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失衡的天秤
看到维丽莎到场，夏风并没有太过于乐观。
说实话，不论是监察厅还是皇家法院，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游戏，他完全不懂得游戏规则。
印象中，维丽莎是一个善良有礼貌的好孩子，但这个所谓的印象，也仅仅是几面之缘罢了。
夏风不知道维丽莎是否会如实回答。
如果维丽莎诚实的回答，那他就会获得不在场的强力证明，皇室成员的话别说10个证人，抵销1万个证人都够了。
但如果维丽莎没有如实回答，那他就会彻底凉凉，同时，维丽莎也会彻底失去龟龟这个好朋友。
帝国高层的水太深，夏风无法确定，有没有什么外在因素会迫使维丽莎甘愿失去龟龟这个好朋友也要说谎。
....
法庭之上，维丽莎的脸色有些苍白，就算身为皇室成员，她也很少经历这种决定他人命运的场面。
转过头，维丽莎看了一眼夏风，她的眼神很复杂。
看到这个眼神，说实话，夏风刚刚还在暗喜的内心已经凉了半截，这个眼神的意味明显是为难。
看来监察厅的手段已经渗透到身为皇室成员的维丽莎那里去了。
当然，维丽莎不是嫡系，在身份上也无法与像维琳公主那样的正统皇室相比。
....
夏风握紧拳头，在维丽莎回答之前，他小声向维丽莎开口道。
“维丽莎....龟龟说她，很想你。”
没办法，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否则他也不能死皮赖脸的把龟龟的面子搬出来。
不过，他并不是强行扯感情戏，也没有说谎，在他从烧烤店出发前，龟龟确实说了她很想维丽莎。
...
听到龟龟的名字，维丽莎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她抿着嘴，好像在内心在做着挣扎。
根据传言，夏风知道威兰泰对他这个小女儿很是宠爱，如今看到维丽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问证的情形，威兰泰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心疼。
“维丽莎，不要害怕，说实话就好。”
“是。”
维丽莎将双手放在胸口上深吸一口气，随后，她垂下手，神眼从之前的犹豫已经变为了一片坚定。
“那天晚上，我参加了同学邀请的派对，整个派对从晚上9点一直持续到凌晨2点，期间，夏风全程在场，从未离开过房间半刻，我维丽莎，以体内流淌的皇室血脉起誓，此话千真万确。”
听到维丽莎的回答，现场各方的人表情相当精彩。
...
夏风和凯文暗暗对视一眼，心里的石头已经放下一半。
这时，监察厅的一位官员从席位上猛的站起身，高声道。
“法官大人，维丽莎殿下尚未成年，她的证言我觉得......有待商榷。”
威兰泰法官还没回答，左手边的一位元议会代表愤然拍桌道。
“商榷个屁，你们监察厅在质疑皇室成员的言论吗？”
说话的这名元议会代表年纪至少70岁以上，估计是北部某个大家族的家主。
监察厅的官员顶着压力，仍旧没有退却。
“我不敢质疑皇室成员，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只凭一个人的证词，毕竟，死的人不是平民，是乌萨斯伊洛家族的继承人。”
“维丽莎殿下一个人的话就够了，你们还想要多少个人证明？”
“可是....这不能定论....”
法官席上的威兰泰神色复杂，面对双方的争论，他没有出声制止。
身为父亲，他绝对相信自己女儿的话，但是身为法官，他需要让所有人都信服他的判断，至少，他也要让其他两名合议法官理解。
下面的夏风也没出声，他没想到元议会竟然会替他说话，当然，这可能不算替他说话，元议会只是在维护皇室权威。
....
威兰泰还在思考。
就在监察厅和元议会的观点僵持不下时，法庭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砰！”
随着打开的大门，数十名涌进的金刀护卫在门前站成两排，随后，一个空灵沉静的声音传进。
“我维多利亚皇室的言论，还轮不到监察厅来质疑，还是说，监察长大人认为我的维丽莎妹妹在说谎？”
夏风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此时从法庭大门走进的人，竟然是维琳公主！
...
维琳公主走进后，门口陪审席上的人全部自动起立，以马伦莱格为首，所有人向维琳公主低下了头。
帝国监察长卡佩瓦米吓的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恭敬道。
“维琳公主，下官不敢质疑。”
....
陪审席的众人中，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动，就是维娜。
维娜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坐位上，甚至连看都没看维琳一眼，仿佛把这位和自己相貌非常相似的帝国公主当成了空气。
随后在金刀护卫的陪同下，维琳身穿白裙，迈步而入。
路过坐在第一排的维娜身边时，她也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没有任何过问。
在法庭内众人的起身注视中，维琳走上法官席，坐在了威兰泰身后半步远的位置。
威兰泰有些不解道。
“维琳，你怎么来了？”
维琳微微致礼。
“叔叔，夏风是我之前亲眼见证的剑术大赛冠军，为了表示重视，我今天是来陪审的，应该可以吧。”
“恩...当然可以。“
威兰泰是维琳的叔叔，虽然名义上是长辈，但在此刻法庭内的众位官员贵族心中，维琳的地位明显是至高无上的。
....
随着维琳的到来，监察厅不敢再有半点质疑。
维丽莎为夏风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推翻了一切猜疑，连后续的调查都省了，夏风直接与烈奇谋杀案再无瓜葛。
...
表面上看，夏风获得了维琳公主的亲临支持，这好像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但是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高兴的样子。
从看到维琳公主自大门走进来的那一刻，夏风的额头上就渗出了冷汗，他的直觉告诉他，维琳的立场或许会直接影响他的命运。
又或者说，维琳甚至可以越过威兰泰，主导后续庭审的结果，她有这个能力。
....
维琳亲自介入之前，伪造公民证，袭击卡恩，谋杀烈奇，这几件事算是挺过去了。
但夏风知道，真正的大麻烦却不是这些事。
谋杀烈奇的罪名虽然足处死他，但却不足以让他真正动容，因为那毕竟只是他一个人。
真正让他紧张的是，直到此刻，泰林在擂台上威胁他的东西还没有在法庭上表露出来。
...
那就是，向萨尔贡政府走私3000颗成品源石的事。
为了应对这件事，维娜应该已经准备了砝码，但是随着维琳公主的介入，胜利的天秤恐怕会再次倾斜。
第六百五十九章 灵魂拷问
维琳公主的态度让监察厅不敢再质疑维丽莎的证言，至此，烈奇的案件算是彻底揭过去了。
威兰泰身后的椅子上，维琳轻声开口。
“大家不用紧张，叔叔，请继续吧，我只会旁听，不会干涉你的判断。”
“好。”
维琳说她不会干涉，但夏风知道，不干涉才有鬼了。
随着维琳的到来，法庭的气氛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理论上，身为主法官的威兰泰仍是法庭上的最高权利者，但实则，不论是监察厅还是元议会，都在暗暗盯着维琳的脸色。
....
随后，威兰泰将桌面上的资料翻到下一页，很显然，监察厅向皇家法院递交的东西还远远没有结束。
看着眼前的资料，威兰泰神色凝重，他没有草率的开口，像是在组织语言。
片刻后，他沉声道。
“夏风，监察厅的调查表明，你本人在诺丁市经营一家商会，对吗？”
夏风刚想回答，但话到嘴边又收住了。
在外界，黑羽商会的会长是南风，他差点就把这句话在法庭上说出来了。
仔细想想，他不能把南风推到风口浪尖上，因为南风的身世同样有些复杂，这个时候，他必须硬着头皮将黑羽商会相关的一切责任先扛下来。
“没错，黑羽商会是我经营的。”
“除了你之外还有合伙人吗？”
“没有，我是董事长，其余的全是临时工。”
在商会的问题上威兰泰没再详细过问，凭监察厅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黑羽商会的前身是佛里多商会，但是黑帮纠纷显然和即将提到的事件没太大关系。
....
确认了夏风就是黑羽商会的老板后，正题终于来了。
威兰泰声音严肃道。
“根据监察厅的密报，3个月前，南部边防军区的防线上有一支伪装过的车队出境，入进莱坦尼亚后，车队不知所踪，但是按照行进路线以及返回时间来看，基本确认了目的地是萨尔贡。”
听到这个铺垫，夏风的心已经凉透了，果然，泰林并没有信守承诺，他将这件事上报给了监察厅。
威兰泰继续道。
“根据监察厅国际安全部的情报，萨尔贡政府在3个月前接收了一批成品源石，数量约3000颗，这批源石被投入了军队中，也正是因为这批源石的支撑，萨尔贡政府抵挡住了叛军的攻势，化险为夷。”
威兰泰停顿了一下，眼角暗暗瞄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维琳，随后继续。
“根据时间比对，萨尔贡政府接收源石的时间和我国南部出境的车队完美契合，通过国安部掌握的情报，泰拉东部国家从来没有向临国供应源石的先例，对各国而言，源石都是供不应求的存在，也就是说，萨尔贡政府接收的源石并不是来自官方，而是走私源石。”
“国际黑帮进行源石走私并不少见，但萨尔贡周边的黑帮并不具备提供数量如此之大的能力，由此证明，这批源石的组成可能是合作，再结合着国安部事先发现的车队，这批源石已经基本确定，是由我国南部运送过去的。”
....
整个法庭的空气仿佛凝固，威兰泰看着夏风的眼睛，提问道。
“夏风，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夏风的眼角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一下，随后，他轻轻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神色间是一片错愕和无辜。
“啥？走私源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商会可是做正经生意的，3000颗成品源石？我的天，除非我抢了国库，否则怎么可能搞到数量如此庞大的危险品。”
威兰泰轻笑一声，夏风的反应无懈可击，但很显然，法官不是看表演的。
“夏风，先别急着否认，根据国安部追踪到的情报，这支由南部出境的车队，最后返回了诺丁市，这些车，都是你黑羽商会的车辆，这你怎么解释？”
面对这一灵魂之问，夏风表面镇定，实则寒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解释？
难道说车被偷了？还是他把这些车转手了？这明显是不打自招，因为这些车后来都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商会里。
又或者说，是商会内部的主管搞的鬼？不行，这样也基本掰扯不下去，肯定会被抓到漏洞。
....
强行冷静下来，夏风沉声反问道。
“法官大人，就算这些车是我的，也证明不了什么，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成品源石。”
夏风在赌，他赌监察厅不知道他加工源石的生意。
然而，他是否能拿出3000颗源石并不重要，法官的关注点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威兰泰的声音严肃逼人。
“我刚才说了，这批源石的构成很可能是合作关系，我现在不是在问你是否有能力提供3000颗成品源石，我是要你解释，你的车队为什么要出境，前往萨尔贡。”
夏风攥紧拳头回道。
“我去萨尔贡做生意。”
“什么生意？”
“卖甘蔗。”
“卖给谁？”
夏风已经编不下去了，说的越多漏洞就会越多，无奈下，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你猜呢？”
“恩....”
夏风知道，他这个回答已经连自欺欺人都构不成，法庭不会继续就卖甘蔗的问题深入，因为威兰泰不是傻子，他根本就不相信车队是去卖甘蔗的。
....
威兰泰轻轻举起手，示意了一下法庭内的皇家骑士团成员。
“唰！”
军刀抽出的声音整齐划一，肃杀的气氛立刻弥漫开来。
夏风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很显然，这些军刀不是冲他拔的，而是此时法庭内的另一个人。
....
