,出不了差错!”

    听到雍门震说出金驰,尊王爷就放心了。

    接着,尊王又说道:“他刚才说的那个事,很重要,我说这段时间那赵为贤怎么忽然间开始活动频繁,原来是有其他小动作了。”

    雍门震点点头道:“王爷可别小看武林中人,他们虽然不归教化,但是力量却极大,一旦折腾起来,可不好收拾。”

    尊王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这样吧,咱俩再好好商量商量,明天我去面见圣上,把这事告诉他!”

    雍门震道:“如此更好!”

    接着,二人便开始了一番细细地交谈,声音很小,而且尊王还吩咐了,任何人不准打扰。

第二百五十一回-刁蛮管家

    话说池中天和雍门子狄有说有笑地离开了王府大门,雍门子狄让池中天一个人在王府前不远处的巷子口等着,而他则是去后院吩咐仆从把马车赶来,按照律法,王府门前是不允许停放官员的马车的,所以刚才雍门震等人进了王府之后,那些侍从便把马车赶到了后院,而雍门子狄和池中天是临时出来的,所以侍从也不知道,因此就得雍门子狄亲自去叫了。

    趁着这会儿时间,池中天一个人站在巷子口里等他,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了笑容。

    正独自高兴着,耳边忽然听到了一阵喧闹,从巷子那头,走过来几个人。

    这几个人一路走一路吵着什么,等走近了一些池中天才隐约听清好像是去赌钱了。

    “今天手气还不算顺的,改天,改天咱们再去,哈哈!”池中天眼看那些人走过来,便侧身往一旁让了让。

    “咦,这小子看着很眼熟啊!”几个人走过池中天身边的时候,一个正摇头晃脑说的眉飞色舞地人,扭头一看池中天,便止住了脚步。

    “哎呦!是你?”那个摇头晃脑的人看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指着池中天惊讶地说道。

    池中天愣了一下,仔细看看面前这个人,还别说,似乎还真是从哪里见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杜头儿,这人谁啊!”其他几个人纷纷问道。

    那杜头儿嘿嘿一笑,接着指着池中天说道:“小子,你还记得我吗?”

    池中天摇了摇头道:“朋友,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哈哈,怎么,忘记你在燕京城里甩了我一巴掌了?”那杜头儿阴笑着说道。

    经他这么一说,池中天脑子里忽然一闪,瞬间想了起来。

    此人正是半年前的夜晚,在燕京城里欺辱一个卖红薯的,后来被池中天一巴掌给搧跑的那个自称尊王府管家的人。

    “原来是你?”池中天一下子想了起来。

    “是我,小子,当初那一巴掌,我可是没忘啊!”杜管家恶狠狠地说道。

    “哎呦,杜头儿,这小子敢打你?哥儿几个,来,给这小子松松筋骨!”后面几个人赶紧装腔作势地围了上来。

    对于这些人,池中天实在是没有动手的欲望,心里尽是好笑。

    “我打你个不长眼的!”其中一个人,好像非常乐于拍马屁一样,率先站出来一拳就朝池中天的面门打了过来。

    “啪!”就在此人的拳头距离池中天的鼻子不到两寸的时候,忽然间,一只手掌挡住了拳头。

    池中天无奈地摇摇头,接着使劲往前一推,那个叫嚣着打人的跟班儿,就蹭蹭地往后退去,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人一看自己人吃亏了,一个个就要全部冲上来来个群殴。

    这之后,池中天忽然脚下一扭,“呼”地一闪,人便到了他们几个的身后不远处。

    可怜那几人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清的时候,人就没了。

    “这...”众人大吃一惊,赶紧四下寻找,发现池中天竟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这下可把这些人吓得不轻。

    “你们是干什么的!”此时,雍门子狄恰好过来了。

    他此刻手里拿着马鞭,驾着马车便朝这里跑来。

    临近之后,雍门子狄看到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个,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不是杜二管家吗?”

    那杜管家一看,赶紧笑着说道:“原来是雍门公子,您老一向可好。”

    雍门子狄也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雍门贤弟,没什么,他们见我在这里,以为我是鬼鬼祟祟之人,所以就来盘问了几句。”池中天从一旁走过来说道。

    这句话让杜管家一众有些惊讶,惊讶的是这人居然和雍门子狄称兄道弟,还有就是居然替自己开脱。

    雍门子狄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杜二管家这也是职责所在,哦对了,还没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池中天池少侠,武功高强,刚刚陪王爷下完棋,现在我陪他回去。”

    杜管家一听这话,脑门子吓得差点流下汗来,这一切简直太超乎他的想象了,他本想着仗着人多能讨回那天的亏,可现在看来,人家如果肯放过自己,那就阿弥陀佛了。

    “原来是池公子,小的眼拙,您莫怪!”杜管家点头哈腰地说道。

    池中天也笑着说道:“无妨无妨,管家请便。”

    “好好,您走好!”说着,杜管家便和其余几人往王府里走去。

    “池兄,这些兔崽子肯定得罪你了吧。”雍门子狄待这些人走后,一脸坏笑地问道。

    池中天摇摇头道:“没有啊,就是看我有些鬼鬼祟祟而已。”

    雍门子狄哈哈一笑,接着指指马车道:“来来,坐上了,我亲自给你驾车!”

