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龙脉的隐患】
第十六章-【龙脉的隐患】
地洞之中,分不清白天黑夜。
咕噜,咕噜!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出,乃是云乘风腹中饥饿,蠕动而传出的响声。
随着响声又起一阵,云乘风喉中一动,大口喘气,醒了过来。
他的双眼血红,大脑里全被疯狂的嗜杀之意弥漫。因为麒麟血的缘故,他的整个身体里,只有最原始的**。
犹如野兽猛虎,饥饿催使下,长长一声呼啸,鼻子抽了抽,闻到了血腥味。
猛扑过去,抓起地上火麒麟的尸体,撕扯着麒麟肉吞进腹中。
填饱了肚子,脑中忽而恢复一丝清明。
遥远的地方,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吸引着他,那股力量清凉透心,就向黑夜里的灯火,指引着找不到家的人归家。
“龙脉,那一定是龙脉的力量!”云乘风拔步飞走,飞速向着力量传来的方向奔去。
脑中一阵阵的昏眩,思路混乱至极,云乘风心里清楚,必须要找到龙脉才能缓解自己的混沌。否则自己很有可能陷入深度癫狂,再也无法恢复心智。
一旦发足奔跑起来,快如急风,电劲也在他的脚下一闪一闪惊现。而血红的双眼竟然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楚,这就是魔的力量。
前方的奇异力量越来越近,忽然暗夜中一股淡淡的绿光出现。
绿光萦绕盘旋,无时无刻不再向外散发着能量。
那种吸引之力太强,就如**的人遇见清泉,就如鱼儿抢水。
云乘风纵身扑上,把龙脉拿在手中,登时一股清凉透入身体,浑身一个激灵。就如醉酒的人吹到冷风,熟睡的人被冷水泼醒。
云乘风全身舒畅,思绪一息镇定许多。半清醒半模糊之间,他回忆起发生的事情,心知自己擅用麒麟血,心智陷入癫狂。
“快,我要赶快离开洞窟,上天保佑,但愿龙脉能助我恢复心智。”
说出一句,思绪复又混乱,过往的一切,再也记不起来。
云乘风只是拼命的飞奔,他不知道疲惫与劳累,在错综复杂的地穴中狂奔,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前方忽然现出亮光,阳光明媚,树影婆娑,看得见洞外的山林内,有一名樵夫正在砍柴。
云乘风冲出山洞,只觉得身心惧疲,踉跄摔倒,登时昏迷在树林里。也许是他狂奔太猛,也许是他在地穴中的时间太长,而终于看见亮光的时候,绷紧的神经放松,人就昏倒下去。
樵夫乍见有人从山洞中奔出,先时吓了一跳,但他也曾经是久经江湖的人物,自然不会被区区一个怪人吓到。
提起斧头走去,赫然瞧见躺在地上的云乘风,樵夫脸现惊色。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全身滚红,怎么与我当年被麒麟血溅上手臂的情况一样。”樵夫想也不想,立即背起云乘风,向着山下行去。
到了茅屋前,急急冲着屋内喊道:“楚楚,快,快起水熬药,我救了一个人。”
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跑出茅屋,瞧见全身**的男子,脸一红,赶紧转开头去。小女孩正是于楚楚,而救了云乘风的男子,就是麒麟臂于岳。
因为麒麟臂的凶性,至使于岳在一次复仇时嗜杀成狂。后来他发现一处山洞似有火麒麟的踪迹,为了解开麒麟臂的秘密,便在附近娶妻生女,隐居下来。
后来妻子病逝,他便和女儿于楚楚相依为命。
这么多年来,他入洞许多次,都没有发现火麒麟的踪迹。不想今日却看见了一名跟他有同样遭遇的人。
麒麟地穴四通八达,云乘风虽然是在乐山凌云窟进洞的,却到了于家村后山山洞的出口,这也合情合理。
于岳常年受麒麟臂的魔性影响,是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访草药进行压制。他曾结识草谷药庐的神医,得了对方指点,家中常备有相关的草药。从原著中于岳曾寻来神医帮助步惊云换手臂,就可以看出来,于岳定于神医关系非同一般。
看见云乘风的症状与自己当初相似,便赶紧拿了自己常服的草药吩咐女儿去熬制。
得了于岳父女援救,云乘风自能无恙,然而一个更大的危险却已在更远的地方等着他。
就在龙脉被取走的那一刻,剑宗祖庭之上,一名正在打坐领悟剑道的老者忽然心中一动,他睁眼一看,赫然瞧见西南角上一股绿光冲天。
老者面色大变,作为上一朝的神州皇帝,他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绿光冲天,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神州龙脉出了问题。
老者虽为皇帝,却醉心剑道,是以多年前,他退位给皇侄文隆,拜入剑宗学剑。
他的剑道已趋化境,又因他本是皇帝,人送外号剑皇。
剑皇修炼高深,已能感应天地变化,是以才能看见那冲天的绿光。
“不好,龙脉之气异变,神州江山不稳。文隆潜心朝政,无暇抽身,老夫不能不管。”
“嗖!”一声,剑皇冲天而起,两道白眉竖直。
落下身形之时,人已经出现在剑宗的正殿之内。
剑宗,是源自大剑师的一脉剑道宗派,门下弟子所习剑术,更被武林人视为世上最强剑术,所向披靡!
剑宗自创建以来,皆是人才辈出。远者有大剑师这种绝世强者,曾穷尽毕生心力铸成两把英雄剑,而正是英雄剑造就了一带剑道宗师武林神话无名。
几十年前,剑宗也还有剑慧这等强者。而近一些的,则有剑慧三位徒弟,晨峰、破军、无名。
思绪飘飞,剑皇忆起过往之事,深深叹气。十多年前,因为师兄剑慧偏心,导致剑宗门下三大年轻弟子晨峰、破军、无名皆不知所踪。他也曾因为当时观看破军、无名比武,害得被冰封数年。
待他从冰封中苏醒过来时,剑宗亦已凋零。纵然他全力整合,如今的剑宗弟子也不足百人,否则,怎么可能让得天下会瞬间崛起,隐隐然有雄霸天下江湖之势。
江湖的事,剑皇不愿多去插手,可涉及到朝廷的事情,关系神州江山的龙脉安危,他就不能不管。
“来人,速速与我准备马匹,老夫要往南方一趟。”
一声大吼,响遍整个剑宗上下,数名剑宗弟子急忙奔去复命
其中一名蒙着黑纱的女弟子,乃是剑皇的亲传弟子第二梦,这时听说师傅要出行。眉头一凝,过来问道:“师傅,你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上梦儿一起,我也想去江湖中走走。”
剑皇剑眉轻颤,“梦儿,江湖凶险,你武功尚未大成。就留在剑宗吧!”第二梦轻轻嗯了一声,心中有些失望。
剑宗弟子已把马匹准备好,剑皇走出两步,还是放心不下这名年仅十二岁的女弟子,转身说道:“梦儿,你已随我学艺三年,只怕我此去久久不回,你一人孤单,我便先送你回断情居!好好陪你父亲去吧!”
第十七章-【突破先天】
第十七章-【突破先天】
忆起父亲,第二梦轻咬嘴唇,眉头皱而不舒。
三年前,父亲带着她到处挑战高手,遇上剑皇。剑皇不忍小小女孩整日被个大男人带着打打杀杀,出剑击败刀皇,便把第二梦收入门下。
要说不想父亲,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假如此去就要继续被父亲逼迫着绝情练刀,第二梦又觉得心中伤感。
但她生性善良,也不想违背师傅的意思,轻轻点头。
剑皇提她上马,一夹马腹,健马嘶吼一声,冲出剑宗,绝尘而去。
三日之后,云乘风从卧榻上醒来,得知自己被于岳父女救了,一时满心高兴,但瞧见于楚楚只是个女孩子时,又觉心里惋惜。
十三岁的于楚楚,已经出落得婷婷玉立,但胸间未见起伏,显然只是含苞的花朵,还未盛开。
于楚楚年幼,还不通情爱之事。但她毕竟少见生人,初时也有些害羞。
可每次都是她给云乘风端送汤药,时间一长,也渐渐大了胆子。
云乘风有龙脉压制魔性,又得于岳的草药相助。
初时还有些呆滞,过了几天,渐渐恢复心智。瞧着小女孩玲珑可爱,他就不时与她说话。闲暇之余,就把前世里看过的那些《白雪公主》《灰姑娘》等故事说给于楚楚听。
一来二去,二人关系日深,于楚楚一声声乘风哥哥,叫得甚甜。
匆匆十日过去,云乘风魔性更弱。感念父女二人救了自己,一时无以为报,便跟着于岳入山砍柴。
他知道魔性势旺,需得在大山中感应天地自然之灵气化解,所以并不急着返回天下会。
山中林木高大,于岳出手伐木,皆以麒麟臂使用斧头。
一斧下去,二人合抱的大树也能劈断。
云乘风一副麒麟魔身,力量更大,柴刀在手,挥砍而出,登时一股刀劲破出,尚还带着丝丝电劲,瞬间四五株大树轰然倒塌。
可他明明只想砍一棵大树,为什么多砍了几棵。
这几天里,云乘风已经说过自己被麒麟血溅到身上的事情。
于岳瞧着他的情况,回身说道:“云公子使用麒麟力量,却也要懂得拿捏恰当,心中想什么就是什么?麒麟力量猛不可挡,若不能好好控制,势必造成许多杀孽,就如我当年一样……”
哪能不知道对方是要教自己使用麒麟力量,云乘风虚心求教。于岳边演边说,过得几日,云乘风对麒麟力量的使用更趋纯熟。
凝结时弹树不落叶,外放时一力毁大林。
木柴打的多,云乘风也与于岳一起担到街上叫卖,他总是攒下铜钱,给于楚楚买些女孩子喜爱的小东小西。
平凡的生活之中,充满舔静,每日夜间云乘风都走出屋外,就在小河边打坐盘膝,感受大自然里的灵气,修炼内功。
月轮高挂,光晕洁白,洒在小河边。水中蛙声明亮,岸上蛐蛐清嘀。
缓缓闭上眼睛,听着夜的声音,感受着风的吹拂,身上的细胞似乎全都跳起来呼吸。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筋脉中产生,感觉最后的两条筋脉就要贯通了。
云乘风慢慢吐气,调节着呼吸,那种似有似无的感觉,猛然跳起。
“好,终于抓住了!”云乘风运起真气一冲,任脉督脉,一瞬间贯通,真气流转无碍,电劲也随着充斥全身。
突破了,我的内功终于又突破了。
大凡练武修功者,任督二脉最难打通。
任脉,行于腹面正中线,其脉多次与手足三阴及阴维脉交会,能总任一身之阴经,故称:"阴脉之海"。
督脉,行于背部正中,其脉多次与手足三阳经及阳维脉交会,能总督一身之阳经,故称为"阳脉之海"。
阴阳之海贯通,则筋脉之气再无阻碍,也就意味着从丹田调转真气,更比之前快了许多。
而丹田的真气存储,也会达到没有瓶颈的地步。几百年甚至数千年的真气,皆能存储得下。
也只有到了这个关节,才能真正的达到先天之境。日后内功再进,则越来越强,破碎山河都不在话下。
脱胎换骨的感觉,当真说不出来的好受。
先时还只能听见蛙声蛐鸣,此时凝耳细听,流水声、风声更加明朗。就连蚊虫飞动,摇震翅膀发出的声音,也能明确的听清楚,甚至只要稍微用心,还能听清楚蚊虫震动了几下翅膀。
云乘风赫然站起,吐气开声,胸中一股浊气喷出,再次吸进空气时,身体更加舒畅。
打通任督二脉,则身体的机能更强,所产生的杂质几乎微而可以不计。
同时间,意念动处,感觉一阵阵的汗水蒸腾出来,细胞中的杂质一丝丝挤出身体。
伸手摸去,毛皮残屑一层层脱落。
河水清澈,云乘风解去衣衫,纵身就跳了进去。
搓洗身上,洗尽残屑,只觉全身无比的轻松。
凝练真气,电劲随着汇聚于丹田,一个闪亮着电光四射的球体沉在腹间。
“这就是我此时的电劲吗?以前的一丝丝电劲,竟然凝结成球。哈哈!哈哈!”
云乘风畅声大笑,挥掌而出,电光乍现,河水沸腾,无数的鱼虾被电劲一激,纷纷向着岸上飞去。翻肚翘腿,死得不能再死。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虽然还是穿着粗布衣衫,但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
于楚楚见了,跑过来仰着脸蛋说道:“乘风哥哥,你好像变了一个人耶,比昨天更帅更好看了。”
伸出手指点一下于楚楚的额头,笑骂道:“那你是说,我以前就很丑吗?”
