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死
疯血之兽对此没有任何的迟疑，无论那力量有着多么的庞大，祂都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在血光还未触及断手的那一刻，血光便在瞬间消散，庞大的血海瞬间空缺了一大块，那各种生命密码解读出来的强大特性，在神之手的力量面前没有起到太多的防护作用。
不过疯血之兽却没有停下，源源不断的衍生出生命力，恢复更多的血液身体迎上去。
然而那只断手却仿佛有着无尽的威能，血海不单没能靠近，反倒是后退了许多。
“区区邪恶之兽，也感染指神的力量！”哥拉尔看着疯血之兽的行为，不由得笑出声来，神之手源自于神，哪怕只是一只断手，但是也有着无上的威力，在他看来，这只邪恶之兽只是在自寻死路。
“为了梦想而舍命拼搏的存在，可不应该被嘲讽啊。”哥拉尔的身体一僵，只是随后却渐渐无力。
一只不染血的手掌，不知道何时从他背后穿透，他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正在对方手上。
他一身的生命力上，有着点点星光在闪耀，将其完全镇压，而他的信仰，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哪怕神之手就在前方，神的光芒也照耀不到他的灵魂。
看到这一幕，万能式手一挥，那还在前方和他对持的奈瑟，便已经化作烟雾飘散，显然祂也被奈瑟瞒过去了。
“神会……”哥拉尔吃力的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奈瑟没有给他机会。
用力一捏，心脏化作了一抹血光炸开。
“不，神不会眷顾再你了。”奈瑟手一拉，一条被雾气笼罩的虚影便被抽取了出来。
“哥拉尔修士！”有些幸存下来的修士看着这一幕，目眦尽裂，就连弗拉等人都完全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哥拉尔虽然放弃了神之手的掌控，但是自身却依旧在那神之手的光芒笼罩内。
然而即便如此，也未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奈瑟的存在感，在疯血之兽出现后，便持续降低，很快便被人忽视了过去，仿佛有着万能式牵扯住奈瑟，奈瑟便不重要了。
以至于这一次的偷袭出来后，这些人才突然想起了还有着奈瑟这个渎神者的存在，而万能式虽然还锁定着奈瑟，但锁定的却只是一个假身。
这种神乎其技的潜行能力，完全在挑动这些修士的神经，仿佛奈瑟随时有可能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对他们发起刺杀。
奈瑟已经证明了，神之手也庇护不了祂的信徒，这渎神者能够在神之手的影响范围内来去自如。
更让这些修士恐怖的地方在于，奈瑟抽出的那条虚影正是哥拉尔的灵魂。
修士的灵魂会在信仰的指引下，主动回归神的怀抱，这种回归是很难被打断的。
并且就算被打断，那也一般是发生在那些信仰还不够强大的低级修士身上，高级修士信仰稳固，那种回顾是不可阻止的。
然而到了如今，却被人给阻止了。
信徒不畏惧死亡，因为他们知道，自身虔诚的灵魂终究会回归神的怀抱。
当这一点被否定的时候，信徒是否依旧能够虔诚的信仰，来不惧死亡，那就难说了。
奈瑟握紧手掌，将哥拉尔的灵魂拽在掌心，同时意念一送，哥拉尔浑身便彻底炸开，形成的血液向着远处的血海汇聚，被疯血之兽一口吞下。
然后血海微微荡漾，便完成了衍化。
原本正在被神之手不断清洗，面积不断缩小的血海，在这一刻微微抵挡住了一丝清洗的力量，然后开始不断积蓄力量，似乎有着再一次扑上去，吸取神之血的可能。
赌上了自身本体的疯血之兽，并没有那么容易失败。
祂之所以无法从其他血液中获取提升，一方面是因为自身道路的限制，另一方面也正代表着祂已经走到了一个极为顶端的位置。
距离真理级不说近在咫尺，起码也已经能够观望一二了。
神之手虽然强大，但是这毕竟只是一只断手。
“不能让那家伙染指神之手！”也就在这个时候，围拢起来的返阶段修士们中，属于大地教会的修士坐不住了。
虽然惊恐于奈瑟能够抽取哥拉尔的灵魂，但是信仰到了他这个份上，他的虔诚同样也深入了灵魂之中，对于圣物可能被其他人染指的可能，他绝对不接受。
也就是这一动的同时，奈瑟也动起手来了。
城市之中，几个节点露出了特殊的装置，这装置和天空之中奈瑟的群星呼应，一股股星光落下，源自于群星的力量，落在了这片土地上。
一些隐没的东西也被这股力量逼迫了出来。
某片和这大地重合的虚影，渐渐有了一些分离，这也让人看清楚了这虚影的模样。
虚影似乎是一张简陋的地图，平摊在了地面上，地图上的位置和现实的土地相互对应。
“应许之地……”奈瑟看着这张地图，认出了这东西的本质。
当初人子们分家产的时候，执掌牧鞭的人，便是指着一张地图中的某个位置告诉人子启，这是神给予你的应许之地。
现在这份地图，似乎便象征着那应许之地。
之前圣音教会锻造神言器皿的时候，奈瑟便怀疑过那神言器皿会不会是应许之地。
但是之后却否决了，如果真是应许之地对应的神言器皿的话，那么绝对是整个圣天音国都会进行呼应，根本无法遮掩。
然而现在看来，这应许之地的神言器皿，却是早就存在了的。
神言器皿有着两种方式存世，要么是以对应神言事迹的方式，进行仪式从而锻造，要么便是那神言中的事物留存在了今天。
这应许之地应该是后者，人子启在来到这应许之地的时候，将那张地图也给带了过来，并且一直留存在教会之中，作为教会的底牌。
之前那些教会的人围拢在一起，但是除了被斯蒂因带走一批外，剩下这些却没有过多的动作。
好像只是看着奈瑟、疯血之兽、万能式以及哥拉尔等人的战斗。
那是因为，他们在趁着这个机会，在暗中布置着应许之地这件神言器皿。
不过到底这些教会之间心不齐，随着奈瑟的逼迫挑动，大地教会的异动，让奈瑟抓住了机会。
第九百一十六章 杀
由点到线，一点崩，整条线也就此崩掉。
原本一旦应许之地布置完成，那么奈瑟以仪轨布置出来的主场优势要丢掉不说，还要被那应许之地的力量压制，这一战的结果，将彻底转入劣势之中。
然而教会之间心不齐，成也信仰，败也信仰。
他们能够为了信仰，从而联合在一起对奈瑟出手，就能为了信仰擅自出手，打破规划，给奈瑟创造了机会。
“呵！”‘让’手持着三刃剑走了出来，对于大地教会的擅自行动露出鄙夷的姿态。
就如同哥拉尔为了催动神之手牺牲那些修士一般，为了布置应许之地，就连哥拉尔出事，他们都没有出手进行救援，坐视了这一切的发生。
结果这些大地教会的人，便三两下，将这牺牲换来的一切放弃了。
当然这也不得不说奈瑟的眼光准确。
对付修士，他是专业的。
打蛇打七寸，骂人要揭短，想要对付某些人，就要对着他们最为重要的地方出手。
对于修士来说，最为重要的自然是信仰，那么自然便需要从信仰入手，搞这些修士的心态。
“外公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奈瑟和和气气的向着‘让’问好，这种时候，他是从来不忌讳攀亲戚的。
这种话语有没有用不说，但是恶心人是有着一套。
那些修士虽然知道‘让’和奈瑟之间的确切关系，但是现在奈瑟这样一副我们关系很好的模样，还是让人忍不住新生怨念。
要知道当初‘让’可是有着很多次的机会斩草除根，杀死毫无抵抗能力的奈瑟，只是‘让’并没有这么做，才酿成了如今的局面。
并且为什么会放过一个异种，其中的原因‘让’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他徇私了，毕竟奈瑟是圣骑士里格斯家族最后的一员了。
正如之前驱使艾来刺杀自己那些修士，便对‘让’有着很大的意见。
此刻所有人都清楚奈瑟是在恶心人，但是依旧被恶心到了。
并且不由得心中升腾起对于‘让’的怀疑，怀疑‘让’的信仰是否依旧虔诚。
也就是这种怀疑升起的那一刻，‘让’动手了，他手中的剑，直接指向了这些心生怀疑的修士。
“让你要干什么！”这些修士立马升腾起圣力，就要施展神术对‘让’动手。
“蠢货！”‘让’并没有解释，只是冰冷的骂了一句后，毫不犹豫的挥下了剑，那人身上猛然出现一道剑痕。
随着剑痕出现，那人身上也升腾起了一丝灰色的气息，他那晕晕沉沉的脑海也在瞬间清醒了过来。
居然在不知不觉将，就被奈瑟以亵渎之力蛊惑了心神，然后通过不满挑动矛盾。
那矛盾一起来，教会这边就会进一步内讧。
那远处笑呵呵的奈瑟，将成为这一场内讧的最大受益者。
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够，奈瑟心中很清楚，这一次他要面临的危险远不是以前那些情况能够比拟的。
之前行动的不单单是法尔，就连洛肯和斯蒂因也动了起来，不过这种动还是被制衡了下去。
这教会底牌也不少，升级段虽然大多数不愿意帮助教会，但是匹敌升阶段的手段却有着不少。
比如此刻，在洛肯王国的国界边上，便有着一个‘人’站立于此，手中持有着一把剔骨刀。
“居然敢带着这东西出来？”边界之上，千貌的洛肯显露出来，开口说道：“难道你们没有收到消息，有人正在打这把刀的主意么？”
“那就让他来。”‘人’开口说道，依旧手持着剔骨刀，目光盯着洛肯，只要有着机会，他就必定会斩出这一刀来。
而也正是这种态度，洛肯并不能离开这里。
隐者教会，甩出了自身的牌。
另一边，斯蒂因那红色的国度也飘荡在天空之上，在那上面，有着一团乌云，其中雷电闪烁，仿佛随时能够劈下来，将一切毁灭。
天空教会，同样也用出了自身的牌。
艾斯帕里领，血脉议会新的领地之中，一群身穿着白衣，手持着剑刃的人，便已经冲入其中，呼喊着神的光辉照耀四方之类的口号，然后对目所能及的一切异种进行进攻。
血脉议会暗藏的种种手段都被逼用了出来，沼泽地里，威尔从沼泽中显现，掀起大量的淤泥，化身为巨人，同时一些背负着棺材的人，也从血脉议会的某处地方出现，就连荣妮也不得不再一次披甲化身狼人战斗，这才将这些人给拦下。
太阳教会，打出了自身的牌。
就连术师议会那边，也有着命运教会的人上门，劝说他们不要为了个别触犯神的渎神者，从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各方各面，此刻都有着教会的人上门，或通过交易，或通过威慑，或者直接动手的方式，将这些可能插手的人限制在外面。
显然这一次教会是动真格的了。
神可能即将回归的信息，不单单是那些人坐不住了，这些教会的人同样也坐不住了。
先不说其他，就奈瑟这个渎神者，在三番四次挑衅了神的威严后，依旧好好的活着，这就是在打教会的脸。
等神回来一看，自身的牧场交给你们这些牧羊犬看管，结果现在有狼明目张胆的混在羊群之中造反，那么他们这些牧羊犬是什么下场，就不用多说了。
当然除此之外，他们自身也有着许多龌龊的事情存在，就算没有奈瑟，他们也同样害怕可能到来清算。
因此这一次动手，同样是一次刷业绩的机会。
咬死奈瑟这只狼，然后借此威慑那些不安分的国家以及组织，再然后借着这份威慑，清理掉这些国家和组织，最后顺便清理掉那些龌龊的事情。
这样，如果神归来的话，那么他们也能说，自己为教会尽过力，为教会立过功，然后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动手！”没有过多的交流，‘让’在打断了奈瑟那挑起他们内讧的手段后，便直接轻喝一声，提着三刃剑冲了上去。
上一次他们说过，下一次见面，便是杀死你的时候。
