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服从，或者毁灭
“首先，让我把话说清楚，吾主不打算求任何人，一支规模超过三万、由九支军团组成的大军已在银宫外集结完毕，领导它们的将会是‘燃烧之锤’塔伦将军、‘巴特兹屠杀者’巴博许将军、以及‘苍白烈焰’图阿将军，而如果你们的头颅过去一千年中不是一直埋在地里，就应该听过这三位炎魔将军的名字。”首席大使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今天这场会谈的主题呢，就是想给诸位代表一个机会，讨论出一个吾主能接受的方案，让他相信没有必要命令这支大军顺手将你们的势力从地图上抹掉。”
“您这话可真客气啊，维茵大人。”莎曼塔充满讽刺的声音响起，“但在我看来，似乎完全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嘛。服从，或者毁灭，是这样的么？”
“可以这么理解。”皮肤不断有粘液渗出的人型恶魔耸了耸肩，“而我其实更喜欢你们选择后者，因为那样要简单的多，也不用一直提防可能的背叛。”
“可恶！”一旁的牛魔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巴掌重重的牌在面前的石桌上，“维茵，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俺们大人可不是吃素的，你们要是想打那就来好了！保管你们在断角厅撞的头破血流！”
“首席使者，您这话可真是让人失望啊，难道双桥镇也只能在这两种命运中选择么？”缇嘉娜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亏得我还觉得长久以来的合作至少配的上一些善意，请不要告诉我那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吧。”
“尊敬的冥河明珠，您早已证明双桥镇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但现在形势不同。”维茵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毕竟是战争，最后您要么成为胜利方，要么加入胜利方，要么就和失败者一起被碾成碎片，根本没有别的可能。”
“真的么？我们有一条棒极了的护城河，一会儿我带您去参观一下吧。当然了，即使我在它后面的城墙上塞满军队，就像昨刚刚发生的那样，也肯定挡不住九个军团的围攻，但那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
兰斯洛保持着沉默，假装自己不过是一具装饰用的盔甲，但却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最容易被看穿的是牛魔帕米，刚才那慷慨激昂的发言说完后，它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从它现在的表情来看，一会儿维茵只要稍微露出让步的姿态，这头蠢牛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而在它对面的蜘蛛女卡瓦兰则非常沉得住气，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兰斯洛没法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信息，但不断动来动去的蛛腿泄露了她极度焦虑的情绪。摄魔莎曼塔一开始似乎非常愤怒，但当争吵变得激烈后，她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得色，看起来搅乱这场会谈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而那名长着猪脸的判魂魔，则在干着和兰斯洛一样的事。赫迪伊默尔半眯着它的小眼睛，视线扫过坐在桌旁的每个人，只不过他用不着像兰斯洛，对自己的动作丝毫不加以掩饰。见这场会谈随时都有以没有任何结果的方式结束，它抬起了自己毛茸茸的胳膊，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敲，力道不大，但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好啦好啦，诸位大人，尽管我们都有着永恒的生命，但将它用在毫无意义的争吵上真是一种耻辱。”
判魂魔继续在桌上敲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兰斯洛发现这种恶魔的手除了指甲长了些，和普通的人手竟然没有太大区别，然而那样的手长在明显是野兽的身体上，反而更加让人感到不适。
“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点，不是乌黯主君找的我们，是我们主动联系的乌黯主君，所以才有了这场会议。血战的局势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我们塔纳厘一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已经不容许我们再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战了。”
随着判魂魔的敲击，石制的圆桌表面开始出现幻影，兰斯洛抬眼望去，发现那看上去很像是卡拉林曾经给他画过的万渊平原地图：一道蜿蜒的河流从地图上半部分流过，并在中央偏右的地方分叉，一条支流继续向西，另一条则拐向南边，并最终落入地图中央那个几乎占据整个版面四分之一的巨大裂谷。地图剩余部分分别是位于左边的沙漠、位于右边的巨大山脉，位于右下角的熔岩之地，以及位于大裂谷南边那破碎的陆地和诸多浮在空中的小岛。
兰斯洛知道，那道裂谷正是大深渊在万渊平原上的入口，而双桥镇则在靠近地图右上方的角落里。当然，这张地图肯定不是万渊平原的全景，但学者曾经说过，深渊首层所有重要的地点都在冥河和大深渊入口附近，更远的地方非常贫瘠，就连恶魔也不愿呆在那儿。
或许是他观察地图的样子有些明显，兰斯洛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惨白的眼睛盯上了自己，紧接着他就感觉有人试图窥伺他的精神世界，就像是在夜晚中感到有人在站在你卧室的窗外，而风儿试图将窗帘掀起一样。
兰斯洛心念急转，只用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在神识中搭好了一个舞台，然后主动将对着那一角的窗帘拉开。当然，他做非常小心，仿佛那窗帘确实是被风儿吹动的一样。
无论是谁站在窗外，他都将看到一副极为超现实的景象：一名人类骑士，领着无数的恶魔，将紫皮肤的魔鬼大军碾的粉碎。只要他走过哪里，哪里就会响起呼喊他名字的欢呼，而无数浑身**的魅魔们渴望的跪在他的脚边，期待他能赐下一星半点的雨露精华。
然而这些俗脂庸粉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想要的人只有一个，在那座红色的城堡中，在一张挂满了红色帷幕的大床上，冥河之畔的珍珠在等着自己，他的杀戮、他的征服、他的功绩就为了那一刻的到来，他会压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
第六百三十八章 种族的命运
“哀家理解，你们中大部分人都只会关心自己领地周围的情况，不会也无法去了解整个层面的局势。你们或许听说过，愤怒王子在阿弗纳斯被俘，豺狼人之主也被扎瑞斯击败了，之后又接连传来了不同深渊领主失败的消息，它们的军队先是被赶出了焦炎地狱，接着又在灰色废墟遭到重大失败，最后连卡瑟利也失守了，但那关你们什么事呢？那不过是大人物争权夺利的游戏，你们要考虑的是怎么在强敌环伺的环境中活下来，战胜对手，壮大自己。”
“但这不正是我们恶魔的生存之道么？”蜘化精灵终于开口了，冷酷的声音中藏着一丝颤抖，“弱者在竞争中被杀死，成为别人继续向上的垫脚石，而最为强大、狡诈、邪恶、无耻的家伙会成为深渊领主，统领一整个层面。如果它们做了什么蠢事导致失败，那是它们自作自受，活该被其他人取代！”
“在接到哀伤之殿传来的消息时，我设想过许多种召开这次会议的原因，但没有一种符合我们现在的状况。”缇嘉娜的语气听起来则缓和一些，“大人，您是在对我们进行一场道德说教么？”
“那绝对不是哀家的意图。实际上，正是这种在其他种族眼中极为残酷的竞争机制，才让我们塔纳厘成了整个多元宇宙中最强大的种族。”判魂魔抖了抖它那对不成比例的鸦翼，手指在地图上半部分从左往右的划过，“然而就像哀家刚开始说的那样，时局维艰啊，诸位大人……”
随着判魂魔的动作，紫色的色块开始在地图上半部分由左向右扩散，兰斯洛很容易就能猜到那代表着魔鬼如今的势力范围。判魂魔一边在地图上标注，一边用一种颇为痛心的语气说道：
“不到一年的时间，魔鬼们就掌控了秽沙之漠的全境，接着它们又开始向罪恶之地进军，欧斯-马格罗斯大神庙、痛苦塔、乌戈格特要塞、艾德那切之巢，这些重要的据点一个接一个的陷落，而就在‘毁灭烈焰’维苏威将军在平原上走入敌人圈套的同时，瘟疫镇正被魔鬼的大军围困。最新的消息是，那位魔裔领主已经决定投降，我们也无从知晓北边断域的最终命运……”
随着判魂魔的手指最终停在标记着火山堡地方，紫色的区域终于停止了扩张。如果局势确如地图所展示的那样，整个万渊平原已有大约三分之一落入了巴特兹的手中，而一旦火山堡也失守，地图右上方的区域将只剩下一些像双桥镇这样的次级据点，凭它们根本挡不住魔鬼的攻势。
“相信诸位不难看出，如果火山堡陷落，那么整个大深渊以北将被巴特兹的军队彻底打穿，诸位所代表的势力到时也只有一种命运，那就是毁灭。对此你们有任何疑问么？”
所有人都盯着石桌上的地图，没有一个人说话，而兰斯洛也趁机观察着双桥镇附近的局势。火山堡在双桥镇西边大约三百里远的地方，地图上****魔鬼军团的紫色长方形正围着那座要塞，其中两个在西，一个在东，还有一个则在火山堡与双桥镇连线的正中，多半就是昨天那支攻击双桥镇的军团。
从其他人口中，兰斯洛已经知道那是魔鬼第一集团军第六十六野战旅，指挥官名叫巴博利。他还知道了深狱炼魔在开战前说了什么，不过缇嘉娜对此半个字也没有和他提起，所以兰斯洛也没让魅魔领主知道自己的愤怒。
“诸位大人，让我们暂且忽略自身的命运，从更高的视角来观察整个战局吧。”见无人开口，判魂魔继续讲了下去，“用不着哀家专门提醒，想必你们都不会怀疑巴特兹彻底灭绝我们种族的决心。我们的…情报来源显示，扎瑞尔确信罪恶之地的战斗将很快结束，已经开始执行从秽沙之漠向南进军的计划。无秘之原根本无险可守，拉瓦斯塔的主人已经逃离，而蠕动之城不过是一个被栅栏围起来的粪坑。当无秘之原也陷落后，整个万渊平原就只剩下帕祖祖大人的悬空之国，以及破碎山脉西南方的熔铁湖。”
“但风之魔王对地面上的大军能做的有限，而熔铁湖根本就是个监狱，魔鬼们只要派少量的兵力守住法乌尔之牙，任何军队都别想从熔铁湖出去。”格拉兹特的首席外交官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种奇怪的狂热，“情况已经很明显，火山堡的命运就是塔纳厘的命运，就是无底深渊的命运！而吾主乃是被天命选中要力挽狂澜之人，整个种族的希望都靠他一人维系！”
“哀家觉得维茵大人夸张了，但火山堡确实干系重大。”判魂魔接过了话头，平静的语调和滴着粘液的恶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我们不能在火山堡取胜，很快整个万渊平原都将成为巴特兹的领地。如果说深渊是个口袋，那万渊平原就是这个口袋的袋口，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整个塔纳厘一族的灭亡就不再是什么不可想象之事了。”
“毁灭就毁灭吧，有什么所谓？”摄魔再次开口了，仍然是一种不屑一顾的语气，“美坎修特大人一定能……”
“我确信魅魔女王一定能找到正确的对象张开双腿，没人比她更擅长这个，但在那之前……”
格拉兹特的首席外交官伸出了手，按在了地图上标注着绿洲堡的地方，接着重重的旋转了几下。当他收回胳膊，下方只剩下一团被扭曲的光影，其中的威胁不言自明。
