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婚期将至
“所以……你觉得这个古兰是古化的弟弟?可古化自己已经是这样高的地位了,又怎么会和古兰一起冒这么大的险呢?”宫天歌微张着嘴,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古化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本就可以乖乖呆在中原地区,安安稳稳地做自己的炼药师,年纪这么大,也可以颐养天年了。
可古兰的这些计划,剑走偏锋,步步都是刀光剑影,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更何况最重要的是,他的所有计划都是与反叛开元、屠害百姓为主的,古化又何必这样做?
宫天歌想不明白,却无意中发现旁边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宫天歌看向萧重月,见他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奇怪。
萧重月微微勾唇,看着她低头沉思时皱起来的小脸,莫名觉得好可爱。
“你说你猜不透古化为何要参与古兰的计划,等成了亲之后自己去问问他就好了。反正如今他也在你手上,跑不了。”
“也是啊。”宫天歌脸色一亮,反正现在古兰古化都已经被她捉住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魔族那些人,你处理得什么样了?他们的功法太诡异了,不好好处理,怕是会伤害到更多百姓。”
萧重月眸色微微转冷:“有一些人,已经深入渗透进了漠城的主要机构中,想要清理起来有些麻烦,不过没关系,这几天会一并拿下。”
绝对不会让他们在婚礼上抓住可乘之机,伤害到天歌。
宫天歌点了点头,她对萧重月定然是放心的。
“今日是初五了吧?”宫天歌突然想到。
“是。明日就是……”萧重月薄唇轻抿,升起一丝愉悦。
宫天歌脸上的阴郁也少了许多,面上扬起喜悦,语气也轻快了不少:“那我今晚可不能和你一起了,按理说我们是应该分开住的……”
“不行。”萧重月急忙打断了她,这个时候唐海若是出了府,那就是出去给人当靶子打了。
宫天歌轻笑:“我知道你不让,这不是还有但是嘛!
但是呢……因为现在外面很危险,所以我们的婚礼就只能一切从简了。但今天晚上,至少我们还是得分房睡的。”
萧重月有些不高兴,脸色不好看了一些,揽过宫天歌的腰把人按进了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没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们两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成亲,可却得委屈她举办如此简单的婚事,他实在不忍心。而且这句话,居然还是由她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宫天歌也是宫家少主,这辈子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如今这样,也不知她会不会有什么心理落差。
宫天歌抬起头,看见他黯淡愧疚的神色,勾唇一笑:“怎么?我还没有伤心呢,你就伤心啦?那些不过是虚礼,我不在乎。更何况,我要成亲,要的也只是你这个人,我明白你的心意就好,又何必要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萧重月心中一动,随即便将人抱得更紧了:“天歌……我也只是想要你而已。”
沙哑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爱意和宠溺。
这样看起来,倒是他的眼界小了。
这场婚礼,只是想让他们完全结合在一起,旁的那些,他自然会一点点慢慢补给她。
晚上宫天歌便去了偏院,萧重月依依不舍地把人给送到了门口,还拉着宫天歌的手不愿放开。
“好了,明天不就见我了嘛?你还有很多事要忙,快去吧。”宫天歌抽了抽手,想把自己的手拿出来,可却反被攥得更紧了。
萧重月皱起眉头:“我……”
宫天歌挑了挑眉毛,不对劲啊,这个萧重月做事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这样纠缠不休儿女情长,可不是他的风格。
这会儿这样缠着她不让走,难不成是……
宫天歌突然踮起脚,凑近了萧重月的脸,神神秘秘地笑道:“你不会……是有点紧张吧?怕我今晚一走,明天就不嫁给你了?”
萧重月脸一僵,还好借着黑夜的掩蔽,精彩万分变化莫测的脸色没有被人发现,可还是尴尬地咳出了声音。
“咳咳……我怎么会紧张?我是担心你……”
“好啦!不用担心我,你放十万个心吧,明天我绝对乖乖把自己打包好了交到你手上,绝对不会逃婚的!”
逃婚?
萧重月听见这两个字,心又十分不安稳地跳了两下。
他可不想看见她逃婚!
“嗯。”萧重月淡淡地嗯了一声,和往常冷淡漠然的语气没什么两样,只是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打算。
若是这个小丫头明天敢逃出去,他就是派出西北军也得把人给抓回来!
不过最终,他还是松开了宫天歌的手,毕竟那边不断传话过来让他回去,他也得趁今晚把手头上剩下的任务全部完成,不能再在这里温存了。
“快去吧快去吧,今晚可别耽搁太晚了。”宫天歌拍了拍萧重月的肩膀催促道。
萧重月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呼……”宫天歌缓了缓自己有些凌乱的心跳。
有一说一,她也好点紧张呢。
毕竟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她还没有嫁过人,实在是有点害怕。
“主子,回去歇着吧。明日可得累着呢,今日得早些休息。”青栀在旁边催促道。
宫天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回去吧。”
一夜,主院书房里的灯火通亮到深夜,几道人影在里面忙碌个不停。而偏院里,只留了一盏微弱的温暖光亮,里面的人儿早早睡了。
韩玉俊秀的脸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活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活死人:“我说萧哥,你怎么还这么精神啊……”
明明大家一起熬的夜,怎么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斗志昂扬的?
“明天他要娶媳妇儿了,能不跟打了鸡血一样吗?”赵七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他眼睛低下的黑眼圈也不浅,配着一张冰冷的脸,看上去有点违和。
萧重月眼睛还落在手中的公文上,嘴却是冷声道:“我看你们两个好像还很闲?”
第七百八十七章 大婚(1)
“没有没有没有!”韩玉连连摇头:“你看看小爷这张俊美帅气风流倜傥的小脸啊!这若是走到街上去,以往黏在小爷身上的眼睛都要没了!”
韩玉哭丧着个脸,十分不满地抗议道。
他不服!少将军压榨劳动力!少将军不拿他当人看!
自从开始清理魔族中人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连轴转了,这么多天下来,连吃饭都是在这儿解决的,至于睡觉?什么是睡觉?他怎么不知道?
赵七云叹了口气,将公文放下,淡淡道:“你还是给自己少找点麻烦吧。若是明日之前你杀不完那些人,怕是阿月能把你杀了。”
“不……不会吧……”韩玉一个哆嗦,脆弱的小眼神看着旁边跟个阎王似的坐着的萧重月。
萧重月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咧开了嘴。
韩玉看着那张俊美的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笑,有一瞬间怀疑人生。
他看见了什么?怕不是他被压榨得太狠,精神消耗过度出现幻觉了吧?
这是……萧重月在冲着他笑?
萧重月保持着微笑,道:“你可以尽管试试看。”
“诶!七云,人我理出来了,走吧,我们这就去!”
说着,韩玉一刻也不耽搁,抓着赵七云就往外面跑。
萧重月见怪不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两个人跟一阵飓风一般飞似的离开了,书房就又空空荡荡了下来。
时间不够,所以他给的任务就是……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韩玉和赵七云二人飞似的在漠城各个府邸之间穿梭,刀光剑影起落之间,嫣红飞溅,煞是妖娆。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两道身影落在一处房顶,一人抱着剑,另一人斜斜倚着,剑负手竖在身后,剑尖上还带着一道红色,但却已经凝结在了剑身上,如冰一般。
“名单上清理干净了?”赵七云冷声问道。
韩玉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又拿出一支笔在上面划了划,看着上面满满的叉号,邪邪一笑,“搞定!”
“嗯,回去吧。今天我们还得迎亲。”
韩玉刚刚升起来的笑意更深了,笑着伸手弹了弹手中的纸,道:“走!回去帮萧哥娶媳妇儿去!”
等到这两人回到将军府,萧重月早早地穿好了新郎的礼服,虽然脸上依旧是平日里惯常的冷冰冰,但却仍能清晰看出他脸上的喜意。
韩玉和赵七云相视一眼,想到那时萧重月被迫娶了墨乐媱时,那脸色阴的,大红的喜服都遮不住他脸上的不高兴。
那像今天似的,眼底眉梢全都是喜悦。
“萧哥!”韩玉虽然一脸疲惫,但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得真心为他们两人高兴。
总算走到这一天了啊!
“回来了?都结束了?”萧重月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唇角都勾了起来。
韩玉看到了他唇边隐隐约约的笑意之后,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果然啊,铁树要开花,破天荒地这个人居然从头笑到尾。
太可怕了,他觉得有些瘆得慌。
“都清理干净了,保证今天不会有意外。”
“嗯。”萧重月点了点头,原本就俊美无双的脸,如今布满柔情,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看了都有些心动。
“萧哥,怎么样?快到时间了吗?”韩玉问道。
“你们快去收拾一下吧,还来得及。”萧重月今日温和得很,连话都说的多了许多。
韩玉也得出去洗洗,一身的汗和血腥气,搞得他现在也觉得自己的美貌大打折扣。
而萧重月一个人,则静静地在铜镜前站着,发愣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他从前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自己的模样,无一不是匆匆一眼就走过去。
可今日他却很担心,这些天没有休息好,会不会露出疲态?天歌看了会不会嫌弃?他会不会没有别人那样好看?
而另一边,宫天歌也看着铜镜发愣。
“主子,该点妆了。”青栀喜气洋洋,满脸堆笑地看向宫天歌。
宫天歌今日拒绝带上面具,露出了原本精致绝艳的面容。若说之前几年里她的模样还是青涩没张开,那如今,十八岁了,正是少女最娇艳最美好的时候。
眉眼的精致中,带着少女的清纯,但微微上挑的眼角也带着成熟的娇媚与诱惑,正是一颗果实在最甜美的时候,怕是任哪个男人看了,都要心神荡漾。
“开始吧。”宫天歌微微一勾唇,红唇轻抿,更显得妖娆绝美,那一点弧度,险些把旁边几个丫鬟的心都给勾走了。
所有人都在开心又焦灼地忙碌着,将军府里的仆人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而这边,苏晴儿飞快地在后院的小道上奔跑着,手里攥着一个簪花。
这个簪花可是她想要送给宫天歌的,原本还想着自己和表哥成亲时带上,如今看来,这怕是不太可能了,不如就把这簪花给她。
可刚跑过一个转角,苏晴儿眼尖,就发现那边拐过来一个人影,一下没收住就砰的撞了上去。
“哎呀!”苏晴儿撞得厉害,人整个都跌倒在了地上,晕乎乎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苏晴儿?”来人有些疑惑地低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晴儿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俊秀冷然的脸,一身漂亮的锦绣长袍,衬得身上有一股风度翩翩的书生气。
等等!这人好眼熟!好像是之前和表哥关系很好的一个男人!
