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来当我的‘管学士’吧
“翼龙骑士？难道...您打算让我成为翼龙骑士？”提利昂指着自己黑洞洞的鼻孔，震惊道。
似乎生怕丹妮改变主意，他不待她答话，又连忙谄笑道：“陛下，我十分愿意为您效劳，哪怕让我骑着翼龙与对方的龙群搏斗，我也会勇猛无畏。”
翼龙也是龙啊！
自从灰鳞病治好后，伊耿再次恢复雄心壮志，一直与大黑交流，还给他送食物，亲自喂他，诉说自己的困苦，意图打动大黑。
结果嘴皮子都磨破了，对方也不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连伊耿都没办法成为真龙骑士，他一个兰尼斯特，这辈子也只能在梦中骑龙啦！
现在好了，翼龙没有魔力，速度、耐力也不如真龙，色彩还不如真龙鲜明，更不能喷火，肉翼还显得过大。
但粗粗看去，翼龙与巨龙也没多大区别。
年龄更大，体型也壮，力量更强，翼龙才是他最好的选择，是他实现骑龙梦想的最后希望。
丹妮赞赏地俯视侏儒，道：“提利昂，你很聪明，才对了，我看中了你的忠诚，你的勇武。
当日，你在大圣堂接受我的册封（与伊耿一起，被丹妮册封为荣耀骑士），发誓向我效忠。
时至今日，你完美履行自己的誓言。
所以，我要奖赏你，以你的忠诚与勇武，册封你为有翼龙伙伴的圣骑士，如何？”
“噗通！”提利昂二话不说，一下跪在女王面前，兴奋得丑脸扭曲，鼻孔一张一张，像两颗吸收光线的黑洞，不自觉把别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陛下，我再次向您发誓，做您最忠诚的臣民，从今天直到永远。我发誓，给予您诚实的谏言和绝对的服从，保护您的权利和荣誉。无论前途艰险，始终与您并肩作战。”
提利昂发誓，这辈子他从来没像这一刻真诚：如果龙女王愿意给他一条龙，给他身为封臣应有的待遇，他真心愿意向她效忠。
龙女王抽出剑，在他左右两肩个拍了一下，高兴笑道：“很好，我感受到你的忠诚，你是我的圣骑士了，‘野火龙骑士’。等会儿就随我去龙窟，挑一只你最喜欢的翼龙吧！”
“多谢陛下！”
提利昂咧嘴傻笑，站起身搓手道：“陛下，我是兰尼斯特，还戴着狮头盔。能不能别叫‘野火龙骑士’，哪怕‘雄狮骑士’也行。”
嗯，提利昂的绿色头盔是狮头形状。
他的绿披风还是用绿色狮头雕像咬住环扣，固定在肩膀上。
他虽干掉老父亲，算是叛出家门，可日常行为打扮，依旧遵守维斯特洛习俗：在服装上使用狮子的标记。
“你还是野火将军，生产野火的工作任由你负责，未来还要骑龙丢野火弹。有鉴于此，你该想办法提高野火生产规模，我们需要更多的野火！”龙女王语重心长地说。
“好吧！”提利昂勉强点下头。
既然成了翼龙骑士，他也有投掷野火弹的觉悟。
只托洛斯一战，积攒几个月的野火便女王消耗一空。
现在又多了六条龙，也的确该提高野火产量。
龙女王神色突然变得很严肃，低声道：“等你成龙骑士后，还有一项重要任务要完成。”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早想到了，该来的总算来了。
提利昂心里叹口气，也莫名松了口气，认命似的一点头，咬牙道：“您说，我尽力而为。”
“你听说过‘老马识途’的故事吗？”龙女王问。
“没听过，不过这个词...能明白，很有意思。”提利昂若有所思道。
“维斯特洛......唔，错了，是夷地。夷地有一位管学士，他随天子去北面的大草原，与斑马人打仗。
结果地形太复杂，迷失方向，无法找到回去的路，管学士安慰天子说：老马记得回家的路。
便从军中挑一匹老马，放在前面走，大军跟在后面，果然，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回去的路。”
龙女王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问：“提利昂，你愿不愿当我的‘管学士’？”
提利昂面色忽然变得惨白，颤声道：“你要我骑老翼龙......去索斯罗斯大陆，寻找翼龙的老巢？”
“蚁多咬死象！”丹妮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赞赏表情，叹息道：“这次若非提前埋伏，真让30条翼龙围攻我的三条真龙，估计结局会非常凄惨。
所以，你任务重大，找到翼龙老巢，有更多的龙骑士，此战才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提利昂丑脸纠结成一团，期期艾艾地说：“索斯罗斯大陆遍地雨林、灌木和沼泽，人称‘绿色地狱’。
那里还是世界瘟疫的发源地，只有名有姓疫病，就有沸血病、绿血病、甜腐症、铜头病、红死病、灰鳞病、棕腿病、虫骨病、水手之祸、脓眼病、蝴蝶热、黄疽病——”
“停停停！”一连串奇奇怪怪的名字听得丹妮头大。
“你都听谁说的？有这么夸张？奴隶湾隔壁还叫‘红色炼狱’呢，我不也走出来了。语言就像风，谣言不可信啊！”她按压着太阳穴道。
“安布罗斯博士《病疫》中有描写。这么说吧，不需要进入索斯罗斯雨林深处，只进入海湾，踏上海岸，就有九成以上的几率感染疫病，其中一半活不下来。”提利昂正色道。
“假的，假新闻...喔，不，假信息，假书！博士的话不能信，大家都知道。”龙女王道。
“如果是假的，您干嘛不自己去一趟呢？”提利昂木着脸道。
“我日理万机，很忙！”
丹妮当然知道索斯罗斯的疫病不是假的。
事实比提利昂说的更恐怖，因为很多疫病直接团灭一座城市，外界的人压根不知道，也不了解。
强大如吉斯卡利，如瓦雷利亚，都曾在索斯罗斯沿岸建立堡垒，却从来没有一个城市自力更生坚持下来：城市不停死人，必须有外来人口补充进去。
“你已经感染过灰鳞病，有免疫。”丹妮又道。
这不是假话。
灰鳞病固然百死难有一生，但患病之人侥幸活下来后，几乎免疫所有瘟疫病毒。
“您侄子，伊耿王子也患过灰鳞病，要不，让他去？”提利昂道。
我倒是想，可这话能答应吗？
“你也说了，他是王子，怎么能让王子冒险呢？别忘了，你之前可是发过誓的。”龙女王不客气地说。
提利昂眼前一黑，恨不得立即晕过去......
唉，面对强势且强大的龙女王，他只能晕，都不敢对她发飙、发脾气，否则倒霉的只能是他自己。
接着，龙女王声音又变得柔和起来，“不用担心，盟军之前还没龙呢，他们走着过去的，不也没事？你骑龙在天上飞，更安全。
我给你一包龙精，每天泡水喝；再给你一大壶龙精太阳酒，用来擦身子消毒。
穿上包裹全身的皮衣，别让蚊子、毒虫叮咬，就不会感染疫病。”
所谓太阳酒，就是高浓度白酒，酒精。
泡龙粪后，的确有超强的抑制病菌的效果，几乎成了龙女王杀菌消炎的常规用药。
......
龙窟并不在洞窟内，反而是一片开阔的广场。
在瓦罗里斯家族的府邸。
大黑趴在石板广场中心，对面墙根下，并排躺着六条尖嘴翼龙。
“大黑，这是从翼龙身上剔下来的肉，你尝尝？”
伊耿殷勤，大黑闭眼假寐，不搭不理。
“大黑，不如你教我龙语吧！”
大黑一言不发。
伊耿叹口气，坐在大黑脑袋对面的石板上，絮絮叨叨地说：“大黑，你听说过龙有三个头的预言吗？
我姑姑亲自说的，她在不朽之殿看到的预言。
她还给伊利里欧写信，询问‘三个头’的寓意，还希望为她的龙寻找龙骑士。
毫无疑问，我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头。
你就像贝勒里恩转世，天生属于维斯特洛的天空之王。
我也是'伊耿'，此时的处境与当年的伊耿很像。
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回维斯特洛，那里有我们坦格利安必须争夺的铁王座。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使命与荣耀！你以为呢？大黑，你怎么不说话？”
“噗嗤——”笑声从大黑身后传来。
伊耿倏地站起身，探头喊道：“谁？小恶魔，是你吗？”
丹妮与侏儒神色怪异地绕过大黑庞大的身子，来到伊耿跟前。
伊耿红着脸瞥丹妮姑姑一眼，又立即转向嘴角勾起的侏儒，羞恼道：“你，笑什么？”
“没，没笑。”侏儒咧嘴笑着摆手。
“你还在笑，我不傻，看得出你在讥讽我！”伊耿道。
“这个......”提利昂也尴尬了，硬是抹去脸上的笑容，正色道：“王子殿下，大黑都不看你一眼，很能说明问题了。不如换个目标？”
换个目标？
伊耿心中的苦涩得快凝结成冰，他又不傻，能感知到提利昂脸上的讥嘲，自然也能感到大黑对自己的冷淡。
可大黑只是冷淡，其他几条龙完全对他抱有恶意了。
小绿直接拿龙炎烧他。
小白也够雄壮、够威风，他拿他当过大黑的备胎，结果......面对小白冷酷嗜血的淡金色眸子，他在龙威中呆若木鸡，满头大汗，几乎说不出话来。
即便小金，那条现在勉强能驮人的一岁小龙，也在他靠近之后，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一翅膀将他掀了个趔趄。
所以，对比起来，还是大黑对他最友好。
“大黑只是性格孤僻，寡言少语而已，多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伊耿对提利昂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接着，他又转移话题，问道：“姑姑，快吃午饭了，你和小恶魔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要成为龙骑士！”提利昂挺了挺胸脯，得意洋洋道。
第505章 翼龙骑士之印
“想当龙骑士，你有真龙血脉吗？难道，你是我们坦格利安家的私生子？”伊耿嘴角勾起，带着一抹嘲弄说道。
提利昂也不着恼，转过头笑嘻嘻看着龙女王，问：“如果我是私生子，陛下会给我一条真龙吗？”
“你是谁的私生子呢？”丹妮玩味儿笑着反问。
“肯定不是我父亲。”伊耿冷笑道。
“那...我当你叔叔？”提利昂戏谑道。
伊耿怒骂道：“你真是个混蛋，即便你不在意你父亲的名誉，可你母亲呢？”
“母亲......”提利昂怔了怔，怅然道：“我的生命中，似乎从来没有过‘母亲’。”
伊耿也愣住了。
他想起来，侏儒的母亲在生下他时难产而亡。
半响，他叹息道：“我也是，从来没见过我母亲。”
丹妮很想接一句，“俺也一样”，可她实在不能与对面二人一样感同身受。
三个没妈的孩子一起沉默了一会儿，才有提利昂首先开口道：“我要成为翼龙骑士，不如王子殿下和我一起，我把最大那只让给你。”
“翼龙？”伊耿恍然大悟。
看了看像猫儿般老实趴在地上的六条翼龙，再看看假寐状态也威严自生的大黑，他面上的心动之色渐渐消失，平静且坚定地说：“不，我是真龙，只骑真龙，只做真龙骑士。”
提利昂无所谓地耸耸肩，道：“那行，最大那条归我了。”
说着，他就迈开畸形的小短腿，跑到左手边40米长的绿白相间条纹的翼龙边。
“嘶嘎——”翼龙睁开满是戾气的眸子，狰狞低吼，甚至张开鸟喙嘴，跃跃欲试，试图撕咬眼前的小矮人。
“啊——”提利昂脸上的喜色消失，变得惨白，惊惧。
“哼！”丹妮紫眸中闪过一道亮红色光辉，冷哼一声。
“嘶嘶嘶——嗷啊——”翼龙如同遇到猛虎的老鼠，竟低下脑袋，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嘴里也呜咽有声，充满哀求之意。
“这是怎么回事？”提利昂退后几步，惊疑道。
丹妮脚步轻移，纤细修长的高筒铁靴在石板上咔咔作响，来到提利昂身边，淡淡道：
“你博学广识，看过很多索斯罗斯的书籍，难道不了解翼龙的习性？”
索斯罗斯那么危险，瘟疫横行，鬼怪无数，号称“绿色地狱”，可翼龙依旧是霸主，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别看丹妮驯龙比驯马还简单，其实无论真龙，还是翼龙，都是世间最凶猛、最危险的生物。
坦格利安家养了六千多年龙，熟的不能再熟，可依旧有大批驯龙者，在驯龙时被龙吞食。
翼龙智慧低，野性未服，更难以驯服。
事实上，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索斯罗斯雨林有翼龙，但从没人想过去驯服一只当坐骑。
除了瓦雷利亚人，连翼龙骑士也没有。
很简单的例子，地球数千年历史，除了不可考究的神话传说，谁听说过有将军以狮子、老虎为坐骑？
连狮子老虎都难以降服，更何况比狮虎强横、野蛮十倍百倍的翼龙？
“我该怎么做？”提利昂看向丹妮。
既然她让她来做龙骑士，说明她一定有法子让他控制它。
此时，丹妮的表情有几分怪异。
在翼龙脑海烙印符文后，她能随意控制它们，甚至在一定范围内遥控翼龙。
就像杰妮隔着几十公里，强迫翼龙与大黑拼命。
但要把控制权转交给龙骑士，却有额外要求：龙骑士与控制巨龙的“半神”有血脉，或信仰连接。
所以，杰妮广发“英雄帖”，从各大城邦中召集十四火峰家族的青年俊杰，来到玛塔里斯进行龙骑士培训。
比如，琳妮丝的老公，里斯贸易亲王崔格·欧莫伦。
在丹妮火烧**园后，他几乎成为里斯最有权力的人，“三姐妹城邦”的舰队便由他统领。
被大黑一尾鞭抽成两截的史蒂夫·贝勒里斯，只是密尔一家普通贵族。
论职位与地位，史蒂夫远不如崔格。
偏偏史蒂夫成了龙骑士，新吉斯的崔格甚至不知有翼龙大军。
因为崔格与潘托斯的伊利里欧一样，是靠海贸，新近崛起的贸易亲王。
而史蒂夫却血脉纯正。
渊凯战神格拉兹旦好一点，他祖上也与瓦雷利亚贵族联姻过。
只不过时间太久远。
看看他黑红直立长发，红铜色的皮肤，就知道他的瓦雷利亚血脉多稀薄了。
昨天龙战之后，丹妮还捕获了十数个俘虏。
俘虏当然不懂转移翼龙控制权限的血巫术，但他们的的确确知道自己是通过血巫术成为龙骑士的。
接下来便简单了。
龙女王用粗暴的手段，突破俘虏的精神防御，进入他们的灵魂空间，搜刮血巫术符文——弄出四个白痴后，她成功凑齐血巫术符文。