现在是时候了。
第九百一十七章 夜
刀光剑刃碰撞在一起，奈瑟抽身后退，‘让’向后滑去，止住了步伐。
然后奈瑟身后星轨一转，轨道的力量将一无形之物拘束在范围之内，然后星轨变化，那无形之物便随之破灭，化作一些基础的自然之力。
“这也是奇迹？”奈瑟看向万能式。
“存在却看不见，难道不是奇迹么？”万能式轻笑着说道，然后身前有着什么东西开始绽放，那是一枚闪耀着耀眼光辉的圆球宝珠，在这枚宝珠之下，一切都在变化分解，然后重铸。
万能式为什么会被称之为万能式，便是因为祂能够以自身的道路，来做到某种程度上的万能。
物质基础+奇迹=万能。
存而不见、创造生命、死而复生、返老还童、点石成金。
任何在日常之中无法办到的事情，对于万能式来说，也不过是随手就能完成的罢了。
也就在这两句闲话的时刻，‘让’的身影便突兀的出现在了奈瑟的身边，对着奈瑟再一次挥动了剑。
奇迹·空间变化。
世界是不稳定的状态，我们对于世界的认知，则是建立在无数的现象之上。
大量的现象综合在一起，构成了我们的日常。
日出月落、云聚雨落、万物繁衍、水往低处流、硬物相撞会相互阻碍等等等现象，都是无数次观望从而得出的‘真理’。
然而这些真的是‘真理’么？
那不过是一种相对于人类的‘大多数’可能罢了。
在那被人类常识所掩盖的东西发生之时，人们才会高呼一声，这就是奇迹啊。
刚才的奇迹·空间变化便如此，就好比我们人类的常识中，世界大致是稳定的，你不会踏上一节楼梯，却上了八层楼，也不会吃了一碗米饭，从而肚子空掉。
然而这并非不可能，只是可能性很小罢了。
在刚才，‘让’便经历了这样一个概率小到近乎于无的事情，空间发生了变化，他动都没动，却出现在了奈瑟的身边。
这种变化是突然的，是不符合大部分常理的。
就连奈瑟不断计算，以自身的仪轨·易星空对周围环境保持高度掌控力的情况下，也无法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让’自然不会放弃这种让奈瑟措不及防的好机会。
这一剑挥出，便让奈瑟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剑刃上的圣光慢慢流动，看上去比较黯淡，然而实际上却是凝练到了极致。
这一剑蕴含的圣力，完全释放出来，能让这一座城市都上天，然而这一刻却凝聚在这一把不长不短的三刃剑上。
奈瑟本能的举刀便挡去，这种威力的剑很麻烦，但是麻烦的却是它出现的突然。
只要稍加阻挡，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那么这一剑对自己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然而却在这一刻，奈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刀与剑并未碰撞在一起，仿佛在那一瞬间，这两件事物的粒子缝隙完美重合在一起，刚好让两个事物穿了过去。
奇迹·两不相见。
奈瑟并没有放任自身的思绪，脚步向后退去。
不过也就在这一刻，数道神术同样突兀的出现，落在奈瑟的身上，想要将他拘束在原地。
奇迹·能量迁跃。
那些返阶段的修士都不敢怎么靠前，但是他们却不是毫无用处，施展的神术全被万能式转移到奈瑟的身上。
不得不说，万能式的存在，让奈瑟的危险性呈直线上升。
祂的能力，让许多常理不再起作用，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些让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常理认知，在这一刻成为了枷锁，让你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出现一种迷茫。
“所以，是否觉得自己选错了对手呢？”万能式仿佛什么都没做一般，除了胸前漂浮着那炫丽的光球之外，祂就是站在那里，还有着闲情和奈瑟聊天。
三刃剑夹带着圣力，直接刺入了奈瑟的身体之中，**力量也好、圣力也好、剑本身的力量也好，在这一刻全部都转化为杀伤力，目的只有一个，致奈瑟于死地。
“这我倒不觉得。”奈瑟的身体在这一刻化作碎片，然而对于万能式的话语，奈瑟却同样有着闲情开口回应。
星光转动之下，另一个完好无损的奈瑟，站立在了另一边。
星象·星漫漫。
你在一个星球观察另一个遥远的星球，发现那个星球的星光变化，然而实际上，当你看到那变化时，这种变化其实早就产生了，只不过这种变化造成的星光，经历遥远的距离，才被你观测到。
你观测到的只是这个星球的过去罢了。
星漫漫，你怎么凭借过去来决定现在？
结合了时间、星光、存在等道路能力，开发出来这一招。
无法越过这漫漫长路，便永远无法到达真实的奈瑟面前，你所伤害的，改变的，也都不过是奈瑟过去的影像罢了。
当然这一招真正的重点在于，如何解决，别人无法触及你真实，而你自身却能跨越距离，让你的影像有着真实的力量，并且毫无间隙的和你行为同步。
“小心，他的手段不在这里！”万能式立马从中察觉到了奈瑟这一招的精髓。
奈瑟看似近在咫尺，实际上却远在天边，那么远在天边的奈瑟是在做些什么呢？
奇迹·斗转星移。
万能式再一次催动奇迹的发生，同时‘让’也抓住了机会，一剑划过，天空仿佛破开了一道口子。
小雨淅淅沥沥，所谓的星空、圣光之海、血海之类的怪异领域，都仿佛在遥远的天边。
那举着雨伞，依旧站在小雨之下的人，才是现实之中的存在。
‘让’并没有对之前的一切产生否定，而仅仅只是怀疑。
可以怀疑一切，但是却不能否定一切。
这边可能是真，那边也可能是真，又或者说，两边其实都是真实。
奈瑟缓缓的收起雨伞，也就是雨伞收起的那一刻，雨渐渐停了，天空的乌云也仿佛散去了。
只是露出来的并不是明媚的眼光，而是漆黑且幽邃的夜。
‘让’上前一步，却发现自身正在快速的变化。
一股陌生的存在覆盖了他？
不应该是他被注入了某个‘陌生’的存在体内。
夜晚降临了。
第九百一十八章 犬
刚刚下过小雨的泥地，仿佛继承了那雨的缠绵。
一脚踩上去，便亲吻着你的鞋子，让你难以离它而去。
山前有着不少的生物聚集，他们等待在此，等待着消息的传来。
准确的来说是死讯。
山上的牧羊人家，前些天死去了不少人，当然死去的也只有人。
那个名为伊的人类死去之时，人们便将她埋葬在了土地之中，然后宰杀了羊，以羊肉款待了前来哀悼的生物们。
因此，他们是在等死讯，但是同时也是在等着吃羊，已经死去了十个人，他们也吃了十只羊。
如果死去更多的人该多好啊，他们或许便能吃上更多的羊。
奈瑟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些吃羊的人，隐约间有着一些眼熟。
吃下了羊的这些生物，体内的生命力十分的活跃，并且拥有了人类的形态，不过他们却追寻着死亡，然后以此渴求更多的羊肉。
“贵族！”奈瑟给出了自身的答案，如果不出所料，这些吃羊的生物，便是骑士的原始形态，虽然是骑士的原始形态，然而却更加贴近贵族的形象。
所以也不知道，骑士衍生出贵族，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
每一名贵族的诞生，都伴随着许多的死亡，不管是自身凝聚功绩成为贵族，还是继承纹章成为贵族，都伴随着死亡。
不过前者是战场上敌人的死亡，而后者是亲属的死亡。
而这些伴随死亡诞生的存在，却十分自然的吃着其他羊的肉，同时渴求着更多的肉，更多的利益，就如同贵族剥削着其他人类一般。
不过这些吃羊的人也只是原始形态，是骑士诞生的诱因之一，却不是骑士的全部。
是过往对于未来的影响，一种十分正常的现象。
当然如果是其他人看到吃羊的人，说不定便能参悟出‘吃羊’的道路，明悟骑士的一部分本质，然后便能快速的成为返阶段的‘骑士’，甚至有着进一步到达升阶段的可能。
只是现在这种正常现象带来的参悟，已经不能让奈瑟有多少动容了。
更别说在这里，这种可能蕴含着某种道理的参悟十分的多。
而这里便是九夜。
准确的来说，是在迪死后的又一个夜晚。
上一个夜晚迪死在了第四十子的门前，然后第五十人子被驱逐出了家门，之后他必须要远离人群。
比如说，现在这些吃下了十只羊的吃羊人，便能被称之为人群。
第五十人子不敢靠近这里。
似乎这也是为什么山上牧羊人小屋的人，没有下山来驱赶这些人的原因。
这属于人子记事的时代，世界的道和理还未沉寂，和后世也还有着许多的不同。
如果将这里的一些东西和后世进行比较，便能轻易的得出许多结论，而这些结论蕴含着许多的道理。
以此作为基础，能够很容易的获得超凡的力量。
当然这个时代的危险性也是不用多说的，各种超凡技巧虽然没有后世发达，但是超凡力量却并不缺。
比如这些吃羊的人，因为吃下了羊，便获得了庞大的生命力，如果让他们去往后世，学习骑士的职业知识，那么这些人想要凝聚功绩，成为返阶段骑士会十分的容易。
然而这还是一些吃了羊的人罢了。
在那山上，还有着一群人，他们有着人子的称谓，养殖着羊群。
当然在那上面，还有着手持牧鞭的人。
迪的葬礼在白天已经举行过了，第五十人子也被驱逐远去，死讯大概是不会传来了吧。
有些吃羊的人想明白这一点，便已经离开了，但是也还是有着人不愿意远离。
甚至也还有着人正在赶过来。
那是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他的脸色略微苍白，远远的他避开了人群。
循着一条小道，他似乎正要爬山，前往那牧羊人的小屋之中。
本来在十天前，在第四十九人子死亡的夜晚，他就应该来到山脚下，等待着羊肉。
不过却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些意外。
那是一团不祥的黑雾。
英俊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捂着脑袋，然后甩了甩头，仿佛要将一切都甩开。
却也在这个时候，有着一条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手中的剑直接刺向了英俊的男人，仿佛要将他杀死。
英俊的男人身形似乎略微有些变化，不过却也被他强行镇压了下去。
他脚步不断的后退，躲避着那不断攻过来的长剑，同时尽量适应着自身的善意，开口说道：“这位牧羊犬，我来此并没有恶意。”
只是让英俊男人意外的是，自己这样释放善意之后，对方的敌意反倒越发大了。
好似牧羊犬这个词让对方有些不喜。
然而这个不断攻击他的存在，真的只是一条牧羊犬啊？
为什么准确的称呼它之后，它反倒是不开心了呢？
英俊男人不明所以，但是他这一次前来毕竟是有求这里的主人的，于是只能不断躲避。
只是让英俊男人觉得不妙的是，这只牧羊犬格外的凶，咬的又快又准又狠，这种战斗技巧是在其他存在身上很难看到的。
哪怕自身略微强过对方，但是不还手用出真正实力的情况下，也只会被对方逼到绝路。
英俊男人的身形再次略微发生变化，看着越来越惊险的情况，他似乎要用出真正的力量了。
不过却在这个时候，那山上似乎下来了一个人。
“西里洛快停下！”那个人如此命令道。
而那攻势凶猛的人，却也在那命令出现后，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攻击，乖乖的退了回去，只是仔细看去，却能发现牧羊犬好似一直在挣扎着什么。
那人见到这一幕，也感觉到一些不对劲，这些牧羊犬似乎没有那么乖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管理这些牧羊犬的时候。