威兰泰越过夏风，不易察觉的看了一眼坐在陪审席第一排的维娜。
随后，他继续对夏风发问道。
“这批源石来自维多利亚，而你的商会负责运输，夏风，现在你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告诉我，这批生意你究竟是与谁在合作。”
“砰！”
夏风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愤怒的大吼道。
“合作个屁，老子都说了，我没在走私源石！”
两把军刀瞬间架在夏风的脖子上，皇家骑士团的士兵大声警告道。
“坐下！”
夏风目露杀气，短短一秒间，他暗暗估算了一下此时法庭内的兵力，要直接杀出去吗？
但是，维娜也在这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维娜要亲自来陪审，如果要翻脸，那他就要带着维娜一起走，事已至此，就算他不承认，法官明显也已经在怀疑格拉斯哥帮。
法官席上的威兰泰眯起眼睛。
“夏风，我最后问一遍，这批走私源石的生意，你在与谁合作。”
夏风目光阴沉。
“我也最后回答你一遍，我没有走私源石。”
“好，那你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你的队车为什么要去萨尔贡！”
“我.....”
正在这时，法庭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浑厚的声音随之传进。
“这件事，我来解释。”
八名身穿军装的士兵在门口两侧排开，军服的军衔由黑色构成，这个颜色，代表了边防军区。
随后，在法庭内所有人的注视下，边防军区总司令，格里森将军迈步走了进来。
第六百六十章 军事机密
维多利亚帝国四大军区总司令，这个身份不是一般官员可以相比的，在某种意义上，这同样代表的是帝国之剑。
而格里森将军是四大军区中最重要的边防军区总司令，理论上算是掌管国门的重将，其地位和重要程度任何人无法替代。
....
看到格里森走进，监察长卡佩瓦米脸色阴沉，元议会代表们则是一脸懵逼。
威兰泰法官疑惑的出声道。
“原来是格里森将军，不知将军为何会出现在我皇家法院的法庭上？”
军区总司令拥有在任何场合携带卫兵的权利，格里森在两名亲卫的簇拥下，迈步站到夏风的旁边，回应道。
“事实上我也是刚从南部赶过来，突然闯入法庭，可能是我坏了规矩，公主殿下，威兰泰大人，请原谅我的鲁莽。”
维琳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轻声道。
“将军乃我帝国重将，今日特地赶到，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但说无妨。”
格里森嘴上说着请求原谅，但态度上可没有一点请求和卑微的意思，面对帝国公主，他这种护国重将也只会表露对皇室的尊敬，而不会卑微。
...
看到格里森将军出现，夏风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了。
当初他在卡西米尔的天灾区域救过格里森的命，而在夜华市的军区大院，他更是在东国刺客手里第二次救了格里森。
此刻，他不知道格里森是否是为了这份恩情来的，又或许，这只是一方面原因。
随后，法庭的大门被重新关好，一名合议法官重新维持了一下法庭的秩序，皇家骑士团收起军刀，庭审继续。
....
事情发展到现在，无疑已经脱离了正常庭审的范围，帝国公主和军区总司令都不请自来的到场了，这个阵容着实有些吓人。
身为律师的凯文已经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安静的坐在夏风旁边。
....
威兰泰看着站在夏风旁边的格里森。
“将军，不知你特地赶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要在法庭上说吗？”
格里森和夏风对视了一下，那个眼神，是让他放心的意思。
转过头，格里森沉声道。
“没错，我这次来主要是为夏风请功的。”
“请功？”
“是的，事实上，这本是我边防军区特别行动处的机密，但碍于此事情况复杂，已经引起了监察厅的误会，我必须终止这项秘密行动，将这个军事机密告诉皇家法庭。”
法庭内的各席位传出轻微骚动，大家显然对这个说法有些不理解。
面对着监察厅，元议会，公主，法官，格里森泰然自若的继续说道。
“在我边防军区特别行动处，有一支专门负责特殊任务的秘密部队，这支部队在帝**部的a级机密档案中有记录，而夏风，是我在三个月前新纳入此秘密部队的成员，他不是军人出身，言行中充满了江湖气息，并且个人能力出众，是一项谍报任务的最佳人选。”
随后，格里森详细解释了这项绝密的谍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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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森称，对世界各国而言，情报就是主导国际战争胜利的关键钥匙，虽然维多利亚周边国家近年来友好和平，但情报的获取却永远不能停止。
监察厅的国安部一直致力于向它国潜送间谍，而他国同样如此，身为边境最重要的防线，不能等敌国间谍来到家门口，或是已经进入院子后再采取行动。
敌人，要预防在卧榻之外，边防军区的这支秘密部队，就是专门执行这项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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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森将军的解释很通俗易懂，说白了，这支秘密部队的工作就是游离在他国边境线，用伪装过的身份截杀他国准备前往维多利亚的间谍。
凡是有资格成为间谍的人必定实力过人，难以击杀，同时为了保证秘密性，以及对他国制造迷惑，前去执行截杀的人选不光要实力高强，还要身份隐蔽，按照格里森所说，夏风就是最好的人选。
夏风不是军人，因为商人的身份，经常在边境出入也合情合理，剑术大赛的冠军更是证明了他的实力。
格里森表示。
就在三个月前，萨尔贡的叛军对胜利势在必得，为了给夺取政权进行铺垫，他们的谍报部准备提前向维多利亚输送间谍，以便在篡位后提前知晓周边大国的内部动向。
这一情报被边防军区提前捕捉到了，经过严谨的考量，边防军特别行动处决定派遣夏风前去截杀。
为了不暴露边防军已经知道此事的意向，夏风必须要伪装成商人游离在萨尔贡边境处，让间谍死于意外。
而3个月前黑羽商会前往萨尔贡的车队，就是为了配合夏风伪装所用的。
....
法庭内，格里森将军面不改色的将整个事情的原委详细说完，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份黑皮文件。
“威兰泰大人，公主殿下，这是我边防军区对夏风的委任档案，所有副司令都签过字，时间就在3个月前。”
格里森将文件交给身边的卫兵，卫兵立刻将文件送到了法官席的桌面上。
威兰泰接过文件，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所有流程都没有问题。
“恩...这份委任文件是真的，但是关于夏风本人，他属于什么军衔？”
格里森回道。
“夏风没有任何军衔，这是秘密任务的关键，因为只有这样，在他任务失败被抓住之后，他国便无法查到任何信息，也不会暴露我军的意图，他们只会判断为一起意外事件。”
格里森的陈述和文件都堪称滴水不漏，但威兰泰法官还是有些不确定道。
“这项绝密任务，你有提交到帝**部吗？”
格里森镇定回道。
“当然有，这次任务的代号为【黄沙任务】，三个月前，根据机密等级，任务的细节我不会在上报的文件中写明，但是这项任务的名字和时间，我早已向帝**部报备。”
....
旁边的夏风已经听傻了，他不得不由衷的在内心感叹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光是辣，这演技和心里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
格里森将军当着帝国公主和皇室法官的面满嘴跑火车，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一人之下
格里森这一席话可谓是洗清了夏风身上的所有疑点，黑羽商会的车队是为了配合任务而出境的，这件事边防军区总司令都知道。
这也就是说，不管走私的3000颗源石是否来自维多利亚，都和夏风没有一毛钱关系。
....
面对这份证言，监察厅已经没有反驳的立场。
监察厅是帝国的政法机构，和军队完全没一点交集，说的通俗点，就是警察和军人的区别，虽然同样是为人民服务，但却不是一个体系。
格里森将军所说的军区特别行动处和机密任务，监察厅根本就不懂是什么流程，所以也无法进行任何反驳。
....
法庭上，格里森将军完整的陈述完后，夏风才接过话。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尽显无奈。
“将军说的没错，我是边防军区的特工，这个身份以及任务的内容极其隐秘，我是签过保密文件的，所以刚刚我才会一直搪塞，我商会的车队确实是去卖甘蔗的，而卖甘蔗的真正用意，是掩护我商人的身份。”
夏风两手一摊。
“我刚才一直不敢说，可现在连格里森将军都到场了，他把真相说出来，我也就终于可以安心了，也免去了泄露军事机密的罪名。”
威兰泰的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
说实话，格里森和夏风这一唱一和的都快把他给忽悠瘸了，不光是他，另外两名合议法官也是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在直觉上，他们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无法准确说出哪不对劲。
军不涉政，政不懂军，以法庭内众人的身份来看，这种军事机密级别的详细流程，更是没几个人能懂。
当然，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监察厅不懂，威兰泰不懂，但总会有人懂。
而且不光是懂，还是真正的内行。
....
威兰泰轻轻侧过身，看了一眼坐在他斜后方的维琳公主。
“维琳，将军的证明....你觉得呢....”
威兰泰或许是想说“你觉得将军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但是碍于边防军区总司令的身份，他这个皇室的旁支还是不好直说。
夏风同样暗暗盯着维琳，他猜测，以帝国公主的聪慧，维琳肯定对帝国的一切事务流程了如指掌，包括军事上的军务。
然而，维琳只是轻轻眨了眨眼，并没有发表意见。
“叔叔，我只是旁听，您是法官，这件事还是要由您来判断。”
维琳把皮球又一脚踢了回来，当然，她不是在顾虑任何人的面子，而是在这一刻，她对夏风的存在意义产生了新的理解。
...
威兰泰回过头，盯着格里森刚刚带过来的委任文件又看了看。
良久，他抿了抿嘴。
“这份文件中，边防军区的各副司令都签过字，而且格里森将军亲自担保说明，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时，法庭的大门就像重播一样，又以同样的方式被推开了。
一个沧桑中带着嘶哑的男性声音从门口处随之传来。
“我有问题。”
...
此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大约50多岁，他的身材不高，身上是端正的军装，一双不大的眼睛锐利无比。
和刚刚出现的维琳和格里森不同，此时这个男人没有带任何护卫，但是，随着他的出现，法庭内的所有皇家骑士团士兵，包括格里森带来的卫兵，全部整齐的敬起军礼。
“总长大人好！”
此人虽然其貌不扬，但肩膀上的军衔却有别于四大军区，是耀眼的金色。
这个军衔所代表的身份，即是真正意义的一人之下。
这个人，就是维多利亚帝**务总长，弗雷。
...
夏风曾经恶补过维多利亚的军队体系，对于此人的军衔所代表的身份，他自然非常清楚。
但是，他此刻的注意力却不在军衔的意义上，因为，这个人他之前见过。
当初，他第一次和阿光从哈皮市来伦蒂尼姆，那是他与维娜自曼德尔城分别后的第一次重逢。
会面结束后，他与阿光驾车准备离开伦蒂尼姆，在一个十字路口，他们的车因为无视军警的指挥，强行闯出了路口，然后，差点与一支直行的车队发生碰撞。
夏风记得，当时其中一辆车走下来两名少将军衔的军官，而坐在那辆车后面的人摇下了车窗，那个人，就是此刻出现在法庭门口的弗雷。
....
帝**务总长，这是所有维多利亚军人的最高级别长官，四大军区由帝国总军部管理，而军务总长，就管理总军部。
在夏风原来的世界，如果要找到一个相近的身份，那就是。
国家高官。
...