然后又联系魁晰，找那位血巫术大佬请教一番。
丹妮自身也因为帮贾昆乖儿创造“不人不鬼之术”，而魔法知识储备量大涨。
如此，只一晚上的功夫，她便创造一种与贝勒里恩有所区别的血巫术。
嗯，2.0改进版。
“锵！”丹妮抽出腰间晴空剑，走到大黑脑袋前，在他眉心轻点了一下。
“咔！”黑中有一丝暗红的龙鳞从中迸裂，几滴冒着淡淡白气的殷红龙血渗了出来。
丹妮伸手一招，一团淡金小火苗从大黑鼻孔飞出，包裹着一团蚕豆大的龙血飘在半空。
“过来。”她向呆立一边的侏儒招手。
“啊...喔，我该怎么做？”提利昂满脸惊叹地问。
“躺在地上，闭上眼，也许有点痛，忍着别叫。”丹妮说。
提利昂茫然，却依言而行。
丹妮一把将龙炎血团握在手心，嘴里念动咒语，血团渐渐扭曲成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小符文。
等小符文又组合成完整的二维码符咒，她蹲下身，一把将符文按在提利昂眉心。
“嗤！”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使劲摁在生猪肉上。
嗤嗤作响。
夹杂焦糊味的白烟弥漫。
“额啊啊啊啊啊阿！”提利昂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他想挣扎爬起身，可躯干只能不受控制地抽搐，像在打摆子。
“他，怎么了？”边上的伊耿心惊胆颤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有现在的刻骨之痛，哪有将来的骑龙风光？”丹妮姑姑淡淡道。
等丹妮收回右手，提利昂眉心多了一道暗红纹路，一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方形符文。
“呼呼呼......”提利昂睁开双眼，茫然喘气。
“我...我，怎么了？好...好痛，脑子裂开了，里面像钻进去一条龙，又胀又痛。”
“就是龙，大黑一丝精神力凝集的烙印。”丹妮笑道。
经过七神信仰之神力活化过的精神力，还具有绿先知灵魂的不灭特性。
除了丹妮本人，或者某一天提利昂的能力超过她与大黑总和，又或者他得到某位真神帮助，谁也别想磨灭那条精神印记。
也就是说，贝勒里恩亲至，也别想夺走提利昂对翼龙的控制权。
这算一种“防盗”保险。
轻而易举夺走贝勒里恩六条翼龙，在开心的同时，丹妮也心生警惕，她不想自己的龙...哪怕是翼龙，也被人夺走。
嗯，翼龙的使用权归龙骑士，最终解释权却归龙女王所有。
“你再去试试。”她鼓励道。
“试什么？”提利昂痛的有些迷糊了。
“试着驯服一条翼龙，靠近它，用你的脑袋抵着它的脑袋，眉心对着眉心，告诉它——我要与你缔结伙伴关系，永生永世，至死不渝。”
“喔......”提利昂爬起身，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醒过神后古怪道：“你没搞错？它刚才要咬我，把脑壳伸过去，咬断了你赔？”
“我赔！”丹妮道。
提利昂仔细打量丹妮一番，见她虽眉眼带笑，神情却不像开玩笑。
“大黑，你注意点，别让它咬死我了。”
对大黑嘀咕几句，小恶魔试着往前走几步，缓缓靠近绿白条纹的尖嘴翼龙。
没有咬他，只睁着碗口大的眼珠，直愣愣看着谨慎靠过来的侏儒。
小恶魔伸出手，摸了它鼻子一下。
翼龙哼唧一声。
“呼！”这下他真的松了一口气。
按照龙女王教的，把脑袋抵上去，嘴里紧张念道：“翼龙，我要与你缔结伙伴关系，永生永世，至死不渝！”
“嗡！”
话刚说完，提利昂矮小的身子便震动一下，他感到自己体内有某种奇异物质顺着脑袋流入对面，发胀的脑子一下轻松起来。
接着，又从对面流入一种冰凉的“液体”，从脑海扩散全身，太舒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与此同时，提利昂眉心的方形符文如一群挤在一起的小蝌蚪，迅速爬行、组合成一条展翅高飞的翼龙。
“七神在上，我，我感到有些......”提利昂抱着翼龙的脑袋，与它大眼珠子对视，震惊道：“我感到我能命令它，能与它交流！”
“嘶咯——”翼龙低鸣一声，把尖锐的硬壳嘴巴在提利昂头盔上点了一下。
“啊啊，不是幻觉，我真的能命令它。”
提利昂欣喜若狂，对丹妮与伊耿叫道：“你们看到了吗？它啄了我脑袋一下，我让它这么干的。”
似乎担心他们不信，侏儒强调道：“我发誓，相信我！”
他不能与翼龙传递具体信息，却能明白对方的大致意思。
高于驯兽师对猛兽的语言与肢体控制，低于龙灵对巨龙的控制。
“怎么可能......”伊耿喃喃。
丹妮理所当然道：“这就是我的血魔法，不能与翼龙沟通，算什么龙骑士？”
第506章 提利昂的逃离计划
提利昂与翼龙的关系不是龙灵。
龙灵无法用血魔法创造出来，否则，瓦雷利亚人人都是大巫师了。
同样的，提利昂也不是易形者。
事实上，普通易形者无法控制翼龙。
就像吉塞拉的动物伙伴是山羊。
野人矛妇难道不想要冰原狼、影子山猫那样的bt猛兽？
她肯定想，奈何实力不允许。
嗯，天赋不够。
毫无疑问，翼龙强于影子山猫，几乎不可被降服——绿先知与史塔克那一家子bug除外。
龙女王在契约印记中添加了一部分绿先知冥想术的符文，远比贝勒里恩的要强。
并非贝勒里恩能力不如丹妮，更不是祂的阅历差——论知识广博，贝勒里恩估计天下第一。
统治世界六千年，贝勒里恩几乎掌握人类史上所有冥想术与巫术秘技，包括部分绿先知与红神祭司的冥想术。
可掌握知识，并不一定能使用知识。
中学生都会牛顿定律，可中学生都能“神罗天征”、“万象天引”吗？
显然不可能。
贝勒里恩没有成为绿先知的天赋，给祂冥想法，祂也修炼不了。
就像黑妹拉蕾萨，丹妮对这个徒弟也算尽心尽力教导，就期望她未来能帮自己掌控皇家法师团。
可黑妹连大巫师冥想法百分之一都没法掌握到。
丹妮不一样。
所以，她能超越不擅长灵魂之道的贝勒里恩，弄出一种能与翼龙精神交流的契约之印。
“哈哈哈，我成龙骑士啦，我的梦想实现啦！吉利安叔叔，詹姆老哥，还有老爹，你们看到了吗，我在骑龙耶！”
提利昂太过欢喜，失态地大喊大叫。
——这算不算异界版的范进中举？
丹妮看着坐在翼龙后背疯狂“蠕动”的侏儒，嘴角抽搐想到。
提利昂叫唤了一会儿，对丹妮喊道：“陛下，可不可以把链子解开？我能控制它。”
翼龙腿上拴着从海船上取下来的锚链，铁锚埋入土中七八米深。
丹妮对自己的控制符文有信心，它们不会逃走，却担心贝勒里恩再次来袭，把没有龙骑士的翼龙夺走。
嗯，有了龙骑士——与提利昂建立伙伴关系后，翼龙便很难再被夺走了。
“你看不见吗？它的翅膀破破烂烂，飞不起来的。”丹妮提醒他道。
昨天那场龙战异常残酷，23条翼龙当成惨死，被俘虏的六条也个个腹部插着钢弩，翅膀如乞丐装的布料，处处破洞。
有被弩箭射穿的，有被小绿撕咬的，也有被丹妮用控火术烧的。
之前还不觉得翼龙有多惨，此时它成了自己的小伙伴，提利昂看着肉翼上的破洞，看着翼龙腹部还在渗血的伤口，破裂的鳞片，心痛得都快流下泪来。
“七神啊！陛下你太残忍了，把我的龙伤成这样。”他鬼嚎道。
“哼，搞清楚，这是我的龙！”丹妮冷笑。
“呃......”提利昂讪笑，“我，也是您的人。”
丹妮嘴角抽搐。
“伤势太严重了，还能不能治好？”他又担忧道。
“放心，下午等我的小绿痊愈，就开始为它们疗伤。”丹妮眸光一闪，自信道。
“怎么疗伤？”伊耿好奇道。
“血巫术，你不懂。”丹妮敷衍一句，又转向提利昂，道：“现在这条翼龙成了你的伙伴，给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提利昂怔然。
“叫泰温如何？骑着泰温兜风，会不会很有快感？”丹妮调笑道。
“我的龙是公的还是母的？”提利昂弯腰去看翼龙的胯部。
先看自己的，又低头去看旁边的翼龙。
好一会儿，他直起腰，表情古怪道：“似乎，我的这条是母龙。
很奇怪，真龙不分公母，可雌可雄，不用交配，即可生育。
翼龙却有老二，他们不是近亲吗？差别好大。”
嗯，真龙不用有性繁殖，甚至在产卵前，巨龙都没有生殖器，只一个排便的钢门。
真龙的生命印记来自天赐，无所谓父母血缘，龙蛋只是他们来到世间的一种媒介。
翼龙虽也很强，终究还是魔兽，真龙却可以算作先天神灵...胚胎。
“不如，叫她‘泰莎’。也许，我一直寻找的泰莎就在这儿。”
提利昂抚摸翼龙脑袋，脸上渐渐升起怅然与温柔混合的复杂神情。
但随着翼龙晃动脑袋回应他的抚弄，侏儒面上的怅然消失，变得前所未有的明朗与释怀。
——真正的泰莎可能早就死在某个角落里，当年地狱般的经历足以杀死任何人，他的“泰莎在哪儿”，更像一种忏悔，而非真要去寻找她。
退一万步，即便今日他找到了她，她还是他心中的泰莎吗？
该放下了。
提利昂对自己说。
吃过午饭，海湾中最后一条翼龙的尸体已经被拖上码头。
23条龙尸几乎占据码头一条长街，托洛斯自由民被龙家军驱使着搜集柴火，堆在翼龙尸体上。
与此同时，城西也收拾出一片开阔场地，其上堆满死在这场战役中的佣兵、士兵与平民。
佣兵死亡三分之一，超过万人，平民也成百上千。
龙家军这次几乎没有损失，伤亡不到百人，半数还是死于翼龙坠落。
嗯，有翼龙被弩箭射死时，从天而降，好似失势的飞机，正好砸在下方海船上，把船舱里藏着的弩兵砸死、砸伤。
前天凌晨攻占托洛斯，昨天翼龙来袭，到今天，才将尸体搜集干净。
“现在已经属于凛冬了吧？”提利昂问边上的老囧。
尸体腐烂发臭，他现在正戴着一只亚麻色的棉布口罩，说话时声音闷闷的。
“嗯，伊耿300年一个星期前就过去了，按照维斯特洛的算法，现在是凛冬。”克林顿扯了扯勒得腮帮子不舒服的口罩，闷闷地说。
他很不习惯这种感觉，也不理解龙女王所谓口罩防疫的含义，反而觉得女王就喜欢折腾人，还浪费了珍贵的棉布。
“你看看这天气，温度几乎没降低，尸体只过去两天，就臭不可闻，尸水横流，像长夜来临的样子吗？”提利昂指着下方的尸堆道。
两人现在正站在西城城墙哨塔上，看着龙女王指挥白龙、黑龙、金龙喷火烧尸。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腐臭的焦黑与烤肉的怪异香味弥漫全城。
从这方面来说，口罩至少遮挡了令人反胃的烟味。
“你想说什么？”克林顿道。
“也许，异鬼是真的，但长夜并不会到来。很可能，异鬼一直生活在永冬之地，女王也这么说。”提利昂道。
克林顿心中一动，若有所思道：“所以呢？”
“所以......我问你，爵士，你是伊耿王子的臣子，还是龙女王的臣子？”提利昂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
克林顿嘴唇蠕动几下，沉声道：“他们都是坦格利安，我为坦格利安效力。”
“嘿嘿......”提利昂轻笑起来。
克林顿面色一冷，严厉道：“女王上午刚送了一条翼龙给你，对不对？你就这样回报她的？”
那是你不知道她让我去干什么！
提利昂心里吐槽一句，面上的戏谑表情消失，正色道：“我不是挑拨女王与王子的关系，只是提醒你，认清现实，王子与女王不是一路人！你该早帮王子做好安排，别让他十几年的‘义父’白叫了。”
“唉，这都是命！”克林顿慨然长叹，摇头道：“伊利里欧安排我们过来时，压根不知道陛下会去维斯特洛，不知道塞外有异鬼，更不知道陛下会发下‘终结长夜者为王’的誓言。
即便我希望女王骑龙带王子去维斯特洛，但我也不会那么做。我不能强迫女王违背神圣誓言，女王自己也不会为王子背誓。”
“你说的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王子接下来要怎么做！”提利昂道。
克林顿对这个问题早有考虑，几乎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道：
“王子还年轻，可以多等几年，等凛冬过去，等下一个夏天到来，等奴隶湾战事结束。
如此，女王‘终结长夜者为王’的誓言算完成了，她的龙也更强大。几年时间，王子还能驯服一条龙。
那时，我们再一起打回维斯特洛。反正女王早就承诺过，承认王子的铁王座优先权。”
“很美好的想法，但你犯了一个大错！”提利昂道。
“什么错？”
“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女王身上。”
克林顿认真道：“陛下品行高洁，正直高尚，一诺千金，公正怜悯，几乎是最完美的君王，也是最典型的骑士，我找不到怀疑她的理由。”
“也许吧！”提利昂耸耸肩，轻快地说：“但完全靠她的力量坐上铁王座，七国贵族与人民会怎么想？会拿什么样的眼神去看铁王座上的王子？”
“这......”克林顿迟疑着问：“你有什么计划？”
提利昂嘴角含笑，凑到克林顿耳边，低声说道：“趁七国混乱，先占据一块地盘，比如，风息堡！
接着联合多恩——有婚约呢！
加上龙石岛，三方足以形成一股和铁王座抗衡的势力——无论奴隶湾的女王怎么想，龙石岛必然不会站在我叔叔那边。
如此，伊耿王子便不再是被姑姑接济的乞丐，而是一位君王。”
“你能得到什么？”克林顿冷冷道。
提利昂低声道：“我要合法、合理、合情地离开奴隶湾！让我当伊耿王子的国王之手，我的智慧与阅历，你见识过了？
我现在还是翼龙骑士，会配制野火弹，能帮王子轻松拿下七国大部分城堡。”
“为什么？上午女王刚册封你为翼龙骑士，你还发誓向她效忠，为什么下午就来找我说这个？”克林顿不为所动，继续问。
第507章 大|麻雀终于上线了
提利昂叹息一声，道：“见到奴隶在奴隶主的皮鞭下哀嚎，我会心生同情。但我不会为奴隶自由，去砍死奴隶主。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压迫与奴役，也许只是名字不同，不叫奴隶。
就像潘托斯的契约工，名义上是自由民，可为了生活，他们必须工作，必须与富豪签订劳工契约。
可劳动所得往往比衣食所需还低，还住在主人屋檐下，要交房租。
入不敷出，他们的债务日复一日地增长，永无翻身之日。
就连维斯特洛......