他看向那个面容英俊的人，开口询问道：“山上现在不对外开放，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我是来求取一只羊的，我似乎错过了时候，但是我真的需要那只羊。”英俊的人如此说道。
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便是之后所有食尸鬼的始祖，奈瑟的先辈之一。
第九百一十九章 人
“抱歉，羊不能这么给你。”那人开口说道：“毕竟羊可是十分的珍贵。”
“所以你还是请回吧。”那人向英俊的人下了逐客令。
“珍贵么？”英俊的人呢喃了一下，却并没有后退，而是拿出了一枚果子说道：“我愿意以这枚同样珍贵的事物进行交换。”
站在人身后的西里洛瞬间瞪大了眼睛，咧开了嘴巴，就要扑上去一口将对面这个人咬死。
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按照神言上的剧情，你不应该是离开之后，晚上过来盗墓么？
西里洛还想着晚上联合其他修士同伴，守好墓地，将这个来盗墓偷吃尸体的人杀死，结果你用东西换羊这是要干什么？
盗墓贼这份没有前途的职业不干，要去干商人这份钱途无量的职业么？
“这是幻梦果？”人子看着这枚果实，仿佛想起了什么，然后才再一次看向了英俊的人。
“确实是珍贵之物，只是羊的事情不能我一个人做主，我需要和兄弟们商量一下。”人子如此说道。
“还请先和我到山上来吧。”人子如此说道，还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身后的西里洛就更加的愤怒了，这人是一只狼人，他怎么可以到山上去，那地方可是神居住的领域，连他都没能进去过。
在夜晚降临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便全部都降临在了这个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的世界之中。
只是可惜的是，他们这些人一降临，便被固定在了半山腰的某个位置之中，并不能前往山上，去瞻仰神迹所在。
稍微交流一番后，虽然没能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并不妨碍他们行动。
毕竟没有人比他们更懂神言，这一次的神言历史中，食尸鬼一族就此诞生，人子们的尸体却被吞吃了不少。
就连迪和伊的尸体也在这一次事件中消失。
如果能够阻止食尸鬼的前身获取尸体，那么说不定便能改变这一段历史，打破这个虚幻却真实的世界。
尤其是在西里洛刚刚看到这个英俊男人的时候，杀心便已经动了。
这个英俊男人看上去居然和奈瑟有着不少相似之处。
或许奈瑟在这个世界的身体，便是这个食尸鬼的前身。
于是西里洛立马决定动手，杀死这个可恶的狼人，可惜的人子来的太过于及时了，并且人子们对于他们的约束能力也过于强大。
只要人子下达了命令，西里洛便没办法违抗这种命令。
这种随口说出的命令，却有着言律一般的效果。
“您可以称呼我为特里。”英俊的人见对方愿意和自己交流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不知道您是哪位人子？”
“我是拉，第九人子拉。”人子介绍了自己，并在前方引路，只不过看向特里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探究。
很显然历史已经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转变。
特里这位食尸鬼始祖，并未因为被拒绝从而离开，而自己也并没有做出和之前一样的抉择，将其驱逐出这座山。
毕竟事情已经不同了。
当年这位特里来晚了，山上那位也看着自己，自己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否则的话，当年别说执掌幻梦树了，或许山下那群吃羊的人，又能吃到一只羊。
人便是羊，羊便是人。
人死之后，也必然会有着一只羊死去。
将人的尸体掩埋，将羊的尸体分给那些人。
人的数量便会就此扩散开来。
在这个时期，人和神之间，并没有太大的矛盾，唯一的矛盾便是，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三子曾经教导羊群，要遵循他的教导，要安于生活接受苦难，要奉献自己的毛发肉和奶。
这件事之所以会发生，便正是因为有羊攀登了那白色的藤蔓，前往了天空。
在天空，见到那月亮和太阳，其实便是一种选择。
虽然羊最后摔倒下来，没有做出具体的选择，但是那个时候开始，羊便拥有了选择的权力。
三子是不放心这一点，于是才举着牧鞭对羊进行了教导，然后在羊老下之后，吃下了羊的肉，并将骨和角制作成为了工具。
也正是因为如此，人才会诞生。
羊并不完全等同于人，起码在那个时候不等同。
羊是在拥有了选择的权力之后，三子才将其吃下，并生出了人。
这是一种转化，从那之后，拥有选择权力的人诞生了，而羊依旧没有选择的权力，并且依旧被牧鞭控制着。
也正是那个时候开始，人才等同于羊。
人死去羊才会死去，或者说，羊死去人便会死去。
当然仅仅如此，那还是不够的。
阿九心中明白，父亲之所以会死去，便是因为他选择的权力还是太多了。
这是一场分割权力的仪式，而他们这些人子都是祭品，愿意奉献自身一切，并且没有思想的羊，才是那神所需要的优质牲畜。
至于说牧羊犬，阿九回头看了眼西里洛，将自身的嘲讽掩藏的好好的，犬终究只是犬，是能够呲牙的生物。
等人被安排明白之后，这些犬估计也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修士的末日就要到了。
只是他们自身并不清楚，反而为了迎接末日，还在孜孜不倦的努力战斗，牺牲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人类、或者说我们不该如此。
跟在第九人子身后的安特也好似规规矩矩的客人一般，不敢乱看乱摸，老老实实的跟在人子的身后。
刚刚他听到人子那珍贵一词，本能的便将幻梦果给拿了出来。
此刻捧着幻梦果，他也察觉到一些不太对劲，这枚果实的重量，似乎比想象中要大上许多，并且这枚果实和这个世界有种息息相关的力量，只可惜的是他此刻根本没办法去进行研究。
在山腰之时，西里洛还想着跟上去，不过却被第九人子命令守在山腰处。
牧羊犬只是牧羊犬，山顶是人子们生活的地方，他们可没有资格进入。
再一次被拒之门外的西里洛莫名的有些慌乱，因为他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第九百二十章 羊
夜晚并没有星光，只有着一轮遥远的皎月在天空挂着，只是可惜的是，攀登皎月的路径也已经被砍断了。
奈瑟站在远处，观察着一切，目前看来，计划还是进行的比较顺利。
很早之前奈瑟便在思考着，自身要在哪里来让自身的血脉成熟，让自身凝聚第三个仪轨，成为升阶段。
然后奈瑟便将目光放在了九夜之中。
利用拉尔夫给自己的幻梦果，加上蕴含着九夜的梦境獠牙，奈瑟成功的将那些围剿自己的人，成功的引入到了这个梦境世界之中。
在这里，所有人都被代入了和自身身份相关的事物之中，他们能够通过这种身份获得力量，但是同样也会因此而被束缚。
当然除此之外，奈瑟还能借此手段，让自身的盟友变得更多一些。
比如说阿九。
特里手中的那颗幻梦果是真的，就是奈瑟从外面带来的那一颗，那上面有着奈瑟留下的手段，自然是十分的正常。
比如说加强那幻梦果和其源头的联系。
阿九的尸体此刻正埋在那幻梦树之下，以此作为联系的话，将这个梦境世界的第九人子唤醒，并不算困难。
此时人子们还未分家，阿九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主子’，只要有他在，拴住那些牧羊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西里洛的情况，奈瑟也大概能够猜到。
在西里洛的认知中，一定会产生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想法，然而并不是这个世界有问题，而是西里洛自身有着问题。
时代已经变了。
现在是人子记事时代，在这个时代中，牧羊犬也只是牧羊犬，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并没有过多的自主权。
就连拥有选择权的羊，都要被吃下，转化为人，从而进一步分化选择权力，更别说是牧羊犬了。
牧羊犬诞生的任务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防止狼吃羊罢了。
不同的是，在之后的时间之中，人子们分家，去往了各地，人类的数量也就此激增，换句话来说就是羊的数量得到了极大的增加。
单凭人子是不可能管理过来这些羊的，于是牧羊犬的权力才得到了第一次提升。
教会也是在这个时期大规模的出现。
再之后便是人子记事末期，人神开始清扫一切障碍，无论是人子还是各路妖魔，全部都在这一次行动中被清扫干净。
然后人神从他成为了祂，神看着被清理过的世界，这才安心的离开了。
在这过程中，管理教会的人子们没有了，教会这个犬舍的地位再一次提升。
神离开之后，管理世界的任务进一步落在了教会身上，他们的权力获得了第三次提升。
三次权力提升之后，又经过了时间的演变，牧羊犬才成为了如今的修士，他们地位尊贵，靠着信仰的力量，有着各种各样的权力，能够管理着一切的不服。
比如说天空教会，他们说着天空是神的领域，凡人是不允许踏足天空的。
然而现在他们正在洛肯王国上方，和斯蒂因对持的手段，却是飘荡在天空的雷云。
某种程度上来说，天空教会自身便踏足了天空，违反了那所谓的天空是神的领域，凡人不许踏足的禁令。
只是天空教会自身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如果将他们现在的行为，代入到九夜梦境之中，这些修士成为了牧羊犬。
那么他们现在其实便是站在牧羊人小屋之中，对着羊一顿乱喷，指手画脚，就差和三子抢夺牧鞭，翻身做主人了。
正因为如此，西里洛才察觉到一切似乎都不对劲，圣音教会虽然比天空教会要好一些，但是本质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在第十人子启在应许之地建立了国家之后，同时也建立了这圣音教会，从那个时候开始，教会便开始管理国家。
修士们的权力很大，尤其是在神离开之后，他们的权力就更大了。
毕竟神言都是他们铸就的，那么按理来说，对于神言的解释权，他们才是最大的。
我觉得这则神言是这个意思，那么一切都要按我得解读来，我就这样治理国家，这样来管理群羊。
自诩为神的仆人，却在代替着主人执行着权柄。
就连神亲自和他们解释，我没那意思，只要神不显露身份，以自身力量和身份强压着这些修士承认，那么这些修士都不会理会神。
我阅读理解做的这么好，你居然说我做的不对？
没人比我更懂神言，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便是如今修士们普遍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种态度，修士们才会犯下许多错误。