于楚楚咯咯一笑,赶紧跑开去。
云乘风转去拉了她的小手,“走吧,今日我带你去河边,抓鱼捉虾,中午可以吃一顿海鲜火锅。”
海鲜火锅是云乘风独创的做法,以前于楚楚就吃过一次,这时候她已经学会做了。欢快跳着,随了云乘风走向小河。
还未走到河边,云乘风耳中一动,听出远处走来一人。他的身上哐啷之声大响,似是金铁交鸣。
转眼处,只见一名戴着半边银白面具的汉子走来。
他的目光凝视在前,眼珠似乎全不会转动,虽然瞧不清面貌,但也看得出一身正气。腰挂铁链铐子,肩套铁杆大环。
云乘风目中寒光一闪,下意识的把于楚楚拉往身后。
于楚楚已经瞧见来人,气呼呼说道:“乘风哥哥,那个坏人又来了,他每次一来,爹都会难过好几天……”
“没事,你先进屋去,我去劝劝他,以后他就不会再来找你爹了。”
第十八章-【杀神】
第十八章-【杀神】
“没事,你先进屋去,我去劝劝他,以后他就不会再来找你爹了。”
于楚楚最信云乘风说的话,好像就是听他讲过的故事里的白马王子。跑进屋子,于楚楚爬在窗便探头张望,于岳也还在屋中没有出来。
云乘风淡淡笑着,走去截在来人的面前。
“银面具,大铁环!你是捕神?”
来人正是捕神,他久经战阵,又且能看不出云乘风眼中的杀机。
步子一凝,捕神说道:“正是在下……”
“这荒山野岭的!捕神大人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其实捕神长期抓捕罪犯,都会给对方一定的时限去完成未做的事情。如今于岳心中之事未完,捕神自然不会杀他。
捕神之所以常来找于岳,乃是因为他没有朋友,便把追捕了十多年的于岳当做了朋友,不时总会来找他喝喝酒。
捕神自然无心说出这些事情,但他也不敢再前进,因为他感觉得出,这人的武功太强。
“朋友是什么人?”
云乘风不答,起身一动,远远飘开,“想知道,就跟我来……”
捕神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飞身赶上。
不想让于岳出来阻拦,所以云乘风只能引开捕神。
捕神存在一天,于岳就总是心中不畅快,云乘风受人恩惠,便想帮着赶走这人。
他不知于岳是否愿意他这么做,但是于楚楚一定会愿意,那么云乘风非做不可。
林间一处空地,风声鼓荡,吹得枝叶飞舞。本来一旁树上有几只鸟雀,这时早就振翅飞走。
“朋友是什么人?”捕神冷冷开口,还是刚才问出的那句话。
云乘风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于家父女对我有恩,我只是不想捕神大人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你若能答应我以后不再来于家村,你便可以好好的离开,否则……”
云乘风掌中一动,电劲游窜,一个滚动的电球兹兹爆响。
捕神心中一紧,手掌握上了铁环,说道:“你不是罪犯,我不想跟你动手!”
“这个好,那捕神大人就请答应我的要求吧!”
“缉拿罪犯,是我的职责,我不会答应……”
“那还说什么?动手吧,敬你是条汉子,临死之前有什么未了之事,先说吧?一定帮你办到!”
捕神一言不发,心中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杀死他母亲,在他脸上刻字的人,而那个人正是他的父亲。
捕神的心中一阵扭动,大战在即,根本容不得他有一丝分心。捕神压下心中之意,真气一腾,瞬间布满全身。
“不说是吗?那便不要怪我了……”
双掌互交,两个电球爆开,化做两条跳动的闪电。
噼啪巨响,闪电长有两丈,交错呼啸,卷向捕神。
“闪电双龙绞!”,由排云掌“撕天排云”一式演变而来。
锁魂环在胸前一转,数道圆形劲气飞出,欲把两条闪电套住。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功,出手之时,已经准备好了下一个避招。
地上泥土卷起,出现两条深深的裂痕。
才一个照面,捕神就被击飞出去,跌落在两丈之外。
喉中咳血,锁魂环也在瞬间裂做几截,落在地上传出沉沉闷响。
“流云钻电”,电劲连绵,如流云快速飞至,令对手无反击之力。
又是一记杀招,尖锐的电劲如长剑般直刺面门。
叮一声,却是捕神顺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对招。
闪电直刺而入,捕神手中一麻,全身一时电劲激荡,头发衣衫,陡然直立。
软件落手摔在脚前,捕神已经匍匐在地。
麒麟力量集合闪电掌,捕神且是对手。
赶前一步,右掌抬起,一个电球又在掌间形成。
捕神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这一掌若是按下去,必死无疑。
捕神眉头一跳,忽而说道:“我本不愿使用断脉剑气,可没想到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要死,也算是解脱。母亲之仇未报,我空活了这么多年。”
收走电劲,他这种视生死与度外的作为,也让云乘风有几分佩服。
“仇人是谁?我替你报仇……”
捕神颤抖着抬起手,接下面具,赫然只见他的右脸之上,刻了四个字“剑魔之子”。
“昔年他看见了别的女人,抛弃我们母子,母亲前去理论,就被他一剑杀了。”
想起原著中剑魔的变态作风,云乘风忽然只觉心中一股杀念窜起。冷冷叫道:“那好,我替你报仇!”
手掌一送,捕神匍匐在地,再也活不得命在。
这最后一记重手,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杀了捕神,云乘风却是心中微惊。
麒麟血的魔念,这一定是麒麟血的魔念,嗜杀之心,不可调控。
眉头跳动数次,忽而背上绑着的龙脉隐隐一颤,一股清凉传进身体,云乘风幕觉心中一阵清明。
“杀便杀了!但敬你是条汉子,不叫你爆尸荒野。”
起掌处,拍出一个大坑,埋了捕神的尸体。
念头一转,想起于楚楚再也不会为捕神的出现而担心,云乘风微微一笑,走回茅屋。
这时林间忽然刮起大风,树叶一阵阵的往地上落下。
那些树叶还带着青绿,为何突然落下?
一种奇异的感觉忽然产生,茅屋已经出现在视线里,可怎么感觉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出现。
“什么人?”云乘风呼啸一声,电劲窜上脚底,人影一闪,冲进茅屋。
屋门大开,一股绝强的霸气顺着屋中压来。
正堂之上,一身黄衣,一张坚毅无棱角的脸,一对剑眉。
剑眉英目,目光逼人,白须根根直立,皱纹也若剑痕。
无形之中,一股王霸之气传出。这股霸气之中带着尊贵,与雄霸的枭雄之霸极不相同。
云乘风陡然只觉身体魔气腾起,瞬间化做无形威压,他再跨一步,立即就把王霸之气推出身前。
“这人是谁?竟有这样的王霸之气!”云乘风心中一紧,转眼处,只见于岳于楚楚躬身候在下首,便似不自然的顺服。
瞧见云乘风,于楚楚奔了上来,跳动的少女气息高涨,压下了她心中的所有恐惧。此时此刻,只要有云乘风在她的身边,任是天地神佛,也压制不了她的活泼。
“乘风哥哥,这为老爷爷说要找龙脉!”
“龙脉!”云乘风心中一颤,“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能知道龙脉的人,到底是谁?”
云乘风想不出来,嘿嘿一笑:“阁下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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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魔天雷神】
第十九章-【魔天雷神】
云乘风想不出来,嘿嘿一笑:“阁下是何人?”
堂上的老者已然察觉他绑在后背的龙脉,眼光一跳:“小子,老夫乃是剑皇,龙脉维系神州苍生,请你速速交还!”
“笑话!什么狗屁的维系神州苍生,怕只是保佑着你家江山不倒吧!龙脉乃天地之物,人人取得,如今在我的手上,便是我的东西,你想夺走,还要冠冕堂皇吗!”
剑皇剑眉挑起,面上的皱纹竖如利剑,眼中一股冷光迸出,刹时一股无形剑芒就要窜出来。
云乘风魔气炙烈,也在一丝丝高涨。
于岳感觉到危机,一把拉过于楚楚,他这一生当中,也只有这位宝贝女儿最在意。
眼中清明一跳,云乘风温声说道:“于大叔,你护好楚楚!”
拔身而动,人影瞬间飞天而起,他的身体表面,似乎滚动着黑色魔气。那黑色之间,不时隐现丝丝电劲。
“留下龙脉!哪里走!……”
一道剑芒匹练般飞出,剑皇身影乍动,手中一把利剑就如本身肢体一般,施展起来全无窒塞。
掌尖一凝,电球激射而出,与剑芒相交,半空中冲撞之力如波纹般荡漾开。
茅屋哧喇一声响,如被狂风肆虐,屋顶上的茅草簌簌而落,屋檐之下,尽是一段段的碎草。
“爹,乘风哥哥会不会有事,你,你去帮帮他……”于楚楚扯着爹爹的手臂,心中十分担忧。
“好好待在屋中,无论如何也别出来,爹……爹这就出去看看!”于岳看得出女儿对云乘风的关心,从小以来,女儿就没有这么关心过一个外人。
十多日来的相处,于岳也对这个少年人十分喜欢。对方一定是身份高贵的人,却能跟着他一起入山砍柴,这一点让得于岳很欣赏。
“爹,你要小心……”
于岳转头看一眼女儿,眼中尽是满满的慈爱。
他奔出屋子,却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
远处小河边响声大作,二人正在那边交战。
对了十多招,云乘风的魔气越来越甚,眼中转出一丝丝的血红。
遇强越强,这是魔的本性。剑皇是剑道前辈,云乘风只是一名刚刚突破先天之境的少年,战斗经验不足,手中也没有武器,自然隐隐落在下风。
但云乘风真的没有武器吗?
闪电就是他的武器,有形无质,穿云破月的武器。
麒麟魔身,浑身刀剑不入,又兼力道威猛,这也能当做武器。
但是刀剑不入,只是对于普通的刀剑,剑皇的剑芒,夹杂着真气之境。一剑客破山石,能斩屋舍,不可小窥。
呼啦一声,剑芒所向,河水被斩,跳起一股巨浪冲天飞起。
云乘风转步一折,避过这一招,但是剑芒离体太近,一片衣衫飘飘而落。
心中的一股嗜杀之念越来越强,这是最原始的**,如猛虎似饿狼。
猛虎占山为王,一山不容二虎,谁敢亵渎虎威,猛虎必怒。
剑皇心中的颤动越来越大,“这小子到底学了什么强悍的武功,年纪轻轻,竟有这样恐怖的实力。而且每次交手,实力都会又涨一分。”
“速战速决,否则老夫也不是他的对手。”
心念一定,剑皇环剑一转,万道剑芒在他手上绽放,就如一瞬间开放的昙花。
剑芒刺得四周空气猎猎而响,远在十丈外的蚊虫飞鸟也喷血暴亡。
这是凌厉的一招,万剑归一。
万道剑芒瞬间归合,化做一道巨大的剑芒,长七丈,宽半丈,犹如大卡车碾压玩具车,重重斩向云乘风。
奔雷飞影,此由“风神腿”捕风捉影一招演化而来,闪电缠绕在脚,乃是极快的轻功身法,躲避之速快若奔雷。
同时间,双掌电光陡胜,“排空怒电”施展,其势蓬勃盖天,两股闪电交错纵横,击向电芒。
“就凭你,也能破了老夫的绝世一招!”剑皇冷哼一声,真气再鼓,全都灌注在剑芒之内。
哧喇一声,胸中一闷,云乘风全身绞痛,一篷血雨喷出喉咙,人如纸贷落在河中。
剑皇步子一跨,长剑挑出,便要取他性命。
忽而身后一道拳风袭来,携带着狂风之势,这是赶来的于岳出手了。
“云公子,快走,带着楚楚离开!”
