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原来维斯特洛人一直生活在天堂里
不用正义联盟使用计中计，龙女王就已经有了在近期解决贝勒里恩的想法。
凌晨五点左右，奔流城，新的一场尸鬼大扫荡即将开始。
“一千零一只风鸦，没了。”丹妮随手一抛，名为‘杏鲍菇’的风精灵啼叫一声，化为清风，穿过靠近屋顶的通风口，融入屋外呼啸北风中。
“虽然转化风精灵的数量越多，单个精灵转化过程对火之歌的提升效率越低，但总算比普通修炼快。
现在速度慢下来，真有点不习惯。”她伸了个懒腰，对立在花瓶上的大乌鸦说。
“你若吸收掉绿先知之印，应该能让灵魂升华到与母神等同的境界。
强大的灵魂，配合被鱼梁木籽糊开发到极限的天赋，你的修行速度能达到极限。”布兰道。
“还得等几天才能吸收绿先知之印，等我将信仰空间一分为二，让天堂与地狱真正转化为实体。”
龙女王张开双臂，由两个马人侍女帮忙穿戴翼龙皮内衬与瓦钢铠甲。
“你想做什么？”布兰好奇道。
“绿先知之印的本质是历代绿先知守护维斯特洛意志的集-合，我若要吸收它们，就必须先磨灭其中‘守护维斯特洛、守护世界’的意志。
仔细想想，守护意志是千千万万绿先知最后的遗产，磨灭掉了太可惜。”
丹妮嘴角挂上一丝苦笑，“三眼乌鸦愿意牺牲自己成全我，我却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
三眼乌鸦代表一种传承，一种精神。
就连我，都不能否认，三眼乌鸦一直在履行守护维斯特洛的责任。
虽然它尽心尽力却没啥成果。
我接受三眼乌鸦的馈赠，也等于接受它守护维斯特洛的责任。”
“没人逼你。”布兰道。
丹妮接过姬琪递来的剑带挂在腰间，叹道：“怎么没人逼？三眼乌鸦以死相逼啊！
如果我像维斯特洛贵族一样没节操，也不会有这种困扰，偏偏我这人太有荣誉感，也太有责任心。”
体态丰满的姬琪连连点头，“简直负责过了头，维斯特洛几乎全靠卡丽熙一人支持，又要打异鬼，又要规划长夜下的百姓生产、生活。从临冬城之战开始到现在，大半年都没蹦过迪了。”
“蹦...迪？”大乌鸦疑惑。
“就是跳舞，很激-情、很野性，很有马人特色的快节奏疯癫舞。”伊丽一脸怀念。
“陛下也蹦？”大乌鸦眼神奇怪。
“我看她们嘣。”丹妮尴尬一笑，连忙转移话题，“你离开维斯特洛后还剩几成实力？
我打算抽个时间回一趟奴隶湾，组织人手做掉烟海里的羊蛋。”
“以我现在的实力，应该足以解决深海沟里的那位瓦雷利亚始祖。
成功后，不说能得到多少瓦雷利亚秘术，我的天赋将提升到火巫师的极限，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更棒的是，与绿先知之印一样，我的灵魂可以无限度地吸收由羊蛋神魂转化而来的灵质。
也许在成为元素真神之前，我能先一步成为灵魂之神。”丹妮兴奋道。
灵质为构成灵魂的基础物质，吸收灵质，灵魂强度与体量都会增长。但人类的灵魂有一个饱和度，吸收一定量灵质后就到了极限，无法再吸收。
就像人类不可能一直吃肉，然后一直长高。
巨龙可以。
巨龙可以一直吃肉，一直长身体，一直吸收灵质，一直增强灵魂。
吃完鱼梁木籽糊后的小半年时间，丹妮千年天赋一朝开发，也可以一直吸收灵质，灵魂也一直飞速提升。
那段时间，丹妮的灵魂强度提升了数百倍，总体量与质量，相当于数千个普通人的灵魂之和。
就相当于，吃了鱼梁木籽糊，她的神魂半年内完成千年成长。
也因为有如此恐怖的神魂，她才能迅速成为风火双系半神，才能没有半点瓶颈地提升法则之歌，才够资格使用创生之力......
神魂就是超凡之力的根基，她现在的成就离不开当年在山洞中吃下的那碗鱼梁木籽糊。
没有“千年苦修”的强大神魂之力，丹妮在拉赫洛与寒神面前连站都站不稳。
就像普通人面对巨龙，会浑身僵硬，脑袋发蒙，甚至在龙威下尿裤子。
临冬城之战，异鬼王出场，众人见了都心底发寒，意识被恐惧攥住，无法动弹，更遑论近身挑战？
意志坚强如二鹿，也是因为有半神梅姨舍身相助，才能在气势上不落下风。
可即便吃下鱼梁木籽糊，丹妮的神魂成长也到了极限，天赋开发完全，剩下的只能通过修炼，让灵魂发生本质上的跃升。
当然，除了老老实实的苦修，世上还有“天材地宝”与“奇遇”的说法。
比如，风之环带第二魂能无限度地吸收绿先知之印，比如，九色漩涡第一魂，能没有限制地吸收六千年的“瓦雷利亚大巫师精华”，也即是羊蛋。
其实异鬼的灵质也能被环带第二魂吸收，只不过异鬼少，尸鬼多。
神魂体量与质量上的提升，只是绿先知之印与大巫师精华的副作用，它们的真正功效更强大。
所以，丹妮对贝勒里恩真的垂涎不已。
听到她的想法，布兰沉声劝阻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力量并没提升到无法再提升的地步。
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的你，没必要去烟海冒险。”
“我知道有危险，所以才问你，离开维斯特洛后，你还剩几成功力。”丹妮道。
“去了没鱼梁木的厄索斯大陆，我就是个灵魂强大，却力气没处使的易形者。你想想，易形者能帮你什么？”布兰无奈道。
姬琪把女王的披风扣好，随口说道：“奴隶湾有鱼梁木啊。”
“要活的。”布兰淡淡道。
“就是活的。”伊丽也说。
“不可能。”布兰斩钉截铁地说，“除了维斯特洛，鱼梁木无法在任何地方成活。”
“弥林金字塔上的鱼梁木开枝散叶了，大家都知道。”姬琪激动道。
“大家都知道。”伊丽也说。
布兰把疑惑的眼神看向丹妮，道：“维斯特洛其实就是母神的神国，所以维斯特洛有鱼梁木。
为何弥林出现活着的鱼梁木？”
“我以为门神的神国在高尚之心。”
丹妮回想起当年“筑城者”布兰登修长城前的祭祀活动，那事发生在河间，在如今名为“高尚之心”的位置。
在那株巨大鱼梁木的树根下，有一处异空间，与七神信仰空间类似的存在。
事实上，那个空间现在都还在，它是绿先知存放“绿之泉”的地方。
今后丹妮看谁比较顺眼，就能在他出生时，悄悄灌一杯绿之泉，生下来后，就是另一个史塔克。
呃，所谓冰与火之歌的主角家族，在现在龙女王眼中，却成了可以定点定量生产的商品。
好吧，丹妮也不能为所欲为，不能把绿之泉灌入七神信徒的脑顶门。
对旧神信仰不够虔诚，能吸收的绿之泉也有限。
“你去过最后的庇护所，也知道遍布地下的‘戈尼的通道’。你就没怀疑过，那些通道哪里来的吗？”布兰道。
“我以为是自然形成的。”丹妮道。
“你想想，一棵巨树，根系全腐，会在地底留下什么？如果那颗树生长了亿万年，无限大，贯穿大陆，又会发生什么？”
“你是说，维斯特洛地下有一片地下通道网？它们都由门神根系贯穿而成？”丹妮皱眉道。
大乌鸦点点头，叹道：“在久远的过去，维斯特洛只是一座小岛，随着母神成长，大陆才跟着形成。
庇护所存在几百万年，其主要职责是替世界看守大门。
在庇护所出现前，扼守世界之门的任务一直由母神承担。
也许因为世界坠落，也许世界意志主动改变规则，不确定是何缘故，真神不能再存在于俗世。
于是，母神收缩根系，在河间本体之下修建了安身之所，在整个大陆留下无以计数的地下隧道。
我们绿先知之于母神，犹如七神天使之于七神，理所应当由我们接替母神的任务。
百万年过去，绝大多数地道已坍塌，有些却依旧保存。
特别是北方的地道，因为北方是世界的门户，母神在那里投入更多、更强的力量，甚至舍去一截根须构建庇护所。
你吃的鱼梁木籽糊，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你们明白为何只维斯特洛有鱼梁木？
为何其他神灵都不敢、也不允许进入维斯特洛？
为何淹神、风暴神等诞生在维斯特洛的旧神，也都称呼母神为‘母亲’？
为何三眼乌鸦会被维斯特洛的众生选为天地的守护者？
为何旧神信徒死亡后，会融入大地、山川与河流？
因为维斯特洛就是母神的神国，就像七神的天堂，天堂允许非七神神系的神灵进入吗？
显然不可能。
七神天堂的管理者是大-麻雀那样的天使，维斯特洛的管理者是三眼乌鸦，都是一样的道理。
维斯特洛上所有的生灵，哪怕从厄索斯大陆迁徙而来的先民、安达尔人和洛伊拿人，只要在维斯特洛出生，也都算母神的孩子。
旧神信徒从出生，就生活在天堂中，死亡也不悲哀，只是换一种方式融入天堂。
易形者的本质也不是控制谁，或占据谁的身体，它是母神赐予智慧生命的礼物，让众生进行脱离**束缚的交流。
成为狼，才能更了解狼。”
丹妮深受震撼，陷入良久的沉默。
姬琪却一挺大胸脯，嫌弃地说：“旧神天堂就这样？我怎么觉得维斯特洛里的人都像活在地狱呢。”
青秀苗条的伊丽也瘪嘴道：“这事儿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旧神就没信仰了。这样的天堂，太没盼头。”
第965章 碟中谍要自首
听到马人侍女对旧神天堂的各种看不起，丹妮摇头苦笑，“门神没有错，祂其实成功了。
在人类出现前，维斯特洛真就是个天堂，森林之子、巨人、自然灵与古灵精怪和谐生活的天堂。
森林之子真正的称呼是‘歌颂大地之人’，他们也一直在歌唱大地，几百万年也没建立文明。
他们不会冶炼青铜，不会种植谷物小麦，披着树叶编织的叶子，靠最原始的采摘与渔猎为生。
似乎是个低等种族？
可他们的智慧与超凡天赋都胜于人类。
他们没能建立文明，只因为他们本身就生活在名为‘人间天堂’的文明中。
由门神建立的文明。”
马人侍女呆了呆，似乎不太理解。
就连布兰，也既震惊，又疑惑，“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真奇怪。”
“你对门神的天堂也心有疑惑？”丹妮笑问。
迟疑片刻，大乌鸦轻轻点了点头。
“你的境界还是差了点，我问你，七神的天堂，发展到最终形态会是什么样？”丹妮问。
“这......”大乌鸦瞳孔收缩，喃喃道：“现在的天堂，似乎真有成为百万年前维斯特洛的趋势。”
“生活方式与社会结构不同，但本质上与门神的天堂没太大区别。”
丹妮神色复杂，叹息道：“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也没发现这件......让人难堪的事。
维斯特洛原本是天堂，只因为外来物种的入侵，才沦为地狱。
天堂的圣灵被杀光了，恶魔取而代之，恶魔的居所当然是地狱。”
“对歌颂大地之人来说，天生带有原罪的人类就是恶魔。”
“这也是将自己转化为第一代异鬼的绿先知的想法，我之前还不太理解。
现在经你这么一说，他们倒成了捍卫神国的圣斗士，我们三眼乌鸦反而变为叛徒。”布兰苦涩道。
“有些讽刺，但这就是事实。”丹妮不以为然道：“这事儿不存在对与错，只是各自立场不同罢了。
即便绿先知把先民杀光，难道异鬼会允许维斯特洛土著继续之前‘天堂般’的生活？”
布兰摇摇头，问道：“弥林的鱼梁木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在庇护所截断的那根树干。本来准备做剑鞘与法杖的，后来见它许久都不枯萎，就插在后院养着。
也不知为何，在旧神信徒祭拜过一次后，忽然就发芽了，然后......”
说到这儿，丹妮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你知道的，门神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了我，甚至包括一部分残缺的生命印记。
生命印记在祂的‘时空’天赋之中，吸收了天赋，留下一部分生命印记的残渣（ps：在753章）。”
布兰若有所悟，语气复杂道：“你的火中创生天赋真可怕！对众神而言，生命印记也只闻其名，从来没谁真正见到过。
它只是一种虚无却真实存在的概念。
就像普通人见不到死亡世界中的亡魂，其他生灵很难接触到它。偏你不仅可以见到，甚至还能对其进行有限的编辑。”
丹妮遗憾道：“门神的生命印记太残缺，我试着用火烧它，想将它烧成一颗元素树，结果失败了。”
“母神树根与树干一分为二时，生命印记也缺了一半。而且八千年前祂就真正寂灭，生命印记一直在消散，到现在肯定更残缺。”
“不过，我实在无法想象，你连母神都烧......”布兰艰涩道。
丹妮也有些尴尬，强辩道：“我并非亵渎门神的残尸，我想救活祂，给祂新生。”
——如果能把门神烧成一颗元素化的鱼梁木，那该多强大？
找个玉净瓶把树装进去，手持鱼梁神木的丹妮菩萨又该多威风？
“现在生命印记融入那截鱼梁木树干了？”布兰问。
“嗯，它残缺得太厉害了，没法烧成独立生命的元素树，只能与鱼梁木融合。
融合后的新生命印记我无法再感知，就放在后院让它野蛮生长，也算一种另类的新生吧！”
大乌鸦红眸闪烁激动之色，急切道：“那颗鱼梁木有没有连通时间之河？”
“你是说观察树木的记忆吧？”丹妮道。
“树木哪有什么记忆，”布兰苦笑，“母神的本命天赋就是时间。三眼乌鸦的意识进入树干，是沿着时间线观看过去与未来，与记忆无关。
就像你父亲在红堡内焚烧我叔叔与爷爷那次，发生在朝堂之上，周围哪有什么树木？
最近的树也在几百米外的神木林，但我还是通过树根看到整个过程。
然后你看到了我，可还记得？”
丹妮轻轻点头。
她也有一次进入树根查看树干记忆的经历，那是在庇护所，刚吃下鱼梁木籽。
意识进入树根看到很多景象，其中就有红堡惨案，在结束时，她还遇到布兰，然后她的意识从树根中脱离，回到现实世界。
“你明白那代表什么吗？”布兰轻轻一叹，“如果时间是一条河，当我逆流而上，回到过去的某一点，不论你何时也回到那一点，我们两个都会相遇，因为那一点是固定的。”
丹妮明白他的意思。
就像一个清朝的人在1900年穿越到嬴政登基的咸阳，你在2020年也穿越到嬴政登基的咸阳，即便间隔120年，你们能同时见到嬴政登基的盛况，也能同时看到对方。
逆推之，如果丹妮在红堡惨案现场看到布兰，就说明他们并非在观看树木的记忆，而是在穿越时间。
“那颗鱼梁木可以连通时间之河，但只能追溯到它种植的那一天。”丹妮道。
“我也无法给出理由，但我有种感觉，你应该需要它，最好将它带在身边。”布兰迟疑着道。
“预言？”丹妮惊奇道。
“不是，”大乌鸦摇头，“单纯一种感觉。”
“那东西有什么用？”丹妮又问。
“你把它拿来，让我好好研究一番，也许能找到答案。”
丹妮沉思片刻，觉得可以让小绿回去与小金换班。
最近七藏大发神威，她身边的几个龙娃个个吃得满嘴流油，也许该换小金来享受一番了。
嗯，小红在长城内充当“电池”，龙妈身边就大黑、小白、小绿三个，基本上大黑吃两个，小白小绿各吃一个。
粗粗算来，小白小绿也吃掉四五个邪神了，如何好好沉淀一段时间，应该能成晋升半神龙。
而奴隶湾的小金依旧是条“白板龙”，丹妮觉得该让老五来妈妈身边补补身子啦。
“卡丽熙，该下去吃早饭了。”伊丽提醒道。
他们此时正在徒利家的奔流城，城里驻扎着三千人规模的义勇团，吃过早饭，龙女王就要带领众将士去南边的橡果厅。
有一支总数接近三万的尸鬼在那一带聚集。
经过龙女王两个多月扫荡，维斯特洛的异鬼再一次改变战术，它们不再有十万以上的大规模活动。
数以百计的两三万尸鬼的中型队伍四面出击，让龙女王顾此失彼。
可以说，抗鬼事业已经进入第三阶段的僵持期。
第一阶段，鬼子组建大规模军团，突飞猛进，横扫一切敢于挡在道路上的城堡与人类军队，恨不得在三个月内灭亡维斯特洛。
这时，人类消灭的尸鬼数远低于尸鬼诞生的数量，相当于“疫情爆发期”。
第二阶段，龙女王骑着巨龙一日转战三千里，剑刃风暴力挽狂澜，异鬼猖獗的屠城灭国行动被遏制。
这时，丹妮平均一天消灭十万尸鬼，尸鬼诞生数低于死亡数，疫情迎来拐点。
第三阶段，异鬼不再大规模集聚，等于暂时放弃大型城堡。
这时，尸鬼总数缓慢增加，人类总数缓慢降低，勉强处于平缓期。
这种状态看似对人类不利，但可以为丹妮争取到修行时间，人类也能趁机提升自己的超凡力量。
丹妮就希望一直这样平稳下去，最好能持续五年。
五年后，她的实力能翻几倍，也许吟唱出一首完整的歌；五年后，已经开始大规模开办的魔法学院，能培养出成千上万的“工蜂型”野火法师。
......
丹妮进入饭厅，在壁炉前的饭桌上坐下，陆陆续续有爵爷过来向她问候行礼，然后坐在她下首.