看到弗雷出现在门口，格里森好像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淡定的转过身，向弗雷敬了一个敷衍的军礼。
“长官好。”
能让格里森说出“长官好”这三个字的，世界上只此一人。
弗雷缓步走到格里森面前，直接无视了法官席上的公主和威兰泰，向格里森问道。
“格里森，身为边防军区总司令，你居然有功夫跑到伦蒂尼姆来，是不是最近边境的局势一片大好啊，还是说，你有所懈怠。”
格里森将敬礼的手垂下，面对顶头上司的质问，并没有一丝一毫慌乱。
“我的属下被监察厅误会，我本人自然要前来解围，只是我不明白，平日军务缠身的你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
敬完一个敷衍的军礼后，格里森连“长官”这一称呼都省了，直接变成了“你”。
弗雷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夏风。
“我只是路过。”
格里森皮笑肉不笑。
“呵，好一个路过。”
....
只凭二人的几句话，夏风已经看出来了，帝**务总长弗雷与格里森将军有矛盾。
当然，人与人之间有矛盾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身为上下级，这种矛盾却在公共场合毫不掩饰的表露了出来，其中的意味就引人琢磨了。
很显然，格里森并不惧怕弗雷这个军务总长，其实仔细想想，这也可以理解。
边防军区常年镇守边境，用一句经典的话来说就是。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当然，明目张胆违抗军令这种事格里森还不会做，但是，在立场和态度上，他和中央军以及北方军区司令就截然不同。
而且根据传言，格里森是国王最信任的重将，在资历上与弗雷同级。
只不过，帝**务总长只能有一个人，而现在这个人是弗雷。
第六百六十二章 朝不保夕
帝**务总长弗雷到场后，元议会的代表们神色复杂，监察长卡佩瓦米则是挺起了胸膛。
理论上，监察厅和总军部互不干涉，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但是结合着整个事件，夏风不难看出。
监察厅的后方有人为他们撑腰。
....
法庭内，弗雷成为了最高级别的存在，在场所有拿着军刀的士兵可以说都归他管，包括皇家骑士团。
皇家骑士团有别于四大军区，但在体系中仍属于总军部，只不过，皇室拥有直接调动皇家骑士团的权力。
威兰泰法官的脸色很难看，这里是他的法庭，可一个又一个出现的人物却一直在挑衅他的底线。
维琳是他的侄女，格里森是前来作证的军区总司令，这两个人他尚可默认，但是弗雷的身份，他却感到了棘手。
...
弗雷的职权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在身份上没有皇室尊贵，但在实际地位中，弗雷已经不需要将威兰泰这个皇室旁支放在眼里。
在这个国家真正能让弗雷低头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国王威兰森。
....
看到弗雷和格里森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威兰泰清了清嗓子。
“咳，不知弗雷总长今日为何来此？”
弗雷转过头看向法官席。
“我只是有几句话要向格里森将军确认，不知公主殿下能否允许？”
弗雷直接把威兰泰当成了空气，很显然，他只在乎维琳的态度。
坐在旁边的维琳轻笑一声。
“弗雷总长要向属下问话，我怎么会有意见，今天我只是来旁听的。”
“好。”
弗雷将目光收回，投向了旁边的夏风，随后又看向格里森。
“今天的案子我有些了解，刚才在门外也听到了一些，主要是关于这个名叫夏风的年轻人参与走私源石的。”
夏风一啪桌子。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老子没走私源石！”
身后一名士兵对着他的后腰就是一脚。
“闭嘴！”
格里森对夏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开口道。
“关于夏风是否参与走私源石的问题，我刚才已经向皇家法庭解释过了，现在我不想重复。”
弗雷面色不变。
“你不用重复，刚才的解释我已经听到了，只是我对一件事有异议，刚才你提到，夏风参与的那项秘密任务代号叫【黄沙任务】，确实，军部在3个月前收到了边防军区上报的任务档案。”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
弗雷的声音虽略显嘶哑，但却有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他看着格里森的眼睛道。
“根据机密等级，【黄沙任务】为a级机密档案，你可以在档案中不提及任务过程，但是，根据军部的a级查阅权限，边防军区必须要在档案中附带一份设有权限的任务执行名单。”
格里森微微扬起头，躲开了弗雷逼人的目光。
“任务执行名单已经随档案一起提交了。”
弗雷突然提高音量。
“你确实提交了，可是我在【黄沙任务】的执行名单中没有看到夏风的名字以及有关他的一切信息！”
....
夏风的脸色变了，他知道这个弗雷军务总长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很显然，格里森将军做事非常严谨，【黄沙任务】并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有迹可循的真实任务，并且是军事机密。
对于边防军区这种远离皇权的“镇守府”，有些特殊任务是外人不知道的，也没有资格知道，所以威兰泰和监察厅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碍于军区总司令的威信和军事机密，这件事差点就混过去了。
但是，弗雷的到来却让一盘好棋瞬间陷入被动。
弗雷是军务总长，拥有帝国所有军队的最高权限，在他眼里，格里森的伎俩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一眼就被识破了。
当然，说一眼识破有些夸张，从弗雷能说出任务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这一点来看，弗雷已经提前做过准备。
也就是说，弗雷并不是突然对格里森的言论产生质疑，而是有备而来。
....
法庭内的各方代表都没敢出声，这种军部的机密权限问题他们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等待这两位大佬自己说清楚。
格里森的神色一片淡漠，不慌不忙的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只不过是没有写名字罢了。”
弗雷眯起眼睛。
“为什么不写？”
“我忘了。”
“忘了？”
“没错，就是忘了，不行吗？”
....
夏风看的出来，面对弗雷的硬核质疑，格里森将军已经无计可施。
3个月前他走私源石的行动非常隐蔽，当时他自认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所以才没做什么铺垫。
也就是说，格里森将军可能也是在近期才知道这件事的，所以临时将时间点接近的【黄沙任务】拉过来用于开脱，只不过，任务档案早就已经上报到军部了。
所以，除非格里森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否则档案的执行名单中，根本不可能有他的名字。
...
弗雷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格里森，看来的记性好像有些差，既然你说忘了，那这份档案也就只能作废，包括整个任务，其真实性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见格里森无言反驳，弗雷继续道。
“这件事军部会重新确认，但是在这之前，【黄沙任务】无法成为夏风洗清嫌疑的证据。”
说完这句话，弗雷看向法官席的威兰泰。
“好了，我的问题确认完了，想必大家也都听到了，现在，关于夏风的庭审继续吧。”
夏风的目光和说完这句话后转过身的弗雷对视而上，弗雷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是冰冷的杀机。
这是一种要将他不择手段置于死地的眼神，而此刻，这个眼神中仿佛已经夹杂着一直渴望的胜利。
...
看到这个眼神后，夏风竟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苦笑，是真正释怀的笑。
因为在这一刻，从很久之前一直困惑他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安排刺客去夜华市的军区大院刺杀格里森将军。
精准知道他去龙门的时间。
安排人从北部坐飞机去龙门执行刺杀。
让本与他无冤无仇的马伦莱格将他引入圈套。
将东国的高手东葬借给卡佩家族的少爷参加剑术大赛，为监察厅明目张胆搞他进行撑腰。
....
这一系列的事件，在维多利亚这个国家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那就是，此刻对他目露杀机的帝**务总长，弗雷。
第六百六十三章 站在顶峰之人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法庭内，夏风突然发出一阵大笑。
这一刻，他笑的痛快无比，酣畅淋漓，就像是高考试卷的最后一道难题被解出来了一样。
...
人生真的很奇妙，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是让人说不清楚。
如果当初他没有在切尔诺伯格躲进那个仓库，他就不会遇到维娜，如果不遇到维娜，他就不会变成感染者，更不会继承黑白双生。
从曼德尔城的陨石区走出后，如果没有遇到赫默，矿石病严重发作的他就不可能顺利离开乌萨斯，也就没有后续从哥伦比亚带着伊芙利特出逃的事。
人生就是由一个个偶然串联起来的，但夏风有时在想，这真的是偶然吗。
...
之前他从德里克老爷子，也就是收养南风的爷爷口中得知。
21年前，德里克接到上级派发的机密任务，那就是将年幼的南风秘密带离伦蒂尼姆，然后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杀了他。
当时德里克明确说道，下达这个任务的人就是帝**务总长。
21年后，南风还活着，并且是他的好兄弟，而当年下令要除掉南风的人，现在同样要置他于死地。
...
看着弗雷布满杀机的双眼，夏风仿佛已经忘记了自身现在的处境，他将拳头渐渐握紧。
在这么近的距离，他或许可以用**为消耗品引出黑白双生，虽然运行周期只有几天，但他还是有信心用奇袭的方式捏碎弗雷的喉结。
要动手吗？
他不知道。
没人可以预知未来，如果他现在动手杀掉弗雷，他大概率也会被皇家骑士团的精锐当场格杀，因为这里是伦蒂尼姆。
杀了弗雷，他也会死，如果不杀，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或许他可以因为某种原因挺过接下来的庭审，苟住一命。
但那样的话，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后悔没有在此刻这个时间点杀掉弗雷，哪怕会同归于尽。
...
像是察觉到了夏风的意图，弗雷立刻将交汇的目光错开，整个人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两步。
与此同时，夏风也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他不知道弗雷本人的实力如何，如果一击失败，他不光会死，在场的维娜和格里森或许都会因为他的失智行为陷入危机。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拼了，但是现在，他的理智还足够充沛。
...
杀掉敌人故然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也会让人觉得畅快，但有些事情却不是只杀掉一个人可以解决的。
就像当初他取代佛里多商会时一样。
在那之前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在办公室里杀掉佛里多本人，但只杀掉佛里多一个人，并不能让他彻底取代佛里多商会。
很显然，现在的情况在本质相同的情况下，更要复杂一万倍。
因为，他仍旧不知道和他素不相识的军务总长大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除掉他一个南部的黑帮老大。
...
从弗雷出现开始，坐在陪审席的维娜始终低着头。
威兰泰调整了一下思绪，继续主持道。
“弗雷总长刚才的话我已经明白了，现在庭审继续。”
他看向夏风。
“夏风，恐怕你现在要重新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商会的车队要前往萨尔贡了。”
说真的，这个问题就尼玛离谱，已经澄清过的问题现在要重新解释，这怎么解释？不管怎么说都会前后矛盾。
夏风感觉监察厅的官员们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他却无法给出什么解释，只能阴着脸道。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旁边的格里森接过话。
“我来替夏风解释，他去萨尔贡是执行我边防军区的秘密任务。”
弗雷立刻打断道。
“格里森，我刚才已经说了，那次任务的执行名单中没有夏风的名字，无法成为证据。”
“那如果我偏要拿这个当证据呢。”
“呵，没有名字和任何信息，你能让在场的随便一个人信服吗？”
“当然不能，因为我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弗雷轻哼一声。
“格里森，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是军务总长，只要我不承认，这个任务就不存在。”
夏风看的出来，格里森将军已经尽力了，继续狡辩也只是强弩之末。
然而，如果把这次庭审比做一部电视剧，那显然不会轻易大结局。
....
法庭的大门仿佛永远不会真正关闭，总会有人在转折点推门而入，打破现有的格局。
“砰!”
就在夏风无言以对之际，门再次被推开。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随着此人出现，陪审席上的维娜终于抬起了头，她并没有去看这个人，而是目光越过法庭，直接与维琳公主对视而上。
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
....
此时走进的老者年纪大约60多岁，虽然头发和胡子都已斑白，但整个人的气质并没有受到岁月的影响，只是站在门口，便泰然的仿佛定海神针。
和刚刚弗雷出现时不同，现场的士兵没有动，但是，席位上的监察厅官员却齐齐站起身，整齐的高呼道。
“总长大人好！”
...
