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家
不管是在漫长的火家时代还是在被红莲武宗占领的二十余年时间里火莲圣山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数十万人人声鼎沸，混乱的表象下存在严密的秩序，高大的机甲操控各式临时制作出来的器械大兴土木，飞快地修补红莲武宗撤退之时带来的损伤。
被命名为二号岩浆湖的工地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快，快走，要决堤了！”李开元惊慌的声音在新建的堤坝上响起。
这是一座宽达近百里的岩浆湖泊，位于火莲山脉第二高峰的峰顶，内部岩浆如同沸腾的开水一样翻滚，浓郁的天地元气随着翻滚的岩浆向外溢散，造就了这座曾属于火家王者修炼宝地。
往日，只有火家王者和立下大功，出身嫡系的神桥境巅峰火家武者才能进入这里修炼。
红莲武宗撤离的时候十余位王者合力将峰顶的岩壁轰出一个数十里大的缺口，滚烫的岩浆从缺口出流淌而下，形成岩浆瀑布奇观的同时毁灭了数千里的生态，天地元气动荡不休。
第二军受命修补此处，动用数十名神桥境武者，数万名将士耗时两月有余才勉强将缺口出围起来，建造了一座好似打了无数补丁的破布堤坝。
只是才刚刚建成，没有来得及庆祝，这座堤坝就出现抖动，有许多蛛网一样的裂缝飞快出现。
数万架机甲如同飞蚊一样的跳脚飞起，惊慌失措地向四面八方逃离。
如果只是普通的岩浆湖他们是可以躲避的，但这座火家王者修炼地不知道沉淀了多少年的天地元气。
在外界的干扰下高能物质被引燃，恐怖的火光发生，瞬间扩散，沿途的空间层层破碎。
“完了。”李开元绝望地闭上眼睛。
修个堤坝，修出个王者级的爆炸，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简直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今天不止是他要死，第二军数万恐怕也要死大半。
等了片刻，预想当中的爆炸没有出现。
事实上，在靠近赵石的地方，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李开元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一头小号的风火巨龙出现在自己面前，竖瞳当中带着刚刚从修炼当中惊醒过来的朦胧迷糊和浓浓的无奈。
他尾巴一扫，将发生爆炸的火光强行砸回去，没有伤到一人。
“军主，卑职……”李开元和周围的数万第二军将士满脸通红，恨不得寻找个钻下去，此生都不要钻出来见人。
“停。”赵石轻抬爪子，中断了他的话：“大伙都是生死过来的战友，不要卑职来卑职去的，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等会儿我给你们一个施工方案大纲和注意事项。”
的确是他考虑不周了，在他想来不过是堵住一个熔岩湖缺口而已，又没有涉及紧密的阵法，怎么能出事。
这种纰漏和武者的成长有关，武者专注于开发人体宝藏，但凡顶级的武者都不会分心外物，专心修炼和战斗，哪像修仙者，就算是号称一剑足矣的剑修也都有自己的生活职业。
比如赵石的炼器。
这是因为顶级的法宝和丹药也只有顶级的修炼者自己才能炼制，下阶修士只是打辅助。
李开元等人不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嫡系子弟，成长过程当中也吃了很多苦，但是受到上层的影响他们对生活职业有偏见，相关的水平很低下。
可这里有个矛盾，武者虽然说是开发自身人体宝藏，不假外物，但是他们也需要资源，很多的资源。
高阶武者自己不创造，资源从哪里来？
可以剥削中低阶武者，但是中低阶武者那低下的生产力能榨出多少油水，能养多少大能和王者？
“属下定不会再犯。”李开元等将官的头压得更低了。
风火巨龙将自己的尾巴伸到滚烫的岩浆里面，稍加测量之后释放出大片的青火二色剑气游鱼涌入岩浆湖当中，在湖泊内飞快穿梭，梳理其内躁动的高浓度天地元气。
渐渐的，翻滚咆哮的岩浆湖开始恢复平静，偶尔才掀起一道不高的波浪。
青红剑气游鱼没有停，时不时从湖中，从赵石爪子洒落下的材料当中叼走一些东西来到堤坝上，口中咀嚼几下之后吐出一道道胶状的细丝融入开裂堤坝的缝隙当中。
三天后，风火巨龙将自己的尾巴收回，略带疲倦道：“完成了主体，但还有很多细节处的雕琢，你们再辛苦辛苦，将弟兄们日后的修炼地布置得尽善尽美。”
“是，如果再出差错，我等提头来见！”李开元等将官在旁侍立了三日，闻言肃然应答，眼中露出激动之色。
尽管事先已经有了预料，但是听到赵石亲口承认这将会是他们以后的修炼地，他们还是感觉陷入了美梦当中一样。
这可是王者修炼地！
王者用的！
李开元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军主，是不是太逾越了？我等已经有了远远超出了神桥巅峰的资源和功法，再加上修炼地，再这样下去，恐怕礼乐崩坏，非集团军之福……”
其他将官也是类似的表情。
接连被各种梦寐以求的待遇砸下来，功法，资源，修炼地，王者的倾尽全力地指导修炼，武者此生梦寐以求的所有东西都突然的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而且没有任何代价。
不要他们指天指地发誓效忠，不要他们去完成九死一生的任务，不经过各种忠诚的考验，就这样如同空气，如同吃饭喝水的规章制度一样来到了他们的头上，仿佛这些东西他们天生就该拥有似的。
深知秩序重要性的将官们有种临终狂欢的不真实感，如同流民起义的混乱草台班子，随时随地都会因为内部秩序混乱而崩溃。
他们想要赵石削去一些待遇，心中高悬的心才落地。
“礼乐不会崩坏，因为我会构建新的礼乐秩序。”赵石止住了李开元的话语：“而且，弟兄们出生入死，得到这些是应该的，远远不够。”
“就比如我们缴获了一大堆王者级炼体材料，你们现在都没有人能够利用上来，让它们平白地放在库房里面发霉，这是天大的浪费，今后要更加努力加油，争取摆脱这种令人痛惜的现状。”
“你们要快点强大起来，晋级神桥，晋级王者，守卫我们的第十二集团军。”
“是，军主，我等必誓死捍卫集团军的荣耀！”李开元等人双目通红，同时大声道。
游荡空虚的心似乎在瞬间寻找到了归属感，第十二集团军不是一家一姓的统治王国，而是所有官兵的家。
温暖，安全，有足够的食物，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
没有人会因为上位者和他亲属的随意喜怒而人头落地，家庭破碎，公平公正，没有天生就站在所有人头顶剥削的世家嫡系子弟。
第1063章为什么
风火巨龙在火莲圣山上视察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之后又回到了火莲圣山最高峰的峰顶。
相比于二号岩浆湖，这片被第十二集团军内部命名为一号岩浆湖就小了很多，只有九里宽。
湖中翻滚的岩浆褪去了火红色和液态的石头，变成纯粹无比的金色，犹如液态神金一般，湖面光滑无比，许久才出现一丝轻微的波动。
事实上，这些经过不知多少万年才凝练起来的岩浆被高温焚烧了所有的杂质，早已变成了炼虚级的天材地宝，只是利用难度颇大，连破坏也不易，这才保留到今天。
风火巨龙一踏入九里岩浆范围内便感觉一股恐怖的威压袭来，身躯沉重无比，在高压下军阵溃散为点点灵光，露出五万余近卫军将士的身影。
刷！
他们同时朝赵石敬了一个军礼，躬身向后倒退，侍立于九里之外。
依然维持着部分军阵，呼吸之间近卫军将士吞吐数千里炙热的天地元气纳入已身，借助火莲圣山的环境磨炼自己的血肉和骨骼，精炼体内的真气。
优越的环境，正确的指导，丰富的资源，合适的功法，坚定的信念，种种条件加持之下他们的进步速度飞快。
没有王者坐镇的近卫军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防止敌对王者突然袭击斩首，将第十二集团军核心军部摧毁。
赵石看了他们一会儿，纠正军团内一些将士修炼上的错误，转身向金色岩浆湖中心飞去。
这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常态。
神识庞大，高度精密的他拥有一心万用的能力，只要不陷入深层次闭关当中他都可以同时与数万人交流，不局限于近卫军，而是整个集团军。
一个人就能密切指导五十万人的修炼，单个士兵不计资源，得到的教导上比一般王者的亲传弟子还要强。
普通人可以培养成天才，天才可以培养成超级天才。
如果给他一百年的时间种田，他有把握培养出属于第十二集团军的王者，给他一千年种田，他可以培养出数十位王者。
五千年……
这太遥远了。
一步，两步，五步。
腰间佩戴蓝色长剑的黑衣少年在金色岩浆湖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行走，这片地方即使是他也感觉压力庞大，并不能随意行动，每走一步身体各处都在嘎吱作响。
与此同时，浓郁而纯净的天地元气涌入他的身体内，修补身体上的暗伤，滋养每一处细胞。
甚至就连伪装成熔岩真气的血海法力在高压之下也得到了精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赵石心中喜悦，这超出了他的意料。
自从血海六百八十二年他修炼到化神期巅峰开始，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让血海法力再提高一丝一毫，到了化神这个阶段的极限。
但是现在变了，在金色岩浆湖上他感觉自己的法力再度得到了进步，更加纯净，更加凝聚，虽然变化极其细微，可这代表极限得到了突破，根基更加扎实。
……六十七步，六十八步！
赵石遗憾地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三里的金色岩浆湖中央，脚步停顿下来，返回身后自己亲手炼制的黑色小亭里面盘膝坐下修炼。
“自从你进入了神桥境，除了战斗和做事情之外我就没有看到你不在修炼的时候。
不，就算在做事情你也分出至少一半精力修炼！”杨秋水在坐在亭台上的椅子里不满地说道，觉得赵石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修炼机器。
她的身上套了一层厚实的风火护盾，这是她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修为的进步能让我感到快乐。”赵石没有停止自己的修炼，分出百分之一的神识震动空气回答她的话。
其实万分之一的神识就够了，可是杨秋水十分讨厌，磨了他很久才妥协到这个程度。
“好吧。”杨秋水无可奈何，递出一份厚厚的文件：“你通知参谋部修改的《火莲域行政改革方案》弄好了，我初步看了，还算符合你的要求。”
她的表情有些迟疑。
“哦。”赵石的百分之一神识接过文件，飞快地翻页。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火莲域要改革，清扫所有的腐朽，建立一个公平公正，全面释放生产力的社会。
不一定是修仙，血海道路足够宽广，可以容纳骑士、法师等各种修炼道路，互为进步。
但必须是最能够释放生产力，最能够帮助血海大道的社会形态。
他给了集团军参谋部一份社会改革的模板，让他们重新设计一个本土化的社会改革方案。
这并不符合手下将官乃至普通士卒的观念，他们认为最好的社会形态可能是赵石建立超级家族，第十二集团军的将官建立大家族，士兵和尉官建立中小家族乃至微型家族，大家代替联邦世家的位置，成为新的联邦世家，子孙世代富贵。
