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闹剧和野心
最近的京城热闹非凡……
市井坊间,流传得最热烈的事情,就是最近刚刚发生的,金陵薛家来人大闹梅翰林家的闹剧。
听说啊,只是听说……
梅翰林年轻时候落魄,生活十分困窘,就连填饱肚子都相当艰难,更别说有心思考科举了,
还是金陵薛家某位老爷帮了他一把,赠送了一些银钱供其专心科举,这才有了眼下梅翰林的风光。
梅翰林也是个狠人,当初落魄接受资助的时候,硬是与那位薛家善人约定了儿女亲家,这才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银钱支持,可以说就是靠卖儿子起势的。
结果这厮真的很有科举天赋,竟然一次性就中举并得中进士,还进入翰林院成为了清贵翰林。
成了官员后,梅翰林顿时翻脸不认人……
借口薛家女儿年纪尚幼,一直拖延早就说好的亲事。
结果,梅翰林成功拖到了薛姓善人得病去世,然后直接就不承认还有结亲一事。
眼下,梅翰林为结过亲的儿子,与同僚再次结亲,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就在前几天,金陵薛家的某位青年,带着一票随从直接跑到梅翰林家,想要商量之前的结亲之事。
结果,梅翰林断然否决有结亲之事,并严厉呵斥薛家来人不礼貌,要求对方迅速离开梅家。
这一下,却是把那位薛家少爷给惹恼了……
他倒也没在梅家多闹,而是让手下随从弄来数桶粪便,直接倾倒在梅翰林家门口,顿时整个翰林街一片臭气熏天。
这事一出,顿时轰动整个京城!
京城百姓争先恐后赶赴翰林街,果然闻到了不一般的气味,顿时嘻嘻哈哈乐不可支。
他们什么时候见识过,翰林街的翰林老爷们,受过这等欺辱,简直就是被人踩着脖子拉屎拉尿。
可惜,金陵薛家的那位公子哥混不吝,根本就不在乎外人的指指点点,只是一个劲述说薛家的委屈,以及梅翰林的‘狼心狗肺’。
事情闹大,梅翰林气得脸红脖子粗,甚至请来顺天府官差处理此事。
顺天府官差不敢怠慢,急忙赶来一看,得,原来闹事的竟然是薛大爷!
再一听其中缘故,顿时熄了插手的念头,随便找个借口直接溜了。
尼玛,梅翰林这书呆子不清楚薛大爷的厉害,他们这些顺天府官差可是清楚得很,得罪不起啊。
再说了,梅翰林做的事情,真真可以用‘狼心狗肺’,还有‘忘恩负义’来形容,比起包公案里的陈世美都不差多少了,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短短几天内便传遍整个京城,一下子成为了最为热门的话题。
这下子,就是翰林院一干同僚,都不敢和梅翰林有多过接触,免得引来一身骚。
听说,还是听说啊……
梅翰林气得差点吐血,之前与他家儿子结亲的同僚,直接退亲不说还成了仇家。
另外,梅翰林的名声遭受毁灭性打击,基本上已经在翰林院,甚至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也就在这时,金陵薛家的公子哥,给他带来了最为猛烈的一击。
在无数京城官民的围观下,薛家公子哥大摇大摆走到梅翰林家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掏出悔婚书,表明薛家女直接与梅家儿断绝婚姻关系,从此两家是路人。
大声宣告一番后,直接将这纸悔婚书贴在梅家大门上,这才四下拱手大摇大摆离去。
整个京城再次轰动……
金陵薛家的名声一时间风光无两,梅翰林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难以脱身,等待他的结局绝对不会太过美妙。
在外头轰轰烈烈大闹一阵后,薛蟠回到家里,面对整天以泪洗面的堂妹头疼不已。
“我说堂妹,用不着如此,你应该开心才对!”
他可不会哄女孩子,苦口婆心道:“你知道这次我上门去的时候,梅翰林那老家伙有什么打算么?”
见哭的梨花带雨的堂妹抬头望了过来,薛蟠顿时来了兴趣,横眉冷对怒道:“这老混蛋竟然想先将你娶进门,然后再想办法叫你突然病逝,这样一来梅家就可以摆脱咱们薛家这个拖后腿的包袱了!”
这话一出,不仅当事人薛宝琴吓得小脸煞白,就是在一旁安抚的薛宝钗都听呆了。
“兄长,不会如此吧?”
此时的薛宝钗已经嫁为人妇,嫁娶的对象同样也是贾氏族学出色学生,目前夫君已是正八品官员,前程还是相当不错的。
“怎么不会?”
薛蟠冷笑道:“难道妹妹就没听说过,最毒不过读书人?”
说完,冲着惊呆了的薛宝琴道:“堂妹,所以说这次你的运气不错,我正好闹上门去打探到了这些情况,不然真是生死不由人啊!”
“兄长,可不要吓唬堂妹!”
薛宝钗没好气白了自家兄长一眼:会不会说话啊?
“多谢堂哥帮忙!”
薛宝琴显然知晓好歹,就算心中万分难过,也得强打精神道谢。
尽管这次,她成了京城官民口中的笑料,可不管怎么说性命总是没有问题的,若是嫁入梅家……
想想,都感觉不寒而栗。
“大家都是亲戚,用不着客气!”
薛蟠大手一挥,大大咧咧道:“梅翰林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家那小子以后也别指望有什么前程了!”
说到这里,冷然道:“若非老大不让我下狠手,我真恨不得他们一家子全部完蛋才好!”
“兄长可不能乱来!”
薛宝钗真是郁闷得紧,急忙劝说:“那梅翰林最是看中名声,此时名声彻底毁了,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薛蟠点头表示认可,笑嘻嘻道:“妹妹用不着担心,哥哥我心中有数,不会因为梅翰林这么一个龌龊小人,就把自己给打进去,实在不值得!”
怎么说,都是跟着贾琮走南闯北,见识开阔的存在了。
不说在西山的所作所为,也不提在江南的水生火热,单说在南疆的兵戈铁马,就叫薛蟠成熟稳重不少。
否则,这次大闹梅翰林家的事情,也轮不到薛蟠,薛蝌这个当事人的亲哥哥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薛蟠这厮‘诨名’在外,由他出面更有威慑力,起码一些明面上的力量不会轻易出手。
“兄长,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薛宝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突然开口劝说道:“就算兄长要替琮哥儿办事,也的办正事啊!”
“知道了知道了,还要你来教我!”
薛蟠乐呵呵道:“老大行事,自然有他的规矩,咱们就用不着在这议论了!”
心中却是有些怪怪的,感觉妹妹嫁了人后,心思就有些变了,他懒得多做理会,却不会轻易被说动。
薛宝钗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她的野心不小,想要帮扶自家夫君成为高级官员,起码也要踏入三品大员行列。
显然,在贾琮这个小圈子厮混,做不到领头人,无法集中所有资源推动自身上进,想要达成目的可不容易。
不管是薛宝钗还是嫁的夫君,都敏锐意识到了这一点,很想脱离这个小圈子的束缚,或者说不想继续听从贾琮的吩咐了。
薛宝钗和她那夫君都很现实,贾琮就算能力再强,不是官员那就天生低人一等,凭什么可以成为他们这一伙官员的领头人,就是换成柳湘莲他们夫妇也更加服气。
总之,就是心中野心难以伸张,所以想要脱离小圈子。
只是……
官场实在太过凶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若是没有坚实力量作为后盾的话,很容易就彻底泯然众人了。
薛宝钗很想叫兄长薛蟠,彻底成为夫君的臂膀,而不是将薛家的大量资源,尤其是银钱资源耗费在贾琮身上。
这些,薛蟠或许知晓或许不知晓,很显然他并没有脱离贾琮的意思,有些事情他还是看的比较准的。
随着年龄增大,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原本的心思都跟着变了,是好是坏不好说,不过眼下却是叫薛蟠相当不喜。
只有真正跟贾琮接触久了,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贾琮虽然不是官员,可能够动用的资源,一般的知府都比不上,能够轻而易举推动一位知府级别官员的升迁调任。
还有,贾琮和楚王世子的关系相当不错,以及隐隐约约的勋贵集团高层的赏识,有些事情就是薛蟠这个心腹都看不明白。
可他就知晓一点,抱牢了贾琮老大的大腿,绝对没有错!
事实证明,薛蟠的选择没有错误,自从跟随贾琮混迹以来,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
最凶险的一次,不过是在西山的平安州被一帮子假山贼扣押,可还不是迅速就被老大贾琮就出来了么?
要是没有贾琮这个老大,就凭薛家的那点底子,怎么可能和楚王世子混个脸熟,又能在林如海这样的封疆大吏跟前晃荡?
心中闪过各种念头,薛蟠也没多做理会,迅速转移了话题,表示他们这次要好好庆祝荣府老太太的八十寿诞……
第二百八十四章 风潮已起
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办得相当隆重浩大……
但凡有头有脸,还有点子声势的勋贵家族,全都上门祝寿。
就是当今和上皇,都派遣心腹太监上门道贺……
可以说,那一日的老太太荣耀显贵之极!
林如海有资格作为迎宾,贾琮却是只能和一干旁支族人混在一起,老太太看重的话还犹言在耳,呵呵……
一连七天的流水席,整个宁荣街在那七天热闹非凡,轰动了整个京城。
只是可惜,另一桩大事突然爆发,抢夺了老太太八十大寿的无限风光。
甄家海船船队,已经寻到小说中的那处巨岛,并且已经开始往巨岛上移民的消息,终于泄露了。
一开始只是在淮扬沿海传播,而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像一阵狂风般,直接席卷北地和京城。
特别是京城,上至当今和上皇,下至普通百姓全都惊呆了,随即整个京城的舆论都炸啦。
市井坊间:“不想‘琮三少’小说里的描述竟然是真的,外海真的有那么一处土地肥沃的无人巨岛!”
“那不就是说,只要按照小说情节发展下去,用不着十年,那处巨岛就不会比南方一省之地差!”
“不太可能吧,小说就是小说,许多现实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小说根本就没有描述,再说了忠顺亲王的手下,怎么可能比得上小说猪脚的那百万军民?”
“可大庆的人口,还有江南的繁华,完全不是小说猪脚所在时代可以相比,能够给予忠顺亲王的支援力度也完全不同,只要迁移的百姓数量足够,十年后建成堪比江南一省的繁华之地,还是有些希望的!”
“忠顺亲王的号召力不够吧,不会有多少军民愿意跟他一起出海的,那里的发展肯定不会太过顺利!”
“不是有小说帮着宣传么,大庆境内的无地百姓数量那么多,愿意跟着忠顺亲王一同出海的,应该不在少数!”
“啧啧,真说起来的话,‘琮三少’的那本小说简直就是神书啊,回去后我得好好读上几遍,指不定还能寻到一些没有发现的好处!”
“我也是如此想法,不仅只是《海外建国》,还有《极品农庄》听说也是相当有料的,像是这样的建设类型小说,都有不少的可取之处!”
权贵阶层:“忠顺亲王这次真的是走了大运,没想到真的寻到了小说中的巨岛,完全可以封藩建国!”
“要不要派族中旁支子弟参合进去,指不定以后就能在忠顺亲王的封国立起一脉!”
“倒是可以试试,若是忠顺亲王的封国,真的犹如小说里描述的那么巨大,怕是能建立数省十几个郡的统治,需要的官员数量可不少!”
“就是不知道忠顺亲王究竟打的什么盘算,也不知道他需要一些什么样的人才,家里派出去的族人一定得能够发挥作用,不然就白白错过了这次大好机会!”
“话说,忠顺亲王不会学小说里的那一套,开百家之学摒弃儒门一家独大的状况吧,真要如此的话,那乐子可就大发了,怕是一些大儒都不会答应!”
“他们答不答应有什么用,没见小说里都写的很明白么,在外海玩愚民那套是自取灭亡,若是那一天有其他势力的海船杀奔而来,就靠几个儒生几本儒家典籍,能够抗衡得了么?”
“别听那些儒生整日里说什么天朝上邦之类的,大庆外海的最强势力,可都是那帮子来自万里之遥的红夷,谁知道他们的水师实力究竟有多强?”
“听闻那帮子红夷船坚炮利火枪犀利,一旦形成规模战斗力可不弱,忠顺亲王若是还按照大庆这一套搞,指不定就会替人作了嫁衣裳!”
“怕是当今不会轻易叫忠顺亲王占便宜吧?”
“怎么叫占便宜,忠顺亲王是在用自己的资源,难不成当今和皇室出过力不成?”
“当今不会这么想啊,怕是此事还会有一番波折!”
当今闻讯,第一反应却是勃然大怒……
忠顺亲王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坑骗于皇帝!
在外海发现了无主巨岛,为何不第一时间上报,反而还偷偷向那里迁移百姓,同时还通过上皇获得封藩建国的名义和资格,这不是坑骗是什么?
当今可不会客气,第一时间将忠顺亲王喊来问话。
“陛下先不要着急,还是请上皇,还有宗人府几位老王爷,一同旁听吧!”
忠顺亲王老神在在,没有理会当今杀人的眼神提议道。
“忠顺,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今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问道:“莫不是,你以为朕不敢整治你不成?”
“陛下,都到这份上了,没必要出言威胁!”
忠顺亲王还真不怕,淡淡道:“若是我突然出了意外,信不信上皇拼着和你同归于尽,也要把陛下一起拉下地府!”
说到这里,嗤笑道:“陛下连我这么个失去威胁的所谓兄弟都不放过,那其余兄弟呢,岂不是都得死?”
“你胡说什么呢?”
当今眼神喷火,看向忠顺的目光十分不善,却又好像被说中心底的秘密,神色颇为心虚恼怒。
他确实觉得兄弟多了点,却还没升起将兄弟全部干掉的想法,可被忠顺亲王这么一说……
旁边的大太监戴权已是冷汗淋漓,悄无声息间便离开了御书房这个是非之地,不然哪天叫当今想起来了,他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尼玛,就连他这个当今的绝对心腹都没察觉,当今竟然对那十几个兄弟心存歹念!
只要一想想就感觉不寒而栗,果然天家无亲情!
呵呵……
忠顺亲王轻笑出声,悠然道:“陛下,你要知道咱们有十几个兄弟,包括成年和还没成年的,上皇绝对不会允许对兄弟心存歹念的皇帝存在!”
“这次,我获得封藩建国的名义不是应该的么。不然南疆大功陛下该如何赏赐,总不能感觉我可能威胁到了陛下的皇位,直接赏赐一杯毒酒吧,上皇还活着呢!”
“贾琮那小子的小说写出来已经那么久了,为何陛下没有按照小说的描述,随便派一艘海船探寻一番,应该花费不了多少精力和资源吧?”
“我没事让甄应嘉探查到了巨岛,陛下却心生不满,呵呵……”
反正御书房只有当今和忠顺亲王,这厮也就放开了顾忌,轻笑道:“这本就是我应得的,莫非陛下以为能够控制远隔数千里海域的巨岛不成?”
当今只是冷哼出声,此时他已经冷静过来,淡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忠顺亲王不屑道:“有实力占下,并且还能稳定统治那才是王土,就大庆水师那些海船么?”