夏风左右瞄了几眼，发现不光是监察厅反应强烈，就连元议会的代表们都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可是，他却不认识这个人是谁。
见夏风面露疑惑，坐在旁边的凯文立刻小声为他解释道。
“夏风，这个人是帝国行政总长，亚尔林大人。”
“啊？”
这一次，夏风的表情是真的动容了，帝国行政总长？
如果用一句话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那就是，我滴个龟龟！
...
帝国行政总长，维多利亚的最高行政长官，这具体是个什么级别的职位，其实用一个通俗的阐述就可以表达。
维多利亚的现任国王威兰森想要废除君主制，淡化皇权，倘若真将皇室的权利全部消除，那行政总长，就是维多利亚的“总统”。
当然，如今国王的地位还是至高无上的，但这并不妨碍行政总长的职权，在维多利亚，正统皇室是身份地位最高贵的存在，但在严谨的政体中，行政总长才是话事人。
...
帝国行政总长亚尔林。
帝**务总长弗雷。
这两个人，就是维多利亚除国王之外，军与政的顶峰。
而此刻，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法庭内。
第六百六十四章 权利的游戏
得知此人是帝国行政总长后，夏风也明白了为什么监察厅会态度如此恭敬。
监察厅不是军队，不归帝**部管辖，它属于最高权利的政法机构。
也就是说，此刻出现在法庭的帝国行政总长亚尔林，就是监察长卡佩瓦米的顶头上司。
....
这一刻，夏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看待这场庭审了。
他没见过行政总长亚尔林，但对这个人的存在，他却并不陌生。
21年前，收养南风的爷爷德里克接到皇室命令，要将年幼的南风秘密带离伦蒂尼姆，在出发前1天，他又接到军总上级命司，要求他在抵达南部后秘密杀掉南风，发布这个命令的人就是军务总长弗雷。
但是，就在德里克出发前的4个小时，他又收到了一份命令，命令中明确表示，他既不能杀掉南风，又不能让人知道南风还活着，这个命令，就是来自帝国行政总长，亚尔森。
而此刻，就像历史重演一样，行政总长和军务总长又为了某个人，将权利的颠覆交汇于此。
....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夏风的理解范畴，他的直觉告诉他，真正的权利游戏，现在才开始。
而他本人，只是这场博弈中的一枚棋子。
...
亚尔林走进后，监察厅和元议会都面色凝重，监察长卡佩瓦米站的笔直，眼神已经透出慌乱。
以威兰泰为首，三名法官直接从坐位上站起身，连坐在后面的维琳都表示尊重的站了起来。
“亚尔林总长，您怎么来了。”
看的出来，既便是皇室成员，也对亚尔林非常尊敬，这应该不只是身份上的尊敬，同时还有人格上的敬重。
和弗雷锐利的目光不同，亚尔林的神色非常和蔼，他简单环视了一下法庭内的众人，苍老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威兰泰大人好，公主殿下好，大家请坐吧，不用如此紧张，和弗雷总长一样，我也是路过。”
亚尔林缓步走到法庭中央，站在了弗雷和格里森中间。
“哎，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多管闲事，皇家法庭由皇室直属，向来公正严明，这件事我本不该干涉，但是，如果因为一些误会，辱没了本该获得功劳的人，我就无法坐视不理了。”
亚尔林转过头看向夏风，目光和蔼亲切。
“你就是夏风吧，年轻人，不用慌张，到底是功还是过，我自会帮你论清楚。”
夏风并没有做出感谢的回应，从态度上来看，亚尔林是来帮他的。
但他同时也非常清楚，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肚子里的道道都像山路十八弯一样。
究竟是帮他还是害他，可不能凭几句话来判断。
....
这时，站在旁边脸色铁青的弗雷说话了。
“亚尔林大人，不知你要如何论清楚？”
亚尔林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随和的笑容，看着弗雷这个在维多利亚唯一与他同级的男人回道。
“弗雷大人，今天的你好像特别关心下属啊，堂堂军务总长，连军区特别行动的一份任务名单都亲自查阅，真是恪尽职守。”
“分内之事罢了。”
亚尔林点点头。
“好吧，我本无权干涉军部的事，但我要说的是另一项机密任务，关于夏风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待着亚尔林提到的这另一项机密任务。
坐在陪审席第一排的维娜从衣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淡定的放进了嘴里。
....
随后，亚尔林说起了这项所谓的机密任务。
当然，大概的任务内容和之前格里森将军所说的差不多，都是委任夏风前往萨尔贡执行特殊任务。
但不同的是，这项任务的内容连格里森都无权知道，属于附带在【黄沙任务】中的另一项特殊任务。
在法庭上，这种说辞未免有些牵强，行政总长给军区的特工私自下达任务，这并不符合流程。
但是当亚尔林说到这项任务的源头时，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这项任务的发布者，就是当今国王，威兰森。
...
听完亚尔林的话，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维琳公主的嘴角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凭她的心思，已经听出了别人无法听懂的东西。
维琳率先打破法庭的沉默，轻声道。
“原来是父王的命令啊，既然是这样，我们自然无权过问。”
维琳的态度可以说是某种意义的妥协，当然，她此刻的立场非常模糊，从始至终，维琳都属于一种中立的态度，既没有故意为难夏风，也没有帮他开脱。
听到维琳的话，元议会的代表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都没有说话。
监察厅的官员们脑门冒汗，只能看向监察长卡佩瓦米，然而卡佩瓦米只是脸色苍白，没胆发声。
在一片沉默中，站在亚尔林身边的弗雷只能亲自开口。
“亚尔林大人，你说是国王发布的任务？那为什么连军部都不知道？”
亚尔林似笑非笑。
“国王自有他的用意，可能是不想让军部知道吧。”
“为什么不想让军部知道？”
“弗雷大人，你在揣摩国王的心思吗？还是你认为凭你我可以参透国王的用意？”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弗雷脸色不善的深深吸了口气，态度仍不妥协。
“我觉得这个任务有些蹊跷....我的意思是说，有些模糊，国王现在重病在身，他要给既不是贵族，又不是军人的平民夏风下达什么任务？”
这时格里森将军语气讽刺的插话。
“长官，你的这个疑惑很好解决，你现在去把国王大人叫到法庭上来对峙不就行了。”
“噗。”
元议会代表的席位上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憋笑。
弗雷愤怒的看向元议会。
“谁在笑！”
到这里，夏风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下来，他靠在椅背上，随意的插话道。
“笑怎么了，人家想起高兴的事情不行吗？”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切。”
法官席上的威兰泰轻咳一声。
“咳，肃静一下，那个....弗雷大人，我觉得将国王叫来有些不现实，那不是成笑话了吗，你看，公主就在呢。”
弗雷听出了威兰泰话语中的提点之意，马上正身站好。
“公主殿下，我没有对威兰森国王有不敬之意，也没权利要求国王前来做证。”
维琳点点头。
“都是无意之言，弗雷大人不必自责。”
第六百六十五章 螳螂捕蝉
既然是一人之下，那只要动用压在头顶上唯一的那个人就可以了，行政总长亚尔林直接把维多利亚国王搬了出来。
夏风的特殊任务是国王亲自发布的，这种离谱的话如果从普通人口中说出，估计会被喷的体无完肤。
但现在说出来的人是行政总长亚尔林，那便没人敢怀疑。
当然，就算心里怀疑，在场的各位也没人敢发声。
...
国王下发任务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夏风本人最清楚。
发布个锤子的任务，这亚尔林和格里森一样，胡说八道都不带脸红的，不过他喜欢。
说实话，夏风现在的感受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短短一天时间，他把帝国监察长，帝**务总长，帝国行政总长，这些手握重权的人都认了个遍。
如果这个时候伊芙利特站在法庭内来个炎魔自爆，估计维多利亚的权势格局会瞬间崩溃。
...
法庭内沉寂了整整十秒后，亚尔林看向旁边的弗雷。
“弗雷大人，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弗雷脸色阴沉的仿佛笼罩着乌云，从牙缝里出一句话。
“我只是想知道国王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哦，任务内容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国王自有他的用意，你还有问题吗？”
弗雷松开握着的拳头。
“没了。”
到这里，夏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按照现在这个尿性，他严重怀疑，如果真把国王他老人家请过来对峙，他都不一定会凉凉，当然，这只是他的直觉。
....
威兰泰法官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重新将资料从桌面上拿起。
“恩....根据亚尔林大人的证明，黑羽商会的车队有理由前往萨尔贡，所以，我宣布夏风与源石走私案没有关系。”
听到这句话，夏风喜笑颜开，他马上转过头看向陪审席的维娜。
可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却愣住了。
此时维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开心，那个表情，就像是替补席的选手得知自己马上要上场的紧张感。
随后，夏风反应了过来。
现在他确实与源石走私案无关了，但是源石走私案本身，却没有因此而消失。
...
这时，监察厅的一名官员举起手。
“威兰泰大人，源石走私案是对帝国影响重大的要案，既然说到这里了，我觉得可以继续将此事深究一下。”
没等威兰泰说话，刚刚挫败的弗雷重整旗鼓道。
“没错，3000颗成品源石从我国境内流出，这严重影响了各领域源石科技的平衡，此消彼长，当属叛国。”
这件事法庭并没有提前准备，但军务总长和监察厅都态度坚决，威兰泰只能看向身后的维琳。
然而维琳还是老样子，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见维琳不说话，威兰泰只能为难道。
“调查这件事属于监察厅的职责，夏风现在已经证明了与源石走私案无关，还要如何深究？”
弗雷将目光投向监察厅的席位。
“瓦米大人，你可以说说你们监察厅对此案的看法。”
“好。”
卡佩瓦米是亚尔林的下属，但傻子都看的出来，这老家伙已经和弗雷穿了一条裤子。
有军务总长撑腰，卡佩瓦米无惧亚尔林带来的压力，正色道。
“夏风的嫌疑确实已经排除，但不可否认，3000颗成品源石确实是从我维多利亚境内流出的，如此庞大的数量，一个人或几个人肯定无法做到，涉案的应该是一个强大的组织。”
紧张的气氛已经铺垫起来，卡佩瓦米暗暗看了一眼陪审席的维娜，继续道。
“黑羽商会是南部最大的货运公司，除此之外就只有圣迪市的海门公司，以及一些小型商会，但这些组织显然都不具备走私3000颗源石的实力和胆量，那么很显然，侦查的视角已经可以离开南部，投向北部。”
弗雷装模作样的发问道。
“瓦米大人分析的有道理，那么监察厅在北部可有什么怀疑的目标？”
这一刻，包括元议会在内的各方代表，将目光齐齐的投向了坐在陪审席的维娜身上。
毫无疑问，身为帝国的高层人员，他们都知道维娜是谁。
她是北部最大的黑帮，格拉斯哥帮的帮主，推进之王。
....
当然，黑帮只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暗语，事实上格拉斯哥帮和黑羽商会一样都是合法注册公司，明面上的生意种类繁多，该交的税也一分不少。
只不过，卡佩瓦米想表达的意思却很直接，现在南部已经排除，那么在维多利亚北部，格拉斯哥帮无疑是最有可能走私源石的组织。
卡佩瓦米居高临下的站在席位上。
“我们监察厅当然有怀疑的目标。”
亚尔林总长轻咳一声。
“瓦米大人，我提醒你一下，监察厅虽然职权广泛，但终归是为了维护帝国的法律秩序，无凭无据的怀疑，请慎言。”
亚尔林想要干涉的意图表露无疑，但面对行政最高级别的顶头上司，卡佩瓦米仍旧无惧的说道。
“根据监察厅长年收集的信息，在北部有能力谋划如此大案的组织，应该只有格拉斯哥帮一家了，当然，我没什么直接据证，不过，今天正好推进之王本人也在场陪审，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和维娜小姐当面讨教。”
卡佩瓦米眯起眼睛，声音变高。
“现在帝国的各方代表都在场，如果接下来的某些问题维娜小姐含糊不清，那监察厅就有理由对格拉斯哥帮的所有业务进行彻查了。”
....