最好再进行一些改良，不再有庶嫡之分，永远是世家贵胄，不会像现在联邦世家那样不断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过心中再是不解，他们对于赵石的命令还是严格执行，没有什么异议。
赵石阅读完毕这份文件之后陷入了沉吟当中。
很死板，没有主观能动性，基本上自己说什么他们就找出能够达到目地的方案，许多基础但是很重要的地方看似合理，可是脱离了火莲域人民的真实情况和需求，如果实行下去会引起很大的混乱。
这需要足够的基层调研，对底层社会有足够的了解，而不是傲慢地把凡人视为蝼蚁，自己想什么，他们就会做到什么，不知道凡人社会的运转也需要遵循着固定的规律。
“我不理解。”杨秋水疑惑不解道：“你为什么要给予凡人和其他武者这么好的待遇，为什么不建立一个永世不朽的赵家，让你的血脉能够永远传承下去，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富贵。”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她直接道：“你和我一样，并不是慈悲的圣人，善良但是非常在意自己身边人的幸福和想法，有正常人的自私，道德水平也是一般水准。”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甚至冒着引起联邦诸王更加警惕的风险去建立这样一个社会？”
第1064章因为长生不死
“因为我要长生不死。”
赵石盯着杨秋水的眼睛，认真道：“为了长生不死，我需要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汇聚无尽世界无尽智慧生物的力量和才智，共同搭建通往长生的路。”
“至于血脉传承，我并不感兴趣，因为我必然长生不死，永远年轻，不需要如那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将自己对生的眷恋不舍情绪寄托在一堆冰冷的基因结构上。”
他清澈的眼瞳当中清晰地映照着某种坚定的东西，即使轮回万世，宇宙寂灭也不会被磨灭分毫。
“我明白了。”杨秋水默然，她无法理解，但决定全力帮助他。
张鸦接受近卫军的层层检查，在沿途士兵和军官的严厉监视下忐忑不安走入一号熔岩湖内。
周围的天地元气已经出现点滴的液化，恐怖的高温和压力遍布每一处空间，任何一块泥土都比神桥境武者的**更加坚硬。
如果不是她在踏入山顶的同一时间一层风火护盾出现在了她的身体周围，以她真气境后期的实力瞬间就会变成一堆没有任何水分的血色粉末。
在看到液态纯金湖泊当中的黑衣少年的时候，她紧张的心放松了一些，又觉得世事如梦，充满了不可解释的奇迹。
在东远市，在火灵机甲大学，在军中的一幕幕在她心中划过。
以前的他虽然耀眼至极，但还勉强是人间之人，现在却像云端的神明一般，连直视都让人感觉在亵渎。
“拜见军主。”张鸦穿过金色岩浆湖上的小桥，向赵石恭敬敬礼，动作一丝不苟。
“如果你能够像以前那样叫我班长，我会非常高兴的。”赵石温言道：“最近在军中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或者遇到了什么难题？”
“没有，军……班长。长官们都很照顾我，同僚也都友善。”张鸦有些拘谨地说道。
“这就好，我们有同学之谊，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拥有更加美好的人生。”
赵石沉吟片刻，问道：“你的理想是什么？或者说，如果你有一天你能成为一地不受干扰的绝对掌控者，你希望采用什么政体？”
“联邦的，或者邪武宗门制，还有其他的什么。”
政体？
张鸦打了一个激灵，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个对自己来说极其重要的问题。
答案或许有，比如参谋部最近曾让全军讨论的社会改革方案。
“班长，我觉得既然我们出身平民，那应该更加关注平民武者……”她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迎着赵石的目光，心中发虚，十分没有底。
“说自己真实的想法，张鸦，以后尽量不要在超出自己太多的高阶武者面前说谎，很容易被看穿的。”赵石轻声道，没有生气。
“军主，属下知罪，请您……”张鸦心中一慌，本能地想要单膝跪地，但被一股柔软的力量说阻止。
“继续我们的话题。”
“是。”
张鸦深吸一口气，自知自己的心思在一位堪比王者的武者面前浅薄无比，也不再有其它乱七八糟的想法。
“如果只是政体的话，我希望能够在东远市建立一个家族，让我的父亲母亲，哥哥能有尊贵的地位，丰厚的财富，奴婢成群，地位尊贵。”
“我希望我的子孙后代能够像联邦世家子弟一样天生衣食无忧，不努力就大有前途，不用再像我一样如风中的蒲公英一样低贱，随时都可能会被世家权贵所吞噬。”
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完，她不安地看着赵石。
根据她和同僚的猜测，这可能并不符合赵石的期望。
“嗯，是个很好的理想。同样，我也有自己的理想要跟人倾诉。”
赵石缓缓道：“我以为，人不应该有天生的不平等，任何人，不管他是平民还是贵族，都应该享有同样的机会，同样的教育，脱颖而出者必定是最聪明和最努力的人。”
“当然，父辈们也可以给自己的子女更好的环境，但这是他们个人对自己时间和财富的支配，在国家层面必须坚持公平公正，即使大能和王者的女儿也不能享有任何特权，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张鸦惊呆了。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即使先前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
荒谬！
她几乎忍不住咆哮，大能和王者的女儿天生血脉尊贵，怎么可能和贱民的女儿一样？
这是一个傻子在说话，在胡乱梦呓吗？
哦，是班长在说。
那自然不一样。
“班长高见，您的胸怀之宽广让人敬佩。”张鸦一脸崇敬，单膝跪地，肃然道：“我将为您的理想而战，扫清所有不服！”
“这样吗？”赵石微微一叹。
单膝跪地的礼节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并不认为自己和她是平等的，而是存在着森严而不可逾越的阶级鸿沟。
“张鸦。”赵石的声音重新恢复为往日精准和淡漠。
“属下在。”
“我任命你为火莲守备军第一任军长，你需要在三年内扫平火莲域内存在的所有凡人战乱，配合内政部门开展行政改革。”
第十二集团军的真气境上尉调任人数高达数十万人的凡人军队军长算是平调，毕竟也是金丹级战力，绰绰有余。
“是！”张鸦也没有什么升迁的欣喜，凡人军队和武者军队是两回事。
“这是临时的，最多十年我就会把你调回来。”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情绪低落，赵石淡淡道：“这件事在我看来很重要，不是扫平凡人的战乱，而是涉及凡人社会军队、经济、教育等的行政改革。”
“如果你能够让我满意，我可以送给你一个小礼物。”
“班长此言当真？”张鸦惊喜道。
一个远超一般王者的人的小礼物，不用想就能知道对于她一个真气境武者来说多么丰厚，砸晕她毫无问题。
“嗯，不过这件事虽然只是涉及凡人，但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定不会负您的所托！”张鸦大声道，显然没有把赵石的话放在心上，自信满满。
第1065章时间
“接下来三年我可能会忙碌一些，至少要分出一百个神识线程来时刻关注此事。”
赵石看了一眼张鸦离去的背影，在心中思量。
凡人看似弱小，在生产力上也不如何发达，但他们是一个超凡社会的最基层支柱，不知多少纵横宇宙的天骄人杰从凡人当中走出。
解决了源头，中上层的反倒好解决，因为中高阶武者就在他的身边，人数相对也很少，改变很容易。
其思想如何不知道，反正改变其行为经过实践是非常容易的。
行为变了，思想迟早也会变，就是需要的时间要多一些。
“还有两件对我们第十二集团军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事关生死。”杨秋水在张鸦离开后继续道，面色凝重。
“第一件事，根据战前的军事情报，邪武诸宗一共在联邦开辟了三个战场，分别是火家火灵星战场，王家人王星战场，还有联邦首都星幽极九龙星战场，通过这三处来给联邦王者之下的战力不断放血，削弱潜力，断绝根基。”
“火灵星战场由于我们的异军突起导致王者战争提前引发，经过血战后取得了大捷，阵斩王者近四十人，虽然也死亡了二十余名联邦王者，残存下来的王者人人重伤。”
杨秋水看了赵石一眼，有两个联邦王者的死亡不是邪武诸王造成的。
“自从第十二集团军有独立倾向之后联邦其他军队已经与我们断绝了往常的军事情报交流，现在火灵星之外我们就是瞎子。”
“不过依据常理推断，联邦一定会抓住黑骨大能不在的间隙里发起反攻，现在战斗或许已经打响，结束时间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数十年，变数极大。”
如果双方王者上来就拼刺刀，短兵相接，胜负很快就会分出来，如果双方反复试探，一点点地磨，那就会把时间拉得很长。
“幽极九龙星战场和人王星战场的胜负，战损等将会影响第十二集团军的生死存亡，目前正在全力探查当中，不过很困难，各个世家步调一致地拒绝与我们合作。”
“慢慢来，大道本来就艰难，凶险万分，没什么好奇怪的。”赵石安慰道。
“第二件事，与火家的联姻出现了波折。”杨秋水冷哼一声：“原本预定在战后正式举行大婚，第十二集团军和火家进行更深度的利益捆绑。
但现在火家的态度忽然变得模棱两可，对此事一点都不积极，新组建的外交部试探之后也只是得到毫无营养的官方回答，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
“参谋部的人推测，可能是第十二集团军强行夺取火莲域的事情引起了熔岩王的不满，也可能是熔岩王不再认为与第十二集团军深度利益捆绑是有必要的，或者其他未知的变数。”
赵石平淡道：“无妨，在得到大能功法之后火家的作用已经大降，只要大能不出手，联邦王者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火家是帮助，是从中作梗影响都不大。”
“另外，一些将士思乡心切……”
时光长河以不变的速度流淌，火莲域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和平。
一月，两月……一年，五年……
转眼间，三十年就无声无息地过去。
第十二集团军将官们每日担心的联邦战局破裂，调集整个联邦军队参与最终决战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人王星和幽极九龙星战场偶尔有王者战斗爆发，王者陨落，但烈度相对于过去的火灵星战场来说很低。
其间也有联邦军部措辞严厉的命令传到第十二集团军军部，命令他们离开火灵星加入两处战场，减轻他们的压力。
但被赵石无视了。
找的理由和熔岩王等在火灵星上幸存下来的王者差不多的理由，神魂和身体重伤，急需修养，无力再战。
为了联邦，必须要留有用之身到最后决战之时。
联邦诸王震怒，措辞更加严厉，命令却还是石沉大海大海，无声无息。
在这种情况下，王家大能之下的最强者，王者巅峰境的山海王在暴怒下亲自降临第十二集团军捉拿赵石，放言要亲自整肃军纪。
很可惜，他在降临的十个呼吸后离开，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整个火灵星的人在那天都听到了一声锐利森冷的龙吟声，无声无息地浸入神魂。