正寒暄间，忽然一道代表死亡的意志进入维斯特洛的死亡世界，还不停彰显自己的异种神力。
“这是有人找我？”丹妮心中一动，有了觉悟。
一般来说，其他死神如果不抢夺七神信徒的灵魂，即便进入维斯特洛，也不会引起陌客的主意。除非祂运气很差，正好遇到丹妮或大黑进入陌客状态——把主意识放在死亡世界。
当然，因为三眼乌鸦的存在，即便强大如拉赫洛，通常情况下，也不会亲自到维斯特洛接引自己的信徒。
现在丹妮既没吸收那80%的绿先知之印，也没进入陌客状态，布兰还是个残缺的三眼乌鸦，如果有死神悄悄进入维斯特洛，两人也发现不了。
偏偏这个死神不停发出异于陌客的神力波动，相当于丹妮与布兰在自家堂屋里吃饭，本来看不到院子外的“小偷”，可他一直大喊大叫，屋里的人只要没死，都能听到。
“是淡月处、女。”布兰立即道。
丹妮一心二用，一道意识留在城堡里与众将领吃早饭，一道意识披上陌客的马甲，来到异种神力波动之处。
正是焦急不安，警惕环顾四周的缝樱怪。
灰白帆布做的中长外套，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就像3x号的西服挂在m号模型人偶上，眼睛与嘴巴都用黑麻绳缝合。
“女王陛下，我向您自首，我骗了您，众神早已组建联盟，目标就是您。”
第966章 四层楼那么高的拉赫洛
淡月楚女接受联盟的委托，昨天晚上去里斯见了**、女神。
祂以为女神一直游离正义联盟之外，却不知道女神与正义联盟的巨头夜狮是老交情。
祂更不知道，女神对祂讲述的“骑墙保命”理论，并非为自己的骑墙行为作解释，而是诱惑本就被联盟怀疑有二心的祂，去做骑墙派。
淡月楚女的确被女神的理论打动——自己的命比什么都更重要。
哪怕要向一位小辈俯首称臣，也总比灰飞烟灭要强。
但淡月楚女之所以加入联盟，也是为了保命。
祂是正义联盟的传声筒、快递员，亲身参与了联盟的组建，深刻明白‘正义联盟’有多强大——这是祂的错觉，正义联盟的真正力量只向祂露出冰山一角。
因为祂被怀疑是龙女王的碟中谍，至少与龙女王有一腿，夜狮与拉赫洛故意用虚假的机密欺骗祂，是为了通过祂传递假消息欺骗丹妮。
总之，龙女王一直没信任过祂，把祂当成扰乱联盟视线的棋子；正义联盟刚开始还认为祂可靠，但麻脸骑士那回，祂明明被龙女王活捉，却“莫名其妙”重获自由，之后，联盟也不再信任祂，把祂当成误导龙女王的棋子。
很可悲，史上最有毅力、最天赋异禀、拥有最高成就的月咏者，在真正大佬眼中，竟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更可悲的是，这枚小棋子还以为自己多重要，以为自己的一个决定将影响未来世界格局。
祂辗转反侧，一夜难眠，一番苦苦思索、几番犹豫挣扎之后，才在第二天清晨来到维斯特洛。
主要是在午夜时分，祂接到一个消息，被狠狠刺-激到：这一夜，假面邪僧又在泰罗西大杀特杀，一口气干掉三位神灵，其中甚至还包括泰罗西的**-女神，穆尔忒雅在泰罗西的使灵。
七藏如此凶残，可他只是龙女王的一条狗......
淡月楚女做出决定：学习老前辈穆尔忒雅“骑墙保命”的技能。
“陛下，我向您坦白，之前说谎骗了您，诸神并没打算与您化解恩怨。
当然，您也说了谎，您也一直没放弃‘诸神黄昏’的计划。
我上次在悲痛海也在说谎，目的是赚你去诸神为你准备的埋伏圈。
当然，您依旧在说谎，您从来没信任过我，也早知道猎杀黑山羊计划有阴谋。”
淡月楚女老老实实，说了百分百的大实话。
龙女王听了这些大实话，心里却很有些腻歪。
她又委屈又愤怒地说：“我怎么说谎了？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维斯特洛打异鬼，从来没想过招惹诸神。
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我要搞‘诸神黄昏’呢？
还有悲痛海相遇的那次，我并没有怀疑你呀！我真打算让你探听消息，然后彻底解决黑山羊。
奈何凯岩城事变太突然，七国抗鬼局势完全崩盘，我总不能为了黑山羊那点小事，就放弃拯救维斯特洛、拯救世界的大业吧？”
看她那又委屈又愤怒的表情，听她那坚定没有丝毫打漂的坚定声音，淡月楚女内心出现一丝动摇：难道误会龙女王了？
真误会了她，那祂还要不要向她投效呢？
如果她说的是实话，就说明她是个傻白甜、真圣母，傻白甜的邪神之王，能战胜老奸巨猾、凶残狠毒的正义联盟？
淡月楚女苍白的脸颊纠结成一团。
“没想到你是双面间谍，亏我上次还放你一条小命！”祂还在那纠结，龙女王已经板起一张冷漠脸，开始追究祂的背叛之罪。
嗯，陌客今天露脸了。
超级玛丽苏光环加身，一头黑发简直要把周围的光线都吸走，血红的眼珠子似一对探照灯，脸颊皮肤虽光滑细腻，却白的如同刷了一层白漆，惨白惨白的那种。
就这造型，说她不是死神都没人信，当然，要在漫展上。
在这个世界，在海洋死神淡月楚女看来，现在的龙女王就很非主流，一点不具备正统死神特有的肮脏、邋遢、朽败、猎奇、邪恶、灰暗、扭曲等气质。
虽然非主流，但气势比上次相见更强大数倍，让正统死神心生敬畏。
“陛下，我迷途知返，您饶了我吧！”缝樱怪跪下哀求。
红睛黑长直的死神没让祂起身，反而很奢侈地用死亡神性凝聚一个悬浮半空的骷髅王座，高傲地坐在上面，冷冷道：“说说看，正义联盟七巨头都是谁？”
看着在自己头顶翘起二郎腿的黑皮长筒靴，淡月楚女有些憋闷，可王座上传来庞大到另祂窒息的死亡之力，又让祂不敢有半点脾气。
“陛下，您从何听说正义联盟有七巨头的？若说联盟的领袖为巨头，也只有拉赫洛、夜狮和苍白圣童三个。”缝樱怪疑惑道。
“若是三巨头，为何不叫‘复仇者联盟’？”丹妮吐着对方听不懂的槽。
虽然听不懂，淡月楚女还是老老实实解释道：“若是复仇者，就代表诸神已经被您伤害。
听着很被动。
而我们组建联盟的根本原因，就是在您伤害我们之前解决掉您。”
“唔，有点道理......”
丹妮又万分鄙夷地说：“拉赫洛竟堕落到与普通神灵并称巨头的程度。”
“陛下，您对神灵等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淡月楚女一惊，“夜狮与苍白圣童可不普通，祂们都是远东黑暗世界中最强大的魔神。”
丹妮不屑道：“在我眼里，没有真神位格的魔神都是普通货色。”
“那我呢？”淡月楚女忍不住问。
“你？”丹妮挑剔地俯视祂，反问：“你能挡住七藏一招‘圣母神掌’？”
“在潘托斯对付鳄神时，应该能。但他后来又晋升一级，我可能挡不住......他的一击。”淡月楚女涩声道。
“那么，在你眼中，连我手下小弟一招都挡不住的人，算什么？”丹妮又问。
淡月楚女如霜打的茄子，焉了。
“陛下，一般而言，神灵分为野神、城邦神、初级法则神、中级法则神、顶级法则神、真神六种，我算比较强力的城邦神。
如果用贵族爵位划分神灵等级，我大小也能算个伯爵。”祂委婉地说。
“我以为神灵只有半神与真神之分呢。”丹妮道。
“说说看，都怎么定义的。”
“野神，就是有神性没神职的初级半神，没有神职，连发展信仰都办不到。
当神性提升，演化出神职，就能立寺庙，面向普罗大众说出你的神职，以接受有求之人的供奉。
这样的神灵需要信仰来成长，往往会在城邦修建庙宇、发展教会，故而叫作‘城邦神’。
神性演化神职后，神职继续提升，等神职提升到极点，如果天赋足够，就可能领悟法则之歌。
但很多神灵神职已然提升到极限，奈何没天赋，无法与世界法则形成契合。也因此，您的私生子兄弟才那般受诸神觊觎。
他的血脉与神魂相当于一把钥匙，能打开神灵与世界法则间的联系通道，因为法则是您吟唱的。”
“我兄弟的事等会儿再说。”丹妮摆摆手。
于是，淡月楚女继续之前的话题：“法则之歌开了个头，1%~5%，为初级法则神；99.99%以上的为高级法则神；两者之间的为中级法则神。
您现在就是中级法则神，而夜狮与苍白圣童，乃至里斯的美丽与爱欲之神穆尔忒雅，都是高级法则神。
而且夜狮与您一样，领悟了多种法则之歌。”
丹妮皱眉道：“这种划分神灵等级的方式很不合理，羊蛋在上面都找不到位置。”
“羊蛋是谁？”淡月楚女茫然道。
“连羊蛋都不知道，你几时得的道？”丹妮问。
“我是一名新神，这一纪元与上一纪元中后期诞生的神灵皆为新神。”
“羊蛋就是贝勒里恩，你出生在六千年内？”丹妮凝眉道。
“啊，原来是祂！”淡月楚女恍然，接着又苦笑道：“我一千三百年前成为半神，三百年后被布拉佛斯选为城邦神。
可贝勒里恩是世间第一天神，我怎会不知道祂早期的事迹？所有人都知道，但谁敢说呢？就像......”
就像你早年，还赤着脏兮兮的小脚丫，穿着露出排骨肉的破衣服，街道上凄风苦雨，你就缩在我的神庙门口啃烤地瓜，因为乱扔地瓜皮，还被庙里祭司撵流浪狗一样驱赶。
可我敢说吗？
我恨不能把这段记忆遗忘！
“陛下，贝勒里恩吟唱出完整的法则之歌，是真神。只不过上次长夜后，世界无力再赐予祂真神位格。
假若真神位格是一个树上的果子，果树有三层楼高，世界的能量等级为四层楼，一层楼四米高。
正常情况下，爬上三楼就能够到树上的果子，贝勒里恩早已到达三楼。
可惜此时的‘世界能级’开始萎缩，楼层从四米降到三米，而果树独立楼层外，依旧十二米高，可爬上三楼也才九米。
这时，贝勒里恩若想摸到‘真神果子’，就必须爬上四楼。
四楼是什么？
放在过去，四楼等于众神之王。
早在世界之坠前摘下真神之果的神灵还是真神，还在三楼，祂们手持真神之果，却从12米降低到9米。
贝勒里恩却超过9米，正在接近12米，所以，祂是这一纪元最强神灵之一。
嗯，听说某些黑暗之神比祂更接近四楼，只不过名声不如贝勒里恩显赫，比如，苍白圣童、夜狮、拉赫洛。”
“呼~~~”本来面色严峻的陌客丹妮，在听到最后一个名字后，立即放松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吓我一大跳，被你这么郑重其事，说得神神叨叨，还以为四楼多高呢，原来就拉赫洛那种高度。”
第967章 被敌人抓住“致命要害”的龙女王
“陛下，您之前还说拉赫洛堕落了，与夜狮、苍白圣童混在一起。现在为何又如此看不起祂？”淡月楚女小心翼翼道。
丹妮傲然道：“那是因为我先前更看不起夜狮与苍白圣童！在我眼里，拉赫洛是瘪三，夜狮与苍白圣童是乞丐，瘪三与乞丐混，我当然看不起瘪三。
可你一番大吹法螺，把夜狮与苍白圣童一阵猛夸，也只是让他们从乞丐变成瘪三，我照样看不上他们。”
淡月楚女不仅没有被女王的豪气干云感染，反而心生悔意：龙女王被暴涨的力量迷惑双眼，飘了。
“陛下，拉赫洛可是世界极限力量的代表呢！您看看遍布世界的红神庙宇就能明白，谁分吃的蛋糕最大，谁就是老大啊。”祂苦口婆心地劝道。
骷髅王座上的死神丹妮潇洒一摆手，笑道：“你以为我会轻视正义联盟？恰恰相反，我在战略上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就会越重视那三巨头。”
接着，她又问：“说说看，联盟都有哪些人，有多少人？”
淡月楚女挨个点了七八十个神灵的名字，只有少部分丹妮听过。
最后，祂无奈道：“大概两百以上，具体数量无法统计。”
“怎么这般多？多到无法计算。”丹妮又惊又喜。
“您上次不是捉住穆尔忒雅女神麾下一名使灵？”
“西蕊洋心是坦格利安高贵私生子，担了这个名，就有维护坦格利安家族荣誉的责任。
说到底，这是坦格利安的家事，与穆尔忒雅那溅货之神有什么关系？”龙女王冷冷道。
——抢了别人家的天使，还说与别人无关，您也忒霸道了些！
淡月楚女心中腹诽，嘴上解释道：“就和穆尔忒雅一样，很多强大的法则神都有不止一个的使灵。
类似穆尔忒雅这种与人类联系紧密的神系，可以比较容易统计出使灵的数量。
可有些隐秘神，诸神甚至不知道祂的真名，更何况神国中的使灵？
这就造成联盟的神灵数量、身份无法统计完全，只能有个大致的估算，不低于两百。
不过您也别轻视那些使灵。
使灵并不代表弱小，事实上，祂们比很多野神更强，比如，您的天使马修，他也是使灵，却屠神如麻。”
“祂们为何针对我呢？”丹妮一脸无辜，苦恼地问。
——陛下，事到如今，您就不能坦白点吗？
可祂不敢坦白地问出来打女王的脸，只委婉地问：“您最近有没有触动灵觉中危机感？”
丹妮抿唇思索片刻，点头道：“一直都有，总有歹人想谋害本王。”
淡月楚女脸颊抽搐，又问：“最近危机感有没有加强呢？”
“唉，被你这么一提醒，似乎真的更强了。”龙女王无奈叹道。
“您有危机感，诸神也有，萦绕在祂们心头的危机来自您。所以，正义联盟并非针对您，而是您一心针对祂们。
最近两年，世界范围的神灵或多或少都感到内心不宁，也都开始相互串联。
那些被七藏杀害的神灵，都是如此。
心中缺乏安全感，而只有力量是最有力的保障。
于是，野神、城邦神都出门寻找提升实力的机缘，然后......”
——然后祂们得到最彻底的安宁，世界也一片清净。
丹妮心里吐槽。
“唉，现在超凡界的混乱程度，简直超越过去几千年的总和。”淡月楚女感慨道。
“正义联盟都有哪些针对我的阴谋？”丹妮问。
“首先，祂们要尽快帮拉赫洛抢夺您救世主的身份，不是阻止世界坠落的那个‘大救世主’，而是斩杀异鬼王的‘小救世主’。”
“一定要快，快到你还没来得及把火之歌开发完全。”淡月楚女强调道。
“这有什么用？”丹妮好笑道。
“异鬼王死亡，代表长夜走向终结，届时，召唤太阳会成了世界之大势。
可您没有真神位格，短时间内无法吟唱完整的法则之歌，能召唤太阳吗？”
丹妮脸上的讥笑消失。
“您不能，那么大势就在拉赫洛那一边，祂刚终结长夜，必然得世界意志眷顾，而祂又是最好的召唤太阳的人选。”
“拉赫洛现在能召唤太阳？祂早丢失真神位格。”丹妮道。
“这就是诸神支持拉赫洛的原因啊！”淡月楚女凝重道：“我不是真神，对真神位格没有直接感受。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真神即便丢失真神位格，也能很容易再捡起来。
就像您的家族即便失去铁王座，与从来没当过王的强大家族相比，在民众心中也更有正统性，更容易夺得王国。
总之，到那时，拉赫洛只有吞食您，才能召唤太阳，而一旦吞食您，祂甚至能阻止世界坠落。
这对世界，对世界中的生灵都有利。
那么，您愿不愿意为世界牺牲呢？
无论你愿不愿，诸神会逼迫您，快被长夜逼疯的人类会逼迫您，天下所有期盼太阳的生灵也会逼迫您。
如此，世界意志开始逼迫您。
也许，除了您自己，世界上所有存在意识的生灵都希望您牺牲，那时，您如何自处？”
“好一招以势压人。”丹妮叹息一声，问：“布兰，你怎么看？”
一只大黑鸦如泡沫般浮现在骷髅王座的护手上。
“三眼乌鸦？”淡月楚女有些惊惧，差点落荒而逃。
大乌鸦瞥了祂一眼，淡淡道：“正义联盟的谋划没问题，却可行性不大。
因为陛下您意志坚定，人类死光，世界毁灭，您也道心不移。”
“这说的什么话，我有这么自私吗？”丹妮不满道。
“这不是自私，您才是世界的未来，是真正的大势！
只要您能掌控初火的力量，人类死绝，世界坠毁，命运之河断流，也不过是重新开天而已。
创世就在您一念之间。
世界毁灭，多大个事儿呢？”布兰淡淡道。
“不错不错，布兰你不愧是三眼乌鸦，能看清大局与大势！”丹妮满意点头。
“创世，太远了吧，陛下您还是要多着眼现实啊！您不在乎人类的反应，可世界意志呢？”淡月楚女讷讷道。
“布兰，你继续。”丹妮道。
“世界意志就是个脑袋不灵光的表子，你现在抽它几巴掌，向它吐口水，它恨您，却也拿您没法子。
过几年，等您吟唱出完整的火之歌，它依旧会靠过来，给您最大的眷爱。
唯有一点，您不能给那表子太长时间的等待，否则，它会变疯狗，暴躁、撒泼，然后对撕咬你。
假如，拉赫洛今年搞定异鬼王，那您别想再用十年时间慢慢修炼。”
“这么说，我还得期待异鬼王晚点死了？”丹妮古怪道。
大乌鸦摇头，道：“首先，寒神与长夜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悲观点说，现在都不是最寒冷的时候。
等大河冰封，等波涛不兴、大海死亡，等风停下来、长城内外不再有温差，真正的长夜才算到来。
其次，在维斯特洛，没人能从您手里抢异鬼王的人头。”
“异鬼王可能去厄索斯大陆。”淡月楚女忽然道。
布兰惊疑，“为什么这么说？连我都不知道它的动向。”
“我不确定，”淡月楚女凝眉道，“我只是联盟里的传声筒，夜狮大人并没把全部计划告诉我。
但作为月咏者，我从祂的一些话中听出些蛛丝马迹，似乎，夜狮百分百确定，厄索斯大陆也会闹异鬼。”
布兰凝重道：“夜狮如何确定的？布拉佛斯人恨不得在四百公里的狭海上拉一道网，任何一座来自颤抖海的冰山靠近陆地，都逃不过他们的监察。
我也一直分出一部分心神关注狭海洋面，一旦有形成冰山的迹象，会立即发出预警。”
“我不知道。夜狮陛下有心隐瞒，月咏者的预感也无法察觉。就像您要做什么，我就预测不到。”淡月楚女无奈道。
大乌鸦闭上双眼，意识在浑浊的命运之河探寻。
良久，它睁眼道：“命运没给出明确的答复，不过我心里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局势似乎真有失控的迹象。
陛下，您得抓紧时间了，早点吟唱出完整的法则之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找机会搞定贝勒里恩？”丹妮皱眉问。
同一天，相隔不过一小时，前后两次面对同一个问题，布兰没了之前坚定，迟疑着道：“也许，真该冒险一次。”
这，便是夜狮的目的了。
让淡月楚女暴露正义联盟的计划，是为了给丹妮紧迫感。
此时，别说丹妮没看出来这是计中计，就连三眼乌鸦也中了招。
如果丹妮不为所动，正义联盟也没有损失，辅助拉赫洛，以势逼人，属于阳谋，不怕暴露。
如果丹妮焦急，急吼吼踏入烟海包围圈，夜狮更开心。
与以大势必死龙女王，然后成全拉赫洛相比，夜狮更想在烟海直接做掉天赋卓绝的纪元之子，然后祂能凭实力分一杯羹。
至于说，为何夜狮等黑暗魔神宁愿帮拉赫洛，也不肯容忍龙女王......