    池中天哈哈一笑,纵身跳上了马车,雍门子狄鞭子一甩,马车便朝前奔去。

    半路上,雍门子狄说道:“今天这事,怎么样,办的顺利吧!”

    池中天道:“太顺利了,还得多谢你啊!”

    雍门子狄道:“不用谢我,你可能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件事对王爷和我爹有多重要,就凭这个,给你个信物不算事。”

    池中天很想问问那件事到底关系到什么,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人家不说,自己也不便问,而且这里的事情,知道多了也没好处。

    “哎哎!贤弟你停一下!”池中天忽然间好像看到了什么,赶紧招呼雍门子狄停住马车。

    雍门子狄赶紧一勒马缰,待到马车停稳之后,池中天便跳下马车,朝后面走去。

    “新鲜的烤红薯嘞!热乎的,不甜不要钱!”马车后面不远处,一辆破木车上,放着一只铁皮桶,上面摆放了一圈考好的红薯,香味四溢,看起来勾人馋虫。

    “红薯怎么卖的?”池中天笑着问道。

    那卖红薯的汉子眼皮也没抬就答道:“五文钱一个,三个十二文!”

    “好,我买十个!”池中天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在了手里。

第二百五十二回-觊觎美色

    一听说要买十个,那卖红薯的汉子一边赶紧低着头拿红薯,一边忍不住裂开嘴笑。

    “给您,这是十个红薯!趁热吃更香!”那汉子一边把用油纸包好的红薯递过去,一边说道。

    “哎?我...我好像见过你?”那汉子刚刚抬起头来看到池中天,就猛地一怔。

    池中天一边接过红薯,一边笑着把钱递过去道:“是吗?我看你也眼熟呢。”

    那汉子恍惚地接过银子,而后眉头一皱,接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激动地一拍手道:“是你!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晚上的恩人!”

    池中天见这汉子想起来了,笑的便更开心了:“什么恩人不恩人,不过是帮你驱赶了恶人而已。”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晚被尊王府的杜管家欺辱的卖红薯汉子,池中天还记得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给孩子买布老虎,因为那天是汉子的孩子的生日。

    “想不到还能见到你呢!哈哈,真是太高兴了!这红薯你拿去,这钱我可不能要,当初我都答应你了,只要你吃,吃多少我也不收钱!”汉子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把银子递过去。

    池中天低头一瞧,这汉子的双手都被炭灰给熏得发黑,心里也是一阵发酸,但他知道,绝对不能看不起这样的人,因为人家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赚钱养家,没什么不光彩的,而且,看不起别人的人,也终将被别人看不起,这是池中天小时候就知道的一句至理名言。

    “这哪行,我吃你的红薯,怎么能不给钱!”池中天笑着把汉子的手推了回去。

    这时候,雍门子狄也走了过来,他也认出这个汉子了,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事,他还结识不了池中天呢。

    “这么香啊!哈哈,池兄你可不能独自享用啊,来来,我也买十个!”雍门子狄也掏出银子,递了过去。

    那汉子一愣,笑着问道:“这位公子,你和我这位恩人认识?”

    “认识,我们是好友!”

    “好,那我便宜卖给你!嘿嘿!”汉子一边麻利儿的包了十个红薯,然后递了过去。

    雍门子狄一边闻着红薯,一边赞道:“这东西还真香!”

    想他雍门子狄可是从未吃过这种地方买的东西,今日头一次买,非但没有厌恶,反而觉得很香。

    “大哥,你忙着,我先走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池中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去。

    那汉子道:“行,恩人你先忙你的去吧,有时间常来,我请你去我家吃饭,我让媳妇儿给你炖小野鸡吃!”

    池中天心里一阵莫名感动,赶紧点头说道:“行,一定,有时间一定去!”

    回去的路上,雍门子狄问池中天,要不要“照顾”一下这个汉子,池中天很坚定地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卖红薯的汉子有他自己的尊严,偶尔去买他的红薯就可以了,如果再过了,那汉子心里是很难接受的。

    听了池中天的话,雍门子狄是一肚子感慨,感慨那池中天不过比自己大一岁,为何对人心知道的那么透彻。

    池中天这里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可以说是心情愉快,可是远在歙州的傲霜雪,这几天可就有点不痛快了。

    傲霜雪自从去了绩溪村和沈邟学习医毒之术,那是非常刻苦,只是偶尔才回院子看看,好在池中天找的仆人都还算尽心尽力,整个院子让他们打扫的干干净净,所以傲霜雪也就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地跟着沈邟学习医毒了。

    有一天,傲霜雪听了沈邟的吩咐,到绩溪村村南的一湾泉水附近,去找寻一味叫做“虚笼草”的草药,用来调制一种解毒的药丸,傲霜雪因为要采药,所以穿了一条灰白色的粗布麻裙,挎着一个竹篮子,猛地看去,仿佛是村姑一般。

    傲霜雪走到泉水边之后,仔细地寻找,可是也巧了,找了半天也才找到几株,肯定是不够的,后来遇到一个来此打水的农夫,农夫告诉他沿着泉水往西走,可能还会有,于是傲霜雪便朝西走去,一路走还一路仔细地瞧。

    这时候,打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声,傲霜雪好奇地抬起头一看,发现有大约二十多个人成群结队地正往这边走来。

    傲霜雪觉得十分奇怪,这绩溪村一向都很安静,这是从哪冒出来这么一群人呢?