他这次也是豁出去了,坚决打消当今插手封国领地的事情,不然以后后患无穷。
在他的坚持下,当今真的不敢胡乱用强,只得同意召开一次皇室内部会议,商讨忠顺亲王封藩建国之事。
一干宗室大佬究竟说了什么没人知晓,只是自此之后当今对忠顺亲王之事不管不问。
有大臣建言说什么必须由朝廷掌控云云,当今直接把这厮推给了忠顺亲王,然后没过半个月这位大臣直接告老还乡。
出头鸟被狠狠教训一通,其余蠢蠢欲动之辈自然不敢继续轻举妄动,只能安静观望风向。
只是,叫外臣好奇的事,忠顺亲王也没办法调用皇室资源,加大往封国巨岛输送人员和物资。
很显然,忠顺亲王和当今应该达成了某种默契。
当今不阻拦忠顺亲王通过自身力量和资源,向封国巨岛输送人口和资源,却也不会主动帮忙。
一些消息灵通人士,还打探到了整个皇室蠢蠢欲动,显然都有海外封藩建国之意。
外臣这才恍然,尼玛忠顺亲王的行为,可是在给皇室宗亲开启另一条道路,可以说整个宗室的人心都聚拢在他这边,不要说区区一个外臣,就是当今也不敢胡作非为啊。
这日,贾琮突然接到忠顺亲王邀请,在会宾楼三楼雅间聚一聚,同时说一说那处海外巨岛的建设事宜。
“不要胡乱参合了,有你那本小说打底,忠顺亲王用不着硬着头皮胡闯,起码有个目标!”
林如海恰好休沐,闻讯告诫道:“估摸着,皇室内部达成了什么想法,你要是胡乱参合进去,以后想要脱身都难!”
“岳丈放心,我心中有数!”
贾琮点头表示明白,这才带着小厮旺财,施施然前往会宾楼赴约。
华灯初上,会宾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很显然他来得早了些,被小二引到定好的雅间,忠顺亲王还没来。
他倒也不觉得被轻视,饶有兴致聆听台子上说书先生的表演,竟然是已经结束许久的《海外建国》!
听着宾客们不时爆发出来的叫好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升腾,好像人人都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贾琮微微一笑,心道风潮已起人心浮动,不是谁想拦阻就能拦阻得了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 闲谈和新职位
不久,忠顺亲王满面春风赶来……
“怎么样,听到自己写的小说如此受欢迎,里头的内容甚至在现实都能出现,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忠顺亲王此时就是这样的状态,见到贾琮直接开口调侃,以往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浮’。
也怪不得他如此……
自从发现巨岛的事情曝光后,又和当今达成了默契,由暗转明带来的好处可是相当巨大的。
以前,迁移愿意出外海拼搏的百姓,只能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就是采购物资也都是如此。
这样的小打小闹,按照贾琮所写小说的说法,那就是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没见,甄应嘉偷偷摸摸鼓捣了差不多一年,才只运输过去不到两千青壮,物资也少得可怜。
不是忠顺亲王和甄应嘉没钱没物资,而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免得引起旁人关注升起不该有的心思。
眼下情况不同了……
既然行动已经曝光,还和当今达成协议,自然就用不着偷偷摸摸小打小闹了。
最关键的是,先前一年多的努力,迁移过去的近两千青壮,保证了忠顺亲王对该巨岛的拥有权。
要知道,这两千青壮,可都是忠顺亲王手下皇庄的佃户子弟,忠诚有保证不说还接受过一定军事训练,有不弱的战力。
哪个要是觉得能够取而代之的话,那就试试看吧。
由暗转明,忠顺亲王便是可大张旗鼓迁移手下能够信任的佃户和仆役,大规模的向巨岛转移。
之前,甄应嘉只敢拿出十艘海船运输人员和物资,现在则是三十艘海船一齐出动,每次能够运输的人员和物资都不可同日而语。
短短时间内,巨岛那边的青壮数量就出现了爆发式增长,一口气超过三千,加上他们的妻儿老小,数量差不多快要达到五千。
五千人口,就是放在大庆人口最密集的江南,也能组成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镇了。
随着时间流逝,以忠顺亲王掌握的资源和财富,完全可以提供两万青壮,以及他们的家人前往巨岛,成为藩属国的基石。
显然,两万青壮,还有最多加上一万的老弱妇孺还是太少了,比起小说猪脚手下的百万军民差距甚远。
更别说,他们之间的能力和实力差距了。
或许,小说猪脚只需要发展十年的成果,放到他这里起码得五十年起步!
五十年后,估计他的坟头草都长得有数尺高了,哪里还能见得到?
所以,他邀请贾琮的目的在此,希望得到这厮的帮助出谋划策,起码也不能真的混得如此之差吧。
“王爷说笑了,书迷们喜欢才是真的,其余一切对我来说不过只是浮云!”
贾琮笑道:“倒是王爷最近风光无限,什么时候前往巨岛那封藩建国?”
“本王和当今约定了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便会前往海外巨岛,到时候指不定还会邀请你小子过去做个见证!”
“没必要,王爷还得让世子还有几位小王爷不时过去坐镇一段时间,免得叫人鸠占鹊巢可就不美了!”
“这个本王自有安排,眼下却是有些麻烦事,想要请教一番,希望你小子不要敷衍才好!”
“我有办法解决的自然不会吝啬,若是没法子解决的,王爷也不要认为我在敷衍搪塞!”
忠顺亲王微微点头,而后就将他心中的烦恼道出……
说来说去,还是实力不足造成的。
像是忠顺亲王眼下做的人口迁移,本来应该是由朝廷组织和出钱出力,就是如此也是相当吃力的。
眼下,却是由忠顺亲王这么个闲散王爷一力承担,最多也就能坚持三到五年就了不得啦,这还得是有甄应嘉这样的大财主支持,不然最多一年就得破产。
“一年时间,只要能够迁移一万人口,其实就已经差不多可以放开限制了!”
贾琮笑道:“江南那么多大海商,要是能够将这些海商的部分力量动员起来,之后的事情都不需要耗费太多银钱,关键是王爷得在巨岛那建立完善的码头和城镇,还有当地特产也能够源源不断的出产才成!”
这时代的权贵,还是喜欢自给自足的那套办法,根本就不怎么乐意,或者理解资本运作的巨大好处。
“让江南的那些海商参与进来,这样不好吧?”
果然,忠顺亲王眉头微皱,摇头道:“他们的力量可是相当强大的,若是来个鸠占鹊巢怎么办?”
“这就得看王爷怎么经营了!”
贾琮淡笑道:“只要手头拥有足够的武力,还能提供源源不断的当地特产,那些海商的基业可都在江南,吃饱了撑的会跟王爷过不去?”
说到这里顿了顿,悠然道:“就算有野心之辈,南海的岛屿那么多,比之王爷所占大岛差不多甚至更大的都有,还不够他们折腾的啊?”
很显然,贾琮的说法叫忠顺亲王无法认同……
已经尝到了甜头后,估摸着这厮,或者说其背后的皇室,已经将南海诸多岛屿看做了自家的盘中餐,怎么可能允许江南那边的海商染指。
对于这样的想法,贾琮自然不会多做评论,至于是好是坏也得靠事实分辨,眼下他能提供的主意也就这么多。
看得出来,在忠顺亲王还没有到达弹尽粮绝的时候,他是不会考虑让其余势力也分一杯羹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慢慢等着吧……
忠顺亲王倒也不失望,虽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可贾琮的态度叫他十分开心,吃吃喝喝很是畅快。
闲聊中,贾琮得知,皇室一干大佬,对于忠顺亲王的际遇很是羡慕,大有效仿的想法和心思,只是目前还处于观望状态。
估摸着,他们若是想要出手的话,起码也得等忠顺亲王的封地,规模和建设程度达到一定水准。
贾琮呵呵笑道:“若是当初当今不中途拦阻,让南疆边军一鼓作气冲入茜香国境内,再有粤海水师配合的话,指不定已经彻底拿下整个茜香国,甚至周围的一些小国也都拿下了,那里的土地起码能封几个藩属国吧!”
说起这个,忠顺亲王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却也不是针对贾琮,而是对当今的做法相当不爽。
若是有灭国之功在手,还能占得一块与大庆接壤的肥沃土地,能够减轻他眼下多少筹备物资的麻烦啊?
这一次的会面,虽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果,可不管是贾琮还是忠顺亲王都感觉十分满意。
离开后先到了林家,老丈人林如海正好在家,招手叫他过去也没问和忠顺亲王谈的怎么样,而是直接告诉了他一个消息:林如海当上了西山巡抚,顺便监管地方军队!
算得上不是总督的总督!
只是西山这地方……
边疆啊,时刻都的防备草原蛮族攻击,驻扎了十来万精锐边军,乃是大庆最精锐的一支人马。
就是地方驻军,也有相当实力的战斗力!
只是,林如海一个纯粹的文官,想要在西山立足,并且还能彻底掌控地方军队,可不容易。
“西山巡抚,可不好做啊!”
贾琮叹道:“岳丈,弄清楚是哪个的主意了么,怎么也不能叫这厮好过啊!”
“翰林院掌院学士提议的!”
林如海神色平静,悠然道:“还是算了吧,我还是有些把握的,西山那边的情况比江南简单多了!”
“简单归简单,可要跟那帮边军将领打交道,没点子武力保障可不成!”
贾琮无奈道:“看来,我得跟着岳丈一起上任了!”
林如海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直接道:“就这定了,最好叫玉儿也一同过去,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朝廷给了岳丈多长时间准备?”
贾琮也懒得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问道:“有没有其它支援,比如说调派三百龙禁尉帮忙镇场子!”
“没有,陛下倒是派了五十龙禁尉随行!”
林如海淡然道:“至于其他的支援,不提也罢!”
嘿嘿……
文官集团内部的纷争,比起想象中还要激烈啊。
贾琮倒也不在意,有他的帮衬,帮助林如海坐稳西山巡抚不难,只要不倒霉的遭遇草原蛮族大举来犯,顺顺利利度过三年任期,到时候一个六部尚书位置跑不了。
一些手段只能在私下里耍耍,根本就没办法光明正大拿出来说事,不然朝廷的威严,还有皇帝的权威都将遭遇严重损害。
至于主动冒头给林如海添堵的翰林院掌院学士,贾琮也有办法针对,到时候定要叫其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就没必要和林如海多说了,并没有在林家府邸多待,反正林黛玉此时也不在这里,还是让林如海安静的想一想,如何在西山当好巡抚吧。
别看林如海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谁知道?
毕竟西山那地方,乃是边军的地盘,一个纯粹的文官想要当好巡抚,只要想想就知道有多困难。
眼下的大庆可不是中后期的大明,武将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本《东林党》
“混账,混账啊……”
这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最近不知第几次的愤怒咆哮。
自从不久前,京城的酒楼茶馆,突然出现一本由知名小说家‘琮三少’所写的《东林党》,整个翰林院都处于一种古怪的舆论漩涡中。
按说,只是一本小说故事而已,对现实中的翰林院,怎么可能会产生影响?
问题是,小说中描述的一些情节似是而非,若是真论起来就是翰林院的不是,而且还是大大的不是。
这就是很叫翰林院掌院学士不爽了,却又不好直接针对这本小说,不然不就是主动对号入座么?
憋屈,相当的憋屈!
堂堂翰林院掌院学士,名副其实的内阁储相,竟然对市井流行的一本小说无可奈何。
若是叫外头的人知晓,铁定会惊掉一地眼镜。
只是,若是有心思敏锐的官场中人听过《东林党》的故事,就会知晓堂堂翰林院掌院学士,为何会如此的愤怒!
这本小说的猪脚姓梅,乃是一位江南出身的贫寒士子。
如此猪脚其实乃是才子佳人小说的通用人物,不管是桃花扇还是牡丹亭,不都是这样的猪脚么?
关键是,小说里的梅姓猪脚不是一般的龌龊卑鄙。
为人迂腐差点连饭都吃不起,一大家子跟着受穷,好不容易得到当地富豪支住这才有了科举入仕的机会。
期间,为了抱上富豪的大腿,或者说拿到长期饭票,不惜将年纪幼小的小儿卖了,与富豪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定下娃娃亲,从而心安理得获得当地富豪的银钱支助。
是不是看起来很眼熟?
没错,小说主人公就是参照的梅翰林,这个倒霉蛋前不久已经被调到西北边地当县令去了,若是没有大佬帮扶的话,怕是以后就陷在那了。
关键是,小说故事中的梅姓猪脚,心理活动以及各种见不得光的思量,描述得太多了一点。
比如为了得到当地富豪的长期饭票,这厮和娘子的一番对话,那种赤落落的算计便叫人大觉恶心。
梅姓迂腐读书人的娘子,倒是颇有那么点‘安贫乐道’的架势,虽然日子过得辛苦却也没有太过计较的意思。
反而对丈夫一心巴着支助的富豪大为不解,尤其是拿小儿的亲事换取长期饭票的行为,甚至颇为生气。
这时候,梅姓猪脚的嘴脸已经完全暴露,说什么“此乃权宜之计也,不然哪来供应他科举的银钱?”
“若是顺利科举入仕,以后再也不用跟那支助富豪联系,至于所谓的‘娃娃亲’,咱们以后不认就成!”
“量其一个商贾,也不敢把事情闹腾太大,咱们得了实惠和好处,先就这么着吧!”
如此嘴脸的读书人猪脚,可以说开创了先河,叫读书人群体的名声遭到了极为严重的损害。
这还不是关键!
反正小说故事的时代,乃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大明朝,根本就用不着太过计较。
只是,梅姓猪脚之后的一系列举动,还有所见所闻,才是真的叫翰林院掌院学士‘骇然色变’的主要原因。
小说中,还没中举的梅姓读书人得到某位同伴指点,将他介绍进入江南之地赫赫有名的‘东林书院’。
按照介绍他进入书院的同伴所言,想要加大中举概率的话,加入书院乃是最好途径!
至于其中的缘由,同时也是科举考试中某个秘而不宣的规则,就这么慢慢被梅姓猪脚慢慢解开丑陋面纱。
原来,‘东林书院’之所以大名鼎鼎,除了书院确实培养出了不少人才,而且许多人才还在朝堂身居高位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垄断了江南数省的部分科举资源。
怎么个垄断法?
梅姓猪脚很快就解开了其中的奥妙:原来从童生试开始,东林书院出身的考官便开始动手脚。
倒不是真的考试作弊,而是根据某些隐秘记号,知晓某些考生乃是书院学生,在同等条件下自然优先让书院学生考上。
童生试如此,扩大到一省学政主持的举人试也是如此……
就是如此手段,通过一点点积累,慢慢让‘东林书院’的学生通过科举入仕,形成更大的政治集团。
这样的手段,在现实当中有没有?
肯定有!
但凡知名书院,除了教学质量确实极高之外,书院学生身份带来的隐形好处,也就在其中了。
关键是,这些知名书院的行为,有没有小说里的‘东林书院’这么夸张而已。
可以说。‘琮三少’这一下,可把各地书院得罪得不轻,以后少不了他的好果子吃。
只是眼下,随着小说的火热传播,京城官民惊奇之余,也不是没有落榜士子,怀疑他们之前参与的科举考试,出现类似事情。
有些书院做的隐蔽,根本就不怕查!
可有些书院做的就有些明目张胆了,根本就经不起查!
