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得胜
两方的生命就在这种对拼当中飞快消耗，所有人都知道，能够承受更多伤亡的部队必将胜利。
这一点，兔兔棉花糖毫不怀疑自己能否胜利。
有土改，有主义的加成，有悍不畏死的玩家统帅，就问这个世界上可有能够与血海公会军队比拼承受伤亡能力的军队？
这只血海公会灌注无数心血的军队没有让她失望。
在一连士兵战死八十二人，大乾的骑兵接连战死二百余人，战损率超过四成之后终于崩溃，不管军官如何厉声威吓都不肯在前进一步，发疯一样向后方逃亡。
“后退者斩！”
周营正不甘心，带领亲兵怒吼着接连斩杀三四名逃兵，却是没有任何办法，骑兵进攻快，逃亡也快，想找督战队都不行。
虽然他明明心知，能够在战损到四成才逃亡，麾下的将士已经用命至极了。
在以往能够做到三成战损不崩溃就不错了。
一连的军阵面前突然一空，满地的骑兵惊惶地向四面八方逃散，就是天下名将也休想将他们在短时间内重新组织起来。
“血海万胜！”
“人民万胜！”
一连还剩下的士兵劫后余生，大声欢呼，在兔兔棉花糖地指挥下从侧翼杀入艰难支撑的六连阵地。
比起骑兵要差很多，围攻的郡兵在伤亡率到达一成多接近两成的时候各个士卒士气就已经几近于无，在突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之后立刻崩溃。
“逃啊！反贼杀上来了！”
“骑兵老爷们跑了！”
郡兵们惊恐地向四面八方逃亡，一连和六连玩家趁机收割大量战果，没有追击，而是汇合在一起杀向其他被纠缠的营。
“逃命！”
崩溃如雪花一样地飞快向四方蔓延，等到解围了五连和四连之后，剩下的所有郡兵失去了所有希望，不管营正和都头怎么威逼利诱也不再作战，疯了一样向四面八方逃亡。
到了最后，在血海兵杀过来的时候军官们顾不得再喊什么，将自己华丽的官袍丢下，以比士卒更快的速度逃跑。
漫山遍野都是溃兵，犹如无头蚂蚁一样乱窜，拼命地远离兔兔棉花糖部。
快速杀伤大量大乾士卒之后，血海兵却也只能干瞪眼地看着四周的溃兵，不敢同样分散去追击。
兔兔棉花糖叹息一声：“骑兵是个好东西，要是有骑兵衔尾追杀，今天这五千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哪有这么容易，南方又不产马，养骑兵太困难了。”
几百年姐妹和队友的御姐紫雨白了她一眼，周围残酷的战场在她们看来和日常的呼吸没有什么区别。
她继续汇报道：
“此战，我部战死玩家十五名，士兵战死二百二十一人，伤三百二十八人，损失接近百分之三十，个别连损失接近百分之五十，七连建制已经崩溃，指挥官全部战死，必须在后方修整数月才能继续投入战斗。”
“战果方面，歼灭敌军步兵一千三百余人，骑兵二百人，俘虏一千五百二十人，刀枪各类，粮食三万来斤，马匹一百零六匹。”
谈到伤亡，两人也都沉默下来。
十五名玩家失去了十几年的修为，一二个属于土著的金丹修士彻底死去了。
还有战死的二百二十一人，一年来互相之间朝夕相处也有了感情，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
“传令。”
兔兔棉花糖缓缓道：“俘虏在宣传我们的政策之后发放五文铜钱路费释放，取下军牌，拿走七天的军粮，带上所有的马匹立刻向后方撤退。”
“是！”
出乎士卒的意料，这些反贼没有残酷对待他们，而是温言向他们宣传了人人有地种，人人有衣穿，能吃饱饭的政策。
言语恳切真诚，让这些无地的佃农心中不由得心中向往。
而隐藏在溃兵当中的军官则是惊怒不已，不过丝毫不敢出声。
如果只是言语，还不至于让人信任，在击败他们之后有人询问他们愿不愿意参军，不愿意的人还能得到回家的路费，当场发放。
不少农民心中感动，但还是不敢参军，也不想再进入官军卖命，直接跑回家了。
大乾官军在战后收拢回来的兵丁不到一千，各个士气低迷，大部分人是被抓回来的。
如果不是官府强行抓丁，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当兵的，因为随时送命不说，既没有荣誉尊严也没有合适的经济待遇。
这也是封建社会的军队这么容易崩溃的原因。
前线战败的消息很快传递到了大乾这只部队的上官处，果然引起了震怒。
当朝柱国大将军之子，统帅左路军的厢主黄得功惊怒地看着下方被捆缚手跪在地上的孙望、周离三人，骂道：“废物！五千人打不到两千人，还有骑兵，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周离低下头颅，深知主将脾气的他不敢有丝毫狡辩。
孙望挣扎，痛苦道：“厢主，不是弟兄们不用命，我孙望自认也没有任何指挥失当之处，可实力不如人，我们也没有办法！”
他身边的欧姓军主也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厢主，这伙反贼太怪了，我亲眼看到有一部人马死了一半人，可他们竟然还没有崩溃，还在战斗，他们不是人，是鬼……”
五成战损还不崩溃？
四周的将领心中一震，满脸不信，这违反了他们的全部战斗经验。
“无能也就罢了，还敢妖言惑众动摇军心。”
黄得功大怒：“来人，将此人带下去斩了，首级传视诸营，让将士们知晓畏战无能的下场！”
“厢主饶命！我冤枉啊！饶命……”
欧姓军主被拉出去军帐之外，只听见一声尖利的惨叫就彻底平静下来。
账内诸将心中一寒，这是第一个战死的高级将领。
黄得功环视周围，冰冷道：“周让。”
“末将在！”
一名佩戴马刀的中年将领恭敬出列。
“带上你部的两千骑和你的废物侄子，给我追上前面逃跑的反贼，如能杀就杀，不能杀等待大部队到来。”
周让脸上一松，感激涕零道：“多谢将军，末将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说完，他杀气腾腾地带着周离出军账，耳边依稀传来厢主强忍怒意细细询问孙望的声音，还有孙望颤抖地回话。
第748章棉花糖部被困
大乾周让部两千骑刚刚出营的时候附近所有仙盟相关战斗单位瞬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方法很简单，在各个交通要道和军营附近放上一名隐藏或者乔装打扮的玩家就可，能够十分轻易地控制大片区域内的地图。
这种监控方式就算是告诉大乾统帅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如何在茫茫人海和山野当中找到人是一个问题，找到之后如何抓到他又是个问题。
收到消息的兔兔棉花糖面色不变，神色如常地带领麾下将士继续向后方撤离，维持在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
一个时辰之后，伴随着烟尘，在轰隆的马蹄声当中，天边出现一条黑线，迅速放大为黑色的钢铁浪潮蔓延过来，小小的尖刺龟壳战阵就如同狂风暴雨当中的一叶小扁舟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覆灭。
唏律律！
但最终，看着面色发白，不少人两股颤颤，可依然维持完整阵型的龟壳尖刺，黑色浪潮还是没有淹没他们，而是转了一个弯绕到别处去，自己反而先承受了一波箭雨，伤亡十数人。
“这就是你之前遭遇的敌人？竟然不是推脱夸大之言。”
绕弯的骑兵中央周让一脸凝重地看着兔兔棉花糖部。
在两千骑地恐吓冲锋下依然保持完整秩序，这可不是一般军队能够做到的。
本以为就算是本家，年轻人吃败仗之下话语会有夸大之处，不想竟然全部是事实。
周离苦涩道：“叔父，这伙反贼很邪门。”
他浑身上下颓丧无比，先前的惨败给这个骄傲的年轻人巨大的打击。
“何必做如此小女儿之态！”
周让冷哼一声：“毕竟也是定了整个蛮族的反贼，有一二老营锐卒有什么好稀奇的，此次战败虽然麻烦，但我周家也还能运作，只要你争气，再次起复又有何难？”
“叔父，当真？”周离惊喜异常，又有些迟疑，怀疑自家叔父在哄骗安慰自己这个小年轻。
周家是大族，郡望之家，在军方上有些潜势力，但如此重罪，能够保全性命已经是难得了，家族也必须要付出惨重代价。
“小娃娃见识短浅。”他一撅腚周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平时自然是能保命就行，但现在国家四处都有乱子，朝廷正是多处都需要用人之际，只要能立下功劳，能打胜仗自是一切污点都可抵消。”
周离心头一松，恭敬道：“多谢叔父，离儿知晓了。”
话语之间铿锵有力，又恢复了往日的朝气蓬勃，还有年轻人那掩盖不住的热切野心。
周让微微颔首，家族嫡系子弟当中出个有才干的后辈不容易，要是就此消沉下去那就太可惜了。
他没有冲阵的打算。
虽然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够攻破这股贼人，但是其中的损伤就不知道是多少了。
骑兵宝贵，和步兵别说一换一，就是一换三都是大亏，如果损伤太大，这不但不是功劳，反而是不亚于丢军失将的罪责。
也有一些可能对方会在冲锋的压力下崩溃，不用耗费多少兵力，但他已经是四十有二的年纪，不愿意去赌，只想要不冒一丝风险的收获战功，哪怕战功要小很多。
时间在两方的沉默无声当中度过，两千骑兵在军令下从马上落下来，存惜马力，在数百米之外静静地看着血海们，肃杀之气弥漫，令夏日的炎热都减淡了一些。
“十万火急！挡者斩！”
匆匆一骑从远处飞奔过来，骑士不惜马力地接连抽打马鞭，显然是极紧急的军情，沿途的所有骑士飞快退避，给他让出一条直通中心的笔直道路。
这种十万火急的军情，阻拦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死罪。
唯有周让身边的数十骑亲卫仔细地端量传令兵，发现的确是认识的自己人之后才放行。
传令兵下马，在周让面前单膝跪地：“禀告军主，斥候在一里外发现敌步军正在向这里赶来，有两千余人，旗帜上书血海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二营几字，没有将主姓氏。”
援兵？
周离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犹如惊弓之鸟。
“下去休息吧。”
“是，军主。”
周让面色淡淡，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敌军有援兵是正常的，只是对方敢如此分散兵力，在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大量聚集在一起，死局已定。
反贼毕竟是反贼，哪可能知晓兵家大道之奥妙。
他丢出一枚虎符：“李营正。”
一扎须大汉接过虎符，恭敬抱拳道：“末将在。”
“着你部兵马拦下这伙反贼，择机而动。”
“是！”
五百骑带着烟尘远去，他们会盯住新来的反贼，让他们动弹不得，等到大军吞下当前这股反贼之后再以五倍，甚至六倍兵力轻而易举地拿下加官进爵的海量战功。