西里洛虽然没有因此犯下各种错误，但是并不是说他就没有问题。
首先便是犯下了傲慢之罪，本能的觉得自身需要解决这些问题，而怎么解决问题，要自身来做主。
否则的话，这些修士此刻便应该跪伏在人子面前，交代清楚自身的身份才对。
只是他们现在觉得这里只是一个梦境般的存在，这些人子什么都只是虚幻如同幻象般的存在。
我堂堂修士大人，拥有着代理神来解决一切的权柄，犯得着和你们这些幻象解释坦白么？
这种傲慢的想法很自然的便出现在了这些修士的脑海中，因此他们在相互之间商量后，便直接决定了以自身的力量来阻止食尸鬼的诞生。
并且因为被称之为牧羊犬，西里洛甚至会感觉到愤怒，狗怎么能和修士比呢？
这便是修士们矛盾的地方，他们其实就是狗，只是主人外出，由他们看家，虽然名义上依旧是代替主人看着，然而现在他们却本能的觉得自己就是主人。
根据奈瑟的估计，这些修士如果不看破这点，那么他们之后便不会有什么作为。
而一旦看破这一点，估计又会有不少修士信仰受到影响。
当然肯定也有着部分修士的信仰反而会得到加强，毕竟信仰的本质是自我贬低，以及抬高神的存在，从而通过这种落差获取力量。
修士们之前那种主人翁意识和自我贬低，其实都是无意识形成的，因此他们才会矛盾。
如今一切被揭开，他们最后到底会怎么样，那就只能看自身的选择了。
比如现在的弗拉，他便站在羊圈前，显得有些迷茫。
第九百二十一章 信
此刻一群人正衣衫褴褛的蹲在了羊圈之中，抬起头用‘纯真’的眼睛看着弗拉。
“这就是羊么？”弗拉看着这些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是这样。
“不要迷惘，弗拉，这只是一种表象罢了。”在弗拉身边，艾莱斯开口说道，对于这些‘羊’的模样，他并不怎么在意。
“表象？”弗拉看着艾莱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如果连表象都是如此，那么内在该会是怎么样呢？”
艾莱斯看着这一切，如果是在过往，他一定会想办法对弗拉进行教育，对其思想进行改正。
夏亚确实厉害，让弗拉快速形成了战斗力，哪怕是在返阶段中，他都是强大的。
但是也让一些错误的思想对弗拉进行了干扰。
只可惜的是，他们现在也确实不怎么方便，身为‘牧羊犬’他们之间是平等的，没有其他更多的自主权力，更别说是对同伴进行改造，让他们顺从自身的想法。
这并不是牧羊犬该做的事。
“这才是牧场的真相么？”弗拉看着那些圈中的羊们，这些羊很明显就是人啊。
他们一个个眼神‘纯净’，只是为什么纯净呢？大概率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吧。
从人格到**，他们的一切都被贬低到了泥土之中，正因为什么东西都不属于自己，甚至连自己这个概念都没有，这些羊，这些人才会如此的纯真纯净。
这才是人类的终极形态，也是人类在神归来后的未来。
这个想法出现在了弗拉的脑海之中。
“奈瑟，你是打算就这样蛊惑我么？”弗拉在脑海中回应道。
很显然，作为引发这一切的奈瑟，暗中给自己下达了某种手段，以此联系上了自己。
“不，你应该能够感觉到，这并不是蛊惑，而是事实。”奈瑟说道：“你内心之中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你才没有直接屏蔽我。”
奈瑟联系弗拉的方式，是真名的一种使用方式，利用奈瑟和弗拉过往的联系，然后来进行信息交流。
这种联系是双向的，奈瑟在用出这个真名术法之后，弗拉本身便也能掌控这个术法的部分权限，只要他摒弃这种和奈瑟的联系，奈瑟自然联系不到弗拉了。
只是，弗拉并没有这么做，便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神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掌控所有的一切，丢弃掉思想，全身心都属于祂的羊，才是祂最为满意的作品。”
“只可惜的是，羊依旧拥有了选择权，所以才有了人类的诞生。”
“人类只不过是一个过渡产品，用来分割选择权的工具，我甚至怀疑教会如今这种拥有大量权力的现状，便是祂推动的结局。”
“修士也是出自于人类，不过虽然拥有信仰的力量，但是却也拥有了自主的权力，这很不对劲，毕竟信仰和自主在一定程度上是矛盾的。”
“神的离开促成了这一切，而从这里看来，修士全部都是牧羊犬，和羊也有着本质区别。”
“这说明修士已经不算是人类了，起码在某种意义上不是人类。”
“这也是在进一步分割羊所获取到的选择权。”
“随着选择权被分割到了某个地步，人类、修士、羊便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全部被神所占有。”
“当然在这过程中，异种和异族也会被完全掌控。”
“就此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所谓的自主，我们全部都归属于那位神支配之下，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未来和自我可言。”
“而这便是未来。”
奈瑟一字一句说着，语速并不算快，每一句也给了弗拉反驳的机会，只是弗拉却从头到尾沉默着。
“当然如果你乐于见到这种未来，那么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奈瑟说道：“而如果你有着其他想法，欢迎你联系我。”
说着，奈瑟便消失了，但是那联系通道却并没有因此关闭，依旧维持在那里。
弗拉看着脑海之中的声音消失，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样。
只是莫名的，他开口提了一句：“那个人不再牧羊犬之中。”
说完弗拉便闭上了通道，断掉了和奈瑟的联系，同时内心之中有了一些想法存在。
如果神并不如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那么便将这个神，改造成我们需要的样子。
专属神术【信念索引】在这一刻发生了些许变化。
从原本的以信念确定目的，然后周围一切都会带给自身提示，帮助自身完成目的，变成了以自身的信念，来让周围的一切都配合自身完成目的。
因此这不再是【信念索引】而是【信念界限】
以自身的信念也给一切东西划清界限。
另一边感受到弗拉关闭联系通道，奈瑟也露出的笑容，不得不说弗拉确实是人才。
当然对于弗拉最后传递的信息，奈瑟也觉得很重要，正不断的思考着问题所在。
那个人自然是他那个好外公。
奈瑟以星漫漫一边和万能式还有‘让’战斗，同时本体却在以梦境獠牙和幻梦果进行布置，将所有人都拉入这九夜的梦境之中。
而当时万能式和‘让’是看破了这一点，追了出来，追到奈瑟本体那里。
因此他们并不算是毫无准备的被拉入梦境，或者说在被拉入梦境之时，他们还来得及做一些什么，毕竟让的感知能力并不弱，他在遭遇这种意外之时，超凡感知会告知他一些信息，从而做出一些有利于自身的举动。
比如……
“开启他的专属神术。”对于‘让’的专属神术，奈瑟有着一些了解，如果在进入梦境之时，让开启了自身的神术，将自身的地位提升到神的代言人的地步。
那么他确实能够超出‘修士’的限制，获得其他身份。
“怎么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奈瑟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戒指，感觉这一次自己外公似乎获得了某种了不得的身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这些被项圈限制住的牧羊犬会被全部释放出来，他还能获得另外的力量。
“似乎亏大了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奈瑟却没有任何一丝的惧怕，在他体表，一些白色的藤蔓不自主的显现，血脉即将成熟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夜半
此刻正是夜半之时，特里正跟在第九人子的身后，向着山顶走去。
那里有着一间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屋子。
当然这也只是看上去罢了，毕竟这屋子现在住着几乎全部的人子，只有人子管自身因为一些原因离开，第五十人子被驱逐，剩下第四十一到四十九人子则是被杀死了。
哪怕如此这里还有着三十九位人子，除了这三十九位人子之外，还有着一位执掌牧鞭的存在。
曾经他被称之为三子，而如今的他，则是被称之为执掌牧鞭者。
三子从泥土之中诞生，这也是为什么人子们死后要被埋入泥土之中的缘故。
当然羊的话，其实也能葬入水中，只是现在这个时间，水已经被污染了。
葬入水中的话，反而有可能污染尸体，因此现在只能埋在泥土之中，来保证尸体的安宁。
毕竟人子们都具备一些特殊的力量，每一个人子哪怕死去，他们的尸体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不能让人夺去。
阿九带着特里来到山顶，便看到了那座牧羊人小屋所在。
长长的篱笆围成了一圈，将山顶的小屋围住，然后分成了数个房间。
其中有着几个房间此刻处于封闭状态，其中一间更是显得有些老旧，好似常年都没人居住了一般。
特里明白，那是伊的房间，这位人祖，在十几年前第五十人子复生的时候，便已经死去。
这样算来，最大的人子，第一人子，也就是人子管，此刻已经到达了六十多岁。
而哪怕是阿九，此刻也有着五十多岁。
只不过身为人子，他们生来便具备一些特殊的力量，哪怕是这个年岁，他们依旧是少年的模样。
阿九唤醒了其他的人子，而其他人子也立马聚集在了一起。
第五十人子虽然被驱逐出去，但是此刻人子们还未完全放松警惕。
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第五十人子是最早的杀人凶手，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身份，他在对其他人子下杀手的时候，其他的这些人子才格外难以对抗。
特里再一次说明了自身的来意，并且拿出了手中的幻梦果。
聚集在一起的人子们有的同意，而有的却并不同意。
“想要获取羊的话，就必须要死去一个人。”就在这个时候，第十人子启开口了：“我们不可能因为交易，而特意的去杀死一个人。”
目前羊的数量并不算少，如果说一开始羊的数量只是和人子们对应，那么现在，羊的数量已经扩散了不少。
比如说，山下那些吃下了羊的人，他们便已经是人类的模样，所以在羊圈之中，此刻的羊也不再和人子们对应，而是和所有的人类对应。
除此之外还有着二子的羊，当初一批羊分成了三份，分别归属于长子、次子以及三子。
长子的羊被他喂了次子的血，此刻已经化作了白色的狼人。
而次子的羊却不同，次子因为隐藏在羊圈中，监管着羊群，结果羊群忍受不住饥饿，到处乱跑，大多已经和他走散。
最后剩下的羊并不算多，于是只能去抢夺三子的羊，剩下的那些羊自然是被他转化为狼人，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狼人应该便是莫拉莱斯家族的前身。