熔岩王也曾接待过山海王，但没有对第十二集团军出手。
赵石和第十二集团军的所有将官都在等，等大能的出现，哪怕是一道没有任何力量的影子。
然后，用整个第十二集团军存在的价值，冒着很可能触怒大能的巨大风险得到一些确切的保障。
是的，即使是大能也不可能一言就让第十二集团军五十余万人干脆利落地去死。
若是死，死在邪武诸王手中和联邦大能手中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起码保存了基本的尊严。
不过出乎他们的意料，等待了三十年，他们还是没有等到任何一个联邦大能的哪怕一个口谕，仿佛整个联邦大能都不存在似的。
火莲域的改革在三年内基本完成，十年内彻底稳固，基本达到了赵石的要求。
文明的社会被建立起来了，人人平等，普及最优质的武道教育，小学、中学、高中、大学被真正的建立起来，最优秀的学子进入火莲机甲大学深造。
在这短短三十年内，已经有了数十位真气境武者，数千位先天武者出现。
他们都是火莲域新的文明秩序当中诞生的最优秀学子，也将是新秩序的真正认同者和捍卫者，未来有一天即使赵石背叛了新秩序也将会是他们的敌人。
只可惜时间太短，力量太弱，距离压死骆驼的稻草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对现在的局面只有一些象征性的帮助。
倒是李开元等在神桥境停滞多年的十余位将官在全力培养下境界有了一些松动，值得一点期待。
这一日，沉寂了三十年的一号岩浆湖空气又出现了一丝波动。
赵石从闭关当中清醒过来。
一如过去七百余年的修炼生涯一般，普普通通，只是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孙玥，而是带着关切的杨秋水，时不时伸出葱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点赵石的皮肤，害怕它坏了似的。
“好久，我以为你坏掉了……”她惊叹道
即使赵石的百分之一神识一再地向她解释，以前也曾听说家族长辈一闭关就会很多年，但当赵石一闭关就是三十年，而且还没有任何停止迹象的样子还是把她吓坏了。
赵石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等到她确认自己没事之后才道：“老师，我要去见其他仙侠王者，可能会一二天，或者年许，不要担心。”
他的语气当中罕见地带有一丝惊讶。
第1066章灵界
“仙侠诸王，那是什么东西？”杨秋水问道：“我可以去吗？”
“不可以，因为那不是现实存在的空间，而是虚幻的未知空间，我没有相关的权限。”赵石摇了摇头。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在自己的心脏处轻轻搅动一下，一点点地拔出一截红玉似的剑尖。
咔，咔嚓~
随着它的出现，一股恐怖的血腥剑意扩散而出，仅仅是其自带的威压就直接将方圆三里的空间完全冻结，连内部的空间规则也被死死地掌控住，没有丝毫额外的力量溢散出去。
所有的异象只限于三里之内，三里之外依然是风和日丽，火光依旧，没有一丝天地元气受到惊扰。
处在血腥剑意最中心的杨秋水没有被影响，好奇地看着从赵石胸口上一点点拔出的半寸红玉飞剑，仿佛四周冻结的空间不存在似的。
“这个是……”本能地，她在半寸长的飞剑上感受到了某种特殊的亲切感，大眼睛里面满是疑惑。
随着血莲剑的离开，赵石的身体略微踉跄，全身各部分完整，连破皮都没有一个，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是高楼大厦被抽去了所有的支撑柱。
“这是我的本命飞剑。”赵石微笑道：“你可能不理解什么是本命飞剑，直接将它当成我就可以了，它会在我离去的这一段时间保护你。”
说完，他的眼睛迅速暗淡下去，
虽然很快恢复了明亮，也能回答杨秋水的各种问题，正常的做一些动作，但就像是事先设定好的程序一般，没有任何灵动生机。
通过系统的地址，赵石来到了一片空旷无尽的空间当中。
三十六个形态各异的圆形王座屹立于中央，远处白云起落，有朦胧的仙鹤天宫虚影浮现。
天空当中接连划过一道道玄妙的规则纹路，时聚时散，不断地尝试各种结构序列，天地灵气发生恐怖的湮灭。
这种尝试已经进行了四百五十多年，每时每刻都需要至少一位天级王者和十位王者，数千名对阵法和规则有一定了解的元婴修士居中主持。
仙侠区三十六王和几乎所有的高阶玩家修士四百五十余年的时间就是消耗在种种类似的科研工程当中，哪怕是最危急的时候天级王者也有至少百分之十的神识在参与推演炼虚工程。
四百五十年过去，成果斐然，许多四百五十多年以前完全无法理解的难题被解决，炼虚工程进步神速，苍青界无尽岁月以来都没有尝试过的伟业在他们手中逐渐成型。
但不管怎么神速，在仙侠区公开的文件当中，不考虑各家公会肯定存在的隐瞒底牌现象，至少还需要三百年的时间才能得到一个基础版本的炼虚功法。
这是四大天级王者确认过的。
这已经快到无以加复了，炼虚级知识哪一点不是一个文明耗费不知多少万为单位的时间才一点点地探索出，不到千年的时间对于炼虚级修仙科学来说极其短暂。
就连赵石在得到了大能级武道功法作为参照物之后，也才敢说百年之内有望推演出炼虚级功法。
现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三十六张王座上接连不断地出现一道道身影，他们没有如同往日一样一上来就凝视天空不断变动的规则纹路在识海内计算推演，而是都将自己的目光向空间波纹王座上看去。
血海仙盟的王者眼中都有着惊异。
这个意外是由卫天央等东仙盟王者带来的。
“四百五十余年不见，看来卫兄你们过得很好，恭喜了。”血海飞剑王座上出现一位黑衣少年的身影，看了一卫天央等十名伪仙盟王者一眼。
卫天央、原千军、华有为三人也就罢了，毕竟是天级王者，有些超出一般猜测的进步很正常，但是白骨、阴魂、巫璐璐等王者也大多修炼到了化神期巅峰就让人惊讶不已了。
要知道，现在血海仙盟当中除了周碧湖、凰火等数名王者，大部分王者现在大多还处在化神后期的境界，已经被伪仙盟王者反超。
这是以往推演功法的时候他们所没有展示过的。
‘灵界的资源看来很丰富，修仙科学也足够发达。’赵石心中想着。
“哪里，却还是比不得赵兄你。”卫天央淡淡一笑，环顾血海仙盟的王者：“东仙盟可以提供一部土著炼虚功法，再度加快炼虚工程的进度，按照我等事先等价交换的约定，诸位可能够提供等价的价值？”
“土著炼虚功法！”
尽管事先已经有了猜测，周碧湖等王者还是身体一震，失态地惊呼。
虽然由于修仙科学标准的不同，理解的不同，王者根本无法直接利用土著功法修炼，还需要在充分理解之后提取其中的基本原理结构融入自己的体系。
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修仙一侧的炼虚功法啊，很多东西是通用的。
再加上这四百五十年的积累，东仙盟在数十年内率先推演出自己的炼虚功法是有极大可能的。
如果苍青界还没有统一，空间通道被封闭，凭借先一步晋级炼虚的优势东仙盟顷刻间就能够反推血海仙盟，夺回苍青洗刷耻辱。
凰火忍不住道：“你们三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就算无法反攻苍青，那也能稳稳地领先一步进入炼虚，收获巨大的利益，还可以弥补以前在玩家群体当中丢失的声望，再度回到诸王最强的位置。”
别说什么合作推演，合作推演可不包括分享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机缘，就像是赵石从没有分享大能级武道功法的意思。
卫天央三人默然，露出浓浓的不甘之色。
原千军沉声道：“你问赵石，这都四百五十年过去，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周碧湖等王者一愣，齐刷刷地向赵石看去。
赵石撇了一眼此女，其她王者不知道灵界的事情很有可能，但是作为炼丹宗师的她人脉极其宽广，又暗中与东仙盟藕断丝连，不知道灵界的事那就见鬼了。
他拿出一份过了时效，从绝密变成高密等级的文件丢给血海仙盟的所有王者，上面是灵界的大略情报。
“灵界？有仙？”
破山、柳兽等王者连忙接过文件匆匆看了起来，露出羡慕嫉妒之色。
该死的，东仙盟的运气怎么那么好，都被打得快死了，还能绝处逢生，日后反超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等他们消化完灵界情报之后，赵石道：“他们投身的灵界大宗青云剑宗现在正在被灵界百族之一的龙蜥异族围攻，快要灭亡了，迫切地需要炼虚级战力。”
第1067章道路偏移
华有为笑呵呵地说道：“能给我一份吗？我也想看。”
“可以。”赵石丢给了他一份和其他血海仙盟王者手里一样的情报。
这家伙不怀好意，想要窥探血海公会情报机关的虚实，但也无所谓，这份情报他如果想要看最多再花费一些时间也能够得到，其他血海仙盟的王者不会拒绝他的这种要求。
“多谢了。”华有为神识在文件上一扫，将其中的信息收入眼底，没有露出什么异色。
空气当中多了一些急促的混乱精神波动，诸王在快速地交流，许多血海仙盟的王者看向东仙盟三位天级王者的目光不知不觉变得亲切了一些。
曾经出过仙的灵界！
与之相比，所谓的忠诚和盟约不值一提，是可以随意变动修改的东西，再说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忠诚。
不少人已经暗下决心，此次会议过后，与东仙盟的交流应该更加密切一些。
赵石也感受到了空气当中的异样情绪，却是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你们很有用，又能复活，现在已经可以死一千八百遍了。
原住民计划是正确的，在七百五十余年的不断教育筛选之下，至少在中低层修仙人才上血海公会已经超越了玩家群体，数量和质量共同的超越。
唯有最顶级，类似三十六王者和水平靠近他们的这种人才还是没有办法，甚至随着时间的拉长差距反而变得更大了。
因为随着时间的过去，玩家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在成长。
也许等到一天他们被大境界卡住的时候，这才会慢慢被追上。
“诸位既然已经了解了，那我们就该来谈谈你方需要付出的代价问题了。”卫天央含笑地看着赵石。
“我可以让出仙盟的名义，自今日之后，血海仙盟不再使用仙盟的称号，正式承认你们是正统。”赵石诚恳道。
周围王者惊异地看着他。
东仙盟和血海仙盟两个组织的名称是一样的，都是仙侠玩家军事经济同盟，东仙盟血海仙盟是外界加以区分两个组织而创造的别称。
这个称呼很有用，代表着仙侠玩家群体的民心所向，大义，是传国玉玺一类的东西，对一个势力来说很重要。
“这个当然可以。”卫天央淡淡道：“还有呢，赵兄不会以为区区一点虚名，就可以比得上目前阶段的炼虚功法吧？”
“资源，血海仙盟此后每年向你方提供足够二十名化神修士修炼的资源，持续三百年。”赵石再道。
白骨和阴魂等王者骚动了一下，露出心动之色。
这就是相当于供奉了，二十名化神修士修炼三百年的资源，不可不谓厚重，是雪中送炭。
灵界资源的确丰富，但是每一块土地，每一块灵石都是有主人的，而且其主人实力都很强，他们的日子并没有多好过。
能有今天的修为，公会上下牺牲了很多，许多公会的玩家过得很不宽裕，甚至耽误了自己的修炼，影响到未来突破境界，影响到未来的寿命。
没有办法，必须要在前期将资源集中于头部，堆出顶级强者才能有明天。
都是在艰难局面下自始至终都不肯放弃，依然无悔地追随自己的人，怎么能忍心？
如果能有这一大笔资源进账，整个公会连同他们自己的修炼速度全都会加快至少百分之五十以上。
与他们眼中的惊喜相比，周碧湖等王者脸上都是毫不加以掩饰的阴霾。