剧烈的吼声,传进云乘风的耳中。
他绝对不愿意于岳因他有损伤,强压心头血意,飞出小河。
“与偷盗龙脉者为伍,其罪同诛!”剑皇冷冷转头,一剑斩去,于岳断枝残体,自左肩至右腹,断为两截。血水飚射,他的身子倒在岸边,鲜血流进小河,染红半边之水,再阳光下血红一片。
“爹!……”远处一个尖厉的声音呼喊,原来是躲藏在侧的于楚楚。
鲜血、尖叫、于楚楚。
云乘风只觉脑中一阵轰鸣,陷入浑浊之中,分不清天地,分不清本我,有的便只是一腔魔火。
龙脉清凉阵阵,欲要传进他的身体压制癫狂魔性。
云乘风却赫然拿起龙脉,远远就向剑皇掷去。
“楚楚,不要过来!”陷入癫狂之前,云乘风奋力喊出一句话。
“你要龙脉吗?我就给你……”
剑皇哈哈大笑:“小子,现在交出龙脉,已经迟了,你还是非死不可!”伸手去接龙脉,剑皇同时抖剑一动,又是一记杀招万剑归一。
然而他不知道,这时候,他唤醒了一头凶兽,魔性癫狂,只有最原始本能的凶兽。
人未为人之前,本就是野兽,只有杀、抢、夺。
只有身体里的本能**支配行动!兹兹之声漫天想起,无数道闪电在云乘风的身际游走,他便似那俯视苍穹的雷神。
而且还是一尊黑气漫身的魔雷神,身体皮肤一瞬间产生变化,似乎压制不住体内的麒麟血力量,跳出隐隐的麟甲。
麟甲金黄中泛着黑色,在阳光下更显诡异。
巨大剑芒击向云乘风,一片片碎裂。
长达七丈的剑芒飞速锐减,六丈……五丈……。
最后终于化为粉碎,只需要用强悍的身体,就已经阻挡下剑皇的凌厉一招。
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剑皇面色惊变,眼中只剩下一尊黑天魔雷神的倒影。
“闪电双龙绞!”
哧喇一声,河水震荡便似沸腾。
剑皇的手还没有碰到半空中的龙脉,已被击飞在地。
任是他急运真气护体,亦是狂喷鲜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否则他必死无疑。
然而剑皇绝不愿龙脉就此被这少年占有,暮然眼中冷光一转,拔步飞出,抓起远处的于楚楚,狂奔逃命。
“小子,若想救这小姑娘,拿了龙脉来剑宗交换!”
第二十章-【凶名广传】
第二十章-【凶名广传】
此时的云乘风已经陷入癫狂之中,双眼血红,他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意识之中,便只有模糊的几个字。
楚楚、剑宗、龙脉交换。
悬在半空中的龙脉因为重力的作用,摔落在河中,染出荡漾的清绿。
河水半条青绿,蒸腾起浓郁的清凉灵气。
云乘风心中一晃,下意识的扑入河水,去抓龙脉。
然而他魔气癫狂太甚,龙脉竟在手中颤抖。
龙脉本就拥有着压制邪魔的天性,也似乎这是他的职责。
颤抖的龙脉在大力之下节节寸断,这是魔与灵的交战。
一条绿色的雾气之龙,瞬间从龙脉之内飞出。
仰天一身龙吟,雾气之龙钻出水面,带起河中所有绿色之气,飞天而起。
飞龙在天,直上云霄。
云乘风钻天追去,闪电在他身际游走,带起漫天的电网,黑色电网。
河水颤栗,震动如鼓声四响,周围草木瞬间焦枯,落叶变成焦黑。就似被吸引一般,全都向着云乘风的身体飞去。
一条长长的黑色树叶,以云乘风为龙首,组成一条巨大的黑色魔龙。
碧蓝云天,一条青色巨龙盘旋一转,复又惊天冲下,借着下跃之势,向着黑色魔龙冲出。
半空中轰鸣巨响,强烈的波劲绵延里许,凡被波劲震荡过,枝叶簌簌而落,林中鸟兽爆体而亡。
“阿……啊……!”
激励剧痛,让得云乘风痛呼出声。
暮然之间那条青绿雾气之龙,竟然顺着他的脑门,钻入身体。
清凉灵气进入,瞬间占据他的半边身子。
云乘风摔落在地,砸出一个大坑,眼中半边血红,半边青绿,身上半边麟甲隐现,半边青绿密布。
魔与灵的交战,依然在他的身体里进行着。
说不出来的痛苦,云乘风却没有任何清明的意识。
有的便只是几个字语,楚楚、剑宗、龙脉交换。
然而龙脉已毁,他拿什么交换?
足足三天三夜,云乘风都无法动弹,身体内的魔灵交战,
终于慢慢平息,身体之上青绿之气弥漫,然而手脚之间,隐隐的红色鳞片盖着。龙脉之灵占了上风,但是麒麟血之魔亦还没有退去。
云乘风的脑中一阵阵的清明,又一阵阵的浑浊。
楚楚、剑宗,龙脉交换。
云乘风就似没有灵魂的野兽,拔步飞动,向着远处奔去。
渴了就俯在溪间饮水,饿了就生撕虎豹进食。
这是最原始的本能,也是最贴近天地,贴近自然的生存方式。
这种近乎贴近自然的方式,对天地万物的感应更强烈。
数日之间,体内的真气电劲都在飞速膨胀,有些是来源于麒麟力量的转化,有些则是来源于天地之力的转化。
山林总有尽时,奔出山林,到达一处市镇。
感受到人的气息,云乘风体内的野兽之性稍微压制,龙脉之气更甚,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心智,但也能知晓些事情,一阵阵清明的时间越来越长。
云乘风走在大街上,看见人就问:“剑宗在哪里?剑宗怎么走?”
人们看他神情呆滞,有好心人和他答话,也有无理的人一脚向他踹来。
而每到那时,野兽之性便会爆发。
闪掌一放,闪电奔出,立即炸得来人皮肤焦烂,横死当街。
云乘风肆意杀人,全没有半点羁绊。
饿了直接冲进酒楼吃喝,累了就在酒家睡倒。
他睡觉之时,也有丝丝电劲游在身侧护体,遇见有人寻仇,也根本不敢近身。
如此辗转向北,行过数城,渐渐凶名赫赫,人送外号“电雷魔神”。
这一日转到一处,乃是无双城属地。
此时天下江湖局势两分为二,长江之南天下会盘踞,而长江之北无双城占领。
行到无双城属地,云乘风又杀数人,皆是城中横行霸道之辈。
虽知云乘风虽然心智缺失,但是好人自然不会去惹他,只有恶人对他踢打,那便被他一掌电死。
这日正在一处酒楼吃喝,忽然酒楼外人身鼎沸,步子声震天响地。
转眼之间,两百名铠甲加身的大汉把整个酒楼围困。
其中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度步出来,冲着身侧一名同样年纪的少年问道:“西门兄,那人可是就在里面?”
那名惊魂未定的少年颤抖着开口:“独孤公子,就在里面。”
少年公子乃是无双城的城主之子独孤鸣,而他口中的西门兄,乃是无双城内首富西门绝的大公子西门千。
这二人都是豪门子弟,从小在一起玩耍,友谊颇深。
独孤家武功卓绝,独孤鸣自小炼武,而西门家经商行货,却没有什么武功传承。是以受了欺负,只能找到好友独孤鸣出面。
素知这西门千小小年纪,却经常留连青楼妓馆,独孤鸣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主。要出面也要问清楚事情经过,否则乱惹出事端,必要受到爹爹的责罚。
“你为什么会惹上这人的?你家的护卫家丁武功也不弱,怎地全都被杀了。”
西门千道:“独孤公子冤枉啊!我跟本就没有惹他,今日一早,我本在街上闲逛。突然碰上这人,拉着一个姑娘问东问西,心想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容得有人调戏女子,便命护卫上去踢走。这不,那人发起火来,便把我护卫全部杀了,也是我躲进旁边茅厕之中,否则也要死了。”
独孤鸣冷冷扫他一眼,心道:“看你说的冠冕堂皇,想必是你要去调戏人家女子,才被人杀了护卫吧!”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也没有说出来,西门家每年上缴给无双城的银两颇多,自己又和他一起长大,断断不能不帮他出面。
同时间,他也想去会会竟能在瞬间之内击杀西门家几十名护卫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所有人在外面等我,待我一声令下,才准冲进去杀人!”
“是,少爷。”铠甲大汉齐声答应,独孤鸣拔步进入酒楼,西门千赶紧跟进。
此时间,楼中一阵萧声清越婉转,绕梁而响,转首处,正有一名年约十四的少女在内中横栏之上,凭栏弄萧。
西门千一眼看见少女,赶紧就咽了一回口水。
如此清新脱俗之人,眼中更有一丝淡淡冷意,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眼睛。如此少女,若纳入后宫将养两三年,绝对倾国倾城。
不止是西门千,就连独孤鸣也觉眼前一亮。无双城他耳熟能详,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绝色女子。
十五六岁,也正是少年情心蠢动的时候。
“独孤公子,这女孩子好美啊!”西门千好像忘记了这是来找人寻仇的。
独孤鸣伸手在喉间顶了顶,轻轻咳出两声:“正事要紧,快瞧瞧,杀你家丁的人是谁?”
西首上正有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坐,衣衫拖沓,目中更是神色浑浊,正是云乘风。桌上摆了一些的菜肴,他不吃菜喝酒,却把两只手叠在下巴上。一双眼睛盯着弄萧的少女,眨也不眨。
“就是他!”西门千伸手一指,吓得赶紧缩往身后。
独孤鸣看少年毫无掩饰的目光盯着弄萧少女,心里先就逼了一股气,拔步一动,人已到了云乘风的面前。
“好乞丐,是不是你伤我朋友?”
第二十一章-【炊萧的少女】
第二十一章-【炊萧的少女】
其实云乘风心智浑浊,少女的萧声却能让他心中安宁。此时他闻萧入迷,全然不把外界的一切放在眼中。
“独孤公子,和他多说什么?这人疯疯癫癫,便用你的降龙神腿把他踢出酒楼,我们也好静静闻萧听乐。”西门千已把心思全部放在弄萧少女身上,有独孤鸣在侧,他一时胆子大壮。
弄萧少女已在这时瞧见二人,他识得是无双城的两大阔公子,面上显出鄙夷之色。西门千常在街道上调戏女子,最是为她所不耻。
此时间,少女眉头微凝,萧声尖锐,眼中已经跳出不悦。
少女自小就与姥姥学医治病,最看不惯有人欺负弱小。她常常到此酒楼中弄萧赚取客人打赏,也是为了把细碎银钱施给乞丐。
云乘风衣衫拖沓,在他的眼中无异于乞丐。她弄萧许久,对方都如痴如醉的聆听,心中早就生出了知己之感。
外加云乘风生得英俊,也吸引了少女的几分关注。此时瞧见两位浪荡阔公子欲要为难对方,他终于按捺不住火气。
少女冷冷哼了一声,停指按萧,忽然身影一动,便向这边桌前穿来。
“住手,这位大哥自顾吃饭听萧,干嘛打扰人家!”
西门千瞧见少女走来,只觉鼻间香气弥漫,心尖儿痒痒难奈,恨不得一把就将少女搂入怀中。
独孤鸣听她要给乞丐出面,还口中直呼大哥,幕觉一股醋意涌上。
起脚挑出,浅浅龙吟呼啸,降龙神腿之“杀龙求道”,一股极强腿劲席地卷上。
哧喇一声,云乘风面前的方桌粉碎,桌上的碗碟菜肴飞起,劈头盖脸就向他砸去。
与此同时,那边西门千伸手一拦,阻住少女。
猥琐笑道:“小妹妹生得可真好看,萧也炊得好听,不若跟哥哥回家去玩。”
本来萧声停下,云乘风魔念立涨。此时一股腿劲袭来,更加激起他的凶性。
野兽之性,不容任何人挑衅,猛虎之威,谁人胆敢亵渎。
两股冷电般的目光陡然射出,对方的一脚踢中心口,没有半点疼痛。云乘风掌间一动,闪电球兹兹爆响,掌势一沉,两股闪电着地腾起。
咔嚓一声,独孤鸣腿骨断裂,身子倒飞,重重砸在一张方桌之上。
突变惊起,酒楼中吃饭的人群一忽而哄乱。
独孤鸣喉头滴血,再要站起已经无力,呼啸一声,铠甲大汉长刀霍霍,须臾冲进酒楼。
明晃的刀光四处散射,酒楼瞬间弥漫在沉沉杀气里。
那边少女早在这时伸出玉萧点倒西门千,突然瞧见云乘风施出这等武功。心中已自叫好,飘身远退,飞回高处的二楼回廊。
“打得好,独孤家压榨百姓,就该狠狠收拾他们。”
她一直在仔细盯着云乘风的举动,见他出手之时目光血红,似是不受自己控制。
自小学医,她一看便知对方定是得了迷惑心智的重病。
大量铠甲大汉突然冲进来,少女又为云乘风捏了一把汗,心中十分担忧。
“公子,你没事吧!”属下发声询问。
独孤鸣怒火中烧,“废话,你看不见我吐血吗?快带我离开,其他人全部上,给我杀了那乞丐。”
刀光霍霍,这些护卫虽然武功不高,只达到刀劲的地步,但人多,胆气也壮。
四五人向前窜出,长刀风响,直斩向云乘风。
“当当当……”连声脆响,长刀击在云乘风身上,应声折断。
来人还不及惊叫,云乘风一记电掌拍出,立即全被震翻在地。
他们武功本弱,不似独孤鸣一般有真气护体,登时面目扭曲,软死在地。
刷刷刷!又是十多人抽刀,或跳或奔,铺天盖地抢上。
电光跳起,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十多人未曾近身,就被击飞。
这回云乘风的力量更大,闻到血腥味,他的出手更狠。
十多人远远跌飞,有人去势太大,撞翻酒楼墙壁,摔在对街之上。更有的撞破屋顶,跌出酒楼。
隆隆一声响,酒楼的柱子有被电光击到的,从中间炸开,整栋酒楼摇晃中隐有倒塌之势。
“哇!……”一声婴儿嘀哭,穿破四周。原来是一对在酒楼中吃饭的夫妻摔倒,吓哭了怀中的婴儿。
那婴儿白白嫩嫩,不足三岁的样子。
“不好!……”少女赶紧提步上前,能救一人便救一人,双手提起那对夫妻与婴儿,窜出酒楼。
酒楼外还围满百十铠甲大汉,独孤鸣由一人扶着,指挥战斗。
酒楼内乒乒乓乓乱响,倒下的都是己方的人。
西门千也早就顺着地上连滚带爬,穿过桌底奔出了酒楼。
他如野狗一般窜出来,全身颤抖得厉害。
大声叫道:“独孤公子,快救我,快救我……”
独孤鸣命人把他架起,冷冷呼道:“都怪你,也不知道惹到什么厉害人物,我的属下也死了几十人。”
“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去禀告你爹爹?”