    不多一会儿,那群人就走了过来,傲霜雪打眼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湖蓝色袍服,正摇着纸扇一边走一边到处看,旁边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正一脸笑意地向他说着什么。

    看到是朝廷的官员,傲霜雪便十分礼貌地朝一旁让了让,准备让他们先过去。

    本来吧,一切都很平常,可坏就坏在那摇着纸扇的年轻人途径傲霜雪的时候,不经意往她这里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那眼睛就收不回去了。

    傲霜雪正纳闷,猛然间一抬头,发现这个人正盯着自己看,心里便有些一些不快,扭过头就准备离开。

    “姑娘等等!”年轻人忽然叫住了她。

    傲霜雪一愣,止住脚步转过身问道:“叫我?”

    那年轻人赶紧快步走过去,一抱拳说道:“这位姑娘,敢问芳名?”

    一见面问人家的名字,这叫怎么回事?

    傲霜雪心里大为反感,冷笑一声,接着便朝前走去。

    “大胆!刘公子问你话,你竟然如此无礼!”猛然间,那年轻人旁边的那个官员一声暴喝,顿时几个衙役便走过去站在了傲霜雪的前面。

    “哎!不得无礼!”年轻人忽然挥挥手止住了他们,接着走过去说道:“姑娘莫怪,既然不愿说,那小生就不打扰了。”接着,表情一整道:“你们几个退下!”

    “是!”几个衙役听到年轻人发话,便赶紧闪到了一边。

    傲霜雪又冷笑一声,接着便快步离开了。

    待到傲霜雪离开不久之后,那年轻人挥挥手招来那个官员,对他说道:“弄清楚住哪里。”

第二百五十三回-不知好歹

    那官员一听,赶紧点头说道:“您放心,一定办妥!”

    经这个事情一闹腾,傲霜雪顿时心情大坏,一路上也没心思找药材了,提着篮子就气呼呼地回到了沈邟的住处。

    沈邟正在屋子外面的空地上摆弄药草,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来,看到傲霜雪一副气呼呼地模样,顿时有些奇怪,一边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边站起来问道:“丫头,怎么了这是?”

    傲霜雪把篮子放到地上,而后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说道:“气死我了,今天遇到个登徒子!”

    沈邟一惊,赶紧拍拍手里的灰尘,走近傲霜雪问道:“登徒子?哪来的登徒子?”

    傲霜雪道:“谁知道是哪来的,气死我了!”

    沈邟哈哈一笑,接着说道:“说不定是哪个野小子,你别放在心上。”

    傲霜雪本想告诉沈邟不是野小子,但是想想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这件事沈邟就是那么一听,根本没当回事。

    到了第二天,沈邟还和往常一样,一大早起来之后,先和傲霜雪讲了一会儿医毒之事,接着便来到院落中摆弄花草,这是他每日必须做的事情。

    而这时候,傲霜雪就会在屋里一个人按照沈邟给的方子调配药材,最后制成药品。

    这几天天气有些阴沉,早上的露水也多了些,有几棵药材被露水打的有些变了样,弄的沈邟又是好一阵忙活。

    “沈神医!”沈邟正忙着,冷不丁听到有人叫他。

    沈邟起身一看,原来是歙州县衙的师爷。

    “哎呀,许师爷,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沈邟笑着问道。

    许师爷穿着一身灰色布衣,头上戴个小帽子,打扮地甚是低调,身边也没带随从。

    “沈神医呀,我这是奉命前来,找神医打听个事。”

    沈邟道:“什么事?”

    “神医这里,可住了一个女子?”许师爷问道。

    一听到这话,沈邟忽然眼神一闪,语气一变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许师爷听到沈邟的语气变了,赶紧说道:“神医莫怪,不是我打听,是我们县令大人让我来打听的。”

    “我不管谁打听,回去跟胡传海说,总之这事你们就打住吧,少打这个姑娘的主意。”沈邟也不愿与他们多说,直接就把话封死。

    那许师爷没想到这沈邟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一时有些发愣,看样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只得拱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

    待到许师爷走后,沈邟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接着狠狠地甩下手里的药锄,接着便转身走进了屋里。

    许师爷回到县衙之后,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县令,把沈邟的话告诉了他。

    这里的县令胡传海,说起来和傲霜雪也是有些联系的,当初池远山半夜里抢了德隆钱庄的银子,还是胡传海给他派的人,当然,那还是因为承齐侯出面了。

    不过,胡传海可不知道傲霜雪跟池远山有什么关系。

    “行了,你去吧。”胡传海听完之后,摆摆手打发走师爷,接着整整衣衫,便朝外走去。

    胡传海在县衙里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县衙后院,此时,后院的一棵大树下,正站着一个年轻公子,面前支着一个画架,正对着远处在画架上画来画去,正是昨天那个和傲霜雪搭讪的人。

    “刘公子好兴致呀!”胡传海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

    刘公子听到之后,微微一笑,把手里的画笔放下,回过身来说道:“胡县令,这里的景色还真是美呀。”

    胡传海笑着走过去,看了看刘公子画的画,不由地夸赞道:“公子真是妙笔丹青,看这画,韵味十足!”