而走散的那些羊，则是在这个世界之中流浪，他们是无主之徒，而随着三子将羊转化为人，这些无主之徒也渐渐从羊变成了类人型的生物。
只是他们依旧无主，所以他们并不能被称之为人类，只能被认为是异族之中的一种。
只有在他们来到了牧羊人小屋，在走散之后再一次回来，他们才能算作是人，同样，在山上也会有着对应的羊诞生。
这便是最初的信仰。
即，那些走散的羊，寻找到回家之路后，对自身羊身份的认同。
当然也可以说是，原本归于自由的生物再一次自我阉割，将自身那重要之物交给了神。
就此，组成世界的人，其实已经出现了大部分原型了。
吃羊从而转化为人的人，他们象征着贵族是富商。
而那些次子走散的羊，象征着迷茫的人，那些无信者。
而一旦拥有了对神的信仰，那便象征着有主的人，是那些信徒。
神为什么会眷顾信徒，那是因为信徒都已经成为了祂的羊，被祂圈在了羊圈之中，身为牧场的主人，照顾羊圈中的羊，不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么？
至于人子们，他们只存在于过往，是历史之中的人物，完成了自身的历史任务，便自然要退出这个舞台。
大部分人子都没有后代，即便有，血脉也经过了某种污染，不再具备人子那种生来高贵的能力。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有着一部分走散的羊，因为信仰转化为人，加上那些吃羊的人，因此羊圈里的羊并不算少。
然而问题在于，就算再少，那也需要人死去，羊才会死去。
“并且如果没猜错的话，你需要的羊，并不只是一两只吧。”人子启如此说道，也让特里的神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需要九只羊的肉，再加上他本就是由羊转化而成的白狼人，一共十只羊，便能完成仪式，让他再一次逆转血脉，成为人类。
“此刻没有死去的羊，所以我们不能和你交易。”人子启再次说道。
而周围的一些人子神情也略微的发生了变化，这句话似乎不太对劲啊。
“我明白了。”特里看着人子启，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状，仿佛他刚才的话，十分的正常一般。
只是没有羊死去，所以才不进行交易，那如果有着羊死去呢？
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起了山下的那些吃羊的人。
这些人此刻还有不少没有离开。
他们并不了解自身也代表着一只羊，同时也没有胆子对人子动手，因此他们此刻也只是在等待着羊。
而一旦他们知道了，吃羊的人死去也能获得羊这个情报，那么那些渴望吃羊的人，绝对会忍不住对着身边的同伴动手。
求取羊失败的特里，很有可能打开这一个地窟，释放出灾难来。
就连阿九也看向了人子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九百二十三章 物化
眼前这个人真的还是人子启么？
阿九想到，这里只是梦境，虽然这个梦境十分的真实，真实到如同一方世界，但是这里到底还只是梦境。
那些已经逝去的人是不会出现的。
恩，他自己是属于那种死了，却没有死透的人。
阿九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自己是因为和幻梦树的关系，又得到奈瑟的帮助，才能落在这具身体之中，如果操作的好，甚至能够以另一种形式复生。
那么人子启是什么情况？
如果现在的人子启真的是人子启，那么他没有死的话，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活了下来，并且进入到这梦境之中？
而如果这个人子启不是人子启的话，那么又是谁在使用他的身体和身份。
“那个手持三刃剑的人么？”阿九如此想到，和奈瑟交换过情报的他，自然知道‘让’的存在，只是目前看来，却不太像。
如果是‘让’寄生在人子身上的话，阿九一定能够发现出问题所在。
那就人子和人和羊其实都是不同的。
看似形体一样，但是实际上却完全不同。
人子是主人，他们是人类的总和，是最初的源头之一，拥有相对健全的自主权，他们生来高贵。
这种高贵是其他人很难模仿的东西，这是源自于骨子里的东西。
‘让’的修士身份，便决定了他绝对不会有这种东西，拥有信仰的他，就算拥有着自主权，也依旧是被阉割者。
人的自主权进一步被分割，他们会受到环境等种种因素的影响，看似拥有着自主权，然而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
羊则是彻底没有自主权的生物，他们拥有着人类的外表，然而实际上，却没有任何的东西属于自身，这便是相互之间最大的差别。
羊是财产，比之奴隶都还不如的东西。
阿九对于后世人类的发展还是有着了解的，比如人类奴役了另一个人类，那么被奴役者，他的名字便是奴隶。
奴隶主会因为奴隶有着和他们有着同样的人类外表，从而将其当做是同类么？
同样的道理，人子也不会将羊当做是同类，那只是属于神的财产，当然也是控制他们的手段。
有些人子知道这一点，于是选择了暗中反抗，比如说阿九。
如果他们不反抗，那么人就要完全变成羊。
这才是信仰的最终目的，将一切具备自主的生物，变成毫无自主财物，而这种行为也被称之为：物化！
对于自我的最终贬低，那个时候信仰也将到达顶峰。
神将掌控一切。
至于说神，善恶与否，好坏与否，对错与否，神和神敌到底是什么关系，谁是正义，谁是邪恶，那都毫无意义，那不是身为财物的你，应该考虑的事情，或者说那个时候，你也无法进行思考了。
你会无比的安心，获得永远的安宁，毕竟你的心已经永远静止了。
阿九才不会理会神到底是不是他们的造物主，他只是知道，自己并不想是成为一件物品，不单不想，还想给那要将自己变成物品的神两个大嘴巴子。
看待问题不能预设立场，当你预设立场的时候，你便永远无法正确的看待问题的存在。
而在得出答案之后，却又不能没有立场，不然的话，要么走入极端，要么走入虚无。
对于神诺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祂的战利品，祂将战利品进行处理十分的正常。
而对于人来说，那神诺便是敌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这个时代，自主权便是分割敌人和自己人的唯一标准。
拥有最多自主权，原本应该是那只羊，可惜的是他被吃下，从而生出了迪和伊。
现在连迪和伊都已经死去，拥有最多自主权的人，便是他们这些人子了。
后世的那些人，已经完全不能和他们相比了。
如果真有着后世的人占据人子启的身份，除了奈瑟那个怪胎之外，无论是谁，都会因此而暴露，他们的本质完全撑不起人子的气质。
所以这占据人子启身份的人，绝对是他们同时代，甚至更古老时代的存在。
“不会是魔灵，魔灵的自主权比我们还少。”阿九思考着，然后发觉自己想不出来，于是他将这位问题抛给了奈瑟。
他自身也有着限制，他经历了那个时代，那些堪称是历史的事情，却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因此对于许多事情，他没有办法正确的看待。
反倒是奈瑟，这个后世的小子，有着超越常人的才能，这些历史迷雾估计难不倒他。
“这样么？”奈瑟得到阿九的传讯，然后开始思考阿九给出的信息。
那个时代的故事，他差不多读完了。
在人子记事末期，人子前往各地成立教会，然后人之子孙成为被选中者，这位人神一路出发，彻底回收掉了大部分人子的选择权以及大部分道路级的存在，诸如魔灵等存在。
起码在阿九的认知中，那些兄弟都是这样死去了，他们不可能还活着。
不过奈瑟却不会受到这种认知影响，而是拿着阿九给予的名单，开始细细的思考。
首先便是嫌疑最大的人子启本身。
在成立圣音教会之后，他便在应许之地经营着圣天音国和圣音教会。
他没有子嗣，所以圣天音国也没有王室，整个国家都是由教会来把控。
在人神来到应许之地后，人子启很热情的招待了他。
然后没有任何的波澜，人神便离开，在他离开之后，人子启很快死去。
有着明确的相关记载，在人子启死后，从天空飞来了天使，圣光笼罩着这片应许之地，然后将人子启迎回了神的怀抱。
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会觉得人子启死定了。
奈瑟也是这样觉得的，当然死亡并不代表一切。
将阿九给予的情报过了一遍，奈瑟渐渐生出许多种的猜想，然后快速的抓住了其中的一条。
于是奈瑟给阿九进行了回应。
“现在的第十人子并不是人子启。”
“而是一个有些特殊的‘人’。”
第九百二十四章 杀人
“是么？”阿九得到奈瑟的答案，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只是随后，在已有答案的情况下，反推事情的合理性，却发现这一切都能说的同。
“所以我那亲爱的弟弟，在那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啊。”阿九看着眼前这个不是人子启的第十人子，内心之中微微叹息。
他来到山崖边，向着下方俯视而去。
天空小半月亮从乌云中露出皎洁的身躯，散发着光芒让人垂涎。
当然哪怕没有月光，阿九也能看清楚山下的情况。
羊圈之中，羊依旧是那么的恬静，不吵不闹，乖乖的待在了羊圈之中，困了就睡，饿了就吃。
而在山下，却传来了一些吵闹声。
特里下山的时候被吃羊的人发现了。
万能式便混杂在了吃羊的人之中，不同的是，他此刻并不完全类似于人类，他长着羊角，脚下也是蹄子。
是一只具备着白羊特征的白羊人。
此刻的他正打量着那从山上下来的人。
对于他的身份，万能式同样十分的清楚。
或者说神诺世界，只要是成年的人，来到这里，就都能认出对方来。
《神言》，这本由人子启所铸就的书，象征着神的影响力，辐射着整个世界。
哪怕你不信仰神，但是你却一定看过神言，听过其中的内容。
上山祈求羊，空手而归的他，会在之后前往山的另一边，盗取人子的尸体。
万能式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去阻止，虽然教会雇佣了他，但是他依旧没有信仰，他之所以接受教会的招揽，也不过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罢了。
至于说教会的责难，万能式觉得，自己抓一抓奈瑟的那些手下先混一混，等奈瑟出现后再帮助解决奈瑟就行了。
“真是恶劣的时代啊。”万能式看着周围的人，他们并没有什么道德的存在，这个时代甚至没有什么道德的概念。
要等到人子分家，成立了各种教会之后，道德的概念才出现雏形，从神言所宣扬的善而发散，最终形成了他们那个时代的道德。
现在的这些人，只能说还极为的原始。
不过也正因为这种原始，许多来自后世的人，反倒是遮掩不住自身的问题，从而暴露了出来。
比如那边那几个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便是奈瑟的近卫们，甚至奈瑟的那个弟子也在不远处。
能够抓住这些人，他怎么也不会算是混子了吧。
就在万能式如此想着的时候，异常发生了。
本应该偷偷前往山另一边偷取尸体的人，向着这边人群走了过来。
而这也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山上有死人吗？”立马就有人开口问出，他咧着嘴，牙齿惨白，说话间便透出了一股血腥味，很显然他渴望的吃羊。