独孤鸣叱道:“少来废话,如此出师不利,对头还只是一个少年乞丐,你想让我爹爹关我黑牢,骂我无能吗?”
“点子太厉害,公子,你们快先走。”
独孤鸣怒道:“就算拆散整个酒楼,也要给我杀掉那乞丐。”
吩咐一声,数名铠甲大汉架起两人,远远飞逃。
主人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余下的人虽然害怕,还是蜂拥抢进酒楼。
内中闪电奔走,就似遭天雷猛劈,酒楼墙倾梁断,终于再支持不住,忽然轰隆一声,整座小楼哗啦啦倒下,瞬间变成一片废墟。
废墟中灰尘滚滚,惨叫嘶吼声此起彼复。
转头看去,却见一名拖沓少年人,昂然而立。
他的整个人就似被闪电包裹,犹如天降神人。
少女瞧见乞丐还活着,心里一松,正要出声呼叫,忽然只见电影一闪,云乘风步子一跳已经出现在另一间屋子的顶上。
一旦跳走,步子极快,闪过两三次,远远消失不见。少女明明看见他头上流血,没想到还跑得这么快,担忧之余,纵起轻功,远远追去。
然而云乘风的脚步何等之快,不消片刻,人已经窜出无双城,向着一处河滩飞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受伤的,但是本能的野兽之性催使着他逃走。
正如受伤的猛虎饿狼,也会四处逃窜一样。
一条大河水势滚滚,自西向南,流入大山之外。
云乘风只感觉全身火热,似有某些东西又要窜出身体,他步子不停,一头扎进大河中。
野兽需要舔养自己的伤口,云乘风也知道降低自己的伤痛。
而浸入冰冷的大水之中,便是他这么久以来能够使用的本性之能。
少女追了一阵,大部分是猜测着追赶,可到了大河边,再也没有了对方的踪迹。
记起酒楼中乞丐听萧时那陶醉的模样,她忽而心中一动,抽出玉箫,朱唇微起,合在萧上。
一阵清脆婉转的萧声传扬鼓荡,引得水中鱼儿跳跃,岸边鸟雀飞舞,蝴蝶翩翩,云天带笑。
第二十二章-【玉剑吊坠】打赏加更
第二十二章-【玉剑吊坠】打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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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中探出一个脑袋,正是云乘风。萧声清越,能够压制他体内魔性。
睁眼一瞧,横在蓝天白云下的河岸上,一袭白衣的少女,手指灵动,跳跃在玉箫的孔洞间。
蝴蝶绕着她翩翩舞动,就似把她托在中心,一时间,岸上野花失色。
好美的一幕,就算云乘风神智迷惑,也觉心神一荡,生出了无法抑制的欢喜。
少女瞧见他出来,停下萧声,一时沉鱼落水,鸟雁回林,蝴蝶也自震翅离开。
“你上来,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少女轻轻招手,面上笑容绽放。
云乘风跃出大河,微微笑着,神色却有些呆滞。
看见少女,他的心中忽儿闪过一个名字,楚楚。
无形中十分亲切,云乘风伸手要去拉少女的手,少女先是一怔,随即轻轻把手放在他的掌尖。
这一双手,修长细腻,白皙圆润。
指尖饱满,小巧的指盖上有着淡淡的月白,指甲修剪得不长不短,恰到好处。
不仅这一双手,就连少女的整个人,都是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不自然的地方。
佳偶本天成,妙手偶得知。
“你喜欢听我吹箫吗?”
“喜欢!……”只有两个字,却是最真实的想法,云乘风点头微笑。
少女道:“你得了重病,跟我回去,我让姥姥帮你医治,天天给你吹箫。”
云乘风点头,少女轻轻一笑,莲步轻移,牵着这双暖暖的大手离开。
她的小手冰凉,被云乘风握在掌中,却感觉得出对方那滚滚的温暖。
少女禁不住心神一荡,这是她第一次碰到男子的手。
无双城外城,有一条偏僻的街道。此处本是一户大家,无双城建立之初,这个家族就存在。
家族中的祖先明太夫人与独孤家一起,创立了无双城。但因为一件事,明家自觉亏欠于独孤家,是以明太夫人死前立下重誓,令明家后人世世代代都要守护无双城。
而也正因为这句誓言,害得多少代明家后人郁郁而终,这也许是宿命。然而明家之人,自也有人不相信这宿命,辗转离家,远走无双城。
这些事情,没有人知道,便只有现今明家的家主明镜知晓。
昔年的明府,何等恢弘浩大,乃是无双城的第二大家,可时过境迁,明家的男子不愿受这誓言的束缚,大多离家远走,便只留下女丁孤守。
再大的家族,都会消泯没落。
此时间,明家势落,只能守着一家医馆度日。医心斋,正是明家最后的基业。
太阳西斜之时,少女带着云乘风来到医心斋。
少女的身份也在这时浮出水面,她,正是明家的唯一一位女丁,明月。
明月自记事起,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从小与姥姥相依为命。
明月素知姥姥不喜她接触外姓男子,所以带了云乘风回来,心中突突直跳。
未进门之前,明月来回走着,正想着该以什么样的说辞,才能让姥姥帮着治疗这名丧失心智的大哥哥。
云乘风则痴痴微笑,就这样看着面前的少女。
“明月,再外面鬼鬼祟祟的干嘛!还不进来吃饭!”一个低沉的妇人声音,光是听见她说话,就知道他说话之时定然没有一丝表情。
也许是生命中有过太多的痛心与无奈,才让得她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她的痛心与无奈是什么,她深埋心底,就连自己的孙女也不愿透露。
因为她认为,那些事情,是明家的耻辱。
小手紧了紧,明月拉过云乘风,快步跨入。
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出现在院子里,眼光扫来,明月不自然低下头。
妇人眼中神色一动,心尖忽而颤动起来。
“姥姥,我……我带了一个人回来,他,他迷失了心智,求姥姥救救他……”
明镜动也不动,只是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明月身后的少年,盯着少年胸前的玉剑吊坠。
明镜心潮起伏,思绪一忽儿回到了四十年前。
那时的明家,还是无双城中的大族。
明镜生有二子,皆是资质超绝之人。她喜欢自己的孩子,以无双阴阳剑之形,为孩子做了做了两个玉剑吊坠。
阴剑吊坠送给大儿子,阳剑吊坠送给小儿子。
然而让他痛心的是,他最喜爱的大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违背祖训,离开了明家,离开了无双城。
之后,小儿子夫妻也在某一日里突然失踪,只留下未足两岁的明月。
心中的伤痛,又有谁人能解。
触物伤情,明镜忽而泪眼湿润。她轻轻转头,心志复又恢复坚定。
“明月,他是哪里来的,就把他送回哪里去,我不想再看见这人……”明镜拂袖转身,度进屋子。
明月心中呢喃,手指轻轻掐着自己的手掌。
转头看了看云乘风,对方的脸上只有纯净无邪的微笑。
她的心中再一次触动,忽而转身一跪,就跪在了姥姥的门前。
“姥姥,你救救他吧!这为哥哥年纪轻轻就变得痴痴呆呆,若他家中有父母,那叫他的父母有多伤心……”
明镜只远远看过云乘风胸前的吊坠一眼,就已经认定正是当年自己送给女儿的玉剑吊坠。这件吊坠如今戴在云乘风的身上,只能说明一剑事儿,这名少年必和自己的大儿子有关,只怕就是他的儿子。
一个违背祖训离开明家,离开无双城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大儿子,明镜也无法原谅。
然而母子连心,明镜也是人,又怎么能下得了狠心。
刚才的一眼,他已经看出来少年神智混沌,便是想要问他什么话,想要问他自己大儿子的下落,也无从问起。
夜已经很深了,掀开窗帘一看,明月还跪在门外。
而云乘风看见明月跪着,只觉心中难过,他神智不清,但看见明月的身影,便觉十分亲切,也走去和他跪在一起。
又是一把老泪纵横,明镜伸袖子拭去眼泪,终于又恢复了那种一惯的平静。
她打开门,语声平静,说道:“你带他进来吧!”
“谢谢姥姥!谢谢姥姥!……”明月欢喜而泣,云乘风瞧见他的眼泪,也跟着说道:“谢谢姥姥……”
第二十三章-【玉阶引】
第二十三章-【玉阶引】
明镜年逾六十,武功不算精深,然歧黄之术独步无双城。活的时间越长,对各种疑难杂症见识越多。
坐诊半日,望、闻、问、切,种种迹象表明,除了神智不清外,云乘风健壮如牛。
明月在一侧焦急守护着,见姥姥眉头凝结,叹了一口气徐徐站起。赶紧小心凑前问道:“姥姥,这位哥哥的病能治好吗?”
近距离的打量,似乎从云乘风的面容上看到了大儿子的轮廓。若此人真是大儿子的孩子,那便是她的孙子。
明镜心底之间,一丝淡淡的忧伤跳动,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怜爱。
“我尽力吧!但愿能救他恢复心智,若是不能,也只怪他命数使然。”说话之间,明镜又把这一切归于违背祖训引来的惩戒。
古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感觉云乘风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孙子,不知不觉间,明镜似乎变了一个人。
“谢谢姥姥,需要什么药?姥姥告诉我,我亲自上山去采……”
明月起身去拿药锄药篓,只等着姥姥说话,就要上山采药。
明月不在身侧,云乘风立即走前拉住,目光中满是迷恋。
“你不想我离开吗?”
云乘风点头,明月赶紧放下药锄药篓,“嗯,那我陪在家里,给哥哥吹箫……”
明镜也未发觉二人之间有什么异样情愫,只觉得明月年幼,定然不会有男女之情。而瞧着他们兄妹情深,反而心中宽慰。
“明月,你在屋中照顾他吧!我去采药!……”
虽然已经六十岁,但明镜修炼武功,身板硬朗,明月也不担心姥姥。但是她突然对这位哥哥这般上心,倒让明月颇有不适。
萧声清越跳脱,盘旋屋内,绕梁飞转。
云乘风抱膝坐在床沿,下巴垫在膝盖上,听得入迷。
时光匆匆,一晃就过去半月,明镜下药精准,又得明月以萧声辅助。云乘风神智略清,目中浑浊之色减少,渐渐恢复许多。
此时他已经能正常说话做事,也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但对于更复杂的记忆还是模模糊糊。心中关于楚楚、剑宗、龙脉交换这些事情还不能全部想起。
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具体是什么,一时还不能明晰。
和明月的关系与日惧增,迷恋于温柔乡内,下意识里不愿离开。有些时候,云乘风甚至都不愿去想以前的事情。
有过几日,这时夜里总会做奇奇怪怪的梦,梦中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有天下会,有楚楚,有血腥杀劫。
又是一次大梦,滚滚的记忆涌进脑海,云乘风一息顿悟,脱离麒麟血之魔性,恢复了心智。
他记起欲要前往剑宗营救楚楚,便想着尽快离开,却又不舍远离明月。梦醒之际,正是半夜里,云乘风心中苦恼,出了屋子,飞到房檐之上,看着星空明月痴痴发呆,一时不知该如何与明月告辞。
明月半夜起身入厕,返回时只见屋檐上少年弯身而坐,夜风微微,他的秀发衣衫轻轻飘动,印着皎洁的月光,尽是潇洒写意。
暮然间,一股奇异的心思颤动,明月回屋寻来玉箫,坐在院中台阶之上,顺其心意,纤纤玉指轻扣孔洞,一阵萧声起伏,奏出心中之感。
云乘风闻声转头,但见明月席坐在台阶之上,纤纤玉足罗袜洁白,目中情深,望着他,也似望着明月。
萧声之中,竟是一股忧心之怨。
其实此情此景,也正是这些日来明月的心中深意。他察觉云乘风心里还有别人,自然也有些忧伤之感。
心中一动,忽然涌起前世里读过的一首诗,云乘风轻轻站起,合着萧声,朗声吟道:“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明月通晓诗乐,闻言止萧掩声,脸颊上泛起红潮,转身就进了屋子。背靠在门边,心中突突直跳,再也按捺不住。
“明月,你还没睡吗!”飞身落在院中,云乘风轻声呼喊。
“乘风哥哥,明月就要睡了……”
云乘风止住步子,“你的这首萧乐,十分动听,可以告诉我名字吗?”