    刘公子哈哈一笑,接着说道:“胡县令来我这儿,可不是给我拍马屁的吧。”

    胡传海尴尬地嘿嘿一声,而后正色说道:“刘公子,您吩咐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

    “哦?说来听听。”刘公子听到这话,像是忽然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问道。

    胡传海道:“虽然查清楚了,但是事情有些难办......”

    刘公子面色一变道:“难办?在这歙州城里,还有你胡县令觉得难办的事?”

    胡传海一愣,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刘公子听下官向您禀报详情。”

    “你说!”

    “这姑娘,住在沈邟家里,今早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沈邟似乎对我打听这个事情十分不满,把我派过去的师爷给轰回来了,而且语气不善,已经明说让我们不要打那姑娘的主意。”

    胡传海说完,刘公子眉头忽然一皱说道:“沈邟?沈邟是谁?”

    胡传海恭恭敬敬地答道:“沈邟是歙州有名的神医......”

    “神医?哼,就是个看病的郎中嘛!”刘公子像是十分不在乎似的,嗤了一声,打断了胡传海的话。

    胡传海表面上笑着应付,心里却是十分不满。

    “刘公子,这沈大夫,可不比一般的大夫,他......”

    “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罗嗦!什么大夫不也是治病的吗?难道他能起死回生啊!”刘公子又是十分不耐地打断了他。

    接着,刘公子又说道:“你再去一趟,把我的身份亮明了,就说我想请那姑娘来府上小叙几日,我不会亏待他,你先拿十两黄金去。”

    听到刘公子的话,胡传海差点晕厥过去,这刘公子年轻,不知道沈邟,可是他可是知道的,拿十两黄金去说这事,胡传海真怕自己被沈邟给弄成毒人。

    “这个...刘公子,下官...这个...”

    刘公子看到胡传海吞吞吐吐的样子,十分烦躁,厉声说道:“胡大人!我让你帮我办点事怎么就这么麻烦?怎么,难道我还得跟我爹说,让他来求你?”

    听到刘公子把他爹搬出来,胡传海也是吓了一跳,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只好说道:“刘公子息怒,下官这就按您的吩咐去办。”

    “这还差不多,快去吧!”

    刘公子说完之后,又开始转过身去继续画画。

第二百五十四回-穷追不舍

    胡传海看到刘公子这幅模样,心里也很不痛快,但是也没办法。

    从刘公子那里离开之后,胡传海想了想,还是把师爷给叫来了,商量了一下之后,胡传海决定亲自走一趟。

    沈邟的住处,胡传海还是知道的,他也没带多少人,只带了师爷和两个衙役,也没穿官服。

    到了沈邟那里的时候,沈邟还在园子里忙活着那些药草。

    “沈公!”胡传海走到栅栏外,整整衣冠,叫了一声。

    沈邟听到这个叫声之后,连头也没抬,一边用力地拔着一株药草,一边说道:“是谁啊?”

    “我是胡传海。”

    “哦,胡大人啊,您大驾光临,我这老头子可是受宠若惊啊。”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从沈邟一边说话一边拔药草,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态度上来看,真是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都没有。

    “不敢不敢,我这是来叨扰沈公了。”

    “池远山这个人你知道吗?”沈邟好不容易地费力拔下一株药草,随手甩了甩上面沾染的泥土,嘴里轻描淡写地问道。

    胡传海一愣,心想这怎么突然问个这?脑子里便赶紧仔细想了想,而后狐疑地说道:“知道啊,侯爷曾经吩咐下官协助他办过事,怎么?”

    沈邟将药草随意地丢在一边之后,又接着去拔另一株:“这姑娘,是池远山认准的儿媳妇,和他儿子是青梅竹马。”

    “这...这!”胡传海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沈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仅胡传海楞了,旁边的许师爷也是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她的主意你们也敢打!”沈邟忽然松开双手,直起腰来指着胡传海就是一通喝骂。

    这一通,骂的胡传海连大气也不敢出,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许师爷这时候赶紧说道:“沈神医息怒,您息怒,不是我们打人家的主意,而是...而是...”许师爷也不知道该不该明说,一边犹犹豫豫,一边望着胡传海。

    胡传海当初对池远山的了解还不深,仅限于知道他是承齐侯的朋友,可后来经过德隆钱庄的事之后,他也用心打听了一下,等到打听清楚了之后,不由得一阵咂舌,这种武林绝顶高人,对他的威慑力,甚至高于自己的顶头上司。

    个中缘由,其实很简单,惹了顶头上司,自己兴许还可以花钱找关系来化解,但是惹了池远山那样的人,估计自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了。

    想想那刘公子竟然打的是人家准儿媳的主意,胡传海真有一种钻进地上的感觉,心里来来回回把刘公子骂了好几遍。

    “大人,大人?”许师爷看了胡传海半天,见他只是发愣,便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他。

    胡传海一惊,顿时醒过神来,而后许师爷看到县令这样子,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根本没听到,便又说了一遍:“大人,我刚才跟沈神医说,这...这不是咱们打人家主意呀。”

    胡传海猛一抬头,看到沈邟那副恼怒的样子,赶紧说道:“是啊,沈公莫怪啊,别说那姑娘有这层身份,就是没有,我几时做过这种勾当啊。”

    他说的这倒是实话,胡传海虽算不得什么好官,但也是兢兢业业,大的政绩没有,大的错误也没有。

    沈邟当然知道这点,听到胡传海这么说之后,稍稍平息了下怒火问道:“你说说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胡传海深深吐出一口气后说道:“是...是户部尚书刘迎辉大人的公子。”

    沈邟眉头一皱地问道:“刘迎辉?哪个刘迎辉?和刘简之什么关系。”

    听到沈邟提起刘简之,胡传海神情一凛地问道:“怎么,沈公认识荆南侯?”