夏风内心一沉，暗道果然如此。
他太天真了，天真到甚至忘记了当初在擂台上泰林表达的真正意图。
源石走私案根本就不是针对黑羽商会，弗雷想要杀他没错，但监察厅真正想要拔掉的，却是北部的格拉斯哥帮。
夏风在犹豫，这一刻，他甚至想站起身大声推翻之前的一切争辩，把走私3000颗成品源石的叛国罪承担下来。
他知道，维娜一直在积攒力量，或者说在谋划着什么。
维娜是阿斯兰族，名字和相貌与当今帝国公主近乎相似，说实话，即便维娜不说他也能猜出一些东西。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黑羽之所以会在维多利亚扎根，就是为了远山预言中的那个事件而来的。
站在夏风的立场，如果在风暴来临之前，黑羽和格拉斯哥帮需要牺牲一个，那他肯定会选择黑羽。
这不是丢车保帅，而是他火羽夏风从一无所有之时就一直坚持的原则。
....
下定决心，夏风毅然决然的从坐位上站起身，虽然很愚蠢，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维娜被逼到如此地步。
他不知道监察厅还会搞什么幺蛾子，如果接下来维娜的眼中露出半点慌乱，他就会立刻扛下一切。
...
然而，当他站起身将目看向维娜时，预想的慌乱和凝重并没有出现在维娜的脸上。
...
陪审席的第一排。
维娜嘴里叼着棒棒糖，淡定的翘起二郎腿。
面对监察长卡佩瓦米的质疑，她轻笑着嚣张道。
“瓦米大人，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份东西想交给法庭，或许，这可以省去你接下来那些无意义的废话。”
说罢，维娜将手伸向了黑色夹克的衣兜里。
第六百六十六章 欲擒故纵
夏风很郁闷。
看到维娜稳如老狗的神态，说实话，刚刚想替维娜扛下一切的决心在这一刻瞬间瓦解。
明面上，这次庭审是围绕他进行的，但实际操作上，已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就像一名小学生在操场上加入了一场游戏，结果跟着大家玩了2个小时，他都不知道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甚至连游戏规则都不知道，只能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瞎混。
....
听到维娜的话，卡佩瓦米也是神色一变，这和他想象中的剧本不太一样。
威兰泰法官点点头。
“维娜小姐，你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法庭？”
维娜在衣兜里摸索了一下，拔出手，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看到棒棒糖，所有人的眉毛都拧成了麻花。
维娜不慌不忙。
“哦，拿错了，夏风，你要吃吗？”
见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她，维娜将棒棒糖收起，又从衣兜里重新掏出一张纸条。
“这回对了，法官大人，请您看看这个。”
一名士兵从维娜手中接过纸条，转交到了法官席上。
...
夏风现在已经完全懵逼，他不知道维娜准备了什么东西，难道是能摆脱走私嫌疑的证据？
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但是很快，他好像灵光一闪的想通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一招境界在第五层的欲擒故纵。
...
因为他把卡恩扇成了猪头，所以监察长卡佩瓦米肯定对他同样怀恨在心，从第一项罪名开始，监察厅所有的指证都是要让他牢底坐穿。
但是通过格里森和亚尔林的强力支援，胜利的天秤已经稳定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弗雷和卡佩瓦米不约而同的放弃了搞死他这场胜算越来越渺茫的硬仗，准备把矛头指向格拉斯哥帮。
在监察厅和弗雷看来，格里森和亚尔林为了帮助他开脱已经倾尽全力，在这之后，对格拉斯哥帮将再无法出言开脱。
而维娜要的，就是让敌人放弃他，转移火力到格拉斯哥帮身上，等他安全了，维娜才可以展开事先铺垫好的反击。
...
法官席上，威兰泰接过纸条，拿在手中展开。
随后，他开始仔细阅读起了纸张上的内容，阅读的过程中，只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复杂。
威兰泰将纸条交到旁边另一名合议法官的手里，待那名法官阅读完后，二人低声交谈了一下。
法庭的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法官席的一举一动，表情可谓五花八门，因为包括夏风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
很快，威兰泰和其他合议法官商讨完毕，但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将纸条递到了身后维琳手中。
“维琳，你看一下，这个.....”
相比于法官的阅读，维琳看的非常快，几眼扫完后，她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
...
转过身，威兰泰面色威严，声音洪亮。
“皇家骑士团！”
法庭内的皇家骑士团队长立刻应道。
“在。”
“以皇家法院的名义，现在立刻赶去北部尼曼达市，将2级贵族洛达家族的家主带过来！”
“是。”
“再将帝国财政总管，米伦大人叫过来。”
“是。”
皇家骑士团领命后，威兰泰一敲锤子。
“从现在开始休庭2个小时，所有人不得离开。”
尼曼达市是距离首都伦蒂尼姆最近的中型城市，驾车往返也就2个小时左右，看来，威兰泰是打算等他要见的人被带过来后再继续。
...
休庭的过程中，格里森，亚尔林，弗雷三人都被安排了坐位。
按照法庭的秩序，除了法官外所有人不得随意交谈，除了上厕所，不能离开法庭。
期间，夏风整个人坐立不安，他怎么也想不通维娜到底要怎么摆脱现在的窘境。
现在监察厅已经咬死了那批源石出自维多利亚，而且看样子威兰泰也对这一调查结果表示认同，更有弗雷这个军务总长煽风点火。
当然，事实上这批源石确实来自维多利亚，不过准确的说，是由维多利亚周边汇集到黑羽，又从黑羽运到萨尔贡的。
3000颗的数量很离谱，也足够引起高层的重视，但是这些大佬们在顾虑3个月前的事件时，殊不知，以黑羽如今的实力，3000颗这种订单已经不在话下。
...
夏风冷静分析了一下。
围绕这起3个月前的源石走私案，按照目前的情况，维娜只能用两种方法来解围。
第一，她能在维多利亚境内找到替罪羊，让对方心甘情愿帮她顶罪，并且，这个替罪的组织必须实力过硬，让法庭相信其拥有走私源石的资本。
可如今众所周期，格拉斯哥帮在北部一家独大，南部的黑羽已经被排除嫌疑，那么这种有实力当替罪羊的组织在北部便很难找到。
第二，维娜需要拿出让所有人闭嘴的无敌铁证来证明，走私到萨尔贡的3000颗成品源石，并不是来自维多利亚。
但相比于第一个方法，这恐怕更难。
....
在一片肃静中，2个小时很快过去。
“砰！”
法庭的大门重新打开，在皇家骑士团的簇拥下，一胖一瘦两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分别是帝国财政总管米伦，和尼曼达市2级贵族洛达家族的现任家主，洛里西。
财政总管米伦走进后面色镇定，他站到法庭中央，与亚尔林对视了一眼。
2级贵族洛里西则是犹如惊弓之鸟，整个人面色慌乱，连双腿都直打颤，没办法，此时法庭这个阵容实在太过震撼。
军区总司令，军务总长，行政总长，帝国公主。
和他的2级贵族身份相比，这其中随便一个人都是他不敢直视的。
见这两个人终于被带了过来，夏风直起身子，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但毫无疑问，都和维娜纸条上的内容有关。
....
威兰泰声音威严，对这二人厉声道。
“米伦大人，洛里西，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米伦恭敬的低头。
“在下知道。”
洛里西则吓的浑身一个激灵，颤颤巍巍道。
“我....我知道，可是威兰泰大人，我没犯什么罪啊。”
威兰泰威严的声音继续传来。
“今天把两位请过来，不是兴师问罪，是有一些事要向你们两位了解一下。”
威兰泰将目光投向洛里西一个人。
“洛里西，最近10天之内，可有什么人去找过你？”
第六百六十七章 浪潮逆转
洛里西只是2级贵族，在北部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根本算不上拥有什么影响力。
他的洛达家族以尼曼达市为封地，只经营着一家小型运输公司，主要的业务是和卡佩家族的钢铁厂合作，除此之外就是接一些小订单。
面对威兰泰法官的问话，洛里西已经懵了。
“最近10天内.....有很多人都找过我啊，有牌友，有生意上的客户，还有远方亲戚，太多了啊。”
看到洛里西惊恐的神色，威兰泰降低音量。
“洛里西，可能是我没问清楚，那我再问一遍，10天之内，有没有外国人找过你。”
“外...外国人？”
威兰泰眼神逼人。
“我的问题已经很明白了，洛里西，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就直说你不知道，但如果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人是谁，却故意搪塞，那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面对法庭内一众大佬的注意，巨大的压迫感令洛里西有些喘不过气来，犹豫只持续了一秒，随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说，我说，我知道您问的是什么，可这...这和我没关系啊，我根本就没答应。”
“答不答应那是后话，我现在要你说出来，那个来找你的人是谁。”
“这...我也不确定那个人身份的真实性。”
“站起来，直接说名字。”
洛里西颤颤巍巍的站起，瞄了一眼旁边的亚尔林总长和弗雷总长。
随后，他开口回道。
“那个人相貌俊美，出手阔气，自称来自萨米，他说...他是萨米雪帝集团的董事长，叫伊南雪。”
刚刚休庭期间，法庭已经做了相关准备，威兰泰拿出一张照片对着洛里西。
“是不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洛里西抬起头，立刻回道。
“没错，就是这个人！”
....
夏风此时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这张照片。
照片中的人清秀冷艳，但眉宇间又隐隐透着一股高傲，这个貌似冰山美女之人，正是伊南雪！
...
确认了是同一个人后，洛里西慌乱的解释道。
“威兰泰大人，公主殿下，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啊，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是他主动上门找我的，给了我很多钱，我...我没有同意啊....”
“闭嘴！”
威兰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站在旁边的帝国财政主管，米伦。
“米伦大人，这个人你认识吗？”
米伦镇定的微微低头。
“在下认得，事实上这个人在大约一周前也上门找过我，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向亚尔林总长和监察厅汇报。”
包括威兰泰在内，三位合议法官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时，始终没说话的维琳公主第一次主动发问道。
“米伦大人，这个名叫伊南雪的人找你何事啊。”
米伦恭敬回道。
“是这样的，这个人自称萨米雪帝集团董事长，事实上对他的身份我略知一二，伊南雪这个人，可是很有名的。”
“然后呢。”
“然后....”
随后米伦详细讲述了伊南雪上门的意图。
...
米伦称，伊南雪在某天突然上门，在表明身份后，要与他合作一份生意。
米伦是帝国财政总管，拥有国库的最高权限，不光是金钱，粮食，物资，同时还包括最珍贵的源石储备。
以他的权职，如果要从国库中抽调一些东西，属下必定没人敢过问，因为米伦的上级就只有行政总长亚尔林了。
维多利亚居身世界强国之列，为了备于各类源石科技以及称动城邦的消耗，国库中的源石储备量非常庞大，
在如此庞大的基数上，如果米伦自己顺走一颗两颗，那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随便用储备损耗和统计错误就可以混过去，但如果他私挪的数量超过一定数额，就会有问题。
当然，暴露和追究罪责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挪用太多源石，根本没地方卖。
源石走私是一条非复杂的黑色产业链，并不是只要有源石就卖的出去，销售渠道，信誉信任，安全保障，武力支撑，都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做不到，总不能站在马路上吆喝吧。
而这次伊南雪的到来，说白了，就是为财政总管米伦提供销售渠道和一系列保障措施的。
伊南雪称，他手中有一批国际大订单，数量是5000颗，价格高出黑市零售非常多，客户根本不差钱，同时信誉也有保障。
而之所以客户不差钱的原因，是因为客户是萨尔贡政府。
.....