正义联盟能组建的根本原因，却还是为了自保。
诸神黄昏绝不是祂们为针对龙女王，故意编造的借口。
你让丹妮说句真心话：等你吟唱出风与火法则之歌，成为天下最强天神，等你能一巴掌拍死一大群邪神时，会不会一巴掌拍死祂们呢？
一定会。
喂养龙娃，三观不合，争夺“神界”的霸权，都是理由。
活了亿万年，那些邪神不可能当个npc，对死亡预兆没半点感应。
所以，丹妮与诸神间必有一战，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
丹妮与布兰沉默时，淡月楚女接着道：“以大势逼人只是正义联盟的总战略，如果能有机会直接围杀您，祂们也绝不会放过。
比如，传经小队出现后，祂们又有了新的补充计划。
您是如此重视亲情，如此爱护私生子兄弟，祂们便打算通过威胁他的生命安全，逼你出手救援。
如此，便可以设置陷阱埋伏您。
如果提利昂出现危险时，您也始终不出现，联盟就干脆逮住他，用他要挟您。
如果您连要挟也不接受，数百位神灵会各使用一种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让你悲痛欲绝，让他叫声凄厉，让您无心修炼，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您在极端痛苦与悲伤中犯下大错。”
“好狠、好歹毒的邪神，打蛇打七寸，祂们抓住了我的致命要害啊！”陌客丹妮捂着心口，脸上痛苦、为难、忧惧、纠结......
第968章 三打粉骨精
“布兰，对正义联盟的邪恶计划，你怎么看？”龙女王失去淡定，满脸急切，活像个儿子被狐狸精盯上的焦躁母亲。
如果不是大乌鸦形态，布兰一定嘴角抽动，顺便翻个白眼。
“陛下，提利昂对坦格利安家族、对您的忠诚与敬爱，完全不输于您对他的关心。
所以，召他回归维斯特洛的建议也不必再提，他发誓要完成传经任务，一定不会半途而废。”布兰劝道。
你看看人家，多会说话，多么明事理，难怪加入白骑士队伍还不到一个月，就超越老巴、大熊、加尔斯等人，成为最受女王喜欢的护卫。
淡月楚女深受震撼，“原来吉恩亲王这么大的决心，难怪经历过狭海四鬼后，他还坚持待在传经小队里。”
若侏儒在此，一定会泪流满面地控诉：我也想回去啊，可魔力永久损失一半，我的好妹妹不仅不肯报销，还坚持“无功不授禄”，即便我老死病死，也不会给半点“七神赐福”。
更过分的是，若要离开传经小队，就必须把泰莎留给七藏当坐骑。坐船回去还不能保证安全，孤身一人漂在狭海，被邪神逮了去，连救命的七藏都没了，我敢回去吗？
......
“唉，无论如何，还是得劝他一劝。万一出了事，教我一辈子无法安心。”龙女王担忧道。
大乌鸦低头看王座下的淡月楚女：“正义联盟打算如何对付传经小队？”
“听说提利昂好色，联盟便让我去说服里斯的穆尔忒雅女神，安排祂麾下的使灵，或者祂亲自出手。对付好色的男人，**~女神还不手到擒来？”
说到这，淡月楚女变得迟疑，“但效果似乎不怎么好，就在昨天晚上，泰罗西的**、女神米兰达被七藏一掌打成飞灰。”
“哎，七藏怎么下手这么狠？”龙女王故作惊诧，连忙问：“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大乌鸦闭上了眼睛。
“米兰达的容貌气质自不用说，祂还是穆尔忒雅女神麾下最强使灵之一，与七藏一样，都是可以使用法则之力的三级使灵。
在联盟想来，有祂出手，任何男人都该无法抵抗。
其实，绝大多数神灵，不论男女，都会在米兰达的魅力中沉迷，结果......”
那天傍晚，七藏一行人从密尔出发，前往泰罗西，半路遭遇血鲨五龙，很是耽搁了一段时间。
等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接近午夜。
若在往日，作为狭海有数的大型贸易城邦，泰罗西的夜市也很发达。奈何现在是长夜，海贸近乎完全死亡，街上几乎没几个正经人。
而且，传经小队五师徒也不如唐僧的徒弟有辨识度，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不仔细分辨，还真认不出他们的身份。
所以，进入城门后，五师徒就像普通商旅，并没引起大群围观者。
就这种素人状态，他们在路过**园时，遇到一位提着红灯笼，在街边拉客的绝美少女。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侏儒当场就硬了棍子，连猎狗也有些沉迷。
瓦里斯是太监，不为所动，艾莉亚是女人，心有所动，七藏是能硬的男人，却冷冷瞪了少女一眼，呵骂徒弟离开。
转过一条街，他们又遇到一位提着红灯笼，在街边拉客的少、妇，宛若一枚汁水饱满得爆炸的蜜桃。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七藏师傅，现在天色已晚，泰洛西大君说不定已经睡下，不如明天再去王宫？
咱们就在这分开，让瓦里斯带您去寻旅馆，我来探查此地的风土人情。”侏儒停住了脚，双眼直勾勾盯着少、妇的那对绝世凶器。
“七藏师傅，今晚我不听您讲经了，我要去**园，我要法克。”猎狗更坦率也更直接。
“圣母慈悲，善哉善哉，此非清净之所在，赶紧走，大君说好了要等我们，别去晚了。”七藏强硬地说。
要说泰洛西**园就是多，又走过两条街，便又碰到一座，一个穿紧身皮裤，把下身勒得鼓起一大坨的俊俏少年站在那。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他仰起粉妆玉砌的脸蛋，抛个媚眼，娇滴滴唱。
侏儒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袭上心头，他不由加快脚步，像是在逃跑。
“让异鬼鸡尖了这玩意儿吧！”猎狗难以忍受地破口大骂。
艾莉亚冷漠的马脸有一丝好奇，视线在那坨与那脸之间来回扫视，脚步不禁慢了下来。
瓦里斯依旧不为所动。
奇怪的是七藏法师，他靠近那美少年，双眼直勾勾看着他，像是入了迷。
美少年以为得计，笑容得意，越发各种搔首弄姿，甚至贴近七藏。
几个徒弟都惊呆了。
“你认真的？”七藏看着水蛇般缠绕自己老瘦身体的美少年。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少年又唱了起来，“来呀——”
“呔，妖精，事不过三，你过分了，大威天龙，圣母神掌！”七藏大师忽然大叫一声，身形膨胀，体透金光，青龙绕身，在美少年骇然的呆滞表情中，一掌拍下。
“啵~~~”
犹如一巴掌拍在熟透了的红柿子上。
飞溅的不是柿子汁肉，而是烈焰熊熊的残肢断臂。
“法克，这秃驴发什么疯？”侏儒茫然。
“该死，是邪神！”艾莉亚面色一变，懊恼道：“师傅狡诈，用这种手段抢怪。”
......
“米兰达冲动了，祂不该去招惹七藏的。等传经小队安顿下来，提利昂一定会偷偷溜回**园。
那时候，他才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有了这次教训，虽然没吃什么苦，提利昂也该被惊吓一场，今后再不敢找陌生女人鬼混。”丹妮感慨侏儒的好运。
“也不一定，穆尔忒雅女神能让任何男人忘记教训。您得早做打算，可能会有高级法则神出手。”淡月楚女劝道。
“嗯，我心里有数。”丹妮点点头，好奇问：“你为何改变主意，忽然向我投诚？”
“这......”淡月楚女有些尴尬。
纠结半响，祂把昨晚发生在穆尔忒雅神庙事说了一遍。
淡月楚女不傻，如果不给出让龙女王信服的理由，自己八成不会得到信任。
丹妮皱眉与大乌鸦对视，问：“那个穆尔忒雅，你了解吗？”
布兰摇摇头，“祂比其他神灵更活跃，更深入参与人类活动，但深层的秘密，我一点也不知道。”
“就因为祂说了一套骑墙派的理论，你就要改邪归正？”丹妮看着淡月楚女，好奇道。
“也不全是，祂的话还提醒我，让我注意到一些事。”淡月楚女苦涩道：“您也看到了，我的死亡神性没任何变化，为正义联盟东奔西走，没得到任何报酬。
这也没什么，与其他加入正义联盟的神灵一样，我也主要是为了躲避诸神黄昏。
说白了，为了保命。
可穆尔忒雅说得对呀，您承诺过，向您投降也能保命，甚至还有神性奖励。
既然如此，我加入正义联盟的理由便不再成立。”
“你还打算返回正义联盟，为女王当间谍？”布兰问。
“不，”淡月楚女连连摆手，“联盟中精通预言的神灵太多，即便我暂时不会露出马脚，可等女王出手，导致联盟对传经小队的阴谋失败，我必然被怀疑。”
“也就是说，你打算完全投靠女王？”布兰淡淡道：“这可算不上骑墙。”
淡月楚女摇头道：“长夜降临，海贸死亡，海洋再无失事的海船，也少有淹死的水手。
所以，长夜结束前，我可以一直停工休假。
看在我这次通风报信，立下微薄功劳的份上，希望女王陪我演一场戏——我在狭海走，您突然冲过来，大喊一声‘小溅人，敢背叛本王，我要把你镇压在七层地狱一百亿年’，然后将我抓走。
如果陛下最终能战胜正义联盟，这场戏就白演了。
如果陛下失败，我就是落入敌手、被严刑拷打却始终坚贞不屈的革名斗士，正义联盟总不会找我麻烦。
如此骑墙，如何？”
“秀儿！”丹妮竖起大拇指。
......
人家秀儿都说了，这次祂虽立了大功，但不要奖赏，只希望通过骑墙，在这个复杂多变的时代保住一条小命。
如此质朴的愿望，丹妮没道理拒绝。
于是，当天晚上，三眼乌鸦忽然出现在靠近潘托斯的狭海洋面，大喊：“贱婢，胆敢欺骗女王陛下，找死！”
强大的灵魂攻击，只一下就把淡月楚女打得怀疑自己要被杀人灭口。
好吧，龙女王最近吃得满嘴是油，不会为了一个小虾米坏了名声。
布兰只是想悄无声息读取祂的记忆，才将祂打残、打晕。
之后，丹妮随手将油尽灯枯的淡月楚女丢入地狱，安排祂掌管“忠贞狱”。
缝樱怪将用自己的方式，教瑟曦那样蛇蝎荡、妇如何当个贞洁处、女。
在正义联盟覆灭前的这段时间，祂都将留在地狱帮陌客打工。
河间，橡果厅。
义勇团的营地，丹妮带领一小队无垢者，做例行公事的巡逻。
下午刚经历一场大战，有死有伤，她的出现能安抚将士们的情绪，提高他们的士气。
这已经成为例行公事的任务。
“你觉得祂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龙女王一心多用，一边斗志昂扬地与爵爷、伤兵打招呼，一边精神传音，与布兰交流。
就在刚刚，布兰把淡月楚女从狭海带来，还随便读取了祂的记忆。
第969章 龙女王的怀疑
“这次淡月楚女没说一句谎话。”布兰道。
“祂与穆尔忒雅的交流过程，你仔细看了，确定真的没问题？”丹妮皱眉道。
这次布兰沉默了更长时间。
“穆尔忒雅应该真有骑墙的意识。”他说。
丹妮的眉毛弓起背，喃喃道：“不应该呀......”
“为什么不应该？”布兰疑惑问：“穆尔忒雅本来就不是战斗神，表现相对懦弱也很正常。
而且祂的**园很依赖人类政权，与你起冲突实为不智。”
“你不懂......”丹妮表情奇怪地说：“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自己心里没数吗？
当初捉住西蕊·洋心时，我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心期待激怒穆尔忒雅，等祂找我发飙，我再低调地、合情合理地一巴掌拍死祂。”
“呃......”布兰呆住了。
那时传经小队还没出发，丹妮也不会想到七藏这般给力。
她急需神性却苦于找不到下手对象，为此，还把金刚赶出家门，让它在冰冷黑暗的森林里流浪。
可见她当时是多么“饥渴”，西蕊洋心正好撞在手上，奈何体量小，压根不够塞牙缝。
所以，丹妮当时主要目标是穆尔忒雅，坦格利安当表子的人太多了，她压根不在意，也在意不过来。
什么维护坦格利安的荣誉，完全是扯淡。
她就等穆尔忒雅找上门来，然后饱餐一顿。
这代表什么？
说明丹妮对祂有最赤-裸裸的杀意，比当初对黑山羊的更强烈、更直接。
穆尔忒雅又是高级法则神，是神灵中的大佬。
连黑山羊都能在灵觉中感受到来自龙女王杀意，没道理不知活了多少万年的穆尔忒雅是个傻白甜，明知道龙女王对祂恶意满满，却还想着骑墙。
丹妮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听到淡月楚女的话时，心里一直觉得不对劲。
所以，她才让布兰用三眼乌鸦的手段去摸祂的底。
布兰很快也想明白过来，凝重道：“如此说来，穆尔忒雅的表现还真有点不正常。
确定您的杀心后，祂不仅不该骑墙，反而应在第一时间加入正义联盟，偏偏祂不仅自己不加入、联盟，还对淡月楚女说出那样的话......”
“麻烦！”丹妮烦躁道：“长夜降临，世界坠落，那群邪神不努力拯救世界就算了，偏要拖我这个救世主的后腿，真不知道世界养那些邪神有什么意义。”
“这能怪谁？祂们只是单纯地想活命罢了。你有世界养祂们没有意义的想法，正是祂们抱团的因。”布兰叹道。
“祂们如果积极参加抗鬼大业，与我做战（小）友（弟），我能对祂们下手？”
“现在说这也没用了，今后有什么计划，都三思而行吧。”布兰道。
接着，他又道：“当务之急，得让传经小队改变一城一庙的计划。
最好即刻离开泰洛西，回维斯特洛太丢人，不如让他们去奴隶湾待一段时间。”
“不，继续按原本路线一步步传经。”丹妮眸中闪过一道冷芒，“我很想试一试，一个无限蓝、技能无cd的七藏能打出什么样的战果，也许......”
也许让她实力暴涨的方法压根不是吞食贝勒里恩，而是让侏儒引怪，让七藏耍流氓。
干掉百八十个邪神，她的五个龙娃都要超神。
那时，五条半神龙魂，五重超频，天下还有谁是她的对手？
“也许能打死不少邪神，但传经小队也将伤亡惨重。”布兰担忧道。
“传经小队不惧牺牲！”丹妮浑身散发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是你不在意他们的牺牲吧？
布兰讷讷道：“艾莉亚......”
“放心，她最狡猾，也最不引人注意。”
布兰心里不以为然，数以百计的半神围攻五个人，怎么可能忽略艾莉亚？
“提利昂死了怎么办？”他委婉提醒道。
“为了正义，为了荣耀，为了拯救世界，死得其所！”丹妮没有半点迟疑。
布兰算明白女王的决心，不再劝阻，改而建议道：“派遣一支瓦钢小队过去保护他们，如何？
普通半神还真不一定是瓦钢骑士的对手，有个百人小队组成战阵，至少可以替传经小队分担七成压力。”
丹妮只考虑一会就摇头道：“那样太张扬，可能会引起正义联盟一齐加码。”
你这边有一百瓦钢骑士，正义联盟难道不会安排五百普通骑士与他们兑子？
“若用瓦钢骑士对付神灵，只有一种情况效率最高：主动进攻，打一场突袭战，让邪神被动防御。
如此，就能保证我方瓦钢军对邪神的牧师造成绝对压制。
说白了，要用瓦钢军对付邪神，至少让他们接触到邪神。在别人的地盘被动防守，很大可能连邪神面都见不到。”
布兰听了更加担心，“邪神会不会安排普通人对付传经小队？”
“有可能，不过那时就该提利昂发挥作用了。”
“他能做什么？”布兰不解。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凭三寸不烂之舌，让城邦亲王、大君们悬崖勒马。”丹妮笑道。
“如果无效呢？”布兰又问。
“我会为他复仇的，坦格利安，言出如山！找不到庙里的邪神，难道还找不到王国的王宫？
还是说，魁尔斯遗憾客与王族的遭遇，他们都忘了？”丹妮杀气凛凛。
“如果邪神不找当地朝廷借兵，反而雇佣佣兵、组织教会武装呢？”布兰又问。
“邪神不找朝廷调兵，就轮到提利昂会找城邦国王寻求庇护啦！
实在不行，就骑龙跑路呗。
如果连起飞都办不到，还可以让泰莎撒泼打滚，50米长的身体，石碾子一般，来回滚几圈，留下一地肉饼，普通人见了，吓都吓跑了。
你要对提利昂有信心，他精明着呢，懂得随机应变。”龙女王信心十足。
布兰无可如何地说：“至少提醒他们一声，让提利昂雇一批佣兵，让瓦里斯注意探听王宫与城邦军队的动向。”
“这个可以。”
......