“注意你的言辞，摄魔，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无礼。让我再给你一点提示，你主子的情夫，那个长了两个脑袋的狒狒不愿看到所有的风头都被吾主抢走，所以它已经亲自率军前往无秘之原，准备伏击魔鬼南下的军队。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们最大的靠山，巴不得看到吾主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哪怕只是两个小时也行。你现在就可以将这条消息告诉美坎修特，让她自己去找那头狒狒核实，然后再好好考虑要怎么和我说话。赶紧去吧，我们可以等你。”
摄魔的脸色迅速变的苍白，她不发一言的起身，匆忙的消失在了来时的那道门里。
“好了，赫迪伊默尔殿下，维茵大人，你们已经充分解释了火山堡的重要性，事实上，有些太充分了，我都快被你们那些华丽的辞藻搞的心跳加速了。”缇嘉娜懒洋洋的开口道，“还是回归主题吧。为了协助这场‘至关重要’的战役，你们到底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第六百三十九章 珍贵的闲暇时间
（先更后改）
“首先，我们需要建立一座大型的永久型传送门，我想双桥镇里应该能找到相应的材料吧？”
“也许可以。”缇嘉娜耸了耸肩，“但我不喜欢领地附近有一座永久传送门，更别提这座传送门连通的国度属于深渊中最狡猾的生物。”
“感谢您的赞美，尊敬的冥河明珠，不过我认为您的担心毫无必要。”维茵身体前倾，双肘支在桌上，“整个深渊中没有人比您更擅长管理矮人，如果不是双桥镇源源不断出产的精良武器，火山堡早就是魔鬼的了。只要您同意继续将武器出售给我们，吾主愿意保证双桥镇的独立。”
“哼…让我猜猜，所有的产出也都得供给你们，没错吧？”
“这有什么问题么？过去的几个月里，火山堡就是你们唯一的顾客……”
“那是因为火山堡的局势危机，所以你们的出价最高。此外，我也不是不知道火山堡的重要性，所以才愿意忽略…在座的其他几位的需求。”缇嘉娜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牛魔和蛛化精灵，“维茵大人，您要是再拿这些哄小孩的伎俩出来，就是对我的一种侮辱了。”
“我绝无此意。”格拉兹特的外交官耸了耸肩，“那么您有什么提议呢，缇嘉娜大人？”
“我可以允许建造传送门，材料和费用也可以由我来出，地点你们自己选，只要在双桥镇的城墙之外就行。”缇嘉娜双眼盯着天花板，“但时间只会持续半天，半天之后传送门就将永久关闭。这时间够长了，足够你们的大军全部通过。”
“可是等仗打完了，大军要怎么回去呢？”维茵摊开了双手，“您就不能多等几天，待炎魔将军们回到阿兹格拉特后再拆除传送门吗？”
“可它们真的会回去么？”缇嘉娜冷笑的答道，“格拉兹特想要证明自己才配的上恶魔王子的头衔，难道一座火山堡就能让他心满意足了？而且，九个满编的军团，三名炎魔将军…哼，只要它们在这儿，我们这些小势力有谁敢对伟大的乌黯主君说过个不字？”
“吾主从未和我说过这样的计划…”
“我相信你，如果这种事还要乌黯主君明说，你就不可能成为他的首席外交官了。”魅魔领主向椅背上靠去，兰斯洛感觉到她有意用翅膀摩擦着自己的手肘，“如果你们一定要建传送门，那就在火山堡里建吧，想建几座都行，我绝不会有半点反对意见，甚至材料也可以…以成本价为你们供应。”
“我想我需要惩罚我那些不称职的下属。”皮肤不断渗出粘液的恶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应该提前警告我将会面临一个多么难缠的对手。”
“我不是你的对手。”缇嘉娜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判魂魔，“只要维茵大人也不把我们当成对手。”
“说的多好啊。”猪脸的恶魔笑眯眯的鼓起了巴掌，“维茵，你不会以为缇嘉娜大人的头衔是形容她的美丽吧？当然了，她的美丽让人难以抵御，但那从来都不是她的武器。像您这样一位聪明人，应该懂得欣赏她身上那种更为宝贵的特质。”
“当然。”首席外交官叹了口气，“那么，让我们来讨论些别的话题吧。这毕竟不是次级领主间的战争，魔鬼的大军对在座每一个人都是严重的威胁，理所应当的，每个人都应该对此作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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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时分。
兰斯洛站在海格庄园院子里的长椅上，周围已经恢复了郁郁葱葱的模样，有些花儿似乎还开的更旺盛了一点。白天的会议在中午前就结束了，使者们通过魔法匆忙的离开，缇嘉娜在向他表达歉意后也去忙着履行领主的职责了。
空下来的兰斯洛难得的享受了半天的闲暇时光。他没有去训练场活动活动筋骨，或是去佣兵大厅周围的酒馆中消磨时光，而是沉下心来，专心致志的整理着昨晚刚举办了烧烤大会的花园。在试图通过植物、岩石、神秘绿液和宝瓶仙法来创造一方天地的过程中，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轮模糊的月亮已经挂在夜空之上了。
兰斯洛觉得自己刚才似乎进入了一种颇为玄妙的状态，似乎获得了某些高妙的明悟，可惜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他很清楚，顿悟是个水到渠成的事，没有收获也不必强求，时机合适时自然就会到来。
再次欣赏了一眼自己半天的成果，兰斯洛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朝房子的大门走去。当他踏上台阶时，脸上突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手上的动作突然加快，将大门猛的推开。
在客厅里，缇嘉娜和小伊莎正坐在沙发上开心的聊着什么，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倍热腾腾的红茶、半块吃了一半的蛋糕和其他一些漂亮的小点心，全都是吸血鬼从寇拉那学来的小花招。见到兰斯洛进来，缇嘉娜面带笑容的抬起头，开口说道：
“哟，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啦？”
“真是抱歉，我的女士。”兰斯洛弯腰行礼，感觉自己的脸上竟然有些微微发烫，“我…太专心了，没有注意到你的到来……”
“没关系，我很喜欢看你专心致志的样子。”缇嘉娜朝他笑了笑抬脚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快坐下吧，你尝过小伊莎的手艺么？真是棒极了，简直就像施了魔法一样……”
“兰斯洛哥哥，我去给您拿个杯子。”小伊莎有些害羞的站起身朝厨房跑去。
“谢谢。”兰斯洛朝她点点头，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缇嘉娜，“再次向你道歉，我的女士，你来多久了？”
“不算太久，但也足以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了。”魅魔领主耸了耸肩，“传送门已经开始修建了，就在西边的河岸上，而招募血战佣兵的告示已经通过魔法传遍了整个多元宇宙。有绿洲堡一起付账，我们开出的价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预计很快就能招募到足够的人数。戈奥尔的两支军团明天就能到，伊尔马里丝的则要晚一点，希望它们不会打起来……”
“听起来你接下来恐怕会很忙……”
“是啊，所以此刻的闲暇才如此珍贵。”缇嘉娜瞥了兰斯洛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开口说道，“对了，你带给我的那些泰坦之血…非常不错，但我拿他们也没什么特别好的用途，要不你也给我………”
第六百四十章 检查身体
冷静，冷静……
兰斯洛在心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但眼前的景象实在有些超出他的承受极限——魅魔领主正背对着他，盘腿坐在海格庄园地下密室中的石台上。那具曼妙**上的丝质内衣还不如他一条袖子用的布料多，只是勉强遮住了几处关键部位，再加上墙角鼎中正在沸腾的泰坦之血，更是让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答案是一系列大胆的玩笑、半真半假的试探、有意无意的挑逗。兰斯洛甚至怀疑，甜食是否对缇嘉娜有着类似酒精的效果，否则很多事真的没法解释。名义上，魅魔领主让他为自己施展那种名为‘淬体’的神秘仪式，此刻那具微微颤抖的身体正期待着爱人的触碰。
魅魔源自凡人最原始的**，她们的身体等同于凡人对美最极致的幻想，而且随着力量的提升，她们的魅力也会变的更为强大。缇嘉娜还和普通的魅魔不同，有别于同类那种随心所欲、放荡不羁的生活方式，缇嘉娜更喜欢穿上盔甲、拿着武器去和敌人正面作战，所以她的身上有着一般魅魔所没有的、凹凸有致的肌肉线条，而那对人类骑士来说简直是无法抵御的诱惑。
缇嘉娜此刻再次将长长的黑发盘了起来，以兰斯洛在她裸露的背上进行‘操作’。她那光洁的脖子上只有内衣带子系的一个结，强健有力的肩膀塑造了她那种英武不凡的气质。在凡人们肩胛骨的位置上长有一对优雅的黑色蝠翼，中间是一道深邃而诱人的背沟。背沟一路向下，途经急剧收紧、没有一丝赘肉的蛇腰，最终汇入了魅魔那颗圆润的、如同熟透蜜桃般的臀部。
整个背影美的简直惊心动魄，如果不是全力运转的冰心诀，兰斯洛此刻早就变身了。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将双手插进了沸腾的鼎中，再提起时胳膊上已经包裹了两团晶莹的血浆。
“当心了，一会儿可能会比较痛……”
“尽管开始吧。”缇嘉娜没有回头，声音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不要小看我对疼痛的忍耐力。”
兰斯洛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双掌搭在了缇嘉娜的背上。两人的呼吸同时变得沉重，仿佛已在失控的边缘，但他们都展现出了非凡的自制力，没让事情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
既然要为缇嘉娜淬体，兰斯洛自然要先探查清楚对方身体的情况。只要是有血有肉的生物，体内就一定有经络，即使是恶魔也一样。至于和人类的结构不同则根本不是问题，因为形态并不影响功法的运转，就像猫咪和鱼儿虽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但却都有心、肝、脾、胆、肾这些内脏，只要搞清楚生命力和能量是如何在体内流动，将功法转化成适合另一种生物形态并不难，当然效果还是会打些折扣。
由于缇嘉娜已经处于对他‘不设防’的状态，所以兰斯洛的神识轻易的就‘进入’了魅魔领主的身体，对方体内的状况清晰的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都说魅魔是外表最像人类的生物，体内的情况也是如此，除了心脏明显要更为强壮，缇嘉娜的胸腔看起来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从肝脏和胃部往下，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和人类不同，魅魔的胃袋显得异常宽大，但底部却没有连着任何东西，和其他恶魔一样，她们的消化系统到此就结束了。腹腔中没有肠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复杂的生殖系统，而下体的两个入口在一段距离后汇合，确保无论采用哪种欢爱的方式，魅魔都能采集到雄性生物的精华。
在神识的直接探查之下，兰斯洛可以确认眼前的身体没有经过任何魔法的变形，然而他突然产生了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自己这位活了至少一千年的爱人，难道真就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男人？