“这是新拟的曲子,并,并没有名字,乘风哥哥若喜欢,你便帮着取个名字……”
云乘风前世里虽是大学学历,可要做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在行,当下便借着抄袭的古诗之名,说道:“不若就叫玉阶引,明月妹妹觉得如何?”
明月轻轻嗯了一声,心中默念两遍,又把今日顺心而为的萧曲用心记下。
“明月妹妹,早些休息,我也去睡了……”
经此一事,第二日见面,明月见到他,眼神都有些躲闪。云乘风且能不知道,只怕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深深勾去了明月的心魂。
而他又何尝不是,心中闪动的身影,时时都是明月。
一大早两人在院中见面,都不自然的避开眼神。
忽在这时,医心斋门外人声嘈杂,正有数名小斯吆喝着要撞进门来。
“是不是这家?”一个熟悉的声音,乃是西门千。
他的随从赶紧答道:“启禀公子,小人们都打听好了,那名常去酒楼中弄萧的姑娘就住在里面。”
“嗯,你们先去敲门!”
嘭嘭嘭!
明月闻言柳眉微凝,便要转身去呼哧来人。
云乘风更比她鬼火,轻轻抬了抬手,示意明月不要出门。
转步走去,拿下门栓。
嘎吱!大门敞开,俯在门上敲打的小斯站立不稳,一跤摔在云乘风脚前。
西门千认得云乘风,才见他的脸,心中叫骂一声,转身就跑,连小厮的死活也不顾了。
“站住!原来是你这小子……”西门千吓得停下步子,双腿如筛糠般抖动起来。
“大侠,饶……饶命!”他记得这人正是十多日前在酒楼中大败独孤鸣的少年。因为那次的事情,独孤鸣已被罚了禁闭,关在家里不得出门。
然而他记挂着那日在酒楼中弄萧的女子,是以找人到处打听,铯壮心胆,这无双城中还没有他西门千拿不下的女子,这才带了人找上门来。
可惜他命中当有此劫,云乘风心智恢复之后,自然记得他的所作所为。眼中冷光迸射,已起了杀人之心。
但他自然也不会在医心斋门口下手,走去一脚踢出,西门千滚在地上,一身锦绣华服沾满灰尘。
随从的小厮挥拳来救主子,云乘风冷目一扫,吓得众人摔倒在地。
“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小厮们爬起身子,赶紧带着主子奔逃。
待的众人走远,云乘风尾随而上,打探出了西门千的落脚之处。
此时天色尚明,不好杀人,辗转到了夜间,云乘风这才飞身离开,前往杀人。
第二十四章-【初吻】
第二十四章-【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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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云乘风不着黑衣,不带面巾,只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今夜出门,凡是见到他面的人,都必须死。
也许是魔性消退之后,他的杀心更冷,也许是想要借助杀人,来排解自己心中的苦恼。
他苦恼的是什么?就是不知该如何与明月告别。
西门府内,一条人影窜入,直奔少爷西门千的卧室。
卧室中没有人,云乘风转步拿住一名小厮,问出西门千的所在。
原来这家伙夜不归家,竟是在青楼里厮混。
醉香阁,无双城中有名的青楼,从十四岁开始,西门千便是里面的常客。男子十四,有些发育早的,已能生育子女,古人大多成婚较早,十五六岁生育子女的也不在少数。
西门千的习惯就是,心情好了,要来玩上两把,心情不好了,更是要来玩上两把。
今日去寻弄萧少女明月,被云乘风吓走,心情可是大大的不爽,西门千自然要找上青楼以解心中恶气。
醉香阁也真是阁如其名,香风阵阵,但掩盖不住脂粉俗气。
闻得这些香风,云乘风不禁又记起明月身上的淡淡香气。那种甜静优雅,犹如空谷幽兰的少女香气,才能当得起香之一字。
抬掌间,醉香阁的牌匾碎为粉芥,只因为中间的那个香字不配。
也不想过多打草惊蛇,云乘风拿人问过西门千所在的房间,拔身飞起,直向一栋小楼而去。
今夜也有月,月光洁白如水。
两层的小楼,飞檐挑着大红灯笼,一片粉色。
古时候的房屋,皆是以纸糊窗,是以只要屋中有灯火,便能把屋内之人的身影投在窗上。
小楼中莺莺燕燕之声,三道弯曲的线条投射在窗纸上,凹凸玲珑。西门千是豪富之家,银子洒出,自能唤来身段唯美的青楼女子。
可一次三个,云乘风也不得不咋嘴弹舌。
其中一个身影,身子稍矮,看得出是一名少年。
此时已经听见了西门千的声音,“姐姐的这里,好紧……”
“公子喜欢,那就永远也不要出来……”
另一个声音则道:“公子人小,那个却好大,姐姐们都快受不了啦!”
两只手袭上雪白双峰,西门千狠狠揉捏着,其上现出指痕。他的心里却是在想着另外一个人,恨着另外一个人,似乎他手里揉捏的东西,正是……”
一阵阵的舒畅,西门千身子抖动,如坠云里雾里,他的心中也同时下了一个狠意。
“明日,明日小爷就拿钱请杀手,一定要宰了你小子。”
嘭!
一声闷响,窗栏被撞开,云乘风青影闪现,出现在屋内。
那些软软的身体陈在当中的一张大床上,西门千竟以她人的玉峰为枕,**为被,正在做着美梦。
杀人不需要开场白,公道自在我心,想杀就杀。
手掌腾起,电劲游走,四声惨叫,屋内只剩下四具**。
没有任何伤痕,没有一丝血迹,只是心脉被电劲击碎。
忽然楼外瓦片上传来一声轻响,云乘风先天之境,耳目何等聪颖。
“什么人?”
闪电奔出,只见一条白影顺着夜空窜走,飞向远处的屋脊。
“都怪我大意了,方才只顾杀人,被内中的瀛乱场面干扰,竟然没发觉有人靠近。”
“到底是什么人,竟会突然出现。是尾随我而来吗?这不可能,那就是巧合了!”
白影窜得飞快,落入一处矮巷。
“奔雷飞影”,云乘风电劲在腿,一飞冲出,速度陡然暴涨,大手猛然向白影抓去,他倒想看看,这人是谁?
嘤咛一声,是名女子,女子逃脱不了,慌乱转头,赫然是明月。
“乘风哥哥!……”
云乘风脸色煞白,伸手挠着后脑,呐呐问道:“明月,你,怎么,你到青楼做什么?”
明月脸颊羞红,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方才见过的一幕。
云乘风杀人,她瞧见了,那些瘫软的**也瞧见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画面。
“我,我想杀了西门千,若不杀他,日后一定会被他烦死……”
明月躲开眼睛,急往前方窜出。
云乘风轻轻一笑:“原来是这样!”
“明月妹妹,你等等我,月黑风高,我们一起回去。”
走去牵起少女的手,只觉滚烫异常。
“明月的手都是有些暖暖凉意的,这时候怎么这般滚烫,难道是他刚才看见那些……”前世里阅近爽片无数,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云乘风不认为自己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伸手一拉,惯性之力扯起,明月脚步一滑,倒在云乘风的怀里。
“啊!”明月下意识惊呼,身子却软得很。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银白无暇。
“明月,你真美……”
敢爱敢恨,敢打敢杀,做人就该这样子。麒麟血洗礼之后,云乘风变得更加直白,以最直白的人性来面对这个世界。
直指本心,直通天地,或许这样才能领悟更深的武道吧!
但是此时此刻,云乘风想到的不是武道,而是明月。
弯身下去,已经亲在明月的唇间。
稍微带着点凉意的触感,有一丝温润,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袭遍全身。
难道这就是初吻的感觉?
明月才有十四,按照前世的观念,只是清纯的初中生。
初中生也有拉手亲亲的举动,那便是最美好的回忆。
云乘风亲了一下,随即放开。
方才少女鼻息喘出的长气,打在云乘风的唇边,似乎久久不散,还在云乘风的唇边萦绕。
方才被亲到的时候,明月攥紧手掌,紧紧抓住云乘风的衣衫,轻微的触感,似也还在他的腰际徘徊。
“乘风哥哥,你……”明月声音婉转,带着一丝娇嗔。
摔手挣开,远远跑去前面,可她的心如鹿撞,就似要跳出喉咙,身体更觉滚烫。
“明月,我…喜…欢…你…”
明月前奔几步,忽而转过身来,“乘风哥哥,我…也……”
古代少女的矜持,让得她没有说出来,可云乘风已经知晓,奔了上去,再次攥紧她的小手,二人一起走回医心斋。
明月、清风,在这个燥热的夜里与人舒爽。
牵手一起走过,路显得太短,医心斋内还点着灯火。
“这两个孩子怎么还不回来?”一名白发苍苍的妇人站在门边,忽然瞧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不时互相对视的眼睛。
明镜的心中犹如惊雷爆炸:“明月……”
明月嗖一下抽手,低着头,“姥姥……”
明镜冷冷道:“你们两个一起随我进来……”
第二十五章-【身世之谜】
第二十五章-【身世之谜】
老妇人的房间内,虽然也收拾得整齐,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压抑的气味,压抑之中隐含一股冷意。
“跪下!……”明镜目光冷冷,言语激厉。
明月从小在姥姥的严厉之中长大,双膝一曲跪下。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却已经先认错:“姥姥,明月不知哪里惹姥姥生气了,请姥姥息怒。”
“还有你,也跪下……”
“虽然你曾治过我的病,可你要管,也管不到我身上吧!”云乘风心中血性一冲,非但不跪,反而要把明月拉起来。
云乘风对这位明老太太极有意见,原著中,正是她的扭曲执念害得明月香消玉陨。
明月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姥姥发这么大的火,小手紧紧攥上,拉住云乘风的衣角:“乘风哥哥,你听姥姥的……”
不想明月为难,云乘风跪下,忽见明镜甩袖转身,头半仰起,冷冷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本是兄妹……”
明月尖叫,拉着云乘风衣角的手瞬间抽开,云乘风也“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巴。
慌乱着摇头,明月眼中神色混乱:“姥姥,这不可能,你快告诉我,这不可能,我从小和姥姥相依为命,连自己的爹娘也没见过。乘风哥哥不是我的亲哥哥,绝对不是……”
云乘风轻轻扶住明月的肩头:“明月,你不要听她乱说,这怎么可能?”
明镜转过身来,坐在椅上,长长叹气:“明月,你本有一个大伯,叫做明狄,二十年前他为了一个女子,离开明家,出走无双城。而你身边的云乘风,便是明狄的儿子。”
这句话可把事情扯大了,云乘风穿越过来之时,占用了这具身体,便已经是流落在一处镇上为乞丐。那按她这么说,自己的宿主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分。
“明姥姥,我云乘风从有记忆起就没爹没娘,都是自个儿长大的,你可不要胡乱安我身份。”他是穿越者,虽然用了这具身体,但对于这所谓的身份,一点也没感觉。
意识才是鉴别一个人的关键,他是穿越者的意识,便是云乘风,不是什么明家的后代。
“放肆!我是你姥姥,哪有你这么无理的!……”伸掌一刮,云乘风措不及防,脸颊被打得辣疼。
明月只是慌乱的摇头,姥姥自然不可能骗他,假如云乘风真是大伯的儿子,那就是他的堂哥。二人有了亲密行为,且不是兄妹**,为世人所不耻。
猛然一震,明月已经摔开云乘风的搀扶。她生长在古代,礼法所知,自然不能与自己的哥哥相爱,就算是堂哥也不行。
明月的举动,让得云乘风心中逼了一股无名业火,蹭一下赫然站起,冷冷斥道:“我云乘风生于世上,顶天立地,到底缘由何在?你给我仔细说明白,如果只是为了要拆散我与明月,就编出这样的谎话。你的计谋是不会得逞的。”
明镜也在一瞬间脸色煞白,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孙儿孙女竟互生情愫,明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难道这真是明狄违背先祖遗训,出走无双城而召来的惩罚吗?