伊南雪称，这已经不是雪帝集团与萨尔贡政府的第一次合作，就在3个月前，他刚刚完成了一笔3000颗源石的订单，全程安全，钱款一分不少，美滋滋。
伊南雪表示，上次的合作已经掏空了雪帝集团的源石储备，所以这一次，他只能来维多利亚寻找可以合作的人，希望能和米伦来一场跨国联动。
只要做完这票生意，米伦就可以拿着十辈子都用不完的巨款离开维多利亚，随便找个海滨独立城邦享受余生。
...
伊南雪给米伦画了一张香甜的大饼，但米伦能坐到如今这种位置上，哪头轻哪头重他可是比谁都清楚。
利用职权从国库中挪用5000颗源石？脑袋被驴踢了吧。
米伦当时就拒绝了伊南雪的合作，并称他可以当做没听到，如果继续纠缠，他就要通知监察厅来抓人了。
米伦知道雪帝集团在萨米的地位，所以并不敢直接翻脸，他只想像送瘟神一样把这个长的如花似玉，但内心如豺狼虎豹的危险男人送走。
伊南雪临走时，又重语心长的称，他已经在维多利亚境内联系了负责运输的合作伙伴，希望米伦再考虑考虑，如果想通了，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
法庭内。
听完米伦的讲述，以弗雷和卡佩瓦米为首，连同整个监察厅阵营都听傻了。
威兰泰点点头，又向颤颤巍巍的洛里西问道。
“洛里西，你现在可以说一下，伊南雪找你到底是什么事了。”
洛里西都快哭了。
“我...我啥都没参与啊，那个伊南雪突然找上门来说要让我帮他运东西，我问他运什么，他趴到我耳边说....说是运成品源石，5000颗，当时差点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第六百六十八章 请功
洛里西的话和米伦不谋而合，除非他俩是事先串通好的，否则已经可以相互证明伊南雪上门意图的真实性。
但从洛里西吓到快要尿裤子的表现，以及措手不及的慌乱神情来看，这绝对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
需要对证的东西问完，在场的人也基本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归根结底，监察厅的怀疑方向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威兰泰看向陪审席叼着棒棒糖的维娜。
“维娜小姐，你提交到法庭的情况基本属实，但我想问一下，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维娜叼着棒棒糖，声音模糊不清。
“哦，其实伊南雪之前也找过我，但是我和米伦大人一样，当场就拒绝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伊南雪会去找米伦大人？”
维娜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
“我当然是派人跟踪他啊，他想从我维多利亚境内走私源石到萨尔贡，这件事严重损害了我国的利益，身为维多利亚公民，我当然要弄清楚他的手段，这都是我们格拉斯哥帮应该做的，而且如果我不自己查，某些领着工粮吃干饭的家伙可能会胡乱怀疑。”
维娜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
你们监察厅连到底是谁走私的源石都没搞清楚，就敢断定源石出自维多利亚。
现在格拉斯哥帮和黑羽不光没有嫌疑，反而她和夏风每人还要求领一个奖状。
....
威兰泰转过头看向监察长卡佩瓦米。
“瓦米大人，维娜小姐说的这件事你们监察厅可知道？”
卡佩瓦米脑门冒汗。
“这...这件事我们还没掌握。”
威兰泰提高音量。
“萨米的黑帮头子跑到我们眼皮底下拉拢高官，你们监察厅居然不知道？”
“这....我们不能听一面之词，我觉得这件事还无法定论。”
“啪！”
威兰泰猛的一啪桌子。
“瓦米，你是觉得洛里西在说谎，还是米伦大人在说谎，还是维娜小姐在说谎？”
“我....”
卡佩瓦米哑口无言。
无论他质疑哪一个人说谎，三人的话都能相互作证，在时间点和意图上都能完美契合。
除非他说三个人都说谎了，但这未免太过离谱。
卡佩瓦米不敢这么说，因为他也不确定那批源石到底是不是出自维多利亚，同时他也不确定，伊南雪到底有没有在一周前来过北部。
这时，行政总长亚尔林说话了，这是监察厅的失职，身为行政总长，他有权过问。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瓦米大人，以监察厅国安部的能力，应该不会不知道雪帝集团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吧。”
卡佩瓦米把头低下。
“属下知道。”
“那你来说说，萨米的雪帝集团，有没有走私3000颗源石的能力呢？”
“这.....”
“说啊。”
“有.....”
萨米虽然在国土面积上比维多利亚还要大，但在军事和整体国家经济上却差了一大截。
雪帝集团是垄断萨米制药界的巨头，同时也是国际药品供应商，如果夸张一点来说，伊南雪就是萨米夜晚的土皇帝。
而且根据情报，萨米北部在几个月前刚刚发生过一场天灾。
萨米的军队行动缓慢素质低下，天灾中至少会有一半的源石丛会被各种组织掠走，而最后，这些源石丛大部分都会以收购的方式汇集到雪帝集团手中。
....
随后，经过三位法官的讨论，威兰泰当庭宣布道。
“监察厅对源石走私案的情报存在重大疏漏，对我国企业的怀疑纯属子虚乌有，不管是南部的黑羽商会，还是我北部的格拉斯哥帮，都可以证明与此案无关！”
亚尔林一脸笑意的开口道。
“威兰泰大人，这件事不光无关，同时格拉斯哥帮自查的情报还有功劳，这不只是消除了自身的疑点，同时也指出了监察厅的失职，应当嘉奖。”
威兰泰点点头。
“亚尔林大人定夺就好。”
“好的。”
亚尔林扬起头，大声说道。
“鉴于格拉斯哥帮对帝国的忠诚，即日起以帝国行政部的名义特许格拉斯哥帮减免税收3个月，米伦大人，这件事你去落实吧。”
财政总管米伦笑呵呵的低头。
“属下知道了。”
....
夏风惊了。
减免税收3个月？
可能一般人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身为黑羽商会的老大，他可是非常清楚。
这也就是说，未来的3个月，维娜可以合理合法明目张胆的“走私”了。
这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这就好比某款手游，每天登录可以抽一个10连，但是你通过一些小手段，可以比别人多抽2发，这就是走私。
但如果这时官方告诉你，未来的3天内，你可以无限制的随便抽，这个时候，你还会每天老老实实的抽12发吗？
开玩笑，想都不用想，连睡觉的时间都省了，直接从早到晚的抽爆！
...
听到这个宣布，夏风高兴的看向维娜。
陪审席，维娜嘴里叼着棒棒糖，一脸高傲的朝他暗暗比了个剪刀手。
至此，夏风也终于知道伊南雪为什么要去维多利亚北部了。
伊南雪是被维娜喊来顶包的。
放眼整个泰拉东部地区，这个包除了伊南雪之外，还真没几个人能顶的下来。
....
亚尔林总长将两手背到身后，轻轻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弗雷，随后道。
“现在夏风的嫌疑已经洗清，他是边防军区的特工，也是国王陛下指派特殊任务的人选，我听说，几天前他还获得了剑术大赛的冠军，真可谓年少有为啊。”
亚尔林看向元议会的代表们。
“可夫大人，艾兰大人，你们元议会准备好对夏风的贵族授勋仪式了吗。”
被点名的元议会代表回道。
“正在着手准备适合的封地，这件事公主殿下已经吩咐过了。”
“好。”
随后亚尔林长长的舒了口气。
“今天真是热闹，好长没说这么多话了，没办法，年纪大了总是容易累，威兰泰大人，如果没什么其它问题，我觉得今天的庭审就到这里吧。”
....
夏风也是长舒一口气，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威兰泰点点头。
“监察厅对夏风提起的公诉都已经妥善审理完毕，夏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罪行，我宣布....”
正在这时，军务总长弗雷突然打断了威兰泰的宣布。
“等一下。”
随后他看向卡佩瓦米。
“瓦米大人，你们监察厅不是还有一件事吗，关于夏风的，据我所知，你们监察厅连人都已经抓来了，趁这个机会，不如一起审了吧。”
第六百六十九章 愚蠢的选择
听到弗雷的话，卡佩瓦米瞄了一眼顶头上司亚尔林，短暂的犹豫后，他把心一横。
“没错，弗雷总长提醒了我，我监察厅最近正好还有一个案子，借这个机会就一并提交到法庭吧。”
恩.....夏风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话来表达。
到底还有完没完啊，我吐了。
....
监察厅居然还有关于他的案子，看来在转移火力到格拉斯格帮身上失败后，还尼玛带回头的。
看样子，监察厅并没有把这个案子提前上交法庭，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秘密武器，或者说，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但是现在眼看他就要大摇大摆的无罪释放，弗雷和卡佩瓦米急了。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完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搞死他，感染者的身份也曝光了，卡恩也白打了，烈奇也白死了，除非现在监察厅有证据指正他砸了公主家的玻璃，否则还真就没什么事。
...
随后，卡佩瓦米将一份压在文件夹最底下的文件抽出，让部下移交到了威兰泰手中。
“威兰泰大人，这是监察厅日前掌握的一份情报，涉案贵族已经被批捕，如果你同意，现在我就把人提过来。”
威兰泰一脸的不耐烦。
“又是什么情报啊，如果和夏风没关系，那就改日再审。”
“您先看一下。”
威兰泰抬起眼皮，盯着文件扫了几眼，但很快，他的目光就变的凝重。
从夏风这个角度，他好像看到威兰泰渐渐生出了....怒意？
和之前一样，威兰泰看完后又把文件交到了维琳公主手里，二人小声商量了几句后，威兰泰回过头。
他阴着脸厉声道。
“瓦米大人，把人带过来吧。”
“是。”
夏风完全对威兰泰的变脸不知所措，他立刻转过头看向维娜。
和他一样，维娜也是一脸不解。
....
片刻后，一名穿着人模狗样，但是头发和脸色都十分憔悴的年轻男人被带了进来。
看到这个人后，夏风的表情瞬间变色。
这个人居然是利叶家族的堂华！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知道监察厅最后上交的这份情况是什么了。
尼玛，是他伙同哈皮市2级贵族走私轻锰矿的事!
....
看来监察厅是下了血本，不搞死他不罢休了，居然不惜把贵族也牵扯进来。
不开玩笑的说，这件事还真的很棘手。
如果被理解成他威胁贵族，暴力从皇室指定的轻锰矿区中走私获利，那在罪责上甚至要超过走私源石。
因为走私源石虽然是从本国流出，但其实根本不是从国库中挪的，说白了，那也是自己收集的。
但轻锰矿却不一样，在整个国境内，大型轻锰矿区只有哈皮市一个，采完就没有了，这就属于把手伸进皇室的钱包里硬掏。
...