这个事情兰斯洛原本并不在意，他自己早就不是少年了，十年的戎马生涯中，在女人上犯了不少愚蠢的错误，也有一些值得珍藏的回忆，即使之前蛇魔薇丝卡夫人曾经明示过，他也只当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然而此刻缇嘉娜身体的情况证明那个绰号并没有什么问题，在兰斯洛看来，事情一下就变的完全不同了。
“有什么问题么？”缇嘉娜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其中的娇羞之意已经难以隐藏了，“你似乎…在那里停留了很久……”
“嗯…这个区域我们叫做丹田，是储存体内力量的位置，非常重要……”兰斯洛有些心虚的解释道，“我会在你体内注入一丝能量，注意感受它是如何在你身体里运转的……”
兰斯洛教的自然不是宝瓶仙法——没有韩天尊亲自首肯，神功绝对不可传予他人，而且修真者最强调无愧本心，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背叛师尊的事来。不过小竹简中倒是记载了许多广为流传的功法让他参考，而韩天尊也明确说了，用这些功法开宗立派并无不可，言语间似乎还有鼓励之意。
他将一门最为常见的练体法门再做简化后演示给了魅魔领主，权当是应个急，淬体的效果肯定比什么引导都没有要强，顺带着也能提前疏通疏通经络，降低一会儿痛苦的强烈程度。
三个周天之后，兰斯洛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始移动手掌，在魅魔身体上均匀的涂抹已被炼制的晶莹剔透的血浆。随着他的动作，魅魔领主的呼吸再次变的沉重，在兰斯洛的手指掠过一些敏感部位时，更是发出了一阵轻哼。
“嗯……呼……啊……”
“不要发出怪声！”兰斯洛无奈的开口道，“你让我无法集中精神了。”
“唔……………但你的手…很舒服。”缇嘉娜此刻的声音就和她的喘息一样诱人，“你说的…疼痛…在哪里？”
第六百四十一章 炸弹摔
兰斯洛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伸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将魅魔的脑袋扳回了原位。
“嘿！”缇嘉娜不满的声音响起，“你应该注意对待领主的态度！”
“当然，我的女士，不过您最好还是把嘴闭上，以免咬到舌头…很好，就是这样。现在，集中精神……”
兰斯洛一手按住魅魔领主的后心，一手掐出一个特别的法决。顿时，一缕缕悬浮在魅魔身体各处穴位上的灵气猛的动了起来，如同一根根金针，齐齐插进了下方的肌肉中，而泰坦之血所蕴含的力量也随之被引动，顺着灵气钻开的入口，汹涌的冲进了魅魔领主的体内。
大部分邪魔对疼痛的忍耐能力是超出凡人理解的，原因很简单，它们在每次晋级时所经受的痛苦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普通的伤痛根本不算什么了。然而这个规则对两种邪魔不适用，那就是魅魔和欲魔。
每一个新的魅魔或欲魔都是被她们的母亲生下来的，低阶邪魔无法通过晋级成为这两种形态（尽管她们可以继续晋级成更高级的形态）。当凡人刚刚出现在多元宇宙中时，其他的恶魔都是产自邪恶灵魂与深渊混沌本质的结合，但魅魔却是因为凡人原始**与深渊精华的反应而出现；欲魔则是当年阿斯摩蒂尔斯麾下那些与恶魔战斗的天使战士，因为沾染了太多恶魔的秽液而被自己曾经的同伴所嫌恶，在巴托地狱建立后，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了九狱的第一批居民。
缇嘉娜毫不顾忌形象的发出了高声的尖叫，要不是这间地下室提布置有隔音的结界，恐怕整个双桥镇的居民都要被这声音吓得惊慌失措了。
这次的叫声中可没有半分撩人之意，其中的痛苦是如此的强烈，威力堪比女妖发出的哀嚎，兰斯洛甚至被震的短暂得失去了意识，小竹简还因此被激活，放射出道道青光镇住了他翻腾的识海，让他迅速恢复了清醒。
“坚持住了！”
兰斯洛开口喝到，声音穿过了空气中的惨叫声，直接传到了缇嘉娜的耳朵里，同时再次将精神力探入对方的体内，开始引导那魅魔领主的经络中乱窜的能量。几个周天之后，缇嘉娜的声音渐渐止住，兰斯洛能感觉出她仍在忍受着极为强烈的痛苦，但已经不再需要通过尖叫来发泄了。
考虑到缇嘉娜的实力，兰斯洛为她进行淬体的标准比布鲁托、老雷普要高多了，所以用的时间也长的多。他一手按着缇嘉娜的后背，另一手不断掐诀，从一旁的鼎中引来更多的泰坦之血浇在魅魔领主的身上。
如果有人此刻走进这间地下室，一定会坚信自己闯入了某种邪恶的仪式现场——又湿又热的空气、弥漫在空中的血雾、近乎**的诱人恶魔、还有一个不断用鲜血浇灌恶魔的男性人类……
整整一个小时后，魅魔领主的淬体才算彻底结束。她的皮肤已经变成了一种迷人的粉红色，表面还在不断升腾起淡淡的雾气；浑身的肌肉高高的胀起，让兰斯洛联想到早些时候见到的那名狼蛇魔。
当然了，最大的变化还是她的气质。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缇嘉娜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像戈乔伽德了，同样也有着神裔身上那股子自信、高傲、不可一世的劲头——特别是当魅魔领主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拖进一道凭空出现的传送门时。
兰斯洛感觉自己被猛的甩了出去，他在空中调整好了身形，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他意识到自己正身处缇嘉娜的半位面中，不远处就是那座巨大的金山，而一个身高超过二十尺、全身**的魅魔巨人正在朝他发出大声咆哮。
“kom!van， slag meg！”
“如你所愿，我的女士。”
兰斯洛深吸了一口气，激活了自己体内的泰坦之力。他的身形瞬间暴涨了三倍，比面前的魅魔巨人还要高出一个头，而不等他变身完成，缇嘉娜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照面就是一个鞭腿，直奔他的下巴而去。
“慢了！”
兰斯洛发出一声断喝，身体猛地下蹲，闪过对方攻击的同时向前一扑，抱住了魅魔领主的腰部。缇嘉娜变身后的力量获得了极大的增幅，但速度却下降了不少，尽管她仍然很快，但兰斯洛比她更适应变形后的巨大身体，此消彼长之下，反而让她失去了以往交手中碾压兰斯洛的关键因素。
两人此刻几乎都是一丝不挂，湿滑而温软的身体贴在一起，那种**的触感简直让人无法自拔——然而作为一名骑士，兰斯洛怎么会被这种东西干扰呢？
他一条胳膊从魅魔的胯下穿过，另一条则环住了对方仍然纤细的腰肢，伴随着一声大吼，强行将缇嘉娜举离了地面。魅魔猛的挥动翅膀，希望能借此挣脱擒抱，但兰斯洛立即开始像风车一样旋转对方的身体，扰乱对手逃脱的尝试。
最终，他将魅魔的身体高高举起，让对手的两条大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而自己的双手则牢牢的扣住了对手的肚子。接着他身体向下坐去，同时双臂全力前压，将魅魔的背部狠狠的砸向地面。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缇嘉娜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惨叫，身体像弓臂一样方向弯曲，痛苦的向一旁滚去。
不过兰斯洛很清楚，这种程度的攻击可没法彻底放倒魅魔领主，所以他顾不上喘息，立即朝翻滚着的对手扑去，想要用锁技让对手彻底失去抵抗力。
然而当他试图去抓缇嘉娜的脚踝时，手指却直接中穿了过去，那竟然是个幻影！兰斯洛心里暗道不好，连忙想要转身，可一条细长但有力的手臂已经勒住了他的脖子，而另一条胳膊则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到底是谁慢了？”
缇嘉娜得意的朝兰斯洛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接着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背上，双脚缠住人类骑士的身体，然后向后一拧，迫使他坐倒在地上。兰斯洛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只能无奈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肘表示认输。
“你刚才是在耍赖！”被缇嘉娜放开后，兰斯洛颇为不满的向对方投诉，“说好不用魔法的呢？”
“这次又没说，而且你刚才那下可是把我摔的结结实实…”魅魔瞪了他一眼，“喘够了没啊，够了就快点起来继续！”
第六百四十二章 请求和理由
半个小时后。
对练已经结束，兰斯洛和缇嘉娜都恢复了正常的体型，精疲力尽、大汗淋漓的两人肩并肩的靠坐在一起休息。刚才兰斯洛一开始还能保持优势，但魅魔领主适应了新的体型后，他就再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呼…真是过瘾啊。”缇嘉娜翻了个身，顺势滚到了兰斯洛的怀里，“我们应该多花点时间做这个，你不这么认为吗？”
“当然，我的女士。”兰斯洛微笑着摸了摸魅魔的尖角，“感觉怎么样？我是说这种变身巨人的能力……”
“嗯…效果比变巨术要强的多，持续时间也更久，而且不需要施法专注……”缇嘉娜皱眉思索道，“缺点也很明显，比如装备不能跟着一起变大，需要专门的附魔来弥补；对速度会有严重的削弱，这个你已经有过亲身体会了……如果单论变身能力，只能说还不错，在一些特定的情境下会很有用，但最大的好处其实是对体质的提升。到了我现在这个水准，想要再变强已经很难了，除非夺取某个层面的控制权，获取更多的深渊之力……”
缇嘉娜意思到自己说的有点离题了，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朝兰斯洛嘟起了嘴，后者非常配合的俯下身子，在魅魔柔软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两人同时都愣了一下，因为他们这才注意到彼此的状态——鼓胀的肌肉、诱人的曲线、挂着汗珠的皮肤，所有的一切都在强烈的刺激着他们体内的荷尔蒙急速分泌。
缇嘉娜像是被电了一下，呼的从他怀里跳了起来，一道蓝色的魔法灵光闪过，身上已经多了一件‘标准’的魅魔皮衣。不过兰斯洛必须承认，尽管那件皮衣遮住了她大片的肌肤，但却丝毫没有减少她的魅力，甚至比刚才看起来更加诱人。
“明天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缇嘉娜躲避着兰斯洛的目光，“而我现在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
“当然，我的女士。”兰斯洛点点头，站起身来，“可以再占用您一小会儿的时间吗？有件事我想和您谈谈……”
“嗯…当然。”魅魔领主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两颊还残留有一丝红晕，“什么事？”
“这听起来也许有些难以理解…但我想加入那支前往火山堡的佣兵军队。”
“什么？”缇嘉娜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大，仿佛兰斯洛说的是自己其实是个炽天神侍，“你肯定不是为了金钱，看看我们身后的那座金山；你也不是那种嗜战如命的疯子，因为你从不吹嘘自己击败了多少敌人……所以为什么会想要加入那支军队？难道说……”
缇嘉娜脸上露出混合着害怕、愧疚以及懊悔的表情，踌躇的开口道：
“难道是因为…我下手太重了？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在默默忍受，但却不敢和我说明？我保证今后……”
“我的女士！你想到哪去了？”兰斯洛有些哭笑不得的打断了对方，“我非常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对此我完全没必要撒谎。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非常乐意和你整天都呆在训练场里，那肯定对你我都有极大的好处……”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我而去？”缇嘉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已经变的楚楚可怜，非常不符合她魅魔领主的身份，“而且还是在我们分别了那么久，刚刚才回到我身边的情况下？”