“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苏晴儿眼睛一转,大小姐脾气就升起来了,尤其是低头一看,看见自己手里被撞坏的簪花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想问你呢!这儿可是后院!你一个大男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我……”赵七云一向冷言少语,如今被苏晴儿一句话就问住了,不由得有些气闷,“我来这儿换衣服,我是今日的伴郎,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苏晴儿哼了一声,抬手把手里坏掉的簪花举给赵七云看:“你看看!你都把我的簪花撞坏了!你赔给我!”
赵七云皱了皱眉,不就一个簪花,怎么还缠上他了?
“多少银子?”他只想快点解决这种事。
第七百八十八章 大婚(2)
苏晴儿一听,便更加生气了,怒声道:“你什么意思?这是银子就能解决的事儿吗?这是我专门去月老庙里求来的!你怎么赔!”
赵七云皱了眉头,他没有想到无意间撞上苏晴儿会惹来这么多麻烦,果然女人就是麻烦,尤其是面前这个。
“如今大婚就要开始了,簪花给我,等大婚结束后我再差人去修吧。”赵七云伸出手,无奈地道。
毕竟是萧重月的表妹,他又不能一不高兴就把人给砍了,还是得讲道理的。在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怕是萧重月会把他给砍了。
缓兵之计,是现在他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苏晴儿哼了一声,可这样她叫你不能把这个簪花送给唐海了,那怎么办?
可既然坏了,那肯定戴不了了。
苏晴儿十分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伸手把簪花放进了赵七云的手心里。
簪花一放进去,她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掌十分宽大,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一朵在她掌心里显得饱满硕大的簪花,到了他掌心里就似乎变成了精致的小小一朵。
赵七云有些别扭,小心翼翼地捏着这脆弱的玩意儿。他平日里都是拿剑的,哪里拿过这样一不小心就弄坏的精致首饰?一时间他心里也觉得有些怪怪的。
尤其是刚刚苏晴儿略微有些凉意的手指在自己掌心刮过的时候,勾起了一阵微微的痒意。
可心中这么多情绪翻过,赵七云面上依旧是一副面瘫的冰山脸,把簪花往怀里一塞,冷声对着苏晴儿道:“我修好了会差人将簪花送回来。”
说完,转身就去了前院。
苏晴儿看着男子离去的高大背影,有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这一身在这花园里可真好看。
直到赵七云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苏晴儿才反应过来,怒声喊道:“我都还没骂够你呢!撞坏我的簪花,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走了!真是……”
“苏晴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后院啊,唐姑娘点好妆了,你得守着门呢!”
“哦!好!我这就去!我就是刚刚撞见一条狗被咬了一口!”苏晴儿恶狠狠地道。
“一条狗?将军府里有养狗吗?”来人疑惑不解。
苏晴儿想到刚刚赵七云那张俊秀清冷的脸,突然觉得用“狗”来描述他,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可他实在太没有风度了!撞着自己了也不知道道歉!
“晴儿?”
“哼!我说有就有!”说罢,苏晴儿提起裙摆就往后院跑去。
来人无奈摇了摇头,这个苏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过是对唐姑娘尊重了一些,性子却还是如此毛躁。
而此时此刻,宫天歌睁开眼,看着铜镜中宛若神女一般的脸,一时间还有些怔愣。
这还是她自己吗?
美目盼兮,红唇妖娆,眉心一点妖艳的红,将整张脸的绝丽又添了一分色彩,恰到好处的把她的面貌发挥到了极致,如清晨最灿烂绚丽的朝霞,又深藏的佳酿,如散发出酌人的醉香。
“主子……可真好看……”青栀看着坐在眼前的女子,感觉有些晃花了眼。
平日里她一直都带着面具,看起来就显得平平无奇,偶尔摘下面具的时候,也从未点妆,一直看着都只是清冷的精致。
可谁能想到,点了妆之后的宫天歌,会有这样一张绝世的相貌!
怕是这样一走出去,少将军都要担心死了!
“是妆娘的手艺好。”宫天歌淡淡笑着,没有流露出别的什么情绪来,但眼底的喜悦还是掩藏不住。
妆娘连连摇头,惊叹着看向宫天歌,道:“是姑娘的底子好,老婆子我从业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女子数不胜数,还是头一次遇到姑娘这般绝艳完美的,我的本事都发挥不出来,所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宫天歌微微一笑,脸颊微红,低下头去有些束手无策地搓着袖口。
任谁在今日听了这些话,都会高兴得不行。她却有些紧张。
可这般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却是让周围一圈女子都看直了眼,谁能想到一个女子娇羞,却能把所有女人的眼神都给吸引走呢?
“主子……可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青栀捂住自己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问道。
宫天歌垂眸,微微摇了摇头:“没关系。什么时辰了?”
“少将军带人来了!”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
宫天歌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外,虽然她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如何,但却似乎看见了那双深潭一般不可见底的眼睛深沉而又灼热地看着自己。
她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手心都出了汗,在袖袍上紧紧抓着。
“青栀……你们……”
她现在要怎么做?她好紧张啊!
“主子!你现在就安安心心地呆在这儿就好。剩下的有苏晴儿他们带着人挡在外面呢!”青栀笑得一脸灿烂,可宫天歌现在却紧张得动动唇角都有些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宫天歌盖上盖头,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心急如焚的时候,终于!门被打开了。
房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出声。
宫天歌一颗心都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儿,怎么呢?怎么没动静了?难不成萧重月看见她之后失望了?
而在旁边的人眼睛里,看见的却是一个平日里冷着脸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将军,此时此刻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坐在喜床上的那个人,白皙的脸一点点涨红,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萧重月像是被操控住了的人形木偶一样,愣愣地朝前走去。
旁边的人看得嘴角差一点没绷住,连忙低下头死死掐自己大腿。
天哪!他们刚刚看见了什么?!
同手同脚了!少将军顺拐了!
可萧重月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的怪异举动,一步一步走到了心爱之人面前,颤着声音不敢确定地问道:“天歌?”
“阿月……”宫天歌心脏猛地一跳,几乎可以看见面前高大修长的身影,正认真地低头凝眸看向自己。
第七百八十九章 大婚(3)
萧重月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快超出常规的范围内了,抬手伸向宫天歌,正要掀起盖头,旁边的喜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连忙上前拦住:“少将军,该抱着新娘子出府啦!”
哦!对!
这时候还没到应该掀盖头的时候。
应该先把人给抱去自己房里才对。
宫天歌被盖在盖头下面的脸不由得笑开了,在被萧重月抱起的一瞬间,心中所有的慌乱、不安、与紧张,都烟消云散了。
有他在,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萧重月将他直接抱到了主院,没有八抬大轿,吹吹打打的声音都没有旁人热闹,可他们二人,却沐浴在所有人祝福欣喜的目光之中。
射箭,跨过火盆,走向高堂,宫天歌的手一直被萧重月紧紧攥在手心里。
“一拜天地!”礼官唱道。
萧重月牵着宫天歌的手跪下,仪态庄重正式,丝毫没有平日的高傲,面上全是虔诚。
他只希望,能一生一世,永远牵着她的手走下去。
他不信鬼神,不信天命。可如今,他希望真的有上苍,有老天,有神,有月老,能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二拜高堂!”
高位上,萧安恒和钟权一边坐着一个,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个新人,唇角也难掩欣慰激动的笑。
哪怕是一直不那么满意到萧安恒,这会儿在看见自家儿子脸上无比真实的激动后,也高兴了起来。
他自己也是过来人,哪里能不知道,娶一个心上人有多幸福,而被迫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会有多痛苦。
钟权也是老眼含泪,这俩小子,总算是定下来了。他的宝贝徒儿,今后也总算是有人护着她了!
“夫妻对拜——”礼官高声道。
宫天歌转过身,和萧重月相对跪下,极尽虔诚。
从今往后,她便是他的妻子,相守相知,终此一生,不再有他人。
“礼成——”
大堂内,苏晴儿眼眶都红了,看着面前相携而立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是伤心嫁给阿月的人不是自己?”
突然,旁边一道十分冰冷的煞风景的话有些突兀地响起。
苏晴儿小脸刷地沉了下去,咬牙切齿地转头,又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是你?”苏晴儿有些惊讶,还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儿还能看见他。
“我是阿月的挚友,难道我还不能在这儿了?”赵七云挑了挑眉毛,随即又看向苏晴儿,道:“倒是你,成亲是喜事,你哭什么?”
“我早就放弃表哥了,我苏晴儿行得正坐得端,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怎么会一边说不要一边又觊觎?我只是……只是羡慕罢了!”
“羡慕?”赵七云有些疑惑,羡慕就会哭吗?女人真的好奇怪。
苏晴儿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了。
和这个冰块似的男人讲风花雪月,真是对牛弹琴!
宫天歌被萧重月抱回了洞房,萧重月直到把人抱进怀里,才感觉自己这几天一直被冷风刮着的心口充实了个满怀。
“天歌……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我尽快回来。”萧重月紧紧抓着宫天歌的手,他真想就不出去应付那些人了,或者把她给带出去。
“少将军,其实……也可以先完成下面的仪式,再带上夫人一道出去的。”旁边的韩玉一身粉红色的长袍,整个人像一只粉红花蝴蝶一样扎眼,这会儿又满脸的调笑和暧昧,看得人眼睛都要闪瞎了。
“这……可以吗?”萧重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看向旁边的喜婆。
喜婆突然被点到,心里一惊,连忙跪下,额头上却不断沁出冷汗来。
从开始到现在,这二位就根本没有按照礼仪来好不好?这会儿倒顾及起来了?
“这……”喜婆支支吾吾地道:“若是少将军不介意,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下面的仪式做完。”萧重月大手一挥,打断了喜婆的话,韩玉便笑嘻嘻地带着人守在了外面。
喜婆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将二人的青丝剪下一段来缠在一起,又将两人的袖袍紧紧打了个同心结,等一系列动作结束后,丫鬟才端上一柄喜秤,交给萧重月。
萧重月伸出手,动作急切得带了迫不及待,抓过喜秤就要挑起宫天歌面前盖着的盖头。
“阿月!”感受到萧重月的急切,宫天歌突然有些紧张,小手忍不住紧紧攥住了萧重月的衣袖。
萧重月一愣,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连忙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不……没……没有……”宫天歌支支吾吾地否认,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萧重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湿透了。
她面对万千敌军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感受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萧重月已经缓缓把大红的盖头掀了起来。
宫天歌微微低着头,一双如琉璃般璀璨的眸子抬起,睫毛如蝶翼一般颤动,直直看向萧重月。
可看着萧重月,宫天歌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他怎么看起来好像……傻了?