堂华被带进后，整个人脸色苍白，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被告席的夏风。
从堂华的眼神中，夏风看到了慌乱和害怕，看样子，他也是这几天内被突然抓来的。
人带到后，威兰泰的声音传来。
“你可是南部哈皮市2级贵族，利叶堂华。”
堂华眼神闪躲，抿着嘴回应。
“我...我是。”
确认了身份后，威兰泰拿起刚刚监察厅递交的资料。
“根据监察厅掌握的情报，近几个月国库征收的轻锰矿资源与哈皮市的开采量严重不符，这件事，你能解释一下吗。”
面对这个问题，堂华冷汗直流，无法回答。
监察长卡佩瓦米冷着脸说道。
“根据监察厅的调查，近段时间有数辆满载轻锰矿的卡车从哈皮市方向前往沿海的圣迪市，也有从防区出境的记录，当然，我们侦查到的数量非常少，想必也是做过伪装。”
弗雷得意的扬起头。
“瓦米大人，继续说，你们从那些车上查到了什么。”
“是，这些信息是从各城市公路设卡的军警口中得知的，后来我们通过车辆信息，发现这些车后来都回到了哈皮市以及诺丁市，这些车，都是黑羽商会的车。”
卡佩瓦米逼视着夏风。
“所以监察厅现在有理由怀疑，黑羽商会利用不正当手段，盗窃或是威胁当地贵族，从皇室指派的轻锰矿中获利，如果当地贵族可以指证，也会免去一部分自己的责任。”
最后这句话卡佩瓦米明显是说给堂华听的。
只要堂华指证是夏风威胁他，从利叶家族手中获取轻锰矿，那利叶家族就可以免去一些罪责。
黑羽商会是黑帮性质的组织，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被胁迫合作，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如果堂华闭口不言，后果便可想而知。
身为2级贵族，伙同当地黑帮走私皇室的轻锰矿，说难听点，这就叫吃里扒外，把皇室当傻子耍。
....
夏风没想到事情居然会突然变成这样，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件事和堂华根本没有任何事先沟通，如果此时处理不好，大家都会一起凉凉，而监察厅显然是利用了人的自保心理。
夏风眼神闪烁的看着堂华，这个家伙已经吓的嘴唇颤抖，没办法，堂华这个贵族少爷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现在突然继承了家主，没想到乐极生悲。
看到堂华六神无主的样子，夏风暗道一声，堂华已经不行了。
这件事确实是他胁迫利叶家族做的，虽然在黑羽之前堂德已经和佛里多商会合作过，可归根结底，他还是了用一段手逼迫当时的堂德老爷子转让轻锰矿区的。
夏风强行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快速分析。
不行，如果等堂华颤颤巍巍的自己说出，还不如他主动承认。
因为他怕堂华一慌神把一些更吓人的东西一起说出来，比如加工源石的事。
...
紧紧咬着牙，夏风无奈的举起手。
“威兰泰大人，这件事我承.....”
“我说！”
这时，堂华竟然整个人高呼一声。
只见他双腿打颤，脸上汗如雨下，连眼睛都红了。
“我说...我说！”
这一刻，夏风知道堂华要为了保住自己的家族把黑羽卖了，但是，他却并不能怨恨堂华。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也是人性使然。
堂华终归不是黑羽的人，他是贵族，在所谓的朋友和家族大义面前，堂华必须要选择后者，身为利叶家族现任家主，这无可厚非。
...
夏风将举起的手垂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堂华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
堂华紧紧攥着拳头，声音惊恐中透着一股倔强的执着。
“我承认！是我们家族贪图皇室指派的轻锰矿，私自雇佣黑羽商会走私的，这其中没有任何的威胁和胁迫，夏风甚至不知道轻锰矿是什么，我们家族与黑羽商会的合作是正常的运输合作，走私的利润他们也无法分到一毛钱，在走私这件事上，我们家族全程自己控制，和任何组织都没关系！”
堂华这席话喊的声嘶力竭，眼泪浑合着鼻涕流的满面。
因为堂华知道，从他在皇家法庭上说出这一刻开始，利叶家族将不复存在。
....
堂华做出了最愚蠢的选择，在没有得到任何承诺的情况下，他将自己的整个家族亲手葬送，选择了保住夏风。
对维多利亚的贵族来说，贵族头衔的荣耀是金钱无法替代的，特别是世袭传承的贵族，这个身份代表了祖辈对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
堂华眼睛通红，手指颤抖，这一刻，他做出了违背家族意志的选择。
但是，他不后悔。
在旁人眼中，他的选择是无法理解的，在他的家族成员眼中，这个选择更是不可理喻，甚至在他此刻的自己脑中，他都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回想起前几日夏风在烧烤店对他说过的话，堂华觉得。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浪漫吧。
...
...
当时的堂华在冲动和固执下做出了这个选择。
但直到若干年后，已经结婚生子的堂华偶然回想当年之事时，他却很庆幸。
自己当时那个愚蠢的选择，是多么正确。
第六百七十章 薛定谔的大门
堂华的声音响彻法庭，这番话，算是一种毫不遮掩的“自爆”，并且在爆炸的同时，还不殃及任何人。
堂华喊的声嘶力竭，泪流满面，听到了的话，夏风同样都快哭了。
这小子，是真尼玛仗义。
...
说实话，堂华这种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壮举是他没想到的。
维多利亚的贵族大多自私自利，在他们眼中，能比家族存亡重要的东西，恐怕就只有皇室的权威以及自己的生命了，甚至有些人会把家族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很显然，堂华并不是死脑筋的人，虽然很害怕，但他在一瞬间做出了有违常理的选择。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丢车保帅。
堂华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车，可他把夏风当成了帅。
...
监察厅想利用人的自保心理，特别是以家族覆灭为前提的威胁，迫使堂华这个刚继承家族的愣头青卖了夏风。
卡佩瓦米的想法是没错，也很阴损，但他恐怕错估了夏风在堂华心中的地位。
其实所谓男人的浪漫只是一方面原因，堂华会做出这个选择，最重要的是他在一瞬间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
如果夏风凉了，他虽然不会一起凉，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估计整个家族也要扒层皮。
而现在的情况是他彻底凉了，但保住了夏风。
堂华觉得，只要夏风不凉，那就算他自己凉透了，夏风估计也能把他重新捂热乎。
当然，这个道理说着简单，可人在极度惊慌以及被家族大义束缚的情况下能想到这一层，说白了，也是有赌的成份。
...
堂华的话无疑吹起了反攻的号角。
格里森将军率先接过话。
“原来是这样，利叶家族真是胆大包天，完全不将皇室放在眼里，好在监察厅手段高明，把这只贵族中的蛀虫揪了出来。”
亚尔林总长也故作气愤的说道。
“真是我维多利亚贵族的耻辱，既然利叶堂华已经承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件事和任何人都无关，都是利叶家族贪图轻锰矿资源一手包揽，威兰泰大人，我觉得可以定罪了。”
格里森当然知道夏风是否参与了走私轻锰矿，当初搞利叶家族的时候，夏风可是向他汇报过。
而现在这也不叫落井下石，这叫把友军的牺牲最大化利用，不让堂华白凉凉。
夏风也马上反应过来，虽然很感动，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含泪舔包。
只见夏风酝酿了一个最无辜的表情。
“啊！原来轻锰矿区是皇室的资源，我还以为是利叶家族的私人财产呢，害，堂华你这不厚道啊，自己赚钱把我脱下水，你只付了正常的运费，但没告诉过我运的东西不合法啊！”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向法官席上的威兰泰。
“法官大人，实话实话，运输轻锰矿我确实参与了，但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是违法的，没办法，我的商会开门做生意，当地贵族找上门来我肯定要接，几千号员工，都要恰饭的嘛。”
....
堂华刚才说的时候很帅，但说完之后才感到一阵后怕，特别是现在全场都在针对他，更是让他接近崩溃。
忽然，他看到夏风对他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说真的，堂华并不是很理解这个眼神的含义，可能有感激，有感动，但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这一刻，堂华盲目的将其理解为，夏风决绝不会辜负他。
...
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鼻涕，堂华端正而立，脸上已是一片决然。
“我利叶堂华乃维多利亚2级贵族，即便是死，我也不能辱没家族的气节，这件事全部是我一人所为，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夏风，抱歉让你引起了监察厅的误会，现在我解释清楚了，我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弗雷总长和卡佩瓦米二人瞪大双眼，脸都绿了。
堂华的主动认罪，以及夏风的无辜表现，再加上亚尔林和格里森的神级助攻，这几乎已经把所有岔路都封死了。
这个时候要是还想硬把这件事往黑羽商会身上扯，实在是找不到理由。
...
“砰！”
威兰泰用力的一拍桌子，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
“好你个利叶堂华，真是胆大包天，我看你是把皇室威权藐视到了极点，不需要继续审理，我代表皇家法庭直接宣判，北部2级贵族，家主利叶堂华，犯私自吞并皇室财产罪，藐视皇权罪，走私罪，三罪并罚。”
威兰泰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
“我宣判，即日起，利叶家族被永久剥夺贵族头衔，没收全部财产，家族全体成员剥夺所有公民权利，不得踏入任何城市，家主利叶堂华，永远剥夺人身自由，发配边境矿场，奴役到死。”
随着锤子敲定，威兰泰厉声高呼。
“来人，带走！”
“是。”
堂华整个人瘫坐在地，随后被皇家骑士团拖出了法庭，那个样子，就和夏风进来之前在法院大门外看到的那个刚被判完的中年男人一样。
但不同的是，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没救了，堂华却不一定。
...
堂华的案子当庭宣判，当即处理，可谓是行如流水，监察厅连话都没说上一句，这件事就直接过去了。
贵族出了这种事，身为皇室成员的威兰泰也是很恼火。
风平浪静后，威兰泰揉了揉太阳穴。
“这件事处理完了，和夏风以及他的商会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威兰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维琳公主。
“维琳，你看，今天是不是就先.....”
维琳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她静静的看着夏风，仿佛在心中权衡着什么。
...
“砰！”
正在这时，法庭那扇薛定谔的大门又被人推开。
呵，又有人来。
夏风一脸呆滞，对此已经无力吐槽。
说实话，刚刚几个小时的经历让他的内心已经陷入麻木，就算现在进来一只恐龙，他的内心都不会有什么起伏。
然而，此时从大门走进的不是恐龙，也不是来帮他的人，更不是来害他的人。
此时从大门走进的人身穿金色轻甲，腰间的黄金之剑耀眼夺目，正是皇家骑士团团长，帝国之剑，泰雷格。
第六百七十一章 失衡的天秤
皇家骑士团独立于四大军区之外，在人数上，虽然无法和以数十万计的各军区相比，但身为军团长的泰雷格，在地位上可不比任何一个军司总司令低。
而且，皇家骑士团属于皇室的直属卫队，在诸多场合拥有特殊权力，就比如此刻。
....
闯进法庭的泰雷格没有理会任何人的面子，一言不发的走向了法官席，知道他的身份，法庭内的众人没一个敢出声的。
一片死寂中，泰雷格稳步登上法官席。
他先是微微向威兰泰点头至礼，随后俯下身，趴到维琳公主的耳边，低声汇报着一些东西。
维琳公主双眼微眯，片刻后，她又向泰雷格确认了一些话，只不过，他们的交谈除了距离最近的威兰泰外，根本没人听的见。
...
夏风不知道泰雷格在和维琳说什么。
在这种场合下突然闯入，恐怕是非常紧急的事需要维琳定夺，又或者，根本就是和他的案子有关。
听不到交谈内容，夏风只能暗暗盯着维琳的表情。
然而，维琳是个永远不会把真正情绪表露出来的人，她的眼神始终深邃到让人无法了然。
很快，夏风注意到维琳的目光不易察觉的闪烁了一下，这个微表情一闪而过，但却被他捕捉到了。
随后，维琳好像瞬间理解了什么东西，嘴角开始微微扬起。
汇报完后，泰雷格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向维琳告退。
走出大门的过程中，他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坐在被告席的夏风。
“砰！”
法庭的大门重重关上了。
....