“我的女士，上一次我回来的时候，您正在被数名骨魔围攻，而这次就更夸张了，一整支魔鬼军团正在冲击您的城墙。照这个趋势，下次我从冒险中回来，也许不仅能见到双桥镇的领主，还有阿弗纳斯的大公呢。”兰斯洛半开玩笑的说道，“一名骑士应该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士而主动出击，而不是躲在那位女士的领地里面，期待别人去赶走敌人。”
“但以你个人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我知道。”兰斯洛坦然的点头承认，“尽管我的实力已经超过绝大多数的凡人，和您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我不是在怀疑你的能力。”缇嘉娜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话语中的不妥，连忙解释道，“即使是我亲自参战，发挥的作用也不会比你多多少。这毕竟是血战啊，多元宇宙中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战争。它是个吞噬一切的怪物，无论双方往里面填进多少生命，也完全没有任何结束的迹象。大部分人巴不得离它越远越好，哪有像你这样要主动接近它的？”
“因为我想要保护你，以及被你统治的这座城镇。”兰斯洛表情诚恳而严肃的答道，“据我所知，城市是不能顺着河流漂走的。”
“好想法，我会考虑的。”魅魔领主恼怒的瞪着他，“决定战争走向的是大人物的决策、将军的指挥、后勤的支援，个人的勇武只能起到非常小的作用…你也曾是一名指挥官，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当然，我的女士，但那正是我想要前往火山堡的原因。”兰斯洛耸了耸肩，“如您所说，我也曾是一名指挥官，而且，请原谅我的自负，绝对称得上是非常优秀。但最近的经历使我意识到，自己的许多经验已经过时了，必须尽快重新认识战争这位‘老朋友’，因为如果它再次前来拜访双桥镇，我恐怕不会再有昨天那么好的运气了。”
“……我明白了。”缇嘉娜艰难的点了点头，尽管看上去仍然非常不情愿，“我会做好安排的，你不会受到契约的束缚，一旦情况不对，没有人能阻止你退出战斗……”
“谢谢，我的女士。”
“不，这是我必须做的…”魅魔领主顿了顿，“还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和你讲清楚……”
“洗耳恭听，我的女士。”
“如果你想邀请我登上你的小船……”缇嘉娜的双颊急速的涨红，但她强迫自己继续看着兰斯洛的双眼，“用不着等到征服整个世界之后。”
第六百四十三章 想不想去
“那就是我们昨晚讨论的过程，最后她也同意了。”兰斯洛放下盛着鲜榨果汁的杯子，对餐桌旁的伙伴们说道，“这次可不是什么冒险，很多事情我们根本控制不了，所以如果有谁不想去完全可以理解。这毕竟是去打仗，风险远远大于收益，如果不是有着个人需求，我也会离这淌浑水远远的。”
“算我一个。”布鲁托也放下了杯子，和双桥镇所有的矮人一样，他早餐的饮料就是麦酒。
“不用答应的这么快。”兰斯洛摇了摇头，“你才刚回来，不多陪陪老爹么？”
“我昨天一整天都在伤兵营里帮忙。”布鲁托耸了耸肩，“需要我给你描述一下么？”
“情况怎么样？”兰斯洛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巴伦德大叔没事吧？”
“老爹运气不错，脑袋上挨了一刀，不过坚固的头盔保护了他，此外身上还有几处擦伤，问题都不大。”布鲁托用小刀挑起一团果酱，往盘子里吐司片抹去，“重伤员不少，许多人都残废了，不过缇嘉娜说会尽快安排施法者治好他们。战死的倒是不多，一共就二十来个，全都是因为一颗直接砸在城墙上的炮弹，这些人就救不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兰斯洛有些诧异的问道，“阿拉密尔，你能帮上忙吗？”
“很遗憾，不能。”精灵牧师耸了耸肩，“复活魔法分很多种的，最基础的是三环的‘回生术’，条件是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也就是灵魂尚未离开尸体，或者仍在附近徘徊；损失的身体部位也无法恢复，就是说如果头被砍掉了，那这个神术不会有任何作用。”
“我知道。”兰斯洛点了点头，“之前在那场与女妖的战斗中，你就是用这个把大家拉起来的对吧？”
“是的。不过现在我掌握了威力更强的版本，5环的‘死者复活’。和回生术比起来，它可以对死亡时间不超过十日的生物生效，即使死者的灵魂已经离开原本所在的位面，正在朦胧之域等待审判，这个神术也能将他接回来。不过损失的身体部位还是无法恢复，如果尸体缺了维持生命的必要器官，神术将自动失败。”
“但在战争死去的士兵很少会有完整的尸体。”兰斯洛注视着阿拉密尔，“而能够恢复肢体的神术，想必非常困难吧……”
“是的，七环的‘复生术’，对死亡时间不超过一百年的生物都可以生效。它既可以治疗致命的伤口，也能让没了的躯干和器官重新长出来。但这个法术的成本非常昂贵，取决于尸体缺了多少‘部件’，最少也要一枚价值一千金币的钻石。此外，能够施放七环神术的圣职者太稀有了，神明只会对祂高度信任的牧师赐下这种等级的神术，所以你几乎无法购买这种服务……”
“我明白了。”兰斯洛点点头，有些抱歉的对布鲁托说道，“这事我也有责任，毕竟是在我的建议下，缇嘉娜才决定组建矮人军团……”
“矮人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布鲁托剧烈的摇晃着脑袋，“不少工匠已经在双桥镇呆了十年以上了，这儿就是他们的家，组建那支军团的意义绝对超乎了你的想象。大家现在都在心里憋着一股怒气，恨不得再去与魔鬼们大战一场，但魅魔领主禁止他们参加那支前往火山堡的军队……”
“换我我也不同意。”兰斯洛摩梭着下巴，“至少在深渊里，工匠比战士要珍贵多了。”
“是啊，这个道理大伙儿都懂，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缇嘉娜的决定。”布鲁托仰头灌下一大口麦酒，接着将杯子在桌面上重重一拍，“但我可不是什么工匠，那种约束管不着我。如果有什么事能让危险离老爹远一点，那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我原本就有参加那支佣兵军团的打算，现在大哥你自己也要去，事情就简单多啦。”
“你这家伙，肯定会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必须及时得到治疗，所以把我也算上。”阿拉密尔语气轻松的接口道，“兰斯洛，你应该不反对吧？”
“当然不会，有你在，我会放心的多。”兰斯洛严肃的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表情纠结的学者，“卡拉林，你的想法呢？”
“我……还是不去了吧。”卡拉林抿了抿嘴唇，视线快速的从伙伴们的脸上扫过，“必须承认，我没有在血战中自保的信心，也不可能要求你们实时关注我的情况，这只会让我变成一个累赘。此外，我还想尽快抄录和研究黑暗之卷的内容，这是我作为黑暗教团一员的义务……”
“明白。”兰斯洛语气温和的回应道，“这次我们是参加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魔法能做的事确实不多……”
“哥哥，我要去！”一身女仆打扮、正端着盘子站在餐桌旁的小伊莎突然开口了，“我是游荡者，一定能发挥很大的作用的！”
“很遗憾，你不行。”兰斯洛板着脸，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这可是缇嘉娜特别要求的，而我也同意她的观点。”
“为什么啊！”小吸血鬼嘟着嘴，一脸不满的表情，“我可是一点都不差的…别的不说，上次布鲁托叔叔差点掉到冥河里，不就是我把他拉回来的么？”
“我当然不怀疑你的能力，但这次你是真的不适合啊。”兰斯洛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气鼓鼓的脑袋，“万渊平原的阳光太强烈了，而且天气很不稳定，很可能上一秒还是黄沙蔽日，下一秒就变成晴空万里…缇嘉娜说她已经邀请了一位强大的远古吸血鬼，要来双桥镇给你特训……”
“又要…特训……”小伊莎的表情就像是瞬间被冰块冻住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兰斯洛，“哥哥，你还是带我走吧…我啥也不干，就一直呆在你的次元袋里好不好？我会乖乖的，只在你允许的时候才出来晃晃……”
第六百四十四章 魔裔与提夫林
“你的缇嘉娜姐姐也是为你好呀。”兰斯洛伸手在小姑娘的脸上掐了一下，“而且打仗有什么意思？就是两拨人杀来杀去，和冒险比起来差远了。这个远古吸血鬼据说在烈日下也能行动自如，完全不受任何影响，你快去学学人家是怎么做到的，以后就不会错过任何一场重要的战斗啦。”
“呜呜呜……”
“嗯，真听话！其他人还有问题么？”
“我有。”布鲁托举起了手，“我可没加入军队的经验，所以别见怪啊……我们会在谁的指挥下战斗？战斗计划是什么，大概会持续多久？后勤和补给是怎么安排的，我们要带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这支佣兵军团的指挥官是索列姆，你还记得她吧？”
“当然，她是我第一个顾客，而且付款也很‘及时’。”
“缇嘉娜让我直接找她报道，咱们吃完了就过去。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也不清楚，不过距离军队集结完毕大概还有两三天的时间，足够我们做好准备。”兰斯洛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顺带一提，出门前把盔甲穿好，装备也都带上，一支为了金钱而临时凑在一起的军队…”
“明白。”布鲁托点了点头，“我会把所有的钉刺带都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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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兰斯洛和两名伙伴站在了佣兵大厅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座原本是角斗场形的建筑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开放式的拱顶上凭空多出了三层，高度超过五十尺，看起来不再像个为佣兵们提供中介服务、充满了讨价还价和吆喝声的场所，而是座砖头缝里都散发着肃杀之意的兵营。
“嗯，有点熟悉的感觉了。”兰斯洛回头朝伙伴们偏了偏头，“走吧。”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地方现在的样子。”布鲁托缩了缩脖子，“而且我确定它也不喜欢我。”
“别紧张，矮人。”兰斯洛迈步朝大门走去，“只要你有正确的心态，这地方就没什么好怕的。”
“什么叫正确的心态？”
“如果哪块砖头让你觉得不爽…”兰斯洛举手在经过的一根石柱上拍了拍，“就掏锤子砸烂它。”
尽管大部分佣兵这会儿应该还没从昨夜的宿醉中醒来，但进出这座建筑的人已经非常多了。兰斯洛在双桥镇呆的足够久，久到可以从路人脸上的表情看出来对方是不是新来的了。这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提夫林——邪魔与凡人的后代。
众所周知，魅魔和欲魔分别是恶魔和魔鬼中可以怀孕的种类，但任何一个强大到足以施展变形术的邪魔都能让凡人女子怀上自己的孩子。不要把这当做什么浪漫故事的展开方式，真相远比这更加残忍，因为分娩本身就是一项风险极高的活动，更别提生的还是一个天生就长着翅膀、犄角和尾巴的怪物了。
在那些最可怕的故事中，甚至还有关于胎儿用利爪撕开母亲腹部而直接降生的记录，而这样的孩子后来无一例外都成了为祸一方的大反派，并被充满正义感的英雄们打倒，故事完美的结束。
不过兰斯洛很容易就能指出这种故事的不合理之处——任何一个有着邪魔血统、最终走上邪路的反派似乎都能套用这个模板，好像所有的坏人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就浑身带着邪恶。但来深渊这么久，特别是身处一个领主就是魅魔的城镇，他还是知道了不少有关邪魔后代的信息。