你、我都出身豪族，该明白领主治下农夫与厄索斯的奴隶也没什么区别。
可我们都习以为常了，不是吗？
明明是贵族阶层，却领导奴隶推翻贵族，听着就可笑，不是吗？”
“你在嘲笑女王？”
对提利昂之前一番长篇大论，克林顿没没啥反应，既不反对也不认同。
但侏儒最后一句话却让他按上了剑柄。
——真正的骑士会为了维护女王的荣誉，而向敌人发起决死冲锋！
老琼恩便是真骑士，他现在也正在为女王服务。
“嗨，别激动！”
提利昂连连摆手，快速解释道：“我哪敢嘲笑女王？我只是说——对解放奴隶，我连一个铜板的兴趣都没有，奴隶湾的战争不属于我。
嗯，不属于我们，你、我、伊耿王子，也许再加上多恩昆廷的我们！”
克林顿缓缓摇头，郑重道：“小恶魔，你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骑士！”
“抱歉，你这话我无法认同。”
提利昂戳了戳胸前板甲，得意道：“我不仅是骑士，还是荣耀的圣骑士，翼龙骑士。”
老囧恍若未闻，继续道：“骑士最高之荣耀，即是追随一位伟大的君王，成为他手中的利剑，为他披荆斩棘，帮他实现心中的正义，一齐追踪最高之荣光。”
提利昂叹息道：“好吧，我只是有铠甲、有坐骑的骑手，不是骑士。
不过我也并非没有礼义廉耻。
若非小命不保，我也乐意在奴隶湾多待几年，好吃好喝，住的舒适，还能见识女王横推奴隶主的风采。”
“怎么就性命不保了？”克林顿疑惑道。
提利昂苦笑道：“野火将军已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成为翼龙骑士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盟军昨天来了30条翼龙，明天就能再来30条。那时，我这个翼龙骑士必须顶上去。”
“还有，女王打算让我去索斯罗斯大陆寻找翼龙族群。
你该知道踏上那片大陆之人的死亡率吧？
我不想死！
之前我烂命一条，不怕死。
现在好不容易实现梦想，成了龙骑士，我反而不想死了。
所以，我希望能在不激怒、不背叛女王的前提下，尽快离开奴隶湾！
你刚才也说了，你为坦格利安效忠。
我若为伊耿王子效力，也不算背誓，女王应该能原谅我。她麾下能人辈出，不缺我一个没鼻子的丑侏儒。”
对琼恩·克林顿，提利昂说了实话。
“你真没救了。一点儿荣誉感也无，枉费女王这么器重你。”克林顿的眼神充满鄙视。
“如果是你，你去不去？九成感染率，一半的死亡率，与送死有什么区别？”提利昂怒道。
“去，我去！”克林顿说的斩钉截铁。
“你不用耍这种小伎俩，等会儿我就跟女王主动请缨。让我代替你，去雨林寻找翼龙巢穴！”
提利昂怔然半响，叹道：“也对，咱们不是一路人。”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克林顿冷笑一声，就转头离开了。
......
与火葬场隔着城墙的院落，六条翼龙并排爬伏在地，模样凄惨的小绿在它们对面。
中央还有三副担架，上面躺着灵魂破碎的易形者。
城外，一万多具尸体、23条翼龙被焚烧，灵质如九天瀑布般落入小绿体内。
他身上破碎的鳞片、裂开的创口、撕烂的肉翼，缓慢却坚定地愈合。
乙型活性灵质能加强**细胞的活性，但用来恢复伤势，效果......没有真正的圣光那么立竿见影。
丹妮很希望能在其中加入信仰之力，最好能将其改良为“恢复术”，甚至“大复活术”。
可惜现在她还办不到，只能就这样将就着了。
等灵质雨开始减少，丹妮开始将灵质一分为二，通过契约印记，把乙型活性灵质分流给六条翼龙，甲型意志灵质她自己吸收。
剩下的灵质大黑占七成，小白分两成，小金一成。
小红没跟过来。
短期内小白吸收不到神性，实力也就这样了，不如让大黑继续提升。
如果大黑能超越贝勒里恩，小白、小金弱鸡一些也没关系。
齐头并进，个个平庸，不如全力供养出一位绝强者。
甲型意志灵质，似乎对增强灵魂强度与韧性非常有效，不过丹妮吸收的量有极限。
很快灵魂便饱和了。
于是，她的环带第二与小白龙灵，进入“白面具”莫罗娜精神海。
没有半点阻碍，就像一阵风吹入围墙坍塌、大门倾倒的院落。
莫罗娜比上次那个被六形人夺舍的矛妇还惨。
硬足民矛妇只是灵魂破碎，犹如一块水晶碎成千百片。
莫罗娜的灵魂却似一座失火的房子，只剩乌漆墨黑的残垣断壁。
若非有丹妮从昨天就开始用灵质为他们吊命，三个易形者现在尸体都臭了。
今天，她为他们赋予纯粹的甲型意志灵质。
确定易形者在战争中强大的信息收集能力后，丹妮当然要把这三人收归己用。
她也不会故意扭曲几人的意志，只确保他们的忠诚。
唔，如果只是三个普通易形者，以他们随时可以被其他人取代的实力，丹妮本也用不着使这种小手段——若排除甲型意志灵质的赋灵，便无法对三人使用“丹妮的低语”。
但她计划给三人一个机缘。
赋灵术修补好三人的灵魂海后，未来还能继续给他们赋灵，用灵质加强三人的灵魂，就像丹妮提升自己的灵魂强度一样。
普通人的精神屏障就像堡垒，会阻挡外界精神力的入侵，这是灵魂的天然自我保护特性。
可三个易形者的灵魂空间都由丹妮修复的，就相当于她把遭了火灾的房子重新修葺，建立围墙与大门。
——城堡都是她修建的，她当然能随时进入，甚至悄无声息送点东西进去，比如甲型意志灵质。
如此，这三个实力普通的易形者就有超越六形人瓦拉米尔的可能。
她必须将他们掌握在手中。
“咦，只几个小时不见，泰莎翅膀上的孔洞似乎恢复了很多啊！”
傍晚，城外大型火葬台渐趋熄灭，提利昂与克林顿联袂而来。
抚摸过翼龙翅膀上粉红色的疤痕，提利昂惊疑万分。
“你看小绿，上午时，腿上还有两个能把大拇指塞进去的伤口，现在竟填平了，这怎么办到的？”克林顿指着另一边的小绿道。
“血巫术。”丹妮淡淡道。
提利昂想起她上午说要用血巫术帮翼龙治伤，恍然道：“想不到血巫术竟这么强，不知它们何时能起飞？”
“过几天，我们撤退的时候，它们自然能飞了。”丹妮道。
此时，只有一千无垢者与加尔斯的第二舰队留在托洛斯。
丹妮留在这有三个目的。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承担断后的任务。
一千五百多条货运大海船，运输近十万俘虏和刚解放的新自由民，以及几十万吨物资，几乎铺满整个海面。
如果没人留在托洛斯断后，万一盟军突然袭来，那真比“霓虹偷袭珍珠港”还惨烈。
其次，丹妮不能放过一万多死亡佣兵的尸体。
最后，翼龙与小绿受创比较严重，暂时不能起飞。
察觉克林顿几次欲言又止，丹妮猜到他大概有什么话对自己说，便主动问道：“你们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抢在克林顿前面，提利昂道：“陛下，克林顿爵士也想成为翼龙骑士，他愿成为您的‘管学士’，去索斯罗斯雨林寻找龙巢。
陛下，并非我贪生怕死。
实在是，克林顿爵爷剑术精湛，实力强大，还有多年佣兵生涯，生存能力更高。
让木匠干木工，农人种地，战士上战场，才是最合理的安排。”
克林顿皱眉看了侏儒一眼，点头道：“陛下，我愿为您效死。”
“这个......”丹妮有些为难了。
契约之印虽有她独创的功能，超越了贝勒里恩的正版血魔法，但根子上却没变。
必须有血缘与信仰关系：有相对比较纯粹的瓦雷利亚血统，或者信仰贝勒里恩。
唔，并非一定要信仰贝勒里恩，谁降服的翼龙，翼龙骑士就必须信仰谁。
比如，琼恩克林顿没有坦格利安血脉，若要成翼龙骑士，只能信仰大黑，与大黑建立信仰通道。
类似巫魔女血祭邪神：巫女为邪神提供血食，邪神借给巫女力量。
又比如红神教会，红袍僧显然不能凭自己的力量复活死人，神术来自他们信仰的拉赫洛。
拉赫洛与祭司有信仰通道，可以把自己的力量赐予信徒。
“事情有些复杂。”面对一脸慷慨就义表情的克林顿，丹妮有些无奈。
“怎么复杂？不就一个血巫术吗？”提利昂急忙道。
女王陛下，您该不会一定要我死吧？
我哪里得罪你了？
“血巫术是一方面，还有信仰......”