“呜呜~~~~“
丹妮在营地内逛了一圈，正准备去城堡吃晚饭，雪橇巴士围成的军营大门口，传来两声号角。
一声代表友军，两声代表敌人，三声代表异鬼。
“现在还有什么敌人？”丹妮嘟哝一声，调转头，往城外走去。
除她这位大统领，军营里本已安歇下来的将士们也都披甲持剑，从营帐内、从斯莫伍德家的城堡里跑出来，很谨慎地开始布置防御阵。
“是一群红神信徒，不是普通民众，有强大武装。”远远的，主持营地防务的加尔斯向走来的龙女王大声解释。
下午与尸鬼大军的鏖战，他带头发起冲锋，傍晚又替女王指挥将士安营扎寨，白骑士这会儿又疲惫又狼狈。
灿烂若阳光下白雪的披风，早已被污血与泥水弄得乌七八糟，银色的精钢铁靴在雪水浸湿的泥土路面一脚深一脚浅，也成了泥靴。
“多少人？”丹妮跳上雪橇巴士，抬头张望。
上百辆雪橇巴士无法进入城堡，就在城门外围了一个弧线，有些像瓮城。
大熊也爬上雪橇车，看了一眼，沉声道：“至少三百人，一大半都是精壮汉子，人人手持武器，还有弓弩。”
也难怪哨卡上的士兵会吹响号角，在漫漫雪原，三百人多人的队伍拉开，看着有些浩浩荡荡。
更诡异的是，对方明目张胆打起拉赫洛“烈焰红心”的旗帜。
“不是敌人，他们都举着火把，大大方方，不像要偷袭咱们，强攻更不可能。”加尔斯语气轻松，表情却很奇怪，“只不过这里哪来的红神武装？看服装，像难民多于圣火之手。”
“圣火之手的装备比金袍子都好，他们哪有半点圣火之手的样子。”丹妮吐槽道。
强大如瓦兰提斯红神寺庙，数十万红神信徒，也只豢养了一千名圣火之手，可见红神武装的力量多精锐。
当然，与七神的战士之子还是没法比，战士之子个个骑士出身，从小锻炼武技，接受最优质的贵族教育，人人都能读能写，还自带祖传铠甲、宝剑与战马，装备与单兵素质都非常强。
几人说话的功夫，红神信徒的队伍已经来到“雪橇车大门”百丈外，大部队停下，一个灰色羊皮裘的小个子在怀里摸索一阵，拿出块破布片，将它展开，双手高举于顶，才大步往军营方向走来。
“那是......”丹妮凝眉，“流星与剑？”
其他人看不太清，龙女王却有一对锐利如鹰的眼睛，最先辨认出破布上的图案。
“应该是个贵族，开门放他进来。”她说。
随着一声令下，三米高的木栅栏吱嘎吱嘎，向两边打开。
那小个子见此，放下手里的布片，向身后挥挥手，然后大步向营门跑来。
“我是艾德瑞克·戴恩，星坠城的戴恩。”靠近后，他用变声期的公鸭嗓，向雪橇车围墙上的龙女王大声叫喊。
“喔，原来是戴恩。”丹妮恍然大悟。
星坠城戴恩家的族徽是淡紫色背景下，一柄银剑和一颗银色流星相互交汇。
丹妮没认出来，是因为那块布灰不溜秋，颜色不对。
别小看颜色的区别，坦格利安的红龙与黑龙，可不就只有颜色的区别？
“见过女王陛下。”小伙子虽衣着破旧，却礼仪熟练，有一种教养良好的贵族气质。
“你怎么来这儿了？”丹妮好奇道。
“我是贝里·唐德利恩伯爵的骑士侍从，最近几年一直在河间战斗。伯爵死后，无旗兄弟会一分为二，石心夫人一支，我和剩下的人一支，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六年。”艾德瑞克苦涩道。
第970章 再遇老熟人
冰与火之歌中，有两个同年出生的少年都叫“艾德瑞克”，分别为劳勃的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亚瑟·戴恩的侄子“艾德瑞克·戴恩”。
风息堡与星坠城相隔数千里，劳勃也与戴恩家族八竿子打不着，但两个“艾德瑞克”的诞生，却因为同一个原因。
或者说，因为同一个人，艾德·史塔克！
劳勃为了纪念好基友，给私生子取名艾德瑞克；星坠城伯爵极为欣赏杀死自己老弟的艾德，不仅收留艾德的“情人”，还在数年后，给自己儿子取名艾德瑞克。
两个艾德的父亲都希望儿子能继承老艾德的勇敢与正直。
他们如愿以偿，两个艾德都是《权游》中少有的青年才俊，文韬武略算不上，却绝对智商在线，从小接受正规骑士培训，关键是性格好，正直高尚，在节操上比史塔克家的几个狼崽子更像老艾德。
与当代青年一辈第一人的乔佛里大帝是两个极端。
不过，老艾德的霉运似乎遗传到两个小艾德身上。
艾德瑞克·风暴先是被二叔抽光国王之血，又被大-麻雀寻来对付瑟曦，等大-麻雀被阴杀，他本人也惨遭攸伦大清算，下场凄惨。
早年，艾德瑞克·戴恩跟随“闪电大王”在河间行侠仗义，后来闪电大王把生命之火传给石心夫人，他又肩负起不让“社团”走上邪路的责任。
堂堂伯爵继承人，在河间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安，苦熬了五六年......那时他才12岁啊！
“唐德里恩伯爵被红和尚索罗斯救活后，我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是神迹降临，便也改变信仰，成了红神信徒。
在圣母显灵，在您大展神威之前，河间凡是有无旗兄弟会出没的地方，百姓都改信了光之王，有几万、十几万人。
比如橡果厅的伯爵夫人，她姨妈还是旧镇修女，也依旧对红神有好感。
也因此，兰尼斯特与弗雷统治河间好几年，却始终无法抓到我们，乡村与小镇里都有我们的人，甚至七神修士也向着兄弟会。”
当丹妮问起艾德的信仰问题时，少年又局促又骄傲地解释道。
如果丹妮没有穿越，河间地将难以避免地被染红。
丹妮甚至有些佩服拉赫洛在选人上技巧，贝里·唐德里恩是真正的骑士，也真正带领无旗兄弟会行侠仗义。
看看唐德里恩时期，无旗兄弟会的活动范围：从盐场镇到三叉戟河，到赫仑堡，到屈膝之栈，到橡果厅，到石堂镇，河间地几千里的沃土上，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ps）。
再看看无旗兄弟会都做了什么：他们帮老百姓捕杀土匪与乱兵，抢劫来的金龙用，去河湾购买粮食救济河间遭难的平民。
早期无旗兄弟会不贪财、不邀名、不怕死，完全为平民服务。
如此，就能明白红神信仰为何能在河间迅速传播。
待唐德里恩复活次数太多，精神上坚持不住，身体濒临报废，七国局势也发生变化（四王之战结束），又通过石心夫人让兄弟会一分为二。
就像拉赫洛有光之王与影魔两副面孔，艾德瑞克继承唐德里恩的遗志，代表拉赫洛光之王的一面，继续用正义与荣耀拉拢正常信徒。
石心夫人代表拉赫洛黑暗与死亡的一面，用恐惧与复仇，在这片充满死亡与仇恨的大地上，吸引内心滑向堕落深渊的信徒。
如果没丹妮穿越过来，拉赫洛的安排完美无缺。
“你为何不回星坠城？”
丹妮这时候也认出，刚才艾德举着的印有戴恩族徽的破布，是一条老旧的披风。
五六年过去，少年从家里带出来的披风早在风吹雨打中腐-败。
艾德转身，看了举着火把走来的红神信徒一眼，以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语气道：“我有带领他们走到最后的责任。”
丹妮闻言，不由仔细打量这个还没自己高的小伙子。
十七八岁，一头白金色头发和深蓝近乎于紫的大眼睛，很瘦，皮肤苍白近乎透明，一米七出头，有些发育不良，很漂亮的一个少年。见丹妮认真看他，还害羞地别过头。
她心里有些遗憾，这小子家世好、品性优良，有个拂晓神剑叔叔，是很好的白骑士人选啊，可惜了。
说起来，他们两个还算亲戚呢。
倒没有坦格利安嫁入戴恩家，艾德的白金头发与蓝中带紫的相貌是家族遗传，白骑士杰洛·戴恩也是银发紫眼。
“先民”并非一个种族，而是一万多年前，逃难到维斯特洛大陆人类的统称。他们包含很多族群，甚至有亚人种。
比如，定居多恩的先民有盐人、沙人与石人三种，盐人靠海居住，皮肤为橄榄色，有一头黑发；沙人生活在沙漠中，皮肤黝黑，面孔棕红；石人生活在山脉中，多色头发与白色皮肤。
星坠城是典型的山脉城市，戴恩便是石人族。所以，戴恩有银发与蓝眼，或紫色眼睛。
也许因为戴恩家族有与坦格利安相似的外貌特征，一百年前，戴恩家的女儿还成了坦格利安王后。
丹妮身上也有一小部分戴恩的血脉。
别以为一百年前的亲戚就不能走动了，她家还有一位一百多岁的老家伙呢！
老伊蒙的母亲，就是那位戴恩王后。
啥时候老伊蒙死了，这门亲戚才能断。
看着渐渐靠近的兄弟会，大熊皱眉道：“就算信仰红神，何必在行军途中打红神的旗帜？我们之前差点拿你们当敌人。”
“红、七两党不正建立抗鬼统一战线，合作抗击异鬼吗？我以为大家是友军，才......”
“没想到你们竟吹响了代表敌人的两声号角，可把我们吓得够呛。难道抗战还没胜利，就开始内战了？”艾德喃喃道。
龙女王义正辞严，慷慨激昂，“坚持抗鬼统一战线的思想不会动摇，哪怕抗战胜利，七神教会与我本人，也不会对红神信徒有任何歧视与敌意。”
“不过，就算是友军，也分战区啊！红神的圣火之手都在王领，主要在君临周边活动，几乎不可能来橡果厅。
我们之前拿你们当敌人，并非是针对红神信徒的身份。
只因为你们形迹可疑，我们担心有歹人打着红神武装的旗帜图谋不轨。”
龙女王的解释合情合理，艾德瑞克与过来的兄弟会恍然大悟。
之后，红神武装队伍里又走出十七八人，挨个自报姓名与家族，向龙女王行最标准的骑士礼。
这时，丹妮才惊讶发现，破烂货一般的兄弟会里竟这么多爵爷。
除了爵爷，她还在队伍中见到不少熟面孔，都是当年在十字路口客栈遇到的土匪。
有劳勃的私生子，铁匠詹德利。
有客栈老板“长腿简妮”，和简妮的妹妹——客栈大堂经理垂柳。
“你们之前不是跟石心夫人混吗？”丹妮问。
此时，三个土匪看龙女王的眼神格外复杂。
“见过女王陛下，请原谅我们上次的失礼行为。”
瘦高个的简妮先行了个很不标准的淑女礼，才双手垂在身侧，讷讷道：“那天您骑龙飞走后，夫人就离开河间前往谷地，客栈还有很多孩子，我们走不开，从此就彻底与她分开。
后来太阳熄灭，我们再坚持不下去，便带着客栈里的孩子去蟹爪半岛。
梅里巴德修士热情收留了我们，但难民营由修士管理，每次吃饭前都要向圣母祈祷，偏偏詹德利对红神信仰异常虔诚，脾气又爆......”
丹妮看着一脸倔强的少年铁匠，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些孤儿都留在蟹爪半岛？”
“嗯，梅里巴德修士是个好人，他并不介意詹德利信仰什么，对大家也很好，孩子跟着他，我们都放心。”长腿简妮道。
可梅里巴德是总主教，他们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普通修士、牧师。
天天见詹德利向红神虔诚祷告，修士们的反应可想而知。
连带的，简妮和垂柳也渐渐受到排挤。
两个女孩本来浑浑噩噩，不在乎信仰什么的。
四王之战前信仰七神，遇到兄弟会改信红神，去了蟹爪半岛又回归对圣母的信仰。
等受不了修士们的冷嘲热讽，离开蟹爪半岛，她们又没半点心理障碍地重新对火堆高呼“长夜漫漫，幸得我主”。
丹妮环视一众又脏又瘦兄弟会，对加尔斯道：“带他们去城堡，先烧热水洗个澡，再给他们肉汤和面包。”
聚拢过来的河间义勇团将士散去，加尔斯领着兄弟会往城门方向走去，丹妮也要去城堡吃晚饭，和简妮几个走在最后边。
“你们为何找到这了？”丹妮好奇道。
“当年艾德·史塔克首相以劳勃国王的名义，派遣唐德里恩伯爵与一众贵族骑士、士兵，去河间制止格雷果·克里冈对平民的暴行，并将他带回君临接受法律的制裁。
后来，劳勃国王与艾德首相去世，瑟曦掌控王国大权，我们从捉拿囚犯的王家裁判团，变成一个非法组织。
刚开始我们只与兰尼斯特的士兵敌对，之后逐渐演变成与任何伤害弱小的人为敌，因为战争各方都在欺压平民。
现在战乱没有平息，敌人却从乱兵、土匪换成异鬼。
兄弟会无力应付活死人，已到了该整编，或解散的时刻。”
艾德瑞克偏头看向龙女王，真诚地恳求道：“无旗兄弟会最初由一队荣耀正直的骑士组成，从一个国王的任命开始，我希望能在另一位正直的国王手中终结。
所以，得到高尚之心鬼魂的预言后，我们赶来橡果厅找您。”
第971章 向女王索要狗骨头的冰原狼
无旗兄弟会以游击的形式与敌人作战，在唐德里恩担任“总舵主”时，兄弟会进入最辉煌、最巅峰的时刻，所有成员皆相信并履行骑士精神，在河间平民中赢得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支持。
民众为他们提供各种信息和维持生计的食物，就连圣堂里的修士也不排斥他们。
兄弟会在抓捕敌人后，也会给囚徒提供公平公正的审判。
对抢劫、绑架勒索而来的金钱，他们分文不取，全部用来救济被战乱波及的平民。
这可能会让人误以为兄弟会是一群罗宾汉，或者红花会、天地会之类的组织。
其实，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无旗兄弟会的骨干全部是贵族。
总舵主唐德里恩是实权伯爵，总舵主的徒弟“韦小宝”是星坠城继承人，七国顶级大贵族，仅次于公爵的存在。
其他成员也皆为有名有姓有封地的贵族骑士。
事实上，这群骑士全是劳勃为艾德准备的“首相比武大会”的参赛者。
说白了，他们原本只是去君临参加比武大会的，结果小指头挑起“狮狼”争斗，狮子先下手为强，派魔山去河间烧杀抢掠，破坏河间的战争潜力——因为徒利是冰原狼最坚固的盟友，也是史塔克南下干涉七国政局的触手。
奈何老艾德政治敏感度太低，没看出泰温的真实用意，还以为抓到狮子的把柄。
泰温当时都已经做好“国战”的准备，奈德却还在想：嘿嘿嘿，运气真好，我正与兰尼斯特闹矛盾，魔山就在河间发疯，等我逮住他，可以趁机向狗主人泰温发飙。
奈德接到河间贵族与平民被魔山侵扰的“状书”后，心里乐滋滋，就从比武大会的参赛选手中挑选出最符合他心意的一批骑士，去河间捉拿魔山归案。
想想看，以奈德的选人标准，选出来的都是什么货色？
毫无疑问，个顶个都是又正义又荣耀，还武技高明的真骑士。
所以说，无旗兄弟会不是草台班子，也不是草莽英雄大聚义，而是一个最纯粹的维斯特洛贵族骑士团，一个正规军事集团。
无旗兄弟会，几乎是维斯特洛骑士文明的代表，也是当代七国骑士之精华。
比武大会，全国骑士云集君临，其中正直的骑士都被奈德选走，无奈成为瑟曦陷害的非法组织中的一员。剩下的没荣誉、没节操的烂货留在朝堂上，开启了接下来的七国乱世。
如此，也能明白为何拉赫洛会对这个“小小民间组织”下手。
拉赫洛的第一次神迹，就出现在无旗兄弟会。
神迹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还是无旗兄弟会。
唐德里恩带领的骑士团原本是裁决官，奉命抓捕罪犯魔山；后来劳勃与艾德嗝屁，瑟曦上位，唐德里恩等正直的骑士被铁王座污蔑为犯法的罪人，魔山反倒变成守法好人。
如此，那群骑士才组建无旗兄弟会。
一直被铁王座通缉，也是小艾德没回家的原因之一。
有时候，命运的力量真让人无法忽视。
无旗兄弟会因艾德而组建，然后艾德的老婆被兄弟会救活，还成为“二代目总舵主”。
从初代总舵主唐德里恩建立兄弟会，到二代目继位，期间经历一两年的发展，连唐德里恩本人都被砍死、吊死、淹死很多次，曾经正直且荣耀的小伙伴当然也死的七七八八。
然而，河间战乱中战败的士兵和躲避战乱的难民陆陆续续加入队伍，使得兄弟会的人数不仅没减少，规模反而日益膨胀。
理所当然的，队伍成分混杂、泥沙俱下，成员的质量无法保证，再加上领导人更换为石心夫人，兄弟会开始改变“政治纲领”，从保护平民的利益，变成无底线地向敌人复仇。
丹妮当时遇到的兄弟会，就是变质后的队伍。
也不能说队伍变质，而是一分为二，坚持初心的正义骑士都随“韦小宝”小艾德离开。
也因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都是重视荣誉的骑士，他们才决定来橡果厅找龙女王。
这群爵爷身上还背负铁王座宣布的“叛国罪”呢！
就像小艾德所说，兄弟会需要另一位正直、荣耀的伟大国王来帮他们平-反，然后为六年前开启的逮捕任务划上句号。
毫无疑问，再没比龙女王更好的人选了。
“以人类纪元之子和七神教皇的名义，我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宣布尔等无罪。”
斯莫伍德家堡的客厅内，一枚小太阳悬浮在吊灯之下，把宽敞的大厅照的亮如白昼。
十八个贵族骑士，十来个有名望的雇佣骑士，一个武状元，三十多个人并排跪在龙女王身前。
与离开君临时的浩浩荡荡相比，此时存活的骑士不足当初的十分之一。
在周围数百人的见证下，龙女王撤销铁王座和弗雷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叛国罪。
嗯，四王之战后，河间之主是弗雷，老瓦德从来没放弃对兄弟会的追捕。
“陛下，为何是人类纪元之子啊？”
被归还清白的众骑士面面相觑一阵，最终由小艾德问出心中疑惑。
他们之前一直期待“先民、安达尔人和洛伊拿人的国王，暨全境守护者”降临呢！
而且，他们改信红神五六年，都有些习惯了，女王您以七神教皇的身份赦免红神信徒的罪，真的没问题吗？
“我觉得你们配得上纪元之子赐予的荣耀。”龙女王道。
大熊上前一步，朗声解释道：“你们一定很久没读过《七星圣经》了，上面有比较详细地解释纪元与纪元之子。
简单来说，上次长夜结束，开启以人类为世界主角的新纪元。
这次长夜后，也会开启一个新纪元，纪元的主角可能是人类，可能是异鬼，还可能是其他物种。
未来会怎样，全靠我等人族齐心戮力，奋发向上了。
而女王陛下就是全体人类的领袖，是人族大帝，七国之王之于陛下，如同一位普通爵士之于铁王座之主。”
“啊，是这样吗？！”小艾德悚然动容。
“你去看看《七星圣经》，大家都知道。”一身戎装的姬琪说。
“大家都知道。”皮甲侍女伊丽也说。
两个马人侍女不止是服侍女王，她们弓马娴熟，精通弯刀技术，遇到尸鬼，也会下场砍两刀。
“仔细想想也有道理呀，若真评选纪元之子，除女王陛下，谁还有资格？”
剩下的骑士立即认可了大熊的说辞，看女王的眼神愈加敬畏。
“圣母与教会都不反对信仰自由，尤其诸位经历特殊，继续信仰红神也没关系。
现在你们可以随心选择未来，可以回家，可以去君临找红神在人间的圣子，也就是史坦尼斯，或者有其它什么选择。
无论什么决定，都可以找加尔斯爵士，他将为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接下来是晚饭时间，兄弟会中的爵爷可以入餐厅，与龙女王同席，剩下的普通成员只能去军营，与大兵们吃大锅饭。
席间义勇团中的河间贵族对小艾德等人的态度都非常好，甚至带着些崇敬与仰慕。
听他们交谈，丹妮才真正确定“闪电大王”的无旗兄弟会在河间的影响有多大。
那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渗透，从战乱中破产的难民，到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他们都真心认可并尊敬兄弟会的成员。
比如，丹妮此刻所在的橡果厅，莫斯伍德家族的城堡。
城堡的女主人，拉文娜·史文伯爵夫人，就是一名兄弟会坚定支持者。或者说，在四王之战中，橡果厅是兄弟会的一处据点。
“我当然要帮兄弟会，那些高贵的骑士我都认识。”伯爵夫人理直气壮。
她自己也出生在伯爵家族，接受优质贵族教育，成长在七国上流社交圈，兄弟会的骑士也都是圈内人，不认识才不正常。
比如，贵族妇女们最喜欢看比武大会，对大会上的骑士挨个点评，甚至一边撒花一边大声欢呼。
“那时我丈夫带儿子去为罗柏国王战斗，狼崽子却到我家城堡外钱抢粮，还想欺负我们母女。
若非家族侍卫都去参战了，城堡守卫不足，我当时就亲自带兵灭掉那群混蛋，后来唐德里恩伯爵及时赶来......”