首先，如果魅魔生下的是女孩，那将仍是一个魅魔（但还是会带有一些来自父亲的特征，比如眼睛的颜色）；而如果生下的是男孩，那将是一个魔裔，或者用下层位面的说法，一个坎比翁。而所有邪魔与凡人女子生下的孩子，不论男女，也都会是魔裔。
尽管看上去非常像他们的邪魔近亲，但魔裔仍然是一名凡人，也就是说，他们也会衰老、死去，灵魂前往朦胧之域接受审判。如果他们没做过什么错事，那么很可能被某个神力存在接纳，享受永远的宁静，但这种情况太罕见了，大部分魔裔毕生的奋斗目标就是变成一个真正的邪魔，如果活着的时候不能做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会确保死后得偿所愿。
不过既然是凡人，那一样能正常的生育、繁衍后代，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伴侣——然而这并不容易，往往还涉及到谎言、强迫、背叛和死亡。当某人身上的邪魔祖先的血脉稀薄到一定程度，他就被视作是一名提夫林。
至于具体是稀薄到什么程度，这种事当然不会有什么标准，不过大体上来说至少也要五代开外了。一名提夫林和一名普通人在身体素质上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除了头顶上奇形怪状的犄角，异常锋利的犬齿，以及拖在屁股后面的尾巴。
提夫林几乎没有自己的社群，往往是小范围的混迹在人类社会的边缘。不难想象，他们身上那些特别之处会给他们带去多少麻烦，尽管不一定以暴力的形式。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成长的孩子自然很难成为诚实正直的商人或充满爱心的慈善家，大多数提夫林最后都成了骗子、小偷、甚至杀手。这不是在为他们开脱，坏蛋就是坏蛋，理应受到惩罚，但变成坏蛋真的是他们自己的错么？
这就是兰斯洛走进佣兵大厅时脑子里想的问题，因为这些新面孔中至少一半都是提夫林。仅仅是随意的一瞥，也能确认他们绝非什么良善之辈，但正常人本就不会成为一名血战佣兵，更别提还是为恶魔一方效力了。
血战的双方永远都在募集更多的佣兵，但如果有的选，为魔鬼干活往往是更‘安全’的选择，因为魔鬼会遵守契约，只要你确实没有死在战场上，通常都能拿到报酬。唯一的问题是，魔鬼提供的契约上总有这么一行小字，一旦接受预付款，受雇方久必须为雇佣方提供契约约定的服务，而契约停止履行的情况中并不包括受雇者死亡。
这意味着当你死了以后，仍有欠魔鬼的债务，而死者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清偿的……除了一样东西：
你自己的灵魂。
第六百四十五章 佣兵的工作
对那些在外层位面混的足够久的人来说，把灵魂卖给魔鬼是一种老套而糟糕的骗局。有的傻瓜或许会觉得，死后重生为一个巴特兹似乎也不错，至少你将拥有永恒的生命，外加可预期的晋升机制、完善的薪酬体系，甚至还有带薪休假的福利……
但谁说你就能直接成为一个魔鬼呢？
那些前往地狱的灵魂首先会被当成‘燃料’，遭到难以想象的酷刑和折磨，榨取出用于维持九狱运转的能量，直到最后一丝人性也离开灵魂的空壳。这个过程可能很快，也可能持续数年之久，如果你和某个魔鬼大佬有仇，甚至会被永久的遗忘在烤架上，直到时间的尽头。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当一个灵魂离开刑具时，作为一名凡人时的记忆、情感和知识已经完全消失，余下的不过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渣。直到这个时候，它们才会被扔进血池或蠕虫坑，并转生为最低阶的巴特兹：劣魔，一种外表看起来像团熔融的血肉、只有模糊人型的悲惨生物。
当然了，在一些罕见的情况下，魔鬼也会加入特定的条款，同意缩短甚至跳过折磨这个环节，将你直接转化为某个特定形态的魔鬼——这意味着你的记忆和人格将得到比较完整的保留，对某些恶棍来说非常有吸引力，但这种契约的代价昂贵到常人难以想象，往往需要你在某项极端邪恶的行为中发挥关键作用。基本上，只有那些本就拥有一定地位的大人物（比如国王、宰相、总管、将军）才有犯下这种罪行的机会，普通的佣兵就不要想这等好事啦。
基于这个原因，不少人对为魔鬼效力非常抵触，想要获得一份相对安全的工作，就必须研究那些复杂的契约条款，确保没有任何可能导致你万劫不复的文字游戏。这项工作还不能让别人代劳，一定要亲自完成——无论多么牢固的友谊，都不应该遭受这种程度的考验。
相比之下，为恶魔效力就简单多了，大部分情况下你甚至都不用写下自己的名字，只要画个叉就行了，而损失则是可控的——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什么永恒的折磨和酷刑在等着自己。如果没犯下什么严重的罪行，又不对哪个神有太强的认同感，多半会被死者之王判处转世轮回，而这对许多在外层位面讨生活的凡人来说，甚至算得上是种颇具吸引力的结局。
当然了，恶魔的契约是不具约束性的，效力等同于废纸，而恶魔的口头承诺更是和放屁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臭一点。和混乱阵营打交道的风险就是这么高，不过相应的，由于糟糕的信誉，恶魔们不得不开出高到离谱的价码，才能吸引来一些足够疯狂的投机分子。
但高风险就意味着高收益，对于有经验的老手来说，他们确实能从无数个来自不同恶魔领主提供的工作中找到值得冒险一搏的机会。当然了，不要指望恶魔们会诚实的发布一份工作说明，它们在撒谎这件事上简直有强迫症，以至于你甚至可以通过反向解读来得知事实真相。在这方面，恶魔还挺可爱的。
举个例子，你可能会在印记城的某间酒馆中读到这样一份传单：非常轻松的工作！强大的塔纳厘领主乌尔巴斯，需要雇佣四名经验丰富的守卫，来守卫他自己领地内一座普通的矿井，驱赶周边野生的低阶魔物。周薪五十枚金币，有意报名者请至下层区偷懒者大街……
而正确的解读是这样的：非常糟糕的工作！弱小的、真名绝对不是乌尔巴斯的塔纳厘领主，需要雇佣四名或更多倒霉的蠢货，去守卫一座多半不属于他的问题矿井。可能的敌人有很多，但野生的低级魔物绝对是最不需要你担心的。报酬没有，因为原文压根没提怎么结算，而后面的报名方式可能是唯一真实的信息，因为那一段是由佣兵掮客自己加上去的。
因此，当一份格外坦诚的紧急征募令传到印记城时，自然吸引了所有佣兵的目光。这份征募令是这样的：
紧急征募血战佣兵，前往万渊平原与巴特兹的正规军作战。应募者需自带武器装备，在六臂蛇魔将军的麾下战斗。所有合格应募者的周薪为三百枚金币，先付现结，其余情报为军事机密。有意者请至军械库，向末日卫士团的守卫说明来意并接受基本的战斗测试，合格者将立即被送往无底深渊。
——冥河之畔的明珠，双桥镇的领主，缇嘉娜。
任何一个活的够久的佣兵，迟早会遇到去过双桥镇的同行，而每有一名佣兵带着鼓胀的钱包活着回来，双桥镇的可信度就增加一分。两百枚金币的周薪并不寻常，实际上这是正常价码的两倍，而且是先付现结，更别提征募令还是以双桥镇的领主缇嘉娜之名发布，在一些人的心目中，这个名字可是有着特别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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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大厅的入口并没有发生变化，只不过坐在柜台后的不是吓人的六臂蛇魔，而是薇迪雅，缇嘉娜的七名侍女之一，也是兰斯洛的熟人了。
“爵士，你们来了。”魅魔朝人类骑士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我们来向索列姆女士报道，她在哪？”
“四楼，最里面的房间。”薇迪雅指了指众人右手边的一个旋转楼梯，“她正在面试那些新来的佣兵，不过你可以直接去找她，缇嘉娜大人已经吩咐过你的事了。”
“谢谢你，薇迪雅。”兰斯洛礼貌的鞠了一躬，“祝你今天过得愉快。”
众人随即转身朝楼上走去，他们很快这座建筑多出来的结构是干嘛的——临时兵营，此刻已经塞满了做工结实的三层高底床，很容易就能看出来那是矮人的手艺。这些床位目前大半都空着，不过兰斯洛确信，当夜幕降临时，这里的味道一定会变得非常糟糕。
当他们爬到第四层时，发现这一层的大厅颇为空旷，角落里摆放着练习用的武器和护具，看起来是给佣兵们发**力的地方。大厅中央正围着一大圈人，圈中有两人相对而立，眼神凶狠的盯着对方，手中的利刃都已出鞘。
一场决斗似乎即将开始，而且必将以一方的死亡作为结束。
第六百四十六章 待人友善
对峙的双方分别是一名男性的半兽人和一名女性的提夫林。那名半兽人有着倾斜的额头，突出的下巴，以及从嘴唇中伸出的锋利犬齿。他的身高几乎和兰斯洛一样，长满结实肌肉的身体上披着铁环编成的锁子甲，手中正不断旋转一柄闪着寒光的双刃长柄战斧。
而女提夫林的身高大约六尺，削瘦的躯体上有着暗红色的皮肤，头顶伸出一对羚羊般的弯角，眼眶里有着黑色的眼球和白色的瞳孔，看起来让人颇为不安。她的身上包裹着轻便的兽皮衣，兰斯洛确信那并不能提供任何防护，但能让穿戴者做剧烈运动时的噪音降到最小，同时避免不必要的擦伤。她的武器是一对波浪形的短剑，破坏力或许不如对手的大斧，但只要捅对了地方，一样足以致命。
眼看一场流血事件即将上演，兰斯洛将手搭在了剑柄上，不过感应到一股急速接近的气息，他知道用不着自己出手了。
半兽人发出一声充满野性的咆哮，接着朝对手发起了冲锋，那气势就像一块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巨石。然而他面前的对手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柄锋利的长剑，将高举过头顶、尚未劈下的战斧牢牢锁死，还有两柄长剑则架在了半兽人的脖子上，让他无法再前进一步。
出手的正是兰斯洛要找的索列姆，而决斗的另一方，那名有着暗红色皮肤的提夫林女性，此刻正被一条粗壮的蛇尾死死的卷住，看上去连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挤出来了。
“退后，兽人。”六臂蛇魔冷冷的开口道，“除非你想请我再吃一顿早餐。”
半兽人颤抖着向后退去，提夫林也被扔到了一旁的地上。所有的围观人群也是哗的一下散开，六臂蛇魔那骇人的形象能够唤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第一条规矩，受雇双桥镇的佣兵间禁止互相攻击。”索列姆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如果实在忍不住，至少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干。我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所以下次可就不会有警告了。都给我记住了！！！”
“是的，女士！”
“如您所愿，夫人！”
“遵命！”
稀稀拉拉的应和声响起，索列姆这时看到了站在人群后的兰斯洛。她冲人类骑士偏了偏头，转身朝大厅另一侧的房间‘游’了回去。
三名伙伴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迈步朝蛇魔消失的房间走去。兰斯洛没有选择直接从人群中穿过，而是低调的沿着大厅边缘走着，偶尔有些找茬的混蛋故意挡在面前，兰斯洛也没有和对方计较的意思，耸耸肩就从旁边绕了过去。
换做是从前的他，肯定不会对这种挑衅行为视而不见，但兰斯洛修真修了这么长时间，不仅实力见长，就连脾气也好了很多，加上自己干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从其他人的畏惧中找存在感，所以完全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但一群佣兵间总会想要分出个高低，兰斯洛这种避让的心态，反而让他成了某些人的目标。一个比他矮了一头、却几乎有他两倍宽的人类战士挡在了他的面前，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锁子甲的熊地精，以及一个有着紫色皮肤的提夫林武士。
“你想去哪啊，同胞？”堵路的人类战士再次挡在了兰斯洛绕行的线路上，脸上挂着邪恶而虚伪的笑容，“在这种地方遇到个同类可不容易，不请我杯喝的么？”