丹妮瞪了侏儒一眼：早晚收拾你！
接着，她转向克林顿，问：“爵士，你的信仰是什么？”
“当然是七神！”克林顿毫不迟疑地说。
你个暗恋雷加的盖，也敢说信仰七神。
丹妮心中吐槽。
“夷地的七神龙教，你——”
突然，丹妮身子一僵，被大黑拉着强行进入龙灵状态，意识进入一道白光，瞬间跨越千万里。
等眼前白光消失，她见到虔诚祈祷的大|麻雀。
第508章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丹妮刚对卜天说出“七神龙教”的计划，那位死灵术士协会的会长便明白她的打算——获取信仰之力。
唔，卜天其实也没猜对。
大黑早已占据七神信仰之池。
夷地的信仰之力，丹妮当然渴望，但她当前最要紧的任务却是篡夺七神神职！
关于神灵神职的秘辛，这个世界的超凡界，很少有人了解。
甚至，那些已经成为真神、半神的神灵，也没有神职的概念，只把神职赋予的特殊力量当成更高能级的神力。
火神就该有超强的控火能力，淹神就该比其它神灵更容易掌控大海，风暴之神就该有更强的风暴掌控能力......
什么神职不神职的，这些能力不是理所当然嘛，不然祂们凭什么叫“火神”、“淹神”、“风暴之神”？
——某种意义上讲，这种想法也没错，神职就是一种转化器，把信仰之力转化为特殊用途的神力。
知不知道神职的理论，对那些神灵没影响。
特别是半神，祂们靠本能行事，也不需要完整的神灵理论。
并非半神蠢笨，而是世界的法则问题：普通人无法通过修行，一步一步，成为真神。
都没有龙，修炼屠龙技干什么？
都无法成真神，研究成神的理论干什么？
大|麻雀是麻瓜，更加不知道神灵的秘密，完全想不到“圣丹妮”胆大妄为，竟意图夺取七神之位。
那可是七神啊!
呃，大|麻雀真心信仰七神，也从不怀疑七神的真实性。
所以，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在于：这样做，会不会违背七神教义；如果不违背，那么这对发展七神教会有什么好处；如果对教会有好处，那我这个总主教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嗯，大|麻雀的思路很明确，很朴素：首先，不违背七神教义；其次，对教会有好处；最后，他也能从中获利。
他从没有过七神信仰被外来神灵篡夺的担忧。
——七神真实不虚，七神世界第一，谁能夺走七神信仰？
即便有超凡人士提醒他，他也会这么回答。
事实上，还真有人警告过他。
瑟曦的第一狗腿子，取代瓦里斯的新情报总管，“魔学士”科本。
在大黑接受大|麻雀洗礼，成为正式的七神大护法后，麻雀们开始在贝勒大圣堂破土动工，修建光明大护法的雕像。
那时，科本找到大|麻雀，告诉他：“自古以来，从未听说巨龙能如此有智慧，还能说人话。
布拉佛斯那一夜，更证明黑龙力量之强。
所以，我猜测他有成为半神的潜力。
现在，你让他成为大护法，还为其树立雕像，等信众开始对着雕像虔诚祈祷，很有可能帮他晋升半神，甚至分流七神的信仰之力。”
科本也知道七神是七根木头的事实，但他哪敢当着圣子大|麻雀的面说？
而且，他以为没有神灵吸收，信徒交付的信仰之力会消失，并不认为大黑能继承七神的“万贯家财”。
“七神至高，多一个黑龙半神当护法也没什么不对的。就像国王有御林铁卫一样，铁卫保护国王，国王赐予他们荣耀与权利。”大|麻雀淡淡道。
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眼见黑龙入教，无数善男信女跟着投入教会门下，成为信徒、教会武装，铁王座忍不住了，想破坏我与黑龙、与龙之母的关系！
大|麻雀也不算冤枉了科本。
魔学士虽说的大半是实话，但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因为黑龙成为教会护法影响真的太大，太广，几乎在七国范围内掀起惊涛骇浪，无数有产骑士甚至把自家土地捐献给教会，自己也投身教会，成为战争之子。
科本就是得到摄政王凯冯的命令，来制止黑龙雕像建立的。
之后，雕像建成，龙女王又来信，建议让巨龙成为“七神之手”，就像国王有国王之手一样。
这太不合教义。
也就不符合大|麻雀的“朴素世界观”。
故而他表面答应女王，会去寻求智慧之老妪的指点，其实从没去七神雕像面前戒食祈祷过。
他糊弄了龙女王。
黑龙护法的效果太好太强大，他不想因为拒绝的太直接、太生硬，破坏他与女王之间的友谊——最近他正在审判王后玛格丽，身上压力挺大的。
即便后来，像某幸咖啡糊弄米国投资人一样，龙女王拿着在夷地疯狂“开店”的数据（一百座七神大圣堂），诱惑大|麻雀跟着“投资”（调整七神教义与雕像）。
总主教大人也只感慨：圣丹妮不愧是圣丹妮，很有冲劲，也很能干，不仅让奴隶湾的七神教会站稳脚跟，还跑去邪教遍地的夷地“开分店”。
当然，夷地的“七神龙教”也让他更加明白巨龙的力量与影响。
如果此时维斯特洛发生灰疫病，必须要靠巨龙救命，大|麻雀说不定还真同意龙女王的建议。
他信仰虔诚，却不思想僵化。
懂妥协，辨时局。
若非必要，短时间内他不会再修改教义。
然后，“必要”来了。
山姆搞丢了异鬼宝宝，丹妮嘴上说不管，也的确没时间管，但派大黑接三个易形者的过程中，还是顺路提了一具尸鬼丢在贝勒大圣堂。
嗯，长城没异鬼俘虏，却还有十几个尸鬼。
第一次见到尸鬼，大|麻雀几乎心理崩溃。
特别是用刀剑砍掉四肢后，那些肢体依旧能爬动，那种令活人头皮发麻的场景立即让大|麻雀从权利的游戏中惊醒：也许龙女王没发疯，也许长夜是真的。
然后，他决定......
呃，不是联系龙女王，也不是召集信众，发布对异鬼的“圣战宣言”，更不是修改教义，按照龙女王的方案，重铸七神雕像。
他决定戒食祈祷！
真正的戒食祈祷，每天只喝一小碗米汤，吊着一口气，跪在圣堂雕像前不眠不休——也许会跪着打瞌睡。
大|麻雀向圣堂内每一位神灵祈祷，从老妪开始，圣父、圣母......最终，他又饿又累，迷迷糊糊间，向大黑祈祷了。
大|麻雀可是圣子，虔诚度非常高，大黑立即就心生感应。
而以大黑现在十来岁孩子的智商，也明白丹妮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
所以，没有任何迟疑，他主动拉丹妮龙灵，并通过大|麻雀与雕像间的信仰之线，意识降临在大圣堂。
贝勒大圣堂，用玻璃、黄金和水晶做穹顶，白色大理石为地板，墙上装有巨大的窗子，内嵌彩色的铅玻璃。
七神，七座祭坛，祭坛前，有成百上千根被信徒点燃的蜡烛。
大|麻雀跪在提着金灯的老妪雕像前，蜡烛的火光映照他惨白且恍惚的瘦脸。
“......指引我吧，睿智的老妪，用您预知命运的金灯，驱散眼前的黑暗，引我踏上正确的道路......光明大护法，您的火焰之剑能否战胜北方的恶魔......伟大的战士，请赐予我力量......”
顺着信仰之线，丹妮能感知到大|麻雀此刻的心情：彷徨，无助，却又虔诚、坚守。
他坚信七神一定会给他指引。
不等到七神给他指示，大|麻雀不会结束这次的戒食祈祷。
通常情况下，他能达成愿望。
只要饿的时间够久，又累又饿濒临死亡的情况下，再意志坚定的人都会出现幻觉。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冬雪里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一切。
不过这一次不同，大|麻雀“才仅仅”戒食一周，七神就给了他回应。
“孩子，不要彷徨。”一个温柔的声音说。
“老妪......”大|麻雀恍神了一瞬间，就见眼睛多了一位白衣白裙、白头巾的女子。
她半飘浮在半空，下半身被一团白雾笼罩。
她慈眉善目，面貌极为漂亮，也极为温柔。
即便她浑身散发的神圣威严气息，也无法阻拦别人的亲近。
“圣母？您是圣母！圣母慈悲！”大|麻雀扑地高呼。
很奇怪，他身前多了一个人，声音也叫那么大，却没有任何修士被惊动。
“嘻嘻......”女子捂嘴，笑声清脆，带着一丝调皮。
大|麻雀一惊，抬起头，定睛再看，慈眉善目的白裙女子已经变成娇俏可爱的一位少女。
少女头上插着绿玫瑰、郁金香、山茶花，身穿风格简约的蓝色百褶裙，双手背在身后，弯腰笑嘻嘻看着他。
“啊，少女！”大|麻雀再次匍匐行礼。
“孩子，你脑子里是否有很多疑问。”
声音再变，少女变成提着金灯的慈祥老妪。
这一下，熟读七神经典的大|麻雀没有再惊疑，他知道七神一体，少女、圣母、老妪都是同一位神灵。
“老妪，我需要您的指引。”大|麻雀恳切地说。
此时，他心中浮现尸鬼的影子，通过信仰之线，丹妮立即捕捉到他的思想。
老妪柔声道：“你心中有疑惑，我全看到了。没错，异鬼是真的，长夜将至，这是人类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那，我该这么办？”
——大|麻雀惶恐，他想到自己与黑龙捣鼓出“光明圣子”之事。
念头初动，即被感知。
老妪变身少女，俯下身子，温润的手指在大|麻雀额头点了一下。
“嘻嘻嘻，你很虔诚，完全够资格成为圣子。只不过之前没有大护法，我很难把神力投影到现实。”少女笑着说。
大|麻雀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生出无数疑问。
往日与七神沟通，他也能见到七神（丹妮：你确定？），但无法像今日这般清晰明了，往往得到答案后，神降就会结束。
这次，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好好向七神讨教一番未解的教义。
第509章 攸伦相亲
如果一个人会读心术，那他能轻松成为任何人最好、最知心、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如果神灵能时刻读懂信徒的想法，要将其发展成矢志不渝的信徒就会非常简单。
——大护法与光明圣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之前不直接选他当圣子？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长夜之事？
大|麻雀心中刚升起这些个念头，少女就语气活泼地告诉他：“真神生活在星界，因为真神被物质世界排斥。
真神的实力越强，受到物质世界的排斥之力便越大。
普通真神，如拉赫洛之流，因为实力太过低下，反而容易与现实世界沟通，在这个世界更活跃。
而我，我已经超越真神，超越这个维度。
就像这个世界有维斯特洛大陆，有盛夏之地，有厄索斯大陆，有环玉海诸多岛屿、国度。
在世界之外，还有很多世界。
拉赫洛只是这个世界的火神......喔，祂被瓦雷利亚人剥夺火之歌，成了光之王。
而我，诸天万界，皆为主神。
在你们这个世界，我被信徒称作‘七神’。
在其它世界，我还有‘上帝’，‘基督’，‘拉’，‘佛’等等称呼。
每一个世界，我的名号便也不一样。
不过，作为我的信徒，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终究会回归我的怀抱。
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是多元维度之主神。
我的权威太盛，只一个念头就可能撑破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成年壮汉穿不上小孩子的衣服。
力量越强，距离物质越远。
即便要与你们这些孩子交流，也需要你们长时间的戒食祈祷，用信仰神力构筑联通星界的通道。
而这个世界能级太低，信仰之力难得，通道无法长时间维持，交流的时间便很短暂。
连交流都如此困难，更遑论跨界传递力量？”
“不过，现在情况有所改变，龙乃世界奇迹之源，龙在低能级的物质世界与高能级星界间搭建联通的阶梯......”