“十万火急！”
一骑再从另一个方向飞奔过来，让周让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来。
果然，这骑来到周让面前单膝跪地：“禀告军主，东面有贼步军赶来，有两千余人，旗帜上书血海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第一营几字。”
周离心中一惊，按照在三郡的世家传回来的情报，这是贼军一团，相当于朝廷大军两军之力的兵力已经到了。
在这三‘营’当中必定存在一个位于军主和厢主之间，他们称之为团长的人物，新出现的最高职位贼将。
周让面上也凝重了一些，再丢出一枚虎符：“王营正，择机而动，在没有切实把握的情况下不得冲阵。”
“末将尊命。”
五百骑带着烟尘消失在众人的眼帘。
“十万火急！”
熟悉的高喊声，让周让身边的数将面色齐齐一变，只是碍于军中规矩森严，不敢说而已。
周离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按照我军先前的情报，这片区域应该不存在超过五千人的贼军兵力才是，这肯定不是又出现了新的贼军。”
事实没有按照他的期望走，敌步军番号是血海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团三营。
周让面沉如水，丢出虎符：“马营正，去。”
“末将尊令！”
五百骑带着烟尘远去的同时，一只十人的传令兵不惜马力奔向后方，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主帅。
第749章骑杀
比这厢统帅黄得功更早知道所有情报的是赵石。
他位于一处茂密的丛林当中，身边是四蹄跪伏的黑色骏马，身后是欧阳舞三人，再后是一百零八名血莲卫，还有五百多名血海公会最精锐的金丹境修士。
之所以只有这些人，那是因为搜刮三郡，搜刮南方群山他们只找到了六百三十二匹可堪一战的西南马。
比起草原真正的战马是差了很多，但没有关系，他们的对手也是这种马。
在这片丛林面前，是摆成龟壳尖刺阵型的一团团长得意羊羊亲自率领的一营，五百骑带着烟尘的大乾骑兵正在赶来。
这片丛林很巧妙，山外不比山内，这已经是方圆一公里之内唯一一片能够隐藏马匹踪迹的丛林。
是包括赵石等二十六位王者通过前线汇报出来的敌军位置，骑兵速度，再通过调整得意羊羊部的行军速度，综合和了大量的情报才‘巧合’地在这片丛林面前步兵刚好遭遇对方的骑兵。
远途过来的王营正勒住自己的马匹，颇有些忌惮地看着在骑军面前阵型一丝不乱的贼军，下令道：“下马，积攒马力。”
身后的骑兵依言下马，取出饮水和食物安抚自己的坐骑，比摸自家的小媳妇还要认真。
王营正再对身边的亲兵道：“去告诉军主，我部已经抵达贼军处，牵制住了……”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惊愕地发现当前的贼步军解除了阵型，正在向他们杀过来，虽然还在努力保持阵型，但随着行走越来越散乱，有些地方单薄无比，甚至互相之间出现了明显的空隙。
他瞬间惊喜：“这伙贼军只是样子货？不是周少爷遭遇的那种老卒。”
轰隆隆！
从不远处炸响的马蹄声将他的惊喜打成了惊恐，疯狂大喊：“上马！快上马！贼军骑军！”
士卒们本能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树林旁边，一股数百人的骑兵从由慢速提升到最高速度，人人穿黑色鳞甲，持骑枪化为一道闪电向他们杀过来。
在王营正的厉声提醒下正在喂食马匹士卒慌忙重新爬上马，疯狂地拍打马匹向远处跑去。
大部分人成功上马，向来时的方向跑去，唯一可惜的是他们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将速度提升到最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后一条黑线撞上自己。
王营正心中绝望：“完了。”
轰！
以赵石为矛锋，结成三角锥形冲击阵型的血海第一骑兵营带着高速撞上眼前缓慢如蜗牛一样的大乾骑兵，两米五的骑枪将当前的两名敌人连人带甲刺穿，大片的血花绽放，脆弱的骑枪尖折断声爆响一片。
呼吸之间，五十余位大乾骑兵死亡。
赵石在组队频道内轻声道：“换剑。”
六百余骑同时丢开腋下的无尖骑枪，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化为左右两翼翅膀一样向向两侧包围，飞快收割骑兵的性命，将中心处的赵石留下。
剑如幻影，在战技上两者存在天渊之别，一时之间只见大乾骑兵惨叫落地的声音，不见玩家摔倒的声音。
他们如同尸体一样冰冷无声，既没有狂热的呼喊，也没有往来的命令，只是精准地收割生命，鲜血铺满了大地。
短短数个呼吸，便已经出现百余人死伤，让这营乾兵士气迅速跌落到即将崩溃的境地。
王营正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恐惧，看着自己麾下士卒如割麦子一样死亡却没有任何办法。
忽然，他看到了血色大旗附近那稀疏的人影，只有二十余人护卫在侧。
王营正一咬牙，狰狞道：“随我来，杀了贼首我们都能活！”
“杀！”
当下不管其他，他亲自率还能指挥的一百余骑疯狂杀向赵石处，在求生的**，主将亲自陷阵地激励下士卒顿时爆发了士气，杀意冲天。
周围的玩家撇了他们一眼，不再理会，继续击杀已经在溃逃的兵丁。
犹如梦幻一般，王营正不受到任何阻拦地杀到血色大旗附近，他看到了大旗下那位长相普通，穿戴黑色合身盔甲的少年，还有血色大旗上的字：仙盟血海第一军军部。
事先已经知道反贼军制的王营正狂喜，激动道：“弟兄们，大官，比将军还要大很多的大官，随我杀，官升三级，封爵传家就在今天！”
他心中的恐惧，心中的犹豫，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热血沸腾，大脑和身体爆发出全部的潜能，达到了此生的最巅峰。
“杀，冲！”
附近的骑兵军官也是识字，几乎同时激动地大吼，百余人在前所未有地重利诱惑下士气竟然瞬间达到满点并且再超出。
然后，一片红叶飞剑起，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冰入骨髓的寒意。
当前王营正等二十余骑依然保持着高速冲锋，脖子上出现一条红色细线，激动和喜悦的头颅无声无息地落下，马匹带着冒起一寸高血泉的尸体继续飞奔。
“啊！啊！”
疯狂进攻的士兵看到熟悉的同袍高高飞起的头颅不受控制地惊恐尖叫，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地乱窜。
一抹红光再起，削掉二十余位还在继续进攻的骑兵头颅。
剩下的士卒终于看清了那抹不断闪动的红玉飞剑，瞬间全部崩溃。
“飞剑！仙人！”
“逃！快逃！”
所有的抵抗都消失了，每一个大乾骑兵都失去了战斗意志，疯了一样向四面八方逃亡。
但他们的速度没有血海骑兵快。
赵石点点头：“可以招降了。”
收到消息的玩家齐声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优待俘虏！”
有数十骑在成功逃离，余下的人在必死的境地之下飞快下武器，从马匹上下来跪伏在地，没有任何继续顽抗的想法。
当兵穿衣，当兵吃粮，他们不可能为方家皇室死战到底。
得意羊羊部在这个时候才赶到，帮助看押这些俘虏，飞快打扫战场。
欧阳舞报告道：“击溃敌军五百，杀敌一百五十，俘虏三百零一一人，缴获西南马四百二十三匹。”
她面带喜色，其他也就罢了，马匹对于现在的血海公会来说极端重要，是左右战局之物。
赵石微微点头，命令道：“俘虏留十人看押回后方，马匹分发给玩家，立刻前往支援友军。”
“是！”
欧阳舞和得意羊羊等人齐声回答。
第750章血海王
得意羊羊部在后赶路，赵石则统帅已经膨胀到一千余骑的骑兵队伍杀向被困住的兔兔棉花糖部所在。
这一千骑都是玩家，只有他们才能摸到马匹就能用，比积年老骑兵还要厉害许多。
新的骑兵还在培养当中，招降的大乾基层骑兵俘虏将会是重要的渠道。
去除了军官，再加上分田分地，严格的政治教育，辅以玩家统帅，他们将会是很好的共和国战士。
飞奔的马上，赵石黝黑的眼睛当中泛起一丝波澜。
血海公会能够以少打多，但他们真正擅长的还是以强欺弱，以数倍兵力攻敌。
兔兔棉花糖糖部四百余米处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以大将风度示人的周让望着狼狈逃回的数十骑也不由得面色大变。
他气急道：“怎么回事？王浩谷呢？我不是说没有万分把握不要冲阵吗？”
浑身带血的都头带着哭腔道：“军主!我们被骑兵埋伏了，他们有仙人，有飞剑！我们凡人不可能打得过！”
前面还好，待到听到飞剑二字的时候所有残余骑兵的身体不由得如同筛糠一样颤抖。
周离等没有接战过的骑兵一愣。
飞剑？
这不是在听说书里面的东西吗？
“胡说八道，无能的废物，哪里来的飞……”
怒骂到一半的周让声音戛然而止。
有飞剑的，真的有，但是这不是他们的王才有的，怎么可能现在就遇到了？
周围愣住的骑兵看到主将的反应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难道这些败兵说的是真的？
一时之间不由得惊恐担忧起来，士气爆跌，他们虽然自诩精锐，但凡人怎么可能挡住飞剑？
周让一时之间顾不得管周围士卒的反应，抓住满脸是血的都头脖子处衣服，厉声道：“是不是一道红光，红色的飞剑？”
“对！军主！”
“是！就是一道红光划过，数十位兄弟的头颅就掉落到地上了。”
“兄弟们根本不可能挡得住！”
他的话让残兵们想起了之前的恐怖场景，不由得脸色惨白无比，恨不得现在就远远地跑开，再也不要见到那个恐怖的身影。
周围的骑兵看到眼前同袍的惨状，士气不由得再跌落数分，信了十成。
周让面色凝重无比，松开了都头的脖子：“是血海王来了。”
“什么？”所有士卒不由得震怖。
这可是传说当中喝人血，食人肉，青面獠牙，上古血妖转世的血海王！
轰隆隆！
在他们犹豫逡巡的片刻，在天边出现大片的烟尘，有经验的骑兵立刻能够看出这至少是千骑才有的规模。
“啊！”
有十几名残兵同时尖叫，回忆到了梦魇，再也顾不得军法的森严残酷，疯了一般向远处逃亡。
没有人管他们，所有骑士心头都是一震，互相之间的阵型散乱，有不少人有隐隐脱离军阵的迹象。
“军主？”
数名都头咽了一口唾沫，问了一声。
虽然在问，但谁都能看出如果听到一个杀字，他们会做的不是迎敌，而是转身就跑，将想要杀敌的人留在这里。
这可是飞剑！这可是血海王亲率倍于他们的骑兵赶来！
军法再森严，也不可能在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一直来固守的兔兔棉花糖部也开始了移动，以散乱的阵型向骑兵杀来，让这些骑士心中的迫切又急切数分。