这人双手抱胸，手掌离武器的柄远远的，看起来像是认定在六臂蛇魔刚才的警告后，自己选的这个立威对象不敢对他拔剑。兰斯洛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四周，发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将视线投向这边。
“走开，先生，你挡着我的道了。”
兰斯洛的声音中既没有恐惧，也没有紧张，仿佛只是在拒绝一名过于热情的小贩。
“怎么是挡着你的道呢？我看你和我都是人类，主动跟你打招呼呢。”邪笑着的战士提高了音量，“还是说你听过‘破石者’韦斯利的威名，想要把首周的薪水都给我来换取保护？哈哈哈哈……”
“很抱歉，我还没有签订契约，所以也没有拿到一枚硬币。”兰斯洛耸了耸肩，声音依旧平静，“你理解我的意思么？”
“什么？”名叫韦斯利的无赖故作惊讶的大叫道，“这么说…你还不是一名受雇的佣兵？那意味着，我现在就可以攻击你，而不用担心任何后果？”
“没错。”兰斯洛点了点头，“反过来也是一样。”
这人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那冷静的态度意味着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大变，下意识的就要去摸腰间的刀柄，但兰斯洛的右手已经如同闪电般伸出，在对方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便已钳住了此人的脖子。
“哎呀呀。”兰斯洛摇了摇头，“太慢了。”
“嗬…嗬嗬………”
绰号破石者的人类战士发出沙哑的呜咽，他还是抽出了刀朝兰斯洛挥去，但脖子上那只如同钢铸的手掌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肌肉，胡乱落下的攻击落在人类骑士的盔甲上，除了惹人心烦的噪音外，没能制造出任何伤害。
韦斯利身后的跟班这时才反应过来，就要上前帮忙，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掺合的勇气——只见兰斯洛单手发力，直接将对手提离了地面，后者彻底扔掉了武器，双手扒着兰斯洛的手腕，拼命想扳开一点呼吸的空间。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看那人的体型，外加身上的盔甲，怕不是有接近三百磅重了，而这个人类骑士竟然单手就能将他提起，这得是多么骇人的力量？
“又怎么了！”六臂蛇魔愤怒的声音在大厅的另一头响起，“该死的，兰斯洛爵士，快过来，别玩了！”
闻言兰斯洛非常配合的将手中之人轻轻放下，还颇为友善的拍了拍对方弯腰咳嗽的后背，语气依旧平静的说道：
“欢迎来到双桥镇，一个有用的小建议，注意待人友善，这样比较不容易惹上麻烦。”
第六百四十七章 群面厅
“日安，索列姆女士。”走到六臂蛇魔面前的兰斯洛主动打起了招呼，“我们来向您报道了。”
“只有三个？那个黑暗教团的学者呢？”
“血战并不适合所有人……”
“血战不适合任何人，但很少有人可以对它说不。跟我来吧，先带你认识下未来的同僚……”
三人跟在蛇魔身后，走进了大厅尽头的一个房间。说是房间或许并不合适，因为这里的面积几乎等于一个海格庄园了。房间四周摆满了桌椅，中央的地面上则绘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即使以兰斯洛完全从旁观得来的知识，也能看出那是一个用于定位的传送法阵。
房间中此刻已经坐满了各种各样的生物，既有人形蛤蟆般的狂战魔、长着嗜血羊头的布雷祖魔、肩生四臂的箭魔，也有穿戴着闪亮盔甲的魔裔和提夫林，甚至还有几名魅魔混杂其中，从她们身上的锁甲和腰间的利剑来看，全都是‘缇嘉娜’狂热的粉丝。
此外，兰斯洛还见到了一种此前没有见过的恶魔，这种恶魔的身高和他相仿，但身体又黑又瘦，犹如烧焦的尸体；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特征是从后脑伸出、向前弯曲的一根犄角，就像是蝎子的尾钩，加上骷髅版的脸孔上一对闪烁着红光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可怖。
兰斯洛知道那是巴布魔，塔纳厘一族的征兵官和督战队。在大部分恶魔领主的手下，它们负责招募游荡的中阶恶魔加入主子的军队，战时则会像牧羊人一样驱使低阶的原魔和怯魔冲向敌群。而在一支由凡人佣兵组成的军队中，它们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很容易猜到。
房间里大约有一百名以恶魔为主的生物，即使房间的通风还不错，空气中的味道也是糟糕到令人窒息。不过三人都在深渊中呆的足够久了，已经习惯了恶魔不出于攻击目的而散发出的恶臭。而且实事求是的说，得益于大量的魅魔人口，双桥镇的恶魔居民已经算的上族群里的异类，甚至能接受洗澡这种充满亵渎意味的行为了。
“注意了！混账们！”蛇魔的三对胳膊一齐拍着巴掌，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来认识一下新成员，兰斯洛爵士。你们昨天应该都见过他了吧？”
“大家好。”兰斯洛取下了自己的头盔，“我叫兰斯洛，很高兴可以和你们一起共事。在我身后的是布鲁托和阿拉密尔，都是战斗时值得信赖的伙伴。”
人群短暂的沉寂了一下，马上就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显然所有人都对他的出现惊讶不已。
“什么？这就是我们的亲王殿下么？”
“嘿！还真是个人类啊，那不是说…过个几十年我就有机会了……”
“他怎么会被扔到这里来的？难道缇嘉娜大人已经恢复清醒了？”
“索列姆大人，索列姆大人！这家伙来这儿干嘛的？是不是需要悄悄把他‘料理’掉啊？”
“都给我闭嘴！你们这群蠢货！”六臂蛇魔不耐烦的大喊道，“谁还不闭嘴，我用剑刃割断他的喉咙！”
人群的声音开始变小，但程度显然不能让索列姆满意。在兰斯洛骤然缩小的瞳孔中，六臂蛇魔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一名仍在大呼小叫的魔裔身后。当冰冷的金属贴着喉头的皮肤，锋利的剑刃在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这名深蓝色皮肤的魔裔立即就回忆起要怎么保持安静了。
同时安静下来的还有周围所有人，索列姆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那名魔裔扔了回去，再次使用短距离的传送魔法闪现至兰斯洛身边。
“第一课，下命令的时候，一定要配上清晰的、足够有分量的威胁，而且最好立即付诸行动。”蛇魔对人类骑士轻声说道，接着提高了音量，“兰斯洛爵士曾经是名人类军队的指挥官，但对于血战他还有很多要学的。他也将作为一名队长，不过会直接听令于我，至于你们中一些人正在打的主意…我建议你们先回忆下他昨天的所作所为，我指的是把自己绑在冥河战舰船头、朝挤满巴特兹的浮桥撞过去的举动。在采取任何行动前，先问问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疯狂干出同样的事，否则被揍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哦……”
“知道啦……”
“我们会服务好您的，亲王大人！”
“亲王大人如果需要纸尿裤，记得随时来找我啊！”
人群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回应，看的出来，大部分军官都对兰斯洛不怎么热情，原因自然不难理解，而兰斯洛自己也并不在意。索列姆耸了耸肩，指了指旁边一张空着的桌子，对人类骑士说道：
“去那儿坐着吧，我们得继续仪式了。”
“仪式？”兰斯洛有些疑惑的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啊，忘记和你说了，看到那个魔法阵了吗？佣兵们会通过它被召唤到这个位面，并在一个月后自动返回。一会儿从里面出来的人中如果有看上的，你就能将其编入自己的队伍……”蛇魔将手伸进腰间的次元袋里一阵翻找，接着将一串钥匙般的徽记扔给了兰斯洛，“最大的那个是你的，其他的交给小队成员，让他们滴一滴血在上面。”
“这是干什么的？”兰斯洛打量着手中的这串金属牌，“我只感受到了非常微弱的魔力波动……”
“你能直接感应到？不错嘛…这是用来记录战功的，持有者每杀死一个敌人，它的魔力波动都会强上一分，战斗结束后就靠这个来换取额外的赏金，具体的标准在那。”六臂蛇魔指了指一旁墙上挂着的一块黑板，“另外，同一组的持有者还能模糊的感应到其他人的位置，范围只有大概五十尺，不过在混乱的战场上非常有用……”
“真的？”兰斯洛今天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也…强大了吧？”
“哦？看来你确实有些带兵打仗的经验嘛。”索列姆脸上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这可是我们双桥镇军队强大的秘诀，用好它会极大的提升小队的战斗力。好了，现在请动一动你高贵的屁股，到那边的位置上坐好，多元宇宙中有很多地方正因为你而排起了长队呐。”
第六百四十八章 选人
三人走到空着的长桌边，朝邻座的一名不苟言笑的箭魔点头致意，然后各自坐了下来。索列姆取出一根顶端嵌着红宝石的法仗，接着张开了血盆大口，将整个杖头都含在了嘴里。
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别说是矮人和精灵，就是兰斯洛都给吓了一跳。尽管长着一个类人生物女性的头颅，但张开嘴时的蛇魔就像是变成了某种完全不同的生物——普通人可没法让嘴张的比脑袋还大，并吞下一个比脖子更粗的物体。
六臂蛇魔很快就将法杖取了出来，杖头上的红宝石变得极为明亮，如同一支被点燃的魔法火炬。她接着将法杖在房间中央的魔法阵上磕了磕，地上的线条立即就亮了起来，放射出深红如血的光芒。
“这看起来也太邪恶了。”布鲁托小声的嘀咕道，“更别提出来后还要被一大群恶魔围观，一般人可受不了这种场面啊。”
“敢到这个位面来挣钱的当然不是一般人。”阿拉密尔开口反驳道，“而且他们应该对即将的遭遇有所预期，不是么？”
随着一道蓝白色的光芒闪过，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房间中央的法阵。只见那里同时出现了数十个身影，里面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长着犄角和尾巴的提夫林，中间还混了一个身高接近九尺的食人魔。所有人都是全副武装的状态，包括那个食人魔。都说这种生物有着传奇般的愚蠢，但看它那穿戴整齐的样子，智力多半是远超它的同类的，因为把衣服穿好并保持整洁可不是件容易事。
“嘿！那个大家伙看起来真像个硬汉，我要了！”
“滚，是我先看中的，它要归我！”
“每次我都冲在最前面，跟着我它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显然，食人魔非常符合恶官们的胃口，现场的气氛一下就变的极为热烈，但那些初来乍到的佣兵们的体验可不怎么好，他们一下就来到了多元宇宙中最恐怖的位面之一，身处数百名恶魔的包围之下，而且所有人都在用某种陌生、粗野的语言朝他们大声叫嚷着。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狂热到要将屋顶掀翻之时，一道尖利、刺耳、让人难以忍受的金属刮擦声突然响起，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让人汗毛倒竖，有的恶魔甚至吓得从座位上摔了下来，但没有任何人赶去嘲笑它的失态。
“保持安静，你们这些猪倌，我今天还没杀过人，最好不要给我动手的借口。”索列姆舒展开六条握着长剑的胳膊，刚才她就是用这些武器制造出那种可怕的噪音，“很好，把嘴都给我闭紧了，接下来只有我能说话，需要你们开口时我会提示的。”
所有人都僵硬的点了点头，没人想去挑战指指挥官的权威。新来的佣兵们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六臂蛇魔，索列姆那骇人的形象和不断散发的冰冷杀意几乎让他们站立不稳，剧烈颤抖的武器在彼此的金属盔甲上撞击，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叮当声。