少女的声音在大|麻雀心底响起，明明有些词他听不懂，却一下子明白了祂的意思。
如果之后有人问他龙对世界排的作用，大|麻雀便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说：
人类的世界相当于一楼，神灵的星界是二楼，而七神太牛掰，住在10楼。
巨龙就像梯子，连接了一楼与二楼，让二楼的神灵能干涉一楼的人界。
如果巨龙成为七神的信徒，能级桥梁的作用就更明显了，相当于专门在10楼“七神家”与人间搭建一座阶梯。
只不过“巨龙木梯”原本只为一楼与二楼准备的，强行拔高到十楼，会支撑不住。
除非巨龙与七神的联系更紧密一些。
有两个法子可以办到：第一，巨龙与他大|麻雀一样虔诚，成为七神圣子。
圣子与七神有强大无匹的信仰通道，未来圣子的灵魂能通过这条通道去天堂。
第二，七神下放一些权力给巨龙，提高巨龙在七神教会中的地位。
就像屁民见不到国王，国王之手可以天天见国王。
“圣子多么？”大|麻雀问。
“很少，像你这样虔诚的圣子稀世罕有。”少女又化为圣母形态，神色慈祥道。
以大|麻雀的为人老成，也难免有些沾沾自喜了。
还有什么能比七神的认可更让他荣耀，更让他开心？
接着，他又皱起眉来，大黑能成为七神信徒已经很难得，再要求他与自己一样虔诚，是不是有些强龙所难？
关键是，如果他与自己一样虔诚，那谁才是光明圣子呢？
他虔诚，这没错。
可信仰虔诚，与有没有私心一点儿关系也无。
他有私心，有权利欲，有心计，有阴毒手段，可他依旧是七神的好圣子！
既然如此，第一条路如就走不通了。
“圣母慈悲，黑龙驽钝，只怕短时间内难以领悟圣经教义，不成为圣子就无法在人界与陛下之间建立跨能级通道。
长夜将至，没有您传递神力，只怕维斯特洛会生灵涂炭啊！”大|麻雀跪在地上哀求道。
丹妮依旧明白他的选择，或者说，这本就是针对大|麻雀设的一个局。
她知道他的性格，知道他的为人处世方式，还知道他此时每一个或阴暗或光明的念头，当然能轻而易举引他入局。
所以，她还能故意拿乔。
圣母语气仍然温柔，神色间却多了一丝迟疑：“收一条低级蠢龙当这个位面的七神代言人也没什么，每个世界我都有属神。
我本人也不在意《七星圣经》的改变，因为七神教义的根本在于‘公正（天赋）、怜悯（圣母）、纯洁（少女）、勤劳（铁匠）、勇敢（战士）、智慧（老妪），和懂得敬畏（陌客）’。
七种德行不变，其它细枝末节并不重要。
可修改教义后，信徒会接受吗？
不如，你好好教导黑龙，把他当成你的接班人培养。如此，可以减少很多纷争。”
大|麻雀心中一动，问：“让大黑成为您的代言人，能让他成神？”
——如果有这种好事，就太让人嫉妒了，他也想成为七神陛下的属神啊！
所以，圣母很果断地满足他的心愿：“不能。能不能成神，要看他的天赋与机缘，我会给他更珍贵的东西——公正、怜悯、纯洁、勤劳、勇敢、智慧、敬畏。
七神大护法的职称如同教会总主教，一代护法魂归天堂，第二代大护法接任。”
大|麻雀彻底心满意足了。
他哀求道：“圣母慈悲，怜悯您的羔羊。”
“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是圣子，可以决定这个世界的教会事务。”圣母幽幽叹息一声，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马赛克彩色玻璃，在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五颜六色的光斑。
一位灰袍赤足老人爬伏在地，好似五体投地，在向谁朝拜，偏偏他的脑袋朝着侧面，嘴角还有丝丝口水，润湿了地板。
蓝赛尔小心翼翼靠近总主教，伏低身子，听到细细的呼噜声后，才松了一口气：总主教没有赴圣贝勒的后尘，饿死在戒食祈祷的过程中，他只是太困太累，睡着了。
“总主教大人，总主教大人？”
老人的疲态让独臂大侠心有不忍，可他更明白：不能让信徒看到总主教如此失态的样子。
他轻轻推动总主教几下，把脸颊凹陷、皮肤苍白的老人唤醒。
“总主教大人，您饿了吧，来喝点麦粥。”
蓝赛尔小心翼翼把一碗清可见底的麦片粥递到大|麻雀唇边。
并非他要苛待上司。
实在是，戒食过程中不能吃饭，只能喝水，这碗麦粥算“清水”。
“不！”大|麻雀坚决推开瓷碗。
“大人，这不算食物，您没有违戒。”蓝赛尔劝道。
“不，这太清淡，我要吃肉饼，喝肉汤，再加两个大鸭蛋！”大|麻雀正色道。
“嘎——”
蓝赛尔身子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大人，您完成斋戒了？平时至少半个月的，这次怎么这么快？”
“是的，我见到了圣母！”
大|麻雀舔了舔嘴唇，实在熬不住内心的饥燥，又接过瓷碗，咕咚咕咚喝起来。
“蓝赛尔，立即召集城中石匠，我们要重新装修七神雕像。嗯，按照丹妮莉丝的建议，让七神都骑龙。”
“还有，教义也得改一改，七神精神核心不变，但就像国王需要国王之手和御林铁卫，七神也需要七神之手和大护法。”
“这......”蓝赛尔迟疑着没动，小声问：“您确定？要不要先休息几天，等清醒......等您——”
“我很清醒，这是老妪给我的指示。”大|麻雀正色道。
“您刚才不还说，见到的是圣母吗？”
蓝赛尔越发怀疑老人脑子有毛病了。
“七神一体，圣母即是老妪，也是少女。”
“您......”蓝赛尔想问：您在梦中见的老妪吧？
可大|麻雀威望太高，蓝赛尔不敢亵渎。
“这次的老妪，与以往一样吗，长什么样？我刚进来的时候，您似乎在睡觉。”独臂大侠拐弯抹角地提醒。
——他记不太清，但样貌与神像大概差不多。神态与语气都是熟悉的味道，也都叫他‘孩子’，肯定不是做梦。
大|麻雀心想。
不过他不打算向部下详细解释此事，只眼神严厉道：“按我说的去做，以后你会见到七神降下神迹。”
当天中午，大|麻雀为七神增加不同形态黑龙坐骑的行为被传播开。
也是同一天，继承巴隆“铁群岛与北境之王”名号的攸伦·葛雷乔伊，带着几十车彩礼，穿过河间地，来到君临。
攸伦来君临与瑟曦相亲的。
在大|麻雀审判王后玛格丽（ps）时，手段老到的凯冯便已与攸伦达成协议。
此时，铁民依旧占领曼徳河入海口的盾牌列岛。
根据协议，攸伦与瑟曦成婚之后，会亲自把岛屿交给提利尔。
那时，“四王之乱”的最后一丝余波也将彻底终结——所有人都无视了四王之乱主角之一的史坦尼斯。
红堡，梅葛楼，太后寝宫的圆弧形阳台上。
瑟曦与攸伦相对而坐，除了守在阳台门口的白骑士劳勃·斯壮，再无第四个人。
为了让侄女消除心底对联姻的排斥，凯冯安排了这次相亲约会。
瑟曦冷着脸打量对面男子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到攸伦边上，在他满是扭曲疤疮的脸颊上轻轻摸了一把。
攸伦脸蛋肌肉抽动一下，没有躲开。
“公爵大人，您比传闻中更英俊，如果没有这片小儿涂鸦般的疤痕的话。”瑟曦讥讽道。
攸伦明亮的蓝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道：“太后殿下，您比传闻中更美丽，如果戴上假发的话。”
第510章 天作之合
攸伦三年前被大黑龙炎洗脸，事后虽活了过来，却失去了俊美的容颜，成了一个疤脸丑男。
瑟曦游街之前，被修女剃光毛发，连眉毛也没放过，此时脑壳一丛参差不齐的寸头，也很难看。
“头发还能长出来，脸上的疤痕却再也无法恢复。”瑟曦回到座位，淡淡道。
“如果你知道这些疤痕如何来的，就不会这么刻薄了。”
攸伦摸了摸黑硬的皮肤，说道：“它来自巨龙的龙炎，丹妮莉丝和她的三条魔龙，一齐对我展开围攻。
当今之世，谁能从三条巨龙的突袭中逃过一命？
奴隶湾被她烧成一片白地，瓦兰提斯死了数百个贵族，里斯十几位亲王在龙炎中融化成肉汁，连布拉佛斯也......
所以，这块疤代表荣耀。
我可以自豪地对所有人说——这是我与三条巨龙，与魔龙之母战斗的勋章！
而你...恰恰相反，头发能再长出来，与从前一样，像金子般闪亮，像丝绸般顺滑。
但你丢失在阴沟里的荣耀，一辈子也难以捡回来。”
攸伦脸颊的皮肤失去正常的纹理，也没有毛孔，看着很光滑，甚至在阳光下反光。
但疤疮黑硬，布满麻点与坑凹，说话时还扯出一道道嫩红的裂缝。
甚是可怖。
瑟曦几次对他怒视，却又难以忍受般的偏过头。
“嫁给我，我能帮你铸就更辉煌的荣耀。”攸伦笑嘻嘻道。
“就凭你？”瑟曦打量对面男人一番，骄傲地抬起光洁的下巴，道：“如果猎狗还活着，见到你一定很欢喜，因为终于有人比他还丑了。
喔，不对，我还有一位白骑士，洛拉斯。
他比你更丑，你该去见见他。见过他之后，你能比现在更自信。”
“猎狗，你，洛拉斯，可以组成‘维斯特洛烈火骑士团’了，哈哈哈哈......”瑟曦捂嘴轻笑起来。
攸伦往椅背上一靠，好似无意，抬了抬胯，懒洋洋道：“男人的自信从来不在于容貌。某些能力，你不深入了解，根本发现不了。”
瑟曦瞥了那处一眼，明月般皎洁的美眸中鄙夷愈浓：“不用试，我经验丰富，一眼就能把你看透。”
攸伦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道：“不，你不了解，不了解我能做什么。
我说过，这世上，只有我能帮你恢复荣誉。还是说，你就这样放弃了？”
“放弃什么？”
攸伦眸光一闪，道：“复仇，与铁王座。”
瑟曦身子一震，向前倾，沉声道：“说说看。”
“你一定想报复大|麻雀，报复所有嘲笑你的人，对不对？你不想离开君临，不想放弃铁王座，对不对？”
看到瑟曦脸色开始阴晴不定地变化，攸伦唇边的笑容渐渐扩大。
“我能帮你！”
“兰尼斯特在河间地的军队已回归君临，但你叔叔从没有过血洗大圣堂的计划。可一些耻辱，只有血能清洗。”
攸伦的身子也慢慢前倾，几乎能闻到一掌之外，太后鼻息间急促呼吸出的诱人甜香。
“我能！”他说。
瑟曦看着他，似乎能从他深蓝色的嘴唇嗅到一丝血腥，令她着迷的味道。
她舔了舔自己饱满欲滴的红唇，问：“你能做什么？”
“我能杀光你所有的敌人，所有！”他盯着那瓣水润丰唇，强调道。
“男人最爱说大话，特别是他对那个女人别有所图时。”
瑟曦突然笑了，妩媚而魅惑。
“如果一个男人对太后您没半点企图，那他一定不是男人。只不过，我与其他人不同——我从不说大话。”攸伦也笑了。
瑟曦身子后仰，拉开与男人的距离，又靠回椅背，敛起脸上一切表情，淡淡道：“证明给我看。”
“你得先嫁给我。”
在瑟曦出声讥讽前，攸伦抬起手，快速道：“杀他容易，但没了他，谁能保证你一定嫁给我？”
“杀谁？”瑟曦眼神闪烁。
“还能是谁？当然是阻挡你登上铁王座的那个人。”攸伦诡笑道。
“也许......他不用死。”瑟曦脸一白，迟疑道。
“别傻了，满朝大臣全是他的人，兰尼斯特的军队也掌握在他手中。连你自己也被他掌控，不是吗？你不喜欢我，依旧要嫁给我。”攸伦摇头。
“你真大胆，敢对我说这种话。”
瑟曦嘴唇紧抿，俏脸上好似挂了一层寒霜，垂在腰侧的双手紧紧握拳，不为人知地轻轻颤抖。
“因为我是你夫君，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瑟曦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依次出现雷加与劳勃的身影。
最终，画面定格在一位太阳之子般光辉灿烂的金发男子身上。
詹姆，你在哪？
知不知道我快要嫁人了？
再一次的......新郎不是你。
瑟曦心中有一丝钝痛，神色变得坚定，大声宣布道：“你死心吧，我不会嫁给你的。
我要铁王座，就是为了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我不会本末倒置！”
“你真可爱！”
攸伦玩味儿一笑，徐徐说道：“铁民掌控高庭的门户，盾牌列岛；铁民牢牢把守北境的大门，卢斯·波顿一万大军至今被挡在卡林湾，足足两年；铁舰队压制得兰尼斯特舰队不敢离港，更牵制青亭岛舰队，让雷德温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我愿意，还能立即出兵海疆城，席卷河间，糜烂王领，甚至占领空虚的西境。”
“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嫁给我，你嫁给我，能轻松解决以上难题。嫁给我，王室也能丢掉一块臭狗屎。”
“臭狗屎？”瑟曦银牙紧咬。
攸伦耸耸肩，不以为然道：“别怀疑，你比狗屎还臭，不信去君临大街小巷逛逛。你几乎成为银荡、堕落女人的典范，足以名垂千古。”
瑟曦面色铁青。
“太后殿下，你要明白，放眼看去，周围全是你的敌人。甚至，大|麻雀与丹妮莉丝两个强敌还紧密联合。
你需要力量，力量不能凭空出现。
要么，你回凯岩城，余生寡居不出；要么，你寻找盟友，还有谁比你夫君更值得信任？
而七国之内，还有谁比我更具权势与力量？”
这一次，瑟曦没有嘲讽，没有反驳，她沉默了，在沉默中沉思。
以她核桃大的小脑瓜也能想明白，攸伦的话非常正确。
她需要盟友！
夜晚，一场奢靡华贵的欢迎宴会之后，凯冯独自来到女王寝宫。
“如何？”他问。
“你说过，他很英俊。”
烛光下，瑟曦的白皙光泽的脸蛋上，有一层摇曳不定的阴影。
“他之前的确很英俊。而且，龙炎之下的疤痕，无论位于何处，都算不得丑陋，那是光荣的勋章！”凯冯爵士正色道。
这不是客套话。
除了浅薄之人，骑士战斗后留下的疤痕从不会被人耻笑。
与三条巨龙和魔龙之母搏斗后的伤疤，更是最荣耀的印记。
今夜晚宴之上，得知攸伦公爵（其实他是国王）脸上疤疮是被光明大护法烧的，无数骑士举杯为他祝酒；无数淑女贵妇春心萌动，对攸伦各种明示暗示。
——七神在上，光明大护法有多可怕，大家都知道。可攸伦大人却以一敌四，大战龙之母和大护法三兄弟？！
别说君临了，如今，攸伦去世界上任何一座海贸城市，把疤疮的来历解释过后，都会引来一片真诚的赞叹。
“詹姆呢，可有找到他？”瑟曦问。
“曾有人见他与‘无袍铁卫’一起出现在盐场镇。”凯冯道。
“无袍铁卫......布蕾妮·塔斯，那个丑得像猪的龅牙女？”
瑟曦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而不自知。
嗯，连君临的瑟曦，也知道布蕾妮“无袍铁卫”的名头。
“詹姆没死，他主动离开部队，主动随她离开，之后还......”