而翰林院,则是这些成名书院的学生把控,就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也基本都是这些成名书院的学生出身。
这就叫此时的翰林院掌院学士,感受到了森森恶意,以及可能出现的不好状况,从而产生极大担忧。
各地知名书院的这种隐蔽手段一旦公开,后果可大可小。
其实以这些成名书院的底蕴和教学质量,就算不玩这样的手段,书院学生的成才率,依旧比那些出身普通书院学生,还有私塾学生强得多。
可还是那句话,一个成型利益集团的贪婪永无止尽……
既然如此,何不如让占据绝对优势的成名书院,占据更多的举人名额?
若是当今严厉整顿的话,以后派遣主持一省举人试的学政还有监考,与当地各大书院没有丝毫牵连和瓜葛的话,指不定就要损失多少新晋举人名额。
要是当今更加苛刻一些严查的话,指不定还会出现叫人心惊胆战,或者某些大问题。
科举舞弊一事,自从科举出世以来就从来都没断绝过。
小说梅姓猪脚便以自身亲历的所见所闻,向所有读者和书迷,直接解开了某些科举中的作弊手段,简直叫人叹为观止,严重动摇了寻常百姓对读书人的崇敬基础。
这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最为担心,也最为愤怒的地方!
“琮三少”的新小说《东林党》,可以说就是一本赤落落的讽刺小说,将许多科举的不堪内幕,还有读书人最为丑恶的嘴脸,完完全全公之于众。
这是要毁了读书士人的名声根基啊……
只是气愤归气愤,看出了问题不等于能够解决问题!
关键是,瓜田李下的若是主动跳出来,很可能会被引动情绪的读者对号入座,然后直接倒霉完蛋。
更叫翰林院掌院学士担心的是,小说梅姓猪脚才只是参加了举人试,就暴露出了这么多的隐秘内幕,要是参加进士科的话,还不知道会抖露多少惊人内情。
别以为进士科干净,能够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
关键是,也不知道那‘琮三少’到底知晓多少内情!
翰林院掌院学士,还有一干感受到了威胁的文官大佬,心情颇为沉重和忐忑。
有些事情一旦曝光,对文官集团,还有他们本身的打击可就太大了。
可恨的是,‘琮三少’这厮的真实身份,乃是不折不扣的勋贵子弟,可不会在乎读书人群体会不会受到小说情节的影响。
更叫他们郁闷的是,这小子还有个顶级文人做为老丈人,可能从其口中知晓不少的科举内幕,还有读书人做过的龌龊事儿,一旦曝光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他们还不敢通过林如海传话,之前才狠狠坑了林如海一把,把这厮弄到西山当巡抚去了,真以为人家没半点脾气啊?
可任谁也没料到,小说真正劲爆的内容还在后头……
顺利中举后的梅姓猪脚,因为出身‘东林书院’的缘故,很顺利就进入了在朝堂上,以及南方地域十分出名的东林党。
然后,参与了一系列叫人心惊胆战,又大觉过瘾的事情!
比如,肆无忌惮抨击朝政,对内阁大佬没有丝毫敬畏,按照自身心意,或者说东林党的心意疯狂抨击,根本就不管对方是好是坏,能力是出众还是真的平庸。
还有,充当抗税先锋,组织所谓的‘热心’百姓,与朝廷下派的税官各种争斗,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出来了,甚至还敢于组织读书人冲击官府衙门,美名其曰‘读书种子’对抗乱政。
可私下里,猪脚跟随东林党一干大佬放浪形骸醉生梦死,没少嘲讽朝廷甚至皇帝的无能,对他们所作所为根本就没办法,甚至还被牵着鼻子走。
那肆意的嚣张嘴脸,还有被越养越大胆,到了最后甚至不将朝廷和皇帝放在眼里的狂妄,以及将南方利益视作自己禁脔,甚至不许朝廷和皇帝染指的霸道情节,都森森震撼到了所有的书迷和读者,以及一直关注小说情节发展的翰林院掌院学士。
这位名副其实的内阁储相,被小说描述的某些情节,吓住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突然的感悟
什么叫猖狂?
定义各有不同,可最近京城火热出炉的小说《东林党》,却是告诉了所有书迷和读者,真正的猖狂到底有多疯狂!
辱王侯,慢公卿,视皇帝如无物……
尼玛,真是牛比大发了,也不知道这么一帮子还没有一位内阁大佬支撑的‘东林党’,哪来的底气和傲气?
小说后面的内容,更叫读书和书迷心头发寒。
书中的大明朝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可‘东林党’依靠南方强大的钱粮支持成为朝廷最强派系。
没上位时对朝廷的政策各种口诛笔伐,等他们自己上位掌控朝堂立即变了嘴脸,各种排斥异己稳固权柄,甚至还弄出了《奸邪录》这样的玩意打击政敌。
虽说没有对这些情况的详细描写,可只是稍稍提及,就叫人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尤其是朝堂上的一干文官大佬,对此分外敏感:还能这么玩?
小说情节,主要描写东林党,是如何一步步占据朝堂主流的,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成为了大明朝一家独大的势力。
不说先期的书院,还有后续的科举手段,后面最重要的就是控制翰林院,将这个储相机构彻底变成自家地盘。
如此一来,不管内阁阁老如何变化,总是不出‘东林党’一系范畴。
期间又有各种阴险手段,压制不同派系的官员,就是皇帝都被轻松糊弄。
总之,《东林党》一书,将不存在的大明朝后期,某一个政治势力的嘴脸完全暴露,简直就是在打文官集团的脸。
尤其被重点照顾的翰林院,更是肆无忌惮触目惊心。
当下的翰林院掌院学士被惊得不轻,私下里没少破口大骂‘琮三少’这厮混蛋,把这么大一屎盆子往翰林院头上扣。
要是换做寻常,早就上本弹劾‘琮三少’的小说妖言惑众混淆视听,请当今下令直接擒拿了。
只是什么动静都无……
直接偃旗息鼓,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没办法,《东林党》这本小说里的内容,在现实中也是部分存在的,一旦闹腾起来可就不好遮掩了。
再说了,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琮三少’这小子之所以写出这样的玩意,正是在给老丈人林如海出气呢。
就算小说内情叫文官集团大佬都忍不住心惊胆战,却也不好真的拿‘琮三少’如何,真以为林如海是软柿子么?
只是,小说的影响已经出现,对于文官集团的声誉损伤可是不小,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和精力慢慢弥补。
可惜,这么一个给文官集添堵的好机会,勋贵集团竟然没有抓住,也不知道牛继宗等勋贵大佬什么想法。
……
此时,贾琮和林黛玉夫妇,已经跟随林如海抵达西山。
身边,还跟着薛蟠和薛家的大票护卫,西山毕竟乃是边疆省份,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是绝对做不好事情的。
到了晋阳,以林如海的能力和手腕,掌控巡抚衙门十分轻松,就是有跳腾的,也根本闹腾不起丝毫水花。
贾琮第一时间拜访了几年前交流切磋过的晋阳武林豪杰,并且直接表露了新巡抚上门女婿的身份。
如此一来,虽说免不了遭遇私下里的讥讽嘲笑,可晋阳的一些强人都知晓新任巡抚不好招惹。
这时,林如海入主巡抚衙门,感受到权柄受到威胁的某些存在,想要利用晋阳当地强人闹腾,给自己和一系势力争取机会的想法,彻底落空。
边疆之地的许多规则,与繁华富贵的江南之地大有不同,这里的豪强更看重的是拳头。
“早就听闻西山等边疆之地民风彪悍,眼下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林如海其实也感受到了压力,巡抚衙门里的官员,竟然有好几个表露出明显的不满和敌意。
这要是放在淮扬巡抚衙门,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他也没客气,有些能够直接拿下的,干脆利落的将人弄到清水衙门坐冷板凳。
至于以巡抚之尊都无法处理的,那就当做没看到,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就成。
他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段,倒是震慑了一干桀骜不驯的官员。
起码,平日里的公务往来,不会明目张胆的敷衍搪塞。
可就是如此,林如海依旧感觉很不满意,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岳丈,没什么好说的,不听话就靠边站!”
贾琮嘿嘿一笑,悠然道:“我倒是觉得如此直接更顺心意,没必要玩那些弯弯绕!”
“说的轻巧,多年的习惯是能轻易改变的么?”
林如海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可不要尽出馊主意,被你小子带沟里去了!”
其实真说起来,倒也不能怪西山巡抚衙门一干官员不给面子,而是习惯了这边的做事风格。
话说,作为边疆省份的官员,其实前程相当有限。
因为时刻受到塞外草原蛮族的威胁,西山这里的生产生活都无法正常运转,也就没什么发展可言。
可以说,整个西山其实都是围绕那些大大小小的军州打转转,从输送给军州的庞大钱粮物资中,捞一点油水日子过得相当苦巴。
没有大规模战事的时候没政绩,可一旦爆发的大规模的边塞战事,巡抚衙门这边必须负责十分沉重又不讨好的后勤运输任务。
战事顺利功劳是边军将士的,战事不顺就要跟着背黑锅。
可以说,凡是在西山这边当官的,基本上算是被发配了,没啥子前途可言的。
常年得不到调动,自然而然与地方豪强联系紧密,同时也受到西山边疆风气的影响,一个个性子蛮霸。
“那接下来,岳丈还要不要去巡视各地的驻军营地?”
贾琮轻轻一笑,不跟老丈人顶嘴,直接问道:“既然岳丈有了掌控地方驻军的权力,在西山这地方还是早早控制在手里的好!”
“怎么,你小子不是说武艺强横,足以保护我的安全么?”
林如海调侃道:“现在感受到压力了?”
“我自然有把握保护岳丈还有夫人的安全!”
贾琮淡然道:“前提是,岳丈以后长居巡抚衙门,最多也就在晋阳主城区溜达,做一个令不出晋阳城的空筒子巡抚!”
“好小子,竟然敢如此编排老夫!”
林如海笑骂出声,脸色逐渐变得严肃,沉声道:“既然我已经成为了西山巡抚,定然要有所作为!”
“想要有所作为,手头没有强大的武力可不成!”
贾琮笑吟吟道:“好在朝廷还给了地方驻军的指挥权,我就和岳丈走上一趟,会一会地方驻军里的豪强!”
林如海默默点头,悠然道:“也只能如此了!”
……
虽说已经做了决定,要将西山各地地方驻军牢牢控制在手里,却没必要太过急切,好像迫不及待一般。
毕竟巡抚最重要的工作,还是抚境安民!
林如海新官上任,眼下也还没到放火的时候。
贾琮此时也没心思出门,林黛玉临盆在即,不管是他还是林如海都窝在巡抚衙门后院,不敢随意出门。
等到林黛玉怀胎十月正满,这日突然发动,一下子叫整个巡抚衙门后院都紧张起来。
哇……
一声响亮婴孩啼哭声响起,漆黑的天空也出现丝丝光亮。
立于产房外的贾琮,这一刻心脏猛然剧烈跳动,感应到了产房里一股神秘的血脉联系陡然出现,迅速变得清晰。
突然间,心中涌起一股生的感悟……
原本就磅礴的精神力,好似受到某种刺激,竟然猛然朝外迅速扩张,瞬间扩张了十倍有余!
心中,得至皇宫秘库的《身外化身》之法自然流转,陡然强大十倍的神魂猛然分出小半,仔细感应竟然拥有了某种特殊灵性。
脑海中传来一阵剧痛,贾琮猛然从莫名感悟惊醒,额头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只觉整个天地都不同了。
“恭喜老爷,恭喜姑爷,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这时候,产房冲出林黛玉身边的贴身丫鬟,满脸喜色道喜:“小姐生产十分顺利,要老爷和姑爷不要担心!”
呵呵……
贾琮一把扶住身子颤抖,摇摇欲坠的林如海,笑道:“赏赏赏,大家都有重赏!”
说着,就给身后的林管家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他处理了。
扶着林如海到了产房门口,此时产房大门已经打开,一个产婆满脸喜色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恭喜道:“恭喜老爷恭喜姑爷,这就是刚刚出生的小公子……”
贾琮这个亲爹没机会第一时间抱一抱自己的血脉后代,就被林如海赶走安排报喜事宜,这样的好消息自然得第一时间告知所有亲朋好友。
虽然有些担心林如海那疯癫的狂喜样子,不过贾琮并没有继续留下来,先进产房看了看神志清醒,脸色有些苍白的林黛玉,这才施施然离开巡抚衙门后院。
他也需要好好的琢磨琢磨,尤其是孩子刚出生那时,莫名其妙的感悟和体会,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这可是极大的福运……
第二百八十八章 迟来的反馈
识海的福运宝塔中,一个拇指大小的小人,正徜徉于金色的气运汪洋中,不断吸纳气运壮大自身。
仔细观瞧的话,与主世界的宿主一模一样。
心中涌起一丝明悟:若是这个分化出的神魂化身壮大到一定程度,便可以替代本体控制身躯,成为一个真正的‘化身’。
目前,分化出来的神魂,通过吸纳福运宝塔内的气运壮大,估摸着需要三到五年时间,才能壮大到真正控制贾琮的身躯,而没有丝毫问题的地步!
呵呵……
不想血脉后代的出世,竟然还能有这等好处!
感受到比之前磅礴十倍左右的神魂力量,他真有那么点子懵逼情绪。
甚至在这一刻,模糊感受到了武道罡劲的丝丝奥妙!
实力更加强大,甚至感受到了此方世界,对他的隐隐排斥?
这是,神魂力量强大到了,已经引起世界关注,甚至不满的地步?
或者,他此时拥有的力量,已经快要触碰到了红楼世界,能够允许的极限了?
不管如何,贾琮都决定,等神魂分身壮大到可以掌控身体,不出现丝毫异常的时候,就主动离开红楼世界!
……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就是一个多月过去。
他和黛玉的孩子,大名林晨的小子,已经过了一个比较冷清的满月。
除了跟在身边的薛蟠,还有巡抚衙门一干官员家眷,一个亲戚都没有露面。
倒不是京城那里的亲戚不愿意过来,而是时间不够。
不管是林如海还是贾琮,都没有大操大办的意思。
当然,林晨这小子的满月酒摆过后,来自京城亲戚朋友送的贺礼这才陆续送抵。
老太太倒是来信,先快好恭喜一番,而后提出让林黛玉带着孩子回京,如此也好照应云云。
都不需要贾琮开口反对,林如海和林黛玉父女俩,就主动无视了老太太的‘好意’。
他们可都没忘记,之前贾琮在离开的时候,可是狠狠放了一把火的。
一本《东林党》的小说,听闻把文官集团,尤其是小说中着重描写的某些类似存在,可是被吓得不轻。
听说,翰林院掌院学士都吓病了,甚至都向当今提出了辞呈。尽管大家都知道这厮不过就是做个样子,可《东林党》这本小说的影响太过恶劣,他不得不如此作为。
可就是如此,翰林院的声誉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官场朋友,写给林如海的信中不无暗示,他和贾琮最好短时间内不要回京,某些文官大佬心中可是憋了一肚子邪火。
尽管贾琮的《东林党》留有余地,没有写的太过深入,将东林党在大明朝灭亡时的表现,还有所作所为全都描写出来,却依旧波及到了一些文官势力。
眼下,当今因为忠顺亲王封藩建国的事情,没心情也没空闲搭理小说《东林党》中暴露的问题,可不代表当今永远都将此事忽略。
林如海担心贾琮年轻气盛,顶不住某些别有用心之辈的蛊惑,在这等敏感时刻返回京城当了靶子。
不仅将这些朋友的书信叫贾琮看过,还不忘提点道:“还是老老实实在西山窝几年的好,你那小说《东林党》对文官集团的影响不小,小心他们报复!”