这是一笔庞大的资源，血海公会不可能自己卖血卖命出，肯定是要分摊一大部分到她们各家公会的头上。
赵石却连事先询问她们的意思都没有，就擅自做决定，让她们极为不悦。
虽然就算事先商量她们也不会同意。
“赵兄是在说笑吗？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卫天央沉声道。
他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关心，语气当中有怒意，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了。
赵石没有回答他的话，冰冷威胁道：“卫兄，你不要忘记了，现在急需炼虚战力的是你们，我们可以再等，一百年，三百年，五百年都可以。”
淡淡的杀意在空中弥漫，浸入到所有王者的心中，眼前不受控制地出现一层层虚幻的血海，如同即将溺亡一般。
周碧湖等王者心中一寒，打起的小九九从嘴边再度吞回肚子里。
她们这才想到，盟约可不是她们想要退出就退出的。
轰！
没有任何声音，但所有人的心中炸起了惊雷，虚幻的血海当中风起云涌，出现裂痕，星空宇宙，青云空间，万千大军冲杀之景破开虚幻血海的纠缠出现在天地之间。
它们牢牢地占据了自己的半边天空，庇护住白骨等王者，略微僵持片刻之后以沉重的气势联合向前推进，虚幻血海完全无法阻挡，在他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直到吞噬了三分之二的天空它们才停了下来，互相僵持。
卫天央没有被赵石的恐吓所扰，低沉道：“赵兄，你要违反我们一直以来的潜规则，无论如何敌对，在交流修仙科学的时候不得故意给出错误，不得故意造成障碍的约定吗？”
“若你真的如此，你应该能够得逞，青云剑宗战局的确是已经进入了生死的最后关头。”
仙侠王者的修仙交流已经持续了七百五十余年至今没有出现过原则问题，现在可能有了变化。
周碧湖等王者看向赵石的目光当中带上了疏离，甚至厌恶。
“盟主，王者们自由交流修仙科学是原则，也是我们领先土著的重要优势之一，我不愿意见到它被破坏。”
“我不愿意追随这种心胸狭隘的天级王者。”
于此同时，柳兽、灰土等王者也都立刻传音。
“万兽公会坚决反对这种行为。”
“机械公会……”
到了最后，甚至凰火都迟疑着说道：“赵石，王者交流的原则一旦被破开了一点，失去了互信，日后恐怕再也回不到今天的紧密合作了。”
一边战斗厮杀，恨不得将对方打得永世不得超生，一边毫无保留地交流修仙科学，互信进步。
这精神分裂一般的举动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王者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绪，也有怨恨，但是他们都尽力克服了。
一旦互信的白纸染上了一个墨点，哪怕是再微小的墨点都会清晰无比，再也不是纯白的颜色了。
或许也能回到从前，那就是将墨点和他周围的地方剪开，丢掉。
“我知道了。”
赵石微微闭上眼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甘。
卫天央要的等值代价是什么？
是道路偏移，将现在已经渗入整个玩家修仙体系当中的血海体系改变，更多地偏移到太虚之道、星空之道和千军之道当中。
这意味着，血海学说将失去在当今玩家修仙体系当中的主流地位，重新回到以前的各个修仙学说并驾齐驱的状态。
第1068章学说
是的，赵石等人心中最重要的就是‘道统’！
一旦自己的学说在玩家群体当中成为主流，不管是愿不愿意，整个修仙玩家群体都会投入到这个道路上来，付出自己的努力、汗水、运气等等所有的一切去完善它，加强它。
就像是最初的飞机和汽车，连马都跑不过，速度慢，造价贵，保养困难，只是富人精巧的玩具。
可一旦被整个社会认为是有巨大用处的，千千万万的人才，巨大的财富和资源投入其中，不断地研发，提高，创造，将之变成远远超过它最初诞生之时的状态。
在未来，更是有几乎无限的进步空间，如果人类依然不改变自己的看法，依然认为它是有用的话。
血海学说本来在击败卫天央等人，将他们赶出苍青界，更是主导影响了至关重要的炼虚功法推演工程之后已经有了这种趋势。
但现在，卫天央等人要将这个趋势打破。
这是阻大道之仇。
“刚刚是在开玩笑。”赵石压下心中对卫天央升起的从未有过的旺盛杀机，淡淡道：“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阻碍神圣的修仙科学交流，如有，我等当共诛之。”
“好，赵兄高义。”
卫天央赞叹道：“那么就说定了，炼虚模板功法将会充分参照太虚之道、星空之道、万军之道、血海之道，以及其他王者的道路研发，改变以前血海之道比例过大的致命缺点。”
原千军看到赵石面无表情的脸心中顿时暗爽，笑道：“还有仙盟的名称和二十名化神供奉我们也收下了，记得早日送过来。”
“你统帅的军团太少，实力弱就算了，还出现了幻听。”赵石冷冷道：“除了你，没有人听到什么仙盟什么化神供奉。”
“你……”
原千军脸色一僵，恼羞成怒。
这是他数百年来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痛苦伤疤，没有大规模兵团他的实力在天级王者当中弱得可怕，还没有机动性，不管东西方，哪个游戏区，任意一个天级王者都能单手虐杀他。
在网上已经有人把他叫做最弱天级王，简称弱。
“好了，我们该做事了。”卫天央笑着将恼怒的原千军拉回，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
他伸手向天空一挥，大袖飘飘，一颗颗磨盘大小的玉色文字从里面飞出，在天空迅速排列出一篇文章，字体之间有混沌气息弥漫。
字数不多，只有三万两千二百一十二字，但却像是囊括了一整个世界文明的兴衰发展史，事无巨细，高屋建瓴，见识和对修仙的认知远远超出了仙侠王者们。
《青云玉虚真经》！
赵石屏住呼吸，所有的神识死死地锁定了天空的文字，再也没有了一丝留在外界。
现在就算是有人拿刀砍他，他都不会有任何动作，如果能够破掉他的剑气护盾，他会放着让你杀，绝不会耽误一点时间来抵抗。
随着最后一个文字归位于青玉文章的最后一个点，整个系统空间忽然猛烈颤抖起来，璀璨的灵光在其中生出，朦朦胧胧，过了好久才恢复平静。
青玉文章原来的位置不见了任何文字。
变成了一个世界。
小小的，只有房间大小，但里面就是一个世界！
赵石眼中露出震撼。
这个数十立方大小的世界里面有阳光，有雨水，有岩石，有氧气，有灵气，除了生命，世界应该有的东西它都有了。
关键是这片系统空间不应该自己出现这些东西，这里只是一片虚幻的空间。
这些东西是它自己产生的，自己创造出来的！
原先没有任何的物质，只是一片空间，青玉文章自动组合，然后就出现了物质，新的物质再组成一个超微型世界。
也叫炼虚空间。
“系统，给我一只实验室用标准兔子。”卫天央轻声说道，手中出现一只不断挣扎的小白兔，被他丢进青玉文章的世界里面。
唧唧！
白兔不安地尖叫了一会儿，躲到青玉世界的一角里面，惊恐的眼珠转来转去。
众人默默地看着，记录它的血液流动、皮肤变化、肺部变化等各种数据，任由时间流逝了一个月。
没有死，也没有出现什么病变，甚至已经安下心来，吃完凰火投喂的胡萝卜之后开始探索这个微型青玉世界，将之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就是炼虚。”卫天央沉声道：“修仙者的炼虚，就是用自己对规则的理解，创造一个现实存在的微型世界，生物能够存活、繁衍的微型世界，依据主修规则的不同，对规则理解程度的深浅炼虚世界也不同。”
“《青云玉虚真经》是玉道法则的集大成产物，历史上凝练的炼虚空间最大者有方圆三十七公里，内部出产优质青玉矿产，迁入石妖可以提升青玉矿藏的产量，提高炼虚修士的法力厚度。”
“下面开始分配解析工程，我和赵石处理总篇，原千军和华有为，再加上你们处理分七篇，争取三十年内……”
赵石对于他的分配方案没有什么意见，整个人已经变得呆愣愣的，如同一尊雕像，很久很久都不见挪动一下。
无数灵感的火花在脑内炸响，生出一条条可能的道路。
生物，鲜血，繁衍，不死……
对未来血海的炼虚空间他有了很多的想法，《青云玉虚真经》总篇被他狼吞虎咽地吸收，大部分被瞬间消化，但是核心的知识点却出现了许多硬骨头，无法理解。
对于这些，他没有强行处理，找出思路之后他把问题丢给血海实验室，让他们沿着思路试验下去，找到正确的方法。
血海公会所有的世界，所有的科研机构已经待命，在接受到任务之后紧锣密鼓地开始处理，数千万修士参与其中，耗费资源无以计数。
等过了这一道程序，他们无法处理的问题经过再次筛选之后会再次回到赵石这里，这才是仙侠诸王真正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地方。
时间在赵石等人飞快地讨论当中流逝，不分日夜，连自己的修炼都顾不上了。
第1069章回归
如果可以，赵石愿意一直待在这里。
他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此时的王者会议空间更美好的地方了，每一分一秒都徜徉在幸福的知识海洋当中，时时刻刻都有新的发现，有新的知识点被攻克。
不过很可惜，只是在王者会议空间里面待了十年他就不得不分出百分之一的神识外出，如果需要还可能会临时分出更多。
光暗位面，天空高挂的血阳上。
欧阳舞百无聊赖地坐在血海星的边缘，长裙下的白玉小腿晃来晃去，一道道血红的弯月刀气从她的指尖飞出，如同花蝴蝶一样在云海当中飞来飞去，变化组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图形。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修炼，尤其是赵石那样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修炼上的那种修炼，这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即使活得很久。
不过一个人玩也很无聊……
要是和赵石在一起就好了，他身边从不无聊，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即使没有事情，自己也可以把遇到的有趣的事情跟他说，这样就收获了两倍的快乐。
“可是我并不觉得你的趣事很好笑，所以你说的两倍快乐并不成立。”耳边忽然传来了反对的声音。
欧阳舞一愣，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灵魂最深处的血莲花微微旋转，向她发送了请求调配法力和部分神识的请求，得到她毫不犹豫的允许之后神识和法力互相缠绕，在她面前投射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儿。
黑色道袍，样貌普通，故意板着脸，就是小小的，这是为了最大化地节省法力和神识。
欧阳舞立刻收回了脸上的笑容，轻哼一声：“不，你就是觉得很好笑，只是不善于表达出来，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她一把将面前的赵石抓到手心，仔细端量了很久，揉了揉，发觉他比起六十多年前没有什么变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才是事实。”赵石用力地推开她贝壳一样的双手，从里面逃出来，向血莲宫飞去：“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还有池摇月她们两个。”
“什么事？”