说到这，凯冯爵士叹息一声，摇头道：“如果能解除詹姆御林铁卫的职位，让他娶布蕾妮小姐也不错。那是一位正直高尚、心灵像金子般光辉灿烂的女骑士。”
“你老糊涂了？魔龙之母的评价也能当真？”瑟曦瞪眼叫道。
“丹妮莉丝是传奇女骑士。不管你怎么想，大家都认可她的话。”凯冯道。
“当年我的剑术也很高明，把詹姆都打哭了。可父亲偏偏不允许我练武，否则，我自己带兵打仗，哪会有今日的困境？
说不定早夺得爱与美的后冠，抢在那女人前面成为传奇女骑士了。”瑟曦满是怨念地说。
“你那时才三岁，还是四岁？”凯冯嘴角抽搐。
“詹姆不能娶布蕾妮，他是御林铁卫！”瑟曦坚定道。
“御林铁卫也能解职，你忘记巴利斯坦爵士了？娶无袍铁卫，能洗刷詹姆身上的污渍，让他回去继承凯岩城也不错。”凯冯叹息道。
他这番话没半点私心，完全是为了詹姆，为了兰尼斯特。
“你学我？”
“我为何不能学你？我这是为了你们！”
自己与詹姆被人掌控命运的事实，让瑟曦既愤怒又无奈，冲动之下，她开始口不择言，咆哮道：“我乱|伦，我淫|贱，我弑神，我弑君，我视法规伦理为无物，你来学学看？”
凯冯涨红了脸，双眼喷火，却无言以怼。
第511章 两个胖子的谋划
沉默半响，凯冯摸了摸当上摄政王后变得全秃的脑门，神情疲惫道：“你知道吗？大|麻雀在修建新的七神雕像，还改变教义，称大护法相当于七神的御林铁卫。
很明显，见识过巨龙对信徒的影响后，他打算进一步加强教会与巨龙的联系。
自然的，教会与丹妮莉丝的关系也将更加紧密。”
“军队从河间归来，就该立即铲平教会，你却把数万历经战火洗礼的精兵放在一边当摆设。”瑟曦嘲讽道。
凯冯沉声道：“听你之命，劳勃·斯壮铲除上百游街当日侮辱过你的人，也曾被遇难家属埋伏，他却以一敌十杀出重围，君临谁不知道？
大|麻雀感受到压力，计划撤销比武审判，改为与玛格丽一样的教会审判。
但三万狮盔军教他做出理智的选择。
而且，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我也是兰尼斯特。
我不会放过大|麻雀，只是不能由我们一家去......做亵渎七神的事。
要等，等冬季来临，麻雀大批大批的饿死冻死，等教会为了养活一众难民，继续侵蚀贵族的权利，等大贵族们对教会的忍耐到极限。
那时，我会联合所有贵族一齐出手。
若只我们一家去推平大圣堂，此时站在兰尼斯特一边的大贵族必然很开心，却也会立即从我们的盟友变成敌人，就像当年他们声讨残酷的梅葛一样。
而且，我们不得不考虑巨龙插手的可能，毕竟，他是七神大护法！
雷，不能兰尼斯特一家抗；坑，最好有其他人来填。”
“你不是说，攸伦有龙之号角，能控制巨龙吗？推平大圣堂，引巨龙来袭，顺势控制一两条巨龙，谁还敢反对我们？”瑟曦道。
凯冯轻轻按压太阳穴，仔细为侄女分析道：“首先，龙之号角无法控制黑龙，要等白龙，或者绿龙，最好是年幼的金龙到来；
其次，攸伦有号角，不是我们有号角；
最后，梅葛也有龙，还是最强大的贝勒里恩，可他也因为火烧大圣堂而众叛亲离。”
瑟曦低声道：“攸伦就在红堡，控制住他，或者杀掉他，逼迫铁民向铁王座效忠，再夺走他的号角，不好吗？”
“唉！”凯冯扶额，差点被侄女蠢哭。
“我发过誓，神圣誓言；我招待了他，宾客权利！不仅是我，提利尔首相、塔利伯爵都发过誓，保证他的安全。”
“反正违背誓言与宾客权利的也不止我们一家，大家都习惯了。”瑟曦嘟哝道。
“嘎——”凯冯爵士差点晕过去。
——这个侄女一定要尽早打包送走，让她去铁群岛祸害铁民吧！
“明明能通过联姻和平解决问题，为何要丢弃荣耀，背负被千万人唾沫的罪恶？
而且，龙之号角并不在他身边，而是由他的弟弟维克塔里昂保管。攸伦在红堡出现意外，维克塔里昂会更加疯狂地报复我们。”
见侄女沉默不语，凯冯爵士叹口气，苦口婆心道：“还有北境，卢斯·波顿必须立即回归。
本以为史坦尼斯已不再是威胁，却不想他竟咸鱼翻身，获得氏族部落与部分北境贵族的效忠，目前已南下深林堡。
如果他能拿下临冬城，并高举为史塔克复仇的旗帜，北境还真有可能落入他的掌控。
对了，谷地也出现意外。
小指头拒绝了财政大臣的邀请，海鸥镇（谷地海港城市，如同北境的白港）反而为赛提加的运粮船队提供大量帮助。
瑟曦，敌人越来越强，我们没力气、也没时间再折腾了！”
瑟曦盯着凯冯忧郁的眸子，叹道：“叔叔，你会后悔的。”
第二天，摄政王的议政大会上，凯冯郑重向列为大臣宣布侄女与攸伦公爵的联姻。
——瑟曦·兰尼斯特将在完成与教会的比武审判后，与铁群岛之王攸伦·葛雷乔伊订婚。
这条消息以君临红堡为中心，迅速向七国各地传播开，连悄然来到红堡的潘托斯总督也被惊到了。
“刚来君临就听到这个消息，凯冯·兰尼斯特真不简单啊！”
走在红堡幽暗逼仄的地道，伊利里欧感慨不已。
瑟曦与攸伦联姻的计划很早就有了，但他一直认为，以瑟曦的性格，一定不会接受凯冯的摆布——毕竟，凯冯不是泰温。
“我从来没小看过凯冯爵士。”
举着火把的瓦里斯，神色很平淡。
“你有什么打算？”胖总督问。
“就算我有什么计划，没那位配合又有什么用？”瓦里斯无奈道。
“唉！”伊利里欧闻言也是叹息一声，苦笑道：“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丹妮莉丝。
听说龙女王配制出治疗灰鳞病的药剂，奴隶湾灰鳞病疫情正式结束......我很担心。
会不会是她为了安定人心，杀光了那些感染者，故意......”
“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但我刚接到一条消息，铁金库的人去阿斯塔波了，他们确认奴隶湾的疫情已经结束。
你放心，铁金库代表还在宴会上见到伊耿王子。他很好，很健康，女王待他也很不错。
她承认了他的身份。
不仅奴隶湾的人知道，她还把伊耿王子介绍给外宾，比如铁金库的泰楚。”瓦里斯安慰道。
伊利里欧松了一口气，面色也缓和了一些，问道：“她为何拒绝与伊耿联姻呢？”
“我们失算了。”
进入宽敞的龙窟，瓦里斯停下脚步，把火把固定在贝勒里恩的鼻孔中。
随后，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丹妮莉丝的心思让我找摸不透，刚拿下阿斯塔波那会儿，她送信给你，询问‘龙有三个头’的预言，还打算寻找龙骑士。
当然，那时我们并不看好她，以为她很快就会被吉斯联盟赶走。
所以才没有回信，也没告诉她伊耿王子的事，准备观望一段时间。
结果却出乎意料，她与少狼主一样，初上战场便展现绝世名将的风采。”
其实知识就是知识，需要学习与积累。
真论战术素养，丹妮与罗柏都远不如成名的将领，比如泰温，比如蓝道·塔利。
但两人都是开挂的人民币玩家，罗柏有冰原狼，丹妮有龙。
更过分的是，两人身边还有当世名将辅佐，罗柏有布林登·徒利，丹妮有巴利斯坦。
“唉，我们该与她多沟通沟通的。”伊利里欧懊悔道。
八爪蜘蛛瓦里斯默默点头。
吉斯联盟被丹妮横扫，他们安排伊耿去奴隶湾时，也没通知她一声。
只凭自己的想法，认为龙女王会听他们的:与伊耿联姻，骑龙回来征服维斯特洛。
结果龙女王把两人当空气。
除了因为擅自占有格罗莱带来的那三条大海船（伊利里欧安排到魁尔斯接丹妮的那三条栽满货物的商船），丹妮给伊利里欧送了一封致歉信，她从来都没考虑过他们的想法。
可以说，从头到尾，伊利里欧与瓦里斯两人的计划始终是两个人的计划，其他人...乃至坦格利安的几位当事人，都蒙在鼓里，是两人的棋子。
丹妮呢，也没把他们当自己人，有什么想法，从来不跟通知过他们——那两人也从来不写信与她联系。
双方都主意挺大，各干各的，自然让瓦里斯原本“缜密”的谋划变得一团糟。
丹妮也就算了，她从来不信任两人，也不指望得到他们什么帮助。
偏偏瓦里斯与伊利里欧的计划中，龙女王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环。
龙女王随便一个动作就有掀翻棋盘的可能。
可瓦里斯二人组依旧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也许，他们觉得自己能够以天地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
宽阔幽深的龙窟，只有火把上火星炸裂的细小哔啵声，两个胖子相顾无言。
突然，瓦里斯搓了一把脸，道：“起初，我们把丹妮莉丝卖给马王，以为韦赛里斯能带着卓戈的咆哮武士为伊耿开道。
结果在维斯特洛，四王之乱爆发；在多斯拉克海，韦赛里斯与马王接连惨死。
计划完全被打乱。
之后，我们把伊耿送到奴隶湾，以为丹妮莉丝会嫁给他，重复‘征服者’伊耿当年的道路。
结果伊耿还在路上，她便骑龙来维斯特洛发下‘终结长夜者为王’的誓言。
计划再次跟不上变化。
命运不眷顾我们，丹妮莉丝也让人头疼。
说到底，真龙就是真龙，有自己的意志，不受束缚，不受摆布。我们都错估了那个女孩。”
“不是错估，而是从来没考虑过她本人的想法。”伊利里欧苦笑。
“她喜不喜欢马王，我们不在意；她能不能适应马人的生活，我们不在意；她能不能在马王死后活下来，我们还是不在意；她愿不愿直接回维斯特洛，我们依旧不在意；她肯不肯嫁伊耿，帮不帮他夺回铁王座，我们想继续不在意...却不行啦！”
瓦里斯道：“虽然计划一直被打乱，但总体来说，伊耿王子的情况还不错，丹妮莉丝认可了他的身份，还在帮他驯龙。”
伊利里欧胖脸抖了抖，紧张道：“伊耿有没有成为龙骑士？”
瓦里斯摇了摇头，道：“丹妮莉丝虽没嫁给他，却真把他当至亲对待，对他特别好，甚至让他选自己喜欢的龙。
然后，伊耿选了黑龙。
你知道的，黑龙有智慧，能说话，肯定更难降服。”
伊利里欧眼神闪烁，低声埋怨道：“他该选小龙的。”
“那孩子气性高，伊蒙学士本安排他与刚出生的红龙培养感情，奈何他等不及。”瓦里斯叹息道。
如果丹妮在这儿，听到这话，就会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如此细节，连阿斯塔波很多高层都不知道。
“你这次过来找我，是因为黄金团的事？”胖太监问道。
“对，黄金团与密尔的雇佣契约已经到期，他们询问我未来的打算。”
第512章 一日转战三千里，三龙可当十万师
佣兵向来有着反复无常、不可信任的恶名，但黄金团几乎是佣兵中的一股清流，他们的信誉好的可怕。
其箴言便是“言出如金”。
黄金团自建立起，几乎从不毁约。
最近几年，黄金团一直为密尔服务，合约一年一签。
下一次合同签订之日就要到来，黄金团现任团长“无家可归的哈利”，却对如今变幻莫测的局势有些迷惑。
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与密尔人再签一份合同。
因为根据约定，龙女王这会儿应该已和伊耿王子结合，并骑龙去潘托斯——她会被盟军打败（伊利里欧的分析）。
所以，哈利团长写信给潘托斯总督，让胖子尽快告知他答案。
“签就签呗！等成功复国，各位统领都能拿回曾经的爵位与领地，黄金团也没必要存在了，违约一次也不算什么。”瓦里斯皱眉道。
“他们也被三番五次的计划调整弄烦了。”伊利里欧苦笑道。
原计划中，丹妮莉丝嫁给马王，韦赛里斯很快就能带领马人入侵维斯特洛。
那时，瓦里斯会向劳勃透露瑟曦与詹姆乱|伦之事，让狮子与雄鹿内乱。
七国内乱，韦二哥便不会被维斯特洛骑士一波流带走了。
等韦二哥与劳勃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兵败身死，劳勃五痨六伤，真命天子伊耿闪亮登场。
至于大草海上的丹妮......