周让也是瞬间心中胆寒，看着几乎快要抗命的下属心中又腾地升起怒火。
最终，不敢再迟疑，他从牙缝当中冷冷地蹦出一个字：“撤！”
如蒙大赦，周围骑兵在这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马匹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向远方，连自己的将主都顾不上了。
周让和周离两人见此不由得再度打马，将速度加快，兔兔棉花糖部追之不及。
马蹄轰隆作响，但这次给血海军的士兵们带来的是无比的心安。
赵石看了一眼远去的骑兵，拉紧缰绳放缓速度，不再追击。
同是差不多的马，如果不占据先机根本不可能追得上，还有可能在马力消耗殆尽之后陷入到大军围困当中。
兔兔棉花糖敬礼道：“报告会长，敌骑军在你来到之前已经逃脱。”
“收到。”
赵石回礼，看向她和周围的将士，温言道：“你们辛苦了，国家和人民不会忘记英雄的付出，我们必将胜利。”
“会长……”
不少蛮族士兵不由得热泪盈眶，大喊着这个在他们心中如父亲，如神明一样的称呼，在这一刻感觉所有的牺牲和痛苦都是值得的。
赵石微笑着回应，内心却打算回去加紧去个人崇拜教育。
他们不应该为某个人而战，而是应该为自己和家人，为全体人民的理想和利益而战。
在周让逃跑的同时牵制风流的夜刀部等两营的骑兵也都撤走，让两部顺利汇合在一起。
不只是他们，在远处陆续有兵力在以超过楚王一方所有将领预计的速度在向黄得功部汇聚。
长枪统帅的血海第一师，会飞蜗牛统帅的第二师，一共三万人向这里赶来。
还有凰火统帅的仙盟凤凰第二军也在赶来，预计将会汇聚四万大军围歼黄得功部。
大乾的其他部队或是在追赶，或还是在一天以上的路程之外，不敢急行军免得让自身崩溃，速度和灵活性不及血海军的一半。
赵石统帅千余骑笔直地杀向黄得功的大营处，他将牵制其大部队，以等待血海军步兵包围。
心中有些遗憾，如果不是在骑兵上处在了劣势，破山剑王等四位王者统帅的七万军队被牵制住了，不得不以大兵团集中抱团，建立营寨固守，现在至少能汇聚六万大军。
二十里之外。
柱国大将军之子，统帅两万乾兵追赶兔兔棉花糖部的黄得功部不得不停了下来，满脸令人心头发毛的铁青之色在周让艰难地解释之后消失。
其他的军主也没有认为周让是无能之辈。
血海王亲率本部大军过来了！
周让能够把一千五百余骑带回来已经能称得上合格。
黄得功沉吟片刻，断然道：“我部大军立刻向友军处撤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告诉大帅和楚王殿下。”
“是，厢主！”
军帐内的氛围微松，他们再怎么自信，也不敢以区区两万人正面抗衡血海王的大军。
第750章大军汇聚
两万人行军，漫山遍野。
向四面十里派出探马斥候是基本操作，谨慎并且有余力的主帅还会在特定方向将探马派到二十公里、三十公里之外。
他们是大军的耳目，因为大军不如小队那样灵活，从行军状态转变为作战与防御阵型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千骑卷起的烟尘面前，有十骑在疯狂逃遁。
“快走，他们追上来了！”
这十骑什长大叫，心中却没有多少担心。
他们是斥候，可以不惜马力，还是一人双马，身后的兵锋煞气虽然逼人，只要他们不主动停下，对方就不可能追得上他们。
果然，在追赶一段时间之后身后的千骑一点点地放缓了速度，不敢因为追赶区区几个斥候而将马力全部消耗殆尽。
稍落后几步的斥候见安全之后有些心痒，朝后方大叫：“嘿！孙子！追你爷爷放的屁股呢！”
军中斥候又称夜不收，本来就是一军当中最精锐勇猛的士兵，一向桀骜不驯，就算是敌王亲率的骑军他们也敢骂。
他们转过头来，想要看对手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是莫大的荣耀。
什么也没有，对方神色如常，几骑向四面散开做警戒，余部则从马上下来休息，蓄养马力。
这些斥候心中恼怒，却不敢靠近，不一会儿就远离了这里。
在休息的间隙当中欧阳舞轻声道：“长枪第一师，会飞的蜗牛第二师已经进入预定战场四十里内，预计四个小时内能够抵达，凰火第三军预计六个小时内能够到达。”
赵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修整三十分钟之后，千余骑再次出发，以最节省体力的匀速行军，二百公里内的短途机动能力是步兵的三倍以上。
以赵石为矛锋的千骑穿过原野，前方的人影依稀可见，离得近了，发现这是敌一军之人，排成紧密的步兵战阵，附近没有骑兵守护。
“绕过，继续前进。”
赵石看也不看这军一眼，千骑从笔直的行军路线变为半圆形，在相隔敌阵六十米外的地方掠过，没有发生任何接触。
有箭矢从战阵射来，在穿过五十多米的距离之后就无力的落下，没有伤到他们。
一连行进了七八里的地方之后，终于看到了远处一个黑点，随着距离的拉近黑点迅速放大，变为一道黑色线条，漫山遍野，分成七个互相掩护的步兵方阵，浓烈的军气冲天而起。
早在赵石接近这里十五里的时候对方已经知道了消息，不得不停了下来，从行军转为战斗阵型。
近两万余人的军气集结在一起，使得虚空当中莫名的压力镇压下来，让赵石本就已经凝滞到极限的法力再多了一些压力，力量再度削弱少许。
赵石的眼中露出冷意。
这还只是不到两万人的州兵而已，如果兵达百万，又是如何？
这个世界对龙气一脉以外的超凡者恶意太大了。
不敢冲阵，在他的命令下由玩家组成的千骑缓缓后退到更加空旷的地方，避免自己被步兵包围。
黄得功的军帐中间焦躁的情绪在弥漫，他问道：“援兵何时能够到达？”
他面前的传令兵一颤：“禀告黄厢主，我家厢主正在急行军赶来，预计一日后到达，让您再多坚持一会儿。”
这已经是抛弃部分辎重和粮草后的最大速度了。
黄得功心中稍安，知道自己父亲的面子在起作用，不然别人不一定会冒如此风险来救他。
一二日，即使敌军人数稍多于他，料想还是能够撑得住了。
若是能够再汇合一厢，将反王钉在这里，等待朝廷大军合围……如此反倒是将祸事转变为好事，建立泼天大功，黄家再出一个公爵都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此，他心中也不由得微微激动。
黄得功沉吟片刻，看向周让：“不求你能够在骑兵对决当中击溃血海反王一千骑军，只说他在冲阵之时你能不能拦截住？”
步军战阵严密，现在思来想去也唯有反王骑军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攻破一部，大势积攒起来，很可能让军心散乱，从而崩溃。
周让面色肃然，沉声道：“厢主，若是敌反王敢冲阵，我部必衔尾冲杀，不斩下敌酋首级末将不敢再活于世。”
黄得功正色道：“周军主不必如此，你只要能击溃敌骑军便是大功一件，我以项上人头担保，必定会亲自向我父为你请功。”
他连往日不喜在部下面前提及的父亲称谓都说出来了。
周围的将领心中羡慕，周让此战风险很大，但一旦功成，必定能够获得开国之后极为少见的爵位，福泽子孙后代。
大丈夫生于世间，若封侯有望，那死又何妨？
周让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定当誓死效忠陛下，效忠朝廷！”
这边或是恐惧，或是忐忑不安，千人千面，千骑这边却是寂静无声，时不时有马匹呼噜的声音，盘膝坐在马匹身边的人安静如雕像。
同仁城西六十里处的地方，血色旗帜和大乾明黄色大旗漫山遍野。
“杀贼！”
在明黄色大旗地不断舞动下九万人分成一股股向一处以小山坡为中心的四万人阵地发起猛攻。
士卒呐喊声，惨叫声，鲜血和残肢断臂流了一地，双方的旗帜落下又升起。
但血海部的营盘始终没有被攻破，如同脚下生根，死死地钉在原地。
大乾军兵攻了一波又一波，每次都是士卒崩溃之后在督战队地驱赶下再次发起进攻，最后彻底崩溃。
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便有五千余人的死伤，血腥味冲天，数里之内清晰可闻，残酷无比。
“大帅！”
一留着长须的军主带着哭腔对上首的柱国大将军黄远道：“不能再强攻了，我等的两军米郡子弟兵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就消耗殆尽，再攻下去，我等有何颜面回去见米郡的家乡父老啊！”
柱国大将军黄远出身米郡，他麾下的士卒和将校大多也是如此，在这支军队当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分量，从而以同乡为纽带保证黄远得心应手地控制这支军队。
可以说，除了让他们造反，这只军队会完全听从黄远的命令。
皇室在这支军队当中派出了监军，在主要将领当中掺沙子，但却不能彻底改造这支军队，那样会极大地削弱军队战斗，这是封建社会军队当中不可避免的现象。
第751章血肉战场
这名长须军主哀凄的话语说出，军帐内数十名将校的反应各自不同。
大约一半将校露出赞同的神色，有人出言道：“大帅，敌军被困在了死地之上，虽然有水源，并且预先有储粮，但是被我军围困下军粮绝无可能坚持多少。”
他断然道：“末将料定，我军围而不攻，这伙反贼在半月内必定会活生生饿死，不耗费一兵一卒，如有差错，愿提头来见。”
半月，已经是他在涉及自身性命做出的绝对保险了，实际上三天、七天贼军都有崩溃的可能。
也有人为主帅所着想，道：“得功厢主牵制住了贼军王部，这是大功一件，并且有周让和亲卫骑兵在，绝无可能有性命之忧。”
一时间不少人将校纷纷出言，都是极为认同的态度。
另一半的人不管他们心里面是如何想的，此刻都是冷着脸，一副避嫌的态度。
他们都看着楚王派过来的羽林卫统帅王命，此刻对方已经恢复了五千兵马，作为楚王殿下的亲信，隐隐有监军之职位。
就连黄远都看向他，显然十分看重他的态度。
王命出列，抱拳道：“但凭大帅之命。”
没有说赞同与反对，但这就是默认围而不攻的意思。
这也是他认为的最正确做法，心中对黄远不顾大局想要尽快去营救自己的儿子十分不满。
他作为王室近臣，丝毫不担心会引起黄远的不悦而得罪他。
一时间，包括监军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是赞同以黄得功等二厢为诱饵，先行消灭这四万贼军主力，大势一般，如果黄远没有充足的理由恐怕无法再继续推行自己的命令。
黄远不言，微微抬手，身边一名亲卫过来一大叠书信，他看向王命：“王将军，这是我动用三郡世家残留在三郡地盘的人手得知的情报，你也可以看一眼，特别是甲三，丙二四号情报。”
王命面带狐疑地接过信件，稍微打量几下心中就是大震，翻动书页的速度越来越快，手指变成了残影。
良久，他惊骇道：“贼军预先在这里囤积了大量的军粮，至少够用数月之久！”
他环视四周，冰冷的杀意弥漫：“他们怎么可能预先知道会被困在这里，是谁泄露了我军军机？”
四周将校打了一个哆嗦，低下头颅，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一旦被认为有通敌之嫌，就算是被当场斩杀也是正常。