“来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追逃着穿过血海星的天空，引来许多公会玩家惊异的目光，时不时有咔嚓的拍照声音出现。
他们都快五百年没有见过赵石了，尤其是那些这五百年内晋级金丹期的萌新玩家，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自己家会长。
只是会长你这么小，这让我们怎么发朋友圈？！
别人会以为我们是p图造假的！
在一干萌新玩家碎碎念念的目光当中两人飞到了血海星的核心区，沉寂了六十余年的血莲宫再次出现了鲜活欢快的空气。
整个巨大宏伟的宫殿都在向外放出微微的红光，似乎在欢迎主人的回归。
“公子！”隔着老远，远处就传来惊喜的叫声，赵凌儿化作一道紫光向赵石扑过来，张开双手想要抱住他。
“额，凌儿”赵石看了看自己小小的身体，又看了她脸上洋溢而出的欢快，不忍心让她失望，只好飞到她的眼睛上面，用牙签一样大小的双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赵凌儿舒服地眯起自己的眼睛，像一只小猫咪。
随着她的靠近，赵石巴掌大小的身体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皮肤和血肉上出现更多的细节，如同一个真正的生命一般。
“哼！你还知道回来！”即使过去了四十余年孙玥还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看到小型赵石的时候眼中冒出星星，但立刻消失了。
她身边的池摇月也是类似的样子，对于四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冷着脸。
赵石对她们的冷脸不以为意，微笑道：“当然要回来啊，毕竟这里可是有非常可爱美丽的孙玥仙子和池摇月仙子。”
“轻浮！”池摇月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手足无措，冰冷的表情消融瓦解。
“我当然很可爱，这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说。”孙玥却不买账，冷哼道：“你什么时候真的回来，这都六十多年了，我要看见活人，而不是冷冰冰的系统画面！”
这六十余年她很不习惯，很难受。
她已经待在了赵石身边七百余年了，不管他在修炼还是战斗，还是处理政务的时候都在她身边，就算不跟她说话，但是能够感觉赵石在身边也会很安心。
“最多一百年吧。”赵石想了想，给出一个答案。
在黑骨大能回归之前联邦大能必定会誓死一搏，最终的决战很快就会出现。
“一百年？这么久！”
孙玥怒气冲冲地来到赵凌儿身边，一把抢走赵石，像是个面团一样恶狠狠地揉捏，让他的脸和身体都变形了。
赵石忍了一会儿，受不了了，咻的一声从她的手中逃脱，来到池摇月的肩膀上坐好，飞快地转开话题：“炼虚级血莲剑阵已经推演得差不多了，我是过来视察秋月号机甲的炼制进度的，季容，怎么样了？”
剑阵比起功法难度要低一个等级，在炼虚工程进度大幅度推进的时候也渐渐成型了。
还没有经过最终测试，但时间很紧迫，赵石决定冒一些风险。
季容和祁烟其实早就来到了血莲宫当中，他对与赵石回归无感，没有什么激动，因为他们基本上一直以来都在通过系统密切联系，研究探讨炼虚工程当中出现的种种问题。
对他而言，赵石只要有一个脑子，还能活着交流血海之道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进度还算不错。”
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经晋级化神期，现在是化神后期修士的季容取出一份报告看了一眼：“血海七百二十五年的时候我们将恒星熔岩甲技术消化完毕，结合血莲卫炼制技术，设计出了第一架机甲，取名秋月。”
“这不是武者的机甲，而是专门适用于修仙者的机甲，高九百九十七米，重三七点二吨，内置炼虚级血莲剑阵，极大幅度增幅法力和神识，不涉及力量。
理论上来说，如果阵道理解达到炼虚级，可以以之发挥出炼虚实力。”
“秋月机甲工程是仅此于炼虚工程地项目，我们抽调了苍青、光暗、皇朝三个世界的所有炼器部门，并且向仙盟的机械公会、凤凰公会、青草公会等在特定技术上领先的公会发出采购机甲零件的订单，他们收费很贵……”
季容在收费上特别强调了一下，显然十分不满。
第1070章秋月号
赵石哑然一笑：“无妨，自由交易市场就是如此，以后我们出口的产品再把他们宰回来就是了。”
“我们的钱不能白白流出。”季容快速地向赵石介绍了各方面的进度，“经过了血海公会上下的共同努力，秋月号机甲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只剩下核心阵法纹路需要你来自己做。”
“另外一个就是，秋月号是炼虚级机甲，它所需要的法力核心要求太高了，目前我们没有任何方法炼制出符合其技术指标的核心，只能采取折中的代替方案，它战斗的持续时间会很短，蓄能时间长这个缺点没有新的进步。”
“嗯。”赵石点了点头，这是他和季容在设计秋月号的时候就探讨过的。
恒星熔岩甲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武者晋级大能境之后寻找一颗恒星，用秘法和大能真血使其寂灭，然后取出其凝练精华的核心锻造成机甲能量熔炉。
这种方法需要大能力量，加上至少数千年的时间，他们无法做到。
赵石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地面。
咔嚓，咔嚓~
四周的宫殿墙壁出现网格一样血红纹路，破碎为一颗颗正方形的碎块，被血海星大阵牵引着向四面八方飞去。
转眼之间，血莲宫的宫殿群不见，以他们为中心方圆十公里之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地面红玉地板光滑如镜，没有一丝裂缝。
“开。”赵石轻声道。
嗡！
地面微微一震，一道细若发丝的裂缝出现在血玉广场的中央，迅速向两边蔓延开来，地面如同大陆板块一样的漂移，露出下方血色浪花波涛翻滚的景象，浓浓的灵气，血腥味和剑气扑面而来。
血池为了建造秋月号机甲进行了一轮新的扩建。
一股恐怖的上位威压扩散，血色波浪中央一尊近千米高的机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它如同一尊人立而起的荒古巨人，脚骨和手臂虽然是人类的样子，但是它那轻薄而中空的骨骼让人第一眼就本能地想起鸟类。
尤其是身后一对千余米长的血色剑翼，上面一有序排列了一根根锐利的血色羽毛，有浓烈而血腥的剑意从其上传出，形状是典型的大型鸟类羽翼，只是更加锋锐笔直。
原本玄幽色的骨骼在四百余年的浸润下变成了血色，浓浓的天地灵气自发环绕其中，剑气自发颤鸣。
季容介绍道：“秋月号机甲以皇朝世界最重要的战利品之一，炼虚巅峰级生物幽冥鸟的骨骼为主材料，添加金灵剑石、地龙丝、阴冥水等炼虚级天才地宝熔炼成型，几乎将我们所有的世界搜个遍才勉强凑齐，今后数万年内不可能再有。”
“尤其是它的翅膀。”季容指了指机甲身后两对巨大的血色剑翼，脸上带有调侃的笑容道：“你从第一次进入远征世界起就开始培养，每日耗费大量灵材灵液浇灌的血剑竹被我们拔了个空，混合幽冥鸟留下的部分羽毛炼制成了它的羽翼。”
“左边翅膀有五百根羽毛，右边同样，加起来一共有一千根羽毛，每一根羽毛都可以看成是一口化神级飞剑，也可以组合成剑阵攻敌……”
“我的血剑竹？”赵石声音提高了八度，脸色一变，拉着池摇月咻的一声消失在血池附近，化为一道光向一号阵法节点飞去。
从在魔能之都开始他就开始花费大量精力培养血剑竹，至今已经养了七百六十年，年份已经达到了上万，它们可是还有另外的用途的！
而且不只是重要用途，养了这么久，他已经有了感情。
关键是孙玥也有使用它们的权限，事先他都没有知道。
“幸好，幸好。”三息之后，赵石和池摇月又回来了，脸上满是庆幸之色，刚刚一连布置了十几道防护阵法。
“安心。”孙玥白了他一眼：“那颗最强的血剑竹我没有动，活得好好的。”
其她几女抿嘴轻笑，很少见到赵石这种患得患失的样子。
“现在还差一道最重要的工序，那就是篆刻炼虚级血莲剑阵，让它真正成型。”季容期待地看着眼前高大的机甲，眼中露出迷醉之色。
“我来。”赵石心中瞬间恢复古井无波的状态。
池摇月三人神色一肃，身后浮现一尊尊黑纱覆面少女，按剑而立，都是元婴巅峰的修为。
随着她们的出现，一道道阵法纹路在虚空当中自生，连接各自的血海本源亲卫，略微停顿，三座互相独立的剑阵再次产生融合，汇聚成为一座让化神期修士也感到窒息的恐怖剑阵，鲜红的剑气扩散万里，冻彻人心。
三位化神巅峰修士，同出一源，再加上一百零八位元婴巅峰的血莲卫，其组成的剑阵已经足以在短时间内对抗同级天级王者不落下风！
这也是赵石本体不在光暗而篆刻炼虚阵法的自信。
万里鲜红剑气领域的中央赵石盘膝而坐，周围庞大的剑气领域虽然并非他所有，但是操控起来却没有一丝滞涩的感觉。
鲜红剑气海洋涌动，疯狂向他的手中汇聚而来，光芒超越了太阳，迅速凝成一口血海剑道规则刻刀，轻微滑动之间空间滋滋作响，许久都无法愈合，内部的空间规则出现了断裂损伤。
从季容和祁烟的角度看，万里鲜血剑域笼罩住了屹立于血池中央的秋月机甲，锋锐的血海剑道规则刻刀斩过，在肉眼看不到的机甲内部当中刻下一道道玄妙的阵法纹路。
血海剑道规则刻刀很慢，很稳，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座五十二公里大小的空间虚影缓缓降临秋月机甲周围，向着实质的空间一点点地变化。
光暗位面的天地元气随着虚幻世界吞吐天地灵气开始出现狂暴的灵气潮汐，由小变大，席卷整个世界。
世界在躁动不安，引起了血海公会上下的高度警戒，在得到上层的命令之后才放下心来。
‘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刻完？’季容默默地想道，没有将担忧的情绪显露于外。
炼虚级阵法对于赵石来说也是极为困难的，篆刻阵法又讲究一气呵成，错了一丝整个阵法都会爆炸，前功尽弃。
于此同时，武道机甲世界的赵石也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再度从王者会议空间处抽调出百分之一的神识。
这让他感觉极为烦躁，算上篆刻机甲临时增派的百分之九十神识，再加上这百分之一的神识，留在炼虚工程推演上的神识只有百分之八。
大脑内不断涌现的灵感火花瞬间消失，往日流畅的思路变得艰涩无比，别说解决新的问题，就是理解原先自己研究出的炼虚功法结构都很困难，大脑计算速度都快变成了化神修士当中的弱智水平了。
赵石轻吐一口气，将自己内心的烦躁斩灭，调整好情绪看向身边的人。
“赵石，熔岩王找你，可能其他两处战场发生了变化。”杨秋水的声音有些发颤：“因为在你闭关的时候人王星方向出现了资源星崩毁的异象，我怎么也叫不醒你。”
赵石神色一凝。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抽调百分之七的神识，让王者会议空间里面的赵石从弱智变成了白痴，除了说话，无法再理解任何一个炼虚功法结构。
该死的，让行星崩塌他做不到，最多只能毁灭行星上的每一个生物。
是有大能出手了。
第1071章征召
感受到杨秋水心中的惊惶，赵石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老师，不用担心，大能虽然强，但是永远都不能够伤害到你。”
“嗯。”杨秋水将头埋入赵石的胸口，轻轻应了一声。
大能，镇压万古的存在，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能让人窒息。