贾琮虽然对此不以为然,却也没有主动回京招惹是非的心思,知晓《东林党》这本小说起了作用就成。
有些更加劲爆的内容,他根本就没写出来。
比如,大名末期木匠皇帝的死因之谜!
他敢肯定,若是把木匠皇帝莫名其妙落水,最后得了重感冒发烧而死的事情,与东林党意隐秘牵连的话……
不是吹牛也不是恐吓,当今就算心胸再宽阔,也要对文官势力升起浓浓猜忌了。
贾琮只是觉得没必要彻底得罪文官集团,不然的话绝对能叫文官集团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那句话: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东林党》这本小说,只是浅尝即止。
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若是有哪位文官大佬揪着不放的话,说不定就要把这厮彻底拉下水了。
好在,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程度……
不仅林如海收到了朋友的来信,贾琮也收到了楚王世子,以及忠顺亲王的书信。
这两位写信过来,到没有劝说贾琮放手的意思……
不同于一心倚重文官集团的当今,这两位对文官集团可没多少好感。
主要还是分享心中的喜悦,能够看到文官集团一时失声,被一本小说弄得灰头土脸的模样,实在好笑得很。
甚至,信中还不乏怂恿贾琮再接再厉,继续深挖小说深层次的故事情节。
楚王世子的信还没什么,倒是忠顺亲王在信中直言不讳表示,少了这些文官集团的家伙捣乱,他的日子好过多了。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能信任的皇庄佃户已经抽调得差不多了,询问贾琮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相助。
贾琮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西山邻近草原部落的青壮。
……
京城的纷纷扰扰暂时放到一边,等孩子的满月酒办了后,林如海便开启了巡视各地,还有地方驻军营地的旅途。
因为担心可能会引起的反噬,林如海临时将计划改动不少,头一个就是不徐贾琮跟着一起去,而是得坐镇巡抚衙门后院,免得某些家伙铤而走险。
贾琮自无不可,将身边小厮旺财推了出去,直接对林如海盗:“这小子武艺不错,岳丈就带在身边吧,起码也能帮着弹压场面!”
林如海笑纳了他的好意,点头道:“真到了地方军营,估摸着确实可能得出手!”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子,在军营里不要闹腾得太过!”
贾琮直截了当道:“若是有不长眼的,你小子也用不着客气,只要没将人直接打死,就不用担心会有后患了!”
于是,贾琮就留在巡抚衙门后院陪伴林黛玉和林晨母子,林如海则带着旺财直奔晋阳城郊的地方驻军营地,打算好好观看观看,不料却出了意外……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亲兵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年过去。
林如海成为西山巡抚已经足有一年,已经彻底控制住了西山的行政权柄。
有贾琮帮忙,直接派出身边长随旺财,跟随林如海视察地方的脚步,一个地方军营接这一个地方军营挑过去。
结果自然是惊人的……
以旺财暗劲巅峰的修为,还有一流猛将一般的战力,直接来了次打遍西山地方军营无敌手的风光之旅。
不服气就打!
对于地方军队的掌控其实很简单,只要拥有足够的武力就成,将那些军中刺头全部打趴下,自然而然就顺服了。
不要忘了,旺财背后站着的,可是拥有西山地方守备控制权的西山巡抚!
想要玩官面上的手段,一帮子没读过书的地方守备将领,哪里是林如海的对手?
都没用什么雷霆手段,直接来了个各地守备将领大轮换,基本上就解决了坐地虎的麻烦。
到了这时,林如海终于松了口气……
“真不容易啊!”
巡抚衙门后院花厅,林如海身边的心腹幕僚,还有贾琮以及薛蟠全都在座,林如海端坐首位摇头感叹。
“是啊,谁也没料到西山地方守备竟然如此难搞!”
“这也正常,毕竟是边塞之地,就是地方守备军队都有不弱的战斗力,那帮子守备将领有兵在手自然骄横!”
“幸好有三少爷帮忙,派出手下好手将那些守备军营的猛人全部打败,不然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
几位幕僚议论纷纷,气氛融洽很有那么点子闲适之感。
也不怪他们如此,西山毕竟情况特殊,这里乃是边疆重地,驻扎了太多的边军,整个西山都是围绕那一处处军州运转。
就是地方守备军队,也是拥有不小的战斗力和影响力。
若是林如海这个西山巡抚不能掌控部分军权的话,说话都没人听的。
不然,他们一帮子举人或者进士,为何会极力帮助林如海掌控地方守备力量?
林如海笑着看向贾琮,问道:“眼下才是第一步,接下来你觉得该做什么?”
“整顿!”
贾琮没好气道:“不管是巡抚衙门统辖的地方衙门,还是地方守备军队都得整顿一番!”
“怎么个整顿法?”
林如海笑吟吟继续问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岳丈眼下就做得很好啊!”
贾琮悠然道:“互调守备军中的将领,然后就是加强中低层军官的控制,以及拉拢底层将士军心!”
“不好弄吧!”
“关键就是钱粮,还有就是公允二字,并没有那么困难!”
身在边疆之地,想要彻底掌控一支兵马,除了朝廷给予的名义之外,还得有充足的钱粮。
“你们以为呢?”
林如海不置可否,看向身边的一干心腹幕僚。
“三少爷说的有理,只是插手守备军钱粮的话,会不会引起军中将领的强力反弹?”
“是啊,毕竟那些将领还有下面的军官,基本都是靠喝兵血才能弄到充足银钱安享富贵的!”
“咱们的人手也严重不足,根本就没办法常驻军中!”
“……”
一干幕僚七嘴八舌,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不是很看好贾琮的建议,生怕引起守备军将领的强力反弹。
毕竟是文人,习惯使用文人思维……
不是说文人思维有问题,而是放在西山这样的边疆重地,不太适应罢了。
显然,林如海也有这样的担忧……
“岳丈,不如让我当巡抚衙门亲兵营统领吧!”
贾琮也没有反驳,直接向林如海要了个重要职位:“保证不出半年,岳丈就能看到效果!”
他还就不信了,将巡抚亲兵营弄成中底层军官培训处,等培养出了足够数量中底层军官,西山的地方守备部队还能翻天。
“那就这样吧!”
林如海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下。
暂时将西山地方守备部队的事情解决,接下来就是如此处理西山地方行政问题。
西山因为是边疆重地,地方的情况与大庆腹地完全不同。
除了城市依旧掌握在官府手里之外,城外全部都控制在地方豪强手里。
西山的地方豪强可不简单,他们都是建有坚固堡垒,手下有大量青壮佃户的准军事化存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应对塞外草原蛮族时不时的袭扰,只能充分动员地方上的豪强和民力,才能保障整个西山的秩序,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可如此一来,地方豪强的实力就过于强大了。
这就和两晋南北朝时期,形成的特殊庄园经济差不多,完全就是内部循环,很少和外界产生太大交集。
还有,西山资源丰富,各处大大小小的矿山,也是一个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这些矿山背后,都有强力权贵支撑,根本就不怎么理会地方官府的命令。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势力参杂其间,总之西山地方情况相当复杂。
最主要的是,经济很不发达,流通更是阻力重重。
那些地方豪强有钱有粮更有准军事化武装,一个个桀骜不驯蛮横得很,直接在官道上设卡收费的事情屡见不鲜。
本来边塞重地商品流通就相当不足,经济活力更是低得很,再有无处不在的关卡,根本就没啥民生经济可言。
说白了,最叫巡抚衙门,还有各地衙门头疼的,是地方太穷,百姓穷困引出的一系列麻烦。
可真要说西山都是穷鬼,那就大错特错了……
比邻塞外草原,草原上的牛羊马匹等等资源不要太丰富,不少晋商就靠这等边贸大发其财。
还有晋商票号,也如正常历史某个时期那样,眼下在北地已声势极壮,一个个票号老板富得流油。
只是,这样的好处只是少数人,以及少数家族可以享受,底层百姓依旧穷困潦倒。
林如海既然当了西山巡抚,自然想要有所作为。
起码,也的叫西山百姓的日子,稍稍好过那么一点点。
只是,能赚钱的行当早就被地方实力派垄断,就算林如海这样的西山老板,也根本插手不进去。
西山的资源垄断,可不仅仅只是商业,包括文化也被垄断得差不多了。
比如,西山凡是有天赋的读书人,不管本身就是地方豪强家族出身,还是所谓的寒门学子,都被西山利益集团全部包揽。
所以,但凡西山出身的官员,特别是大员,基本上都是西山地方实力派的自己人。
就算以林如海的实力,都不敢轻易得罪的庞然大物。
商量来商量去,根本就没什么好办法……
除非主动触动地方实力派的利益,不然想要寻到能让百姓日子好过一些的出路,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起码,林如海和手下心腹幕僚想不出办法……
贾琮没兴趣参合这样的讨论,早早就和薛蟠退了出来。
“老大,你怎么就不参合进去?”
薛蟠眼下算是锻炼出来了,虽然脑子依旧不怎么灵光,却也不再是以往懵懵懂懂的大愣子了。
跟着贾琮混了那么久,哪能不知晓老大的能耐?
可能林如海和心腹幕僚没办法,可老大贾琮一定有办法。
“眼下咱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好好操弄巡抚亲兵营的事情!”
贾琮淡然道:“其他的事情,等咱们的根基更加稳固一些,在操持不晚!”
要他搞赚钱的项目,实在太简单了……
可没什么意义,西山的那帮地方实力派,肯定会像疯狗一样扑将过来,将其作为垄断资源的一部分。
贾琮倒是不怕这些西山地方实力派,可若是叫西山寻常百姓,有一定实力的小地主小商人跟他们拼,简直就是做梦。
说白了,林如海这个西山巡抚的实力,还没有得到西山地方实力派的认可,或者不足以威慑这帮掉钱眼里的家伙。
毕竟是外人,就算林如海身为堂堂巡抚,对于西山的具体内情,又能知晓多少?
若是如同正常历史上那般,西山的地方豪强们,能够动员的力量,还有所行之恶劣,绝对超乎想象。
在边疆重地,还是手里有兵最为重要!
以贾琮的能力,有林如海支持的情况下,想要掌控巡抚亲兵营实在太过简单,没用三天时间,五百数量的巡抚亲兵营,已经彻底落入掌控。
接下来,就是马不停蹄的短期培训和中期培训了……
短期培训一个月,培养底层军官;中期培训三个月,培养中层军官。
时间太短,暂时不强求能够认识三千字以上,但日常三百字却是必须认识书写。
然后还有单人武艺,小规模行军打仗的技巧,还有一系列与之相关知识,都要求巡抚亲兵营的官兵在期限内学好学全。
贾琮明确告知,只要他们能够学到足够的有用知识,都能够下放地方守备军队作为中底层军官,机会难得可不要错失!
为了教导方便,他甚至连黑板还有粉笔都弄出来了,至于书本更是不在话下,每天都在不停的训练和学习中度过。
他的要求是,在训练中学习,在学习中提升,保证能够在限定时间内,学到足够的知识同时还能得到充分的锻炼……
第二百九十章 他们配么?
世间之事,祸福难料……
贾琮当了三个月的西山巡抚亲卫营统领,培养出了三波底层军官还有一波中层军官,才刚刚将晋阳城守备部队,以及周围两城的守备部队中底层军官轮换了一遍,基本将三城守备部队牢牢掌控在手之后,这样的行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
塞外草原十万蛮族入侵!
边地军州狼烟四起,一封战报传到巡抚衙门,顿时叫整个西山都震动了。
“都说说,十万草原蛮族骑兵突然入寇,西山这边应该如何应对?”
林如海面沉似水,目光炯炯看向手下的按察和布政两使,还有满脸不安的都指挥使。
谁也没有料到,一直安分了五年之久的塞外蛮族,这时候突然强势入寇,打了在场西山大佬一个措手不及。
“没什么好说的,边军自有应对之策,咱们只要做好后勤输送,不叫军州断了粮草军械就成!”
布政使在西山待了差不多十几年,绝对经验丰富手腕老辣,缓声开口不疾不徐。
“正是如此!”
按察使也跟着道:“还有地方守备军队也都要行动起来,维护境内道路安宁,同时还得震慑宵小!”
林如海微微点头,目光深沉看向都指挥使,沉声道:“守备军队的调动还有驻守事宜,就劳烦赵大人了!”
“不敢!”
赵姓都指挥使额头冷汗淋漓,强笑道:“我,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太好,怕是没办法出远门……”
草!
一直站在林如海背后充当背景板的贾琮,有些诧异的扫视了这厮一眼:尼玛要不要这么胆小?
还没见着草原蛮族的面呢,吓得连城都不敢出了?
显然,与其相熟的布政使和按察使也都相当诧异,林如海则是满脸不爽,冷哼出声也没多说什么。
人家把身子有恙的借口都拿出来了,他再催逼岂不是有叫人送死之嫌?
好在眼下的西山守备军队,基本上已经落入掌控,不然还是这么个胆小之辈领导的话,谁敢放心?
巡抚衙门一道道命令传到西山各县,要求各地县城加强警戒防备可能突入西山境内的小股草原蛮族。
与此同时,衙门下发公告通传整个西山,命令整个西山地界都处于战备状态,不要放松了戒备叫草原蛮族有可趁之机。
其实就是招呼西山地方豪强悠着点,莫要叫突入西山境内的草原蛮族突袭杀入城外的堡垒。
同时,一封六百里加急军情通报,通过官驿系统,第一时间向京城送去。
“岳丈,让旺财和薛家的一干护卫好手,与地方守备军队配合,趁机扫清城外的土匪山贼,顺便沿着官道巡视保障边军后勤物资的安全!”
贾琮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妥,想不明白干脆就给林如海提了个建议:“顺便也威慑地方豪强!”
“如此甚好!”
林如海点头答应:“那就让旺财和薛家的护卫豪强忙起来吧,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立刻上报!”
话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西山百姓已经习惯了草原蛮族寇边的事儿,还是对边军各大军州有信心,消息只是刚刚传出去的时候混乱了一阵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秩序。
旁的地方情况如何不知晓,起码晋阳城就是如此。
贾琮特意带着亲卫营的将士在街道巡视一番,结果发现不管商人还是百姓神色平静,好像丝毫影响都没有受到一般。
尼玛,要不要这么平静?
带着亲卫营将士路过晋阳的红灯区时,青楼楚馆外的豪华马车和等候的小厮一样都没少。
嘿……
贾琮也是服了,回到巡抚衙门与林如海一说,刚刚上任一年多的巡抚大人,原本凝重的神色缓和下来。
“只是希望,驻守边州的边军,能将草原蛮族全部拦下来,避免西山腹地受到侵袭!”
希望如此吧……
只是没料到,派出去和守备部队巡视的好手,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这日,贾琮正准备拉着亲卫营部分将士出城拉练,结果薛蟠一脸气急败坏打马冲了过来。
“老大,我手下的小弟被打啦!”
冲至近前,这厮也不下马眼珠子都红了,怒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一定要那帮家伙付出惨痛代价!”
“怎么回事,先说清楚再去报复不迟!”
贾琮手腕一抖,手上的马鞭犹如灵蛇,瞬间飞出缠上薛蟠坐下骏马的缰绳,轻轻一提就止住了马匹转身的动作。
就这么点子时间,已经有十来位薛家护卫聚集过来,显然薛蟠这厮确实没有说谎。
“刚刚得到消息,我手下一个小弟在距离边塞最近的城池,拦截一支往来于塞外的大商队,好心提醒他们不要继续出行,外头有蛮族骑兵肆虐,结果对方不听还直接出手伤人!”