    沈邟不温不火地说道:“不熟,当年他误中花毒,我救过他一命而已。”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沈邟还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胡传海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老先生也太风趣了,救过人家一命,居然还说不熟,还只是“而已!”

    沈邟顿了一顿,接着问道:“他们都是京官,跑这里做什么。”

    胡传海道:“刘大人是奉命来此有公干,他家公子听说咱们这儿景色优美,就一并跟来了。”

    “行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们官场的规矩,也不让你为难,你回去之后,什么都别说,就说老头子我不松口,而且我跟那姑娘非亲非故,人家不过是我的客人,要是他还不满,就让他自己来找我!”沈邟一口气说出这些之后,便继续低头干活了。

    胡传海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没用了,只能告罪一声后,和师爷一起回去了。

    回到县衙之后,胡传海有心让刘公子出个丑,也没说别的,就说沈邟不给面子,要他亲自去。这刘公子本来就年轻气盛,仗着家世,颇有些天老大我老二的气势,听闻一个看病的郎中不给面子,当时就急了,立马就吩咐胡传海准备车马,而后刘公子还悄悄地把他爹带来的一些护卫调遣了一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朝绩溪村而去。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绩溪村,进村口的时候,有些村民没见过这等阵势的,都有些好奇,很多人都跟在他们的后面想看热闹,但是都被那些凶巴巴的护卫给驱散了。

    看着前面不可一世的刘公子骑在马上一晃一晃地,胡传海心里就想笑。

    “刘公子,前面就是沈公...哦不,沈邟的家了。”胡传海眼看到了,就快步跑到前面,指着前面说道。

    刘公子听见到了地方,随即下了马,潇洒地打开折扇,一摇一摇地,而后嗤之以鼻地指着前面说道:“就住这破地方?”

    胡传海心里暗暗冷笑一声,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答道:“正是。”

    刚说完这句话,栅栏内小屋的门便打开了,而后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

    这女子刚一出来,刘公子眼睛马上直了,使劲把面前的胡传海往旁边一扒拉,接着整整衣衫,快步走上前,站在栅栏外说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ps:闻听咱们的本土作家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心中也是欣喜,不过嘛,依我之见,这西方洋毛子搞的奖,咱们得不得的,都无所谓,换句话说,洋毛子看得懂咱们华夏五千年所积累的文学吗?咱们唐诗宋词,短短几个字可以让人有无限的遐思,试问世上还有哪种文学有这等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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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回-五花大绑

    走出来的这个女子,正是傲霜雪,此刻她还是穿着那件粗布麻裙,虽说衣服土了一些,可是在刘公子看来却是十分新鲜,傲霜雪的美,不在于穿着,而在于那股冰冷的气质,刘公子平时哪见过这种女子,粉黛朱颜见的太多,早就没了兴趣,如今乍一看到傲霜雪,浑身都觉得舒坦。

    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只是这句话,更多的是一些没见过真正世面的人才说的,有眼光的人,根本不用看衣着,而刘公子恰恰在这方面就很有眼光。

    傲霜雪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走到栅栏一端,从一个木桶里舀了一瓢水,而后走到那堆花花草草处,慢慢地浇灌下去。

    见傲霜雪根本不搭理他,刘公子脸上也不禁有些微微发红,但却没有发作,依然很有耐心地说道:“姑娘,小生有礼了。”

    傲霜雪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在仔细地浇灌着花草。

    正当刘公子左右为难的时候,从小屋里又走出一个人,这人年纪一大把,手里端着一只木盆,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我说真是奇怪了,怎么老有人来我这里呢?难不成我这里是青楼?”

    刘公子听到这话,面色微微一怒,心想这老头也太不会说话了,难道非得是青楼我才去吗?

    “这位老先生,敢问您是?”

    沈邟端着木盆一边晃动着,一边说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这是我家,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到我这里来?”

    听到沈邟句句都带刺,胡传海心里虽然大呼痛快,但还是走上前去,对刘公子说道:“刘公子,这位就是沈大夫。”

    听到胡传海的话,刘公子这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个老头在坏事。

    想到这里,刘公子索性也就不再装腔作势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沈先生,不知这位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徒弟。”沈邟淡淡地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好办了,我想请这位姑娘到府上小叙几日,不知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傲霜雪在一旁听得真切,顿时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水瓢扔到地上之后,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刘公子说道:“你这人很是奇怪,我又不认识,为什么要到你府上?”