过了一会儿，杨秋水平复了心情，点开腕表，在两人面前展开一面宽阔的光屏。
熔岩王和四十多年前比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岩浆组成的身躯，眼眸当中有纯粹的火焰在燃烧，精气神再次达到了巅峰，从多年前的重伤当中恢复过来。
“贤婿，疾风王阁下，好久不见。”他缓缓开口，话语之间是平等直视的意味，没有拿大。
赵石看了一眼杨秋水。
“是邪武诸宗对你的称呼，他们认为你是个假装年轻的王者，联邦这边没有给你王号。”杨秋水解释道，这只是一件小事，一直处在闭关当中的赵石没有得到报告。
“岳父大人太过客气了，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赵石对称呼这种没有实质好处的事情不感兴趣。
熔岩王眼中露出一丝异色。
王号，王者之尊的称号，虽然没有任何实质利益，但是里面代表的荣耀，代表着无数武者苦苦追寻一生的东西，实际上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利益。
无数武者付出了拥有的所有，经历痛苦的磨砺，为的就是听别人真心实意地称呼自己为‘王’！
一个联邦人，一个邪武人不应该这样，不应该在别人首次称自己为王的时候如此平淡。
“贤婿，不知道你预感到了没有，联邦大变即将发生。”熔岩王没有过多纠缠，低沉道：“我这里有一份战报你可以看一下，包括大能出手的记录。”
赵石接过熔岩王传递过来的绝密军情，灵觉扫视其中。
“……人王星战场勉力支撑四十年后彻底溃败，军团武者战死千余万，王者陨落三十余人，山海王等二十人重伤濒死，人王星即将落于魔手，联邦……”
“……人王大能含怒而出，一击之下皇虎碎星河，爪灭邪武王者十二，邪武大军三十万，邪武诸王溃逃，五百万大军如鸟兽四散。”
即使这些只是冰冷简练的军报，没有任何修饰的词汇，赵石也能感受到撰写报告之人那时的激动与自豪。
他眼中仿佛出现了这样一幕，联邦大军凋零，诸王溃逃，满布鲜血的脸庞上满是绝望和惊恐，没有一丝世家贵胄和王者之尊的气度。
在他们身后邪武诸王狞笑着追杀，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武者大军，带着百战而胜的大军煞气，所向无敌，敢与苍天博。
这时，被层层星河遮蔽的漆黑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暗黄色的金属巨爪，笼罩半个天空，在有人看到它的瞬间就已经降落到邪武诸王的头顶。
他们狞笑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疯狂向四面八方逃亡，但是没有任何用处，四周往日可以随意破开的空间变得比神铁还要坚固，连动弹一下都是奢望。
有王者惊恐大叫，也有王者瞬间燃烧血肉和真气搏命，但都毫无意义，呼吸之间和周围三十万武者一起化为灰烬。
赵石能够想象到邪武诸王那时的惊恐，也能想象到联邦诸王绝处逢生的喜悦。
然后再度绝望。
“……邪武红莲大能卑鄙无耻，于此刻偷袭，致使人王大能受创，失了先机……大能交战，星空破碎，行星为之坠落……”
同阶大能，如果一方置对手不顾，放任对方攻击就是如此下场。
“……尊敬的火家熔岩王阁下，联邦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请您立刻带领所部出征，为了联邦的荣耀而战。
这是三位联邦大能的共同意志。”
短短几页军事简报赵石看了很久，没有说话，大脑在飞快计算当中。
熔岩王低沉道：“这是给我的，给你的征召也会很快到来，并且不会像对我一样软绵绵的，还注意表面上的含蓄，没有直接说如果我坐视，延误战机，大能会亲自出手夷灭火家全族。”
“应该会是这样，多谢岳父大人。”赵石赞同他的话：“希望大能的胸怀足够宽广，还给我留下一些余地，不然现在就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第十二集团军实力弱小，又想死得有尊严，就只能这样了。”
熔岩王也是叹气：“尽量不要违背大能的意志吧，活下来，跟我一起去人王星战场。
我也跟你透个底，如果我们最终胜利我会尽力保下你，不让你被联邦诸王清算，再经过改姓之类的操作融入联邦世家体系。”
“不用担心我会出尔反尔，你有这个价值。”
“多谢了，我会认真考虑的。”关闭视频，赵石转头道：“老师，通知所有师级以上将官集合，迎接我们的使者大人。”
“是。”杨秋水感受到了赵石身上突然出现的威严肃杀，不由自主地说道。
时隔四十余年，沉寂许久的近卫军再度以军级单位同时出动，道道真气的纹路满布大军四处，如同一头荒古野兽正在缓缓苏醒。
一号岩浆湖之下等待的上百位将官见此心中一凛，收起了这些年因为家族长辈不断亲切关怀，不断许诺而产生的躁动。
许多将官将敬畏的目光投向在诸人之前，分出明显层次的第二军军长李开元和第三军军长王鹤，哪怕理论上和他们地位完全平等的第四军到第十军长也是如此，心中没有任何不服。
因为这是两个王者！
第十二集团军内部产生的王者！
即使过去了数年的时间，周围的将官心中还是不可置信，梦幻一般。
往日和他们一样的人，为什么就突然成为了王者呢？
不甘，羡慕，嫉妒，第十二集团军上下修炼的氛围在这些年又变得狂热了许多，所有人看到了确切的希望。
在近卫军的环绕当中，诸将又一次见到了他们的军主。
依然是黑衣少年的模样，没有变得更年轻或者是苍老，面无表情。
境界，神桥境中期，四十年时间跨越一个神桥境界，不可不谓超级天才。
但是……或许……
诸将看着两名新的王者，又面对前方的黑衣少年，心中升起了很多复杂微妙的想法。
第1072章礼仪
王者和王者之下有一个条巨大的鸿沟，前者是王，后者是庶民，天生就该被前者领导。
一个庶民，能不能领导王者呢？
“拜见军主！”
随着赵石的出现，所有的将官齐齐单膝跪地，以如此隆重的礼节表达自己四十年的思念。
尽管这些年火莲域不断地进行改良，废除了诸如跪地、磕头等强调不平等的礼节。
面见上级军官的正式礼仪应该是身体直立纹丝不动，右手并拢轻触眉心，但是在此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抛弃了本该正确的军礼。
庞大的威压出现在百余名将官身边，让他们的动作凝固住。
赵石不悦道：“你我都是武道之路上的伙伴，虽有上下级之分，人格却是平等的，行跪礼……区区四十年不见，你们难道就已经忘记了军中应该遵守的军规了吗？”
话到最后，已经带上了严厉和斥责。
“我等不敢！”诸将面露惭愧之色，半跪的姿势立刻调整为标准第十二集团军军礼，整齐而肃穆，充满现代军队的美感，比那别扭的单膝跪地礼不知道要好看多少。
有两个意外。
正是处在诸将最前面的李开元和王鹤，世家旁系出身，依赖第十二集团军优越环境进阶的王者。
李开元身体外出现青色火焰一样真气，带着王者的威压。
他挣脱了赵石面向全体的禁锢，右膝盖轰然坠地，沉声道：“军主于我有大恩德，再造我的武道之路，开元必须要跪！”
他的额头触地：“军主，开元将成为您的剑，为您扫灭所有阻道之敌，万死不悔！”
王鹤愕然，犹豫了一下，没有什么动作。
一位王者……这太过有失体统。
第十二集团军所有将官惊骇地看着李开元，呆愣住，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一位王者向一个神桥境武者跪地效忠！
虽然军主的确是绝代天骄，曾斩杀双位数王者，可毕竟是借助了军团之力，比起王者来说无论是在寿命还是个体实力上都有很大的差距。
而李开元可是一位晋级后立刻得到了联邦的肯定，被授予青焰王尊号的王者啊！
“荒唐！”
赵石却没有什么自豪荣幸，勃然大怒：“我何曾与你有过恩德，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是第十二集团军上下付出惨重的代价，牺牲二十万人，冒着触怒联邦的风险得来的！”
“你将如此大功，如此牺牲归于我一人，你将死去的二十万弟兄置于何地，置我于何地？
起来！”
“是，军主。”李开元没有反驳，站起来恭敬道。
“回去好好反省，递交一份三万字的报告给我，而且”赵石看向即使晋级王者还是苍老模样的王鹤：“王鹤，按照军法故意行错军礼的惩罚是禁闭三日，你负责监督。”
“军主，我明白了。”王鹤点点头。
即使晋级了王者，成为了联邦登记在册的飞鹤王，他也不觉得在一位斩杀双位数王者的天骄面前低头有什么不对。
重整了队伍，将局势简单介绍之后赵石带着惴惴不安的诸将向火莲圣山中部的校场走去。
路上，赵石好奇地对身边两人问道：“你们晋级王者后李家和王家都给出了那些拉拢的条件？”
两人身体同时一颤，直感觉一股凉气从脊椎骨冒出，传遍全身。
尤其是王鹤，此刻更是将王者的矜持自傲丢得一干二净，依稀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死在这个神桥境中期武者手上的王者可不是一个两个！
“军主，我们绝无背叛您和第十二集团军……”两人慌张地想解释什么，被赵石随手阻止了。
他没好气地说道：“慌什么，李家这些家族肯定会有拉拢举动的，我只是随便一问而已，说说看。”
“……是。”李开元犹豫了一下道：“山海王联系过我，说是从今以后我和我这一支就是王家嫡系，今后将会得到家族资源的全力倾斜，未来就算是大能功法和资源都予取予求。”
王鹤也道：“军主，我的也差不多。”
“诚意倒是还可以。”赵石想了想：“除了大能功法资源这点应该会有很大波折之外，其他的条件应该是真的，反复的可能会很小。”
毕竟也是家族血脉，对他们和对赵石接纳的阻力完全不一样。
赵石的话语当中没有什么指责的意味。
李开元和王鹤对这种出奇的举动感到不安，再次肃然道：“军主，我们的一切都来自于第十二集团军，此生此世都不会背叛，如有，教我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严重了。”赵石笑道：“不过作为同僚，我也有义务告诉你们，如果有出现破坏第十二集团军之人，我的剑不会留情，希望你们能够记住。”
“是，属下定不会忘记。”
几人闲聊一样的话语当中，从远处飞来了一群黑点，迅速化为一艘仿佛城市那么大的行星级战舰，数道王者级威压降临，让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许多。
如此威压，足以让任何王者之下的武者战战兢兢，十成实力只能发出六七成，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
第十二集团军的将官对此则是完全无视。
比这更强的威压他们都感受过，还亲手杀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是当行星级战舰的舱门打开，从中走出一尊万米高，身上绘有壮阔山海图案的巨人的时候，所有将官的面色凝重起来。
不是因为他的实力，虽然他的实力在王者当中算是很强的存在，而是他的身份。
代表大能而来。
“山海王，你气色一如当年。”
赵石没有仰视他的意思，统帅周围的将官飞到天空，五十余万大军的气息在同时向他汇聚，李开元等两位王者的力量融入其中，将他的气息增幅到恐怖的程度。
面前的山海巨人本来是所有目光的中心，但是此时却像是突然间矮了一大截，王者威压被压制到几乎没有的地步，空架子的血肉巨人一样。
山海王冰冷地看了赵石，取出一枚遍布玄文的竹简：“传人王大能口谕，召第十二集团军即刻奔赴人王星战场，听从山海王命令。”
“违者，斩。”
第1073章意志
山海王冰冷肃杀的声音在火莲圣山上回荡，代表大能意志而来，当镇压四方，无有不服。
这是这片宇宙万古岁月，有文字以来以来的铁律、法则，从未有人违反过，或者说从未有违反的字句记载出现过。
第十二集团军诸将和感受到天空异象的士兵们依然沉默。