“四十年前,我生下两子,大儿子明狄,二儿子明杰。那时我曾以无双阴阳剑之形做了两枚玉剑吊坠,阴剑吊坠给了明狄,阳剑吊坠给了明杰。你拿下自己胸前的玉剑吊坠看看,不是阴剑吊坠又是什么?”
云乘风下意识一摸胸前吊坠,这个他以为能给他带来无上身份的饰物,谁知竟给他惹来了事端。
“你的胸前是阴剑吊坠,而且从你的五官轮廓,便是我儿明狄的儿子。按照族谱,你的名字本应该叫做明秋。明月是你叔父的女儿,孽子,你还要继续这不伦之恋吗?”
狠声呼哧,明镜又是一掌刮来,云乘风这回则是真的惊了,根本不知道躲避,被一巴掌刮在脸上,现出深深的指痕。
“明月,你还不愿接受事实吗?”
明月语声忧戚,也在不知不觉间滚下泪来,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孩又怎么接受得了。初恋是人生最美好之物,忽然得知自己爱上的是自己的哥哥,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姥姥,可这些事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为什么我也没有阳剑吊坠?乘风哥哥不是我的堂哥,他不是……他不是……”
明镜一掌刮来,清脆之声传出,打得明月半边脸颊高涨。她捂着脸歪在地上,秀发凌乱,身形犹似无法支起,就这样斜躺在地上。
“当年你爹娘失踪,那时你才两岁,阳剑吊坠未曾传你,是以你没有见过。你不相信姥姥,难道这样的事情,姥姥还能骗你不成?”
“姥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明月摇着姥姥的裤腿,满是悲伤。
云乘风却扶她,明月下意识一震,摔开他的手。
明镜瞧着两位孩子,也觉这样的事实,对他们太过于震撼。
“明秋、明月,听姥姥的话,趁如今事情还可挽回,你们收住情心,日后再不可如此放肆。兄妹同心,好好为无双城效力。”
“我草,这是什么坑爹的事情,我云乘风率性之人,且能任你一个老太婆言语挑动。”话虽这么说,他的心中也不由信了几分。
堂兄堂妹,这要放在前世社会,那是属于近亲结婚,连结婚证都领不到。
《蓝色生死恋》,难道这是要上演一出风云世界版的《蓝色生死恋》吗?
云乘风转身,一脚踹开屋门,纵步一跃,飞天而去。这小小屋子,不管有多少压抑的气氛,又怎能压制得住他。
“明秋,你这个孽子,还要重蹈覆辙,走你爹的路吗?你给我回来!”
明镜怒声呼啸,她的武功没有云乘风高,又怎能拦得住对方。
屋外夜凉如水,繁星与月光已被乌云遮蔽。
就连吹佛的风,也带着冰冷,冷的不是身体,是人的心。
无双城内,最高的一座楼房之上,云成风一只脚垂下屋檐,半身坐在顶上,任由夜风震荡他的衣衫与秀发。
夜风猎猎而响,俯视全城,灯火、打更声、狗吠声,嘈杂交织,一时激荡得他的血性直往上窜。
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体内真气电劲滚滚沸腾,云乘风仰天一声大吼。
忽然间,闪电由他身上窜起,直奔天际,击向盖住苍穹的黑云。
电劲飞起,披云排空。
此,才当得起真正的,闪电排云掌。
就算是云,遮盖了这天,也要打出通天大道。
若如是这天,也要遮盖我心,那就掌碎苍天。
血性男儿,用最直白的心,最直白的力量,势破苍穹。
这才是最真实的自我,接近于自然,接近于野性,才能感觉天地之道,成就武道至尊。
第二十六章-【剑宗】
第二十六章-【剑宗】
这一日晨间阴霾,云层低矮。火红的朝阳被压入黑云之内,在奋力的挣扎之中,投射出来几缕暗黑色的霞光。
医心斋的院中,云乘风凝立,一夜未眠,他的面上微微有些憔悴,但是眼神精锐,利如尖刀。
一阵绵情涌起,眼中显出几丝执着。
“明月,你起床了吗?”
明月虽然身在屋中,却是一夜未眠,眼带见黑,脸颊冰冷。
拂起一片白纱盖在脸上,不愿被人瞧出她一夜的忧伤。
屋门打开,明月斜靠在门栏边,似有些站立不稳。
“哥哥!……”少了乘风两个字,显然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云乘风是他的堂哥,虽然心里喜欢,也只能强行按下。
云乘风心中一痛,他知道自己可以抛弃世俗之念,明月却很难,但是他不死心。
“明月,你可愿与我一起离开无双城,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明月心中一酸,眼泪簌簌而下,“哥哥,我们都要听姥姥的话,你是我的哥哥,明月不想叫哥哥被世人唾弃。”
此时此刻,绝不能任由明月一意孤行,否则他日后悔起来,再无挽回的余地。
是男人就该主动,云乘风伸手一拉明月,就要强行带他远走高飞。
嗤一声,隔壁屋子袭出一根龙头拐杖,破风锐响,狠狠砸向云乘风伸出的手。
“孽子,当真和你爹一个性子,休想再碰上明月!……”明镜风风火火出手,势要斩断这二人的情丝。
递出的手掌一转,哧喇一声,电劲奔出,刺碎龙头拐杖。
余波鼓荡,明镜胸口一闷,摔倒在地,若不是记挂着她曾救过自己,只怕这一下出手,明镜必死无疑。
“姥姥!……”明月扑身过去,护在姥姥的面前。
“明月,你让开,我就不信这个孽子,竟然对他的亲姥姥下手!”
本来不想杀人,这句话却挑起了云乘风的嗜杀之性。
“狗屁,老子魂穿而来,嫣是你这等倔强愚忠之人的孙子!”
电球兹兹爆响,已在掌间形成,只要抬掌一推,立时就能拍死明老太太。
明月赫然扬身,双臂张开,挡在面前。
她的目中泪水飞溅,经风一吹,落在空气里瞬间消散。
“哥哥,这是我们的姥姥,你……你不能杀了姥姥……”
“明月,你当真不愿与我离开?”
明月不答,只把嘴唇咬得更紧,浅白的薄唇上,泛出点点嫣红酱紫。
掌力排空,电劲穿出,在半空里兹兹爆炸。
“那好,我云乘风就此离去,再也不会来叨扰你半句……”
抬步一跨,人已经远在三丈之外。
天际乌云未散,压得更低,明月忽而扑倒,远远叫道:“哥哥,你不要走,明月不想哥哥离开……”
然而这时,又有谁能听的见她的声音。
明镜爬起身,扶住孙女颤动的肩胛,“和他爹一样的性子,他不配做我明家的人。明月,听姥姥的话,跟姥姥回屋……”
云乘风离开无双城,浑浑霍霍走了两日,收拾心情,辗道向北,往着剑宗行去。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老子降临此世界,雄霸天下,便阅众美,那时收尽天下绝色,又有何难!”
念及楚楚,至清至纯的小女孩,那可爱的笑脸,时常伴在自己身侧,揉着他的肩膀,听他讲童话故事。
楚楚,等着我,乘风哥哥一定会救你出来,许你天下富贵。
剑皇,你杀我恩人,挟我马子,我便要折断你全身骨头。
剑宗祖庭位在北方,东有天下会称雄,西有无双城割据。
一坐大山如剑,直穿云霄,是为剑山,数百年前,大剑师觅此奇山,创下剑宗一脉。可他能否想得到,只怕今日,剑宗将亡。
拔步上山,一处石台昂然而立,右边一块两丈余的大石,其上刻写“解剑台”三字。
剑宗为天下剑道独尊,解剑台乃是当年大剑师设立。其意就是,来访我剑宗之人,不配用剑,是以若不解剑,绝进不得剑宗山门。
平常时候,必有剑宗弟子在此看护,然今天却没有人守着山门。
难道,剑宗出了大事。
当然,剑宗在武林中地位颇高,虽然凋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多年来,雄霸都不敢侵占剑宗。可风云归位,天下会势力兴旺,雄霸便已经有了企窥剑宗之心。
几个月前,大弟子云乘风在凌云窟失踪,但雄霸又收得一名弟子聂风。秣兵厉马数月,他终于起兵染指剑宗。
虽知江湖中许多门派以剑宗为首,多有不服天下会,所以,攻下剑宗势在必行。
同时,也是为了历练座下弟子,聂风入门尚晚,不合出战。雄霸便点秦霜、步惊云,带三百精英,飞袭剑宗。
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灭剑宗,杀剑皇。雄霸端坐天山,遥控江湖,要成为一名霸者,就要懂得利用手中的棋子。
就好像当年,两位冷血杀手蝙蝠、赤鼠,也只是雄霸手中的棋子,却为他收缴了多少江湖帮派。
而如今,秦霜、步惊云,就是他手中的棋子。
云乘风不知这“解剑台”的典故由来,只是看着其上字迹不爽,摇掌拍出,解剑台瞬间破裂,碎为粉芥。
响声大作,一时惊得前方树林中,潜伏前进的天下会弟子齐齐一震。
“不好,这么大的响声,难道剑宗弟子已经在山下埋伏好,只等我们上山就前后夹攻,欲要一网打尽?”走在前面的秦霜微微转头,抬手止住众人前行。
但是此在半山上,根本看不见下方出了什么事情。
步惊云冷冷道:“怕什么!剑宗不足百人,我师兄弟二人出手,已然不惧,况且还有跟随的三百精英。”
“哈哈哈,好狂妄的小子。我剑宗数百年传承,且是雄霸的一帮乌合之众能够撼动……”一声大笑想起,一名白发老者横剑跃出前方山林,正是剑皇。
随着他出现,身后青衣白带,利剑在手的数十名剑宗弟子鱼贯涌出。
这些人各成阵形,七人为一队,七队为一阵,共有两阵、乃分阴阳,每阵四十九人,加上剑皇在内,一共九十九人。
若不是剑皇在多日前曾在于家村被打伤,只怕此时他也不需要这些剑宗弟子出来应战。
两阵搅动,喊杀声起,剑光霍霍,在剑皇一声令下,犹如滚动的巨轮,碾向天下会队伍。
秦霜惊呼一声,大叫道:“云师弟,你我各领一百五十人,先破阵,再杀敌。”
“随我来!”步惊云云掌排空,飞天而起,全身真气陡胜,率先冲入对方剑阵之中。身后的天下会帮众大刀飞扬,蜂拥抢入。
第二十七章-【独挑剑皇】
第二十七章-【独挑剑皇】
排山倒海!翻云覆雨!……
一记记的排云掌劲飞腾,当者剑毁人亡。步惊云目光冰冷,尽是血杀之意。虽然年仅十四,却已经有万夫莫当之勇。
随着他杀人,剑宗弟子的七人剑队,当者披靡,剑阵冲出一个缺口。随后赶来的天下会弟子刀光卷起,掩杀而上。
须臾间,剑宗弟子躺倒数人。
然而剑宗乃是百年传承,其下弟子剑法精深,阵法搅动之下,冲散天下会弟子,长剑带血,也杀死十多人。
另一边秦霜天霜拳霍霍而动,一股股冰冷的拳劲扩散开去,中者立时凝成冰块,经风一吹,摔在地上碎成几块冰尸。
他不似步惊云般勇猛,却更懂得利用战术。
瞧着剑宗弟子以剑阵围杀,便也大声叫道:“所有人听我号令,每十人组一队,同进同退,攻守相防……”
一时间,林间青影剑宗弟子与红衣天下会弟子嘶喊拼杀,血光飞溅,树晃山摇,好不惨烈。
剑皇观看对战,只发现步惊云其力太猛,左边一阵险要破裂,已经快被他冲得不成阵形。
呼啸一声,长剑圈转,剑芒劈天砍出。
混战中的步惊云怒吼一声,打出撕天排云一式,剑芒颤了一颤,终还是当头罩下,他毕竟年幼,内力及不上剑皇。
“噗”一声,剑劲袭体,鲜血奔出喉间。步惊云身形微微一颤,复又仰头站起,伸出舌头舔去嘴角血迹,一双眼如饿狼般凶狠。
剑皇又出数剑,步惊云却越强则强,在他的眼中,武功并不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就算你比我强,我也要诛杀于你……”这正是步惊云能够力克强敌,打出不哭死神称号的原因。
“好小子,果然威猛,若你拜我为师,可以传你无上剑道,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晚了……”
“云师弟,我来助你……”秦霜拳劲上扬,飞袭剑皇。
霜云二人常在一起练功,配合之默契自然不在话下,原来的败势渐渐扭转,拳掌之劲逼得剑皇连连后退。
“可恶,要不是老夫受伤未愈,且容你们两小子放肆!”