“王将军稍安勿躁。”
黄远摆手道：“此前我军都不一定知道要围困这里，何来泄露军情之说？”
他脸上露出阴霾：“反贼军内当有高明策士，预先估计，特意引诱我们来此。”
作为一名征战多年的老将，自己的举动被人数月之前就算计好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他难辞其咎。
王命也回过神来，迟疑道：“那大帅的意思是？”
“不管血海反王所在，在短时间内吞下这四万人。”
黄远冷笑：“这策士小聪明有，在大局上也不过如此，区区小山，不是什么坚城重地，也想以四万人拖住我军九万人，还有附近正在来援三万人，可笑至极！”
他盯住王命，眼中带着一丝冷光：“王将军以为如何？”
区区数千人之将，有一股悍勇罢了，如果敢在大军作战上随意置喙，皇室也不会饶了他。
王命恭敬道：“全凭大帅之命！”
黄远再看向四周，眼中的冷光欲要冻结人魂：“再有敢妄言退却，贪生怕死、逡巡不前者，杀无赦！”
诸将凛然听命：“是，大帅！”
明黄色的军旗挥动速度更快，更多更精锐的士卒涌上仙盟大军的阵地，无数箭矢和血花绽放，将这里变成了血肉磨盘一样的地方。
破山剑王等王者所在战场上的残酷通过系统为赵石所知，让正在擦拭血莲剑的他稍有意外：“不回援？那也要死。”
在他等待的一个多小时里，得意羊羊的团部已经来到这里，并且在途中以两倍兵力吞下了黄得功留在外面迟滞骑兵的一军两千五百人。
被遗弃，孤军被围困，又是两倍强敌，这军的军官或许有誓死报效朝廷的信念，底层的士兵却没有这种想法，在损兵达到了半成之后就发生了大规模的崩溃。
之后就是一番例行的政策宣传之后发放路费遣散，军官则是看押起来，在随后将会把他们送到监狱里面去审判。
失去了军官和建制，又是抓壮丁和征调而来的军队，他们绝无可能再集中起来为敌。
就算是以后被再次抓为兵丁那也无所谓，在得知不会死亡之后他们再与血海公会战斗，战斗意志会成倍削弱。
见到反贼聚集到五千人之后黄得功想要发起进攻，用优势兵力击败他们，但得意羊羊部立刻后退，断绝了他们的念想。
周让的骑兵则老老实实地躲在远处，没有敢进攻因为移动而显得散乱的得意羊羊部阵型。
再一个小时，长枪统帅的血海第一军第一师到齐，兵力增长到一万五千余人，首次在兵力上与黄得功部相差不大。
但他们还是没有发起进攻。
再两个小时之后，得意羊羊统帅的血海第一军第二师到达，随同的还有凤凰第二军第二师，由凰火之下的凤凰公会最强者梧叶统帅。
黄得功部的士卒胆颤心惊地看着随着时间越来越多的反贼，原本他们兵力还占据优势，现在附近至少有四五万人，起码是他们的三倍了吧？
梧叶向赵石行礼道：“赵石王者，会长统帅的第二军第一师将会在一日后到达。”
在她旁边，是长枪，会飞的蜗牛两位师长。
赵石简短道：“发起进攻，为皇朝世界人民开辟出新的一片天地。”
“是！”
形制层次分明的血色旗帜摆动，近五万如海洋，如黑云一般的血海士兵向黄得功部推进。
“放！”
同时在系统内和口中大喊，数千枚箭矢升腾而起化为一片黑云将大乾士卒淹没，密集的箭矢无孔不入，瞬间带来数百人死伤。
“进！”
三波箭雨过后，排着整齐步伐的得意羊羊部率先接敌，一团五千人之力攻击对方一军两千五百人，在侧翼还有一木寒风统帅的二团包抄过来，在短时间的局部战场上构成一万人围攻两千五百人的局势。
“第一次”
得意羊羊感叹道：“以四倍兵力围攻敌人，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第752章溃军
周围尽是密密麻麻的敌军，被包围的大乾士卒脸色惨白无比，两腿发软，战意全无。
当面四倍之敌，依然能够保持士气，这是天子亲卫都不一定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军主立刻感受到军中的士气变化，他厉声道：“后退者立斩！家人尽数贬为奴籍！”
严厉的恐吓让周围的士卒们恢复了一些镇定。
叮叮当当的声音落下，黑压压的人潮压上来，刀枪反射着寒光，盾牌如墙壁一样坚固。
“杀！为了血海，为了人民！”
“陛下万岁！”
士兵们喊着狂热的口号撞在一起，瞬间血花绽放，血海这边死伤不多，被包围的大乾士兵却死伤数百人，阵型硬生生地塌陷一圈，倒在地的都是以往熟悉的同袍。
放眼望去，周围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不见友军，自身和周围的同袍完全陷入了黑暗当中，看不到一丝希望。
身边的战阵不断崩溃，下一刻自己就要死亡。
“我等愿降！”
“饶命！”
大乾士卒立刻崩溃了，哭喊着丢下武器，跪伏在地上。
“你们敢！督战队！”
这军主身边的亲卫在将主的怒吼声当中对着身边的逃卒疯狂砍杀，杀死数十人，可这带来的恐惧依然没有超过敌军带来的压力。
在生命的压力下一向恭顺的士卒爆发了，操起刀子砍向军主亲兵，将他捅了个对穿：“我干你娘！你们狠，你们怎么不去上，叫老子去干吗？”
“反贼！”
军主亲兵惊怒地看着胆敢反杀的士卒，七八把长刀同时杀过来，愤怒地将这名溃卒砍为肉酱。
但这种杀鸡儆猴没有让疯狂的士卒敬畏，四周的溃兵反而被激起了胆气，杀向这数十名军主亲兵，和他们纠缠在一起。
这是军阵内部，外部没有人监督的士兵早已丢下武器投降，让血海兵们杀进来，转眼就来到军营中心，看到互相砍杀的大乾士卒。
“降者不杀！”
血海兵齐声大吼，阻拦在前面的，还敢持有武器的尽数杀光，在半刻钟内肃清所有残敌。
开始接战到结束，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
从骑在马上，盯住敌方骑兵随时准备冲锋的赵石视角看来，就是一股黑甲血旗的浪潮滚滚推进，遇到了一些阻力，在迟滞片刻之后迅速将阻力完全吞没。
不只是得意羊羊部这里，在长枪、会飞的蜗牛、梧叶几人面前敌四军兵力，合一万人在短短时间内尽数崩溃，疯狂绝望地溃兵向后蔓延，继续冲垮身后本来还保持完整的战线，带动更多的溃兵。
在必死情况，任是将官如何怒吼也没有人愿意继续支撑，疯狂向四方逃散。
“这不可能！”
黄得功难以置信地大吼：“这才多久，这才死了不到一千人，你们跑什么？来人，给我杀了这些贪生怕死之人，给我继续顶上！”
督战队勉强保持命令顶上，但转眼之间就被大片的溃兵所冲散，到最后自己也加入到溃兵的行列当中。
漫山遍野都是疯狂的溃兵，人的情绪是很容易受到集体意识影响的，到了后来甚至没有溃兵蔓延过来完整的建制就会自动崩溃。
没有人愿意在必死的情况下还继续作战。
只是过了一会儿，溃兵就蔓延到黄得功的将旗附近，每时每刻都有他的直属军兵加入到溃兵当中。
不远处阵型整齐的数只血海连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顾沿途的溃兵向中央将旗处杀来。
“贼人一时得志。”
黄得功惨笑，拔剑放在自己的脖颈处，有丝丝血液流出：“我黄家世受皇恩，不想我这无能之辈今日丢军失将，我无颜再活……”
“少爷不可！”
他身边的亲卫营正大惊失色，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手中的剑拿开，和几个身高体健的亲卫拖住他就往马上跑。
“走！去周军主那里！少爷，我们去见老爷，老爷会有办法的！”
当即不管其他，砍开周围的溃兵，与同样面露焦急之色的周让一千五百骑兵汇合在一起向远处逃遁。
一直在注视周让部骑兵的赵石在此刻动了，所部一千骑化为一道闪电射向耽误了片刻的周让部骑兵，血花绽放，红玉飞剑上下飞舞，卷起一阵血雾烟云。
正在挣扎怒吼，想要殉国的黄得功心中一寒，放松了所有力量，免得耽误亲卫将他带走。
“走！不管，什么都不管！”
周让咆哮，不管前，不管后，甚至连自己身边侄儿都不顾，护卫在黄得功身边向远方逃遁。
战败就罢，如果连大帅之子也死在这里，他们全族性命都要不保！
“降！我愿降，绕我一命！”
周让不管不顾地溃逃让在闪动飞剑下承受巨大压力的骑兵崩溃了，从马上落下来跪地投降，其中甚至不乏骑都头，营正之类的官。
通过以往的逃卒来看，这伙反贼没有杀降的惯例，反而还会给钱，那谁还作战去送死。
闪动的红玉飞剑一顿，收回赵石腰间的剑鞘当中。
周让的一千五百骑只逃走了五百多骑，剩下的都留在了这里。
唯一遗憾的是，老玩家的人数太少，能够从全军抽调出一千人建立骑兵营已经是非常艰难了，不能再瞬间再多出千骑。
骑兵要快速培训出来。
赵石默默地注视投降的骑兵士卒，尤其是那些基层士卒，身后的骑兵分散出去，尾随追杀溃逃的士卒，将他们迫降。
三十分钟之后，欧阳舞报告道：“此次战役溃大乾两万人，杀敌一千二百人，俘虏一万五千人，其中骑兵降卒九百二十三位。”
杀敌不多，更多的是大乾士卒在看不到希望和恐惧当中失去战斗意志，从而投降的。
赵石轻伤道：“留下一连配合随后赶来的三郡民兵看押俘虏，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政治教育之后放回原籍，在自愿的情况下吸收他们进入血海军当中。”
之前没有条件接受改造降兵，现在这片区域已经肃清，可以开始了。
“余部，随我来，歼灭前方四十公里处敌一厢援军。”
“是！”
赵石统帅的骑兵在短短的修整之后继续杀向前方，将牵制住敌援军。
后面损失轻微的三师步兵紧随其后，士气高昂，在不断的胜利之下内心的信仰越来越坚定，新编的部队有了军魂。
在科学地指导下，大家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不断地取得胜利。
第753章接连破城
新的清晨。
赵石骑在马上，地面的草叶积攒了露水，有些是红色的血水，空气当中散发着一股青草汁液混合铁锈的古怪味道。
血色旗帜舒展，各部有序进攻，汇合凰火部一万五千人之后已经膨胀到六万人的血海军将不过两万五千人的大乾兵丁严密包围在内。
其放眼向四方看去，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都是喊杀的士兵，已方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敌乃流寇，不必惊慌！”
这厢主心中也是震怖，却命令亲兵向四方齐声大喊。
“杀贼一人，赏银一两，杀敌十人，我亲自保举他为县中捕快，杀敌二十人，我保举他为捕头！”
“赏银照发！”
所有的士卒眼睛骤然发亮，一两银子，足可以够五口之家一年生活。
还有这捕快捕头，别看只是被官员和读书人鄙弃的贱役，可对于农民和普通士兵来说就是大官了，刻意刁难之下让一农户破家也是不难。
若是做得好了，不出大的差错，更是可以父死子继，传给子孙后代，从此一家都摆脱泥巴出身，这是潜规则。
这厢主也是军中老将，不和这些目不识丁的泥腿子讲什么忠君报国，直接许以重利，立刻有效地激发了士卒的士气。
如果是面对的是真的流寇，甚至是数倍的同等郡兵，他这样做是有用的，起码能够拖延七八日。
前提是一开始伤亡不太大，让士兵看到希望，能够活命和挣钱的希望。