接着，史文伯爵夫人又向女王控诉北方佬劫掠她家城镇，还围攻她族堡的事。
大致上，四王之战期间的河间贵族很多都不敢向史塔克打开大门，却乐意为到访的兄弟会提供美酒与食物。
“对高尚之心的鬼魂，你了解多少？当年荒石城的简妮还宣称她是一名森林之子。”晚饭后，丹妮问布兰。
“说她是森林之子也不算错，因为高尚之心的鬼魂有一位森林之子母亲。”布兰道。
“难道是叶子的孩子？”丹妮表情古怪。
她想到那位游历维斯特洛数百年，以至于感到脚疼的“头戴枯萎小花”的松鼠人。
“不，她的母亲在千面屿。”
“神眼湖的千面屿真有森林之子？我以为是传说。”丹妮惊讶道。
“你有没有想过，荒石城的简妮来此何方？”布兰问。
“这话真奇怪，你都说她是荒石城的简妮了，她还能从哪来？”
“简妮自称是荒石城先民国王的后代，荒石城百姓却一致认为她是疯子，简妮还说自己与高尚之心的鬼魂是小时玩伴。
可你看看地图，荒石城与高尚之心隔得多远？
几千公里呢！
高尚之心鬼魂的森林之子身份，也是简妮一直坚持的。
要么，她是个说谎精，满嘴谎言。要么，她一直在说大实话。如果她没说谎，代表着什么？”
“代表她有大秘密。”丹妮若有所思。
“这件事我不好多说，陛下若有兴趣，可以去一趟神眼湖，在神眼湖中心的千面屿，您能找到维斯特洛王国的一部分秘密。”布兰道。
“有什么话连你也不能说？”丹妮奇怪道。
“我也是人类，不能背弃在母神见证下签订的人族‘盟誓’。”布兰无奈道。
“盟誓......”丹妮心中一动，有些明白了。
沉思片刻，她又问：“现在兄弟会只剩你母亲那一支，对它，你有什么计划？”
“之前，我非常为难。”布兰叹息一声，坦诚道：“我希望她能解脱，但她的一部分核心灵魂已经进入拉赫洛的神国。
我若湮灭石心夫人的意识，反而会让她陷入更深沉、更绝望的痛苦，永生永世，再无挽救的机会。
如果没您逆天改命，我会永远隐瞒石心夫人的存在，不让珊莎与艾莉亚知道这事。
既然注定母亲永恒痛苦，那就少两个人一起跟着沉沦。”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谁？”丹妮抬手打断他。
“琼恩？”布兰皱眉，苦笑道：“他知道我母亲的遭遇后，也许会感到遗憾，却绝不至于痛苦。”
“不，是你弟弟瑞肯。”丹妮古怪道。
“呃......”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默默对小弟抱歉一声，布兰继续道：“现在情况发生改变，您是乘风破浪的改命急先锋，我们在您身后随大流。
只要您不死，以您睚眦必报......呃，我是说，以您嫉恶如仇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拉赫洛。
您不死，祂就死定了。
等您彻底终结祂的前一刻，我可以悄悄跑进拉赫洛的神国，把我母亲的灵魂捞出来。
如果那时我正忙着帮您打神战，也能让艾莉亚潜入进去，救回母亲。”
“你想得真美。”丹妮淡淡道。
“这不耽误您什么事儿，对您也没损失。就算养条狗，也该时不时喂它一根肉骨头。
我和艾莉亚为您卖命一辈子，捞点好处怎么也不过分吧？”布兰委屈道。
连要狗骨头这种卑微的话都说了出来，丹妮再没拒绝的理由。
“唉，你赢了，到时候我会配合你的。”她无可如何地说。
布兰得到肉骨头，精神抖擞，“既然决定帮我母亲解脱，石心夫人便不能再作孽了。
我没泄露自己的计划，却成功劝说她最近几年低调安静，不要再搞事，最好能行善积德。
所以，您最近很少再听到石心夫人的消息。”
“行善积德......难道你还打算让她上天堂？”丹妮瞪眼道。
“谁愿看自己母亲在地狱受苦呢？她一直都是圣母的虔诚信徒，命运却如此残忍，圣母慈悲，度她一次又如何？
您不必为难，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我们姊妹几个都没啥恶行，反而一直在积累功德。
比如我，我为您服务，又不是奴隶，总有俸禄可以拿吧？
全部送给我母亲，够她上天堂了。”布兰振振有词道。
第972章 布兰要以身相报
“嘶嘎~~~”
漆黑寒冷的夜空，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龙吼，橡果厅城堡内外将士能从龙啸中听到欢快与激动的情绪，就像在乡下外婆家住了一个暑假的孩子，遇到来接自己回家的妈妈。
喔，不对，孩子在乡下都玩野了，别说欢快激动之情，甚至哭着闹着撒泼，不肯补完暑假作业，更不愿回家上学。
“老五，老实点，别吵醒军营里辛苦一天的将士。”
有些迷迷糊糊被吵醒的将士正心里抱怨，就听到熟悉的低沉威严的粗嘎声音传遍八方。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们清醒过来，心里不再有半点抱怨。
是光明大护法，女王座下最强巨龙，大黑。
接着，他们又心生疑惑，老五是谁？
有些人裹着厚羊毛披风钻出帐篷，探头向庭院方向张望。
一颗小太阳悬浮在院子上空，没有耀眼温热白光，反而像一颗小月亮。
清幽的淡白色光辉洒落残雪覆盖的大地，为巡逻与起夜的士兵提供微弱照明。
光之歌再次提升到一个新阶段的女王只告诉他们：光明与自由少女之光，不仅代表太阳之光，星辰与月辉也都包括其中。
虽然他们疑惑为何之前没月光，可女王都这么说了，他们便也替她找理由，让自己信了。
现在，淡淡银辉下，一条20米长的“小龙”熠熠生辉，反射釉瓷般的暗红光辉，有一种琉璃般的透明质感，美丽极了。
“啊，又一条巨龙，红龙！”
“看着有些弱。”
“你眼睛瞎了，这是巨龙，哪里弱了？”
“与其他几条巨龙相比，还真显得有点弱。特别是大护法，算上尾巴有三十五米长，张开嘴，能活吞一匹马。
更可怕的是他的气势，我都不敢靠近他十米以内。
昨天下午战斗结束，我背着篓子在战场捡尸体碎片时? 大护法忽然从天而降? 落在我边上? 只淡淡瞥了我一眼? 就吓得我瘫软在雪地里，差点尿了裤子。”
“我也是，我也近距离与大护法对视一眼，吓尿了。”
“我差点尿? 但忍住了? 没尿。没想到你真尿了......”
“法克? 你一定尿了！”
“没有。”
“有种明天你当着大家的面? 走进大护法五米内? 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看一会? 如果不尿算我输。”
“五米太近了，我怕他一个翻身? 把我碾死。”
......
将士们渐渐歪楼，但他们的交谈也诉说了一个事实：作为老大哥? 大黑身上的威势越来越重，几如实质? 普通人甚至无法凭意志力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真正的七神其实是大黑? 而非丹妮，所以? 七种神职大圆满对大黑的影响最大，他就是一尊活在人间的神。
而且? 这位神灵不像自由城邦神那么虚，传经小队猎杀的邪神，一半都进入大黑的肚皮。
吞食那么多神灵，他的神魂之强可想而知，偏偏大黑对力量的掌控又不如丹妮强大，神魂威压外显，普通人敢与他对视才是怪事。
龙女王还天天在龙灵状态下修行，大黑识海中的九色漩涡也跟着一天天成长。
所以，这是一位有庞大信仰源，有恐怖体量的神性和近乎无限魔力，以最高等火之法则为超凡根基的龙神。
丹妮甚至觉得大黑就是冰与火之歌世界有史以来最强巨龙，能超越现在他的，只有未来的他。
好吧，这想法太天真了，不久之后，她会遇到一条真正的神龙。
......
橡果厅没有龙塔与龙巢，大黑与小白在内城，贴着城墙根休息。
这会儿小红与小绿换班，便也老老实实趴到城墙根，不过他显得畏畏缩缩，不敢靠近与大黑，总觉大哥气势太盛。想与小白亲近，又被小白一瞪眼，吓得后缩十几米。
几个月不见，两位老大哥越发凶悍了。
小红有些委屈地想。
下一刻，龙妈与他龙灵，海量夹杂奇异神性的灵质雨落入识海。
“嘶嘎~~~”小红太畅快，太激动，忍不住扬起脖子长啸。
“啪！”龙妈来到他身边，一巴掌拍在小腹上，笑骂道：“就这点出息，不过一头邪神而已。”
这语气，就像一位妈妈对抱着肯德基鸡腿啃得一脸油污的孩子说：没人与你抢，慢慢吃，吃不够妈妈再给你买。
呃，七藏今天又大开杀戒，一口气弄死了七个叫嚣着要为女神复仇的舔狗神，所以，龙妈妈也有底气说这话。
“这，这真有母神的气息，诸神啊！母神以另一种方式开启了第二生命。”落在小红后背上的大乌鸦颤声大叫。
在小红颈脖与脊背之间，有一副翼龙骨架打造的龙鞍，其上绑着一根用夷地丝绸包裹的树干。
丹妮纵身一跃，来到小红后背，解开绳索，展开浅绿色柔软丝绸，露出一根白骨似的树干。
手腕粗，长有一米五，表皮光滑如灰白骨头，顶端有拳头大的疙瘩，生发出一丛半米长、筷子细的枝丫，上面有一片片染血手掌似的树叶，下端还有一坨根系，用浸湿的后麻布包裹，有碗口那么大。
长途旅行，树叶掉了七八片，剩下的也多有褶皱，但明显看得出，这是一株鲜活的鱼梁木。
大乌鸦落在树枝上，流泪激动道：“是母神，真的是祂。”
“不是门神，这是另一颗树。”丹妮摇头道。
布兰没有争论，只急切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丹妮点点头，接着跳下龙背，挥散半夜跑出来吃瓜的人群，往城堡卧室走去。
大乌鸦明亮的红眼睛忽然暗淡，布兰的意志进入她手中的鱼梁木树干，就像过去无数次进入树木内部一样。
良久良久，等丹妮回到卧室，把树干放在桌面，日常冥想了半个小时，布兰才传来意识，从树干中传入丹妮识海。
“我不回去了。”他说。
与此同时，临冬城内，布兰一把将骑在自己小身板上的吟哦少-妇推开，在她欲壑难填的眼神中，沉声道：“梅拉，现在到了我兑现承诺与完成使命的时刻。
接下来我将陷入沉睡，你将我的肉身交给叶子，他们会带我从墓窖的地缝躲入地道。
你就留在临冬城照顾阿多，临冬城的事务让瓦迩打理，她是可以信任的人。”
矮小的梅拉矫健地一翻身，又压在白斩鸡似的布兰身上，激动道：“什么使命，什么承诺？你不是已经把三眼乌鸦的责任交出去了吗？”
“我曾经向丹妮莉丝发誓，用生命为她效忠一次，还记得吗？在赠地森林，她为我治疗脊椎的时候。
那时，我遨游浑浊的命运之河，忽然生出这一莫名的觉悟，自己都还疑惑不解。
直到今天，我依旧搞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但兑现承诺的方式却已然确定。”
“一定要拼命吗？”梅拉脸蛋苍白，眼神哀伤。
“这也是我的使命，拯救世界是三眼乌鸦的使命！当三眼乌鸦自身无力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保护并帮助救世主，就变成我们的责任。”
布兰留下这一句，又吻去妻子脸颊上的泪水，还起床去隔壁卧室，默默看了健壮的像小牛犊子的阿多·史塔克一会儿，才又回到床上，躺好，失去意识。
最后一刻，他莫名其妙轻松了很多。
原来，做男人好累！
这次若不死，就当长期休假啦！
......