“阿月?”觉察出萧重月的不对劲,宫天歌有些疑惑,开口叫了他一声。
砰!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韩玉带着人吵吵嚷嚷地冲了进来:“萧哥,不给红包我们可就……”
“滚出去!”
萧重月身上顿时释放出源源不断的冷气,温暖的暖阁里瞬间降了几度。
嗖!
韩玉几人兴趣高昂地冲进来,风一般又逃了出去。
靠!刚刚是怎么了?萧重月发了什么神经?大喜的日子这么生气?
“刚刚……那个夫人……好漂亮……”突然有个人傻傻地道。
“对……对啊……”有个人开口附和道,“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
“呸呸呸!还说呢?再说小心少将军把你们眼珠子给抠出来!”韩玉皮一紧,顿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宫天歌看着对面一脸阴沉的男人,有些奇怪,愣愣地问道:“阿月?怎么了?”
萧重月直勾勾地看着宫天歌,没有说话。
倒像是一头盯着肉的饿狼似的。
第七百九十章 不许踏进来
“阿月?”宫天歌唤了一声,萧重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让她感到一丝生气。
真是的,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被折腾了一天,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人了,居然还被无视了?
这个萧重月,哼!真是气死人了!
察觉到宫天歌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萧重月才猛然回神,最后再定定地看了宫天歌一眼,突然就腾地站起身离开了。
“萧重月!”宫天歌怒意陡然升起,看着萧重月快要踏出去的那只脚,怒道:“你不是要带我去前院吗?难不成你想要把我晾在这儿?”
萧重月身形一僵,回过头看向床上那张纵然染了怒意,却像是平添了几分娇艳的色彩的女子。
这样的她,让他如何敢带到外面去见那些客人?
怕是所有人都要把眼珠子黏在她身上下不来了。
萧重月右手成拳,紧紧攥起,放在唇边掩饰地咳了咳,轻声道:“天歌,你在这儿安心等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门口。
宫天歌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
刚刚萧重月居然真的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了?
“萧重月!你有本事今天晚上别进这个门!”
宫天歌愤怒的叫声让旁边一圈侍女都吓得跪了下去,青栀在一旁轻声劝道:“主子,您别生气啊,少将军……许是不希望旁人看见您今日的容颜,这才……”
“不想旁人看见我?怎么?这时候觉得我的脸不能见人了?有那么撑不起场面吗?还是他觉得我不配啊?”宫天歌气得脑子发昏,气血上涌,但嘴却快了起来,嘚吧嘚吧连珠带炮地把萧重月给批了一顿。
青栀左右为难,只好绞尽脑汁在一旁把所有能想出来的话都倒了出来。
都怪少将军,走之前不会多说两句哄哄吗?跟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逃得比谁都快,怪不得主子要生气呢!
而另一边,萧重月一直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眼珠子都呆滞了,哪怕是听见了里面宫天歌暴怒的声音,也没有一丝丝反应。
“少将军?”韩玉几人在旁边看见他这匆匆忙忙跑出来的样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刚刚他们也都看见了宫天歌的模样,怎么少将军这么快就跑出来了?
如此美人在怀,不应该先……
萧重月突然敛了眸子,转身就朝前院走去,冷声道:“去把前面的人都打发了。”
“啊?啊!是!”几人皆是一愣,怎么少将军都杀气腾腾的?难不成是刚刚在里面受了气?
而在后面站着的人看见萧重月这个脸色,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了。
“少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不成是……不行?”
“有那个可能啊……要不然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说不定是夫人不满意?”
“呸呸呸!你们不要命了?敢在这议论少将军?”
所有人都被吓得禁了声,他们可不敢被少将军逮住,然后被抓去受军罚。
只是如今夫人看上去好像很生气啊……那少将军可就得好好哄着了,要不然,今晚怕不是得自己一个人睡了。
萧重月一到前厅,就一脸冰寒,那哪是敬酒?分明就是上前轰人的!明明是一身的大红喜袍,走的时候还是满面春风,回来就跟个大冰块一样,在浑身放冷气。
在座的客人都瘆得慌,不一会儿就收拾东西告辞走了,不敢再在将军府多逗留一会儿,跟逃命似的。
谁知道这个活阎王又发什么疯?要是惹了他不高兴,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举家被端了。
不一会儿,整个前厅就空空荡荡的了。萧安恒本是和钟权去书房谈了一会儿话,哪里知道一回来一个人都没了,倒是撞上了正要离开的萧重月。
“阿月!怎么回事?客人呢?”萧安恒脸都黑了,一看这模样就知道一定是自己儿子把人给轰走的。
钟权也在一边冷哼了一声,捏着胡子道:“少将军可真是架子大,这些客人是让少将军没有看得上眼的吗?还是说少将军不在乎天歌的名声?”
萧重月微微一皱眉,他只想快点回去找天歌,哪里来这么多心思?
“回父亲,客人们都说临时有事,离开了。”
“你确定是他们自己真有事离开的?不是你把人吓走的?”萧安恒皱了皱眉头,不是他有意要为难萧重月,而是这太像他能干出来的事儿了!
尤其是看见萧重月这个脸色,绝对是他做了什么事。
萧重月心里急着想回去,这会儿被拦住,脸色更加难看了:“父亲,儿子先回去了。”
说着,竟就直接越过了他们,径直走向后院。
那时掀起盖头,他看见眼前的那张脸,竟一时忘了呼吸,仿佛看见了那个嚣张明媚的宫家少主,妖艳而又绮丽,漂亮却又高傲。
少女的脸还是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却已经极尽了自己的光华,一时之间,萧重月竟想不出有任何他所能认知到的言语来形容她。
只能感叹一句……好美!
而这样杀伤力极强的美艳之下,就是萧重月内心突如其来的慌乱。
他面对大军尚能临危不乱,居然在宫天歌面前,人生头一遭乱了手脚。
怕她被人发现了,怕她被别人抢走了,一时之间,竟慌乱得不像他了。这才会狼狈地落荒而逃。
可如今冷静下来,脑子里却已经盈满了那张如工笔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儿似的脸。
那时他慌乱地离开了,天歌似乎很生气。她会不会现在还在气头上?
若是她生气了,真不让自己进门了怎么办?
这样纷乱地想着,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个人脸色有多难看。
“哼!不像话!”钟权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就走开了。
萧安恒就是不喜他这态度,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
谁让他也生气呢?
而这边,萧重月匆匆赶到院子里时,却被拦了下来。
“少将军……”门外守着的镜一脸色有些纠结,“主子吩咐了,不许让少将军踏进这院子半步。”
“你说什么?!”萧重月脸一沉,身上的威压瞬间传了出来。
第七百九十一章 大婚(4)
镜一脸色一白,心底暗暗哀嚎。他干什么要在这儿做门卫的活?这会儿夹在主子和少将军之间,他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感受到萧重月身上越来越沉重的威压,镜一正想解释几句,脑子里就又突然出现了刚刚的画面。
娇艳绝美的主子脸色难看得很,坐在那冷声道:“要是你敢把人放进来,自己去戒律堂领三十鞭子,以后的突破丹药自己解决!”
镜一身子一个激灵,感觉上前把萧重月给挡住了,木着一张脸,道:“主子的命令,属下只需遵守。”
“呵!”萧重月冷笑了一声,“这么几年,你们这些镜卫,我就使唤不动了?我与你们主子如今是夫妻,自然就是一体,你还要拦住我?”
明明是严寒刺骨,镜一额头上却已经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但还是低着头,执着地道:“少将军恕罪。”
“你这是执意不要我进去了?我想进,你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他拦不住,我拦得住吗?”
突然,后面传来了一声冷意渗人的女声。
萧重月连忙看过去,看见穿着一身精致华贵的大红喜服的宫天歌正款款走来。
哪怕这会儿她脸上杀气腾腾的,也遮掩不住半分眉眼的娇艳之姿。
好美……
在场所有人看了,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这样的宫天歌,是他们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
从前只知道她确实生得好看,谁知道如今打扮起来,会有如此天人一般的模样?
“天歌……”萧重月呆住了,好像刚刚放冷气的人呢不是他一样,傻傻地道:“我来了。”
宫天歌走到他们面前,手一挥,示意镜一退下,然后才冷冷地看着萧重月,美目中的一股幽怨像一把小钩子,直把人的魂儿都给勾没了。
萧重月看着她因为不悦而微微撅起的红唇,艰难地挪开了视线,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转而看向那双眼睛,却又觉得自己的精神都要被人给吸走了似的,再也无法思考。
他堂堂西北镇**的少将军,纵横沙场,威风凛凛,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少将军。”宫天歌冷声道,却没有注意自己这样冷言冷语的,下面又带着一丝埋怨,“还知道有这个媳妇儿啊!”
“天歌,我错了。”
萧重月利利索索老老实实地认了个错,有些讨好地上前,抓住了宫天歌的手,柔声道:“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夫君一会儿就给你赔罪。”
旁边的人把头埋得更低了,只想着这二位最好不要注意到他们,要不然可真就太尴尬了!
谁能想到在外面凶名赫赫的少将军,在家里居然会这么……怕妻?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简直要把他们的眼睛都给闪瞎了。
宫天歌哼了一声,语气还是冷冷的,却也没有把手收回来,只是接着道:“少将军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那时你为何要……”
“我……”萧重月急急忙忙开口想要解释,但又突然觉得有点端不住脸。
旁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要是说出来,那他的威严可就付诸东流了。
宫天歌见他面色有些为难,只好又哼了一声,道:“进来说吧。”
萧重月唇边飞快扬起一抹笑意,但又掩饰下来了,低着头一脸歉疚地跟着宫天歌进了门。
“哼!”
一进门,宫天歌啪就把萧重月的手甩开了,一扭头就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你?嫌弃我?觉得我给你丢人了?”
“怎么会?”萧重月心中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想,连忙上前将宫天歌给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坐下,将她圈在了自己怀里。
宫天歌想要挣脱,却被按得死紧,一点都动不了,最后只好作罢。只是心里却还是气闷。
萧重月脸色纠结了一瞬,便老老实实开口,将自己心中突如其来的不安和慌乱交代了出来。
宫天歌听完,诧异地抬头看向他今日俊美得有些过分的脸,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怕我太美了,你控制不住自己,也控制不住别人?”