在血色旗帜地指引下大乾士卒和血海兵碰撞在一起，瞬间绽放无数朵血花，前排的人影在突刺又收回的长枪下如割麦子一样倒下。
他们也有反击，持刀持盾杀上，配合却远不如对方巧妙，没能够给对方造成多少伤亡，被盾牌挡了回去。
一名残存的士兵呆愣愣地看着周围空了一片的地方，同袍早已不见，面前的钢铁利刃城墙匀速推进，碾压一切，收割生命。
“救命！别杀我！”
他崩溃了，疯了一样向后方跑去，被脸色难看，同样颤抖的都头亲自斩杀。
但这总共数十溃兵的鲜血无法压下士卒们内心的恐惧，因为敌军带来的恐惧和鲜血更多，并且要多很多。
“进！”
血海军保持几乎完全相同的攻击频率，刀光和枪芒闪耀成一片，再次消灭数百人，在狭小的空间当中每一个大乾士卒都面临着至少五把武器的攻击和防御。
“逃！”
“救命！”
被重利激起的士气被鲜血浇凉透，所有当面的士卒士气降低到冰点，在莫大恐惧的驱使下向四面八方奔逃。
以点蔓延到面，瘟疫一样传播，从数百人的溃兵迅速蔓延到数千，并且飞快到达万人的规模，诺大的军阵犹如烈日一样的冰雪飞快消融。
有将校想要阻拦，但转眼就淹没在溃兵当中。
到了最后，这厢军兵当中唯一还残留建制的厢主也一言不发，和亲卫骑上早已准备好的十余骑向远处逃去。
不是向州城方向，败军失将，丢失两万五千大军，他又不像黄大少爷一样身后有人，回去必死无疑，沦为大少爷的顶罪人。
去哪里，他也不知道，总之要先活下来再说。
眼前的这伙反贼看来是短时间内平定不下去了，他要先看看风向，如果他们能成事投靠了也无妨。
就是其分地的政策令人难以接受，不到必死的最后时刻不考虑如此。
战场打扫得很快，赵石看着身边的凰火、会飞的蜗牛、长枪、梧叶：“计划改变，放弃援救破山等部，立刻进攻同仁城，同仁城破之后进攻灵州首府三阳城，活捉大乾楚王。”
这不是他临时起意的独断专行，而是经过军事委员会内部的认真讨论得出的，现在正式宣布。
几人也没有意外，凰火有些担忧道：“攻城器械方面有些不足，可能会很吃力。”
“是如此。”
赵石淡淡道：“但是还是能够攻破。”
这是化神期战力的自信。
血海军兵锋神速，行军速度是大乾兵的一倍以上，很快就来到了明阳郡与敌和风郡相接的小县城上。
此县名为四中县，只是很普通的破败小城，城墙不到四米高，县内守兵也只有县尉带领的百来个县兵和临时征调的千余民夫。
在一眼望不到边界密密麻麻士兵杀过来之时城墙上的所有士兵脸色都惨白无比，两股颤颤。
以一千人面对击败了州兵精锐的六万反贼，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们还是没有投降。
在大军中心牵马行走的赵石道：“去招降，优待条件是保证县令乃至县尉等所有官员的生命安全。”
“是，会长。”
一名玩家骑马向城池门口赶去。
凰火打击道：“他们不会投降的，你连保留原职这种基本的甜头都不给，这些县令家人在后方，我们又是土改……可能性非常小。”
果然，喊话的玩家被七八只箭矢笼罩，被他用剑格开，灵巧地逃回后方。
“有得有失。”
赵石也不在意：“进攻！”
这次担任主攻的是得意羊羊本部，因为只有他们才是全身铁甲，在攻城战役当中不用损失多少。
除了他们，县城三面都有血海军在进攻，让只有千余兵丁民夫的守城士兵显得左右支拙。
黑色铁甲洪流沿着云梯攀登而上，箭矢打在他们的身体上只是发出了一些叮叮当当的声音。
县尉脸色发白，怒吼道：“金汁！滚石！”
滚烫的粪水和巨石已经备好，在他的命令下数十衙役抬着大缸倾斜。
听到动静，闻到味道的得意羊羊等人面色一变，有些人想起了二百多年前北丘县的不美好记忆。
蹦蹦蹦！
由百余名抽调出来，专门盯着城头的玩家放开自己手中的弓弦。
“啊！”
数十名准备投巨石和金汁的衙役被射成了一个血葫芦，装有滚烫粪水的大缸哐当破裂，将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烫得劈开肉绽。
“逃啊！反贼进城了！”
余下的数十县兵和民夫一拥而散，不是正规军的他们无法承受这种残酷和血腥。
第754章撤军
得意羊羊部的钢铁洪流毫无阻拦地涌入城墙内，挡者被碾成粉末。
“杀贼！”
县尉惨笑一声，也不管身后逃亡的衙役，拔刀朝得意羊羊冲上来，有一股有死无生的惨烈味道。
县尉作为一县军队之首，和县令同责，丢城是抄家的大罪，只有用战死才能弥补，让在后方的家人活下去。
被得意羊羊连人带刀砍成两段。
本就没有士兵驻扎的四中县迅速攻克，相比起攻城，花费在清缴趁着战乱，秩序崩溃之时抢劫的流氓匪徒上的时间要更多一些。
县令则在县衙破的一瞬间用毒药自尽而死，县衙内的户籍资料等被完整接收下来。
“让周碧湖的内政部迅速接收四中县，在没有军队镇压之时以维稳为主，不急忙发动土改。”
“是。”
清扫完县城内所有抵抗之后赵石没有停留，留下一连兵力之后便离开了。
四中县会被随后的民兵和新的行政官员接收，等到稍微稳定之后留下的这一连也会跟上大部队，不会分散兵力。
说是民兵，其实也接受了基础的新兵教育，只是由于时间很短，并且没有玩家担任班长连长，综合素质要差一大截。
有信仰的加成和足够的知识，他们在守城战当中应该不逊色于普通郡兵，这是起码的估计。
四中县之后是南平县，是比四中县要大几倍的县，人口二十余万，在和风郡内部被称为上县。
内有郡兵一千，民夫五千余人，更多的正规郡兵被抽调去参与决战了。
这些实力，再加上比四平县要高上一些的城墙依旧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变化，半个小时后城破，内部抵抗力量全部被肃清。
没有停留，在一日之内赵石统帅的亲军接连攻破五城，震动州郡。
第二日，在正午的阳光当中，黑甲血旗的钢铁洪流登上即使现在还是驻扎五千州兵的同仁城，将这个通往州城三阳城的最后障碍攻破，兵锋势不可挡。
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州城和破山剑王战场，引起了巨大的惊恐。
这片被当地人名为野狗岭的地方现在尸横遍野，血腥气传遍十里，天空上的食腐乌鸦在盘旋，不详的黑云笼罩。
连续攻打了两日，大乾军兵还是没有吞下四万反贼，自身却已经损兵近两万，士气不可避免的低迷下来。
“什么？”
军帐中央，一脸憔悴的黄远在听到同仁城破，敌军正在杀王楚王所在三阳城的时候也不由得悚然一惊。
一直作为楚王近卫的羽林卫统帅王命反应更大，他立刻站起来：“不行，我要去守卫楚王殿下。”
不是询问，而是通知的语气。
作为楚王亲卫，保卫主上是他的第一职责，如果这个第一职责没有做好，哪怕是在其他方面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是必死无疑。
“这是围魏救赵。”
黄远脸上苦涩更浓：“王将军，如果你去，我敢保证必然会在半路上遇到反王的军队包围。
这些天来，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的行军速度远超过我们，更是一直以来都是在试图调动我们的大军，以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他后悔了，反贼军队的战斗力超过州兵许多，二十万打十万根本不是必胜之局，此前在楚王殿下面前做出的斩钉截铁论断现在看来就是笑话一般。
可谁能知道成军不过区区一年，莽撞而无大勇的蛮族人何时变成了如此悍不畏死又秩序分明的样子？
这些反贼到底是给这些蛮人施展了什么法术，让他们发生了这样巨大的变化。
“我知道。”
王命语气冷漠道：“所以我不只是带走本部五千羽林卫，更是会带走杨忠国厢主等五万兵马。”
一直以来在黄远面前唯唯诺诺的杨忠国过等厢主低头，不看黄远，显然是默认自己会听从王命的话。
他们忠诚于皇室。
“王命小儿，给脸不要脸！”
黄远忽然抬高声音，厉声道：“三阳城是灵州重城，城高水深，内里更是有五万兵力驻守，反王区区六万人绝无可能攻破。
如果你敢擅自带兵撤离，导致朝廷丢失灵州，你可要好好想想你王家全族到底有多少陛下的信任可以消耗！”
他往日带人温和，此时突然爆发，犹如一头发怒雄狮，让态度坚定的王命心中不由得一寒，犹豫起来。
灵州若失，并且是由于他擅自主张的原因，也是要死，还要累及家人。
在如此左右为难的深渊大恐怖面前他没有因为颜面失而有所反应，默默地思量片刻后，平静道：“一般军兵，的确不至于此，但是反王，有飞剑，统帅其亲军的反王，真的不能攻破三阳城吗？”
周围所有将领心中一颤。
王命冷冷地道：“黄远，那我也同样问你，黄家有多少主上的恩泽，是否有楚王的生命那么重？”
溃逃下来的黄得功神色惊恐。
王命看向周围的将领：“这些时日围攻下来我军损兵两万余，敌军损兵不到一万，士气也比我等要强，再围攻下去，我等真的能胜？不会从内部崩溃？”
如雄狮一样的黄远身体一震，像是抽去了灵魂一样，身体所有的鲜活生机都被抽去。
王命毫不留情面的话语揭破了他心中的侥幸。
军帐内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只听见呼吸声，王命也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他在等，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想擅作主张。
“传令……”
黄远缓缓开口，声音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生的骄傲都变成了笑话。
“立刻，回援三阳城，破贼王军于城下，报效陛下恩泽，解万民之忧。”
“是，大帅！”
王命微微抱拳，和周围诸将转身离开，将黄家父子几人留在后面。
黄远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身上，没有给王命留下一丝。
此次的战局不利，必定要有人被问罪，作为大军统帅的黄远必死无疑，罪多罪少也就那样了。
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得罪楚王近臣，家势必然要大跌的黄家付不出这种代价。
多日被围困的破山剑王等部面前忽然一空，大乾兵丁徐徐后退，交替掩护撤离，军阵依然保持完好。
所有血海瞬间知道自己胜利了。
“血海万胜！”
“人民万胜！”
狂喜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多日以来笼罩在军营内部的庞大压力消散一空。
第755章城下
“撤军了吗？”
在黄远撤退的瞬间赵石收到了消息。
没有停，继续向州城所在三阳城进发，逼迫大乾一方最大限度地汇聚兵力于三阳城。
即使这种不顾一切的集中兵力可能有些不妥，可能分散兵力互为犄角更好，也有可能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些，经验丰富的将领可能看出来了，但不敢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王臣，救援陛下之子不是单纯的军事行动，更是带有浓厚的政治意味。