    刘公子一看傲霜雪这横眉瞪眼的娇俏模样,心里更是痒痒的不得了,赶紧笑着说道:“一回生,二回熟,去了咱们不就认识了吗?”

    傲霜雪一急,正要还嘴骂回去,却被沈邟给打断了:“我说年轻人,你回去吧,我早就说了,谁来也不行。”

    刘公子到:“还望先生行个方便,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眼看谈不拢,刘公子便只好用钱财来诱惑了。

    沈邟看着刘公子手里捧着两只银锭子,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悲哀,这悲哀之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而在傲霜雪眼里,此刻的刘公子,宛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让人恶心。

    “滚!”一向脾气温和的沈邟,忽然吐出这么一个字。

    这一个滚子,落进刘公子耳朵里,那可比轰天雷还要响,自打他出生以来,除了自己的爹娘,还没人敢这么说过他。

    几个护卫闻听沈邟出言不逊,哪还敢干站着,其中一个护卫拔出手里的腰刀,很威武地走上前,“噼啪!”两下,把栅栏劈了一道大口子,接着抬脚就是一下,栅栏吃力不住,顿时哗啦啦倒下一片。

    “哎呀,息怒息怒啊!”胡传海没想到这护卫说动手就动手,连个征兆也没有,等自己反应过来,以及来不及了。

    傲霜雪看到有人居然如此放肆,就像给这人一个教训,她刚往前跨了一步,就被沈邟给拦住了。

    “老家伙,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我爹乃是当朝户部尚书,今天你们要是惹我不开心,那说不得要让你们尝尝牢狱的滋味了。”

    沈邟微微冷笑一声,接着将手里的木盆递给傲霜雪,而后他自己朝着刘公子走了过去。

    ”你想怎样?“

    刘公子恶狠狠地说道:”老家伙,我看你是不知好歹!来呀!给我抓起来,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傲霜雪听见要把沈邟带走,哪里肯干,快步走上前来横身护在了沈邟身前。

    这时候,沈邟忽然嘴唇飞快地蠕动了一下,接着便轻轻推开傲霜雪,对着刘公子说道:“那好啊,你来抓。”

    刘公子本来只是吓唬一下他,但是看到这老头子如此冥顽不灵,也顾不得其他了,大喝一声:“绑了!”接着,几个护卫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麻绳,将沈邟五花大绑了起来。

    胡传海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正要上前说几句,却忽然看到沈邟在朝他使眼色,心里顿时会意,也就没再说什么。

    刘公子看着傲霜雪说道:“想救你师父,就到县衙里来求我,哈哈哈!我们走!”

    一行人又是浩浩荡荡地往回走,只不过前面多了一个被绑着的沈邟。

    “沈大夫?你们看,那不是沈大夫吗?”

    “真是沈大夫!他怎么被绑起来了!”

    “娘的!哪个狗娘养的敢绑沈大夫!”

    途中,一些村民看到了沈邟被绑着,这还了得,纷纷走上前去,大声质问着。

    这时候,沈邟说道:“没事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沈大夫!这是哪来的混账东西,敢绑你!”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语气不善地问道。

    沈邟微微一笑说道:“别多问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些都是朝廷的大官,咱们可惹不起!”

    “放了沈大夫!放了沈大夫!”十几个村民围上来,义愤填膺地喊着。

    刘公子正心烦,看到这些更是怒不可谒,对护卫说道:“都给我赶走!”

    就这样,在这些护卫的全力驱散和沈邟的劝慰下,村民总算没有接着阻挠,而这行人也终于进了城。

    走在大街上,路上也是很好奇,心说这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被绑着?

    这其中,也有一些人认识沈邟,但除了心理惊讶之外,并没有别的表示,这和那些村民们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到底是住在城里的人,心眼儿就多了,心地也就不那么朴实了。

    “前面的,让让!”一个走在前面的护卫,忽然发现打对面走过来几个人,还抬着轿子,便赶紧吆喝道。

第二百五十七回-自作自受

    随着这护卫的吆喝,前面的轿子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还直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很快,两队人就遇到了一起,这时候,刘公子也发现了异常,打着马过来,指着前面的轿子喝道:“干什么的?”

    他这一声吆喝,非但没有吓住别人,反而还被跟在轿子旁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指着鼻子喝骂道:“哪来的小子,敢如此无礼!”

    这时候,他身后不远处的胡传海看到这轿子,浑身一哆嗦,赶紧小跑过来,对着轿子深深施了一礼道:“下官胡传海,见过侯爷!”

    闻听胡传海称呼其为“侯爷”刘公子心里一惊,翻身下马后小声问道:“胡县令,这是谁?”

    胡县令没有抬头,依旧是施礼的姿势,只是嘴里小声回答了一句:“承齐侯!”

    一听到是承齐侯,胡公子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一个归隐的老头子。”

    胡公子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旁边经过的一些普通百姓也听到了,听出这话里有对承齐侯不屑的语气,那立时就不干了,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丈,手里挎了一个竹篮子,听到胡公子的话之后,从篮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就丢了过去,嘴里还骂道:“小兔崽子!”