“并没有，山上安全了。”特里回答道。
“那你上山上干什么？”质疑也随之到来：“你并不是人类吧，虽然看着像人，但是却不同。”
在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用某种贪婪的眼光看着特里，他们已经饿了。
这个时代，对于食物并没有那么讲究，不是同类，基本都可以吃，而在饥饿之时，哪怕是同类，也能下锅。
这些人中有不少都经历过当年的大饥荒时代，次子放出的灾厄席卷了大地，作物基本枯萎，可食用的事物变得越来越少。
现在虽然好了一些，当物资也确实没有丰富到哪里去。
而在这一次吃过羊之后，肉的滋味便一直在心头回荡，他们心中多了一些名为‘贪欲’的东西。
“我去询问怎样才能有着更多的羊。”特里如此说道，悄悄握着那枚幻梦果，他将自身在山上的见闻说了出来，只是略去了自身要以珍贵之物换取羊这一件事。
这些言论出来之后，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然后人群便是一哄而散。
“没羊了没羊了！”
“走吧，去找其他东西吃吧。”
“白等了那么久。”
每一个人都在表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
然而在万能式的观察中，大部分人都在离开一段距离后，便快速隐藏自己，然后悄然的向着其他人所在的位置摸去。
这个时代虽然原始，但是却不能代表人全部都是傻子。
他们只会更加的凶恶和残忍。
“事情不对了。”万能式看着同样要离开的特里。
对方并没有去往山后盗墓，而是开始了等待，很显然是在等待着人死去。
而在这片地区的不远处，一个人正远远的眺望着这里，他有着灰白的头发，枯瘦的身躯，却传来了有力的心跳声。
“杀人么？”那个人看着这一切，眼睛渐渐明亮：“还真是让人怀念的时候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杀人这种事情才刚刚兴起，在十天前，他才杀死自己那位哥哥，开启了杀人的序幕。
原本被驱逐，不得不远离人群的第五十人子，却突然感应到某种力量在呼喊着自身。
然而他便醒了过来。
在这梦中醒来。
他在被驱逐之后，很快便前往了地窟之中，在那里，只有着一些灰皮供他玩耍。
杀人这种事情，可是很久都没经历过了。
毕竟他需要远离人群，每一次靠近人群，他都需要付出大量的代价。
然而现在这里却不同，虽然这个时期的他，已经拥有了不能靠近人群的诅咒存在，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也少的可怜。
“并且经过梦境的掩护，我的自由度又变得更强了一些。”第五十人子很清楚自身遭受针对的原因。
因为相比起其他的人子，他才是拥有最多自主权的那一个。
以一人换一人，伊牺牲了自己，救活了他，他并不是神的造物，而是伊的造物。
我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神造物的造物，不是神的造物。
第五十人子便是伊以自身权力，制造出来的存在。
他继承了伊的自主权，甚至更进了一步。
所以他才会受到针对，成为那无可辩驳的代罪者。
就在第五十人子思考着怎么动手时，远处传来了呼喊声。
“杀人啦，杀人啦。”
在那地上，一个人倒下，鲜血流淌了一地，显然是死了。
第九百二十五章 吃羊
这杀人啦一声呼喊，周围瞬间动静频频，不一会儿，刚刚还全部说着要回去的人们，便大差不差的聚集在一起了。
然后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地面上的尸体。
那是一个人。
有人将他的尸体翻过来，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他的死因。
在他的胸口，被剖了开来，可以看到明显的爪痕。
他是被野兽，或者说什么类似的东西，直接正面扑中，然后爪子自己刺入胸口，用力一刨，便将胸口彻底剖开了。
随着刚才那人将他尸体翻过来，这个人的内脏便已经哗哗的流了一地。
围拢起来的人，看着这一幕，并不觉得恶心，反倒是咽了一口口水。
人和羊在某些方面等同，因此这个人死去后的模样，便像是一只死去的羊。
不过所有人相视一眼后，却并没有人提出要将这人煮了的提议。
人和羊究竟还是不同的。
死去的人和羊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人却拥有着种种情绪。
这些情绪有好有坏，但是终究还是会产生一些作用。
比如此刻他们就很清楚，谁做出那个提议，那么谁就有可能会在下一个死去。
原因或许便是那些复杂的情绪。
死去之后，尸体就只会是一块肉，但是人会给那块肉赋予种种意义。
他过往的痕迹，他在其他人心目中留下的影响，都会汇聚成他的名字。
或许是一种恐惧，或许是一种怜悯，或者是一种伪善，又是一种物伤其类。
或许是他们明白，可能有一天躺在这里的人便有可能是自己。
在这种复杂情绪的推动下，谁提出了吃掉这个人尸体，那么其他的人，或许会接受提议，分食血肉，但是却便有可能会对提议者生出一种‘鄙夷’的情绪。
混杂在人群中的万能式明白，这种‘顾忌’便是最早道德的体现。
不管这种情绪是多么的复杂，内在有着一些什么考量，但是最终形成了一套约束，约束着人心，不向野兽滑落。
当然这种约束是人群之中才有着效用，一旦独处，那么约束力会直接滑落谷底。
也就是说，只要人们还分开，那么杀人事件便会再一次发生。
“怕不是有狼哦。”也就是这个时候，有着人低声说道：“这些狼不会盯上我们了吧。”
“那我们不如聚在一起，防备狼猎杀我们？”也有人开始提议。
“或许还可以向那些牧羊犬求援，我们也是‘羊’，不是么？”
人群之中热闹了起来，人人开始讨论着各种相关，却不那么相关的问题。
不过随着一句话的出现，场面瞬间又冷淡了下去。
“我倒觉得，这只狼，或许就隐藏在我们中间。”
所有人瞬间看向了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那是一个戴着面具，身材壮硕的人。
“怎么了，我说错了么？”面具人对于众人的注视也不在意。
“说不定还不止一只狼呢！”面具人毫不畏惧的继续说道，然后一步步走上前去。
“你想干什么？”面对面具人的行为，立马就有着人喊道。
不过却没有见任何人阻止。
“当然是……”面具人蹲在尸体前，仔细观察了一阵子伤口后，便将那些内脏塞回对方的肚子里，然后抱起了尸体：“将他找个地方埋了。”
“那些人子不也是这样么？你们不会真想吃他吧。”
说着面具人也就在旁边刨了一个坑，将尸体放了进去。
“刨坑这么快，说不定他胸口就是这个人刨开的。”人群之中不知道谁这样说了一句。
“那要不然，我明晚再刨开你的肚子？”壮汉也不回头，一边回话，一边在坟山踩了两脚，将土给踩实了。
人群之中的声音再一次停息了下去。
“好了，明天等羊吃吧！”不知道谁这样说了一句，人群便微微散了开来，却也都没有走远，相互之间坐在不远处，警惕着周围。
万能式在打量着对方，虽然对方戴着面具，但是万能式能够认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对方似乎是叫做阿喀琉斯，奈瑟手下的一员大将。
这些吃羊的人中，混入了太多外人的人了。
他们部分是奈瑟那些手下，部分是之前的疯血者，还有部分是教会请出的外援。
这些此刻聚集在人群中，让本来就比较复杂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了。
那个人是不是狼杀的，是哪只‘狼’杀的，杀了这个人之后，他还会动手么？
除此之外，这些混杂在其中的人们，目的是什么，帮助奈瑟清理掉那些修士？
另外这么梦境世界是奈瑟弄出来的，那么这些奈瑟的属下是否知道一些特殊的情报，能够帮助他们做出更加正确的选择？
种种疑问堆积在了内心之中，有些有着答案，而有些却只能继续等待着答案。
夜晚逐渐过去，天空似乎微微有着亮光，然而在这一瞬间，好似有着什么东西流过，就连万能式也在那一刻有着一些错愕。
等他惊醒过来，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依旧是那副天微微有光的模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不再是等待着日出，而是那太阳刚刚落下，夜晚即将到来的模样。
也就是说，在那一瞬间，白天便已经过去了，等待他们的将是夜晚。
那月亮似乎换了一边，依旧盘踞在天空，露出了柔和的微光。
而在人群之中，已经生起了一堆火，某个石锅架在上面，咕噜咕噜的煮着东西。
这便是来到了第二夜了。
万能式扫了一眼，人群之中人少了一个人。
而没等万能式搜寻，那少的人，便已经从远处的山上下来了。
只是这一次下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
特里走在前面，此刻他手中已经没有了幻梦果。
换来的是，在他身后那几只牧羊犬抬着的麻袋中的东西。
昨天晚上死去那人后，特里便很容易的便用幻梦果换到了这一只羊。
而那几个牧羊犬此刻也有着一些微妙的表情。
将麻袋褪下，露出了里面死去的羊。
一对羊角，白色的卷毛，四只蹄子。
死去的羊，便真的成为了羊。
第九百二十六章 交易
“羊来了羊来了。”人群之中，人们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全部都眼热的看着那只羊。
对于羊死去人类的体形，这些人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奇怪。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羊死去变成羊的模样，不是很正常么？
至于为什么活着的时候是人类的模样，那也不是他们需要思考的范围。
“因为羊活着的时候，需要奉献了自身的一切。”万能式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的身体一僵，不过随后又放松了下来，看向旁边这个人。
“你就不怕我直接喊动那些牧羊犬，一起围杀你？”万能式看向旁边这个人。
“我敢出现，自然是不怕的。”奈瑟这样回答着说道。
“那么你的目的呢？”
“策反你。”奈瑟直言不讳的说道：“拥抱奇迹的人，不再相信奇迹的出现，这种事情也太过于可悲了。”
万能式对此笑了笑，便没有更多的表示。
“继续回归那个问题吧。”万能式顿了顿说道：“为什么羊活着的时候像人，而死去后便是羊了。”
“三子说，羊要奉献自身的毛发、肉和奶，在它死后，你的肉会进入我的肚中，如同神吃下了羊，你的角和骨，会被当做工具，侍奉着神。”
“人类便是那没有了毛发，没有了工具的羊。”
“当然这里三子的话语很有意思，你应该还记得原文。”
“你的角和骨会被我锻造成器具，归于我而侍奉于神。”万能式念出了神言中的那一段，随后便明白了问题所在。
羊的一切目前是归于‘三子’。
那么毛发、肉和奶以及羊角、骨这些东西，象征的又是什么东西，便隐约有了答案。
那边人群向着羊奔去，而在羊身边的牧羊犬们，立马掏出了武器，身上隐约可见圣力的光辉。
圣力是一股高质量的自然之力，奈瑟在很久之前，便对其进行了研究，他甚至能够近乎完美的模仿神术。