萧重月一脸尴尬,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没错。抱歉,天歌,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想……以后……不会了。”
宫天歌瞪了他一眼,确认他说的十分坦然,没有半分遮掩的时候,才笑了起来。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她太好看,所以吓怕了?
少将军要不要这样可爱?明明他才是那个帅到令人发指的人好不好?
可她才不会说出来让某人洋洋得意呢。宫天歌只是叹了口气,道:“唉……既然这样,那我日后不带面具的时候,就得天天点妆了!免得我偶尔点一次,你还被吓得不适应。一直这样,你就会习惯了。”
“不行!”萧重月连忙否决。
她天天点妆?那府里的这些人还要不要做事了,暗卫们每天估计就都盯着她瞧了,还盯什么敌人啊?
一想到那些讨人烦的视线,萧重月就想要冒冷气。
原本她带着面具,就已经有那么多烦人的苍蝇缠着她了,若是摘了面具,他怎么办?
“好吧……”宫天歌也没坚持,“这个还挺麻烦的,我就是想也没那功夫。”
萧重月见她没有多坚持,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阿月,你说我们俩都长得这么出挑,日后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岂不是要好看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了?”
萧重月一听,眸色瞬间深沉了下来,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哑声问道:“天歌愿意生,无论怎样,都是好看的。”
宫天歌抬眸瞪了他一眼:“我还没说愿意呢,你……唔……”
萧重月实在被勾得不行了,尤其是刚刚那含羞带怯的一眼,彻底将他内心那头禁锢已久的凶兽给放了出来。
迷迷糊糊间,红纱罗幔落下,遮掩住那渐渐重叠在一起的人影。
门外,暗卫侍女们都脸红得避开了房间几步,不敢再多听。
第七百九十二章 少将军总被拦着
第二天一早,宫天歌醒过来的时候,躯体传来被碾压过后的酸痛感,让她的意识都清醒了许多。想要抬手,却发现胳膊早就已经酸痛得动不了了。
“醒了?”
旁边响起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宫天歌侧过头,就看见萧重月靠在那拿着一本书在看。
没有束发,墨黑的长发便落在肩头,俊美英朗的五官被外面透进来的太阳蒙上一层光晕,如谪仙一般好看。
可宫天歌却瞬间就想到了昨天晚上!
“哼!”昨天她的回忆可不算好,如今看见萧重月这样餍足的神情,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了?”见她不太高兴的样子,萧重月有些紧张,立马坐直起来查看宫天歌的身体,可一掀开被子,看见那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落下的痕迹,眼神便又深沉了几分。
宫天歌气恼地把被子拉好了又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哼了一声,道:“还不都怪你!我腰都快断了!”
萧重月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又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意,“原来是因为这个……那我去找些药来。”
“你!”宫天歌脸顿时通红,他还能去找谁讨药?还不是府里那两个?要是让叶老和师父知道自己这么没出息,那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不愿用药吗?那我用灵力帮你缓解一下,如何?”萧重月见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眸色又深了几分,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导。
宫天歌略微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既然是他搞出来的,那就由他负责,而且灵力治疗起来比药好多了。
最重要的是,让萧重月笑话,也比让那俩老头子笑话来得强。
萧重月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像得了手的小贼,面上依旧是关切,可手却不老实了起来。
大掌带着炽热的温度,有源源不断的暖意从上面传来,将宫天歌身上的酸痛驱散了大半,伴随着萧重月颇有研究的手法,宫天歌觉得自己都身子都快变成一滩水化了。
看着身侧的小人儿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萧重月眸色更深了,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番,低下头凑近了那张微张的嫣红小嘴。
宫天歌还是被近处炽热的气息给惊醒的,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早就已经被攻陷了,只有最后呜呜了几声,以表达抗议和不满,但这些声音,早就被某人吞入口中。
外面的青栀还端着梳洗用的水盆,站在门外听着里头传来的动静,脸上又是一片绯红。
“青栀,你还是先回去吧。主子他们……”黎尘看见她来,落在她身前关切地道。
青栀扭过头去,支支吾吾地道:“我得伺候主子起身呢,怎么能离了这儿?”
黎尘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挠了挠头,道:“可主子们估计还要好久才能起来呢。你……要端着这些一直等在这儿吗?要不然,等主子们醒了,我再去叫你?”
里面的动静隐隐约约地传来,青栀听得连耳朵都红了起来,一双漂亮的杏眼慌乱得不知道该看哪儿了,而对面的黎尘看见了这一幕,却是心里一动。
“那……那好吧,你可得抓紧叫我,我可不想被罚了。”
“你放心就是,我绝对不会让你被罚的。”黎尘自信满满拍着胸脯保证,看着那娇小的身影离自己而去,眼睛一眨也不眨,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又是好一番折腾,宫天歌只感觉自己现在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疼的。
初尝这般曼妙滋味的男人贪婪无度,看向她的眼眸子深得吓人,若不是最后她真的哭出来求饶,怕是还能再翻来覆去地折腾她半天。
宫天歌哭了一阵,眼睛鼻子都红了,而萧重月则任劳任怨在旁边哄着,让人送了水进来,亲自替宫天歌清洗,把人弄得干干净净了才抱回床上。
感受到鼻尖又绕上了萧重月身上特有的冷冽清香,宫天歌稍稍安心了一些,但还是心有余悸地抬头,可怜兮兮地道:“阿月……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你不要再……”
萧重月有些心疼地看着宫天歌如今虚弱地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郑重地点了点头,薄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道:“放心,我抱着你睡。”
他自认自制力很强,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克制不住自己。如同一匹饿狼,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给自己列下的规定。
明明知道她身子弱,但还是控制不住伤了她……
萧重月心中有一丝愧疚,手上灵力源源不断地传输进宫天歌虚弱的身体,替她温养被自己弄出来的伤。
一连几日,宫天歌基本上就没怎么下过床,就是因为某人的干的好事,她下床的时候,腿都还打着飘。
一直到了元宵节,宫天歌才正式下了床,中午时用了家宴,而晚上,她便摘下了面具,由青栀替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
“这么多天过去,我都没有再吸到过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我都快被憋死了。青栀,你今日一定要替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主子放心,主子这样就已经够漂亮了,只要稍加打扮,那少将军估计都要担心得不让您出去了。”青栀笑着给她带上一枚闪亮的簪子。
宫天歌挑了挑眉毛,“他敢不让我出去玩儿,我今天晚上就不让他上床了!”
说着,还耀武扬威地挥了挥拳头。
青栀听了这话,脸都红了,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家主子如今越来越大胆,什么话都敢说。
幸好少将军有事要忙,没有呆在这儿呢。要不然估计又得在旁边生气了。
这些日子,只要主子不让少将军进门,少将军就冷着脸站在门口发脾气,简直要把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都给吓走了半条命。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而萧重月匆匆完成了手头的任务,来到主院时,不出意外地又被拦了下来。
第七百九十三章 遭遇暗杀
萧重月被拦在外室里等了半天,才终于看见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宫天歌。
今日她里面穿了一件华丽的金色衣裙,裙摆上绣着的凤鸟牡丹祥云纹,在走动之间摇曳生姿,宛如正在飞翔的活物。
外面罩了一身雪白色狐裘,脖颈间的一圈容貌衬得小脸愈发精致可爱。
宫天歌脸上的青涩已经褪去,眉眼间染了许多妩媚和娇柔,比起从前更多了一丝女人的媚意。比起从前,显得愈发勾人了。
萧重月一眼见到,眼神中的颜色就瞬间深沉了许多,黑色中翻涌着无声的波涛,看着宫天歌,如同一头凶兽在盯着自己拥有的配偶。
“怎么样?好看吗?”宫天歌浅笑着在萧重月面前转了个圈,宽大的裙摆被旋开,绽放出一朵巨大的金莲。
女子明媚的脸上巧笑倩兮,墨发束成的发髻间一枚流苏簪随之摇动,灵动非常。
萧重月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上前揽住宫天歌的腰,轻笑道:“夫人怎样都好看。”
好看得都让他想今晚把她脸上蒙了面纱,不让她出去见人了。
可萧重月深知,若是自己真这样做了,怕是怀里的小妮子就得和他闹一晚上脾气,甚至又要把他给锁在门外了。
这几天习惯了怀里揣着个软乎乎的姑娘睡,若真让他现在一个人睡,怕是要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宫天歌和萧重月在入夜时分出了府,天色暗下来,可街道却是灯火通明,街边矗立着一座座硕大的冰制雕像,什么样式的都有,一座座都是玲珑剔透,被店铺门前垂挂着的各色灯笼映照得闪闪发亮。
哪怕是一直在京城长大的宫天歌,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些冰雕可真好看,京城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景色。没有想到能在西北见到。”宫天歌奇妙地看着街边这些造型各异,美轮美奂的冰雕,发出来一声感叹。
萧重月揽着她的腰,护着宫天歌在拥挤的人潮中不被挤到。低头时正好可以看见她兴奋的侧脸,被灯火映照得比旁边的冰雕更加好看。
感受到旁边的路人们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萧重月有些不悦地将宫天歌揽得更紧了些,低声道:“若是你喜欢,我们在府里也可以造起来看。”
宫天歌不悦地撅了嘴:“我就是觉得这儿热闹,冰雕才好看的,你把它们搬进府里去,那还有什么意思?还冷冰冰的。”
家里有她旁边这座大冰山就够够的了,还要再多那么多座吗?
萧重月这才消停了,带着宫天歌沿着街看旁边的花灯,顺便浑身冒冷气,把那些试图久久留在宫天歌身上的视线给挡回去。
宫天歌对旁边的这位心里的小心思浑然不觉,一心一意都投入进了旁边的花灯和表演里面。
突然,宫天歌看见最前面挤了许多人,那儿还散发出一阵幽幽的光亮,不由得十分好奇,拽着萧重月朝前走去,“阿月!你看那边好多人,我们过去看看!”
萧重月护着她朝人群中走去,挤开旁边的路人,没有让任何人触碰到宫天歌的衣摆。
直到挤进人群中,宫天歌才发现原来这里面竟是喷火卖艺的!
看着那人赤着膀子,手里拿着一根火把,嘴一吐就喷吐出了一股庞大的炽热火焰,看得周围的百姓们吓得纷纷惊呼出声。
宫天歌倒是知道这也不过是些糊弄人的把戏,可如今被旁边的热情感染了,一时间也定定地看向了那卖艺人,好奇地看着他一直喷火。
以至于当旁边不知不觉挤进来一个人,她都没有发现。
“天歌!”萧重月最先察觉到旁边传来一股尖锐冰冷的杀气,猛地抓住宫天歌的肩膀朝自己身后塞,可那杀手早就已经贴近了宫天歌!