“万…剑…归…一……”剑皇爆怒,登时心下一狠,逼出全身真气,使出凌厉一剑,万道剑芒瞬间爆开,须臾又归于一处,一柄巨大剑芒穿林而出,树折叶碎,势不可挡。
“不好!”师兄弟二人齐齐一震,急往侧边闪避。巨大剑芒凌空一转,压向步惊云。
“乌云蔽日!”步惊云眼见无法避开,双掌吐出一股黑云之劲,拍向巨大剑芒。
“兹兹!噼啪!”
半空中忽然打下一道怒雷,电劲滚滚,巨大剑芒颤栗抖动,被震得碎裂,同时间一个蓝衣身影脚踏树顶枝叶而来。
英毅的脸,邪气的眼神,正是云乘风。
“大师兄!……”
秦霜步惊云齐齐一声大吼,他们谁也没想到,大师兄竟然还活着,而且突然出现,救了他们一命。
剑皇神色惊变,却硬着嗓子叫道:“你小子总算来了,龙脉何在?”
云乘风在癫狂魔性下,可以秒伤剑皇,可此时他恢复心智,虽然融合了部分麒麟血的力量,再近几个月里也精进许多。
但此时要想再次秒伤剑皇,还是有些难了。
虽知道,麒麟血的力量,正是要在魔性状态下,才能最强悍。
然而,此时伤势未复的剑皇,云乘风要杀他,也绰绰有余。
“龙脉吗?想要就来刨开我的心脏瞧瞧……”云乘风对两位师弟略一点头,双掌交而又放,“闪电双龙绞”拍出。
剑皇刚刚施出凌厉一剑,此时真气还未回转,且敢硬接,拔步一跳,急往山上逃去。
对付云乘风他早就准备了别的法子,否则他也不敢大言惭惭的让对方找上剑宗拿龙脉换人。
不及细说,云乘风扶起两位师弟,问道:“此间交给你们,还撑得住吗?”
二人点头,云乘风腿上电劲一转,后发先至,掠身追去。
“老匹夫,楚楚何在?她若少了一根毫毛,我撕碎你的骨头,饮血吃肉!”
行上剑宗的山道曲折,剑皇却熟悉至极,虽然比不上对方轻功快,但也占了优势。奔逃之余,只感觉一股股的电球在身侧爆炸,稍不注意,便会身碎而死。
云乘风只为了截住他,因为没见到楚楚,实不能妄自下手。
剑皇掠影急走,终于冲入剑宗门庭,屋宇遮掩,他东一窜,西一躲,破屋穿窗,尽然比狐狸还精。
电劲游窜,矗立百多年的剑宗建筑,在一道道闪电下碎烂倾倒,犹如违背了誓言,受到天雷惩戒。
剑皇哈哈大笑着,从一间屋子里又穿了出来,再去看时,手中已经抓了一个小女孩。
他提步纵跃,急往山顶一处崖壁奔去。
小女孩正是于楚楚,惊声大哭。
云乘风大叫道:“楚楚,别害怕,乘风哥哥一定救你……”
于楚楚看清是他,欣喜止泪,大叫道:“乘风哥哥!乘风哥哥!……”
然而她的声音本弱,尽被风声吹散。
此时间,前方一处巨大崖壁显露,那崖壁高有千刃,长达数十丈,犹似一块巨大的石屏风横在天地之间。
岩壁正中间,只看得见巨大的两个字,剑——宗。
那两个字深深嵌入岩壁中,显是有人用剑芒刻画而成。
每一个字都有十多丈大小,鬼斧神工,成天地之奇妙。
好雄伟壮烈的一幕,云乘风不知,其实这两个字,乃是剑宗创派祖师大剑师以剑芒所留。
无暇顾及这些,凝目看去,突见剑皇起身一跃,一手勾起岩壁上一个凸起的石头。借力一跃,飞上又勾另一个凸起的石头,几个纵跃,身影一没,隐入剑字的刻痕中不见。
每一个字的笔画刻痕都阔达半丈,自然能容得有人躲藏。
“臭小子,想要救这姑娘,有胆的就上来啊!”剑皇哈哈大笑,长剑削出,一块块的巨石顺着崖壁下方飞射。
每一块都重达千斤,狠击云乘风。
猛一咬牙,云乘风抬步飞跃,也向着崖壁攀上。
崖壁太高,轻功也不能一次飞跃,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然而飞砸而来的巨石,危险丛丛,稍有不甚,便会被巨石砸成肉泥。
云乘风一边上跃,一边还要出手抵挡巨石,于楚楚从上往下看见,被这种危险的场面吓得全身颤抖,大声哭喊着叫道:“乘风哥哥,你不要上来,你不要上来,楚楚不想乘风哥哥有事……”
剑皇挥剑越快,大石滚滚而落,一面哈哈笑道:“小姑娘,你这情郎倒是对你蛮好,不过,他不交出龙脉,不仅救不得你,也只有一死。”
说话的当儿里,又是一块大石落下,云乘风似乎被砸中,石壁之上再也不见他的身影。
剑皇也自吃了一惊,难道这小子真的被砸死了吗?
第二十八章-【剑宗秘洞】
第二十八章-【剑宗秘洞】
忽然之间,一块巨石竟然从崖壁下飞起,反重力而来。
想也不想,剑皇一剑斩下,巨石瞬间碎裂,然而一只手从石下伸出,已经钳住他的长剑。
原来云乘风竟然手举大石飞了上来,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锋利的长剑,竟也不能划伤他的手掌,他的手掌更比长剑坚韧。
“去死吧,老匹夫!”掌上传出一股电劲,云乘风扯着长剑借力,即刻飞如凹槽之内。左掌一扬,一股大力灌下,猛击剑皇的头颅。
出奇不意的一掌,剑皇似乎又看到了当日在于家村外的恐怖一幕,他陡然发觉对方的眼中转出了血红之色。
他知道,又是那种恐怖的力量出现了。
头颅受创,瞬间碎裂,剑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死了。
拼起最后的余力,他的脸上翻起邪笑,抖手一送,竟把于楚楚顺着崖壁扔了出去……
“啊……啊!……乘风哥哥,救我……”
千刃高的石壁,若是落下,那么势必摔成肉泥。
云乘风想也不想,纵身飞出,抓住楚楚的手。
然而此时此刻,二人虽然手拉着手,却已经处身在半空之中。
轻功无法提气,风声呼啸,顺着耳际飞过,时间似乎凝结在了这一刻。
二人脸对着脸,有的,便只是无以形容的——情,最深的情。
自由落体而下,速度极快,难道这二人就要这样摔死吗?
云乘风另一手向侧边抓去,电劲透入,石块如是碎泥,一探就入。
他的手插着石壁,借力缓解下坠之势,就算是麒麟魔身的手臂,也火辣而痛,手臂与石壁摩擦,竟然擦起火花。
楚楚早就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可她的心中,十分宁静。
因为这是一种力量,爱的力量。
在云乘风的怀里,就算天崩地裂,就算山海倾覆,她也不怕。
风声骤息,二人已经停在了半空,就这样任由云乘风的一只手,插在石壁里。
上方,则是一条长长的滑痕,滑痕深有半臂,正是爱的见证。
于楚楚只有十三,还不通情事,却在这时心尖儿突突直跳,薄唇亲启,凑身上前,在云乘风的脸颊之上,亲了一口。
“乘风哥哥,我好喜欢你……”
云乘风会心一笑,抱紧于楚楚,插在石壁上的手掌用力一按,借力腾起,稳稳飞回“剑”字的刻痕之中。
此处距离崖壁之底太高,不能落下,只能先返回刻痕之中。
云乘风任是再强,也需要回力,那时候才可下得崖壁。
剑皇的尸体躺在一侧,鲜血还在汩汩从脑壳里冒出来,云乘风伸脚挑出,尸体飞落,摔在石壁底,碎成烂泥。
这时忽听于楚楚欢喜叫道:“乘风哥哥,你快看,这里可以进去……”
云乘风转身瞧去,原来刻痕处不止是一个凹槽,还是一个山洞的入口。
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把一个山洞建在千刃崖壁的中间,可想其工程何等浩大。指不定,此处便是剑宗的隐秘之地。
一把抱起于楚楚,云乘风迈步走入。
山洞中竟有天光从缝隙里射来,走进一程,渐渐感觉寒气冰冷。云乘风腾起真气,全身火热,于楚楚躲在他的怀中,温暖非常。
“耶,乘风哥哥快看,这里有个人……”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也有,一共三个,怎么都被封在冰里……”
三位中年人,面容惊惧,手掌向上,似要顶住头顶断裂的半截石柱。
云乘风心中一动,“我知道他们是谁,这一定是昔年观看无名破军一战,被破军的老爹用回天冰诀冰封的几人!”
“谁是无名破军啊?好奇怪的名字!……”楚楚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
云乘风淡淡一笑,伸手指点在她的额头:“是两个大坏人……”
“啊?那我不要看他们了,乘风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度入一股真气替楚楚压制冰寒,云成风放下她来,于楚楚跑开,他则四处打量被冰冻的几人。
按照原著里的描述,昔年无名破军一战,乃为了争夺《万剑归宗》的秘籍。当时一战,破军占了兵刃、地利,剑慧还密传了一式剑招“万剑朝皇”。
可惜无名始终技高一筹,最后一剑全力出手,便要击败破军。剑慧心系爱子,便把无名拜师之礼的一块玉佩掷出,无名为了师徒情义,临阵收招。
但他的一式已经发出,其力威猛,剑气激荡得撑起山洞的石柱倒塌,为保众人不被掩埋,前来观看比武的三名高手齐齐举手脱住石柱。
剑慧为免爱子落败之事传出江湖,此时竟以“回天冰诀”冰封一切!三大高手因此被冰封,这就是当时的情景。
可这样的话,被冰封的人加上剑慧,应该有四人啊?
猛然一拍脑袋,“是了,剑皇那家伙破开冰封,逃出去了。”
云乘风一一打量被冰封的三人,他知道那三人中有一人是真正的无双城主独孤一方,有一人是剑慧,但有一人,连原著中也没提到过名字。
他也分不清这三人谁是谁?然而目光转处,忽然看见了一个略显熟悉的面容。
更让他惊奇的是,那人胸前,竟然戴着一个玉剑吊坠,与他胸前的玉剑吊坠一样的吊坠。而那人的面容,鼻眼之间依稀与明月相似。
假如按明老太太所说的,这样的吊坠一个给了自己的爹,一个给了明月的爹,那么难道这人,正是明月的父亲?
可如果这是真的,既然能来观看比武,定是剑道高手,为何在江湖之中竟然没有他的名字?