‘放松点，佣兵们，这间房子里没有敌人。’索列姆换成了范围心灵感应来沟通，这样任何人都能立即理解她的意思，而无需担心语言的障碍，‘给点反应，如果能听懂就点点头，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和一群弱智说话。’
佣兵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的动了动下巴，但没有人收起自己的武器，好在索列姆对此并不在意。
‘很好，现在请往你们的右边走，到那个角落里先等着，下一批佣兵要进来了。’
在六臂蛇魔的死亡威胁下，传送以非常高效的状态进行着，大约一刻钟后，那个供佣兵临时等待的墙角已经挤了差不多一百号人，眼看就要站不下了。见状索列姆放下了红宝石法杖，再次用心灵感应对所有人说道：
‘你们将会被分配给一名队长，在行军和战斗时跟随他一起行动。队长有权下达三种命令，分别是‘给我上’、‘跟我来’和‘守在这’，任何违抗命令之人将被立即处死。’索列姆接着又举起了一块金属牌，朝佣兵们晃了晃，‘一会儿队长会给你们一块这样的牌子，滴一滴自己的血在上面将其激活，它会标示你的身份，同时还是你们的战功册和通行证。我没空回答你们的问题，拿它去一楼领你们首周的薪水，那里有人解答你们的疑问。现在按顺序走上来，就从你开始，那个绿皮的兽人，站到中间来！’
“我！坦托！”兽人向观众们展示自己发达的肌肉和背着的巨斧，“坦托只和强者一起战斗！”
‘很好，猛男，希望你到时不会尿裤子。’索列姆脸上挂着邪恶的坏笑，‘好了，猪倌们，你们可以说话了，谁想要他？’
有四五名恶魔当即站了起来，向六臂蛇魔表达自己的兴趣。索列姆非常随意的指定了其中一名狂战魔，后者得意的向同伴们比了个粗野的手势，然后将一块金属牌朝着兽人扔了过去。
‘很好，现在从那个门出去，领取你的薪水，然后在这座城镇里逛一逛。我建议你把到手的钱都花掉，买点有助于活下去的装备，并在天黑前回到这里报到。下一个！’
第二个上来的是个手握巨棒的牛头人，接着是盗贼打扮的提夫林游荡者，穿锁甲的熊地精战士，另一名提夫林游荡者，秃顶的人类盾手，身穿板条甲的魔裔枪兵…不难看出，大多数恶魔队长都更喜欢有着大块肌肉、一看就非常勇猛的战士，稀有的施法者也是所有人争抢的对象，而最不受欢迎的则是游荡者，几乎没人想要这种缺乏正面作战能力的家伙，好在他们人数不多。
很快，场中就出现了第一对‘捆绑出售’的佣兵。轮到一名穿长袍的女性提夫林时，她拉了名瘦弱的提夫林男孩一起上场，二者看起来很像是姐弟。
“我是一名血术士，可以使用三环法术。”女性提夫林用熟练的深渊语大声宣布道，“我必须和我的弟弟呆在一起，如果有谁想要我，就得一次要我们两个！”
第六百四十九章 队员
众魔们怀疑的盯着两人，谁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三环的施法能力其实并不怎么出色，刚才已经有好几个能放四环魔法的了，再加上一个明显低于平均水准的拖油瓶，让这两人看起来不像是笔划算的买卖。
“我要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兰斯洛突然站了起来，“没问题吧，索列姆女士？”
他的举动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不过布鲁托和阿拉密尔对此倒是不意外，两人都很清楚兰斯洛的性格，他会挑那些厉害的家伙就怪了，最后搂进来的肯定是些实力低弱、处境悲惨、看着就不太可能生还的家伙。
‘当然没问题，爵士。’六臂蛇魔瞥了一眼人类骑士，‘恐怕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下一个！’
兰斯洛离开了座位，从那串金属兵牌中取下了两块，递给一脸防备的提夫林姐弟。
“人类？”有着淡红色皮肤的女术士接过了金属片，切换成通用语警惕的问道，“你叫什么？怎么能当上队长？”
“我叫兰斯洛，本就是这座城镇的居民。”兰斯洛耸了耸肩，“你们呢？”
“我是……缪斯克，他是格洛里。”姐姐用一个隐蔽的眼神瞪了弟弟一眼，“我们来自……”
“既然我没有问起，就不用急着临时编造谎言。”兰斯洛打断了对方，“我还要再招募八名成员，你们先在城里逛逛吧。不要卷进任何麻烦，晚些时候我们再聊。”
“……好的。”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缪斯克终于开口道，“谢谢你，兰斯洛…爵士。”
“不用客气。”人类骑士点了点头，坐回到了位置上，而提夫林姐弟也转过身，和其他佣兵一起朝外走去。
“你注意到那个男孩了么？”一旁的阿拉密尔开口了，“虽然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颤抖，但眼神一直都很坚定呐。”
“当然。”兰斯洛笑了笑，“他看上去会是个侍从的好料子，你说呢？”
很快，索列姆就再次激活法阵，一批又一批的佣兵从多元宇宙的各个地方抵达，如同拍卖的商品一样供围坐在周围的恶魔们挑选。唯一的区别是，根本没有竞价的环节，六臂蛇魔直接指定佣兵的归属，而且决策的依据肯定与队长们叫嚷的音量无关。
兰斯洛的小队成员也在稳步的增加着：先是三个矿工打扮、看起来走投无路的矮人，在见到布鲁托后激动的竟然当场哭了出来，后者提前离场，带着三位同胞游览这座特别的城镇；接着是一个身穿板甲、头发花白的人类男性，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圣武士独有的气息，脸上的表情就像个下班后的治安官，出于某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原因走进了间挤满海盗的酒馆。
没有一个恶魔愿意让这样的家伙加入自己的队伍，在它们看来，圣武士就是群不折不扣的疯子，尽管那人看上去似乎已经背弃了誓言，但那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危险。普通恶魔的爱好是杀戮、破坏、观赏他人的痛苦，让一个纯洁的圣武士堕落？那是领主级大佬才能玩的游戏。
当兰斯洛表示要接收这位名叫伊文德尔的圣武士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圣武士自己也对居然有个人类队长感到意外，不过他什么也没问，接过徽记后就径直离开了。
再往后是一个和小伊莎差不多大、本体应该是猴子的女性变形妖，从她几乎吓坏了的样子来看，说不定根本就是被骗到这儿来的；两名把胡子染成墨绿色的岩侏儒，沃莱恩·贝伦和雷恩·贝伦。即使兄弟俩展示了自己强壮的胳膊和巨大的双手弩，恶魔们无法克服自己对身高的成见。
兰斯洛将最后的名额留给了一名白发红瞳的女性半精灵，塔妮娅·依里希娜。她身高大概五英尺出头，穿着件表面坑坑洼洼的半身板甲，腰间插着匕首，背后背着轻弩，除了精致的五官和尖尖的耳朵外，完全没有半点精灵的气质。
佣兵的传送持续到了黄昏时分才宣告结束，按照兰斯洛的估算，最终的人数超过两千，每十三人为一组，由一名双桥镇的队长统率，而每十三名队长中又有一人被索列姆指定为旗手，旗手直接听命于索列姆，在战斗时会背上双桥镇的旗帜，负责引导其余的小队发动攻击。
此外，还有四支小队将作为索列姆的亲卫队，随着蛇魔将军一起走入战场，而兰斯洛的队伍正是其中之一。顺带一提，另外三支小队的队长都是魅魔，兰斯洛有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更合群一点，可惜他的脸皮还不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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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家餐厅还真不错。”名为缪斯克的提夫林女术士喝了一口佐餐的红酒，朝兰斯洛露出一个微笑，“不过，您明明是个人类，为什么今天那个房间里的恶魔都叫你亲王呢？”
听到这个问题，长桌上的所有人都扭头朝他看来，显然对答案颇为好奇。兰斯洛和他的小队成员们正在一家名为‘断骨吸髓’的餐厅里聚餐，作为一家主要为商人们提供服务的场所，众人对这里的菜肴颇为满意。当然了，兰斯洛为此支付了一张数目不小的账单，但财大气粗的人类骑士对此并不在意。
“这个嘛……”
兰斯洛望了一眼坐在长桌另一头的缇嘉娜，后者正朝他露出一个坏笑。当然了，魅魔领主此刻并不是以原本的形态出现，她变成了一个迷人而又神秘的黑发人类女子，以人类骑士的赞助人身份出席了这场宴会。
“这个嘛……还是放到最后再说吧，大家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兰斯洛笑着摇了摇头，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会接下契约？你在战斗中擅长什么？你对同伴有什么要求吗？”
“都是好问题，但既然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就应该先为我们做个示范。”白发红瞳的女半精灵塔妮娅挑衅的看着他，“你不会什么都要最后一个上吧？”
“没问题。”兰斯洛笑着耸了耸肩，把手中的刀叉放了下，开始侃侃而谈，“我叫兰斯洛，出生在一个乡下小贵族家庭中。在我的故乡，所有人都认为邪魔和天使不过是虚构出来的生物，而魔法更是只有小孩才相信的把戏……”
第六百五十章 矮人的请求
“……而那，就是我来到深渊前的故事。”兰斯洛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后来我遇到了布鲁托，阿拉密尔，还有其他几名伙伴。我们组成了一支佣兵团，完成了好几次冒险，而双桥镇一直都是我们休息的港湾。现在这座城镇正面临魔鬼军队的威胁，而我愿意为了保卫它而战。我在剑术方面非常自信，所以在战斗时一定会第一个上，这点你们尽可放心。而作为你们的队长，我只有一个要求：对伙伴保持绝对的忠诚。我不指望你们为刚刚认识的人去死，但请为他们而战，如果有谁出于任何目的而谋害了同伴的性命，我一定会亲手为死者复仇，这是我作为一名骑士的承诺。有人有意见吗？”
“完全没有~”
“合理的要求。”
“这不是必须的么？”
“……”
“很好，既然没人反对，我就当大家都是同意的。”兰斯洛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布鲁托，“我们按顺序来吧，布鲁托，下一个到你了。”
“唔唔，我的故事嘛…可就没你那么波澜壮阔了。”布鲁托喝下一大口麦酒，将嘴里的食物冲了下去，“作为一个宗师的儿子，我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锻炉边度过，更糟糕的是，我那严厉的老爹对我抱有些不切实际的期望。一顶头盔？弧度不对！一把手斧？重心错了！一件胸甲？给谁穿的，半身人吗？总而言之，我没能成为一个令我老爹满意的铁匠，倒是练出了一具不错的身体……”
“哈哈，听起来和我们的童年挺像的嘛。”矮人矿工中最年长的那人说道，“不过我的兄弟，你是怎么流落到深渊里来的呢？”
“一座古老的矿井，一条稀有的矿脉，一群被贪婪蒙住了双眼的矮人。”布鲁托耸了耸肩，“我们无意间穿过了一道通往深渊的传送门，当意识到不对时，那道传送门已经不见了。没过多久，我们就都被俘虏了，接着就变成了奴隶，为不同的恶魔领主开采矿石，熔炼金属。那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就在我彻底无法忍受，宁可死在恶魔手上也不要继续这种生活的时候……”
“兰斯洛爵士出现了？”有着绿色胡子的侏儒兄弟齐声问道。
“一点也没错，那场景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呐。当时我已经身陷绝境，手中只有一把十字镐，而兰斯洛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手中的巨剑如同高速旋转的水车，将围攻我们的狂战魔砍成了一堆碎片…这杯敬你，我的大哥！也正是从那以后，我决定和自己的学徒生涯说再见，成为一名冒险者。加入这场战争的理由嘛……我的许多同胞都以工匠的身份在双桥镇中定居，而我会为了让危险远离他们而战。我有一柄棒极了的锤子，由我老爹亲手打造，可以在投出后自动飞回；此外，因为右手经常空着，我使用盾牌的技术也不错。战斗中我喜欢和兰斯洛一起冲入敌阵，不过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留在原地保护施法者同伴。我对大伙儿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或者说我自己还不知道，但如果有什么事让我不爽，我一定会直接说出来的。”