泛着寒光的匕首从隐蔽的袖口中骤然出现,宫天歌回过神来,眸光凛冽,条件反射地伸手挡住那道寒光!
刺啦——
布帛被划破的声音被热闹的人群给淹没了,宫天歌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胳膊流出来,将衣袖浸湿了。
萧重月将宫天歌扯进怀里,灵力毫无保留释放而出,一掌挥出,那黑衣杀手瞬间被打出了几丈远,嘴里鲜血喷吐而出。
围在喷火艺人的百姓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瞬间就散开了。宫天歌被护在萧重月的怀里,却也被人群冲撞得寸步难行,已经不能第一时间抓住那个杀手了。
等到二人稳住身形,萧重月连忙焦急地低头,询问道:“怎么样?”
宫天歌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但眸底却是冷冽的杀意:“我没事。你去看看那人……”
“已经看不见了,估计被救走了。”
“会是谁的人?居然有本事潜伏在漠城……”宫天歌语气森冷,看向刚刚黑衣人离开的方向,一手捂着正在流血的伤口。
萧重月脸色也很难看,漠城是镇**的驻地,按理说来往中人不会有别方势力渗透进来。可如今,先是魔族,如今还有暗杀的杀手,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背后默默操纵着这一切,而矛头,直直对准了镇**!
“先回去,慢慢查。如今在这里人多眼杂,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暗线还埋伏在我们之中。”
尤其是现在,宫天歌脸上还没有面具,原本的面容暴露在外,不知道会不会传入京中。
看来,原本他们认为会绝对安全的漠城,也不再安全了。
萧重月护着宫天歌迅速回了将军府,带来疗伤药草草处理了一番。
宫天歌右手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原本洁白光滑的手臂上被一条狰狞的伤口覆盖上,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好在那时宫天歌躲得及时,伤疤不深,养个几日应该就会好了。
萧重月浑身的气息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冷得吓人,浑身散发出黑气。
让宫天歌歇下后,他就把人通通叫进了书房。
“主子,该歇着了。少将军派人来说,今晚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青栀看着床上还坐着发呆的宫天歌,轻声劝阻道。
第七百九十四章 重返幽州
宫天歌眸光一冷,直起身对青栀道:“拿纸笔来。”
青栀依言将纸笔拿来,宫天歌走到旁边的小桌上,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右手上传来一阵刺痛,但宫天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是照样写完了。
宫天歌写了两张纸,分别装入两个密封的信封里,递给青栀,吩咐道:“这封寄去给赵邯,这封寄到漠城长明街的春满楼,一定要亲手交给掌柜。”
“是。”青栀没有多问,领命离开了。
宫天歌坐在凳子上待了一会儿,沉思了一瞬,便起身回到床上去了。
心中的紧张和焦虑稍稍缓解了一些,可摸到身侧冰凉的床铺,心中突然觉得有一块巨石压迫着,让人喘不上气来。
睡到深夜的时候,宫天歌隐隐约约间感受到身侧传来的动静,嘤咛道:“阿月?”
“嗯。”萧重月冷了一晚上的眸子顿时融化了,暖暖地看着主动钻进自己怀里的小人儿,长臂一伸,就将人牢牢抱紧在怀里。
……
这几日,宫天歌一直在将军府里待着,萧重月倒是似乎很忙,又恢复了从前一天天的不见人影的时候。
不过她也明白他在做什么,漠城里不干净的东西,也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不出四日,傍晚时分,青栀便拿着一封密函走了进来。
“漠城的信鸽,主子过目。”
宫天歌接过来,熟悉的字迹昭显了写信者的身份,看着看着,宫天歌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信中详细写了哪几个驻点可能有暗桩,宫天歌一一记下,吩咐青栀送去给萧重月。
而看到信的最末尾,宫天歌眸色不由得晃动了几分。
纤细的手指倏地把手中的信纸给攥紧了,平整的纸张瞬间变得皱巴巴的,看上去有些狰狞。
到了晚上,萧重月才回来,看着宫天歌道:“那封暗桩名册,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七皇子在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眼线,自从你和墨乐媱大婚时,他便在漠城也布下了一处,替我们盯着异动的人。”宫天歌如实交代。
可萧重月的神色却有些不高兴,在自己的地盘上,还需要别的男人来帮忙,真是让人……不高兴!
看来这些暗卫真是可以换换自己的眼珠子了!尤其是韩玉!
“他还说什么了?”萧重月只是皱了皱眉头,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
宫天歌面色僵了一瞬,道:“信中还说,宫里派人来见我,来的人是……白清源。”
“白清源?”萧重月一挑眉,“那个白老将军的小儿子?”
“是。”宫天歌点头点头。
白小将军宠爱的二少爷,她的青梅竹马……
萧重月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线,揽在宫天歌腰上的手臂收紧,都快把她的腰勒断了。
“最近查出来的一部分人中,有方俈乂的眼线。还有一些魔族的残余势力,剩下的……没有皇室中的人,那日你没有带面具,倒是可以放下心一些了。”
“那那些人……”
“都解决了,没留活口。”
宫天歌点了点头,眸中有一丝黯然。
她没有想到剥夺这么多人的生命,可如今她的利益被触碰到了,她也别无选择。
“我们该启程回幽州了。”萧重月突然道,低头看向宫天歌。
宫天歌轻哼了一声:“真是我们离开太久了,那些人都不安分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萧重月笑了笑,“总之,这一回,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了。”
不需要她一个人去遮风挡雨,她终于可以在自己的庇佑之下。
宫天歌轻笑,“这话说的,好像我从前多委屈你,让你见不得人了似的。”
“还不是见不得人?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半夜翻墙头。”
“那我也没让你来,是你自己愿意翻的。”
“好好好!是我愿意翻的。可那时为夫翻得很累,如今想要要回一点补偿,夫人可愿意给?”
“你想要什么?”宫天歌抬头,可殊不知一抬头,就被人侵袭了,顿时丢盔弃甲。
月亮羞涩地躲进了层层云雾后面,敛去了自己的一身光亮。
……
又过了两日,萧重月彻底将漠城中的脏东西给清理完了,百姓们还在街道上欢乐地游玩,脸上洋溢着节日的气息,街边还是欢声笑语,可谁又能想到,这欢快的气氛下面,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血腥和黑暗。
宫天歌和萧重月坐上马车,开始迅速朝幽州赶去。
……
而另一边,幽州城内。
“老爷,我们派在那边的探子都被拔了。”
方俈乂肥胖的脸一抖,像是有些害怕,恶狠狠地低声道:“怎么搞的?不是说绝对稳妥吗?”
“那……那时,说是少将军大婚,又似乎在忙着处理别的什么事,没有功夫来关注我们。可如今……他们大婚完毕,便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你……”方俈乂脸直抽抽,想到若是让那个发现了,怕是自己又得被折腾半天……
一想到她的手段,方俈乂就直哆嗦,绿豆眼里闪着精光,“你快去重新布置一番,趁他们没有发现……”
“趁谁没有发现?发现什么?”
突然,门外响起一道女声,清冷中还暗含着一点阴恻,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方俈乂面色陡然变得苍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匍匐在来人脚下,哭丧着个脸哆嗦着道:“顾……顾小姐,我……我们……那个……”
顾涟漪厌恶地踹了方俈乂一脚,冷声道:“不就是一个据点被端了吗?废物!”
方俈乂一僵,她怎么知道的?自己明明还没有把消息告诉她……
顾涟漪径直走上前,一脸傲然地在刚刚方俈乂坐过的主位上坐下,道:“那个据点废了就废了吧,刚刚得到的消息,萧重月和唐海已经离开了漠城,即日将抵达幽州。让你布置的东西,你布置好了吗?”
“好了好了!就等着他们进幽州城了。”方俈乂狗腿地道。
顾涟漪闻言,一直冷着的脸总算是融化了一些,眸底闪过阴冷的笑意:“唐海……看你这回还想怎么和我斗!”
第七百九十五章 被擒
宫天歌和萧重月在匆匆赶回漠城的路上,突然又传来了一封密信。
“主子,幽州城那边传来消息,说驻守在幽州的地方军最近有异动,可要过去探一探?”黎尘单膝跪地,禀报道。
“幽州城的驻守军?那不是穆祁笙的人吗?发生了什么?”宫天歌有些疑惑,她既然是和穆祁笙结了盟,以他的个性,想来不会做什么有违她的事。
萧重月皱了皱眉头,他不像宫天歌那样信任穆祁笙,之后他还要用到幽州的军队,自然得去那边查证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加紧过去驻地那边看看,你身边多安排一些人手,按原速度赶路,等到了幽州萧府,我们再汇合。”
宫天歌点了点头:“好。你注意安全。”说着,便抓住了萧重月的手,有些不安地握紧了。
萧重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担心,我不过是去看看,更何况,一般人也动不了我。”
宫天歌轻笑一声:“谁担心你了?我不过是……随口叮嘱一句罢了。”
“夫人不担心我?”萧重月突然凑近了,一双晶亮的黑色眸子紧紧盯着宫天歌,薄唇含笑,逼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我……”宫天歌正想开口,就又被某人给蛮横地堵住了所有话,嘤咛了几声便又丧失了全部抵抗力,无力地软倒在了萧重月怀里。
微微喘着气,萧重月放开了宫天歌,按下内心的火焰,低声道:“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完,就来找你。你安心等我。”
“好。”宫天歌应了一声,萧重月再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腾身离开。
“主子。”青栀走上前来,禀报道:“离幽州只有不到两日的距离了,需要准备什么吗?”
宫天歌凝眸,道:“加强防御,他们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若是暴露了,会有危险。”
“是。”青栀领命,便下去了。
马车到了深夜才停下,在路上的一处驿馆停了下来。
夜风萧索,驿馆实在是破旧,宫天歌一住进去就顿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这儿的寒意不像是纯粹的天气冰寒,倒像是……
像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冷意!
宫天歌皱了皱眉头,直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意思。
青栀一进门,也感受到了这让人不太舒服的冷意,“主子,这地方感觉不太对劲。”
“嗯。”宫天歌眼神微冷,道:“我这还没进城,就已经有人等不及想要在路上下手了吗?
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是谁,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究竟想要打什么主意!”