抱歉，换取马王的咆哮武士就是她的价值，她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没人在意她的未来。
两个胖子甚至没考虑过让她嫁给伊耿，提升龙家血脉，因为伊耿需要更好的联姻对象，而多斯拉克海的多希卡林毫无价值。
嗯，威廉·戴瑞与海王签订的契约（多恩公主嫁韦二哥），瓦里斯知道，但起草契约的道郎亲王不知道他俩知道。
两个胖子的计划很周详。
结果黄金团左等右等，等来韦二哥惨死的消息。
计划第一次被老天爷打乱。
然后伊利里欧安慰那群流放者的后裔：别急，别慌，丹妮莉丝那支“废股”突变为优绩股（孵出龙），简直要无限涨停板，咱们成功的希望更大了。
于是，黄金团继续等......
等来无数个与龙女王有关消息，却没一条与打回维斯特洛有关。
“你觉得，丹妮莉丝能过盟军那一关吗？”瓦里斯不确定道。
他们之前的所有计划中，从没考虑过龙女王能打败世界联军。
都认为龙女王失败后，会放弃解放奴隶的理想，与盟军达成协议，回到维斯特洛继承祖业，并承诺永远不再踏入厄索斯大陆半步，甚至可能还要赔付一两条龙。
世界联军的“世界”两字，就证明了这个联军不可能被打败。
就连瓦雷利亚人征服世界也死伤几十万人，耗时四千年。
瓦雷利亚多少条龙，龙女王才几条龙？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穿越者丹妮，即便“征服者”伊耿重生，也会倒在盟军围剿之下。
硬实力差距太大，龙却并非无敌。
“之前我觉得她不能，现在有些不确定了。”伊利里欧皱眉道。
“如果她能打败盟军，征服厄索斯西大陆，那......伊耿是回维斯特洛呢，还是成为世界皇帝呢？”
胖总督眼中开始闪烁诡异的光彩。
瓦里斯油腻的胖脸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冷硬地强调道：“伊耿，属于维斯特洛，我们不能要求更多了。”
“他属于最好的。”伊利里欧脸上的肥肉抖动几下，坚若磐石的眼神与与同伴对视。
“他没那个能力，我们给他的培训，也只是合格的七国之王。“
瓦里斯右手放在胖总督的肩膀上，一直眯缝着的眼睛睁到最大，将里面的不容置疑完全展露给对面之人。
“老伙计，千万别贪心，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如果丹妮莉丝能打败盟军，那也只说明仅仅她够资格统治世界。”
“我再拿一些钱出来，帮你多培养小小鸟，你可以试试。”伊利里欧面上多了一丝请求。
“你以为丹妮莉丝是什么人，还是那个寄居在你家的可怜小女孩儿？醒醒吧！
小小鸟儿能对付很多人——哪怕是摄政王凯冯，却不能伤害她一根毫毛。小小鸟儿再强，也不如无面者。”瓦里斯愤怒低吼。
伊利里欧与着火的眸中对视片刻，最终转过头，妥协似的一耸肩，道：“好吧，世界之王还没影儿，现在谈这个还太早。
你来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联系丹妮莉丝？”
“这一次，我们跟紧她的步调，她说要防备长夜，我们就为长夜做准备。
她说打异鬼，我们就打异鬼。
她说冬季不挑起战争，我们就歇着，看兰尼斯特家的大戏。
等夏天来临，她认为是时候为侄儿夺取铁王座了，我们再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这对伊耿王子也没坏处，他年轻，可以等，而且他的血脉......”
瓦里斯迟疑着道：“他需要更多时间驯龙。”
“主动权全交出去了？”伊利里欧皱眉道。
瓦里斯正色道：“谁的实力强，谁掌控棋局。之前我们的实力比小姑娘强，我们可以随意摆布她的人生；现在那个女孩足以撼动整个世界，我们只能配合她。”
“行，我告诉哈利，让他继续与密尔签合同。”伊利里欧无奈道。
......
悲痛海湾。
自由少女岛南方五百公里的海域，距离新吉斯也只三百公里。
上午，太阳的笑脸在棉花糖似的云层中半遮半掩。
一百条海船逶迤南行，白色的帆布，褐色的船壳，蓝色的海。
如一百朵白色郁金香编织的彩带，缝在蓝色的桌布上。
十条拍打肉翼的龙，好似十只蚂蚁，突然跳上蓝色的桌布，爬呀爬，最终缀上那条郁金香彩带的尾巴。
“龙，巨龙来袭！”
“呜——”
尾端的海船桅杆上，传来瞭望员凄厉叫喊，接着便是连绵嘹亮号角在船队中响起。
位于舰队首端的旗舰，用旗语向整支舰队发出指令——“降帆，结阵！”
其实，有一条命令不用舰队长发布，大家也第一时间做了——掀开防水布，绞动转盘为弩机上弦，对准天上的巨龙。
每一条战舰的甲板上，都能看到无数水手忙碌奔波的身影。
帆降了下来，船并没有停。
划桨手就位，用力划动船桨，让海船保持在运动状态——移动的海船很难被垂直降落的火油弹击中。
四条船为一组，呈松散的菱形列阵。
“哟嘿—哟嘿——”划桨手在同一个鼓点中喊同一频率的号子，尽量保持统一的速度往前行驶。
大黑声音隆隆，压过甲板上的嘈杂人声：“托洛斯已于五日前被伟大的龙之母拿下，艾蕾莉亚一日前被烧成废墟。
盟军没有补给，注定败亡。
第一舰队的船员们，你们没有希望，必败无疑，投降吧！”
嗯，这已经是丹妮拿下托洛斯的第五天。
一天前，一千五百条装载俘虏与劫掠物资的海船越过南安镇，丹妮的断后任务基本宣告完成。
离开托洛斯之前，她还带着加尔斯的舰队与几条龙，向隔壁50公里的艾蕾莉亚码头投放最后五百斤野火，和大约10吨火油。
艾蕾莉亚十公里长，三公里宽，很小的海岛。
岛上只一座很小的码头，被丹妮这么一折腾，几乎彻底失去海运能力。
她没安排人夺岛，并非感知到什么危险。而是艾蕾莉亚太小，价值也小，不值得投入时间、人力去征服。
刚离开托洛斯，丹妮又马不停蹄追上大螃蟹的舰队——在拿下托洛斯之后，大螃蟹便先一步离开，往南追赶盟军第一舰队。
此时，盟军第一舰队距离新吉斯只剩300公里。
但丹妮并没立即展开进攻，大螃蟹的30条船还在一百公里之外，她现在只四条巨龙、六条翼龙，拿不下100条海船。
“你们没有援军，没有希望。失去托洛斯这个粮草转运中心，盟军必然因缺粮而崩溃。”
“盟军必败，投降免死！”
大黑的嘴炮还是很有用的，虽没人投降，船上的船员却被他带来的消息震骇当场——高级将领早通过信鸦知道托洛斯的战事，但普通士兵理所当然地被隐瞒着。
划桨手惊慌失措，交头接耳，原本就缓慢的船速进一步降低。
“呜——”
突然间，旗舰号角嘹亮，在吸引到所有战船瞭望员的注意力之后，桅杆上的棋手向船队传递信息：不要慌，敌方无舰队跟随，巨龙无火油弹补充，对我们无杀伤力。
“煞|笔！这不是逼我先干掉你嘛。”丹妮吐槽一句。
“蠢货，你们激活了龙之母的睡龙之怒！”大黑适时咆哮。
“嘶嘎——”小白脱离队伍，向前加速，提在爪子上的葡萄弹一串串丢下。
好似一只飞天母鸡，“咯咯”叫着在半空生下一颗颗鸡蛋。
“咚、咚、咚——轰！”
海面砸出十几朵水花，只一艘褐色漆壳的海船甲板腾起四五米高的红炎，只过去三分钟，就被十几个水手用海水与沙子扑灭。
“移动中投弹命中率果然很低。”
丹妮嘀咕一句，也没在意，只驱使大黑加速，在拉高高度的同时，紧跟小白。
第513章 壮心不已的渊凯战神
“哗——”小白如一条飞鱼，从半空扎入海中，落在船队前方一公里。
阳光下，炸起的水珠反射灿烂光华。
“快，快架网！”
不用舰长提醒，大副立即向水手大声疾呼。
布拉佛斯事件之后，盟军都针对潜水巨龙做了很多演练。
此时，水手们并不惊慌，很麻利地砍断绳索，捆在船舷边的渔网“哗啦啦”落入海中。
好似给海船穿上一件及膝渔网短裙。
还有很多水手提着一摞渔网，守在船舷边，瞪大眼珠，紧盯向碧波微漾的海面。
“小心，魔龙来袭！”
左舷中段，一个观察员突然扯着嗓子狂吼，与此同时，他还将手中渔网往黑影罩了过去。
嗯，晴朗的上午，海船上的船员可以看到海底游过的小白。
因为龙炎在水底只有七八米的杀伤距离。
一战、二战时，还有专门的观察员用眼睛寻鱼雷呢。
几米深的海水中，连鱼雷都能看到。
小白的身子那么大，在海面下五六米游动时当然也能被发现。
“刺啦——”
小白翅膀处利刃在渔网上激烈摩擦，好似使劲扯烂一块布。
二重龙灵状态下的丹妮知道，小白虽轻松挣脱渔网，可他的脖子与胸腹间还是缠上一大片网线条，甚至有几根钢丝。
小白的动作有一丝迟缓。
“嗖嗖嗖——”
船舷边的弩机、弓弩手，一齐往黑影处攒射。
可箭矢入水后立即丧失大量动能，没有力量的箭矢再锋刃，也刺不破小白的鳞甲。
“轰！”
连续撞破两层渔网，小白钻进船底，身子倒仰，龙炎激射，海水沸腾，船底的木板如饼干般松脆。
“轰轰轰——”旗舰，在火神之剑一样的龙炎之下炸裂成两截。
木片乱飞，船员呼号，烟柱滚滚，波浪滔滔。
“嗖嗖嗖——”
即便旗舰被龙炎烧断成两截，菱形阵列中另外三艘战舰也没吓傻，他们毫不停歇地向海中狂撒渔网。
然后，层层叠叠的渔网下，小白竟真的被缠住了。
尴尬！
“深潜，我来帮你。”丹妮告诉小白。
于此同时，六条翼龙分出一半，飞到那三艘战舰上空，开始俯冲抛投填装火油的葡萄弹。
因为要用渔网网住小白，战船速度几乎降低为零。
“轰-轰—轰——”
一团团冒着黑烟的橘红火树栽种在甲板上、舰桥上，弩机上，甚至水手身上。
“嘶嘎——”
小白像裹了十条破烂床单的乞丐，歪歪斜斜地从海船一公里之外跃出。
“呃，丹辰子的剑翼似乎失败了。”
“轰——”大黑龙炎喷出，在丹妮的微操下化为一团淡红火云，把小白笼罩其中。
“哔啵哔啵！”挂在他身上的渔网迅速燃烧脱落。
“嘶嘎！”一身轻松的小白昂首长啸，啸声中有说不出的畅快与...愤怒。
——我要烧死他们。
龙灵状态中，小白向丹妮传递一条精神波动。
“等第二个出头鸟。”
丹妮安抚他一句，便再次与大黑结合成“神圣巨龙”。
在熊熊燃烧的四条海船上空盘旋一圈，向下方海船怒吼：“这就是抗拒真龙的下场。”
“你们的舰队长已死，立即投降！”
“呜呜——”
船队中一条名为“海狼号”的海船上，再次传出号角声，还有旗语：稳住，别慌，海狼号是新的旗舰！
还有船员高喊：“翼龙不会喷火，丢完火油弹便无杀伤力。”
丹妮面上有点挂不住了。
小白感知母亲的情绪，立即......