“也敬你，我的好兄弟。”兰斯洛将自己的酒杯朝布鲁托晃了晃，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下一个？”
“由我来说明我们三个的情况吧。”之前说话的那名矮人矿工再次开口了，“我是鲁瑞克·石盾，在我身边的分别是弗林特·鲁格和特拉沃克·托伦。和大家打个招呼吧，男孩们！”
“你们好！”第二名矮人站起身来，朝众人鞠了一躬。他有着矮人中罕见的亮黄色头发，皮肤也呈现一种泛红的白色，“我是弗林特·鲁格。”
“而我是特拉沃克·托伦。”第三名矮人也站了起来，他胡须的颜色是和布鲁托一样的火红色，那是年轻矮人特有的颜色，只不过他将胡子精心编成了许多串细细的小辫子，让人联想到粘在嘴巴周围的粗面条。
“我们三个来自一个偏僻的矮人村庄，从小就玩在一起。就和大多数矮人小孩一样，我们很早就开始接受铁匠、石匠还有矿工的训练，那种日子虽然枯燥，但我们总能一起找些乐子。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在一次黑暗精灵的袭击后结束了。村子被烧毁，族人被杀害，我们三个孩子则变成了奴隶贩子的货物，被带到了他们位于地底深处的城市，在那里度过了二十年戴着镣铐的时光。突然有一天，奴役我们的家族遭到城中其他数个家族的联合围攻，所有贵族全都被杀死，而财产则被胜利者瓜分，不用说，我们这些奴隶也是财产的一部分。”
“我必须要说，看到曾经的主人头颅插在一排长枪上，可是让我好好出了口恶气。”有着金色头发的弗林特开口道。
“那是他们活该，但那无法弥补我们所受的伤害。”鲁瑞克摇了摇头，“新的卓尔家族不需要更多矿工了，但又不希望让其他竞争家族壮大实力，于是就把我们卖给了一个吉斯奴隶贩子，那人将我们带到了印记城，接着又转卖给了一个火巨人铁匠。”
“让我猜猜，你们从那个火巨人手下逃出来了。”兰斯洛笑着开口道，“也许就在来到双桥镇之前？”
“被您说中了，爵士。”有着深褐色胡子的鲁瑞克点了点头，“而那个火巨人的残暴程度虽然一点也不输黑暗精灵，但在防止奴隶逃跑方面却差远了。不过我们已经上了秩序兄弟会的名单，一旦回到印记城，就会立即被管理者逮捕，除非能交出五百个金币，作为赎回自由的代价。”
“我明白了。”兰斯洛点了点头，“你们有什么战斗的经验吗？”
“很少。”鲁瑞克无奈的摊开了手，“我们从来没有机会接受正式的训练…”
“但长期干重活让我们非常强壮！”年轻的特拉沃克急躁的开口道，“我能轻松搬起四百磅重的货物，而鲁瑞克和弗林特的力气还要再大些。”
“很不错。”兰斯洛挑起了眉毛，“那已经比许多人类士兵要出色了。”
“而且你们一定对十字镐非常熟练，知道要如何让它发挥出最大的破坏力。”布鲁托用鼓励的口吻说道。
“当然。”鲁瑞克朝同胞露出微笑，“我想我们也能把盾牌用的很好。”
“你们还没把首周的薪水花掉吧？”兰斯洛摩梭着自己的下巴，“我建议你们购置一套链甲和一张重盾，两百个金币应该能搞定这些，如果还有些余钱，可以再买一把战镐……”
“没必要自己买。”化身人类女子的缇嘉娜随意的说道，“双桥镇会提供免费的寒铁武器给应募的佣兵。”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兰斯洛朝缇嘉娜露出笑容，“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对其他同伴有什么要求吗？”
三名矮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年长的鲁瑞克·石盾开口了。
“我们已经受够了失去自由的生活，再也不想过一天那样的日子。我们一定会死战到底，但如果不幸被俘，请一定要想办法杀了我们。这就是我们的请求，谢谢了。”
“……非常特别的要求，但我可以理解。”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后，兰斯洛点了点头，接着看向矮人们身边的两名侏儒，“到你们了，贝伦兄弟，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第六百五十一章 贝伦兄弟
“嘿，终于到我们啦！”
两名侏儒同时欢呼起来，仿佛早就对此迫不及待了。
“你先请！”
“不，你先请！”
“还是你先吧！”
“不用不用……”
“啊！！！停！！！”布鲁托猛的一拍桌子，“不要再继续了，我受不了了……”
“你们俩谁是哥哥？”兰斯洛哭笑不得的开口道，“让哥哥先来吧？”
“我！”更靠近兰斯洛的那名侏儒高兴的答道，“我叫沃莱恩·贝伦……”
“我叫雷恩·贝伦！”
“我们是……贝伦兄弟！”
话音刚落，两颗鸡蛋大小的金属球从他们背后升起，在空气中制造出烟花的幻影，以及爆炸、欢呼和音色轻快的小号声，如同节日的庆典。
“哇！”矮人的眼睛都快瞪圆了，“那是什么？你们怎么做到的？”
“嘿嘿，将机械和幻术结合后的小把戏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从沃莱恩·贝伦说话时的表情来看，他实际上对此颇为自豪，“我们是来自一个名叫吉拉哥的侏儒国度，那里有着干净整洁的街道，大陆最好的高校和图书馆，你遇到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快乐。但这只是外人眼中的表象，实际情况是，有个名叫真知社的特工机构总在监视着每个人的言行，当发现有人不遵守游戏规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用毒药、法术或利刃来消除威胁，而死者根本不会见到杀死他的特工。”
“这听起来真是糟透了。”坐在斜对面的阿拉密尔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我可不想生活在那样的社会里……”
“外人很难理解这套为了预防犯罪而设立的体系，但只要你遵守游戏规则，其实也没那么糟，至少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实际上，整个吉拉哥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侏儒是真知社的特工，不过大多都仅仅负责监视身边的人，并报告是否有任何越轨之处。”
“我猜你们做出了某些不被接受的行为。”兰斯洛若有所思的看着侏儒兄弟，“但还没到需要被暗杀的程度？”
“我们只是对难民政策做出了一些评论而已，生活突然就充满了各种不便之处。”沃莱恩耸了耸肩，“送到我们门口的包裹总是被拆开的，每月的研究员津贴多了一大从没听过的扣减项。所有人都开始疏远我们，就像是再躲避麻风病人，一些早就没联系的远房亲戚突然来信关心我们的近况…谁能想到呢，将议会比作一群对农夫感恩戴德的家猪，竟然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终于有一天，我和哥哥再也受不了了。我们打包好了行礼，付了些钱，穿过了四五道传送门，然后………砰！故乡已经是另一个世界啦！”
“然而我们很快发现，在这个多元宇宙的大部分地方，人们都对侏儒有着一些强烈的…偏见。”沃莱恩的胡须气的一抖一抖的，“他们从～来～不把我们当回事！仿佛一个人的价值只取决于身高和体重，讽刺的是，明明巨人才是不断衰弱的种族…总而言之，我们现在的人生目标，就是证明侏儒不比其他任何一个种族弱，一样能取得许多伟大的成就……”
“所以你们就决定来参加血战？”兰斯洛有些意外的看着两名小个子同伴，“这好像有点…极端了？”
“实际上，我们有一个长长的清单，上面的大部分事项都已经打上勾了，包括但不限于：在印记城的无限制摔跤大会上进入前三、击败一头成年巨龙、抢劫肋骨城的巴特兹银行……还未完成的事项已经不多了，参加血战只是其中…不那么危险的一个。”
“这还只是不那么危险的？”布鲁托惊讶的挑起了眉毛，“能告诉我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大计划吗？”
“我看看啊……”两人中的弟弟雷恩·贝伦兴高采烈的打开了背包，取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纸，“从龙后提亚马特的巢穴里偷出一颗蛋…在主物质位面挫败一次恶魔的入侵…找到任意一本记载了尤格罗斯魔真名的《存储之书》…一起和魅魔女王美坎修特做一次…”
“咳咳！！什么？”变身为人类女性的缇嘉娜竟然被呛到了，“最后那个，你们是认真的吗？”
“一开始列这张清单的时候，我们只是抱着种恶作剧的心态。”沃莱恩耸了耸肩，“但随着其他异想天开的点子逐一被实现，这件事也变的不那么离谱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见过狄摩高根的画像，如果只比较外表，我们还有一些优势呢……”
“你们确实很适合为塔纳厘一方效力……”缇嘉娜双手捂脸，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她翻白眼的动作。
“我不是质疑你们的能力啊，但你们已经取得的成就听起来实在太过惊人。”兰斯洛笑着接口道，“能和我说说你们的战斗技能么？”
“当然！看好了！”
沃莱恩明显来劲了，他一下跳上了桌，解开衬衫靠近领口的几颗袖子，露出他小巧但肌肉分明的上半身。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特别的金属项链，项链的链条足有拇指粗细，末端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属吊坠，吊坠中央嵌着一颗亮蓝色的宝石，被它的佩戴者轻轻按了下去。
宝石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内部的某种结构开始高速旋转。一阵尖利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随之响起，只见那根项链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分解成无数颗细小的金属片，如同水流一样迅速覆盖住了沃莱恩的皮肤。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原本长着绿胡子的侏儒就变成了个完全由金属构成的小人，纵身从桌子上跳下，落地的动静听起来像是头食人魔摔倒在地上。
“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沃莱恩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听上去异常古怪，仿佛他的嗓子也变成了金属，“哈！天花板上有个窗户，真是天才的设计，看好了！”
金属侏儒举起了胳膊，粗壮的电弧如同一支支标枪般从他的手掌中飞出，开火的频率就和一名熟练的短弓手一样快，而且兰斯洛很清楚，那是实实在在的攻击，绝对不是什么幻象。接着，金属小人一把抓过自己的弟弟，将其抛向空中，接住，然后再次抛起，轻松的就像是在扔一块枕头。
“哈哈哈！沃莱恩，快停下！”被不断抛起的雷恩开心朝他哥哥叫道，“大家已经见识到啦！”
“嘿！”
金属侏儒最后一次将同伴抛起，紧接着在地上连翻了两个跟头，再接三圈原地旋转，然后张开双手——正好接住了掉下来的雷恩。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包括那个一直黑着脸的人类圣武士。沃莱恩放下了咯咯直笑的同伴，也不见他做什么动作，覆盖身体的金属片就像水一样再次流动，很快就重新变回了那个绿胡子的侏儒。
“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是沃莱恩·贝伦，专精装甲的奇械师，绰号‘金属盒子’！”
“而我是雷恩·贝伦，专精魔炮的奇械师，绰号‘闪电风暴’!”
“无论高山……”
“还是沙漠……”
“狂风……”
“或是暴雨……”
“巴托地狱的烈火……”
“喧癫空隧的风暴……”
“都阻止不了……”
“侏儒历史上最伟大的冒险家~”
“贝伦兄弟！！！（x2）”
（烟花效果，欢呼、爆炸和小号声）
………………
“看看人家的气势！”布鲁托在桌下悄悄的踢了兰斯洛一脚，“我们也弄个类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