他们心中惶恐不安，连灵魂都在听到大能之名后颤抖，但却没有立刻臣服，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天空当中按剑而立的黑衣少年。
这大大地出乎山海王意料。
他带着浓浓警告的目光掠过第十二集团军诸将，又着重放在李开元和王鹤身上，脸色阴沉无比。
按照他先前的想法，大能之名一出，即使这个出身贱民的卑贱之人还是死硬，还有天真的幻想，但第十二集团军的士兵和军官绝不会有丝毫迟疑，哪怕是让他们投入到必死的战场。
因为这是大能之名，大能口谕！
李开元和王鹤在山海王冷冽目光地注视下躲躲闪闪，故意望向别处，不敢与之直接对视，装作不理解他眼神当中传递出的意思。
足足过了十息，山海王的目光越来越阴沉，但是李开元和王鹤，还有周围的将领，乃至士兵还是没有任何异动，忽视了他眼中的冰寒。
至于他的威压，没有这种东西，需要分出部分精力去抵抗威压的是山海王本人，而不是他们。
不得已，山海王再次看向赵石，冰冷道：“你，是否要违抗人王大能的意志？”
“并不是，只是有疑惑。”赵石缓缓道：“第十二集团军五十万官兵有一个疑惑，如果侥幸胜利，战后如何安置第十二集团军，又如何保证？”
“你要跟大能讲条件？胆大包天。”山海王觉得十分可笑，讥讽地看着赵石。
“不敢。”赵石回答，就此闭口不言。
他将目光投向天空，放在太阳上，似乎那里有无穷的奥妙一般，许久都不肯挪开一点。
“你很好……”山海王眼中杀机暴涨，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赵石，想起人王星上不断战死的同族才按捺住。
“安置，联邦当然会安置每一个有功之士，以后火莲域就是第十二集团军永久的封地，你可以建立一个以赵为姓的将级世家。”
王家是联邦保守主义者，极端联邦世家主义者的大本营，这在山海王看来是很大的让步。
这不符合赵石心中的条件，不过如果考虑大能威慑，还可以勉强接受。
赵石抬头：“你实力太弱，这个承诺你没有资格许下。”
实力弱，没有资格？
山海王心中的怒意瞬间高涨到一个极限，面色涨红，几乎忍不住要伸手拍死自己眼前这个神桥境中期的蝼蚁。
他当然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因为四十年前就已经出手过，结果是自取其辱，数千年来积攒的脸面荡然无存。
山海王深吸一口气，没有让怒火焚烧了理智，冷静道：“我会亲自禀告人王大能，请求他给你一份正式的懿旨承诺此事。”
“这是极大的逾越，但是在此时局，人王大定能宽宏大量，你也不用担心他老人家会在战后专门对付你区区一个王者小辈。”
“现在，告诉我答案？”
山海王手中出现一枚栩栩如生的虎头玉印，恐怖的威压向外扩散。
即使没有任何力量溢散，万里虚空为之波荡，就像是在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奇点，拥有空间无法承受之重。
“大能之力……”
第十二集团军所有官兵为之窒息，神魂当中传来的阵阵战栗感告诉他们，即使这枚虎头玉印无法比拟大能一击，但也将是远远超出王者巅峰的力量。
赵石也是满脸凝重，以军团战阵的联系飞快召开了一个会议，军官和士兵代表都有列席，询问他们的意见。
“同意。”
“我军无法抗衡，必须要如此。”
“……”
答案几乎是一边倒的，除了赵石之外所有人，占据到七成票数的各个代表都投出了赞同的票。
赵石也不例外，投出自己等于全军三成票数的特殊一票。
这在血海体系内是惯例，血海体系并不是实行绝对平均主义的体系，而是遵循着生产力和战斗力并重的投票体系。
一个元婴修士的票相当于百万凡人的票，这是他应得的，并不是剥削者，因为他一个人就能干百万人的活，提供超过百万凡人的生产力，战力更是不可以比较。
如果实行绝对平均主义，那就是凡人在剥削元婴修士，妄图以自己区区百万分之一的生产力得到与元婴修士同等的资源。
这是恶魔，邪恶者。
七百年来，也曾有人想要在血海统治的地方实行过绝对平均主义，其中有理想主义的玩家，有接受血海平等教育之后理解出现了偏差的土著，也有假借平均之名想要夺取权利的野心家。
但他们都被铁血镇压，罪名是叛国，绝不姑息。
“立正，敬礼！”
啪！
在赵石地命令下所有的将官和士兵齐齐动作，五十余万人整齐划一地向天空当中的山海王敬礼：“长官！”
五十余万人，每个人之间都有密切的联系，此时同时敬礼，带起的风声搅动万里风云，天地元气为之翻滚不休。
不像是联邦的那些军团，反而像是一尊远古巨人在复苏，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着强大的威压，远远超过普通王者。
山海王心中一震，回礼道：“等击败邪武诸宗之日，我亲自为诸位勇士庆功，绝不辜负！”
“为联邦效死！”第十二集团军将士大喊，似乎和其他在前线奋战的联邦集团军也没有什么不同。
山海王深深地看了赵石一眼：“你部被编入熔岩王统帅的火灵方面军，二十一天之后我们会到达人王星，那时你会得到人王大能的懿旨。”
“是，长官。”
赵石恭敬道，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只剩下为联邦战斗这一条路，哪怕联邦大能绝不可能允许一个非世家之人成为新的大能。
毕竟，一个出身贱民之人，能够成为开将级世家之祖已经是无法想象的荣耀了。
第1074章突变
山海王和他的行星级战舰离开了，是往火家的方向。
熔岩王在世家联邦体系里面理论上是地位最高的七人之一，在大能还没有明确放弃世家联邦体系之前，山海王必须在他面前保持足够的尊敬。
即使他是一个类似监军的角色，拥有火灵方面军实质上的生杀大权和战场最终决断权。
他也不认为赵石会抗命，斩杀了双位数王者的第十二集团军绝不可能被邪武诸宗接纳，即使接纳，最多百年肯定会被清算。
在火灵星战死的四十余位王者来自邪武各大宗门，他们亲朋好友的怨恨可以摧毁一切，尤其是第十二集团军没了用处的时候。
赵石命令道：“全军准备，一个小时后出发，我们必须要在三日内到达火家核心火焰圣山。”
“是！”
第十二集团军展现出了合格的军事素质，一个小时后五十万大军已经调动完毕，各项后勤物资分发到位，两百余艘流星级战舰腾空而起，结成一支庞大的舰队向远方飞去。
风声呼啸，百里云海被排开，金色的太阳洒落在多日阴雨的大地上。
旗舰指挥室内，赵石盘膝坐在椅子上，配合他十六岁的面容，乍一看像是一个偷偷溜到这里玩耍的顽皮少年。
“赵石，能不能……”杨秋水挣扎犹豫许久，还是道：“能不能让我的母亲退出军团序列，让她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隐居下来。”
她的犹豫是有原因的，赵石此人对制定好的规范军法之类有极其苛刻的偏执，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别人违反都会引起他的极大厌恶。
而且如果阴馨现在撤出战斗序列，不管怎么掩饰都是无可置疑的临阵脱逃，战时临阵脱逃。
一旦赵石默认纵容，军中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但是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所谓人人平等，军法威信会瞬间崩塌。
所有人都会认为，所谓的平等，只是他随手找出来糊弄军中士兵的，是不值一提和可笑的。
“不可以。”赵石摇头：“我会在保护好你的情况下顺便保护她，你们会很安全的。”
“这样吗？”杨秋水沉默。
进入大能级战场，生死不由自己，第十二集团军全军覆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又有什么安全可言。
三天后，舰队来到了火家的核心地带，穿过熟悉的火灵机甲大学，在高耸入云的火焰圣山旁边停下。
炙热的火光映照，不远处百余艘有火家徽记的战舰悬浮在天空，时不时有人上上下下。
这些战舰的型号老旧，许多战舰上布满划痕，陈旧的舰身上夹杂了许多全新金属补丁，看起来很丑。
即使在悬浮，偶尔也会出现不受控制的摇晃，让人不由自主地担心它在穿过大气层的时候会不会散架。
不只是战舰，战舰当中的人也都是白发苍苍，气虚虚浮，勉强维持着境界，驾驶的机甲表面甚至出现了大片的锈蚀，行走之间嘎吱作响。
就算如此，里面的神桥境武者最多也不过二百余人，飞天境武者不到万人，远远达不到一个联邦标准集团军的编制。
更不用说联邦常规集团军的战斗力也就那样，最多只能配合已方王者作战，他们连联邦常规集团军的战斗力都远比不上。
依然留在赵石身边作为近卫团团长的火中天黯然道：“军主，他们是火家上一代留下的族人，本因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
“是啊，战争……”
赵石理解，联邦如果战败，火家就会灭亡，与其等到日后被人屠戮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来得有价值些。
战舰停靠，赵石和杨秋水从里面飞出，向火焰圣山的山顶飞去，李开元等两名王者跟在后面。
往日戒备森严的火焰圣山没有阻拦赵石的靠近，四人踏入由无数熔岩之柱组成宫殿当中，岩浆流淌，四周每一处都散发着恐怖的高温，王者之下在这里呼吸都困难。
借助军团的力量护住自己和杨秋水，赵石目光在岩浆宫殿内一扫。
熔岩王万米高的真身坐在火红王座上，时不时有一股股岩浆流淌过他的膝盖和身体，将他衬托得如神人一般。
这些蕴涵浓郁天地元气的岩浆并非装饰，能让血肉得到时时刻刻都能得到充分的磨砺。
在他左下手坐着的是山海王和两名王者。
山海王脸上是恭敬的表情，旁边的两名王家王者看向看着周围用无数珍稀灵材搭建的宫殿，目光中却带着不怎么掩饰的贪婪之色，还有不岔。
火家坐拥如此天才地宝，大能疆域，却无法产生一个大能，连王者数量也是稀少，平白浪费了这么多的资源。
如果能给他们王家，也许家族能够再多出几名王者，现有王者实力也会比现在强一些，哪里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火家没有大能也就没有王冠。
或许……王家可以替他们管理一下他们的疆域。
熔岩王对此熟视无睹，看到赵石进来笑道：“贤婿，我们等你好久了，再等半日，我们就可以出发，等得胜之后你我再举杯庆祝。”
山海王微微点头，这两人都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出兵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各自的极限。
以现在的战争烈度，他们投入人王星战场后应该可以多坚持数年时间才死亡，兑换二十到三十名邪武王者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叹。
如果能胜利，击败邪武宗门，即使只是临时击退，王家的势力版图必然会呈现数倍甚至十倍扩张。
只是这太艰难了，所有的努力也不过是拖延时间，期待邪武诸宗内讧或者其他变数产生。
不过，只要保存王家王者和精英子弟不失，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值得的。
“半日？岳父大人，还有半日我们就要进入必死的战场了吗？”赵石淡淡问道。
“不至于，还是有胜利之机的。”熔岩王勉强道：“你不要多想，人王大能深谋远虑，定不会打不可胜的战争。”
“是的，的确如此。”
赵石轻笑：“王家的确不可能会输，他们有大能在，只要大能不失家族就不会灭亡。
我第十二集团军和火家就不一样了，死了更好，用自己的命消耗邪武诸王的命之后还能让联邦的食肉者再度变少。”
“恐怕就算联邦最终胜利，岳父大人您不死于邪武诸王手中，也会死于一些意外吧，毕竟火家的基业已经足以让大能垂涎。”
“嗯？”