若是按兵不动，那你是皇家最忠心的臣子，还是在反贼来临之时有了二心？
即使现在不被治罪，等到了战胜之后会不会有政敌找出来攻击呢？
一天之后，在远远眺望到三阳城高达十米的城墙，甚至能够看到城墙上士兵忐忑不安的面容之后，赵石打马转身。
“回军，敌黄远部。”
“是！”
黑甲血旗洪流如海浪般拍打过来，又如退潮一般缩回，不一会儿就彻底不见了踪影，除了地面上密集的脚印之外一切好似幻觉一般。
城墙上，没有显眼的明黄色旗帜，但是层层铁甲护卫格外严密的中心，楚王脸色难看地望着远方只剩下黑点的兵潮。
“废物！都是废物！”
他冰冷怒喝，不知道是在骂谁，又似乎意有所指。
周围的将领和官员身体一颤，深深低下头颅，不敢言语。
过了一会儿，他勉强冷静下来，点出一人道：“敌必是前往柱国大将军处了，我等需不需要救援？”
一老将战战兢兢地出列，跪拜道：“殿下，理是如此，只是我等的行军速度远落后于反贼，恐怕会在半途中重蹈黄小将军的覆辙……”
事到如今，前线多次溃败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反贼用的不是什么奇计险计，只要是知兵的将领大都能猜出几分。
只是却没有办法，劣势就是劣势，无法改变。
“行军速度……”
楚王脸上突然变得狰狞，又强自忍耐下：“李将军，我大乾天军乃天下精锐，为何在行军速度上如此落后于区区一伙反贼？
可有不识大体的**之辈还在啃噬我大乾根基？”
话语森然无比，显然已经怒极。
这老将身体颤抖了一下，道：“殿下……末将不知，但老臣能向您保证现在朝廷军队的行军速度只是稍慢于开国之时，要是再快，军队就散了。”
楚王默然。
良久，
“不怪你等，这三阳城就多劳诸君费心了，有功者，朝廷定不吝惜封爵之赐。”
“诺！臣等定会肝脑涂地，以死报陛下之厚恩。”
通过探马不间断地传递消息，黄远的帅帐一日后知道了这个消息。
尽管早有预料，他心中还是不由得一沉，帐内包括王命等人在内的将领面色都是变化。
黄远深吸一口气：“传令各部，稳步行军，将校安抚士卒，不可出现丝毫乱子。”
“是，大帅！”
众将齐声应喏。
不等他们平复心情，有传令兵高呼，从大军外围飞奔过来，让众多将领即将离开的脚步一顿，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这传令兵通过数层快速地检查之后单膝跪地道：“大帅，吾等身后三万余反贼大军已经接近四十里之内。”
众将色变。
可以不管，但是等到反贼王军和身后的尾巴汇合，他们就处在了巨大的的劣势当中。
黄远怒色闪过，冷冷一笑：“不让我等走了？郑信、张原，着你部骑军五千人给我拦住他们，大军随后就到！”
“末将遵命！”
五千骑卷起巨大的烟尘，化为一道黑线消失在远方。
只是前期分散之时取得了一些战果，在反贼汇合在狗头岭上凭借地势固守，让没法出战的骑军将士心中憋了一股火气。
破山剑王和姜华等四位王者在得到敌骑兵情报之后也是毫不犹豫：“走，立刻后退！”
黑甲血旗大军以和追击的同样速度后退，极为果断。
由于玩家有限，他们这支军队和赵石凰火统领的军队在编制上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玩家的数量要差了很多，只有连长和以上的军官才是玩家，基层都是由优秀和识字的蛮人统帅。
最终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机动性要差上一筹，军队不能像赵石他们一样只要玩家指挥官没有阵亡就可以随意调动任何一个班，聚散非常轻松，只能将军队分出连级小分支。
如果在行军途中被五千骑兵冲击，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家军队会不会崩溃。
可惜，即使在对方出发的一瞬间就知道了消息，在四个小时后破山剑王还是收到了对方已经接近大军十公里的消息。
骑兵的机动性相对于步兵实在是太快了，哪怕仙盟的步兵机动性已经是大乾传统士兵的一倍了。
他的副手，一位名为大剑的板寸头玩家问道：“会长，我们必须继续行军，如果敌骑兵冲阵，也只有临时组成战阵，能抗多少就抗多少。”
他自信道：“即使最后崩溃，我们也能至少换取三分之一的骑兵，也不算太亏。”
“也只能这样了。”
破山心中一叹，这实在是太考验军队的士气和承受能力了，稍有不对就会引起全军的大崩溃。
轰隆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远方潮水一般的大乾骑兵涌过来，面对的却不是意想当中坚固的战阵，而是勉强维持一个阵型，继续行军的大军。
出于一个骑将的本能，郑信、张原两位军主立刻看到了无数可以杀入的点，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掩盖不住的激动。
年纪更大一些的郑信稳重一些，道：“张兄弟不急，我们远途而来，暂且恢复马力，再派兵四处探查，看有没有埋伏，你看如何？”
张原思索片刻，同意了。
现在敌军才刚开始行军不久，阵型还不算散乱，多等待一些时间也好。
如果对方停下来，结成战阵防御也不会错失机会，大帅交给他们的军令只是缠住这伙反贼。
而仙盟军的行军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停止，虽然不少士兵心中恐惧，在命令下却不得不继续前进。
第756章骑兵冲步兵
一刻钟转瞬间即过。
张原略带一丝激动：“郑兄，四周没有埋伏。”
“好！上苍合该给我们两兄弟泼天大功！”郑信抬起长枪，大声道：“弟兄们，随我杀，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杀！”
养精蓄锐的五千骑轰然一动，带起巨大的声势杀向行军途中的仙盟军，沿途所有的一切都被踏平。
“结阵！快！”
几乎是他们冲锋的同时，担任一百四十四人步兵连长的玩家大吼，呈现不规则圆形行军的士兵飞快收缩，两米的长枪斜向竖起，形成如林一般的尖刺丛。
只是，比起合格的步兵阵地来说稀疏很多，有些地方更是出现两人宽的空隙。
夹带烟尘的骑兵群转瞬间出现在眼前，不少害怕的士兵不住闭上双眼，手心都是汗水。
轰隆的马蹄声过，烟尘滚滚而来，让人不住地咳嗽，却没有想象当中的巨大撞击力。
士兵们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逐渐远去的骑兵群，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破山和姜华却没有乐观，明白这是敌骑将不愿付出巨大的牺牲，还在寻找等待更好的战机。
这是骑兵最核心的优势，他们可以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战场，而步兵却不得不被动应对。
这种对峙持续了二十分钟，在敌还残余八万的主力兵团越来越靠近之时，破山和姜华不得不主动解除了自己已经变得完整的战阵，继续行军。
严密的阵型崩溃，化为散乱的阵型行军。
轰隆隆！
这次，在他们连续行军一个小时之后，缓慢跟随的五千骑兵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音杀上来。
“结阵！”
在各个连长的大吼声当中仙盟军又迅速组成阵型，这次比第一次还要更散乱一些。
但没有出现大幅度下滑，每一位连长都在时时刻刻地盯着自己的一百余名士兵，偶然有脱离大军的，知道他们在哪里的指挥部会立刻通知他们跟上友军，回归序列。
看着眼前反复试探数次还是没有出现大混乱的张原皱了皱眉头，不再犹豫：“杀！”
已经抵达血海军五十米处的骑军这一次没有绕弯，反而更加加快速度冲过来，骑枪矛尖锋锐无比。
仙盟军的士兵能做的只是在连长地不断大吼之下互相靠拢得更加紧密。
轰！
好似在平地起了一声巨雷，郑信和张原两人统帅的五千骑兵撞击三万大军当中的最薄弱稀疏处。
第一排骑兵和第一排的长枪步兵同归于尽，然后是第二批，第三批。
都是同样的下场，瞬间鲜血淋漓，马和骑士被长枪刺穿，蹲下四十五度举起长枪的士兵被压成肉酱，在生死面前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段数十米宽的地方只有三个连数百名士兵，军阵排列还不是很严密。
而对方，五千骑一股股地冲击过来，在局部形成五千打数百的恐怖优势，人死了一排还有一排，源源不绝。
“逃！阿妈！”
“我要回家！”
尽管三位连长大吼指挥，激励士兵，但是在接连死亡十几排，二百余名士兵之后三个连还是崩溃了，疯了一样向后方逃亡。
一切都只是在瞬间，军法队甚至没有发挥的余地。
反应在破山和姜华两人这里，就是面前淡蓝色屏幕上与无数红点相接的三个蓝色光点闪动几下，消失不见。
破山面色沉凝道：“命令附近31112连，32115连……42116连迅速向破口处移动集结，41221连等汇聚成口袋状，阻截敌人后路。”
破山和姜华率领的是仙盟破山第三军、仙盟机械第四军，能够直接指挥到连级单位，每一个连都有自己的编号。
以第三军一师一团一营二连为例，它的编号就是31112.
赵石统帅的第一军和第二军能够指挥到班级编制，每个班也都有自己编号，比这还要灵活、精密许多。
处在敌对的大乾士兵会发现即使是同等兵力作战，在自己面前的永远是数倍之敌。
这需要主帅对数据有极强的处理能力，每时每刻都能够接收数百单位发回来的情报，再准确地指挥他们如何做。
从天空往下看，就是一股黑色的骑兵潮如同刀锋一样杀入大军当中，沿途阻挡的步兵迅速崩溃，一时所向无敌。
“好！儿郎们，杀入敌营，生擒敌酋！”
看着眼前不断突破的阵地，郑信和张原心中长啸一声，仿佛看到了封侯的大功已经在眼前。
忽然，他们感觉到了一点不对。
沿途的贼军的确在破开，不是作假，但是后方的士兵没有受到影响崩溃，反而越来越快地汇聚，破开一部，眼前一空，可全新的一部在这崩溃的贼军后方已经准备好。
到了后来，他们眼前的贼兵越来越多，战阵越来越密集，数波骑兵冲上去却无法撼动一丝。
张原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这些反贼难道是铁做的，不知恐惧为何物吗？”
还有，为何敌军统帅在大军已经散开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迅速地调集这许多士兵到他们的面前？
骑兵速度越来越慢，冲击力越来越弱。
郑信心中有些害怕，大吼道：“张兄，事不可为，走！”
不管对方如何回答，他率先打马向后跑开，一二散乱步兵在骑兵面前被碾成肉酱，没有起到一丝阻力。
被封妻荫子渴望充满内心的张原心中不甘，却不敢在速度下降之后继续停留，同样跟着郑信向原来的方向返回。
他们这才发现，贼军左右两翼的兵团正在合拢，只要再过一会儿就会彻底闭合，堵住他们的退路，将自己这一路骑军变成瓮中之鳖。
“杀！冲过去!”