而现在，奈瑟却是弄明白了‘圣力’的来源。
“不过，这东西的最终所有权还是归属于神，因此当羊死后，这一些都要回归神的怀抱。”奈瑟说道，而这便是为什么羊会在死后，变成真羊的原因。
眼前这只羊便一只完整的‘羊’，只不过这只羊的所有权却回到了神的手中。
吃羊在这一刻，并不是一件好事，更像是一种交易，和神的交易。
我获得了羊的肉，但是我所产生的‘价值’，其所有权，也在这一刻被神打下了印记，同时也落入了那三子的掌控中。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句话，在这个时候有种莫名的契合。
神所掌握的圣力池，便是在这一次次交易中，快速的扩大，最终发展壮大到，能够供给无数修士满负荷的使用圣力神术，也丝毫不亏的状态。
“祂的所作所为，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消化这个世界。”奈瑟说道。
“猎人消化猎物，那不是很正常的行为么？”万能式却在这个时候说道。
按照神言的说法，神战胜了神敌，之后的构建世界，创造生命，建立教会，选取被选中者，等等手段，其实都是在消化神敌这个猎物。
“但是当我们也是食物的一部分，那么我们反抗他，不也是很正常的么？”奈瑟挑眉看着万能式，这种道理，能够走到升阶段的万能式不可能不明白。
祂自己甚至是那食物之中的大头，相当于是一块肥美的肉。
但是此刻的祂，却对那即将吃掉自己的存在，俯首称臣，一副身为打手，为祂效命的模样。
“和我商谈的人，来自于天空教会。”万能式开口说道。
然后话题一转，转到了洛肯王国上面：“洛肯王国的话，我记得洛肯似乎有着某个特殊的计划，涉及其他的世界对吧。”
他指的应该是洛肯的影子王国计划，目前这个计划已经废弃，随着奈瑟的群星之门，进展到新的阶段。
不过奈瑟却也没有和万能式解释的必要。
“却是如此。”
“那么你觉得，穿梭世界，算不算是一个奇迹呢？”万能式如此说道，那被拦腰斩断的灵魂，似乎也在这一刻散发出了某种光彩。
“这便是你所追求的东西么？”奈瑟问道，他自身拥有的权重能力，便是源自于这种奇迹。
而天空教会和万能式的交易，在这一刻也显得清晰起来。
其他存在可没有那么容易在天空教会的监守下，去往其他世界。
洛肯王国那种影子王国的计划，便已经是极限了。
万能式知道这件事，自然是对这方面有过了解。
“如果单个个体穿越的话，对于我们……”奈瑟的话语并没有说下去。
万能式的情况显然不只是单个个体穿越世界，祂所谋求的奇迹，恐怕更加接近于奈瑟最初的那种穿越，以某种更加完整，携带更多东西的姿态，前往其他世界。
“巫医，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巫师了。”万能式看着奈瑟，言语之中有种说不出的豪情和期盼：“巫师的道路，奇迹的道路，在那群星之间，绝对不会断绝。”
“那奇迹的光辉，将会一直闪耀下去。”
而天空教会和万能式的交易，在这一刻也显得清晰起来。
其他存在可没有那么容易在天空教会的监守下，去往其他世界。
洛肯王国那种影子王国的计划，便已经是极限了。
万能式知道这件事，自然是对这方面有过了解。
“如果单个个体穿越的话，对于我们……”奈瑟的话语并没有说下去。
万能式的情况显然不只是单个个体穿越世界，祂所谋求的奇迹，恐怕更加接近于奈瑟最初的那种穿越，以某种更加完整，携带更多东西的姿态，前往其他世界。
“巫医，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巫师了。”万能式看着奈瑟，言语之中有种说不出的豪情和期盼：“巫师的道路，奇迹的道路，在那群星之间，绝对不会断绝。”
“那奇迹的光辉，将会一直闪耀下去。”
第九百二十七章 你死
交易的内容双方都没有说，但是有些东西想想也就明白了。
万能式如今在意的便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巫师的传承，他所追求的‘奇迹’，天空教会掌控的天空这条离开这个世界的通道。
然而教会的人到底会不会守约，这是一个谁也都不知道的事。
毕竟教会的修士，起码高层修士，都没有人品道德，守约这种品质，将个人荣辱贬低到泥土的修士，不一定会拥有。
毕竟万能式所追求的‘奇迹’，和神的利益有着冲突。
天空教会如今虽然答应了下来，并且给出了一些具备约束力的保证，但是约束力也是要看情况的，利用盘外招想要解除掉这约束并不困难。
如果奈瑟没猜错的话，这一次自己如果成功，而天空教会又准备毁约的话，那么万能式这个人，祂所准备的后手就会启动，将奈瑟拉入局中。
而这便是万能式想要和奈瑟做的交易。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奈瑟看着万能式，却也没有继续探究。
天空之神将会最先回归，这个消息是背离山崖者提供的。
不过万能式能够知晓，甚至推测出自己想要对天空教会动手，也不奇怪。
每一个升阶段都不简单，升华这个词，所承载的东西，超越了个体，也凝聚于个体。
奈瑟和万能式短暂交流后，便分开了，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在第二夜吃了羊之后，人不但没有变少，反倒是变多了。
现在就连奈瑟都难以分辨出这人群之中到底混杂了多少鬼东西。
九夜梦境本身便源自于那一段历史，而在那段历史中，到底有多少鬼东西插手了，谁也不太清楚。
就连参与者之一的第九人子，也只能清楚一个大概。
这里面还混杂着迪和三子的父子恩怨，纷争说不定也插了一脚，长子、次子也难说没有动手。
这些历史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加上幻梦果的幻梦力量，本身便让这个梦境世界变得诡异。
随着奈瑟再次添加了一枚幻梦果，这个梦境再一次发生了改变，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存在的注意了。
那些曾经经历过这一段历史的存在，如果借着联系，潜入梦境中自身的身份之中，也并不困难。
就比如奈瑟就能帮助第九人子到来，其他存在虽然没有那么方便，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食尸鬼魔灵是必定会到来的，这是祂最后的翻盘机会了。”奈瑟混在人群之中，看着人群间的动静。
在将幻梦果交出去后，特里也没有再瞒着这一件事了，为了这一只羊，他付出了珍贵之物。
而现在这些人想要再吃到羊，同样也需要交出珍贵之物。
特里也就此成为了中间商。
毕竟他需要九只羊，现在这还只是一只。
“魔灵会在他身上么？”奈瑟想到，历史上特里就是因为被魔灵附身，这才错失了机会，从而变成食尸鬼，然后被魔灵彻底夺取一切的。
所以食尸鬼魔灵现在在他身上的概率很大，毕竟魔灵·特里算是这个梦境世界的主角之一，按照原先的历史发展，他们能够获得极大的优势。
不过这也说不准，魔灵被自己杀了一次，连灵魂都被他炼制成黑皮书。
依靠支柱，祂虽然重生了，但是实力上肯定会有着欠缺，说不定祂会变得‘稳重’一点，放弃这个风险很大的优势。
人群因为特里提出的交易有些不满，之前人子死去的时候，他们吃羊都是免费的，怎么到你这就要收钱了呢。
吵吵闹闹的，要不是因为在羊旁边着牧羊犬守着，这些人都要上前强抢了。
“交易么？我用这个换。”不过却也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到了前方，掏出了一颗紫色的宝石。
也就是看着那颗宝石的时候，特里的瞳孔猛然放大，然后一丝杀意便锁定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而奈瑟也在第一时间锁定了他的身份——他曾经见过这枚宝石。
“第五十人子——列……”奈瑟打量着对方，发现对方看上去就和普通人类没有差别，他如果不拿出那枚宝石，奈瑟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对方的身份。
不过毕竟是杀手的源头，拥有这种隐藏能力并不奇怪。
“没问题，以这颗宝石能够换吃羊的名额。”特里最终还是将杀意收敛了起来，那枚紫色宝石可以看做是儿子的血，任何人吞服那枚宝石，都能直接变成始祖级的狼人。
转化为这种宝石形态，便没有几个人能够发现问题，起码身边这几个牧羊犬发现不了。
只是能发现问题的人还有，并且现在就在山上，三子当年可是亲眼看着长子捅了次子，那紫色鲜血洒出来，祂看的清清楚楚。
自己如果动手闹起来，闹出的动静大了，那么谁也都讨不了好。
而有了这第一个交易者，后续的人也纷纷动了念头，局面算是打开了，也有着其他人上前交易，或是金，或是其他事物。
于是羊很快便被送入了那口大石锅之中，那些支付了珍宝的人，有着分吃羊肉的名额，此刻便围在石锅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因为在将财宝收起来之后，特里说了句，如果山上还有羊的话，明天他会继续去交换，希望其他人能够在这段时间，收集足够的珍宝。
所以所有人都明白了，杀戮并不会就此停止，今晚还会有着人死去。
那些牧羊犬也没有离开，因为昨晚死去的人，像是被狼杀死的一般。
牧羊犬的作用便是为了保证羊不会因为狼死去，因此他们也会守在这里。
想要变成人的特里、想要吃羊的人、想要抓住狼的牧羊犬、混入人群之中的外来者，不知道在哪的魔灵、在山上想要趁机复活的第九人子、不知道是什么目的的第十人子、同样不知道去哪的‘让’、以及那看似身为背景没有动静的三子。
这小小一片地区之间，混杂了太多的报以各种目的的人了，肉眼可见的不平静，似乎正在随着夜的递进，想要彻底爆发出来。
第九百二十八章 难吃
混在人群中的奈瑟此刻倒是不急。
他的血脉正在一步步的成熟，他看着月色，也就是下一个月圆的时候罢了。
时间已经快了，那个时候，估计一切就都将爆发，你死我活的场面是免不了的了。
奈瑟有些感叹，但也只是有些感叹，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期待着敌人的手段，以及期待着自身将那一切都压服后的畅快。
那边羊肉终于出锅，一群人围在边上等待着吃羊。
奈瑟并没有靠拢过去，不过一个人倒是捧着一碗羊肉，在所有人贪婪的目光中，来到了奈瑟的身边。
“吃点？”第五十人子开口问道，让周围大部分都猛然一怔，利用珍贵之物换取的羊肉，这个人居然愿意分享。
立马便有着人想要靠拢过来，恳求第五十人子分给他们一些。
第五十人却笑着看着那些人，仿佛也愿意分享，甚至将肉抓了出来，肉的香味都飘荡了出来时。
第五十人子脸色突兀的一变，将抓出来的肉往地上一扔，丢在了地上，脚掌便踩在了上面，用力的碾了碾，然后松开了脚，看向那个人说道：“来吃啊，屈下膝、弯下腰、低下头的来吃啊。”
看着那块被玷污的肉，有的人喉咙动了动，咽了口口水选择了放弃，有的人拔出了武器，满是愤怒的看着第五十人子，也有的人看着周围的情况，想要像第五十人子说的那样，去吃地上那块肉，并且付出了行动。
看着跪伏在那吃肉的人，第五十人子笑的十分开心的将碗端起来，伸到了奈瑟的面前，甚至贴心的用树木制作了叉子，仿佛仆人一般，再次向奈瑟询问道：“要吃么？”
那跪着吃东西的人，身体一僵，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奈瑟，便继续低下了头。