“我怎么又想起明月了!”云乘风无奈一笑,再也不愿去瞧那三人,而是转头四处寻找,想看看有没有《万剑归宗》的蛛丝马迹。
因为按照原著记载,这《万剑归宗》正是藏在此处。
要想得到万剑归宗,必须有钥匙,但是钥匙一半在无名的手中,一半在破军的手中。难道,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猛然之间,云乘风心内一横,一个疯狂的想法产生。
“那便让我炸了这里,《万剑归宗》这样的绝世秘籍,定然包裹得极好,只要不毁坏包裹,那时翻查整个爆炸现场,一定能找到。”
想到这里,云乘风再不迟疑,喊上于楚楚离开,下了崖壁,向着剑宗的半山而去。
第二十九章-【收断浪】求推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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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上的战斗已停,剑宗弟子全被剿灭。此时间,秦霜步惊云正带人收敛死去帮众,一一埋葬。
云乘风声言剑皇已死,霜云二人欣然大喜,师兄弟三人续话,云乘风简单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当然其中免去了许多环节,只说出二人能接受的部分,该隐瞒的必须要隐瞒。
一转眼间,已是午后,灭了剑宗,自然不能空手离开。
当下云乘风领头,众人奔进剑宗山门,尽把剑宗所有金银细软,内藏的剑法秘籍收缴一空,这些东西都要上交给雄霸。
比起自身武功,这些剑法秘籍也没什么精妙之处,没有必要偷拿。倒是金银细软,云乘风做主,拿出一部分来分给众人,拉拢关系。他自知必会与雄霸决裂,收买人心势在必行。
末了,云乘风又唤来帮众吩咐,上得石壁秘洞内,先把那三具冰尸搬了出来,然后找来炸药,炸毁秘洞。
那三具尸体他以后自有用处,搬出来之后就先埋葬在剑宗后山。尸体全身僵硬,筋脉丹田尽碎。已经无法救活,但是埋在地下,也不会腐烂。
而炸毁秘洞之后,搜寻《万剑归宗》秘籍的事情,自然是云乘风自个儿去做。足足找了两日,盘开废墟,终于寻到了一个黑色铁盒,不用去想,里面一定是《万剑归宗》的秘籍。
只可惜铁盒严密,竟然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根本不能打开,刀砍剑劈也奈何不了。
那也无碍,既然一时打不开,反正云乘风暂时也不想修炼这等需要费功重修的剑法,便收好了铁盒,率领众人,凯旋返回天下会天山总舵。
第一楼内,雄霸得报凯旋而归,又知自己的大徒弟尚在人世,剑宗一役他功劳最大,更是哈哈大笑,拍着云乘风的肩头,连声嘉许。
返回风云阁,他的旧居还在,每日里孔慈都会帮忙打扫清理。
半年多不见,满以为云乘风已死,孔慈哭过几回,也渐渐淡忘了,新来的风少爷温柔贴心,二人竟走得很近。
瞧见云乘风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回来,孔慈心下更死,再也没有半点执念,只一心把他当做哥哥。
坐在屋内歇息,于楚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屋子,四处跑着去看。孔慈看她可爱,也就引着她到处参观。
这时门外人影一动,秦霜步惊云引着一个白衣少年走进来。
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虽是这样,眉眼间也有一股英气,只是这英气中又充满和蔼。
“风师弟,快来拜见大师兄!”
云乘风端身正坐,要压住风云二人,就必须有该有的威严。
聂风恭恭敬敬抱拳,“聂风见过大师兄!”
只嗯了一声,并未回礼,聂风淡淡微笑,小心退在侧边。
秦霜走上来替他说好话:“大师兄,风师弟性格和善,跟我和云师弟都关系很好……”一侧的步惊云冷冷抱着手,一言不发,显然在他眼中,大师兄才是最好的。若不是秦霜硬是把他拉来,他根本就不愿陪着聂风。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看不惯聂风随时微笑着的脸颊,更因为聂风常与孔慈走得很近。
“我知道了!”云乘风轻轻点头,一时想起断浪,便问道:“聂风,你可知道断浪在哪里?”
两人一同进入天下会,聂风被雄霸收为弟子,断浪却在当时心有不甘出言顶撞,被罚在马房当杂役,聂风赶紧如实说了。
秦霜不解大师兄的意思,但也不多问,笑着说道:“大师兄,今日我们师兄弟四人齐聚,应该好好庆祝一翻,我即刻命下人置办酒席,一会为大师兄接风洗尘。”
云乘风答应了,秦霜立即拉着两位师弟去准备,约在午后开席。
云乘风起身,却向着马房行去。
断浪其人,资质卓绝,毅力可佩,竟能以杂役之身练出堪与步惊云比肩的武功,此时与他恩赐,稍加引导,日后必能成为自己的强力助手。
马房外,有天下会弟子瞧见他,都恭敬称呼:“乘风少爷!”
云乘风淡淡点头,而这些声音,已经传到了断浪的耳中。
忽然马厩中正在扎草喂马的一名少年转过头来,头脸虽然灰黑,两眼精亮,一看就是非凡。
“断浪,还不起来见过乘风少爷!”一名杂役厉声呼道。
断浪只是瞪了一眼说话的杂役,吓得对方不敢再出声,他除去白天干活,每日夜间都会悄悄修炼家传剑法。在杂役堆里,人人都知他武功厉害,谁人也不敢惹他。
只是看了云乘风一眼,断浪复又继续扎草。
“很好,有骨气!”云乘风心中一动,更对断浪喜欢了几分,这样的人若能真正降服,日后才能成为自己强力下属。
“来人,去把杂役主管叫来!”
须臾之后,一名中年汉子赔笑着跑来,远远就叫道:“乘风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云乘风也不看他,只是继续盯着断浪:“以后,他的膳食每日多加两个人的分量。”
“这个?只怕雄帮主知道了不好办,要砍小人的脑袋!”
“放肆!我说的话也不听吗?那要不要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伸手一探,钳住对方的肩头,捏得他全身疼痛。
“小人,小人知道了!”
云乘风放开,复又冷冷说道:“只要没有人说出去,谁会知道,相信这一点,不需要我教你吧!”
杂役主管连声喏喏,云乘风再瞧一眼断浪,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忽然一个声音说道:“小人断浪,谢过乘风少爷……”
其实他每日夜里练功,体力消耗甚大,聂风虽然时不时会给他送些吃的,但哪里比得上云乘风的这一道命令。
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天天担心吃不饱,更能把武功修炼得突飞猛进。
云乘风并不转身,只停下步子,点了点头道:“很好,好好干!”
之后的时间,云乘风每日夜间,都会蒙了面巾,前来断浪练武的地方查看。初时不露身形,过了几日,瞧着他练功走岔的地方,就出来指点。
渐渐的次数多了,虽然蒙着面,断浪还是猜出他的身份。
感激在心,便要扑倒拜他为师。
云乘风自然不会答允,他十七岁,断浪十一岁,只是把他当小弟来培养,当下便认他喊自己大哥。
断浪此人,要想让他忠心自己很难,对比原著中他为了利益竟然出卖好友聂风就可以看得出来。
云乘风此时要做的,只是拉好关系,待得时机成熟,再用权势收买,那时恩威并施,才可收为己用。但愿此时他年幼,性格尚未成型,好好诱导,日后不要成为见利忘义的小人。
如此匆匆过去三四个月,断浪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云乘风寻了一个借口,再次转往凌云窟把前次漏下的秘宝一起收走。
第三十章-【布棋子】
第三十章-【布棋子】
凌云窟一行,耽误了十余天寻找,最后得血菩提27颗,傲寒六诀抄本一份,十方无敌进招武功一份。此时洞中火麒麟的尸体还在,皮肉已被虫蚁吃尽,只留下一身麟甲骨头与一对麒麟角。
云乘风念想日后称霸江湖,必须要练一门兵器。
《孙子兵法》有云:“刀者,百兵之胆也,其精为麒麟也。”
刀的灵魂是一个胆字,以胆为先,胆大者胜,胆小者输,成就麒麟魔身之后,云乘风嗜杀之性更与刀合。他虽不知这些古语,但心中自然喜刀。
另外又有说,棍乃百兵之祖,剑乃百兵之君,刀乃百兵之霸,枪乃百兵之贼。这些云乘风在前世也曾知晓,他欲要称霸天下江湖,更坚定了用刀的决心。
好刀难寻,幸得此时有火麒麟尸体,便把火麒麟之躯拿去寻到铁门,花费重金,命铁门掌门铁道铸造绝世神刀。
此时间,怀空未曾出世,铁狂屠也才二十余岁,天罪还未成。如今的铁门不过一个小小门派,天下会雄威江湖,云乘风只是报出身份,登时就吓得铁道赶紧连夜铸造。
然而神兵厉器自非一日能够铸成,在铁门交代完铸造之事,这才返回天山。
他虽然得了血菩提、傲寒六诀、十方无敌进招,铁匣内的《万剑归宗》等至宝,但是担心被雄霸发现,也不敢修炼,只把傲寒六诀、十方无敌进招背诵下来,再毁去抄本。
万剑归宗的铁匣一时无法开启,则寻个隐蔽之处埋藏。至于血菩提,则贴身携带。此时他已达先天之境,血菩提服下全没提升功力的效果,只留着当治伤奇药使用。
又在天山待得数月,除去抽时间陪于楚楚外,云乘风每日练功打坐,内功复又进步。此时间,隐隐触碰到一个瓶颈,正是先天之境后的第一个瓶颈。
先天之后一共三境,突破三境,可登绝顶高手之列,再往上就是宗师之境,以及大宗师之境,这些自然也是雄霸传授武功时讲过的。
那时云乘风曾问及雄霸达到何等内功境界,雄霸自然冷声不言。此时他武功大进,却已能隐隐猜出雄霸的内功境界,乃是在先天第三境上。
内功到了瓶颈,要想再进步就已经很难,云乘风连吞数枚血菩提,全没作用。其实到了他这等境界,若非是有大机缘,只怕还要数年才能突破到第二境。
既然一时突破无门,云乘风索性不急。但想着只怕需要在打斗中领悟,才可突破。
此时间,神州江湖尚有多处未归天下会统辖。西方属于无双城的势力自不用说,东方天下会的势力范围内,也在偏远地方还有许多门派盘踞。
云乘风为了锤炼武功,同时也因为伤心明月之事,血杀之心滚荡,于是请命出战,率领三位师弟,伐漠北,平南域,征东关。转眼五年下来,天下会的版图迅速扩张,实力也集聚到了空前强大的地步。
五年转战历练,云乘风内功精进,不但突破先天第一境,更是已经触摸到了先天第二境的瓶颈。然而比起雄霸的先天第三境,毕竟还差了许多,云乘风企窥雄霸之位,也只能深埋心底。
师兄弟四人也因此江湖传名,云乘风人送外号“闪电魔神”,秦霜人送外号“冰绝公子”,步惊云人送外号“不哭死神”,聂风人送外号“风中之神”。
其间,为激荡士气,云乘风拟出一首军歌,教给众人传唱,正是:
“狂风卷,奔云飙,情义相许,生死相交。
豪情征万里,豪气震九霄。
樽中月,笑里刀,莫问恩仇,且把酒浇。
浮沉虽难事,欢歌趁今朝。
名和利,尽言笑,英雄多情,美人多娇。
千古多少事,潇洒一声笑。”
五年之间,此歌也随四人足迹杀痕所到,传遍江湖。
天下会大势暂定,雄霸欣喜之余,建四大分堂,意欲提四大弟子居堂主之位。然而雄霸权谋有方,料想直接提拔恐天下会帮众不服,便假意进行堂主选拔。
其间倒也闹出来些许事情,断浪一飞冲天,竟然隐隐威胁到步惊云的堂主之位。
堂主选拔的最后一次将在明日展开,素知雄霸的脾性,必会夜潜断浪前去威逼。此是大好时机,正可收复断浪。
正所谓救人救急,对方才会更加感恩,此时断浪若被雄霸压制威逼,正是最落寞不安之际。自己布局良久,凭着与他的关系,定可以成功收为坐下,叫他甘心臣服。
夜风微微吹拂,天山绵长的台阶之上,一位青年公子长身而立。正是云乘风,他年已二十二岁,脸颊上不见风霜之色,却更显英毅与内敛。
五年的转战历练,他的眼眸之中,隐隐然已有一股精毅霸气,但云乘风懂得收敛,在雄霸的面前绝不表现出来。
“断浪被传去第一楼问话已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应该下来了吧!”
云乘风抬头仰望,果见一名蓝衣少年狂奔而下。略显稚嫩的脸庞,盖不住不甘之意,也盖不住倔强刚强。
“断浪!……”
听闻叫喊,断浪身形一凝,瞧清楚是云乘风,赶紧抱拳拜礼:“大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免礼吧!我且问你,雄帮主召见,可是许了你什么好处?”
这许多年来,云乘风十分关照于他,天下会之中,云乘风便是他的第一大恩人。对于别人他或许会隐瞒,但对于云乘风,就如自己的大哥一样,绝不会隐瞒半个字。
“大哥!”断**声稍显激烈,无法压制心中的不平不满之意:“明日堂主之战,雄帮主让我输给步惊云!没想到我多年辛苦,指望能扬名天下会,光复断家,终是一场空。雄霸庇护步惊云,我断浪再无出头之日,而且如是不答应,只怕还有杀身之祸!”
冷冷哼了一声,并不对雄霸进行任何评断,云乘风正色道:“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天下会弟子当中,我最看好的人就是你。既然雄霸不予你重用,那我指你一条明路,此事若成,我一定保你上位,日后随我身边,做副堂主之职。”
“大哥请说,日后粉身碎骨,必报恩情。”
“如今江湖大势,天下会之外,唯有无双城可以并论,雄帮主也忌惮三分。然雄帮主欲要一统江湖,取下无双城,那是迟早的事。待得堂主大选过后,你可假意投入无双城,替我做好内应。他日攻下无双城,你立了大功,我一定在帮主面前美言,许你随我做副堂主。”
断浪的面色变了数变,以雄霸的脾性,自己想要离开天下会投入无双城,难度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