    “啪!”胡公子的肩膀忽然感觉疼痛,呲牙一看,原来是一个青皮大萝卜砸中了自己。

    见到此景,一些围观的人都发出了快心的笑声。

    胡公子恼羞成怒,正要发作,眼前的轿子忽然帘布一掀,打里面走出一个人,正是承齐侯。

    承齐侯一出来,周围的百姓赶紧齐声问好,一个个态度恭敬,能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承齐侯一边笑着回应,一边问道:“胡县令,这位公子是?”

    胡县令恭敬地答道:“户部尚书刘迎辉大人的公子!”

    承齐侯听了,微微一笑道:“年轻人,胆子不小,你知道你绑的是谁?”

    刘公子听说过承齐侯的事迹,心里虽然有些忌惮,但想想自己的老子毕竟是当朝重臣,和这样归隐下野的人不是一个档次,因此底气也就足了一些,冷冷地回应道:“惹了本公子,我管他是谁!”

    听到这句话,承齐侯一愣,接着变开始大笑。

    笑了一会儿之后,承齐侯变转身回了轿子,进轿子之前还吩咐了一句:“避开,让路!”

    见到承齐侯一句话为难的话也没有说,直接就让路了,刘公子不禁心里一阵得意,心道你是侯爷又怎么样,见到本公子还不是一样得退让三分。

    就这样,没一会儿的时间,刘公子就带着沈邟到了县衙,刘公子走进县衙大堂,大马金刀地往县令的位置上一座,装模作样地喊道:“把那老头给我带上来!”

    “滚开!”沈邟眼看几个人要来推搡他,立时瞪眼一喝,把那几个人吓了一跳,接着,沈邟一步一步地走到大堂中间。

    “老东西!我告诉你,你别指望谁能替你说话!”刘公子嚣张地说道。

    沈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面无表情,只是站在那里。

    这时候,胡传海和许师爷也走了进来,看了看沈邟后,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了一边。

    就在刘公子想要继续耀武扬威地时候,忽然间从外面传来一声震天的吼声:“畜生!你这个畜生!”

    刘公子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忽然一变,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而后快步来到堂下,朝外面走去。

    很快,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有承齐侯,承齐侯身边跟着傲霜雪,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三寸胡须,面容威严,此刻正一脸怒容地走进来。

    刘公子迎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中年人冷不丁“啪!”地一巴掌就甩到了刘公子脸上,接着看也不看已经呆若木鸡的刘公子,径直走到沈邟面前,弯腰施礼,语气惶恐地说道:“恩公,恩公您受委屈了,我教子无方啊!”

    “来啊!还不快解开!”中年人怒吼了一声,顿时几个护卫赶紧慌乱上前。

    “不劳费心了!”沈邟冷冷地回敬了一句,接着双臂猛然一抖,原本看似死死缠在身上的绳子,就那么轻易地断裂开来。

    那几个刚才绑沈邟的护卫,此刻都楞了,这显然是内功啊,难道这老头还是个武功高手?

    沈邟虽然以治毒名闻天下,但是却极少有人知道,他也是个武功高手,其内功修为不亚于当世一流高手,只不过生性不喜争强好胜,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就像刚才那些护卫那样的角色,沈邟动动手指估计就可以捏死一群。

    “恩公,您...”中年人见到沈邟发怒,心里一紧,说话都不利索了。

    沈邟微微活动了下筋骨,对着中年人说道:“刘简之还好?”

    中年人听到这话,赶紧回答道:“承蒙恩公挂念,家父身体一向康泰,一日惦记着您,我这次来,本来是打算忙完公务过几天专程去拜访,但想到...没想到...畜生!你给我滚过来!”

    就在刚才中年人称呼沈邟为恩公,而后沈邟又直接说出他祖父的名字之后,刘公子就已经呆了,呆的很彻底,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心神一震,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面。

    眼看刘公子没反应,一个好心的护卫连忙轻轻触碰了一下他,刘公子这才回过神来。

    “父亲!”刘公子快步走上前去,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中年人面前。

    沈邟看着跪在面前的刘公子,嘴里慢慢地说道:“想当初,你爷爷险些命丧,老头子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阎王爷那里生生地给抢了回来,那时候,我记得你还不到三十岁吧。”沈邟转向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赶紧恭敬地答道:“那年我还未到而立之年,清楚记得当年恩公的大恩。”

    沈邟接着看着刘公子说道:“救了你爷爷之后,我记得他要给我一万两黄金当做诊费,我一分都没要,而且我还送了他一句话,这句话,你还记得吗?”说着,又扭头看向中年人。

第二百五十八回-大开眼界

    中年人赶紧恭恭敬敬地答道:“当然记得,一日不敢忘。”

    “说来听听。”

    中年人微微一顿,接着抬起头肃然说道:“当年恩公教诲,‘若世代为官,必世代为民!’”

    沈邟哈哈一笑道:“世代为民,世代为民,你这儿子,是不是现在也做官了?”

    中年人道:“回恩公的话,这不肖子现在京师卫戍营里任职。”

    沈邟道:“世代为民,唉,你看看你这儿子吧,仗着有些权势,看上个姑娘就要强抢,我老头子要是不乐意,就直接把我绑来,真是比那绿林的强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沈邟这句话说完,中年人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窘迫,而那刘公子自使自终都没有抬头。

    “行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这些话,沈邟便挥挥衣袖,和承齐侯打了个招呼,而后便离开了,傲霜雪也随后跟着一起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后,承齐侯叹了口气说道:“刘大人,好好管管他吧,沈公的背景,你们招惹不起啊!”