心中后怕的两人加快抽打马匹，统帅的四千余骑军将缺口处的数百步兵冲垮，在对方彻底闭合之前逃离包围圈。
正在操控系统面板发布各种命令的姜华和破山停下，可惜地看着身前投射出的系统面板上密集的红点从破开的口袋处逃出。
姜华叹道：“如果有骑兵，不多，只要一千骑，我有十成把握能够吞下这伙骑兵。”
事实是没有，所以他们不得不继续后退，不敢再纠缠之下被敌八万大军缠上。
第757章决战
两位骑军军主满脸后怕地看着这伙贼军。
“法术，绝对是法术！”
张原满脸肯定，大骂道：“军队如臂指使，即使脱离主帅大营加入到战斗之后还能随意指挥，这不是法术我老张愿意提头来见！”
郑信也是满脸疑惑：“可是……殿下说过，敌军绝无可能如此大规模地使用法术。”
战斗节奏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四千骑兵在修整片刻之后迎着小心行军的仙盟军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冲锋，尽管知道对方真的冲上来地可能不大，姜华和破山还是不得不下令全军变阵固守。
因为如果不变阵，依然保持行军状态的话他们是真地会冲上来的，不结阵的步兵在骑兵面前必输无疑，仙盟大军也是如此。
但是高速冲锋的大乾骑军在五十米外绕弯而过，从高速冲锋状态当中停下来的时候仙盟军也是毫不犹豫地起阵继续行军，丝毫没有普通步兵在骑兵面前的战战兢兢，担心一点动静就会引发大规模的恐慌而崩溃。
局面就是这样走走停停，骑兵冲锋，仙盟军停，骑兵冲锋结束，仙盟军就立刻出发。
在这个过程当中，如果骑军的马力消耗殆尽或者是仙盟军的军阵在反复的行军当中出现大漏洞的话这种局面就会瞬间改变。
尤其是后者，在古代，数万大军在行军过程当中蜿蜒长达一里有余，主帅的命令从发出到百人将手中至少需要十几二十几分钟，反应极为迟钝。
如果高机动性的骑兵频繁试探，在没有已方骑兵牵制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步兵大规模混乱，从而轻易胜利。
不过从目前来看，有系统随时通知，主帅能够清楚知道自己麾下在哪里，在干什么的仙盟军暂时没有出现这种问题。
在这种走走停停当中，仙盟军速度极为缓慢，在第二天的时候，终于被后方的大乾八万大军赶了上来。
一路以来承担了极大压力的郑信、张原两人略松了一口气，勉强拍打身下消耗了大量马力，显得极为萎靡的爱马向大帅营帐赶去。
两人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无能，即使对方在行军状态我二人也无法冲破对方军阵，连累大帅这时候才赶到。”
尽管事先已经知道，周围的将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五千骑竟然无法牵制住三万步兵，将对方定在原地，不由得怀疑地看着这两人。
郑信不说，老行伍了，能力应该是有的，以往也曾立下功勋。
就是这张原，出身京城张家，会不会太过年轻，以至于中了埋伏……
“功过如何，此时不必多说。”
黄远脸上不露喜怒，话是在跟对面前两人说，也是在对周围的人包括王命说：“此战若是胜了，平定南方，我等都是有功之人，封爵不在话下。
若是败了……”
他环视左右：“什么功，什么过，都不必多言，你等可知？”
所有人面色一肃，抱拳道：“大帅，我等知晓。”
“如此便好。”
黄远眼睛微闭：“进军吧，封爵之荣耀在等待诸位。”
“是！大帅！”
呜呜呜~
悠扬的号角声之后是舞动的旗帜，远比仙盟军复杂，旗帜上写有将主的姓名，伴随着锣鼓的声音。
大乾的军队就是通过这些来传递消息，指挥八万大军一齐行动。
综合各方面的数据来看，的确是封建社会少有的强军。
封建社会。
八万大军如潮水一样向结成军阵的仙盟大军杀过去，杀气冲天，军阵层次分明。
仙盟军队一直以来的应对很简单，那就是运动，不断地运动。
在运动的过程当中仙盟军不会散乱，而依靠落后通讯的大乾军阵型会散乱，会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不管多少人都会失去建制。
“换阵，离开！”
坚固的营盘在大乾军来到之前如水波一样动起来，以一连一百四十四人为单位向后方撤离，数倍于对方结阵运动的速度。
这种恶心策略让在刚刚筑起高台上的黄远皱眉，对身后道：“让郑信两个人率兵牵制，限制他们的移动。”
他附近的旗兵立刻有规律地摆动明黄色的旗帜传递命令，三骑传令兵同时飞向远方，给出第二道保险。
不止如此，他还对身边的王命淡淡道：“王将军，你也去吧，作为皇家的羽林卫，你才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
“他们两人的四千骑，再加上你的五千骑，九千骑对一千骑，你如果还是败了，我估计我们就差不多要真的要败了，就一同下去见太祖皇帝吧。”
王命知道他口中的一千骑说的是什么，抱拳道：“大帅，静等我捷报传归。”
轰隆隆！
有序撤退的仙盟大军左翼之处，郑信二人纠缠许久，马力萎靡的骑军发起了视死如归的冲锋。
破山瞬间知道了，面无表情地对所有连长道：“继续行军，在对方进入三十米内再停下结阵。”
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距离，对于全速冲锋的骑兵来说就是十几秒的事情，步兵很难做出多少反应。
轰隆冲到五十米处的郑信两人看着依然还是保持行军状态的贼步军，心中无声地叹息，放下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杀！为陛下效忠！”
他们怒吼着，亲自带领亲卫骑兵发起了冲锋，气势惨烈至极，犹如一口高速行动的长矛，洞穿一切。
轰！
骑兵轰在勉强结成阵型的贼步军身上，血浆绽放，步军阵地一空，周围步军有隐隐崩溃的迹象。
郑信两人却知晓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样，在远方必然有层层叠叠的步兵在集结。
如果自己现在就走，敌人会放弃眼前的残兵，转而继续撤离。
“杀！”
他们怒吼，朝更深处杀去，数百米处大乾步兵已经赶来，会沿着他们撕开的缺口杀进来。
马血和人血四溅，粘合在一起，又与泥土融合，再也分不清，无数生命随之凋零。
哗！
在四千骑军进入步兵阵地一半之时，边缘的大乾步兵忽然发出惊恐的喧哗声，郑信两人心中一冷，不由自主向那边看去。
在一抹红光地指引下，一千余骑如闪电般杀出，速度远远超越了马力消耗大半的他们，准备将已经进入步兵阵地一半的他们碾成碎片。
第758章骑兵对决
赵石出现在了这里，统帅着千余骑，主力步兵部队还在三十公里之外，还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当前要务是绝不能让玩家部队被黄远的大军缠上，从而造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骑枪，锥形阵。”
千余骑，骑枪如林，以赵石为锋锐形成一个三角锥形杀向已经冲入步兵阵地一半的四千大乾骑兵。
他们没有任何防护的妇人一样任君采摘，冲锋的玩家们甚至能够看到这些骑兵脸上的惊恐表情。
红光闪烁，当前数十骑兵的身体一僵，头颅下的软骨喉咙无声无息地裂开一个口子，鲜血如泉涌喷洒，身体栽倒在地上。
轰！
千骑撞击在波次冲锋步兵阵地的大乾骑兵侧翼，高速冲锋的骑枪带出了血雾，沿途所有阻拦之人不断倒下。
三个呼吸之后，不断撕裂阻拦骑兵的赵石眼前一空，毫发无伤的千骑玩家踏着敌军的尸体穿透而出。
在他们身后波次冲锋阵地的大乾四千骑兵被拦腰斩断为两截，步兵阵地里面一截，步兵阵地外一截。
外面的骑兵在偷袭下慌乱成一团，有的强行勒住马，有的从两侧绕开，冲击阵型大乱。
内部已经冲进步兵阵地的郑信和张原二将更是满脸惊慌，一时不知是继续冲击阵地，还是现在就跑，麾下士卒内心惶恐到了极点。
“回转。”
赵石吐字清晰的命令在所有骑兵玩家的耳边回响，千骑绕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再次转身杀过来。
这一次，他们兵锋指向的不是缺口，而是在外面慌乱成九头蛇，各人各有自己想法的大乾骑兵最中心。
轰！
兵锋所至，红光闪烁，骑枪携带巨力而来，犹如杂乱毛线团的大乾骑兵残部触之既溃，被人从外围杀到最中心，慌乱之下没有形成任何抵抗。
“这是仙人！飞剑！”
“逃！快逃！”
多次纠缠下来早已人马俱疲的大乾骑兵一哄而散，他们感受到了周让等人曾经面对的恐惧。
这是飞剑，这可是飞剑！
凡人怎么能够抵挡？
被从中心刺穿的骑兵毛线团向四面八方惊恐地逃亡，内心被求生的**填满，彻底失去了秩序。
带领麾下骑兵左冲又杀一阵，消灭这伙骑兵当中大部分有建制的单位之后赵石毫不停留，继续打马杀向已经陷入步兵阵地深处的郑信和张原二部。
对方的士气也是处在崩溃的边缘，早已停下冲击步兵阵地的举动，疯狂向缺口处逃亡。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雷鸣声让赵石蓦然抬头，看向黄远大军的中央。
在那里，明黄色的大旗高举，大乾步卒层层让开，数千白甲骑士带着急速向玩家骑兵的最中心杀来，在短短时间内加速到了最巅峰。
羽林卫！
他们身下马匹高大俊秀，肩高普遍在两米左右，乃是天下有名的白阳马，是皇室精心培育的品种，哪怕是对比草原最顶尖的战马也毫不逊色。
所带来的，就是远远超过赵石他们身下矮小西南马的速度，迅疾如电。
明黄色旗帜有规律地招展，令内心已经要绝望的郑信和张原喜极而泣，不由自主地大喊回应：“末将遵命！”
“杀贼！杀贼！”
没有丝毫迟疑，两人统帅士气回升了一些的麾下士卒杀向赵石骑兵，牢牢地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赵石淡淡地看了一眼左右的骑兵，本来杀向郑信、张原二部的骑兵反而对准速度已经达到巅峰的羽林卫杀去，没有理会马力消耗巨大，进而速度缓慢的两人。
“对骑兵阵型，散开。”
“是！”
三角锥形的玩家骑兵迎着羽林卫冲锋，却骤然分散，如同滴落水中的墨滴，从集群冲锋状态变成稀疏无比的散乱状态，分散到宽阔的大地上。
羽林卫的中心，王命惊愕道：“这是什么？”
一时有些茫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敌人，在自己冲锋之前就自动崩溃开来。
两部高速迎面冲锋的骑兵相对冲过，第一时间没有发生什么。
血海军的骑兵已经完全散开了，集团冲锋的羽林卫犹如一头野猪冲进了一群麻雀当中，力量不可不谓威猛，速度不可不谓迅疾如电。
但没有目标，至少没有军团级目标。
蹦蹦蹦！
密集如暴雨的弓弦震颤声从分散在周围宽阔空间里的麻雀们手中传来，声音沉稳而有力，不是柔软的骑弓，直接就是质量上乘的步兵弓。
千余枚箭矢从四五十米外的地方飞来，不是一处，而是围绕五千羽林卫周围一圈的宽阔地方。
“不好，换弓！快！”
王命大喊，作为天下精锐骑军，羽林卫有骑射能力，但是原本他们收到的作战命令是骑兵冲锋，不是射击。
落后一步，千余枚箭矢射在了羽林卫的身上，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绝大多数命中了，可很多都是在鳞甲上，有的被弹开，有的入肉三分，针扎一样痛，无损生命。
在骑兵冲锋运动的状态下即使是玩家也无法准确射入眼睛、口鼻等要害。
最后造成的战果是五六十人死伤，从马匹上落下来，致命一击命中率百分之五左右。
这种在骑射运动中面对披甲目标的致死命中率，让所有羽林卫将校心中大骇，头皮发麻。
“冲上去！射！”
王命在一轮射击之后大吼，心知绝对不能再这样对射下去，不然他们必死无疑。
羽林卫的骑射能力已经算得上天下顶尖，但是在骑兵骑射对决当中最多也不过是十人次当中命中一二次而已。
命中要害更是想也不敢想，全凭运气。
王命敢保证，即使是一辈子都生活在马上的草原人也不可能比他们强太多。
而此前这些反贼表现出来的命中率……
不是人，他们绝对不是凡人，凡人绝对不可能做到如此！
羽林卫一波箭雨向四面八方飞射，密集如飞蝗一般，战果却是可怜无比。
因为玩家骑兵太分散了！
别说是靠在一起，三五十米之内能够找到两骑都不容易。
还有，他们是披甲的，还是缴获自羽林卫的上好鳞甲！