熔岩王豁然起身，死死地盯着赵石。
山海王恭敬的面孔一点点地变冷，白玉虎头印缓缓浮现，恐怖的威压向四面八方弥漫，禁锢空间，让刚刚晋级的李开元两人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无比，体内的真气丝毫动弹不得。
“贱民，你已经失去理智了么？”
他右手高举白玉虎头印，冷漠地看着赵石：“跪下，自缚双手，我可以最后一次原谅你的失礼。”
第1075章血海
近似大能级的恐怖威压镇压了一切。
赵石对山海王的仁慈和宽容不感兴趣，笑道：“岳父大人，趁着大能对峙，不如我们翁婿二人在火灵星静待战场分出胜负，做个渔翁？”
是的，他不想去人王星战场。
那里有两个大能，周围的王者数百，甚至在暗中还有更多的大能在对峙，他去那里必死无疑，最多活的时间更长一些罢了。
“你已经疯了，为了你自己和第十二集团将士的命，还是赶快向山海王请罪吧。”熔岩王坐回自己的王座，反应很平淡。
“哦？这是为什么呢？”赵石饶有兴致道：“难道你认为我的推断不对，火家和你能够在联邦战胜或者邪武诸宗胜利之后存活？”
熔岩王沉默，没有回答他的话。
大象相争，蚂蚁是不能成为渔翁的，永远都不可能。
宫殿内的寂静只维持了短短两息的时间就被皇虎玉印上爆发出来的更恐怖威压打断，虚空出现咔嚓咔嚓的镜面破碎声音。
“贱民就是贱民，实力有，但是眼界差了很多。”
山海王失望道：“也只能这样了，没有你的第十二集团军虽然没有现在这种战力，三个集团军的战力还是有的。”
他一手持玉印，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飞鹤王，青焰王，熔岩王，随我诛杀此僚！”
熔岩王眼皮抬都不抬，端坐在王座上注视着双方。
山海王即使有大能口谕，但是想要命令他还差得远。
山海王脸上怒色闪过，没有发作，冷冷地盯着惊慌的李开元两人：“你们两人呢？是成为贱民的走狗，还是成为各自家族荣耀的王者。”
李开元和王鹤在赵石说出那渔翁之话地瞬间脸色惨白，身体发抖，没有在冲突发生的第一时间拦在赵石面前，履行自己的护卫职责。
但山海王没有因此放过他们，再次充满杀机地道：“你们两人刚刚成王，可能不知道家族在维护法统上的决心。”
皇虎玉印在他的话语之间崩溃为点点滴滴的灵光，缓缓在火焰宫殿当中凝成一尊三万米高的荒古圣虎虚影，一只利爪格外凝实，恍如实质。
虎爪缓缓向下镇压，速度极慢，但在已经僵硬冻结的世界里就是最快的速度，无论是谁也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虎爪朝自己慢慢接近。
随着山海王的话语落音，李开元两人身边沉重的压力一松，恢复了自由行动，大口喘气。
对于初入王者的他们来说大能威压实在是太恐怖了。
天空当中的虎爪速度丝毫未变，杀机森然，没有任何放过他们的意思。
山海王淡漠地看着两人。
他不需要他们的战力，只是需要他们一个切实的态度。
如果连这点态度都没有，那就去死吧，第十二集团军的军主有的是。
“我……”李开元和王鹤两人露出挣扎之色。
他们对赵石是有真切感情的，从来没有人如此真心实意的对待他们，在他们还没有成王的时候提供一切王者所需要的资源、功法，还有事无巨细的敦敦教导。
就算是王者子弟都不可能得到这种毫无保留的付出。
他们相信，即使未来自己要晋级大能，赵石也会如同现在一般提供一切，期待自己的成长，只要自己还是第十二集团军的一员，没有犯什么原则错误。
不需要自己发誓效忠，不需要剥夺自己的尊严，没有什么控制的禁制，也不是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欣赏和企图。
这就是他的理想，人人平等。
可终究是太天真了。
思绪转念之间，虎爪已经来到了他们的上空，带来极大的压力，凝固空间。
李开元还在挣扎。
王鹤悲苦一叹，不敢看赵石的眼睛，左手变幻为锋锐的鹤翼，低声道：“我会尽力照拂您在意的人，让他们……”
哗啦啦~
红光，海水波浪声，滔天的血红巨浪从无尽虚空当中涌现，永不断绝，将周围凝固如铁的空间撞碎，冰冷血腥的剑意中断了他的话，没有让它们真正出口。
波涛血海不断地从虚空处涌现，很快溢出了火焰宫殿，流向高耸入云的火焰圣山，似实似虚，铺满了万里空间。
熔岩王惊骇地看着围拢在自己身边的万里血海，感受到了让人发寒的血腥味道。
这完全不同于武者的力量，完全不同，不是**的力量。
“你是什么人？”山海王面色大变，有了不详的预感，加快催动手中的皇虎玉印，让巨爪速度暴涨，化为一道流光镇杀，王者灵觉也无法清晰感知，不再刻意拖延。
轰！
如神峰一般的虎爪撞入血海当中，剑气组成的血海被湮灭，以两者相接之处为中心升起透明圆圈，飞快向两侧扩大。
像是火焰点燃棉絮之海一般，没有任何阻力，两者在质量上有巨大的差异，哪怕不是大能亲自出手。
“大能……炼虚……真是一个奇妙的境界。”层层血海崩溃，露出中心处的黑衣少年身影，喃喃自语。
和刚刚相比，他发生了一些变化。
黑色军制服变成了黑色道袍，普通的面容发生了一些变化，是另外一种普通，没有什么出奇的，都是十六岁的少年，大街上满处都是。
唯有他的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缥缈出尘，仿佛屹立于远隔人间地云端，不在任何人之上，只是超脱独立而长生。
“血莲剑。”赵石轻轻一指。
嗡嗡！
一口红玉飞剑出现在天地间，带着欢快的颤鸣声，疯狂吞吐万里天地元气，冰冷森寒地天阶血海剑意向外扩散，让在场的所有王者神魂变得僵硬迟缓无比。
不是他们变慢了，而是速度，那一道吞吐万里灵气而成的血色剑光速度太快，超越了他们灵觉的感知，笔直地斩在虎爪之上，没入其中。
叮！
两者相持不到千分之一个瞬间，气势滔天，让所有王者生不出抵抗意志的血色剑光被震退数百里，灵光暗淡，万里血海缩小一大圈。
吼！
“修仙者？”
皇虎虚影硕大而呆板的眼珠不知在哪个瞬间变得灵动万分，咆哮着道：“你来自始龙老祖的世界！”
第1076章世界
这声音粗犷而威严，带着惊喜、惶恐等复杂的情绪。
修仙者？
山海王迷惑不解，熔岩王惊疑不定地看着赵石。
赵石被虎爪一击砸退三百里，体内法力动荡，血海瞬间缩小十分之一，已然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这还不是大能本人出手，只是一道力量虚影。
他瞬间绝了现在投入大能之战的想法，血莲剑环绕于周身，万里天地灵气微微震动涌入丹田之内，让他身体的伤势飞快好转。
“老祖……”山海王忍不住对头顶的荒古圣虎虚影道，留在在这片诡异的血海当中每一处灵魂都在向他发出警报，这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力量。
荒古圣虎没有回应他的话，任由赵石恢复。
十二息之后，赵石周围汹涌的天地灵气海洋趋于平缓，朝面前的圣虎稽首道：“晚辈血海，拜见人王大能。”
“血海？完全不同于始龙老祖的力量气息，不过真气的性质，被你们称作法力的东西倒是同一种东西……”人王沉吟，看到修仙者独特的稽首礼节感到陌生又熟悉。
以前只在家族记载上看到过，不想真正见到了实物。
“你家长辈在哪里？”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没有跟赵石多说的兴趣，能够与大能对话的只有同阶强者。
“我家长辈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到，晚辈只是一个探路的……”赵石恭敬道。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神魂。”
荒古圣虎的巨眸当中无喜无悲，不容置疑道。
神峰之爪出现，封锁冻结百里虚空，狼烟一样的武道真意冲天而起，遮蔽太阳，爆发出的实力瞬间超越此前呆板虚影的巅峰。
赵石脸上的恭敬消失了，“前辈，您区区一个力量虚影恐怕做不到。”
血莲剑向天空上升起，血光越来越璀璨，变成一轮弯月，地面出现九百九十八口数十丈大小的深海漩涡。
呼吸之间，血色冰晶飞剑从吞纳了无数血海之水的漩涡里生成，化为一道道剑光飞向天空当中的血月。
弯月和血冰飞剑之间有天然的吸引力，在飞行的过程弯曲折叠，变形，变幻成为一瓣瓣随风飘舞的莲花，翻滚的血海是它的基底幕布。
站在飞舞花瓣中心的少年就像是神仙中人一般。
杨秋水看呆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战斗能有这么好看，没有拳拳到肉，血肉和碎骨四溅，只有漫天的花朵。
这就是修仙者吗？
轰！
神峰虎爪不管这些，如一个不知高雅为何物的粗汉一头撞入开满鲜花的庄园里，将面前的血莲花打得七零八落，附近的美景为之一空。
“嗯？”
又一次取得压倒性上风的荒古圣虎眉头深深皱起，带着震惊。
漫天飘零的血莲花瓣当中，还保留核心莲台和少部分的百里剑气血莲被砸飞数百里，沿途虚空层层破碎，灵光暗淡一截。
但没有任何重伤失去战斗力的迹象。
“怎么可能？”
熔岩王和山海王满脸惊骇，这可是大能一击，眼前此人明明不是大能，却未死，甚至都未重伤！
闭合成莲子的血莲花慢慢地打开，一片片盛开的花瓣当中再次出现黑色道袍少年的身影。
赵石扫了一眼在动用武道真意全力一击之后变得更加模糊的虚影，淡淡道：“人王前辈，看来我说得没有错，区区一个虚影并不足以执行您的意志。”
“杀！”
咻咻咻！
百里大小的血色剑莲崩解为一口口血冰飞剑，以血莲剑为最前的锋芒杀向天空上的荒古圣虎，道道飞剑遮蔽了天空，森寒血腥的剑意不由自主地渗入每一个人的内心。
吼！
荒古圣虎大吼，巨浪一样的音波摧毁一片血冰飞剑，爪扑嘴咬，碎冰四溅，但他此时的身体都快变成透明了，没有多少力量再支撑下去。
音波阻挡了三息，三息之后，血海当中不断飞出补充的血冰飞剑连成一片将他淹没。
三万米高的荒古圣虎每一处躯体上都布满了一口口不断刺杀的飞剑，疯狂啃噬着他的躯体，让他怒吼挣扎的身体渐渐缩小。
“小辈，你找死！”荒古圣虎大怒，威严而淡漠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抖，心中仿佛出现一尊无限大的荒古圣虎，将自己的神魂撕裂成为无数碎块。
“你做不到。”赵石表情淡淡，血海剑意浮现而出，将心中的荒古圣虎武道真意斩灭。
很轻松，完全没有外面纠缠的样子。
论神识，武者太弱，尤其是失去**保护的神识。
片刻之后，荒古圣虎缩小成为一个头颅大小，挣扎的动作微弱无比，最后不动了。
血莲剑和周围无数血色冰晶飞剑返回血海，露出只剩下一颗头颅的荒古圣虎。
依然是威严冷酷的样子，冷冷地盯着赵石。
“大能实力果然与化神修士不同。”得胜了的赵石轻叹，没有什么得意：“您现在正在与同阶武者战斗吧？区区一道力量虚影还能发挥这样的实力，我不如。”
荒古圣虎平静道：“如果你身后有炼虚阶修仙者，今天的事情就是小辈的顽皮好动。
如果没有，我会一点点地撕掉你这个装腔作势的小辈，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即使邪武大能也无法阻止。”
“哦，那可真是暴脾气。”
砰！
一道血红剑气生出，将他最后的头颅斩碎为道道灵光消散在天地间。
万里之内一片寂静，天地间只剩下血海呼啸翻滚的声音，森寒的剑意遍布每一处空间。
还有几位王者吞口水的声音。
山海王勉强一笑：“修仙者大人，您既然从异域来，和我王家一定有合作的机会，我族人王乃当世顶尖强者，更是与联邦其他大能私交密切……”
一片血色海浪拍打过去，淹没了他的话语，原地什么也不剩下了，不存在什么挣扎反抗。
周围的王者心中更冷。
赵石看向火焰王座之上，淡淡道：“熔岩王阁下，我认为坐收渔翁之利是一个非常正确且明智的战略决策，不知道您怎么看？”
岳父之言，当然是戏说，这种关系完全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