青栀身形微微有些僵硬,道:“那……要不要让暗卫守着。”
宫天歌点了点头,“让云逸尘和镜一带人在外面守着。”
“是。”青栀说完,便退了下去。
宫天歌坐到了床上,就感觉到了一阵冷意,极不舒服地揉了揉胳膊,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一直修炼到深夜,宫天歌感觉外面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猛然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不知是何时进了自己房门。
外面很安静,没有一点打斗声。
这就说明,要么是这人灵力深厚,已经厉害到灵圣都发现不了的地步。
要么……就是这人会什么阵法之术,把这片空间给割据开来,成为了一片独立的空间。
“唐海?”黑衣人的声音沙哑难听。
宫天歌点了点头:“找我有事吗?”
黑衣人明显有些惊讶,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弱女子在看见一个突然闯入的男子时,居然会这么淡定。
这语气,就像是这别人拉家常似的。
黑衣人右手一抖,一阵白烟飘然而出,瞬间就落在了宫天歌面前。
宫天歌眉头一皱,身形瞬间向后倒去,屏住了呼吸,右手已经握住了一把短匕首随时准备和黑衣人战斗。
黑衣人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快,眼神一变,身形一个晃动便来到了宫天歌面前!
好快!
宫天歌心下惊讶,匕首也丝毫不敢慢了,瞬间突刺而出。
刺啦——
利刃只将将擦过黑衣人的手臂,而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宫天歌的肩膀给扣住了。
这个人的身法……好强!
宫天歌眼底有一丝震惊,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厉害。
黑衣人扣着宫天歌的肩膀,才稍稍用力一捏,就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剧烈的疼痛,细微的咖嚓声传来,宫天歌知道,自己肩膀上的骨头怕是裂开了……
“有人要见你。”黑衣人的声音还是十分沙哑,抓着宫天歌便朝窗外飞身而去。
宫天歌被捏着痛处,不敢挣扎,也害怕自己一呼叫就会被旁边这个黑衣人给灭了口,而且这人十分谨慎,从始至终连她都眼睛都没有对上,让她连精神控制都做不到!
无奈之下,只好先妥协了,让他把自己带走。
好在临走的那一刻,她偷偷将头上的珠钗扔在了地上,希望他们能够及时发现。
“我说大哥,你既然是想要擒拿外面去别的地方的,就说明我还有些。你这样一上来就下手,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我还以为你要拿我的小命呢,这才出手伤了你,那你也不用这么报仇啊,我肩膀现在都快疼死了,到时候你们想要问什么都问不出来,那可如何是好?
再说了,你直说是要带我去别处,我还能不乖乖跟着你走吗?哪还要废这么一番功夫?”
宫天歌一张嘴嘚吧嘚吧说了一路,黑衣人从始至终那她当空气她也不管,只顾着自己在说。肩膀真的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冷风飕飕刮在她脸上,疼得让她连睁开眼睛都困难。
但宫天歌还是尽力把路线给记住了,只是一张脸十分苍白,体内的寒气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只有抓着她的那个黑衣人,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和主子说的不太一样啊……
若是普通女子,估计这会儿已经晕过去了。她倒是精神,尤其是那张嘴,真有力气,到现在还在说个不停……
烈焰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仍旧没有开口回一句话。
第七百九十六章 顾涟漪的阴谋
宫天歌倒是没有注意到身侧这个杀手的奇怪目光,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再讲话了,实在是肩膀处的伤口太疼,已经让她的精神力都无法集中。
还有这空中瑟瑟的冷风,让她已经安稳了很久的经脉都蠢蠢欲动,有了抽痛冰冷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宫天歌感觉自己的双脚落到了实地,身侧一直抓着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她便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软倒在了地上。
可尽管如此,宫天歌还是极力维持着自己精神的高度集中,在这样未知且充满不确定的危险的情况下,昏迷过去,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
宫天歌冷静地看向四周,却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密室,除了墙壁上的几盏篝火灯之外,整个房间幽暗不清,十分压抑。
啪嗒……啪嗒……
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铁门吱呀一声沉重地打开的声音。
烈焰闪身退到一边,自己抓来的这个女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冷静得吓人,不哭不闹也不问,这已经再一次惊艳他了。也不知道接下去,她还能不能如此淡然自若地自处。
宫天歌抬起头,就看见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顾涟漪。后面几个,皆是和把自己抓来的黑衣人一样装束的人。
只见顾涟漪还是和从前那样,面容俏丽,似乎这些日子在方家过得不错,尖尖的下巴圆润了不少。
只是那双眼睛里不符合她年纪的阴狠与鸷色,实在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呵……唐海,你自认聪明过人,这回怕是没有想到吧?有朝一日,你也会落到我的手里!”
顾涟漪冷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炫耀。
宫天歌微微蹙了蹙眉头,但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几不可觉。
顾涟漪见她不出声,还以为宫天歌是被吓傻了,正想出言讽刺,就突然听见了一声轻笑,极淡极轻,像一阵清风,将这一屋子的戾气给驱散了似的。
“我道顾小姐如此大动干戈地把我请到方家来做什么,没有想到,顾小姐竟是来和我耍嘴皮子功夫的,看样子还是和从前那样目光浅薄,真是让人失望。”
“你!”顾涟漪猛地一巴掌扇到了宫天歌的脸上,直把她给掀翻到地上。
摔在地上。宫天歌眼前一黑,右肩又是一阵剧痛,几乎要让她惨叫出声。
但宫天歌强行按下喉咙间翻涌的血气,冷冷地看着顾涟漪,没有说话。
顾涟漪感觉很不好,明明现在是她占据主导地位,怎么感觉好像自己还是被唐海给死死压制住了似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儿是方家的?”顾涟漪问道。
她只是很好奇,来的路上唐海应该没有机会查看这附近的环境,一来就进了密室,怎么会猜到这里是哪里。
宫天歌嗤笑一声:“这密室,一看就是刚刚建成的,周围的灯盏很新,而且没有血腥气,只是阴了些,顾小姐费尽周折进入方家之事人尽皆知,难道这样推断一番,还会有什么难度吗?”
顾涟漪听了她的分析,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明明现在她才是那个掌握了宫天歌生死的人!凭什么宫天歌还能这般耀武扬威!
而在一旁的烈焰,看着面色因为生气而有些扭曲的顾涟漪,眸中滑过一丝隐晦的嘲讽和不屑。
三言两语就被人挑起了情绪,实在太过愚蠢!
“好了,顾小姐。叙旧的话想说就抓紧说,想问我什么抓紧问,我的时间很忙的,你快点问完,问完我就回去了。”
顾涟漪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唐海!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是我抓了你!”
“对啊,是你抓了我啊!你抓我来做什么?你快说啊!”宫天歌理所当然得很,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样子。
“我要你死!我要你有来无回!”顾涟漪怒吼道,宫天歌几乎都要看见她眼睛里喷出来的火了。
“想要我的命?”宫天歌冷笑一声,幽幽地道。
“你有那个本事吗?你就不怕……阿月找过来,把你一并抓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萧重月在幽州驻守军,一时半会儿的,还发现不落你失踪了。”顾涟漪恢复了一些冷静,看着宫天歌的目光,犹如猫看着在垂死挣扎的老鼠,戏谑而又嗜血。
“你当我手底下的人都是死的?他们攻破你这区区方家,易如反掌!”宫天歌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头,顾涟漪这么胸有成竹,看样子,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顾涟漪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整个人在椅子上笑得花枝乱颤,好半晌才缓过来,擦了擦眼角,看着地上趴着的宫天歌,笑道:
“唐海啊唐海,要么我怎么说你聪明得太自以为是了呢?你想想,要是你的人真那么厉害,那我的人又是怎么把你抓出来的?
我既然有本事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抓来,既然就有本事蒙过你们所有人的眼睛!”顾涟漪嘴角的笑意如阴冷湿粘的毒蛇,让宫天歌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沉默良久,宫天歌才开口道:“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顾涟漪诧异地挑了挑眉毛,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原本她还以为,唐海会就这样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何会落到自己手里呢。
不愧是唐海!
这也更加让她嗅到了一丝危机感,唐海,必须除了!
顾涟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两个黑衣人便动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左右你也回不去了,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把你这张脸拿过来,阿月不会怀疑的,我会代替你,得到你的一切!”
顾涟漪的声音犹如地狱的魔音,宫天歌强撑着坐了起来,突然道:“等一下!”
“怎么?”顾涟漪疑惑地看着她。
宫天歌扯出一抹笑,“看这样子,我今日是非死不可了?”
“也不一定是今日,我还想让你再多苟延残喘几日呢,毕竟好不容易抓住你,让你就这么死了,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第七百九十七章 你不是唐海!
顾涟漪狞笑着道:“让你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你了。自然是要先让你尝尽我曾经尝过的苦处了!”
宫天歌扬了扬眉毛,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不可以在死之前问一件事?”
顾涟漪听她语气柔和了不少,心下稍稍没那么愤怒了,勾唇道:“问。”
“你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抓来?”
“不是说了,我在你身边埋了眼线。只能说是你自己太蠢了,居然连对象是谁都猜不出来。”
宫天歌沉默,她不是猜不出来,只是不想去猜。
跟在她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她一只手就数得过来,稍稍一猜测也能猜个**不离十。
只是她不敢去猜,她怕一猜,猜错了心生隔阂,猜对了……她又会失望愤怒。
云逸尘,镜一,黎尘,青栀,哪一个背叛了她,都会让她十分痛苦。
“呵……”顾涟漪抿了口茶水,笑道,“反正你也快是个死人了,告诉你也无妨。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可不是个老实的。我随便一勾就勾过来了,想来赫赫有名的唐海,这御下之术实在是不够看。”
宫天歌心里咚的一沉,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会是青栀。
那晚……她没有察觉青栀有什么不对劲,如今回想起来,只是觉得她似乎少了很多话,自己让她下去她就下去了,若是往常,想必会一直守在房里的。
可那时她完全没有多想。
更何况,让她自己来猜,她也不敢肯定会是青栀背叛了她!
自己从进入将军府后,遇见的第一个丫鬟就是青栀,这么多年,她一直兢兢业业地服侍保护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至于被顾涟漪这点小手段给控制住?
绝对是顾涟漪发现了什么可以拿捏住青栀的东西!
“我技艺不精,栽在自己人手里,我认了。”宫天歌垂眸,淡淡道,“不过……”
“顾小姐似乎很自信,你觉得我会乖乖在这儿被你关着吗?”
顾涟漪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想逃?你要逃到哪里去?这密室里里外外守着的人,足够去端掉一个顾府了,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还能突围得了我这重重包围的暗卫?”