鱼梁木中属于三眼乌鸦的意志渐渐汇聚，丹妮惊讶万分，“你要在这颗鱼梁木中安家？”
“暂时在树中定居。”布兰叹口气，解释道：“进入树干后，我尝试进入时间之河，很成功，然后心中有所明悟。
您会需要我拼命一次，我能通过这颗母神开启第二生命的鱼梁木帮到您。”
“为什么要为我拼命？你在时间之河看到了什么？”丹妮奇怪道。
“我什么也没看到，但我预感未来某一天，陛下会遇到危险，然后需要我拼命。”布兰道。
“进入这颗树后，你如何拼命？”丹妮越发疑惑。
“难道陛下指望我那瘦小的身子挥舞大剑，为您上阵杀敌？”布兰没好气地说。
丹妮握住鱼梁木树干，轻轻挥动几下，木然道：“难道我今后要像个蠢货一样，随身携带一颗鱼梁木？”
“蠢是蠢了点，但能帮您逆转战局，说不定某一时刻还得靠它救命呢。”布兰道。
“它能做什么？难道树界降诞？”丹妮拿着鱼梁木左看右看，还试着输入神力，把神魂沉进其中。
鱼梁木不吸收神力，倒的确是神力的优质导体，做成法杖与魔法剑会有奇效。
里面多了个布兰，神魂进入树干的过程也不显拥挤。
丹妮能感受到布兰庞大的意志填满鱼梁木撑开的一小片时间之河，他还在死命向四面八方“挖河”。
就像在一间空寂无垠的黑暗房间，一只小蜘蛛用放射银色光辉的蛛丝编织一小片蛛网，现在，小蜘蛛来到蛛网边缘，拼命吐丝，希望把蛛网往无尽黑暗空间蔓延。
“陛下，在您看来，时间是什么，一条线性的河？”布兰道。
“难道时间不是线性的？”丹妮反问。
“时间是人为定义出的概念，在没有物质、没有意识的虚空，不存在时间的概念。
某一刻，你觉得时间好难熬，仿佛时间变慢了；而同一时刻，另一人正在经历人生最欢快的时刻，只希望时间在这一刻永恒，他会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似乎时间加速了。
两个人，同一时间，对时间流速有不同感受，那么对时间之河本身而言，它是加快还是变慢呢？”
“没有变化，快慢都是人的幻觉。”丹妮道。
“可时间的定义就由人得感受而来，人觉得它快，那它就真的快。”
“这不科学。”丹妮皱眉道。
三眼乌鸦当然懂科学。
“我们的世界并非由纯粹的物理规律构建而成，所以，思考问题太过科学，反而不符合科学的研究精神。”
丹妮木然。
第973章 三眼丹妮
“我不想与你讨论哲学问题，直接把你正在做的事解释清楚。”丹妮没好气道。
“时间的概念不解释清楚，你很难理解我正在做什么。如果你能认同我对时间的理解，不用我解释，也能立即知道我这么做的意义。”布兰绕口令般说道。
丹妮无奈点头，“你说，我听。”
“时间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思维意识若存在，时间便存在，没有思维，把时间定义出来也没意义。
所以，我们可以给每个生命定义出一条时间之河。
无数单一个体的时间之河如天上的群星，看似相互无干扰，可群星间其实是有作用力的一个整体。
群星组成一条星辰之河，这条星河就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时间之河。
母神的本命天赋是时间，祂居于时间之河上，祂的视野遍布过去、现在与未来，甚至河道之外的堤岸。
鱼梁木也有一部分母神的天赋，所以，鱼梁木家不会在时间的冲刷中腐朽。
所以，进入鱼梁木，能看到周围一片区域的‘树木记忆’。
只能看到一片区域，如果想进入其它区域的时间之河，必须换一颗鱼梁木。
您明白了吧？
在母神眼中，时间之河就真是一条星河，但单株鱼梁木‘视野’太狭窄，它只能观察一颗星辰，或者一片星空。
我在临冬城的鱼梁木中只能看到史塔克的命运，在阳戟城的树木中，只能看到马泰尔家族在时间线上的影像。
史塔克是一颗星辰，马泰尔是一颗星辰，无法通过临冬城的鱼梁木进入马泰尔的时间线。
落在单个星辰上，它与附近星辰之间，是不是一片黑暗，就像我现在这样？”
丹妮若有所思。
布兰就像一只蜘蛛，在黑暗无垠的房间织一片闪烁荧光的蛛网，蛛网在黑暗中蔓延，最终会遇到另一颗星辰。
原本持有这根鱼梁木树干，丹妮和他都只能看到一颗星，大概八公里方圆的时间之河。
如果蛛网继续蔓延? 他会碰到一颗又一颗的星，最终? 整个星河都落在网里。
这不就是门神？
通过这颗鱼梁木? 把整个世界的时间之河都囊括其中? 所有人类与诸神的过去、现在、未来? 都在她面前如画轴展开？
丹妮激动了。
“整个世界就别想了? 巅峰时期的母神也只能掌控维斯特洛的时间之河。
等您成为第一神王，也许能有所改变。”布兰叹道。
“你这织网的速度太慢了? 我何时能指望它救命？”丹妮皱眉道。
“现在有点慢? 但千万年来，维斯特洛已经织就无数层密密麻麻的蛛网，把所有星辰网络其中。
最多半小时，我就可以把母神第二生命的鱼梁木与维斯特洛的鱼梁木联网?
届时，您能通过这根鱼梁木，看到维斯特洛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
嗯? 只能看到现在发生的事，因为这颗新鱼梁木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进入维斯特洛。
足不出户，七国也对您再无秘密。
当然? 您若想找异鬼王，就得瞪大眼睛，一片森林一片山脉地仔细寻。
但长夜降临，它也代表部分世界意志，可以察觉你在追踪它? 然后隐藏自己身形。”布兰道。
“这不就是山寨版的三眼乌鸦?喔? 不对，是山寨版的你，真正的三眼乌鸦具备全知之能，你是残缺的，还得睁大眼睛慢慢寻。”丹妮吐槽道。
“您谦虚了，持有这颗树，可比我可强多了。我并不能在一颗树干里看遍整个维斯特洛。”布兰道。
“你觉得这话能让我更高兴？”丹妮木着脸道。
“陛下，如果只有这样的功能，我何必把全部意志转移到树中？又如何帮您改变战局呢？
这颗树相当于母神的第二生命，通过它，能在混沌的命运之河中开凿一条直通未来的隧道。
简单来说，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可能与十年之后的我联系。如果有敌人阴谋对付您，十年后的我肯定知道全部经过与应对方法。”布兰激动道。
“与十年后的你联系？听着有些不靠谱。”丹妮眉毛挑起，古怪道。
“这很合理，”布兰确定道，“命运之河还一片清明时，三眼乌鸦与十万年的前辈聊天，与千年后的后辈聊天，都是常态。”
“你与过去的你聊天过？”丹妮问。
“之前可以，现在不行。在一条河里泡着，我们上下遨游，能碰头相会。
可两条不同河里的两个人，无论如何游泳，也见不到对方，除非像母神与真正三眼乌鸦那样，跃出河面。
现在情况更糟，都不是两条不同的河。
到此时为止，我们已经离开原来的河道，却没换一条河道，而是在迷雾之中摸索，跃出河面也没用。
回头，能看到之前河道的影子；往前，前途一片渺茫。”
“好吧，你慢慢凿，凿穿前途的迷雾，看未来的你能给现在你什么建议。”
“如果你未来还活着的话。”丹妮嘀咕。
“应该活着，他这会儿说不定也正在开凿命运迷雾，想要与我碰头。
也许，给我启示、让我发誓，提醒我进入鱼梁木树干的人也是他。”布兰道。
“你才说要为我搏命，说明你会经历生死危机，这与你现在的话不矛盾吗？”丹妮叹道。
“这......”布兰沉默了。
好一会儿，丹妮摆摆手，道：“算了，你继续开凿，也许你的确挂了，与你联系的人是未来的我。”
布兰忽然像吃了屎般难受。
丹妮猛地想起一个大问题，“你把全部意识转入鱼梁木，谁来帮我寻尸鬼大军？”
“两千多渡鸦都是森林之子的第二生命，拥有独立意识，我平日也靠着他们当眼睛寻找尸鬼，现在都留给你了。
等渡鸦找到尸鬼的位置，你再用鱼梁木天眼锁定它们，与我的功效差不多。”布兰道。
“什么差不多，这等于你的活计都留给我了。”丹妮抱怨道：“平日除正式开战，赶路的时候我也能在雪橇车上修炼，现在却必须时刻留神锁定尸鬼队伍。”
“那你早点把绿先知之印用掉。即便长夜降临，也能让你在维斯特洛近乎全知。
寻找异鬼、尸鬼也就一个念头的事，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我也不是在休闲娱乐。现在我可是在努力，甚至可能要拼命。”布兰道。
丹妮点点头，右手杵着鱼梁木盘膝坐在床榻上，一心二用，一边修行，一边意识进入树干。
半小时后，布兰的蛛网果然蔓延出黑暗空间，她看到下方有一片无边无垠的银海。
黑暗虚空，无数反射银光的蛛网重重叠叠，好像一片海洋。
没错，是在“下方”。
门神树干的确与普通鱼梁木不同，它位于时间之河的上方，也因此，通过它可以与下方任何一处“银网”连接。
用互联网举例，普通鱼梁木是家用普通电脑，a连接b，b连c......无数电脑串联在一起，a要到d处，必须穿过b与c，而门神树干是主机，abcd电脑都与它直接联通。
如果丹妮允许，a电脑用户也能通过主机与d连接，大大缩短数据流通路径。
环带第二魂进入树干，整个维斯特洛被丹妮尽收眼底。
就像有一颗卫星悬浮在维斯特洛上空，丹妮心中一动，卫星镜头拉到某一点，无视树木、山壁、房屋的阻挡，犹如身临其境。
只要她想，甚至能看清地堡中某个人的一根弯曲的毫毛，哪怕对方穿着裤子。
她去了北境，在临冬城，看到布兰白斩鸡一样的小身板躺在床上，失去意识。
在他边上，还有一个矮小苗条的少-妇，梅拉。
布兰的妻子右手在下身处作弄，双眼滴水，呻-吟不断。
丹妮有点尴尬，然后视线移到主堡，北境之王的房间，琼恩的情人瓦迩竟与梅拉做一样的事。
她越发尴尬。
转向君临，北境公爵府，琼恩与耶歌蕊特相依而眠，房间黑暗，只有壁炉有火星一明一暗。
她随便扫视一眼就准备离开，琼恩却猛地睁开眼，朝窗口轻轻叫唤：“布兰？找我什么事？”
他竟察觉到丹妮的窥视。
“是我。”丹妮道。
“谁？你不是布兰？”琼恩惊骇。
“我是布兰的boss！“丹妮淡淡道。
琼恩呆了呆，面露恍然之色，“丹妮莉丝陛下？”
“嗯。”
琼恩脸色变得难看，下意识把羽绒被往上拉，将自己毛绒绒的胸肌与红毛女瘦骨嶙峋的粗糙脊背遮住。
“布兰呢？您为何拥有三眼乌鸦的能力？”他艰难道。
“他现在忙着挖河，守护维斯特洛的重担落在我身上了，唉，好繁重的工作。”龙女王唉声叹气道。
琼恩脸颊肌肉跳动，第一次有了与侏儒，与曾经丹妮一样的想法：三眼乌鸦压根就不该存在于世。
这让普通人完全没法活嘛！
“这时候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囧问。
“没啥事，就闲得无聊，四处逛逛。”
琼恩哀叹，“陛下，我觉得您应该注意一下普通人的**。”
“你不普通，你是北境之王。七大公爵与王室关乎七国命运，一直是三眼乌鸦得重点关注对象，我现在就在学三眼乌鸦。”丹妮笑道。
“诸神啊！”琼恩叫声绝望。
“你最近实力提升挺快嘛，都能察觉到来自时间之河的窥视。”
“经历得多了，对穿过时间之河意识的感知，变得很敏锐。”琼恩叹道。
“既然之前经历很多次，你现在鬼嚎什么，连耶歌蕊特都吵醒了。”
红毛女茫然四顾，“琼恩，你在说梦话？”
琼恩一边用嘴巴安抚自己的女友，一边用精神力发出感慨：“那不一样......”
三眼乌鸦是自己兄弟，会让他感到安心；三眼乌鸦变成别人，琼恩与其他人一样，开始恐惧。
这就是现实。
囧一句话没说完，丹妮离开了。
第974章 詹姆见鬼
丹妮在红堡逛了一圈。
伊耿高丘顶端的建筑大半坍塌，留下一个巨坑，只靠大海的悬崖上，保留几栋塔楼。
时间过去快两个月，倾倒的塔楼与巨坑差不多都清理干净，倒塌建筑的砖石被用来加固、加高红堡的城墙。
坑洞改成阶梯状的演武场，似乎仿照自由城邦的角斗场修建。
二鹿与梅姨住在倾颓的太后塔，两人同一间房、同一张床，灯也熄灭，丹妮猜他们已经入睡。
原本白骑士居住的白剑塔成了太子宫，二楼温暖的书房，五大三粗的王太女正在打瞌睡，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学士手执《四王志》，为她讲述少龙王征服多恩的历史。
二鹿的老婆，赛丽丝·佛罗伦也在白剑塔，但王后住在顶层七楼。
嚎叫与咒骂的声音从窗口飘入风中，呜呜咽咽，像风中的鬼魂在哭泣。
“希琳，我的女儿，你有真龙血脉，连丹妮莉丝的黑龙都喜欢你......伟大的光之王，让魔龙复活吧，我的女儿有真龙之血，她骑过黑龙，可以成为龙骑士，哈哈哈......溅人，是我收留你，让你成为国王的亲信，你却要烧我女儿，我杀了你，呜呜，希琳~~~”
这位光之王的虔诚信徒，梅丽珊卓的崇拜者，疯了。
丹妮也仅仅同情希琳的遭遇，却不待见这个疯女人，因为梅姨是她找来的，也是她引荐给二鹿的。
其他人信仰红神还带有政治目的，就连二鹿，对红神也不见得多虔诚，他更多是为了自己的救世使命。
赛丽丝却是真正的拉赫洛狂信徒。
狂热到什么程度呢？
梅姨提议把她亲大伯献祭给拉赫洛时，她不仅不劝阻，反而大力支持。
梅姨举办的献祭仪式，她都会积极参与。
然后，她参加的最后一场献祭仪式，是她的女儿。
刚开始要献祭希琳时，即便死过一次，失去节操的二鹿，也在痛苦中挣扎，还是赛丽丝劝说：我等信徒? 该为拉赫洛牺牲一切? 希琳回归红神怀抱也是最好的归宿。
希琳在烈焰的舔舐下哭着叫妈妈时? 母亲的天性终于战胜信仰。
赛丽丝反悔了，疯了一般挣扎，叫喊女儿的名字，不顾一切冲向火堆。
可希琳的尖锐哭声已经消失在一团从红色烈焰中升起的阴影里。
所以，信仰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狂信会让人失去自我。
如果需要信仰来麻痹生活中最艰辛的时刻? 也一定要信仰教义以人为本的神灵? 哪怕信仰木头七神，也别信仰能给予回应的邪神。
在白剑塔王后居所留下一声叹息，三眼丹妮离开君临。
一瞬间? 她去了凯岩城，见到瘦骨嶙峋的詹姆。
他像幽灵一样，大半夜提着个油灯在英雄之殿内游荡，双眼直勾勾盯着前方黑暗处? 嘴里还喃喃呼唤瑟曦、父亲与叔叔姑姑的名字。
更奇怪的是? 他还叫了几声“提利昂”。
这诡异的场景? 看得丹妮头皮发麻。
凯岩城是一座矿山开凿出的城市，在接近海面的最底层，修建有兰尼斯特家族的墓窖，被称作“英雄之殿”。
曾经，这里堆满棺木，现在一万多年的鱼梁木棺材也一齐焚烧，取而代之的是龙女王推广的“祖先牌位”。
维斯特洛人缅怀先人时就去墓窖，去他的棺材前祷告。现在棺材被焚烧，没地方纪念先祖了，于是，龙女王教他们立牌位，修祠堂。
比如现在，詹姆双眼直勾勾看着前方，只因为在前方有一排阶梯墙，每层阶梯代表一代人，摆放一排祖先灵位。
因为祖先能追溯到五百多代前，一面墙都不够码，只能五百年一堵墙，一共22面墙。
与摆棺材相比，灵位的确更节省空间与金钱。
之前只有大贵族有资格为祖先修建墓窖，普通百姓与低级贵族都修不起，现在情况改变，连屁民也能给先祖立牌位了。
当然，祠堂也能展现家族底蕴，甚至更加一目了然。
此时的维斯特洛，几乎家家户户都能看到祖先牌位。若非维斯特洛人没有黄皮肤黑头发，灵位上也是字母语言，都能让人以为穿越到天朝古代。
不仅有天朝风的牌位，连祭祀先祖的方式也跟着发生改变。
就见詹姆来到最外间的那面石壁，一步一阶梯，爬到半堵墙的高度，有泰温、乔安娜、凯冯、吉娜、吉利安、提盖特，有瑟曦、威廉、提瑞克，有乔佛里、托曼等等，都是詹姆三代以内直系亲人。
他把油灯放在瑟曦的牌位边上，一只手抠抠索索，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里面有一把筷子粗长的奇怪软木棒，线香。
詹姆搓出三根线香，将顶端伸进马灯上口，点燃后火星一明一暗，有一缕轻柔不绝的白烟升起，馨香的烟火气在空旷的石窟内飘荡。
然后，詹姆把三根冒烟的线香插在瑟曦牌位前的小香炉内，还拜了几拜。
呃，这是上香。
看着金发碧眼的詹姆，以异常恭谨神圣的态度上香，丹妮觉得好奇怪。
“唉，瑟曦，我后悔了，当初不该杀你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你陪伴，至少我不会这般形单影只。”
詹姆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香都燃烧一半，才又从布袋抽出三根香点燃，插进泰温牌位前的小铜炉里。
“父亲，你可以放心了，凯岩城已经光复......唔，这事早和你说了。”
詹姆站在那发了一会儿呆，觉得与老爹似乎无话可说，便又继续下一个。
给老妈上了一炷香，詹姆又发了一会儿呆，无话可说。
之后又默默给叔叔与姑姑上香，在给吉安娜姑姑上香时，意外出现。
或者说，圣母恶趣味发作。
与吉安娜姑姑，詹姆也没啥说的，就准备继续给堂兄弟们点香。
忽然，吉安娜牌位前袅袅升起的烟线绕了一个椭圆，圆框中，钻出一颗人头。
那是个四四方方的胖女人，金发碧眼，脸庞宽阔平坦，脖子犹如粉色梁柱，胸部雄伟高耸。
“詹姆？”胖女人试探着叫道。
“哐当~~~”詹姆偏头一看，就吓得把脚下乔大帝的牌位与香炉踢翻。
“七层地狱啊，吉娜姑姑，你快告诉我，我在做梦，或者，眼花了。”詹姆扭曲着脸，颤声道。
胖女人身体太肥，在烟线圈里使劲挤呀挤，“啵”的一声，好似香槟塞子从瓶口蹦出来。
“哎呦，你就不能多点孝心，这香火也太稀薄了。”胖吉娜摩挲着挤破皮的油腻臂膀埋怨道。
“这，这，这......”詹姆骇然后退，“我见亡灵了？”
“你怕什么，我是亡灵，也是你姑姑！”吉娜没好气地说。
“呃......”詹姆一想，也是呀，自家姑姑，有什么好怕的？
他本来就胆儿肥，回过神来，直接走上前，用左手轻轻触摸姑姑脸颊，没有温度，但有微弱的质感，就像一团蓬松的棉花。
“吉娜姑姑，你为何留在人间没去天堂？你死的时候身上没带赎罪卷吗？”詹姆好奇道。
“唉，我刚从地狱上来，正准备升天堂呢，半路听到你的召唤，不知为何就过来了。”
“什么？您去地狱了？赎罪卷呢？”詹姆大惊。
“别提了，赎罪卷不是免罪卷，只能抵五十点罪孽，我犯的罪太多，有52点，还两点没赎完，得在地狱服刑200年呢！”胖吉娜哀叹道。
“啊，我以为拿到赎罪卷就能上天堂。”詹姆面色大变，“连您这么随和的好人都有52点罪恶，那瑟曦......”