薛蟠一脸气愤把事情说到清楚,怒道:“幸好跟他一同过去的几个弟兄机灵,立即招呼当地守备军队将对方围住,我打算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骄狂!”
确实骄狂!
贾琮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薛家护卫在出发散去西山各城之前,都挂上了亲卫营的军职。
尽管都是低级军官,却也不是区区商队护卫能够轻辱的。
“那你就去吧,把留在身边的护卫都带过去!”
瞬间理清头绪,贾琮也没阻拦,直接道:“好好教训对方一通,若是出现意外状况,那就招呼当地的守备部队一起行动,你们的背后是巡抚衙门!”
薛蟠二话不说,带着手下护卫急忙策马出了晋阳。
贾琮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带着部分巡抚亲卫营将士到了城外拉练,顺便看一看城外的秩序。
等回到巡抚衙门的时候,很意外看到了那位赵姓都指挥使,虽然心中有些诧异,却还是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哎呀贤侄,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赵都指挥使见到他,喜道:“刚刚才得到消息,晋阳林氏的一支大商队和地方守备军队起了冲突,我这是过来说和的!”
“赵大人来晚了!”
贾琮‘无奈’道:“那林家大商队的护卫太过嚣张跋扈,竟然打了我手下兄弟的小弟,我那兄弟性子急已经带人杀过去了,已经离开足有大半天了!”
“什么?”
赵姓都指挥使顿时呆立当场,等回神后立刻顿足大叫:“贤侄速速派人前去把人叫回来,不然是要出大事的!”
“能出什么大事?”
贾琮直接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冷然道:“他林家的脸是脸,巡抚大人的脸就是泥巴捏的不成!”
旁边的林如海脸膛一阵抽搐,说话要不要这么阴阳怪气?
这……
赵都指挥使一时无言,压低了声音苦笑道:“晋阳林家可是西山八大家族之一,在朝堂上有相当的影响力!”
“怎么,他林家一支大商队都碰不得?”
贾琮嗤笑道:“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说到这儿,狐疑道:“话说,眼下还是敏感时期,塞外蛮族入侵,林家的大商队还在边塞晃荡,想做什么?”
“贤侄不可胡言!”
赵都指挥苦笑道:“整个西山谁不知道,晋阳林家手下控制的商队,专门做边贸发了大财?”
啧……
信息量有些大,也有些多啊。
还有,赵都指挥使这番‘交浅言深’,怕是也没安什么好心吧?
扫了眼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林如海,他悠然笑道:“赵大人,事情还没闹到敌对的地步,先看看情况再说不迟!”
心中,却是对所谓的晋阳林家提高了警惕。
正常历史上,西山这地儿可是出过所谓的八大商,不正是依靠做边贸发达的么?
等赵姓都指挥使怏怏然离开,林如海这才开口悠然道:“你怎么看?”
“岳丈问的是,赵都指挥使还是晋阳林家?”
“都说说看!”
“这姓赵的就是个纯粹的官僚,遇到事儿了指望不上!”
贾琮嘿嘿笑道:“至于晋阳林家么,怕不是什么善茬,竟然在这等时候还大大咧咧与塞外蛮族做生意,底气十足啊!”
确实底气十足,竟然敢派打上对在边塞附近晃悠,而且一言不合就敢商人,不是一般的有底气。林如海沉吟道:“眼下局势还算可以,不要太过刺激了地方豪强!”
“怕什么?”
贾琮不以为然道:“再是蛮横,眼下大庆国力还处于蒸蒸日上之时,反了天不成?”
“你小子可不要胡说八道,也不能胡乱折腾!”
林如海不放心道:“小打小闹的矛盾可以有,但绝对不能起大的冲突!”
贾琮点头表示明白,心中却很是不以为然。
军权在手,又是处于战争状态,西山巡抚就该一言九鼎。
谁不听话,谁不老实就揍谁!
扣帽子谁不会啊,何况西山一干豪强,要是没有和草原蛮族没有关系的,根本就不存在,想要给他们扣大帽子太简单了。
也就是林如海习惯了江南那边的处事手段,依旧还拿老习惯做事,贾琮也没什么好说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可不会惯着所谓的地方豪强,他们配么?
第二百九十一章 胆大包天
谁也没料到,薛蟠这个呆霸王突然发飙,或者说这么不给西山当地豪强面子……
气势汹汹杀奔手下小弟被打的城市,猛然发现当地守备军队,竟然要放那支大商队离开。
顿时气炸……
二话没说,直接扣住了守备军队将官,同时亲自带队直接冲入那支大商队的营地!
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支大商队竟然隐藏了数十草原蛮族骑士,给薛蟠手下护卫造成了一定伤亡。
可也就是如此了……
薛蟠手下护卫可能五年前也就那样,和世家豪强家族眷养的家丁护卫差不多。
可薛家的护卫,在这五年时间里,一直跟着贾琮混。
不管贾琮在那,他们都和老大薛蟠一同跟随。
时间一长,自然受到了贾琮的指点……
不管是化劲大师还是丹劲宗师的指点,对于薛蟠手下护卫的实力提升,有着极为明显的帮助。
他们自然比不得旺财这等经过系统武道传承的狠人,可其中的佼佼者都拥有明劲实力,寻常护卫的武艺也都相当厉害。
这一次冲突,突然遭遇数十草原蛮族骑兵,刚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数位实力一般的护卫当场被杀。
可其余薛家护卫反应过来,当即便将这一群草原蛮族骑兵轻松解决,根本就没有耗费多少精力。
若是大规模骑兵冲锋战斗,他们绝对不是对手!
可在小规模冲突中,薛家一干护卫一个能打三五个蛮族骑兵,就这么吊!
原本薛蟠还没有针对这支大商队的意思,可眼下么……
竟然敢窝藏蛮族骑兵,还敢杀伤薛家护卫,那就没办法忍了,直接拿下这支晋阳林家所属商队。
然后,薛蟠惊讶发现,商队携带的货物中,竟然有不少的粮食还有军械……
就算薛蟠脑子再不灵光,也知晓情况不妥了,立即将这支商队所有成员强行扣留,敢于对抗的格杀无论!
一口气斩杀十来位不服的伙计和掌柜,在血琳琳的刀锋面前,什么狗屁的晋阳林氏,根本就没有任何威慑力。
薛蟠手下的护卫中,还是有些人才的,或者说江湖手段不缺,第一时间开始审讯商队高层情况。
与此同时,薛蟠也没忘记第一时间派人回去报信。
眼下,可是十万草原蛮族骑兵进犯的时候,晋阳林家的大型商队,竟然还敢携带大量粮食还有军械物资,摆出一副出关和蛮族交易的架势,这就是资敌!
……
资敌!
巡抚衙门后院花厅,林如海面沉似水,眼中精光闪烁语气相当严厉:“在这等关键时刻,晋阳林家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贾琮嗤笑道:“借机大发战争财么!”
薛蟠传来的消息相当迅速,他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林如海。
古怪的是,林如海并没有爆发雷霆之怒,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而后召集一干幕僚议事。
至于布政使和按察使,又或者都指挥使,眼下统统都信不过啊。
一干幕僚传阅了薛蟠紧急送来的情报,一个个神色凝重说不出话。
尽管知晓西山这边的地方实力派猖狂,可实在没想到竟然猖狂到了这等程度!
边塞军州还在和十万气势汹汹的草原蛮族骑兵大打出手,这边的所谓晋阳豪强,就敢光明正大和草原蛮族做生意,还敢提供宝贵的粮食和更加重要的军械物资!
真要认真计较的话,晋阳林家这叫通敌叛国,绝对属于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
看林家商队那大大咧咧,光明正大的架势,显然在西山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
这就很叫人无奈了,要是专门针对林家的话,怕不是要引起整个西山地方豪强的强力反弹?
此时,边塞之外可是有十万草原蛮族骑兵虎视眈眈!
要是西山内部乱了,可不就白白便宜了那帮子蛮夷么?
“你们怎么看?”
林如海脸色不是很好,倒也没有责怪贾琮说话阴阳怪气,这小子就是如此脾气,对看不惯的情况说话十分难听。
“东翁,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
“不过也不能轻易放过,晋阳林家必须敲打一番,警告他们不能继续和塞外蛮族做生意了!”
“还有派出人手暗中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商队,他们和蛮族的联系到了那种程度?”
“关键是不能影响到军州后勤,眼下确实不是翻脸的好时候,等十万草原蛮族骑兵被打退后,再慢慢收拾不迟!”
一干幕僚纷纷开口,说出来的话都是比较靠谱的建议……
只是,显然这些幕僚,都习惯了大庆内陆那一套行事作风,所以大多建议推迟收拾地方实力派。
可惜,这里是边疆啊……
巡抚衙门打算秋后算账,难道晋阳林家就会乖乖就范?
别做梦了,怕是会猛然发动凌厉反击,指不定还会出现极为凄惨的流血冲突。
只不过,贾琮没有贸然出口,总要给这些幕僚一些面子么。
等这些幕僚离开后,他这才摇头道:“岳丈,我估摸着怕是难以善了,还是做好最坏打算的好!”
林如海有些吃惊,不信道:“都到了这一步了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贾琮平静道:“晋阳林家都敢明目张胆向草原输送粮草和军械,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林如海脸色几度变化,最后才叹了口气,问道:“总不能先下手为强吧,师出无名啊!”
“那就等对方首先出招吧!”
贾琮淡然道:“我倒是想要见识一番,这帮西山豪强,胆子到底有多大?”
“有把握收拾么?”
林如海心神一凛,沉声道:“别太大意,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没问题!”
贾琮咧嘴轻笑,根本就没将所谓的西山豪强放在眼里。
此时他的精神力感应范围极大,整个巡抚衙门,包括附近一两条街道,都在精神力的查探范围。
恰好,晋阳林家宅院就在巡抚衙门不远处,只隔着一条街,正好在他的精神力感应范围内。
没办法听清说话的声音和内容,却是能够知晓他们的举动。
有这样的防备手段,已经足够……
……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晋阳林家府邸正院书房,林家当家人怒气勃发,他已经收到了边塞城市那发生的事情。
一时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老爷,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立刻调派足够人手,把那一帮敢于冒犯林家的存在,全部灭杀干净!”
“可那些人打着巡抚衙门的旗号……”
“那又如何,区区一个西山巡抚罢了,用不着担心!”
“老爷,何不联络那帮子潜入西山境内的蛮族骑兵?”
“他们居无定所,你能联系得到?”
“试一试么,咱们最好还是不要亲自动手的好,正好可以借刀杀人,没必要和巡抚正面对抗!”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一定要将那帮敢于冒犯林家的家伙赶尽杀绝!”
“老爷放心,绝对不会叫这帮家伙活着回到晋阳!”
管家打扮的男子出门,而后迅速派出精干人手出城,却不知晓身后已经有个暗劲高手悄然随行。
还真是胆大包天……
当天晚上,贾琮就得到了准确汇报,晋阳附近正好隐藏着一股蛮族骑兵,数量大概在两三百左右,隐藏在某处地方豪强拥有的私人山谷中。
啧,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明显与蛮族关系密切的西山地方豪强,可不是一家两家啊……
那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贾琮让赶回来的旺财坐镇巡抚衙门,他则亲自带着部分巡抚亲兵营将士,会和一部晋阳守备将士,悄然出城埋伏在某处两山相夹的山林之中。
薛蟠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气得眼珠子通红心中杀意乱窜,自然答应配合老大的行动。
然后,薛蟠带着‘俘虏’大摇大摆进入那处狭长山谷时,近三百蛮族骑兵呼啸而至,从山谷另一头气势汹汹杀来。
轰隆!
天穹一声惊雷炸响,乌云翻滚片刻不到已是一片漆黑。
而后狂风夹杂滂沱大雨倾盆而下,瞬间将冲出来的三百蛮族骑兵浇成落汤鸡,几乎难以视物。
所有人,包括贾琮都被这等突如其来的天象变化,给弄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咔嚓!
也就在这时,一道银白闪电呼啸而下,瞬间轰倒一棵大树,直挺挺横倒在地,将三百蛮族骑兵的退路给堵住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叫三百彻底懵逼的蛮族骑兵不知所措……
狭长的山谷很快变得泥泞不堪,随着水位迅速增长,三百蛮族骑兵彻底乱了套。
可没过半盏茶功夫,倾盆大雨突然停歇,天上又露出了火红太阳,只是此时的三百蛮族骑兵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
薛蟠一见大喜,急忙招呼手下小弟咆哮道:“都跟老子上去抓俘虏啊……”
贾琮自然也没有客气,猛然起身大手一挥,跟随在侧的官兵如潮水一般冲下山坡,很快就那帮失魂落魄的蛮族骑兵俘虏……
第二百九十二章 动怒
当三百蛮族俘虏出现在晋阳城门口时,消息如风一样传遍整个晋阳……
随即,整个晋阳都轰动了。
紧接着,晋阳城外某个地方豪强家族,以通敌之罪被全部拿下,原本以为可能的激斗并没有发生。
不是没有遇到反抗,而是这家豪强手下能打的几位,在眨眼功夫就被巡抚亲兵营好手旺财解决。
加上之前俘虏三百蛮族骑兵的威势,城外豪强家族的打手护卫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念。
与此同时,贾琮亲率百位亲卫营将士,主动拜访晋阳林家。
气势全开犹如洪荒猛兽肆虐……
这一刻,整个晋阳林家都似陷入了深渊,就连空气流动都变得艰难无比。
贾琮往那一站,晋阳林家没一个敢于靠近两丈区域的。
目光横扫,犹如雷霆闪电,咧嘴轻笑好似神灵蔑视蝼蚁。
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晋阳林家的正堂小广场上站了一刻钟,林家起码有数十丫鬟被恐怖的威势吓晕过去,就是所谓的林家家主也是冷汗淋漓几近虚脱。
“好自为之!”
贾琮只是淡淡说了四个字,收敛狂暴气势带人转身就走。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吓住晋阳林家人,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若是对方依旧不知死活的话,那也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什么狗屁的西山八大家族,只要愿意的话,贾琮完全可以叫他们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国贼之流。
只是,刚刚稳住了晋阳的情况,边境军州那边却是出了大问题……
“报,十万草原蛮族骑兵已经突破了数道军州的拦截,杀入了西山境内!”
转天,数位军州派出的信使风尘仆仆而至,告知了巡抚衙门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
什么?
就是以林如海的镇定,都忍不住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蛮族是怎么突破军州封锁线的?”
贾琮倒是没什么太过惊讶的反应,虽说他也有些吃惊边军防线的突然被破,可战争时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好像是通过了边塞的秘密商道,绕过军州的正面防御,从侧后偷袭军州,这才突破了防线!”
其中一位信使显然知道一些东西,急忙解释道:“我部所在的平安州此时已经成为孤城……”
这是委婉的说法,眼下过去了好几天时间,就是不知道平安州有没有陷落?
再看其余几位信使的神色,基本都是这般模样,
等信使全部下去后,贾琮直接道:“岳丈,直接下令动员吧,召集所有的地方守备军队做好坚持战斗的准备!”
“也只能如此了!”
林如海脸色沉重,点点头道:“巡抚衙门会迅速行动起来,地方守备军队该如何布置?”