宫天歌凝眸,精神力放出,探查到这儿外面确实围上了许多人,而且个个气息内敛沉稳,修为不低。
而且不知怎么的,她觉得用来打造密室的材料一定有点问题,她的精神力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之后,就明显地滞涩了许多,想要像从前那样灵活地控制别人,已经很难做到。
顾涟漪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了?还能专门替她量身定做一个监禁的密室?
可宫天歌却觉得,以顾涟漪的脑子,让她想破了天去,也不可能会寻来专门压制精神力的材料。
心下的疑惑有许多,可现在宫天歌已经来不及细细思考了,因为顾涟漪身后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危机和死亡的味道朝宫天歌侵蚀过来。
宫天歌朝后稍稍挪了几步,左手手心处隐隐泛着红光,若是这两个人真的要对她不客气,她
也不介意以牙还牙。
一个黑衣人手里似乎是拿了一根长鞭,昏暗的火焰照射下,宫天歌能看见长鞭上有一根根尖锐的倒刺,泛着的冰冷光泽。
“给我打!往死里打,但别打死了。”顾涟漪一声令下,咻咻一声,长鞭便破空而至。
宫天歌身形猛地后撤,整个上半身倾斜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同时左手抬起,掌心的火焰腾的一声燃烧起来,一靠近长鞭,那刚刚还攻势迅猛的鞭子,瞬间就烧得一干二净了,连一点渣都没剩。
黑衣人连忙收回鞭子,诧异地看着宫天歌。
那人一身帅气的黑衣装扮,此刻手里拿着的鞭子却短了一大截,看上去莫名有些滑稽。
隐藏在暗处的烈焰看了,一向冰冷无情的眼睛里,难得地多了一丝玩味。
主子看重的女人,果然有点意思。
顾涟漪惊讶地直接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宫天歌。
准确的说,是看着宫天歌还僵直在半空中的左手。
谁都没有眼花,刚刚宫天歌的左手里,就是射出了一朵火焰!那朵火焰直接将这精钢做的鞭子给烧成了灰……不……连灰都没剩下!
顾涟漪颤声,指着宫天歌问道:“你……你怎么会这种术法?你不可能是唐海!唐海还没那个本事……”
唐海每日都裹着一件大氅,手里揣着个暖炉,脸色白得比纸还惨,身上一点灵力的气息都感受不到,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恐怖的法术?
可刚刚那炽热的火,暗卫手里短了一截的鞭子,都在昭示着,唐海……确实会一种法术,而且从未在别人面前显露过。
而此时此刻,趴在地上的宫天歌,收回了手,冷笑道:“我不是唐海还能是谁?难不成……是你的人掳错了人?”
顾涟漪脸色难看,咬牙切齿地看着宫天歌,不知道要说什么。
另一边,驿馆内。
此刻天已经大亮,云逸尘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脸色难看。
“怎么回事?昨晚有人来把她带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黄老先生站在一旁,也古怪地皱了皱花白的眉头,看向一旁面色惨白的青栀,“青栀姑娘,你昨晚可有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音!”
青栀扑通一声就软倒在了地上,连头都没敢抬,哆嗦着颤着声道:“没……什么都没听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主子就突然……”
她只是负责把他们的行动路线交给那个人而已,本以为以主子身边这么多强者在,那人想要硬抢绝对困难,怎么会想到居然……还是让那人把主子带走了?
云逸尘只是瞥了青栀一眼,直觉告诉他,青栀似是不太对劲,但也只是当她因为觉得自己看守不力所以有些害怕,便没有想太多。
“不行,得尽快把这里的事告诉萧重月,我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绝对有阴谋!多耽搁一分,天歌的命就多危险一分。”
“是!”镜一领命,身形一闪便告退了。
青栀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抖得不成样子。
第七百九十八章 无极门的符石
云逸尘仔细在宫天歌昨晚住下的房间里探查了一番,最终在房间外面发现了一枚遗落的玉簪,正是宫天歌带上的簪子。
此外,门口还有一个已经被毁坏的石符,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云逸尘便将石符交给了黄老先生。
“咦?嘶……这……”黄老诧异地看着手里已经只剩下一半的石符,手指突然颤抖了一瞬。
但只这一瞬,也已经被云逸尘捕捉到了。
“可是这石符有什么问题?”云逸尘皱着眉问道。
黄老咬了咬牙,开口道:“这是……无极门的专用符阵石,可以屏蔽隔绝外部的一切沟通,这种阵法,可以阻隔所以力量。除非里面的人出来,或是外面的人发现了,才能打破阵法。
想必天歌一定是让无极门的人抓走的。”
凶手的身份肯定了,那宫天歌被人带走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究竟是谁?这么大动干戈地请无极门来抓宫天歌?这个阵法所要用到的符石十分昂贵,若不是赏金极高,无极门轻易不会拿出来。
黄老的神色也闪过了一丝凝重,“我曾经在无极门待过,能使用这般武器的人,一,灵力至少达到了灵尊级别,二……
他一定是隶属于门主无极卫的人,否则拿不到这个数量的符石。”
“也就是说,派他来抓天歌的人,是无极门的门主?”
黄老点了点头,神情严肃:“但是按常理来说,无极门门主不会过问底下人接任务的事宜,怎么这回会亲自派无极卫过来?”
云逸尘垂在右侧的手猛然收紧,素来清淡的眸子里闪过了浓浓的戾气,“或许,是有些人觉得活得无聊了,想来找事了。”
如今他们即将进入幽州城,留守在此处就是在告诉别人唐海出了事,他们只能照常进入幽州城。
这简直就是在逼着他们放弃第一时间追踪宫天歌的消息!
黄老捏着石符,道:“我先去找找看,多拖延一刻,天歌就会多一分危险。左右我熟悉无极门的人,我去找更稳妥些。”
云逸尘看着黄老,他是这里最强的人了,这样的分工也更合适一些,便点了点头,道:“还请黄老先生务必要将天歌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放心。”黄老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而另一边,幽州驻军地。
萧重月看着面前安然无恙的驻军,皱了皱眉头。
“不是说幽州军有异动?怎么回事?”
这里明明一片祥和,哪里像是有异动的样子?
穆祁笙听说萧重月来了,连忙从穆府赶了过来,听见他这么问,不由得一头雾水,笑道:“不知少将军为何这么问?幽州军近日来一直都在驻地训练,并未有什么特殊任务。”
萧重月皱眉,看着穆祁笙确实十分疑惑的脸,不像是在作假。
心底不由得有些不安升起。
明明密信上写着有异动,来了之后发现没有,那是不是说明,有人谎报消息,想要把他调离开……
宫天歌!
萧重月气息猛地黑暗了下来,周身释放出强大的迫人威压,离得近的穆祁笙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黎尘。”萧重月沉声道。
黎尘浑身猛地一抖,连忙上前拱手:“到。主子有何吩咐?”
“那日密信,是在哪里拿到的?”
“就在我们暗卫沟通的灵鸽手里。”
萧重月拳头一紧,眸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时此刻的萧重月,宛如魔神降世,浑身都散发着肉眼看不见的恐怖黑气,眉眼之间冷厉之色迸发。
“把看守幽州军的暗卫叫来。”
“是。”黎尘有些疑惑,不知道少将军这又是怎么了,但还是把人给叫来了。
“属下见过主子。”
“是你派人把密信传给我的?”萧重月看着面前的暗卫,冷声问道。
暗卫一头雾水,疑惑地抬头问道:“密信?什么密信?属下这几日未曾向外传递过消息。”
什么?
萧重月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郁。
中计了!
居然有人想要调虎离山,把他调走了,那想要对付的人是谁,就太明显不过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回居然是让自己人钻了空子!
萧重月飞速地在心里想对策,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黑暗得看不见一丝光亮。
黎尘感受到那一道宛若实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中猛的一沉,连忙跪下道:“主子!属下忠心主子明鉴!绝对不会做背叛主子的事!那封密信真的只是属下得到后禀报给主子的。”
萧重月淡淡道:“起来吧。”
黎尘心里更沉了,主子这个语气,怕是已经处在愤怒的边缘了。
自己这回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萧重月还未再多说什么,就看见远处飞速疾掠过来一个黑色人影。离得近了,那人影扑通一声就在萧重月面前跪了下来,冷声道:
“属下护卫夫人不利,请主子责罚!”
“起来,先说是怎么回事,再想怎么罚你。”
来人正是镜一,看着面前看不出喜怒惊讶的少将军,心里就知道,少将军这应该是已经发现了。
当下便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从昨天最后一次见到宫天歌,到今天早上发现宫天歌不在的所有事,都交代了出来。
“少将军,昨晚夫人住在离幽州城最近的一处驿站里,那驿站有些偏僻,十分寒冷,但夫人还是住下了,我们一晚上并未听见任何挣扎打斗的动静,第二日一早,青栀姑娘想要去夫人房间叫醒夫人的时候,才发现夫人不见了。”
“现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萧重月问道。
镜一回答道:“属下来得匆忙,并未仔细查看。”
萧重月回过身,看向一旁的穆祁笙,道:“幽州军这边就麻烦穆大人多上心了。”
“萧少将军,若是护不住自己的女人,那还是让别人有心相护的来比较好。”穆祁笙冷声道,丝毫不惧怕萧重月此时此刻难看的脸色。
萧重月冷笑:“穆大人怕是等不到这个机会。”
说完,便愤怒地一拂袖,一个闪身便离开了。
飞速奔掠在去往驿站的路上,萧重月面容冷得比这漫天的飞雪还要冰寒。
第七百九十九章 背后的主子
“天歌!一定要等我……”
……
宫天歌蜷缩在密室的一角,身上原本整洁秀气的白青色长袍已经被脏污染得肮脏不堪,原本就没怎么束好的发髻,此时也凌乱得不行。
但尽管如此,宫天歌仍旧抬着头,一双眼睛璀璨若寒星。
密室中,暗卫和宫天歌形成了两个阵营在无声地对峙,宫天歌右手无力地垂着,已经没有力气再抬起。
而左手,则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隐藏在袖袍中,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如同伺机而动的野兽,正警惕的看着准备狩猎自己的人类。
可房间内,飘荡着一股莫名的烤肉香,顺着香味看过去,却只看见了一具只剩下一半的躯体,那接口处焦黑一片,一点血液都没有流出来。
“唐海,你的手段倒是挺多。”顾涟漪被剩下的一个暗卫保护在后面,警惕地看着宫天歌,只是那绷紧的脸上,多了一丝疯狂。
宫天歌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你!去把她给我绑起来!现在就去!把她的左手砍了!砍了!”顾涟漪尖叫一声,手指直直指向宫天歌,眸光狠辣。
宫天歌朝后一靠,笑道:“顾小姐真有意思,同样的命令发两遍,难道刚刚那个人被烧死还不够让你长记性的吗?”