胖吉娜的砧板脸露出一丝迟疑，“瑟曦的确在地狱，我还碰到过她几回。
不过赎罪卷也不是没用，它总能给人一个机会，只要赎罪完毕，就能上天堂。
没有赎罪卷，赎完罪也只能待在地狱第一层，等待陌客安排轮回转世。”
“地狱苦不苦？”詹姆连忙问。
胖吉娜似想起什么，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身上肥肉波纹般抖动。
“苦，太苦了，如果圣母再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要当个不贪、不淫、不戾的好人。”她真诚地说。
“你一直是个好人啊！为何持有赎罪卷还下地狱？”詹姆不解道。
“我对你们几兄弟当然很好，对兰尼斯特，对凯岩城也是好人，但我对丈夫不忠，对平民不仁，我有罪啊！”胖吉娜忏悔道。
“这，怎么说？”詹姆还是不太明白。
“我生了四个儿子，却没一个是你姑父的。”
詹姆立即信了，因为吉娜姑姑偷男人的事，从凯岩城到挛河城，都不是秘密，甚至姑父艾蒙也知道。
不少人也在私底下谈论，四个孩子没一个像艾蒙，可能都是野种。
但没人敢质疑吉娜儿子的身份，包括老瓦德。
因为吉娜是泰温的亲妹子。
“不至于吧，大表弟克里奥有明显得弗雷特征。”他强笑道。
“唉，那是我与老瓦德的种。”
“what？？？”詹姆跳脚惊呼。
“若非这爬恢之罪，我何至于下地狱？足足30点罪恶，占了我一生之罪的一大半。”吉娜哀叹道。
“为什么？我也听说你喜欢在兰尼斯特港找俊俏健壮的表亲，可老瓦德又丑又老又坏脾气，你怎么看得上？”詹姆难以接受地叫道。
早年的吉娜可不胖，容貌不如瑟曦，精明强干的贵女气质却远胜于她。
“老瓦德最爱面子，泰温一直看不起他，他就想通过凌辱他妹妹找回场子。那老头早年身体还很硬朗，我也恨他儿子太懦弱、太窝囊、太蠢笨无能，想报复他，又觉得挺刺激的，被撩拨几回，就半推半......”
上一章的ps，吉娜的儿子
（ps:吉娜四个儿子是野种，并非二设，原著中有明确暗示，是众所周知却没人敢点破的秘密。
关于吉娜与老瓦德爬灰，这是我的猜测，可能性低于10%，但并非没半点依据。
首先，弗雷家族家风极其不好，公公偷媳妇，儿子偷后妈，叔叔婶婶，几乎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那个戴瑞家的外孙女，门房阿丽，为何那么淫荡？
家风如此。
原著中，老瓦德寥寥几次正面出场，都会拿自家妇女开黄腔。
其次，吉娜的儿子在小说正文中有出场，的确有几分“黄鼠狼”的特征。
就像史塔克的马脸、黑发、灰眼睛，兰尼斯特的金发蓝眼，拜拉席恩黑发黑眼，健硕身体，马泰尔家族的橄榄色皮肤，间或有银色杂发，都是“种性强韧”的表现。
而弗雷家的特征就是红鼻子，短脖子，没下巴，水汪汪的眼睛，很像黄鼠狼。
最后，吉娜大儿子带詹姆逃亡时，被土匪射杀，不仅詹姆不伤心（他还拿走老表的新皮靴），吉娜与艾蒙也不在意。
艾蒙不在意，很正常，因为那压根不是他儿子，他自己都知道。
吉娜不在意就有趣了。
吉娜漠视亲情吗？
显然不是，她对两个侄儿都非常关心，尤其是提利昂。
泰温还活着时，吉娜多次劝哥哥对侏儒好一点，还建议让泰温选侏儒当凯岩城继承人。
也就是那句‘几个孩子中，提利昂最像你’。
因为这句话，泰温对妹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亲近变得冷淡。
泰温甚至大半年没与吉娜说一句话。
【亲爱的，我是看着你在乔安娜的**上吸奶，一点一点长大的。你笑的模样像吉利安，打起仗来像提盖，你身上还有某些属于凯冯的精神，否则就不会披上白袍了……但提利昂才是泰温的儿子，不是你。这话我对你父亲说过一次，之后他整整半年没有理睬我。男人就是这样顽固的傻瓜，即便像他这么千年一遇的人物也不例外。】——这是吉娜后来对詹姆说的。
也因为这句话，很多人认为詹姆才是疯王的种。
我觉得恰恰相反。
吉娜在说詹姆不是泰温儿子吗？
不是。
只是詹姆更像他的几位叔叔而已。
泰温为何生气？
他是吉娜口中的顽固的傻瓜吗？
显然不是，泰温比吉娜看得更清楚，这点在四王之战，他让提利昂代替自己，全权处理君临事务就能证明。
危急时刻，泰温信任侏儒胜过凯冯，嗯，当时狮家老狗就在边上。
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也认可吉娜的话。
之所以那么生气，只因为他知道侏儒不是自己亲儿子。
好吧，扯远了。
显然吉娜是很重视亲情的，在凯岩城，她一直想尽力弥合泰温与儿子们的关系，努力打造一个和谐美满、充满希望的兰尼斯特大家庭。
可以说，吉娜是一位精明睿智、热爱家庭的合格贵妇。
远比凯特琳合格。
但她对大儿子的死，无动于衷。
这就很奇怪了。
要知道，死的是长子啊！
一个女人不喜欢自己儿子，很可能就是孩子父亲不受待见的缘故。
当然，这只是推测，可能性很小。）
第975章 一眼天堂一眼地狱
姑父在凯岩城当上门女婿，能不窝囊，敢不窝囊吗？
詹姆叹息。
艾蒙·弗雷不是赘婿，只因为维斯特洛没赘婿这个“职业”，实质上的赘婿一直存在。
弗雷远不如兰尼斯特有权势，吉娜是唯一嫡女，艾蒙却是次子。结婚后艾蒙没从家族拿到半点遗产，吃住都在凯岩城，都靠老婆的嫁妆。
不是赘婿是什么？
赘婿窝囊才是常态，也因此，某点的非常态赘婿文才那么火爆，打脸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奈何艾蒙·弗雷没被穿越，不是主角。
“唉，我后悔死了。”吉娜难过地说。
“你也赎了罪，艾蒙会原谅你的。”詹姆胡乱安慰道。
“我需要那窝囊废原谅？”胖吉娜摇头。
“呃，你难道不是为生前的银乱行为后悔？”詹姆茫然。
“银乱不是大罪，”吉娜摆摆手，“我若早点与艾蒙解除婚姻，与一百个男人胡搞都没0.1的罪孽。
可我与他在圣父圣母的神像下结为夫妻，曾对七神发下七重婚誓，乱搞就等于背誓，甚至亵渎七神，所以才有罪。”
“所以，你后悔没早点与艾蒙离婚？”詹姆木然。
“我还后悔贪食，长夜降临，奢侈浪费，一顿吃一只烤乳猪。”
“吃烤乳猪也算罪吗？那贵族不人人有罪？”詹姆皱眉。
“贪食是七大原罪之一，与吃饱肚子不同。我不仅贪食，还浪费，不节约粮食，违背圣母提倡的‘长夜光盘行动’。”吉娜懊悔道。
詹姆嘴角抽搐，“这可真是......”
“没想到七神戒律如此苛刻。这么算来，很多没犯法且名声良好的荣誉贵族也会下地狱？”他迟疑着问。
胖吉娜无可如何地说：“贵族传统与七国法律在天堂不适用。
四十年前，我的一个侍女常常偷穿我的衣服，偷用我的化妆品，我很生气。
就让马夫破她的瓜，之后还把她卖到最下等的技院让水手干，她熬不住，两天后自、杀了。
这件事，圣丹妮来了也没法判我的罪，可大-麻雀依照‘天堂法典’，给我加了0.8的罪孽值。
嗯，大麻雀负责审判死亡贵族的罪行。
又比如，早年泰温在君临当首相，我有时替他处理凯岩城事务。
很多老百姓在冬天与春天肚子饿，跑到咱们林子里偷猎，我让士兵把偷猎者绑在箭靶子上，亲手一箭一个。
凯冯夸我箭术高明，泰温赞扬我维护兰尼斯特的利益，西境贵族们为我大声喝采，连平民也对我敬畏有加。
我也的确履行‘贵族财产法’。
结果去了地狱，又增加2.5的罪孽值。”
“这不合理吧？”詹姆喃喃道。
胖吉娜摇头道：“去了陌客与圣母的世界，就要遵守七神的法律。
而且，七神的教义都在《七星圣经》中，陌客也不算不教而诛。”
接着，她又道：“死后进入陌客的世界? 才会经历真正公平公正的大审判? 没人能逃脱。
趁着现在还活着，詹姆你要多行善积德。
尤其多积阴德，不仅自己死后能有个好结果，也可以让瑟曦、乔佛里与泰温在地狱里好过些。”
“积阴德？”这又是个陌生词汇? 詹姆有些疑惑。
“大肆宣扬，让别人知道你在做好事，从而获得赞扬与夸耀，是阳德。
默默做好事，只有付出不求回报，是积阴德。阴德比阳德贵，所以多积阴德。”胖吉娜谆谆教诲。
“如何贵？阴德阳德有什么用？”詹姆问。
“同一件好事，阳德有三点功德的话，阴德就能翻倍，六点。阴德与阳德的功德功效一样，都能抵消你和你亲人的罪孽值。”
“喔，我积阴德，可以帮瑟曦与父亲赎罪？”
詹姆若有所悟，俯身把歪倒的乔佛里牌位扶正，叹道：“父亲与乔佛里他们可还好？”
对老爹与儿子下地狱，他一点也不惊奇。
连老好人吉娜姑妈都52点罪孽值，没有赎罪卷的泰温估计得把地狱坐穿。
“他们一定在更深层的地狱，我就见到瑟曦。你知道的，她也对七神见证下的神圣婚姻不忠贞，所以我和她才有机会碰头。”吉娜叹道。
“一点罪孽值，要服刑100年，好苦。”詹姆忧心忡忡。
“我还算好的啦，听说某些被判‘魔’字属性的大罪人，要以指数级的方式计算刑期。
比如，罪孽值2点，就入狱4年，罪孽值3点，刑期八年，4点等于16年......
那些恶魔级罪人的罪孽值都100点起步，你算算，他们得在地狱待多久。”吉娜颤声道。
“2的100次幂，这......”詹姆骇然，“要在地狱待到天荒地老啊！”
“很不幸，瑟曦被大、麻雀定义为瑟曦魔，使用赎罪卷，也还有超过300点罪孽值。”吉娜叹道。
“这是多少年？”詹姆俊脸惨白，“我该怎么帮她？”
“圣母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就是说，你多做好事，家人也能得到福报。
我能这么快脱离地狱，就因为提利昂那小子在积阴德。
不亏我当年那么疼他。
他的阴德都默认送给了我，不仅两点罪孽抹平，还多出10点功德去天堂过好日子。”吉娜笑呵呵道。
“提利昂还有阴德？”詹姆一脸匪夷所思。
“陌客说他保护七藏去东土传经，有大功德加身。如果成功在夷地传播七神教义，他的功德能让十个瑟曦魔升天堂。
如我所料，你们姐弟三人，到最后还是提利昂最有出息。”吉娜自豪道。
“那就好，等提利昂完成传经任务，瑟曦与父亲就能解脱了。”詹姆松了一口气。
“泰温还好说，可瑟曦与乔佛里，恐怕他不会愿意。”吉娜打量侄儿一番，皱眉道：“你现在这样可不行，太废了。
必须振作精神，努力积阴德。
不说让瑟曦与乔佛里脱离苦海，至少日常的香火供奉要有保障。”
詹姆愣了愣，问：“姑姑你之前从烟圈里钻出来的，还说香火太少，香火是什么？”
吉娜指着灵位前的香炉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詹姆解释道：“长夜降临后，我们不能再把祖先的尸体留在墓窖，都要学坦格利安，举行火葬。
然后教会就宣扬了一种全新祭祀先祖方式......”
詹姆把灵位与宗祠的概念解释一遍，叹道：“修士说香品燃烧的烟雾，可以直达亡者世界的先祖之灵，没想到竟是真的。”
“还得看上香的人心成不成，你若虔诚信仰七神，诚心思念亡者，陌客甚至会帮忙把你的话传给地狱与天堂先祖。”
“瑟曦能听到我说话？”詹姆大喜过望。
胖吉娜摇头道：“你可以在她的忌日与大型节日与她说话，那时候她一定能听到，其它时候得看地狱判官的心情。
香火不仅能沟通祖先，还能为地狱中的亡灵提供最美好的食物。”
说着，她就俯下身，在自己牌位前快要烧完的香上狠狠吸一口。
怪异的事发生了，明明胖吉娜只是虚幻的亡灵，却把实体的香烟吸入肚皮，消失了。
“唔，比烤乳猪都美味，我一辈子吃过美食的滋味一瞬间在嘴巴里爆开，太爽啦！”
胖吉娜捧着砧板脸，神情极为陶醉，让詹姆都生出把鼻子凑到香炉前的冲动。
只一会儿，她又砸吧嘴巴，遗憾道：“就是有点少。”
詹姆立即弯腰从地上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线香，“我这还有很多，够你吸个饱。”
吉娜一脸期待，看着他把香点燃，刚有一大股白烟冒出，就把脑袋凑过去，猛吸一大口。
“七层地狱啊！“她就像吸了一口bt辣的泔水，扭曲着脸疯狂干呕，舌头都伸出来一尺长，“好熏，好烫，就像吞下一口冒烟的火。”
“呃，这就是烟火啊！”詹姆举着冒烟的“火炬”，疑惑道。
“也许，我吸的不是烟，而是你对先祖的供奉。”胖吉娜往铜炉里的线香看了眼，快到尽头了，便道：“我要去天堂啦，詹姆，你好自为之，别再消沉，多积阴德，做个好人，记得逢年过节给我上香。”
说完，最后一缕香烟绕一个圈，吉娜就用跳水的姿势，一个孟扎子，挤了进去，消失无踪。
詹姆用袖子揉揉眼睛，祠堂牌位石阶上一片空旷，没半个人影。
“吉娜姑姑？”他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
“三眼乌鸦与七神合流的力量太强大了，操控七国命运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困难。”丹妮又感慨又敬畏。
对自己现在拥有的力量，她竟然产生了畏惧心。
不需要铁王座，不需要亲自出面统治七国民众与贵族，只一个念头，都不用出门，她就可以像玩沙盘游戏一样玩弄整个维斯特洛。
这还不是她现在能做到的极限。
等她吸收掉全部绿先知之印的碎片，等命运之河上的迷雾消散，她能一边操控七国所有人的命运，一边让每个被-操控的人发自内心地对自己歌功颂德。
这，是神的力量。
“我不该掌握这样的力量，力量等于责任，这么大的责任，太心累。但我也绝不允许这股力量落入其他人之手.......”