“真不愧是你啊。”奈瑟并没有吃，而是对着第五十人子说道。
身为劣化之子的他，本能的便能将人引导到劣化的程度。
同时又掌握着代罪道路，他那番行为之后，地上这个人最恨的人，反倒不是做下这一切的第五十人子了，而是奈瑟这个什么都没有做的人。
奈瑟代替他承担了那罪。
“嫉妒。”第五十人倒也没有因此有半点羞愧，反而收回手，叉起肉，吃下了一块羊肉，然后开始侃侃而谈：“这是罪迁移的轨迹之一，他嫉妒着你，所以错的便会是你。”
有道理么？
没道理。
只是谁在乎呢？
“我嫉妒着我的那些哥哥姐姐，他们都拥有着健康的身体，我却没有。”第五十人子吐了一口暖气，脸色有些发红，羊肉可是大补。
人子们的尸体也是大补。
第五十人子在杀死其他九个人子后，可是吃下了他们的身体一部分，以此彻底补全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再虚弱。
第五十人子吃着热乎乎的羊肉，一滴汤汁也没有剩下，只是在吃完之后，他神情微微变化，好似吃撑了想要吐一般，嘴巴微张，发出了‘呃’的声音。
不过立马闭上了嘴巴，然后缓缓抬起头，将那呕吐的**遮挡住，随手将碗丢在了一边。
平息之后，第五十人子笑着说了句：“这个时代没有香料之类的，味道还是难吃。”
“看着就很难吃。”奈瑟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第五十人子的说法。
随后便是沉默。
那跪伏着吃肉的人也已经离开，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人们的距离变得略微有些分散，吃完了羊，接下来便是为了明晚的羊而拼搏了。
像奈瑟和第五十人子这样挨着这么近的人，反倒是没有多少了，一时之家，这里反倒显得有些荒凉。
“联手怎么样？”第五十人子说道：“我现在就是一普通人类，封禁了自身大部分力量，才能待在人群之中。”
“我只有一次动手的机会，所以我需要你给我创造机会。”
“机会？对付谁的机会？”奈瑟问道。
“当然是我的那些兄弟们啦。”第五十人子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可是驱逐了我，让我在那荒芜凄凉的地窟中，待了这么多年。”
“另外那种杀死兄弟的刺激愉悦，我可是很久都没享受过了。”
第五十人子仿佛一个变态，满是期待的说着。
“我嫉妒着我的那些哥哥姐姐，他们都拥有着健康的身体，我却没有。”第五十人子吐了一口暖气，脸色有些发红，羊肉可是大补。
人子们的尸体也是大补。
第五十人子在杀死其他九个人子后，可是吃下了他们的身体一部分，以此彻底补全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再虚弱。
第五十人子吃着热乎乎的羊肉，一滴汤汁也没有剩下，只是在吃完之后，他神情微微变化，好似吃撑了想要吐一般，嘴巴微张，发出了‘呃’的声音。
不过立马闭上了嘴巴，然后缓缓抬起头，将那呕吐的**遮挡住，随手将碗丢在了一边。
平息之后，第五十人子笑着说了句：“这个时代没有香料之类的，味道还是难吃。”
“看着就很难吃。”奈瑟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第五十人子的说法。
随后便是沉默。
那跪伏着吃肉的人也已经离开，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人们的距离变得略微有些分散，吃完了羊，接下来便是为了明晚的羊而拼搏了。
像奈瑟和第五十人子这样挨着这么近的人，反倒是没有多少了，一时之家，这里反倒显得有些荒凉。
“联手怎么样？”第五十人子说道：“我现在就是一普通人类，封禁了自身大部分力量，才能待在人群之中。”
“我只有一次动手的机会，所以我需要你给我创造机会。”
“机会？对付谁的机会？”奈瑟问道。
“当然是我的那些兄弟们啦。”第五十人子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可是驱逐了我，让我在那荒芜凄凉的地窟中，待了这么多年。”
“另外那种杀死兄弟的刺激愉悦，我可是很久都没享受过了。”
第五十人子仿佛一个变态，满是期待的说着。
第九百二十九章 新劫
第五十人子并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了，要不然的话，机会又怎么创造出来。
“问题其实还很不错的。”奈瑟的鼻子很灵，味道到底怎么样他其实十分清楚。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香料，但是那些羊的生命力都十分的足，这种肉吃一口就能大大的提升自身的生命力。
升阶段以下，任何人吃下羊肉都会有着不少好处，当然坏处也是有的。
只是看性价比罢了，奈瑟吃这种肉，性价比不高，反而容易惹一身骚，于是他没动。
反倒是第五十人子，他吃下这肉，很显然是有着什么其他方面的打算，绝对不是贪图里面的生命力了。
而之前所谓的难吃与否，也不单单是指羊肉的味道。
第五十人子早就吃过了‘羊肉’，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然后以他们的血肉补全自身。
奈瑟问得是这个，第五十人子回答的也是这个。
难吃的回应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我是生来便要死去者。”
“我是逆反命运复生者。”
“我是弑杀兄弟补全者。”
“我是无可辩驳代罪者。”
这是第五十人子对于自身的宣告，如今一副完全追逐着劣化带来的愉悦的第五十人子，在过去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迪对待他无微不至，伊为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其他兄弟姐妹也对他照顾有加。
但是纷争也在一开始便盯上了他，诱导着他的堕落。
他如今的模样，很显然便是堕落后所形成的。
只是他到底是怎么堕落的却有着一些说法。
比如他是因为嫉妒兄弟姐妹健康的身躯，这才堕落后袭杀了兄弟姐妹。
还是他是因为不得不杀兄弟姐妹吃下了‘难吃’的羊肉，这才一步步堕落？
第五十人子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奈瑟是偏向于相信的，如果是前一种，那么第五十人子的道路更大可能是劣化，然而他的道路却是代罪。
“无可辩驳的代罪者。”奈瑟念叨着这一句，这其中蕴含着多少伤痛，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所以他的目的绝对不止是为了再一次袭击人子。”奈瑟目光幽幽，仿佛看到了些什么。
第五十人子走在路上，也在咧嘴笑，笑的十分猖狂，这笑声自然也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就是想笑，笑到眼角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他捧着肚子，发出癫狂的笑声，身后长草微微摆动，一个人悄然拔出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不过却在下一刻，他本能的一惊，还未发出声，便有着什么东西蔓延卷住了他的身体，然后猛然抽动。
长草摇动，第五十人子停止了笑声，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
他转身看向那长草之处，眼神有着一些探究，脚步向着那边走去，不过却在即将进去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身便走。
优秀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本以为这一次能以这样的方式享受一下猎杀的快感，但是却在中途被人截胡。
“梦境啊。”第五十人子仿佛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天空那轮渐渐攀爬挂在那的明月。
夜并不安稳。
奈瑟也在静静等待着，这九夜的梦境混杂了太多诡异的东西，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就连那些一手促成了这个梦境形成的人，也不一定说得准。
这里的危险可是十分多的。
“这不单单是我的劫，同时他们的劫。”奈瑟目光远眺，看到了提姆、阿喀琉斯等人的状态。
奈瑟成长的太快了，为了保证自身手下们的实力，自然也用了不少的手段，比如阿喀琉斯等人身上的神性装甲。
就连提姆这个新收的弟子，也有着一个新的职业装甲师。
这些东西都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知识，经由奈瑟的转化，在这个世界实现。
这些知识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是这个世界。
这些新潮的东西每当出现，就必然会挑动旧有事物那敏感的神经。
隐者教会一直是这类旧有事物的代表，奈瑟推动的超凡工业，更是在他们那敏感的神经上跳着踢踏舞。
除此之外，世界本身也有着一些枷锁，奈瑟推动的新事物想要突破这些枷锁，自然会引发一些反噬。
而如今，哪怕是进入到这梦境世界，那些反噬的力量也还是流入了进来。
“只不过原本死伤惨重的结局，有了一些其他的可能性。”奈瑟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月亮，这里毕竟是月亮力量创造的世界。
虽然月亮被神利用梦所污染蒙蔽，导致力量出现了许多畸变，但是或许这样才正好。
奈瑟低下头，看向那边空无一人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没有系统的修炼办法，但是力量也绝对不弱。
比如……
奈瑟一指弹动，那无形之处，便有着一个人蹦出，身上有着色彩涌动，生命力翻滚之下，整个人如同一只猛兽扑向奈瑟。
“战法·兽行！”那生命力围绕着他，快速的凝聚，他就好像是穿戴着一层由生命力凝聚而成的兽形铠甲一般，如同一只庞然大物一般，冲撞了过来。
而这个人正是之前被第五十人子挑动，跪下吃肉的那个人。
他跪着吃肉，但是却有人站着能吃，还不愿意吃。
为什么有人愤恨那些站着的人，那是因为他们已经跪下了。
跪着的自然恨那站着的。
“去死！”技巧十分的朴素，但是威力却不弱，以庞大的生命力，模仿自然界那凶猛的兽类存在，这一刻的他便是最为顶尖的猎食者。
“你这点可还不够看啊！”奈瑟看着扑过来的人，身上微微长出一些白色的毛发，双眼也在那一刻变成的兽瞳，身形也略微的膨胀了一点。
那扑过来之人自然发现了这一点，可惜他想要转向的时候，已经有点迟了。
一手伸出，将那扑过来的威势打断，掐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然后手一扯，头和身体便被折断，成了＞的形状。
随后奈瑟的身形便微微放缓，感知着冥冥中一些东西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