“呵!我不知你用的是什么邪术,但只要你是个人,就会有累的那一刻,我放人过去让你烧,你也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你别太得意了!”
宫天歌看着顾涟漪苍白中带着一些诡异的病态的脸,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唉……我还是怀念从前那个顾小姐,虽说算不上多聪慧,但也好歹是个人样,如今倒像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呃……”
宫天歌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涟漪扼住了喉咙,被迫后仰,半句话咽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
“呵!唐海!你摆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阶下囚!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唐掌柜了!你还以为你有能力在我头顶作威作福吗?”顾涟漪阴狠狠地说着,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指甲几乎要抠进宫天歌的皮肉里!
“咳咳……”突然,顾涟漪身后传来了一阵嘶哑的咳嗽声,似乎是有人在提醒着什么,顾涟漪瞬间便如同触电一般松开了宫天歌的脖子,随即颇有些忌惮地看向身后那处被光避开的阴影处。
宫天歌捂住脖子难受地猛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在岸上垂死挣扎的鱼,艰难地呼吸着。
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宫天歌才缓过来,清醒过来看向退到一边去的顾涟漪。
很奇怪,那个把她抓过来的那个暗卫难道不是顾涟漪的手下?刚刚那一声咳嗽,似乎就是他发出来的,顾涟漪看样子似乎很怕他……
宫天歌感觉有些奇怪,似乎顾涟漪是被那个暗卫给控制住了似的。
起初她就觉得不太对劲,毕竟顾涟漪就是再厉害,才这么短短几天,想要掀翻了天去也是不太可能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手里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尤其是那个身手深不可测的暗卫,不像是顾涟漪能请得动的人。
宫天歌把前因后果全都联系起来,似乎抓住了一些端倪。
或许……顾涟漪是真的找到了一个可怕的靠山,只是这个靠山,不是方俈乂。
宫天歌在脑子里不断搜索着,究竟有什么如此可怕的势力,会如此煞费苦心地把她抓来。
看这样子,似乎也不是想要她的命,而只是想要折磨她一会儿。
如若不然,刚刚顾涟漪想要杀了她的时候,不会开口阻拦。
宫天歌将身体再次侧了侧,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少地暴露在他们面前。
顾涟漪接着上前,冷笑道:“不要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
宫天歌若有所思地瞟了那黑暗处一眼,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道:“哦?那顾小姐还是先把自己的招式亮出来让我看一看,才算是令人信服呢。”
顾涟漪脸庞一抽,看着唐海这一副认定了她奈何不了她的样子,气得如火中烧。
而暗处的烈焰,终于无声地勾了勾唇。
主子看重的人,果然很有意思。
修长的身形自暗处走入明处,宫天歌这才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全貌。
虽然还是蒙着面,但男子身形健硕修长,眼眸如鹰隼一般锐利,尤其是这身气息……
灵圣?
宫天歌瞳孔骤缩,浑身如同炸了毛的小动物绷紧了,警惕地看向那男子。
“唐姑娘这身胆量身手,果真名不虚传。”男子的声音沙哑得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宫天歌嗤笑一声:“我还有名声?若真如你所说,我也不会在这儿了!”
她右肩上还疼得慌呢,看见这男人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烈焰隐藏在面罩底下的脸笑了笑,道:“唐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你家主子是谁?”
“不是说好了……”顾涟漪急哄哄地打断道,看着宫天歌就道:“明明我都说好了……”
“闭嘴!”烈焰不悦地冷哼了一声,看着顾涟漪,就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唐姑娘,请吧。”烈焰伸手,示意要将宫天歌从地上拉起来。
宫天歌没有动,烈焰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
只有顾涟漪,怒道:“我都按你们说的做了,让我折磨死她,你们再带她走!要不然,别怪我毁约!”
宫天歌眉头一动,耳朵竖了起来,想要仔细听听她和这男人背后的主子究竟有什么约定。
而烈焰却是嘲讽地轻哼了一声:“哼!你以为你若是想毁约,我们会没有办法解决掉你?不过是麻烦一点罢了。倒是你自己,掂量掂量说出来之后,能够多活几天。
还有,主子想要做什么,想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宫天歌勾唇,原来是这样。
这么一来,她就有些明白了。
烈焰说完,便转向了宫天歌,保持刚刚的动作,颇有礼数地看着她,道:“唐姑娘,走吧,去的晚了,主子怕是等不及。”
第八百零一章 人间仙境?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门犹如一把巨刀,将整个山体直直切成了两半,像是把整座山给劈开了似的,整个门都嵌在里面,极为壮观。
烈焰上前,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轻轻一点,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宫天歌看着烈焰的动作,眸光微微一闪,便好奇地看向里面,却只看见了一片漆黑,外面的光线像是被这股浓稠的黑暗给吞没了一般,只隐约看得见有一点点石板的缝隙。
烈焰再次按住了宫天歌的肩膀,像是押解犯人似的,把她给按进了门。
长长的暗道中,幽深静谧,烈焰走路极轻,鞋履与石板摩擦时,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反倒是宫天歌,沉重的脚步凌乱不堪,踢踏踢踏地响着,十分狼狈,还在暗道深处传来了回音。
“怎么还没走到?”宫天歌不耐烦了,被抓来这么久了,她连一口水都没喝上,这会儿饿得头晕眼花,还要抵抗这森然的寒气,还有肩膀上快要麻木的痛楚,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真想骂烈焰一句虐待俘虏!
烈焰低沉的声音响起:“到了。”
说着,面前的石壁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面前就出现了一间密室。
宫天歌被烈焰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走了进来。密室的门关上,宫天歌察觉到自己似乎在下降,但周围还是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一会儿,宫天歌就感觉这间密室停住了,紧接着眼前的门被打开,外面的景色便尽数落进了宫天歌的眼里。
若不是她肩膀上的疼痛还很明显,她估计会以为自己是来到了一处仙境。
高大的山峦隐进了云端,入眼可见的就是青葱欲滴的树木,一条巨大的瀑布如白练一般直直垂落而下,激荡进下面的一汪清谭,水雾气缭绕。
仿佛一副声势浩大的水墨画,一点青墨,融在了清澈水雾间。
宫天歌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叹息,眼底闪过惊艳。
更抓人眼球的,就是瀑布不远处,一座别致的小亭子里,坐着的一个人。
一袭红衣,是这山峦瀑布间,唯一的一抹亮色。
墨发微拂,面容俊美,宛如鬼斧神工一般的五官,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沦陷。
宫天歌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人就是那个要把她抓来的人!
惊艳的情绪只闪了一瞬间,宫天歌便凝了眸子,恢复了往常淡漠的神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红衣男子。
“烈焰。”
男子薄唇轻启,声音也是磁性低哑,十分好听。
“主子!”烈焰飞身上前,单膝跪地,十分恭敬地将之前发生的事简单交代了一遍。
男子听完,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看着远处站着的女子,一袭青白色的长裙已经被血污沾染得十分狼狈了,但还是站得笔直,目光冷静淡然,还有心情细细审视自己。
果真……不容小觑。
男子似乎低声吩咐了几句,烈焰跑回来一把抓住宫天歌便把她带到了亭子里。
近距离观察此人,宫天歌便更叹息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之人?连这皮肤都是细腻如凝脂,好看得不似凡人。
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瞳,细密的睫毛,一边看,宫天歌一边感叹这天道真是待人不公。
怎么给一个男子如此妖孽的容貌?
“看够了?”男子开口,语气中有些嘲讽。
宫天歌心中那一丝丝惊艳的意味,被这句话激得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顿时翻了个白眼,大剌剌地在他面前坐下,丝毫不见外地自己拿着茶壶斟了一杯茶。
若不是看她姿态优雅淡然,玄霆和烈焰简直要以为这个唐海内里已经被人掉包了。
宫天歌抿了一口热茶,才觉得体内乱窜的灵力和寒气好了许多,这才发现这里头竟不是单纯的茶,而是加了灵力的!
如此……宫天歌便一点也不客气地连着喝了三杯,才把杯子放下。
偏偏她喝得端庄淡雅,撇去这一身的狼狈,就像是个贵家小姐一般。
“看样子烈焰没有照顾好唐姑娘。”男子眸光闪烁了一下,并未怪罪宫天歌。
宫天歌勾唇一笑,抬眼冷冷地看着男子:“哦?是吗?我还以为他的所行所为,都是你吩咐做的呢。”
“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女人做这些小手段。唐姑娘医术高超,既然请了唐姑娘来,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没想到烈焰居然连个茶水都不会倒,真是……”
“是啊,好歹还是个暗卫呢,连照顾人都不会。你可一定要好好教教他,下手没个轻重,把我肩膀都弄伤了,可疼死了。”
“哦?唐姑娘居然还受伤了?”男子像是很惊讶似的挑了挑眉,随即不悦地看向烈焰:“你怎么办事的?不是叫你要好好的把人给我请来吗?”
宫天歌心里破口大骂:虚伪!伪君子!就给我搁这演吧!
烈焰明明是先把她抓去顾涟漪那里的,他们之间还有交易,分明就是想要先把她折腾一顿再抓来。
现在还说这些屁话!
偏偏宫天歌现在在人篱下,不能发作,只能笑着道:“他也只是奉命行事,小施惩戒就好。”
烈焰一咯噔,瞪了那个笑得一脸奸诈的女人一眼。
而男子却是蹙眉道:“不行。不听主人的吩咐,那就是抗命,自己下去领罚吧。”
烈焰闻言,浑身一紧,求救似的看向自家主子。
不带这样的,他明明就是听了主子的话才……
“唐姑娘,这样解决,你觉得如何?”冰冷的声音响起,宫天歌听出这里面带了一些威胁。
看样子,是想要她自己开口不要罚烈焰?
呵?凭什么?
宫天歌笑得眯起了眼,点点头道:“嗯。挺好,这样你就长记性了。”
男子和烈焰的脸齐齐黑了下去,看着那捏着茶杯笑得开心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宫天歌喝了好几杯茶,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可紧接着便又有些饿了,看着那脸色黑沉的男子,道:“你们这有什么吃的吗?我被抓来这么久一口饭没吃,快饿死了。”
男子眉头忍无可忍地跳了跳,偏偏他有求于她,不能做什么!只好挥了挥手,让人送些点心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