“全部撤回城中驻守!”
贾琮毫不客气道:“每城抽调五分之一的兵马聚集在晋阳,其余兵马配合城中青壮死守城池!”
“同时通知地方豪强,收拢方圆百里村民,坚壁清野!”
林如海大惊,犹豫道:“这样的举措,会不会太过了?”
“有备无患么!”
贾琮不以为然道:“谁知道十万蛮族骑兵,究竟是如何进来的,最好不要给他们丝毫可趁之机!”
“那聚集在晋阳的兵马……”
“作为机动,由我亲自统帅,岳丈完全可以放心!”
“你会领兵打仗?”
“嘿嘿,还算有些心得!”
“那就这样吧!”
巡抚衙门的命令,顿时在西山大地掀起惊涛骇浪。
不仅百姓反对,那帮子掌握了西山绝大部分资源的地方豪强,也大肆反对。
因此,巡抚衙门颁布的‘坚壁清野’命令,并没有得到认真执行,以前如何眼下依旧如何。
只有各地城池做得比较彻底,将地方守备军队撤入城内,同时安排五分之一左右的人马前往晋阳听用。
至于城外,随着十万蛮族骑兵犹如风卷残云之势席卷,几乎已经失去控制。
没错,短短一个月时间,大半个西山地界,遭遇了蛮族骑兵的肆虐,被残杀百姓成千上万,也有不少地方豪强的坚固堡垒被破,所有财产物资被抢,人也被杀得干净。
可以说,短短时间内,整个西山的秩序一片崩坏。
各地的求援信件,犹如雪片一般飞到晋阳城……
鉴于地方沦陷带来的巨大压力,林如海不得不在巨大的压力下,派出部分机动兵力出动支援各地。
“那帮地头蛇现在知道担忧了,以前干什么去了?”
晋阳城外军营帅帐,贾琮高坐帅位冷笑连连,对于巡抚衙门下发的命令不以为然。
“三少爷……”
前来下发命令的林如海心腹幕僚苦笑不已,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放心吧,我亲自带队去杀一杀那帮子蛮族的嚣张气焰!”
贾琮摆了摆手,悠然道:“我这次只带千骑,晋阳这里绝对不能出事!”
说完,没理会目瞪口呆的幕僚,直接召集手下千骑人马,直接呼啸而去。
幸好之前巡抚衙门下令及时,西山各地的城市守护严密,没几座陷落的,千骑行动不至于连消息还有补给都成问题。
然后,就是连战连捷的过程……
好似,就连老天爷都站在贾琮所部轻骑这边。
两千人以下的蛮族骑兵,一旦和贾琮所部千骑对上,不是遭遇大雨侵袭就是地面塌陷,要么就是泥石流攻击,总之用倒霉透顶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短短一个半月的奔袭,被杀被俘的蛮族骑兵足有一万六千之巨,而贾琮所部本身伤亡不足百。
到了后面,蛮族骑兵没有三千以上,听到贾琮所部人马杀到,就忍不住心惊胆战立即跑路。
贾琮也不为己甚,凭借不断轮换的千骑人马,竟是硬生生牵制住了方圆数百里区域的数万蛮族骑兵。
就是在战斗时期,他都没有忘记培训手下小弟成为合格的中底层军官,将已经合格的中底层军官按照一定的顺序,替换西山各地城池守军军官。
单单凭借他这一手,便将入侵西山大地的蛮族骑兵,全部压制在半省之内,其余半省却是没有遭受兵灾侵袭。
原本崩坏的局势慢慢稳定下来,千骑席卷所向披靡,贾琮所遇蛮族没有一个能够顶得住他的一招。
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只要经过战场锻炼的人马数量达到一定水准,大庆各路源源不断增援的兵马及时赶来,甚至能够配合依旧还在坚持的边地军州,将入侵西山大地的十万蛮族骑兵全部消灭。
可惜,每每到了这等时候,拖后腿的总是不会少。
贾琮很快收到晋阳传来的紧急信息:西山巡抚林如海遭遇弹劾,某位内阁大佬竟是将西山兵祸的责任,全部栽到林如海头上!
真尼玛扯谈!
从传信的信使脸上,看出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贾琮也没有继续在外游荡,直接带着手下不知轮换了多少次的轻骑回返晋阳。
“什么情况?”
第一时间到了巡抚衙门,见到林如海直接问道:“以岳丈的资历还有最近我的表现,总不至于真的叫人扣了屎盆子吧?”
林如海苦笑道:“若只是内阁大臣弹劾的话,还不至于情况危急,可当今却好似有意成全……”
去尼玛的吧!
当今真不是玩意,贾琮也不多说,直接道:“岳丈还犹豫什么,直接动员能够动员的力量!”
咧嘴露出残酷冷笑,嘿嘿笑道:“用不着跟当今硬顶,先保住巡抚位置不失,谁想折腾那就推谁过来解决入侵的蛮族骑兵,我倒想看看那些耍嘴皮子的玩意,到底有多少能耐!”
林如海只是略一思量便点头应下,尼玛都被欺负到脑袋上了,要是还没点作为,岂不是叫人欺负死?
虽然不知道贾琮到底是什么心思,可他还是迅速行动起来。
很快,京城方面热闹起来……
金陵四大家族的贾家和史家,还有林如海关系不错的一些大臣,纷纷出手替林如海说话。
与此同时,贾琮也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不少信件……
其中,以楚王世子和忠顺亲王所寄来信说得最为直白,这次弹劾林如海的内阁大佬,就是西山地方实力派推出的代表。
嘿嘿……
既然你们做得了初一,那老子就做得了十五!
随即铺开白纸,从书架上取出一份小说大纲,上面两个‘国贼’大字触目惊心。
之前还以为用不到,没想到还真用到了。
只希望所谓的西山地方实力派,到时候不要哭鼻子才好。这一次不死伤大半,就算他输。
既然想把屎盆子扣到林如海头上,难道他就不会反戈一击,将屎盆子扣到西山的地方实力派头上么?
再说,这次蛮族入侵本就透着古怪,边地军州全都没有被拿下的时候,大股的蛮族骑兵是如何进入西山地界的?
被他俘虏的蛮族骑兵将领,可也透露了某些值得深思的信息,到时候定要叫某些不知死活的玩意,付出惨痛到无法承受的巨大代价!
既然这么想玩,那老子就彻底把你们玩死!
第二百九十三章 搅风搅雨
西山战事,引起了整个大庆朝堂震动!
那位主动弹劾林如海的内阁大佬,在多方联动推荐下,真的混成了援军总指挥。
至于被弹劾的林如海,此时因为还是战争时期,暂时没有受到牵连,不过据说当今有秋后算账的想法。
与此同时,“琮三少”一本新小说《国贼》,再次轰动整个京城市井,还有官员权贵。
小说延续了之前的《东林党》情节,主要描述西山八大商的所作所为,小说一出顿时引起巨大轰动。
若说东林党只是搞内部党争的话,《国贼》里的西山八大商,那就是赤落落的通敌叛国。
;垄断与塞外草原的边贸还不算什么,可暗地里走私粮食和军械到塞外,并且为了利益不断提供边塞情报,就叫人难以接受了。
不仅如此,通过海量的银钱攻势,侵蚀边关重镇,收买驻守边关的高级以及中级将领,联合一致通过边贸,还有向朝廷不断索要钱粮大发其财。
小说中,所谓的西山八大商刚开始还小心翼翼,不敢做的太过明显。
可等东林党将大明朝折腾得五劳七伤,加上西山八大商的实力越发壮大,胆子也跟着越来越大。
到了后来,甚至主动养贼自重……
主动支助某个草原部落成为草原强者,而后边关重镇同流合污的将领故意放水,让其杀入大明朝腹地大肆劫掠。
等草原部落骑兵离开的时候,所谓的西山八大商便能以极低价格,从草原骑兵手里获取海量劫掠物资。
若有与八大商不对付的商业家族或者势力,也借助草原骑兵的兵锋直接解决。
到了后来,甚至干脆将西山不肯老实服软的地方实力派,通过外力全部斩杀,甚至就连朝廷派到边关的重将,但凡不肯同流合污的,也都通过所谓八大商在朝堂的代言人,还有培养的塞外草原部落联合绞杀。
可以说,小说里将一群国贼的面目和手段,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说最后,经过西山八大商之手,竟然培养出了一个足以对大明北方江山,产生巨大威胁的塞外异族势力。
内容情节如此惊世骇俗的小说,叫一干书迷听的目瞪口呆好不心惊胆战。
就是朝堂一干大佬,还有当今听了看了,也不由得心头凛然,升起某种兔死狐悲之感。
再联系到眼下的西山战事,不得不叫人心生怀疑啊。
尤其,得到了贾琮写信提醒的楚王世子,在和楚王私下闲聊的时候爆出一个猛料。
“父王可能不知,之前贾琮那小子和我通信,告诉了我一个很古怪的情况,这次蛮族骑兵能够突然杀入西山腹地很古怪,那时候边地军州可没有一处陷落!”
“你想要说什么?”
“父王,会不会和那本《国贼》小说里说的那样,西山某些势力和塞外蛮族勾结……”
楚王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反应,可没多久去皇宫见当今时,‘无意’中露了一嘴。
当今什么反应不好说,起码必要的防备还有探查,是绝对少不了的。
贾琮接到了楚王世子送来的书信,里头也写了这么一嘴,不由露出满意微笑。
也就在这时,某位内阁大佬统帅的援军,和蛮族大军在西山腹地大战,结果却是叫整个朝野惊掉下巴,从各地支援而来的大军全军溃败。
十万大军,能够逃脱到安全地域的,竟然不足三万!
至于作为统帅的内阁大佬倒是跑的飞快,第一时间就溜回了晋阳城,甚至还大摇大摆想要控制晋阳守备军权。
林如海没有鸟这厮,只要不是傻子都知晓,这厮的官途到此为止,能不能顺利脱身都难说。
很快,暴怒的当今派出绣衣卫,直接将失魂落魄的内阁大佬带走,并且当众宣读圣旨免职。
因为十万大军败得实在太快,大批军械粮草都被蛮族得到,一时间蛮族气焰嚣张声势大震。
相反,西山这边的大庆军队却是士气大跌,甚至好几处军州就此被蛮族拿下。
如此一来,更多的蛮族骑兵通过已经被拿下的军州防区,如潮水一般向西山腹地涌来。
朝廷那边一时间根本就抽调不出能战之兵紧急支援。
雪上加霜的是,大庆腹地淮扬一带出现大水灾,北方地区又出现了严重的旱灾,一时间流民遍野好不凄惨,朝廷的大半精力都得放在内部的稳定上,哪里顾得上西山?
当今焦头烂额之余,只得将防备蛮族骑兵的任务,交给西山巡抚林如海,给他加了个兵部尚书衔,有资格统帅西山境内所有的官兵。
这时候,又是贾琮大放光芒的时候了……
本来朝野上下都以为,西山这次算是彻底完蛋了,可谁也没料到贾琮出马,身后的轻骑由之前的一千,变成眼下的三千。
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刚刚还志得意满的蛮族骑兵,但凡少于五千之数的人马,根本就经不得贾琮和部下的一轮轮冲锋。
一路横扫八方纵横无敌,身后的三千轻骑也是不停轮换,不过两个来月转战四方,硬生生将原本奔坏的局面稳住。
只是可惜,手头能够调动的机动骑兵有限,只能暂时稳定住半个西山不受蛮族骑兵侵扰。
可就是如此,已经足够了……
之前做到这些的时候。西山地界不少地方实力派还怪话连篇,现在谁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贾琮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在和蛮族骑兵交锋时,但凡有地方豪强不配合,或者暗地里拖后腿,这厮可不会有丝毫顾及,直接扣了个通敌的罪名将其彻底覆灭。
随着西山地方实力派推出的内阁大佬倒霉,西山实力派已经没办法在朝堂给林如海制造麻烦了。
林如海稳如泰山,贾琮自然更是不会有问题。
不服就杀!
只是没料到,这时候竟然有人敢于刺杀林如海!
幸好旺财一直都跟着林如海,作为贴身护卫帮助林如海解了围,可就是如此也惊得不轻。
贾琮闻讯立即返回晋阳,亲自审讯被抓住的刺客,很快就知晓了对方的来头。
西山八大家族!
他们已经联合起来,想要赶走或者杀死林如海!
至于什么原因?
反正林如海还有贾琮不清楚,可也没必要知晓。
之后,贾琮对所谓的西山八大家族,展开残酷血腥的绞杀,直接将蛮族入侵的罪名扣在他们头上,引起了整个西山震动。
可有军权在手,贾琮根本就不在意外头什么动静。
这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准备前往海外藩属国的忠顺亲王的来信,依旧还是向他询问如何增加封国人口的事情。
贾琮好笑,直接回了一封书信,内容很简单,眼下大庆腹地又是旱灾又是水灾的,流民遍野不都是合格的人口来源么?
可不久后,忠顺亲王又来信了,信里的内容叫他有些吃惊,忠顺亲王自然想到了这个主意,可惜当今不答应。
心中一动,贾琮立即有了一个主意……
于是,半个月后还没动身的忠顺亲王,接到了一封厚厚信件,先是一愣有莫名的熟悉感,等他看到信封里的东西时,忍不住露出古怪笑意。
很快,由会友书店发行,‘琮三少’的新小说《流贼》,再次于京城火爆上市。
新小说的内容情节,延续了之前两本小说《东林党》和《国贼》,具体描述就是大明王朝是如何在流贼,还有各方势力的联手之下轰然倒塌的。
其中,流贼势力对大明王朝的伤害最大,因为流贼的肆虐,导致中原腹地的生产和生活秩序完全崩溃,朝廷已经没办法稳定地方,更没有办法从地方收取足够的钱粮用于平贼。
小说中,由于朝廷的几次失误,使得流贼的势力越来越大,最后席卷北方甚至彻底覆灭了延续差不多三百年的大明王朝。
其间,描述了不少流贼的破坏还有百姓所受到的折腾,以及官府对地方彻底失控的无奈,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流贼的破坏力太过恐怖,最好能扼杀在摇篮中。
小说情节,在京城市井引起巨大轰动。
忠顺亲王联络宗室一干可能于海外封国的实力派,同时向当今施压,他们愿意吸纳眼下大庆腹地的流民,希望当今和朝廷不要阻拦。
当今也是看过《流贼》这本小说的,同样被小说描述的情节惊了一跳,对于流民成贼的危害有了清晰的认识。
虽然不爽一干宗室的逼迫,最后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不仅忠顺亲王,之后几位很有封国希望的亲王和郡王,也都纷纷动手吸纳流民,以最快速度将北地流民消化干净,生怕当今和朝廷反悔一般。
当贾琮接到消息的时候微微一笑,并没有怎么在意,只不过那滚滚而来的气运,叫他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不仅如此,随着一位位亲王郡王海外封国,一丝丝不同于寻常气运的镇国龙气,竟然也被吸纳进入了识海中的福运宝塔之中,每每看到那条头发丝大小的金色气运神龙在气运海洋中徜徉,就忍不住满心安足。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回归主世界(本卷完)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半年过去!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却足以发生许多事情,改变许多事情。
西山巡抚衙门后院的某处偏僻书房,体型越发高壮的贾琮端坐在书桌前,神色莫名眼中平静吴波。
就要离开了……
在红楼世界待了差不多十二三年,要说没点感情怎么可能?