丹妮心中渐渐有了觉悟，开始把意识沉入七神信仰空间。
白雾茫茫的无垠空间，上下不见天地，八方难寻边界。
但就在这片无边无际的世界，一尊巨无霸的丹妮占据龙女王全部视野。
另一个丹妮。
这个丹妮身形比珠峰还高大，长发披肩，一袭白色丝袍，面无表情，眼眸闭阖，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盘膝而坐。
乳白色信仰之力组成的云海环绕在巨人丹妮身周，如同一尊玉石雕刻的耸立云霄的神像。
没有感情外露，只剩无尽威压。
诡异的是，这个丹妮一前一后两颗脑袋。
龙女王心念一动，巨人丹妮前后两对眼睛一齐睁开，身上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前面得眼睛金光灿灿，内含无尽慈悲祥和之意；背面脸庞上的眼睛漆黑如墨，阴森诡傑，充满神秘与黑暗的气息。
一眼天堂，一眼地狱。
第976章 分离出自己的良心，让它成为世界管理者
七神天堂的本质，是丹妮的一枚念头。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的念头无法容纳另一个人的灵魂，但另一个人若是念头主人的信徒，便没了不可兼容的困扰。
若用物理学来定义精神力，可以把它看成一道电磁波，神灵的念头波为主，与信徒的精神波共振，形成一条新的精神波。
加入进来的共振波越多，精神波动越强大，代表神魂之力越强。
于是，随着进入天堂的灵魂越来越多，念头渐渐成长，最终化为一个巨大的实体，与龙女王一摸一样精神力实质。
当然，精神力实质化的过程，离不开信仰空间无限制提供的信仰之力。
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信仰之力构成“肉身”，天堂念头化为“灵魂”，灵魂与肉身结合，组成一个“信仰人”。
按照七神信仰空间内的规则，信仰人才是真人，**凡胎的龙女王反而成了不和谐的存在。
就像在四维空间，常人无法想象的四维生物才是普通人，真正的三维普通人进入四维空间，反而无法-正常存活。
信仰人与信仰空间，都比普通世界、普通人的能级更高，它们才是和谐的一个世界系统。
信仰人丹妮原本只一个念头，很单纯，一个念头一个脑袋，代表光辉灿烂的天堂。
某一天，信仰人丹妮的主人让它产生第二个念头，黑暗、冰冷与死亡的地狱。
一个念头诞生第二个念头，这听着就像一个悖论。
好似在说，我今天打了一只兔子，晚上打算做一只烤全兔，再做一锅兔肉芜菁汤。
这简直是在说胡话，你就一只兔子呢！
但天堂念头能变不可能为可能，因为代表天堂的圣母与代表地狱的陌客是同一个意志。
如此，信仰人丹妮长出第二颗头，分别为圣母之天堂，与陌客之地狱。
非常和谐。
如果龙女王有兴趣，还可以让信仰人丹妮长出第三颗头。
比如，弄个少女的光之国。
说不得，未来能用火之创生烧一群光之巨人出来。
小小的龙女王飘浮在巨大如山岳的信仰人丹妮眉心前。
“历代三眼乌鸦留下的‘守护意志’太霸道，任何人和神吸收后都会被同化。
可守护意志本身并没错，错只错在三眼乌鸦能力有限、方法有误。
这种精神伟大且高贵的精神磨灭了太可惜。不如，你自我牺牲了吧！”
信仰人丹妮巨大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就是你，你却不是我，如何改造这枚念头，由你决定? 而非我。”
信仰人丹妮没有独立的意志，但不代表它没思想。
它本身就是一枚代表思想的念头。
龙女王与信仰人丹妮对话，就好似普通人心里犹豫不决? 脑海里两个念头忽上忽下。
嗯，就是把“纠结”这个概念化为实质。
很不科学，却很魔法。
“唉? 我不想承担天道之主的责任? 又不想放弃天道之主的好处? 无可奈何，只能牺牲你这枚念头啦！”
龙女王下定决心? 一招手? 从虚无空间飞来一条绿色星河。
绿先知之印碎片。
只看一眼绿色星河，龙女王就忽然间万念俱灭? 只剩守护天下苍生、守护世界一个想法。
“法克，太恐怖了。滚蛋吧！”龙女王一闭眼? 一挥手? 绿色星河哗啦啦向信仰人丹妮飞去。
信仰人丹妮张开嘴巴? 猛地一吸? 就像吸一根长长的绿色面条，稀里哗啦，绿先知之印全部落入它的肚皮。
“嗡嗡~~~~~”山岳般巨大的信仰人丹妮全身剧烈颤动，一前一后两对眼珠子都在瞬间染绿，好似打开四盏探照灯，烛照万里。
以乳白为主色调的信仰空间也笼罩一层淡绿光晕。
“呃啊~~~~”龙女王抱头呻-吟。
她的思维与信仰人相连，此时正清晰感受到念头中属于自己情感被一点点湮灭。
三眼乌鸦的意志好似钢印，狠狠在天堂念头的核心烙下四个大字“守护世界”。
此时的丹妮，就相当于主动接受三眼乌鸦的传承。
如果布兰不搞小动作，他的情感也会这样磨灭。
龙女王可以断开与信仰人丹妮的思维连接，但她不能，她必须用意志保护两枚“异常意识”——天堂与地狱。
可以把三眼乌鸦诞生过程比喻成铁汁倒模。
绿先知之印如同炽热的铁水，即将转变成三眼乌鸦的绿先知为模具，铁水倒入模具，铸造出三眼乌鸦的模样。
以这一代绿先知的形象为主。
所谓“模具”，其实是绿先知的性格与行为方式。
每一代三眼乌鸦相似，却也有不同点。
他们的守护精神与无情作风，一摸一样，但具体到做事方法，却各有特色。
为了达成同一目标，他们可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比如，现在米国大统领选举几乎结束，某热干面有些失望，他心心念的特靠谱没能连任。
热干面难道不知道特靠谱喜欢针对天朝吗？
他知道，但他还是喜欢特靠谱。
因为“白等”与特靠谱只是手段不同，他们遏制天朝的最终目标完全一致。
奈何白等不会讲单口相声啊！
虽然他们都想、也都在尽力阻止天朝崛起，至少特靠谱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欢乐，不是吗？
三眼乌鸦和米国大统领类似，目标相同，性格与做事方法不同。
同样的铁水灌入不同模具，锻造出的模型样式不一样，本质却没变，都是铁块。
现在龙女王强自忍受“信仰人丹妮”思维被磨灭的痛苦，只为保证天堂与地狱的“模具”不变形。
嗯，铁汁滚烫，有可能让预备役三眼乌鸦的行事手段发生微调。
比如，原本绿先知的“模具”原为鸭子形态，被绿先知之印的“铁汁”一烫，成了一只长得像鸡的鸭子。
龙女王就是避免微调的出现。
铁水灌入信仰人体内，锻造出的模型样式，要是完完整整的天堂与地狱。
因为信仰人丹妮等于天堂与地狱啊！
也即是说，今后“三眼信仰人丹妮”的存在目的，与历代三眼乌鸦一摸一样：守护世界，守护维斯特洛。
但做事方式却遵循龙女王的“天堂与地狱世界观”。
没错，天堂与地狱，就是龙女王价值观的具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
例如，小王认为现代社会，除父母，其他亲戚还不如身边的朋友值得交往；小张认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亲戚毕竟有血缘纽带，如果好好相处，比绝大多数朋友更可靠。
现在小王与小张都成了神，都打造出天堂与地狱。
小李是个重视友情、漠视亲情的人，活着时，曾经勒紧裤腰带借钱给朋友创业，也曾在发财搬入汤臣一品时，拒绝借两万块给乡下堂叔盖房养老。
小李遇到小王，简直情投意合，当然是立即上天堂。
可小李的灵魂若去了小张掌管的世界，立马根据小张设定的上天堂、下地狱规矩，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也难赎其罪。
一样都是小李，却一个上天堂、一个下地狱，为什么？
善恶标准是别人制定的。
龙女王的天堂与地狱，本质上就是她的价值观与善恶观。
就像詹姆的姑姑胖吉娜。
如果在七国召开大议会，对吉娜进行审判，龙女王会递给她一个最温柔的微笑，说：“吉娜女士无罪！”
可一旦吉娜死亡，去了七层地狱，披上一层陌客皮的龙女王便横眉怒目，咬牙切齿：“此女罪大恶极，牛头马面，给我狠狠地打！”
为何会这样？
龙女王精神分裂吗？
在现实世界，规矩不是由她一人决定的，活在社会里，就得遵守社会规则。
龙女王不想活得太累，不想活在满世界都是憎恨她的人的世界，所以，她妥协了，只需坚持世人心中的善恶对错即可。
可地狱、天堂完全由她做主，龙女王可以轻松实现自己心中的公平公正。
所以，活着时无罪的贵族，死后没一个能逃过最终审判。
也许，上帝也有和丹妮一样的想法，所以祂才在创造人间之后，再弄出天堂与地狱。
门神的做法与丹妮完全相反，祂的天堂、地狱和人间都是一个世界。
祂在行为有些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世界已经为你们创造好了，瞎几把折腾去吧！老子只负责顶住天，不让它塌下来，其它一概不管。
......
更胜三眼乌鸦的可怕存在诞生了!
信仰人丹妮成为新一代的三眼乌鸦，祂永生不死，与维斯特洛同生同灭，祂的永生，也代表维斯特洛的命运将永远被祂一人掌控。
这比更新换代的三眼乌鸦可怕十倍，因为它还融合了七神的力量，从“the one”晋升为“only one”。
不过嘛，龙女王本人认为，从今天这一刻开始，维斯特洛人的幸福日子已经到来——不管他们自己觉不觉得幸福，反正龙女王都是为他们好。
呃，当年被龙女王极度憎恨得三眼乌鸦，也坚持自己是为了世界更美好。
总之，七神与三眼乌鸦真正合流，组合成令“聪明的”普通人更绝望的“三眼信仰人丹妮”。
守护意志不变，但守护世界的方式由龙女王决定。
现在规则制定好，连龙女王自己也难以违背。
若说三眼乌鸦如同一套管理维斯特洛天地的程序，此时龙女王只对程序进行了重编，却没改变用程序管理维斯特洛的事实。
只要她在维斯特洛，也要接受管理。
只不过管理方式是她制定的，相当于她时时刻刻对自己严格要求，也就没了被控制、被束缚的被动感。
第977章 上帝是女孩
人心易变。
只要是人，就有情感，有情感波动，做事的原则就会跟着波动。
三眼乌鸦没有情感，所以它代表一种“绝对”公平的规则。
它的公平不一定正确，但能保证所有人面对它的规则时都公平公正。
比如，三眼乌鸦的一种规则就是：为了世界，谁都可以牺牲。
这对不对？
世界上就没有绝对正确的事。
但三眼乌鸦能将这一规则公平用在所有人身上，他的亲人和敌人、国王和乞丐，甚至三眼乌鸦自己也遵守这一规则。
现在，丹妮打倒三眼乌鸦，自己取而代之，成为维斯特洛的天。
由于特殊的穿越者身份，也由于她本性较为纯良，她为维斯特洛制定的新规则远比三眼乌鸦更合理，更有活力与潜力。
可丹妮能保证自己完全按规矩办事吗？
比如，她规定了贵族残杀饥饿的偷猎者也是罪，对其他贵族，哪怕是提利昂，她也能做到公平公正。
杀一个因为饥饿偷猎的平民，0.1点罪孽，杀死一百个，就得在地狱服刑一千年，期间会有地狱判官对贵族亡灵施加酷刑。
例如，生前贵族砍偷猎者的人头，在地狱，判官就以彼之道，砍贵族亡灵的人头，每天砍一百次，持续一千年。
万一丹妮的孙子或孙女继承龙女王在维斯特洛的公国后，也习惯七国这一传统，犯了同样的罪，砍了10个偷猎者的人头，偏偏那个孙女还特别讨丹妮老祖母的欢心。
这时，老祖母就没法再坚持自己的公平公正，她八成大手一挥，免去孙女一百年的砍头苦狱。
别说砍偷猎者的头，即便孙女骑一匹莎拉蒂马撞死几个人，丹妮老祖母也能免去她全部罪孽，让她快快乐乐上天堂。
说不得还能混个天使当当。
别怀疑，丹妮老祖母嘴上说不出，却绝对做得到。
本心上讲，丹妮不喜欢这样的事发生。
如果她能掌控现实地球的地狱，某个骑莎拉蒂马的，估计得在地狱被地狱猛犸象撞一万年。
奈何自己孙女与别人孙女即便行为一样，在老祖母眼中? 自家孙女依旧像个天使，做坏事也只是一时糊涂；别人家的孙女如同恶魔，活该下地狱。
现在不同了。
丹妮用自己的良心复刻出一位“天道管理员”? 用绿先知之印去掉良心的情感，让它只是单纯的良心? 对任何生灵都讲良心。
即便丹妮老祖母的小孙女很讨她喜欢，也......
好吧? 信仰人丹妮对小孙女“天道至公? 淡漠无情”，**凡胎丹妮却能通过特意留下的后门? 让小孙女走一波后门。
真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时代? 必须等丹妮老祖母厌倦红尘琐事? 不再在人间现身，对自己那一帮子后裔再无慈爱之心。
那时，坦格利安帝王犯了错，也得去地狱熬着? 信仰人丹妮不会有半点怜悯。
“大黑！”龙女王一声呼唤，云雾缭绕的虚空飞来一条遮天蔽日的黑龙。
大黑看看龙女王? 又看看比自己还庞大数百倍的信仰人丹妮。
信仰人表情冷漠，宛若机器，但双眼特别有神，炯炯有神? 圣洁祥和的金光与古老沧桑的绿光融合在一起。
“丹妮，她让我感到陌生。”大黑说。
龙妈道：“她现在虽然没感情，却依旧能与你龙灵。
今后神国与教会交给她来打理，你就做个努力修行的红尘逍遥仙。
别被俗世事务羁绊，修行与力量才是最真实的。
待到天地剧变，规则需要更改之时，你就与她龙灵，更新她大脑中的程序，使之更贴合现实世界。
当然，如果未来有坦格利安需要作弊，你又觉得她很有前途，看她很顺眼，也能与信仰人龙灵，稍微调整命运，让坦格利安在纪元之变中取得优势。”
“你呢？”这如同交代后事的话让大黑听了很不舒服。
“我......”丹妮抬头望向信仰之力云层飘浮的虚空，叹道：“活一千年，我会很快活，享遍人间富贵；
五千年后，我会对俗世享乐失去兴趣，然后一心追求法则之歌；
活到一万年，修为没到尽头还好，如果境界完全停滞，我一定会心中厌烦；
十万年后的岁月，对我就是折磨了。”
“丹妮，我不喜欢听这话。”大黑摇头道。
“我就装个逼而已，你别在意，修行哪有尽头？长夜这一波，都还需要咱们一起努力拼命呢！”丹妮呵呵笑道。
“唉，我按照你教的方法修行，却始终无法领悟火之领域，甚至没多少进展。
我的修行天赋似乎太差了，几乎与拉赫洛一样。
如果我能施展火之领域，以我的庞大神力，也许连寒神都能拼一拼。”大黑无奈道。
丹妮点头叹道：“的确很笨，龙灵状态下手把手教导都学不会。
不过你应该比拉赫洛强些，进步虽慢却总算还在进步，拉赫洛却是亿万年原地踏步走。”
“我该怎么办？”大黑问。
“也许巨龙天生就笨，”丹妮无可如何地说，“勤勤恳恳修炼，踏踏实实啃邪神，没别的捷径。”
接着，丹妮向信仰人招招手，叫道：“你与我不一样了，得有自己的名字，说说看，想叫什么？”
“我觉得自己很像鸿钧老祖。”信仰人丹妮冷漠脸，认真地说。
它拥有丹妮的全部记忆，只不过磨灭了情感，所以知道鸿钧老祖是谁。
“有理想很好，但你现在连维斯特洛的天都算不上。”丹妮道。
“我在西方，可以自称‘如来’。”信仰人丹妮严肃道。
丹妮扶额，这真的是我吗？
“低调点，‘如来’也太猖狂了。”她说。
接着不等信仰人再说出什么中二的名称，丹妮直接建议道：“我常以圣母的形象出现在人间，同时，我还是人间女帝，不如叫你‘蒂姆’，帝母。”
“太难听了。”信仰人没啥反应，大黑却不乐意了。
“丹妮，她总是你，对自己好一点。”他说。
“既然同时掌管天堂与地狱，那就叫‘上帝’吧，goda girl，大家都知道。”丹妮笑道。
这次没人反对。
“上帝，把绿先知之力全部转移给我。”丹妮向信仰人喊道。
这是一条对上帝极为不利，对守护世界也没有明显好处的指令。但上帝丹妮没任何反抗，老老实实把绿先知之印的力量转移给丹妮。
因为这是被提前写入天堂念头中的规则，与天堂地狱规则一样，属于“源代码”。
信仰人上帝就像一个过滤器，纯粹的力量融入丹妮的风之歌环带第二魂，自己留下“守护世界”的决心。
呃，有点惨，空有决心而无力量。
搞到最后，最终解释权还是在龙女王手里。
“啊，这种感觉......”
丹妮紫色眸子被染成青色，龙卷风在她身边自发形成，风之领域无限扩散。
七神信仰空间内的异种元素力，渐渐转化为风之神力。
“失去力量，我将无法履行世界守护者的责任。”信仰人上帝依旧面无表情。
丹妮迟疑片刻，又转移了10%的绿先知之力给她。
“现在命运之河不显，有10%的天道，足够你掌管维斯特洛范围内的死亡世界。
你先负责管理天堂与地狱，等长夜结束，等我玩累了，再把人间交给你。”
丹妮现在正需要力量对付正义联盟里的邪神，当然不可能把太多神魂之力交出去。
信仰人看着威猛巨大，其本质却是天堂与地狱的集-合。
如果离开信仰空间与敌人硬肛，就等于把天堂与地狱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稍微受点伤害，损失就太大了。
“现在，该寻个地方，让天堂与地狱彻底实体化。”
......
看似吸收与转移绿先知之印就在几句话之间，其实耗费的时间还真不短，等丹妮的意识从信仰空间回归，天色已经......
好吧，外面的天空只是从夜晚的纯黑变成白日的灰暗。
不过充当月亮的小精灵很自觉地调整亮度，由幽冷惨白的月光转为暗红的朝阳，又从暗红变为黄红的清晨。
除了个头与体量小了些，火精灵几乎可以完美模拟太阳，这是因为丹妮开始解析当年从拉赫洛那夺取的光之歌。
帮琼恩复活那次，丹妮分到一部分光之歌，当时没法用。可一旦她自己的光之歌超过60%，她渐渐能读懂拉赫洛的光之歌，然后从中获得启迪。
就像拿着大学化学系毕业论文，普通中学生也看不懂，更遑论抄袭？
等中学生也靠上大学，也选择化学系这门专业，等他临近毕业时，一定能从学长的论文中“提取”有用素材。
通过解析拉赫洛的光之歌残片，丹妮甚至隐约察觉到“太阳锻造炉”的位置。
“陛下，您这是......”看到龙女王的新造型后，大熊与加尔斯两位白骑士惊呆了。
丹妮今天还是穿着蓝白色的铠甲，但换了件单薄的灰色亚麻斗篷，像一位苦行的修士。
更怪异的是她右手杵着一根......高一米八的拐杖？
“这是鱼梁木，您需要手杖吗？”大熊古怪道。
树干本身只一米五，但树根像头发一样，梳了三根辫子，如同拐杖的三根支脚。
与老太太、老大爷们使用得拐杖很像。
“这颗鱼梁木非同寻常，是魔法杖。”丹妮道。
加尔斯迟疑着道：“要不，我帮您把叶子与树根清理干净？”
“就是要活的。”她握住鱼梁木手杖，在白骑士与马人侍女面前转了一圈，问：“难道不够威风？”
四人摇头。
“至少该有点神秘感吧？”丹妮不甘道。
为了配手中的鱼梁木手杖，她今天可以特意在镜子面前换了好几套服装，最终选择了带有神秘巫师色彩的灰亚麻斗篷。
模仿手杖与大剑齐飞的甘道夫。
“卡丽熙，有点傻。”姬琪小声道。
“我也这么觉得。”伊丽连忙附和。
“傻......”丹妮脸色阴沉下来。
两个马人侍女连忙道：“仔细一看，的确有点神秘感。”
丹妮一摆手，从屋外唤来两个风精灵，把鱼梁木随手一抛，“圣女果，黄瓜扭，帮我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