这个插曲很快过去，法庭恢复了之前的气氛，但不知为何，威兰泰的脸色却比之前苍白了不少。
他轻咳一声，好像在掩饰着什么。
“咳，如果各方代表都没什么问题，夏风的案子就到此为止吧。”
亚尔林和格里森对视一眼，二人都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弗雷暗暗向卡佩瓦米使了一个眼色。
只见卡佩瓦米硬着头皮，又向法官报告道。
“威兰泰大人，我们监察厅恐怕还有一个案子，应该和夏风有关，是关于之前北部一个被灭亡的2级贵族，凶手至今没有找到。”
正在这时，坐在威兰泰身后从始至终对案件毫无干涉的维琳突然站了起来。
她的声音柔和平静，但却暗中透着无法言喻的威严。
“关于夏风的案子，到此为止。”
卡佩瓦米一愣。
“公主殿下.....”
“我说，到此为止，瓦米大人听不懂吗。”
卡佩瓦米被这句话吓的差点扑通跪倒，他没想到刚刚还中立的维琳公主会忽然如此执意，看来他应该是在不适当的时机犯了大忌。
那就是，没有理解帝国公主的意图转变。
....
看到维琳站起身，坐在主位的威兰泰自觉离开席位，把正中的区域让了出来。
维琳头戴银冠，整个人俯视着法庭。
“关于夏风的审判结果，我来宣布。”
包括亚尔林和弗雷在内的所有官员，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随后，维琳言辞清晰的一字一句说道。
“夏风之前乃是我维多利亚合法公民，几日前不幸染上矿石病，依照帝国法律，应当剥夺公民身份，但鉴于夏风为父皇以及边防军区执行特殊任务有功，特许他保留公民身份，同时也不影响后续的贵族授封，亚尔林总长，这件事你没有意见吧。”
亚尔林轻轻点头。
“我没有任何意见，夏风有功，本该如此。”
维琳继续说道。
“因为哈皮市2级贵族利叶堂华走私我皇室资源，现已将贵族身份剥夺，我决定，直接将哈皮市做为贵族封地赐予夏风，同时也将轻锰矿区指派给夏风进行管理，虽然将中型城市赐予3级贵族有些不妥，但鉴于夏风的功劳和能力，我认为可以破例，元议会的各位，你们没有意见吧。”
元议会的代表们面面相窥，所有人的表情都充满了惊愕，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提出异议。
“没...没意见。”
越过众人，维琳将目光投在夏风的脸上。
“夏风，对于这般赏赐，你可满意。”
“恩....”
说实话，夏风完全不理解维琳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这么好。
就像是投其所好一样，维琳把所有他需要的东西都送进了他的怀里。
夏风站起身微微颔首。
“谢公主赏赐，我非常满意。”
“好。”
这与其说是审判结果，不如说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
宣布完后，维琳转过头看向监察长卡佩瓦米。
“瓦米大人，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案子？”
“这....”
“只说案子，不谈怀疑。”
“是。”
随后，卡佩瓦米将他刚刚想针对夏风的又一个案子讲了出来。
但是因为维琳的态度，他已经省去了监察厅对夏风的怀疑，全程只谈案子本身。
这个案子夏风并不陌生，是关于几个月前一个北部的2级贵族，克朗家族一夜之间被覆灭的案子，这个家族长子，名叫克朗西夫。
没错，西夫就是卡恩的那个跟班，也是他当初第一个亲手灭掉的贵族。
克朗家族的纺织厂连同整个府邸被放了大火，所有家人被暗中处理掉，而西夫本人在得知这个噩耗后，也在赶回家的路上被红刀和拉狗子给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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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再次旧事重提，很显然监察厅是有备而来。
但是因为维琳刚才的态度，这个专门针对他被翻出来的惊天大案，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
卡佩瓦米交待完案情后，维琳马上接过话。
“好的，我知道了。”
她转过头看向夏风。
“夏风，这个案子你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
“恩，克朗家族一直对我皇室无比忠诚，发生这样的事，我做为帝国公主也是很痛心，同时也很愤怒，既然你之前可以为格里森将军和父皇执行特殊任务，想必你一定有过人的能力，这样，做为你成为贵族后第一件为皇室尽职的事，你就想办法将这个案子破了吧。”
夏风不动声色的抬起头。
“交给我来破？”
“没错，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请求当地军警配合你。”
“我懂了，我必定在半个月内找到凶手。”
维琳俯视着夏风。
“好，我就许你半个月时间，如破获此案，定当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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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夏风笑了。
他不确定维琳是否已经知道凶手就是他，但是只凭这番话，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维琳是在故意给他台阶下，帮他把监察厅所有的指控都消除掉。
至于真正的凶手，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到的，既然如此，那找到一个代替的凶手，又有何难？
第六百七十二章 共同的名字
这场专门针对他的庭审结束了。
夏风无法理解维琳公主最后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如此之大，身为帝国公主，这个世界中恐怕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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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威兰森国王病重，维琳是最有希望的王位继承人，她的大哥是中央军副司令，帝国四大军区有两个驻守北部，总兵力接近百万，在伦蒂尼姆更有皇家骑士团贴身保护。
维琳会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的难听一点，虽然维琳可能并不了解黑羽的真正实力，但如果她执意要将黑羽商会驱逐出维多利亚，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维琳因为某种原因，在刚刚的一瞬间做出了选择。
是除掉他还是拉拢他，维琳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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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结束后，夏风获得了自由，元议会表示，10天之后他需要再次来伦蒂尼姆，参加贵族授勋仪式。
各方代表相继离开法庭，夏风被解开手铐，看向了来到他身边的维娜。
“维娜....”
“先不要说话，跟我离开这里。”
看来维娜还是有所顾虑，不过夏风到没什么紧张的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现在已经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当然，体验了这种被他人决定生死的感觉后，这并没有让他变的胆怯，如果要问他现在的感受。
夏风只能说，他很生气，至于他生气的真正后果，恐怕在场的人没人可以猜到。
路过弗雷身边时，夏风冷笑着停住脚步。
“弗雷总长，感谢您刚刚的言辞，我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弗雷没有理会他，只是阴着脸转身离开了。
随后，亚尔林总长和格里森将军也相继告退，格里森临走时沉声告诫他，近期切忌再生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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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皇家看守所的卫兵将夏风的个人物品尽数归还。
拿好神月刀，夏风在维娜的陪同下，离开了这座象征着皇室最高权威的【维多利业皇家法院】。
这场仗他打赢了，几个小时前，他的敌人抱着必胜的心态将他送了进来，而现在，他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只不过，夏风现在的心情却并不乐观。
因为他仍旧想不清楚，维琳公主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维琳的聪慧常人无法企及，恐怕在她的眼里，监察厅指证的那些罪名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已经都知道了。
但既然如此，维琳还是如此选择。
夏风知道维琳在拉拢他。
想必，维琳也知道他知道她在拉拢他，这种无限循环的套娃，构成了一种天秤之上的博弈。
在砝码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夏风不知道是什么因素，构成了维琳拉拢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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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法院的大门，天空灰蒙蒙的。
片片细小的雪花从上空飘落，看来北部，也同样在下雪。
长长的台阶两侧，忠诚的皇家骑士们在风雪中恪尽职守，捍卫着他们心目中的王。
夏风和维娜并肩从台阶走下，这条路，仿佛布满荆棘。
一把黄金之剑出现在左侧，帝国之剑泰雷格正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夏风从身前走过，二人擦肩的瞬间，没有任何交流。
走下台阶，夏风在左侧看到了一个他熟悉的人，是天火。
此时，天火身边还站了四个人，这四个人脸上都带着白色的狐狸面具，他们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以白为首，【王者之杖】的成员们同样注视着夏风从身前走过，七曜手持樱花长刀，靠在巨大在的石狮上不发一言。
夏风全程面无表情，仿佛把这些人全部当成了空气。
但他心里知道，如果他刚刚在法庭上采取极端行为，恐怕就别想活着离开伦蒂尼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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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格拉斯哥帮开来的轿车停在路边，夏风在维娜的陪同下坐了进去，车辆在风雪中，驶向了出城的路口。
车内，夏风眼神阴沉的看着车窗外，他的手，正紧紧的握着神月刀。
维娜的声音传来。
“夏风.....”
“别说了维娜，如果是想道歉的话，没那个必要。”
“我不是要道歉，我只是很庆幸，你没有在法庭上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你成长了。”
夏风收回目光。
“如果我不成长，恐怕会在这种复杂的权力游戏中死的很惨。”
随后夏风又加了一句。
“当然，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会死的很惨，维娜，我们赢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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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全局，夏风不难看出，这是一场他注定躲不过去，必须要面对的战役。
游戏已经开始，就算他不被马伦莱格骗到皇家学院，也会被采取其它方式带到皇家法庭。
而维娜早已预感到了这件事，所以她才会把伊南雪叫过来，因为她的铺垫，现在是最完美的结果。
之前困扰他的一切罪行被搬到了台面上解决，从此之后，他成为了维多利亚的第一个感染者贵族。
而维娜获得了3个月的免税，利用这3个月，他们可以积累一笔庞大的财富。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可直到此刻夏风仍旧忍不住在想。
如果这件事的结果不是这样，而是最差的结果，那时候，又会发生什么呢。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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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很快驶出城外，在积着薄薄雪花的公路前进。
随后，司机慢慢将车速放缓，汽车停在了路边。
夏风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他不知道车为什么停了，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一副壮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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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的前方，停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色轿车，车辆密密麻麻的靠着路边，上千名身穿黑衣的小弟站在车外静静等候着。
这些人，都是黑羽的人。
在车队的最前方，全是夏风熟悉的面孔。
红刀，拉狗子，萧云夜，三人手持刀剑站在路边，三狼兄弟，雪怪小队，几人蹲在一起，脸色阴沉的盯着伦蒂尼姆城的方向。
霜星穿着雪白的大衣，手中握了一颗源石，在她旁边的一辆车，伊芙利特正无聊的坐在车盖上大吼大叫。
“溜溜球怎么还不出来，我们还是赶快杀进去吧，我都等不及了。”
南风靠在车门，嘴里正叼着一根烟，抬起手，他脸色阴沉的看了看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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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夏风的角度，他看到了黑羽的各位，但是，真正让他惊愕的却不只这些。
公路下方的荒野中，此时停了至少超过20架武装直升机，机身上清晰的印着一个标志。
【bs】。
以雷蛇和芙兰卡为首，至少超过200名黑钢精锐战斗人员，全副武装的站在直升机旁。
然而，当夏风的目光越过黑羽的各位，越过黑钢国际的精锐，投向更广阔的荒野之中后。
他才明白，当时泰雷格闯进法庭后到底和维琳公主说了什么。
同时他也明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维琳选择了拉拢他这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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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中央军的两个军团如临大敌的守在远处，而在荒野的中心，密密麻麻的人海犹如夜空中的星辰，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些人面色枯黄，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但唯一相同的是，此时不论男女老少，每个的脸上都充斥着愤怒。
这些人来自维多利亚的各个城市，几天内自发的聚集在了伦蒂尼姆的城外。
而他们的目的，是援助被监察厅抓捕的黑羽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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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时聚集起来的这些人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