可惜……
感受到无形空间传来的强大排斥力,他是不可能继续待下去的。真要引起红楼世界的强力反弹,就算他是气运之子也扛不住,更没必要硬抗。
幸好,《身外化身》凝练的分魂已经足够控制身躯,代替他继续在红楼世界生活,不会引起红楼世界排斥。
识海中,福运宝塔依旧宝光缭绕炫目多彩,一二三层被金色气运填满,一个与主世界宿主面目一般无二的婴孩载沉载浮。
没有吸纳金色气运,分魂在之前时间,已经吸纳了足够的气运,此时已经成长到完全可以代替主魂的地步。
为此,贾琮付出的代价是,原本填塞宝塔第四层半满的气运一丝不剩,全都被分魂吸纳干净。
可以说,分魂也算是气运盖顶!
比不得眼下气运之子,可放在红楼世界,也足以混得滋润无比福运无双了。
不仅如此,一条发丝大小的气运金龙,围绕这分魂不断游走,龙口喷吐间丝丝独特气运涌入分魂体内。
同时,分魂眉心位置,一个宝塔印记若隐若现。
那是福运宝塔的投影,耗费了最近几年,除了供养分魂壮大之外的所有额外气运。
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转化虚无缥缈的气运,继续帮助分魂壮大提升。
这是福运宝塔的特殊福利,幸好贾琮在研究宝塔功能的时候察觉,不然分魂以后就只能和红楼土著一般无二了。
眼下情况不同,分魂可以通过福运宝塔投影转化的气运,不断的壮大自身,等到贾琮的身体自然老死,分魂可以在福运宝塔投影的帮助下,返回主世界成为主魂壮大的养料。
总之,随着《身外化身》这门法术的修炼成功,贾琮已经可以放心返回主世界,还能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
……
回想在红楼世界的经历,不由露出满满微笑。
不说在荣府的小透明生涯,也不提其他,单单在西山的三年时间,也算是没有白过。
头一年,帮着老丈人林如海掌控西山地方军队,为此不惜开大,指挥手下最能打的常随旺财,打遍西山地方军营无敌手。
通过强悍的武力,还有软硬兼施的灵活手腕,勉强将西山地方军队控制住。
结果,第二年就遭遇了塞外草原蛮族的大举进犯!
边军的战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可惜这次塞外蛮族准备多时,而且还有内应带路,一度杀入西山腹地。
好在,作为巡抚的老丈人林如海已经控制了地方军队,在贾琮的帮助下迅速稳定了防线,局势才没有彻底靡乱。
可就在这时,朝堂大佬突然发难,将西山遭遇草原蛮族入侵,并且大半地域陷落的责任,全部扣在林如海这个西山巡抚头上,而且还要拿人问罪赶尽杀绝。
不仅如此,就是部分丢城失地的边军将领,也忍不住参合进来,同样将西山边防失守的责任,推到巡抚林如海身上。
幸好,宗人府大宗正楚王,还有忠顺亲王,以及勋贵集团力保,给了措不及防的林如海,或者说贾琮反击机会。
接下来,差不多一年时间,就是展现气运之子恐怖威能的时候了……
一本《国贼》,,直接将西山地方实力派彻底钉死,根本就没有翻身余地。
至于入侵西山的蛮族骑兵,在贾琮亲率大军的连番打击下损失惨重,最近半年更是连遭大败,最后惊慌逃出塞外的蛮族骑兵不足三万。
在这期间,凡是不配合,或者与蛮族有染的西山地方实力派,没一个能够逃过贾琮的绞杀。
经过这一次大战,西山地方实力派损失惨重,所谓的西山八大家族更是全军覆没,被牵连的中小家族也不在少数。
在贾琮的怂恿下,林如海直接在几大军州附近,还有塞外通往西山的商道上设立了多处贸易站。
由这些贸易站点形成的贸易城市,取代以往由西山地方实力派控制的边贸,以后西山也不会再出现所谓八大家族这样的存在。
他还有许多的想法,比如在矿产增加大量机关器具,甚至弄出铁轨和轨道车之类的玩意,可惜只能让分魂来做了。
另外,忠顺亲王那边需求大量人手的事情,也在他新写的小说《流贼》帮助下,也顺利达成目的。
因为大庆腹地连番水灾和旱灾,引起的流民遍地之事,都被忠顺亲王,还有几个有希望海外封国的宗室解决。
也不知道这几位宗室怎么操作的,竟然在之后的半年时间里,都得到了当今于海外封国的正式命令。
听说,包括北方各处港口,还有南方的港口最近半年都十分热闹,到处都是输送物资和人口的海船。
贾琮对此也相当满意,不仅扩展了大庆的生存领域,还给大庆百姓多了一条出路。
不说因此而增长的滚滚气运,单单就是这些大庆宗室源源不断在海外封国,也是贾琮乐意看到的结果。
南海那么多的膏腴土地,总不能全便宜了一帮子红毛鬼吧?
既然大庆的历史,和正常历史差不多,同时也算是十分正统的汉人王朝,贾琮自然会帮忙扩张生存领域。
之后的事情,同样只能拜托给分魂处理了。
此时他已经十分明显的感受到,自身随时都能突破到罡劲层次,可不知为何总是无法走完最后一步。
其实心中明白,这是世界规则限制的缘故,倒不是身体素质不允许,而是随着突破提升的精神力不允许啊。
想了许多,觉得也没什么遗憾的事情,贾琮也没矫情直接给福运宝塔传达了一个指令:“回归吧!”
顿时,整整一层的金色气运猛然燃烧起来,整个福运宝塔散发七彩光芒……
第二百九十五章 依旧还是小透明
“三少爷,起床啦!”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贾琮哦不,应该是陈英睁眼,迅速从床上起来,穿戴利索打开房门。
一股冷气扑面,轻轻哈了口白气,笑道:“这天,可够冷的啊!”
“三少爷快快回屋,别着凉了!”
中年富态李妈急道:“花红花红快端来热水,三少爷就在屋里洗嗽!”
说着,就要牵着陈英的手,却被十分巧妙的避过,根本就没有察觉其中奥妙。
“别忙活了,还是在外头洗嗽的好!”
陈英笑着出门,对于外头凛冽的冷风根本就没有在意,笑嘻嘻道:“我可是练武有成的好手,这么点子冷风算什么?”
说着,还做了个猛虎拳的起手式。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像是化作一头斑斓猛虎,神形具备霸气凛凛,体内发出低沉轰鸣。
身边的中年富态李妈,还有端着热水过来的小丫鬟花红,都忍不住心头发憷,有瞬间的惶恐心悸。
陈英适时收了起手式,之前还震荡心神的虎吼之音消失。
“哎呀三少爷,刚才好可怕啊,就不要吓唬我们了!”
花红小脸苍白,端着热水过来帮陈英洗嗽,小嘴不忘埋怨道:“最近每当三少爷摆出起手式,都似乎变成了真的老虎,太吓人了!”
陈英嘿嘿一笑,得意道:“现在,你们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猛虎拳算是被我练到了极为深奥的地步!”
中年富态李妈笑眯眯道:“也不枉了三少爷这些年的辛苦锻炼,总算有些成就!”
陈英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若是有化劲以上大师看到他刚才的猛虎拳起手式,肯定会惊得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一门基础猛虎拳,到了他手里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准,就是一般的化劲甚至丹劲宗师,都难以做到像他刚才那样形神具备震慑人心。
李妈虽然在镇北公府待了多年,也算是眼界开阔知晓不少东西,甚至本身还是暗劲好手,却也看不出其中精妙。
“三少爷,咱们该出发了!”
等陈英洗嗽完毕,另一个小丫鬟柳绿拿了件锦袄给他披上,李妈这才催促道:“不然夫人会不高兴的!”
“那就走吧!”
陈英没有磨蹭,戴了顶兔皮帽,顶着凛冽寒风和时不时飘荡的雪花,朝镇北公爵府主院走去。
依旧按照老习惯,踏步呼吸韵律一致,体内气血缓缓流转耳中似乎听到大河奔涌之音。
与一个月前不同的是,五脏六腑也跟着有规律微微抖动,悄无声息却又潜移默化中缓慢提升。
眯缝着眼看向主院的层层院落,眼底闪烁莫名光芒。
回到主世界已经一个月了,凭借强悍精神力对自身精气神的细微掌控,并没有泄露丝毫异样。
花费最短时间,很快适应了主世界的小透明状态。
要说主世界就是主世界,规则显然比红楼世界要严谨多了,原本可以扩散超过两百米的神魂感知力,在主世界不过勉强达到十米出头。
不是他的神魂力量压缩了,而是主世界的规则不同。
回来后,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恢复丹劲巅峰修为,而是根据自身境界,慢慢调理壮大体内气血和脏腑。
镇北公府的管理,可比红楼世界的荣府严格多了,根本就没有多少钻空子的机会。
府里的高手可不在少数,就是丹劲以及更高一层的罡劲宗师都有几位,陈英想要瞒过这些武道强者可不容易。
更别说,还有他也不熟悉的内气修炼强者,谁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手段?
贾琮的神魂力量强大不假,甚至能够帮助自身顺利进入罡劲大宗师层次,却也难以彻底隐藏自身气息。
一旦暴露,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公府的武道强者联手,就是他都没把握能够安然脱身。
还是老实当自己的小透明吧,再说了眼下他的年纪不大,对外头的具体情况也是两眼一抹黑,显然待在公府比自己成为通缉犯,在外头自我打拼要强得多。
有过一次成就丹劲巅峰强者的经验,之前许多遗漏或者没有注意的地方,都可以在提升的过程中得到弥补改善,让自己的身体状态更加圆满强大。
虽说此时他的实力连明劲都不到,可境界摆在那里。通过简单的手段能够提前锤炼五脏六腑,同时能让体内气血更加精纯磅礴,等到了更高境界的时候,不管是身体状况还是实力都将更加强悍。
镇北公府的资源,帮助他顺顺利利长大成人,成为身体圆满状态的罡劲大宗师,不要太简单。
不仅如此,自从回归主世界后,以陈英强悍的神魂力量,清晰察觉到了某些非同一般的异样。
主世界的天地中,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物质?
经过一个多月的琢磨和研究,很有点天地灵气的意思。
通过呼吸吐纳进入体内,大部分都顺着毛孔散失,可留下的小部分,却是融入了气血筋骨皮膜之中。
以陈英堪比现代扫描仪的强悍神魂力量,哪能察觉不到,这些奇特物质融入身体之后,对于身体各部位的强度提升,有着很强的辅助作用。
有了这样的发现,他更不会贸然出头……
很显然,主世界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没有魂穿红楼世界前,他还一直以为主世界乃是标准的末法世界,不想眼下竟然叫他感应到了‘天地灵气’的存在。
有‘天地灵气’,那么真气,又或者更高级别的真元呢?
尼玛,只要想想主世界可能存在中武甚至高武强者,或者仙侠世界一样修士,陈英就忍不住阵阵头皮发麻。
刚刚回归时心中的那么点子傲气,此时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在没弄清楚具体情况前,还是老实在镇北公府当小透明吧。
思绪翻滚间,很快抵达了主院,按照习惯拜见了主母,陈英自觉往角落里坐下,争取不成为所谓的焦点。
不久,三位姨娘也到了,又是一番日常斗嘴,这和陈英没有丝毫关系。
就算最喜欢出风头的赵姨娘,也不会紧盯他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透明。
吃过早膳后,陈英便和赵姨娘膝下的小胖子陈雄,一起到了二门边的书房学习。
两个学渣的表现一如既往的糟糕,也亏得上课的儒门先生好涵养,并没有因此而勃然大怒心生烦闷。
反而主动放缓了教学速度,好叫陈英和陈雄这两个学渣弟子能够跟得上进度,也算是‘因材施教’了。
陈英也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他此时的学识早就超越了先生,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啊。
一个半时辰的文课一晃而过,等先生离开后,陈雄这小胖子根本就没理睬陈英的意思,直接小跑着不知到哪疯去。
陈英可不会跟一个被娇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计较,收拾好书本以及笔墨纸砚后,施施然回到所居小院,用过午膳后便主动来到二门处的小练武场。
跟早已等候多时的洪护院打了声招呼,他也没有废话直接摆出猛虎拳的起手式,一板一眼演练起来。
下一刻,他就化做一头小老虎,举手投足间虎虎生威,神形具备叫人心头凛然一片。
只是……
与往常不同的是,一直只是刻板教导武艺招式的洪护院,在陈英打了一趟猛虎拳热身后,并没有开口指点什么,而是赞叹道:“三少爷这一套猛虎拳,已经练到了极高深的境界!”
说这话时,眼中不由自主露出一抹无奈,少爷就是少爷,就算暗地里受到打压,可练武天赋依旧比他这等寻常护院要强不知道多少。
将心头那一丝无奈抛开,他笑道:“不如我就以猛虎拳,和三少爷搭下手如何?”
好!
陈英早就察觉到了洪护院的神色有异,听了他的话后直接点头应下。
然后,一高一矮两道矫健身影,便在寒风呼啸飘飞的雪花中,以同样的猛虎拳交手切磋。
你来我往呼喝有声,形若猛虎上下腾飞,拳影连绵气劲呼啸,你一招猛虎扑食,我一式虎尾横扫,跃高窜低或拳或爪或腿,招式凶猛霸道凌厉,尽显猛虎之凶威!
初一搭手,洪护院便满心惊讶……
同样的基础猛虎拳,他除了仗着身强体壮,力量极大之外,竟然在招式变化,还有攻击效果上,不能占据丝毫上风?
越打,心头越是惊讶!
此时的陈英,好似真的化作一头小老虎,纵跃呼啸间虎虎生威,拳爪腿脚变化随心,攻击之时威势雄壮,打着打着洪护院竟然有和真老虎战斗的错觉。
一连搭手三十来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平分秋色。
这叫自诩有些练武天赋的洪护院相当尴尬,心头升起莫名火气,手上力量逐渐加大,下意识的使出更高级别的拳脚武艺。
不料,陈英一记黑虎掏心,与他的铁拳对撞一记,借助凶猛力道连续数个后空翻御掉劲力,拉开距离笑吟吟道:“洪护院,我这猛虎拳练得怎么样?”
心中,却是对洪护院相当不屑,交流切磋连情绪都控制不住……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容易
镇北公府主院花厅……
公爵夫人刚刚处理了府内杂务,身边的心腹管事媳妇,便告诉她一个算不得意外的消息。
“你是说,洪护院认为老三的基础猛虎拳,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修炼更进一步的虎啸劲了?”
语气平平没有丝毫起伏,显然对这样的事情没有多少感觉。
“是的!”
管家媳妇小心试探道:“夫人,怎么回复洪护院?”
“你认为呢?”
公爵夫人的语气依旧平淡,可管事媳妇却不敢怠慢,沉吟片刻道:“我觉得,没必要拦着!”
“哦,你是怎么想的?”
“夫人,天地异变已经出现了数十年,二少爷修炼的内气,已经全部转换成了威力更强,更为玄妙的真气!”
管事媳妇斟字酌句,小心道:“以二少爷的天赋,此时的战力怕是比之丹劲宗师都要强横数分,没必要继续压制三少爷在外功方面的进步!”
刻意在‘外功’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心道也算是给多年的姐妹李妈一个面子。
“嗯,说得也是!”