    那中年人赶紧答道:“侯爷教训的是,这次我饶不了这个兔崽子!”

    承齐侯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也不便多插手,便也随后离开了。

    这中年人究竟会怎么教训他儿子,这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也!

    ......

    长安大道连狭斜,

    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

    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

    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

    一群娇鸟共啼花。

    这是一首名闻天下的诗人,有诗坛四杰之称的鲁照临所做的一首诗,诗里描绘的景色,乃是九朝古都-长安。

    长安城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是华夏境内为数不多的文明之都,这里盛产才子俊杰,上古时期的很多朝代,都选择建都于此。

    长安城的魏寨街,是城内最繁华的街道,这条街道环绕着城内的一条内河沣河,沿着街道看沣河,岸边有各色各样的摊贩和杂耍,河上还飘荡着几条舟船,远远望去,景色怡人,美不胜收。

    这天是当地的一个节日,这条街就更热闹了,而且还有一项难度极大,看着很过瘾的杂耍要在沣河上表演,一时间人山人海,简直都快挤不动了。

    “快看!快看!出来了出来了!”此时此刻,沣河上面的一条宽大的画舫上,竖立着两支高高的竹竿,高约三十余尺,最上面在两根竹竿之间,还绑着一架秋千,这时候,正有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顺着竹竿旁的木梯,慢慢爬了上去。

    很快,这女子爬到竹竿上面的秋千上之后,双手紧紧握住秋千的荡绳,而后朝下面望了望。

    这一望,顿时把下面的气氛点燃了,无数的人都开始争先恐后地呐喊,这里男女老少一个不缺,很多人还对着上面的女子拍巴掌,一边拍一边喊道:“小娘子!耍起来!”

    等到下面人群的气氛被充分点燃之后,那女子微微一笑,两腿稍一弯曲,开始借助力量,荡着秋千,前后摇摆起来。

    随着她开始前后荡起秋千,画舫上的几个鼓手也开始随着女子的节奏敲鼓,鼓点声似乎是助威,也似乎是在渲染气氛。

    很快,那女子荡的秋千是越蹴越高,越蹴越险,下面围观的人群,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很多人甚至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霎时间,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很快,当这个女子蹴到身体与秋千的横架差不多平行时,猛然双手一撤,身体随着秋千的摆动力腾空而起,弃秋千而飞出,而后在空中接连做了几个十分绚丽的动作,前扭后转,待到身体下降到距离河水面不到五尺的时候,双手猛然平伸,头朝地,脚朝上,之后“嘭!”的一声,身体直入水中,随即震起阵阵水花。

    “好!好!”下面的人群此时才恢复了神态,一边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一边拼命地拍巴掌。

    这其中,有两男一女,站的位置最靠前,看的也最清楚,喊道也最激烈。

    “公子!这简直太好看了!这叫什么啊,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三人中的女子,一边兴奋地笑着,一边拽着身边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追问。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道:“这叫‘水秋千’平时难得一见,一般都是皇帝御用的观赏节目,这不是今天赶上长安城的节日,咱们才有幸大饱眼福啊!”

    听年轻男子说完,这女子脸上笑的更灿烂了:“哈哈,那我简直太有福气了,你还别说,刚才我看的都害怕,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池中天和关紫渔以及武阳一行。

    池中天拿到尊王的令牌之后,想着还要赶紧去雪鹜宫,便辞别了雍门震和雍门子狄,出了燕京城后,一路策马狂奔,这一日方才到了长安城。

    “行了,眼福也享受了,咱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了。”池中天说道。

    武阳一听,顿时咧开大嘴,笑着点头说道:“甚好甚好,我早就饿了。”

    关紫渔撇着嘴看了他一眼,俏皮地说道:“你这一路上,就知道嚷嚷着吃!”

    武阳听了,也不反驳,只是嘿嘿地傻笑。

    池中天带着二人到了长安城的名酒楼,好好地吃了一顿,吃的到底有多好暂且不说,反正银子是花了近百两。

    吃完之后,三人便到了一处客栈里住下,接着就开始琢磨下该从哪条路走。

    “公子,我觉得咱们还是往西走到金城。”武阳说道。

    池中天点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能不能找一条更近的路?”

    武阳琢磨了一下后,反问道:“公子,咱们最多能耽搁多久?”

    池中天道:“三个月吧,我和云岩大师约好了,三个月后会去齐云山,而且我还与一个朋友约定好了。”

    武阳咂咂嘴说道:“要是三个月的话,那去金城可能就行不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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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804/ 第一时间欣赏北冥神剑最新章节! 作者:池衡水榭所写的《北冥神剑》为转载作品,北冥神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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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神剑介绍:
极北之地冰霜刺骨的北冥山中,为何会有一处鸟语花香的寒叶谷?年轻的少主池中天会遇到怎样的江湖奇遇?年轻的豪侠池中天能否力挽狂澜?试看将会出现怎样出人意料的情节!惊天的大秘密究竟是什么!最后的结局将会怎样!
北冥神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冥神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冥神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