这种分散程度，按理来说已经和实质性崩溃没有什么区别，应该无法组织起什么有效的军团级攻击才是。
然而一**箭雨还是精准地射来，连频率都是差不多的。
第759章无尽分散
互相对射几波，所有羽林卫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如此分散的反贼骑兵造成威胁。
在这不到一刻钟的短短时间里羽林卫损失了数百人，而对方甚至没有见到一人落马。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人绝望。
王命大吼：“冲上去！冲上去！”
白甲骑兵如浪潮一样推进，淹没沿途的大地。
只是，在他们来到之前血海骑兵就已经转向离开，犹如大鲸鱼身边伴随的小鱼儿，围绕着鲸鱼巨大的身体欢快旋转。
羽林卫乃是集团冲锋，虽然马匹速度要超过血海骑兵很多，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要注意阵型，在灵活上很差。
犹如重锤砸向空中的柳絮，羽林卫无法击杀来去自由的血海骑兵，反而在密集的箭矢攻击下时刻都有人落马。
周围几个副将眼睛通红，憋屈道：“将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也要分散，我们人多，马快，会胜的！”
王命脸上犹豫不定。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岂会不知？
然而他还知道，不管是在黄远黄得功那里，还是在州城，这伙反贼一直在极力地调动、分散他们，对方所有的战略都是围绕这个核心而来。
对方有能力在广阔而混乱的战场上还保存完整的建制，将还能知兵，兵还能知将。
不管这个能力是法术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它是真的存在的，此前所有的战例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羽林卫骑兵被牵制，郑信和张原部残余的两千骑兵如同疲倦老牛一样追赶，仙盟步兵则行动果断，在黄远的大军来到之前就先撤退。
速度是黄远步兵的两倍以上，就像是一只兔子在戏谑地拉扯着一只老山龟。
过了一段时间，黄远甚至连维持龟速追击也做不到，不得不命令八万大军停下来。
多年的征战经验明确地告诉他，这种长时间不间断的行军虽然远远比不上对方，但是却已经逼近自己麾下大军的极限了，再持续追击下去会有大军散乱，出现局部崩溃的巨大风险。
叮叮叮！
一片密集的箭雨落下，有的砸在高速运动当中的盔甲上，有的砸在血肉上，骑士一声不吭地落马。
一副将痛哭道：“将军，已经阵亡尽千人了！千人！”
都是大乾最精锐最忠诚的士卒，花费无数真金白银才选拔训练出来，经历了无数战争考验的勇士，却连和对方面对面、刀对刀的战斗就死了。
王命悚然一惊，立刻道：“分散，分散为千骑！”
咬了咬牙，他又道：“不，分散为一都百骑猎杀反贼，不可再度分散！”
四千集团冲锋的骑兵分散开来，形成四十股白蛇一样的队伍向四面八方散开，朝四周零零星星的血海骑兵扑过去。
四十条狂舞白蛇四周的一角，血色旗帜收敛，和所有玩家打扮得一模一样，只是在胸前简单标注了帅级军衔的赵石也同时看到了这一幕。
他命令道：“分散，不顾一切地分散，务必使敌军百骑同时能够追击的人不超过三人。”
四十股羽林卫向四周的反贼扑去，却发现他们便得更加分散了，放眼望去茫茫天地间只剩下缪缪几点黑点，时不时有几道零星的箭矢射来，带来一声惨叫。
百人骑兵疯了一样向前追击，在更强更好的马匹优势下终于能够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三名玩家，还有他们冷静的眼睛。
“啊！”
一枚箭矢从一名玩家手中的长弓射出，精准地射入一位羽林卫什长的眼睛，深入脑浆，让他一声不吭地落马。
“杂碎！贱种！”
都头和周围的士兵目眦欲裂，挥刀持枪砍上去，雪亮的锋锐连成了片。
沙雕一号抱怨道：“哥几个，你们为什么偏偏选了我们哥三？这是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换骑枪，回身刺，经典至极的回马枪动作，借助自己马匹速度和对方马匹的速度将当前都头和身后一骑刺成一串。
同时，在成堆的雪亮刀光下三人连人带马变成一堆肉酱。
“都头！”
第一次取得了战果的羽林卫惊呼，看着对方临死之前杀死的包括都头在内的七人心中发寒，士气徒然下降一截。
这些人绝对不是人，他们没有任何临死之前的恐惧。
每杀死一人自己这方至少需要付出十几人的伤亡才行有可能做到。
可是去哪里找成千上万的羽林卫？
叮叮叮！
四周犹如小蚊子一样的游骑射来精准而连绵不绝的箭矢，每一刻都有人死亡。
如果从天空俯瞰战场，就会发现每一股白色羽林卫四周都环绕着二十几名黑甲骑兵，不断地射出手中的箭矢。
明明是弱小的一方，却在不断地蚕食白甲骑兵，整体达到了一百换比一的恐怖交换比。
这让两方人的眼睛都是血红，仇恨地盯着对方，互相之间的手段越来越毒辣。
过了许久，鸣金的声音响起，不断追击玩家的羽林卫心中大松了一口气，迎着身后的箭矢飞快撤兵。
“将军……”
副将咬牙切齿，却不敢再说分散的话。
对方一人在百人近前围攻之下依然能够恐怖至极地通过骑射和近战武器地攻击击杀十几人。
如果十人小队追击一人，恐怕会全死了也不会伤到对方丝毫。
羽林卫再次汇聚在一起，原本的五千骑在不断地箭矢消耗下只剩下了三千五百骑，战损率达三层，战果缪缪无几。
不少人脸色煞白，满脸惊恐之色，没有一点天下无敌羽林卫的样子。
王命心中知晓，如果自己撤兵再晚一些，这些儿郎在没有督战队监督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崩溃。
咻咻咻！
所有羽林卫惊恐地向不远处看去。
果然，不知何时这些分散得几乎要看不见的反贼骑兵再次出现，带来密集而精准的箭矢将他们覆盖，瞬间造成数十人的死亡落马。
王命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几乎忍不住带兵出去将这些杂碎杀尽。
但他知道，一旦自己冲锋，他们会再次一散而空，什么也捞不到。
如果分散到十人面对一人，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撤！撤回兵营里面。”
最终，王命在周围将士期待的目光当中带着三千余羽林卫退回黄远的大营当中。
第760章终胜
对方离开，赵石也没敢再追。
要是冲锋的关键时刻对方回转，五六十米的距离之下他的骑兵会出现大规模死伤的。
至于郑信和张原没有骑射能力，又都是马力大损的两千骑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在发现羽林卫退之后乖巧地不敢出现在眼前。
两个小时后，凰火和长枪等统帅的第一军和第二军六万人抵达，总共九万人。
他们第一次在人数上超过的黄远的大军，让多日作战不利，士气低迷的大乾军队内部出现一阵慌乱。
大军以师为单位，六个师分别在六个方向将黄远八万人死死地包围在内。
长枪、欧阳舞等人环绕的赵石通过系统召开了一次简单军议。
赵石看着自己身前十几个投射出人影的视频框道：“黄远部仓促后退，沿途的城市已经被我军占领，他们随军携带的军粮绝对不超过三天。”
“三天，最多七天之后他们就会彻底崩溃，在此之前，各部依然要不断地运动，等待他们阵型大规模散乱的那一刻。”
“明白，这不是问题。”
破山沉声道：“对方的步兵不算什么，那残余的两千骑士气低迷，也可以忽视，还剩下三千余的羽林卫？”
“我会盯住他们。”
“那就没问题了。”
黄远八万大军的中心，一片沉闷绝望。
黄得功勉强笑道：“诸君，我们还有机会，朝廷八万天军对敌九万，只要能胜之，大家都是功臣。”
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赞同，沉默无声。
他们倒是想打，一二成胜率也许能有，只是对方绝不会和他们打的，黄得功的话可以安慰中低层将校，但是无法给他们带来任何安全感。
对面如此强军，不少将校心中都已经绝望，心中隐隐有方家天下也许就要终结的预感。
如果不是这些反贼要收大伙的土地，现在恐怕就有不少人暗中联系敌酋了，甚至包括黄父子，而且他们嫌疑最大。
父和子都在，虽然在京城有妻儿父母，叔叔伯伯等许多族人，但只要有女人，什么家族人没有。
再拿个从龙之功，黄家又是千年富贵，两朝世家，比回去就要抄家夺爵强。
只是没了土地，什么富贵也靠不住，再强的军也是空中楼阁，必定会和历史上无数流寇一样兴盛得快，陨落得也快，注定为王前驱的命。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任你强军，天下无敌，没有了读书人和士大夫，王朝怎么可能建立起来？
黄远在心中叹息一声，面上不显，淡淡道：“朝廷天威赫赫，贼一时猖狂，必得天罪之，二十里之外的赤河县还在我们手里，如据之固守，我军必胜无疑。”
话语之间满是斩钉截铁的肯定，洋溢着强大的自信。
惶惶迷茫的诸将找到了主心骨，有了一丝希望。
呜呜呜！
牛角号声悠远，旗帜联营，锣鼓齐鸣，大乾数军走出大营杀向不远处一里之外的血海军，主动攻击。
“退！”
当前的得意羊羊命令道，所部二团缓缓后退。
他的眼睛盯着当前的数军人马，一旦他们敢脱离自己的大营部队就会迎来数倍人马地毁灭性包围打击。
但可惜，在出营不久之后对方就后退了。
数次试探后，整个大军在接连的锣鼓和号角声当中水波一样运动起来，一起向东方行去。
赵石接收前线时刻汇报出来的情报，身前投射出来的淡蓝色屏幕上一群红点向某个固定的方向移动。
“赤河县？”
赵石呢喃一句，由于时间紧急，他们只是攻破了沿途主要城市，没有占据全部城池。
这赤河县是和林中县一样的小县，城墙低矮，战略价值不高。
更高的同仁城等城现在是在玩家手里，他们除非想要攻城，不然只能如此。
不过虽然是小城，可要是让对方进入到县城里面依托城墙和补给固守，肯定会给仙盟大军造成更多的伤亡。
“命令，仙盟破山第三军上前接敌五百米。”
随着赵石的命令，破山部三团一万五千余人分成三股，以严整阵型上前，缓缓逼近了正在移动行军当中的数军人马数百米的地方。
如果对方依然保持行军，不肯结阵停下，那就会迎来严密步兵战阵的打击。
出乎破山的意料，对方没有停下来，反而在将官地指挥下加快速度。
他没有立刻攻击，跟着对方，现在他们的阵型还不够散乱。
数个时辰慢慢过去，一直到夜晚，双方的军队都停了下来休息，暂时安静下来。
第二日，中午时分，对方在长时间的运动之下步兵已经显得散乱无比。
破山张开白牙一笑：“杀上去。”
三个团行军速度骤然加快，向战阵散乱的大乾军兵压上去，互相交接处爆发出巨大的喊叫声和兵刃交接的声音，鲜血横流。
赵石面前的淡蓝色光屏，蓝点和红点同时闪动，互相湮灭。
“411团，412团……放弃当前之敌，立刻运动支援，111团，211团……在外围节点组织防御，阻击敌援军。”
随着他的话语，其他地方的仙盟军队飞快移动自己的阵地，全速汇聚于破山麾下三团的战场。
在短短时间之内，这片小小的战场里聚集了四万多士兵，将内部一万多大乾士兵包围得严严实实的，飞快蚕食他们的抵抗力量。
“杀贼！”
“为了血海，为了人民！”
两方人马在怒吼着厮杀，每一位大乾士兵周围都是被密密麻麻的兵器和人影，交接之处血花四溅，死伤甚多。
分散的小股人马迅速被吞下，恐慌迅速蔓延开来。
直到死伤了五六百人，望着周围依然不断涌来的敌军大乾士兵终于崩溃了。
“逃！快逃！”
“小的愿意投降，饶命！”
多日以来积攒的压力被点爆，犹如星火燎原一般扩散到全军，一万多大乾士兵成堆成堆地投降。
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死，这是先前许多同袍投降得出的经验。
厢主和军主们见此一言不发，也不试着重整秩序，果断地带领麾下的亲卫以比溃兵更快地速度向远处逃亡。
这里战局胜利之后，在留下少量士兵看守俘虏之后破山大部继续移动增援已方负责阻击的兵团，形成四打一，甚至局部十打一的局面。
黄远的这支自信无比，前来剿匪的大军缓慢而又坚定地崩溃开来，个别将领试图力挽狂澜，却脆弱如纸，没有起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