公爵夫人点头道:“那就和洪护院说说吧,可以传授老三《虎啸劲》!”
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平静悠然道:“不过老三的修炼进度,一定要及时汇报,不然……”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威胁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夫人放心,洪护院没胆子隐瞒!”
管事媳妇笑道:“若是三少爷练武有成,以后也能帮助二少爷一些忙!”
呵!
公爵夫人轻笑出声,脸上满是不以为然之色,悠然道:“想要在军中混出名堂,没有暗劲修为根本就不可能,看老三的造化吧!”
语气平平漫不经心:“若是成年时能够达到暗劲修为,倒是可以放他进入军中锻炼,不然的话也就没必要浪费精力了!”
“夫人所言甚是!”
管事媳妇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笑吟吟道:“听闻二少爷在和蛮族的战斗中屡立战功,很得公爷看重,眼下已经成为了偏将,用不着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不够,还远远不够!”
公爵夫人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开心道:“二郎的修为还是不够,若是能够打通奇经八脉,贯通天地之桥成为先天武者,才能说得上真正的军中强者!”
“夫人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管事媳妇吃惊道:“二少爷眼下可是未及弱冠,能够打通十二正经,绝对算是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了!”
“更别说,眼下天地异变,之前只能修炼内气,现在可是能够将内气直接转化成真气修炼,不管是招式威力还是对身体的强化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若只在北疆,二郎绝对属于武学方面的天纵奇才!”
公爵夫人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可放在整个大齐帝国,二郎的优势就不大了……”
管事媳妇闻言有些心惊,却不敢询问其中缘由,这可都是相当隐秘的事情,各大家族和皇室严格保守的秘密。
若非她是公爵夫人的心腹,也不可能知晓这样的秘密。
整个镇北公爵府,知晓这个秘密的存在,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绝对不能轻易泄露。
至于涉及到大齐帝国层面的隐秘,她虽然心中好奇却不敢主动打探,否则后果实在难料。
……
次日中午,陈英按照习惯,带着小丫鬟花红,施施然赶到二门外的小练武场时,洪护院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三少爷,你现在已经可以修炼猛虎拳的晋阶武功《虎啸劲》了!”
“真的么?”
陈英露出毫不掩饰的开心笑容,高兴道:“洪护院咱们就不要啰嗦了,现在就开始学吧!”
心中却是暗暗感叹,尼玛终于可以学习更高深的进阶拳法了,不容易啊。
话说,以他的知识储备,还有脑海中记忆的秘籍和功法数量,其实早就对《虎啸劲》了然于心。
这玩意,就放在镇北公爵府最大的公用藏书阁,算是护院修炼的中层拳法武艺,并没有太过保密,陈英想看的话也不会引起多少关注。
之前,他已经将这门拳法秘籍牢记于心,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守护公用藏书阁的护卫,肯定不会相信他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将这门护院专修的中等武功秘籍牢牢记住。
当然,只是记住武功秘籍没什么用处,还需要洪护院这个武艺师傅指点,不然很容易就会练出问题。
这是在神魂穿越红楼世界之前,眼下自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丹劲巅峰的境界可不是开玩笑的。
闲话不提,陈英眼下迫不及待的反应十分正常。
洪护院微微一笑也不废话,开始认真教导陈英修炼《虎啸劲》,尽管他自己在这上头的修炼也是刚刚入门不久。
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得认真,心神高度集中根本就没有理会外头的恶劣天气,时间也过得很快。
有猛虎拳打底,修炼进阶版的《虎啸劲》相当顺利。
陈英稍稍显露了那么点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练武天赋,一个下午基本就将《虎啸劲》的套路学了个十成十。
这是一门直指暗劲的修炼之法,所谓的‘虎啸劲’,其实就是模拟老虎的行走坐卧,以及呼吸震荡内脏,从而领悟暗劲手段的修炼方法。
就和现代国术中所谓的‘虎豹雷音’差不多,不过更加直白浅显,只要稍稍有点练武天赋,又肯下苦功勤修苦练的话,就算寻常武者都能达到。
话说,镇北公爵府护卫最低实力要求,就是武道暗劲层次,洪护院正是暗劲初期的武者。
陈英可没表现得多夸张,算是比正常强一些罢了,虽然叫洪护院有些羡慕,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三少爷,该用晚膳了!”
直到冻得小脸通红的小丫鬟花红提醒,陈英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开始昏暗。
“今天就到这里吧!”
洪护院神色有些复杂,苦笑道:“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之前按照主院那边的意思,一直压制了三少爷陈英五年之久,没想到竟是叫三少爷将一门基础猛虎拳,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眼下三少爷初次接触《虎啸劲》,根本就没有不适之感。
果然,府里最平平无奇的三少爷,比起他这样的寻常武者,练武天赋都要强上许多啊。
“一起进步么!”
陈英哈哈一笑,倒是不认为洪护院很快就会离开,估摸着主母起码得让这厮,在自己身边再待一两年吧。
虽然不是很明白,原来一直暗中压制自己的主母,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让自己修炼《虎啸劲》?
但他可以肯定,主母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派遣实力更高的护院指点自己。
无所谓了……
想要将《虎啸劲》修炼到高深境界,又不是没有捷径可走,到时候定然会叫主母大开眼界,却又无可奈何的。
匆匆回了所居小院,简单梳洗一番便赶到主院请安,顺便跟着主母还有三位姨娘,以及陈雄这个四弟,和五妹六妹一同享用晚膳。
原本以为又是平平淡淡的过程,结果等用过晚膳,享用饭后茶点的时候,赵姨娘突然娇笑开口:“夫人,我可是听说有京城来的大儒,准备在北地城开设书院!”
公爵夫人神色平淡,语气也是平淡道:“是有这么回事,老爷也十分重视!”
“不如,让老三和雄儿一同前往进学,可好?”
赵姨娘眼珠子一转,娇笑道:“府里请的那位夫子,看样子水平也不怎么样,听说老三和雄儿的功课都不怎么样!”
尼玛啊,你想把陈雄那小胖子送出府求学,就不要把小爷也带上吧,这不是坑人么?
陈英坐在角落,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于所谓的大儒和书院,他根本就没什么兴趣好不好。
在有‘天地灵气’的世界,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啊。
除非儒门能有特殊的儒道修炼法门,还有相当彪悍的浩然正气修炼之法,不然就只是个培养文官的地方罢了。
对于赵姨娘的提议,公爵夫人根本就不可能答应。
起码在两个嫡亲儿子没有成年,彻底继承公爵府绝大部分资源前,她是绝对不会放任陈英和陈雄这两个庶子,脱离眼线和掌控的。
尤其是陈雄这小胖子,别看性格顽劣一副纨绔模样,可实际相当有练武天赋,只是平时一味玩闹不显罢了。
估计,这里头也有赵姨娘保护孩子的用意……
可若是叫陈雄这小胖子出了公爵府,谁知道又是个什么状况?
赵姨娘背后的赵家,在北地的势力还是相当雄厚的。
公爵夫人,绝对不允许两个庶子脱离她的掌控,或者说偏移了她给两个庶子制定的成长方向!
“老三,对于出府求学,你怎么看?”
只不过,她并没有和赵姨娘针锋相对,而是把陈英拉了进来,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感受……
第二百九十七章 被殃及
“赵姨娘太过分了,每次都拿三少爷做筏子!”
中年富态李妈和陈英回到所居小院,忍不住埋怨道:“想让四少爷出府求学直说就是,难不成夫人还会拦着不成?”
“还真说不定!”
一直当小透明,神色木然的陈英悠然开口:“主母不会允许老四有异常发展的可能!”
“在府里,老四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以后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可到了外头就不好说了!”
李妈闻言一滞,怏怏然道:“就算如此,也用不着拿三少爷当筏子吧,夫人岂不是要对三少爷‘另眼相看’?”
“李妈放心!”
陈英接过小丫鬟花红递来的热茶,往椅子上一坐,神色轻松悠然道:“我不是说了么,一切全凭主母吩咐!”
除了这个答案,他又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他也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和老四陈雄一起出府求学吧?
老四陈雄小胖子有赵姨娘悉心安排,他又能指望谁,公爵府主母么?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话虽这么说……”
李妈总有些不安心,恨恨道:“赵姨娘不也没达成目的么,夫人可不会叫她顺心如意!”
这话可说不准!
陈英却是不以为然……
他和陈雄小胖子虽然只是庶子,可真正的教导权在公爵老爹手里。
以赵姨娘的本事,想要说服公爵老爹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准确消息传来。
公爵老爹答应让陈英和陈雄哥俩,就在帝都来的大儒所开书院求学,一应事务由主母处置。
显然,被枕头风吹动的公爵老爹,还没彻底昏头,知晓主母这个公爵夫人的权威要维护。
当天晚上在主院请安用过晚膳后,让陈英看了好一出大戏。
公爵主母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志得意满,满脸得意的赵姨娘变了颜色。
“老三和老四出府求学可以,但晨昏定省的请安不能少,这是规矩!”
“除了上学期间,其余时间都得老实在府里待着。老三和老四年纪都小,谁知道外头有多少不怀好意之辈,想毁了他们哥俩的前途?”
“还有,府里安排的护卫必须一步不离跟着老三和老四,我不放心他们和外人接触,学了什么玩了什么甚至吃了什么,都要向我报备!”
“若是姨娘觉得自己能照顾好老四,那府里的资源老四也就不要想着分润了。若是出了任何意外,我都不会负责,这一点必须首先和公爷说道清楚!”
一二三四的要求说下来,赵姨娘瞬间脆败,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出门的时候甚至身形都跟着摇晃起来。
“活该!”
回到所居小院,李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现在知道夫人的厉害了吧,还想逃过夫人的掌控,哪那么容易?”
“李妈别说了!”
陈英坐下,苦笑道:“这以后,我每天得起得更早……”
李妈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心中幸灾乐祸,一时倒是忘了,三少爷也要出府求学,每天还得晨昏定省给夫人请安。
不说旁的,三少爷可没有一个姨娘帮着打点,到时候都得依靠双腿走路,得遭多大罪啊。
“不行,我得跟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灵雀说道说道,起码也得给三少爷准备一辆马车,不然岂不是太过劳累?”
说着,李妈就要起身朝主院赶去。
“算了吧李妈!”
陈英摆手阻拦,开口解释道:“眼下主母怕是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引火烧身的好!”
李妈闻言,只得无奈停步,郁闷道:“这次,三少爷可真被赵姨娘害惨了!”
“倒也算不得多惨!”
陈英淡然道:“能早点出府见识外头的风景,倒也相当不错,我总要出府的!”
……
显然,镇北公府在北地城的能量,真不是说着玩的。
头一天说好,第三天就可以直接进入城外的书院求学。
好在,公爵主母没有做的太过,等陈英早上过去请安后,就给他安排了两个护卫和一辆马车,也就仅此而已。
比起陈雄小胖子身边五六个护卫,还有精致奢华马车,甚至还有一个丫鬟随侍差远了。
幸好陈英心智成熟,若真只是个孩子的话,怕是心中早就羡慕嫉妒恨了,时间一长指不定心灵就会扭曲。
到了这时,公府主母尽显冷酷本色,只是让身边心腹安排了护卫,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
倒是赵姨娘,拉着陈雄小胖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若非不能跟着出府,看那架势显然是想要陪读了。
“好了时辰不早,老三和老四一起赶去书院吧,别第一天就迟早,叫先生有不好的印象!”
公爵主母一声招呼,两辆马车迅速启动,在护卫们的护送下出府,顺着北地城主街迅速出城,转入城郊不远处的一处山丘,北地书院就建在这里。
透过窗帘,看到了北地城主街的风貌,说不上多么繁华喧闹,一股子北地特有的粗矿气息扑面。
反倒出了城,眼里多了几分绿色,特别是靠近北地书院这一块,更是绿树成荫满目苍翠,鸟雀欢叫不时有食草小兽出没,叫他的心情不由自主变得轻松欢畅。
陈雄小胖子早就撒欢大叫,出了车厢在后面有栏杆的露天平台折腾,若非跟来的丫鬟劝阻都要跳车玩耍一番了。
这小子受了赵姨娘的影响,显然没怎么将陈英这个三哥放在眼里。不管是玩耍还是享用赵姨娘特意备好的美食,都没有招呼他一声。
陈英自然不会跟一个熊孩子计较,只是淡淡扫了眼就没有在意,隔着车窗和护卫在侧的洪护院聊一些《虎啸劲》的事儿。
按照他这个年纪的性子,学到了更高深的武艺,自然得迫不及待沉迷进去。
陈英就是这么表现的……
最近几天上文课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神游天外,已经被告知‘失业’的先生也不在意。
等到练武之时,劲头十足好不振奋,一个下午时间都在不断熟悉新学会的《虎啸劲》上,这样的表现才算正常。
不管是洪护院还是背后一直默默关注的公爵主母,都没有丝毫意外情绪。
只是,陈英练武的进度稍稍快了那么一点点……
好在有猛虎拳的底子摆在那,洪护院虽然对陈英的练武天赋十分羡慕,却还没有觉得太过难以理解和接受的地步。
公爵主母也是这个态度,陈英练武的进度快一点不打紧,若是超越了常识的迅猛,那就值得特别关注和警惕了。
这些,自然都是陈英按照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表现……
小透明就得有小透明的觉悟,别动不动就弄出一个叫人震惊的事情出来,活着不香么?
到了北地书院,自有书院管事接待,至于那位从帝都过来的大儒,根本就没有露面的意思。
当陈英和陈雄哥俩,在书院再次见到前几天才‘失业’的先生时,顿时苦了脸色。
“先生好!”
陈英笑道:“不想在书院,依旧还是先生教导我们……”
尼玛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赵姨娘又何必折腾?
想想也是,能被公爵府聘请当家庭教师的儒家门徒,水平怎么可能差得了?
能在北地书院寻到一个教师职位,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先生只是笑笑也不多话,将哥俩带到了一个小教室,里头已经坐了十来个年纪和陈英差不多的小少年。
显然,在书院哥俩可享受不到家庭教师的单独教导。
“你们两个先自我介绍一下,而后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等会就开始上课了!”
先生让出了讲台,做了个伸手的动作。
“我叫陈英,出身镇北公府,以后大家都是同窗,可以互相关照!”
“我叫陈雄,是镇北公府的四少爷!”
和‘平平无奇’的陈英比起来,陈雄这小胖子就要嚣张跋扈得多,直接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亮了身份,摆明了想当老大的架势。
看教室里那帮小少年又是震惊,又是激动的模样,就知晓小胖子的嚣张发言很有效果。
站在一旁的先生倒没露出丝毫异样神色,显然对这样的事情并不觉得奇怪。
本来么,能够进北地书院上学的学生,家庭背景没一个简单的,学习只是他们的目的之一,结交同年早早就形成人脉,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
果然,只是一个上午时间,陈雄小胖子就成了教室里的小霸王,除了个别性格内向的同窗,其余几乎全部围在小胖子身边,很有那么点子书院风云人物的架势。
相比嚣张跋扈,最爱出风头的小胖子,陈英就太过‘平平无奇’了,若不是特别注意的话,很容易就将他忽略。
一帮十岁左右的小少年而已,哪来的深沉心机,心中什么想法脸上都显露出来。很显然陈英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家伙,同窗虽然不敢随意招惹,却也没怎么在意。
陈英要的就是这么个环境,自得其乐两不相干,他可没想着迅速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