“等等！“丹妮却神色郑重地叫停小白。
因为那条海狼号并非舰队之首，亦非舰队之尾。
除了菱形阵列的另外三条船，它周围还有多个菱形阵列，小的菱形阵列组合成大的菱形。
也就是说，小白俯冲下去后，面对的不再是四条海船上的渔网，附近大菱形、十几条船的攻击范围，都将新旗舰覆盖在内。
这是一个陷阱！
或者说，是盟军早就商量好的套路。
“啃面饼当然要从边上一点点啃。”丹妮冷笑。
小白再次俯冲而下，不过目标不是海狼号，而是前端最边缘的那条船。
而且，这一次不再有翼龙去投弹。
小白冲破两三层渔网，烧毁那条海船后立即远遁，跃出海面，让丹妮帮他清理缠在身上的渔网。
接着，再去攻击那个失去一角的菱形阵列，咬掉第二个角。
这次，他身上的渔网少了些。
不过小白没机会再去焚烧剩下两条船。
从落水，到回到丹妮身边，烧光身上的渔网，一个回合要一刻钟的时间。
足以让剩下两条船靠近另一个菱形阵列了。
于是，小白只能寻找下一个目标。
“轰——咔嚓——”
一团团烟火升起，一条条船在龙炎中断裂，或沉入海底，或成为飘浮在海面上的火炬。
精美的镶郁金香彩带的桌布上，似乎被几个烟鬼扔了十几个烟头。
“呜呜——”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半，四个多小时损失15条海船后，新旗舰海狼号上再次传来号角声。
——列阵！
剩余85条船没放弃四条船为一组的菱形阵型，只不过把小的菱形阵型靠近，连接成一片网格。
之前的菱形阵列分得很散，此时却紧凑得像一张网，小白攻击边缘任何一条船，至少会面临五六条船的攻击。
不过这种阵型防御效果虽不错，却也大大降低了速度，等于悬停在海面。
丹妮冷冷一笑，大黑、小绿、小金，和另外三条翼龙提着的葡萄弹一股脑散了下去。
“轰轰轰轰！”
又有十条海船着火，其中三条烈焰升腾，无法挽救，剩余的也黑烟阵阵，甲板大片塌陷。
甚至有一条海船的桅杆被烧断，彻底失去回到新吉斯港口的机会。
“现在该怎么办？”
躲在一艘普通战舰上的舰队长艾里奥斯，双眼赤红盯着天空中的黑龙，心中满是迟疑与恐惧。
他从来都想不到，区区一条白龙，就能把盟军最精锐的第一舰队逼入死胡同。
渔网战术的确可以有效防御海中的“偷嘴龙”；射龙弩让天空的巨龙不敢轻易俯冲喷火；运动中的海船又可以大概率躲避天空落下的火油弹。
按理说，海空都防御到了，舰队不该再有危险。
偏偏以上三种防御没法有机结合成一个整体。
要防火油弹，就必须加速；可加速便无法列阵，不组成密集阵列，转向困难、填装缓慢的射龙弩便威力大减。
一条海船，若身边没有其它海船掩护，巨龙甚至能盯着甲板上的弩机，像尼奥躲子弹一样闪避箭矢。
可停在海面，组成密集阵列也不行，艾里奥斯百分百确定，龙女王的舰队正在快速赶来。
有舰队运输过来的火油弹，六条翼龙能随便下“葡萄蛋”。
如果他们与龙女王的舰队打接舷战，己方水手都在拿刀子拼命，对方的巨龙便可以毫无危险地潜入海底烧船。
“唉，此时若有一支舰队埋伏在巨龙视野之外，那该多好啊！”艾里奥斯扼腕叹息。
其实对现在的尴尬状态，盟军内部并非没预见到。
他们甚至提出了解决方案：两只舰队间隔50公里，并排而行。
a舰队被龙女王盯上，立即用信鸦通知b舰队;a舰队顶雷，b舰队插入a舰队与龙之母舰队之间，或者打埋伏。
a舰队拖住巨龙时，b舰队通过正规海战，强吃龙女王的海军——第一舰队从托洛斯撤离，就是为了执行这个计划。
等龙女王突袭新吉斯海港时，漂在外海的第一舰队突袭女王的船队。
如此，即便射不死巨龙，也能夺取制海权——盟军实力雄厚，战损比二比一，三比一，都算大胜。
即便是十比一的战损比，盟军也能忍。
可现在......
因为托洛斯沦陷，盟军自然认为：果然，我们又被骗了，龙女王声东击西，勾出第一舰队，轻松夺得失去海上力量的托洛斯。
——渊凯战神语。
因此，躲在悲痛海湾西边的第一舰队，放弃埋伏计划，即刻回归新吉斯。
结果，在家门口遇到了龙女王......
新吉斯，普通民房改造的会议室。
盟军一众大佬围坐在一张圆桌边，相互传递一份信笺。
看过之后，有人垂头丧气，有人急赤白脸，有人面色惊恐，有人咬牙切齿......
这是来自第一舰队的信。
见到龙群的第一时间，舰队长艾里奥斯就向新吉斯送去信鸦。
好半响，渊凯战神语气沧桑道：“我说过很多次，别和龙女王玩计谋，老老实实结硬寨、打呆仗才是王道。”
到了此时此刻，即便最激进的里斯贸易亲王崔格，也对战神有了三分信服。
他崇敬地看着战神，询问：“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救援第一舰队？”
不等格拉兹旦回答，札罗就首先嚷道：“300公里，怎么救？”
札罗可是第三舰队统领，他比骑兵统领格拉兹旦更在意这件事，因为若要救援，很可能就该他出马硬肛魔龙之母。
格拉兹旦思索着说：“让艾里奥斯见机行事，在天黑前遇到丹妮莉丝的舰队，就迎过去打混战，别在意损失，尽量对敌方造成杀伤。
若黄昏之后，敌舰还没出现，就打散编制，借夜幕掩护，全力向新吉斯突围吧！”
说到这，战神声音低沉的笑了。
“嘿嘿嘿，其实，这也是一个机会。龙女王的舰队长途奔驰一千多公里，总不会只为了第一舰队吧？”
“你是说，她还要顺势攻打新吉斯？那，我们要不要撤？没了第一舰队，恐怕守不住海港啊！”象岛代表惊骇道。
“不，我们要给龙女王一个血的教训，让她明白做人不能太贪！”
战神自信的笑了。
第514章 天|怒人怨“王太子”
“我一直主张‘结硬寨，打呆仗’的战略，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需要脑子，更不代表我们只挨打不还手。
睿智的防守反击，才是我的核心思想。”格拉兹旦铿锵有力道。
各位大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把好奇又期待的目光投向突然间锋芒毕露的战神阁下。
泰洛西代表面带敬仰之色，看着战神轻声问：“如何防守反击？”
“龙女王的舰队就在300公里之外，毫无疑问，她拿下托洛斯，焚烧艾蕾莉亚之后，野心勃勃，又要对新吉斯下手。
既然如此，咱们就继续之前的计划，分一支舰队离港，等着埋伏龙女王的船队——她急匆匆赶来，肯定没携带太多战舰。
与此同时，给玛塔里斯送一份信，让他们配合我们，趁着龙女王被牵制在新吉斯附近，安排翼龙群突袭阿斯塔波的工厂、凯渊的麦田、弥林的劳改营。
烧掉工厂与万顷麦田，解放劳改营中十数万吉斯英杰......
我要让魔龙之母后院处处起火，我要让她多年的辛苦一朝葬送！”
战神表情狂热，手舞足蹈，完全没有一点儿念叨“结硬寨、打呆仗”时的冷硬与死气。
崔格一拍大腿，恍然道：“对呀，我差点忘了，瓦雷利亚遗民还有翼龙。该死，降服翼龙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如果玛塔里斯肯配合我们，格拉兹旦将军的计划还真有搞头。”札罗欣喜道。
“真成功了，丹妮莉丝估计会发疯。”象岛代表激动道。
“哈哈哈，就是要她疯狂，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狂。”格拉兹旦大笑道。
众人议定计划，立即给第一舰队与玛塔里斯送信。
信鸦送出，今日的会议也没解散，只是提到翼龙，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微妙。
半响，崔格问出所有人都想问的话：“能不能，让玛塔里斯分我们几条翼龙？”
“是呀，玛塔里斯也是联盟一份子，瞒着我们驯龙，也太不讲究了。”札罗立即点头赞同。
象岛代表满是怨气地说：“那群瓦雷利亚遗民，忘记是谁为他们提供军粮了？
玉海几十个城邦，夏日之海无数海岛，魁尔斯，新吉斯，里斯......上百个国家把自己的粮食贡献出来，通过托洛斯转运到玛塔里斯。
既然加入了盟军这个大家庭，就该有龙同享，有责同担。
我们象岛出钱出兵又出粮，分几条翼龙过分吗？
翼龙又不是巨龙，对面的索斯罗斯雨林要多少，有多少。”
格拉兹旦把目光转向蛇蜥群岛的海盗王，问：“你们能不能去热带雨林寻一窝翼龙？”
蛇蜥群岛就在索斯罗斯大陆边上。
“我们哪敢进雨林。”
有一头五颜六色细脏辫的黑人壮汉，眼神闪过惊惧之色，苦笑道：“就连海岛，也处处瘴气，年年瘟疫，进入大陆雨林深处，不是找死吗？”
想到与自己并列“渊凯双杰”的屎男亚赞，格拉兹旦也叹息一声，略过这个话题，问：“龙婆怎么说?近一年时间，七八个家族，超过500口人，为何还没把龙蛋孵化？”
负责此事的新吉斯执政官回道：“龙婆认为他们血统不够纯正。”
“龙女王第五条龙都孵出来了，我们却连一片龙鳞都没见到，为什么？那个龙婆真不是骗子？”札罗怀疑道。
“原属于穆里尼奥大贤主的金龙都快能驮人了，你还怀疑龙婆阁下？”萨内蒂不满道。
萨内蒂即是当日为穆里尼奥提供龙蛋之人，又是龙婆的介绍人和担保人。
之后，也是他，主张挽留龙婆，为新吉斯孵龙。
整个项目都是他主导的，他当然不能否定龙婆。
其它不说，只那五百多被烧死之人的债，算谁的？
“既然如此，你说说看，第五条红龙，丹妮莉丝献祭的哪位至亲？事实上，她的至亲不仅没减少，反而多了一个老曾祖父和一位大侄儿。”札罗大声质问。
众人沉默，无言以对，心里难受。
“因为她献祭了别人的至亲！就像龙婆献祭穆里尼奥的至亲，而非她自己的至亲。
魔龙之母懂魔法，大家都知道。
她一定和龙婆一样，在瓦兰提斯、里斯，献祭了数百位高贵之人。”
萨内蒂毫不犹豫，说出龙婆给他的解释。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一定得信。
战神眸光一闪，阴恻恻道：“说起伊蒙与伊耿，你们有什么想法？”
没有任何迟疑，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几乎所有人同一个狰狞冷酷的表情，同时恨声道：“该给她一个血的报应！”
“嘿嘿嘿......”战神低沉地笑起来，“诸神保佑，英明神武、不可匹敌的龙女王终于也有了破绽！”
从渊凯逃出来的一位老贤主，舔了舔嘴唇，冷笑着说：“是呀，我们渴望复仇，奈何她一直孤家寡人。
有时我都在想，如果她二哥、她儿子没死，该多好。”
“如果她儿子没死，我们早派遗憾客去奴隶湾了。”札罗叹道。
“哪轮得到你们魁尔斯的遗憾客，我们玉海南方的‘血刺联盟’，除了不会易容术，刺杀能力比无面者还强，很多刺客还精通巫术呢！
只要她敢解放奴隶，无数捕奴队会出钱请血刺弄死她...的儿子。”象岛代表不客气地说。
“刺杀有风险，我们里斯毒药天下闻名，弄死一个孩子不要太简单。”里斯亲王崔格道。
“哼，如果她儿子没死，我直接伪装成商人，潜入阿斯塔波，趁着她骑龙游荡维斯特洛时，把那小子拐走，哪还用刺客与毒药？
请刺客暗杀，哪有亲手复仇来得痛快。”海盗王咧嘴狞笑。
“呵呵，阿斯塔波那么多无垢者，你想绑她儿子?痴人说梦呢，即便蓝嘴唇的男巫也比你靠谱。”札罗讽刺道。
“嘿，你们别争了，如果她儿子没死，布拉佛斯人早让无面者出手了。”泰罗西代表讥笑道。
“布拉佛斯那群伪君子，用遗憾客的名头糊弄咱们。若非魔龙之母主动说出来，我们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既然反对她，干脆加入咱们盟军嘛，畏畏缩缩，遮遮掩掩，徒让天下英雄嗤笑。”札罗鄙夷道。
“可惜，她没儿子；很幸运，她亲侄儿没死。那个伊蒙不用管，他太老，辈分差得也太远，死了，她也不会有多大感触。
伊耿可是她大哥唯一的儿子，要了他的命，至少能去掉她半条命。”战神冷冷道。
“那咱们到底是派人潜入，还是请刺客？血刺，遗憾客，男巫，毒药师，或者找无面者？”萨内蒂问。
战神仔细斟酌片刻，建议道：“大家凑份子，心里多恨那女人，就出多少钱，有多少钱，咱们就请多少人。”
说完，他便一摆手，豪气干云地说：“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和她的血，可她剑术高明、魔法超强，连无面者也奈何不得她。
所以，我拿一半家产出来买她侄儿的命，只要能让她痛彻心扉，三百万金辉币值！”
“我代表魁尔斯，四百万！”札罗扭曲着脸道。
“一百万！”
“象岛两百万。”
......
最后，一位来自托洛斯的海军统领满脸狰狞，道：“我家被毁，身边只有50万，全拿出来......不，我还要找铁金库贷款150万，我要她死死死死死...很难，那便只能拿她侄儿出气了。”
他叫皮尔洛·瓦罗里斯，是翼龙骑士皮耶罗的弟弟。
对敌人，龙女王从来都很残忍。
当日预测到有翼龙来袭，她与她的人便藏了起来，反而把瓦罗里斯和特利里斯两大豪族的人留在城主府。
结果在皮耶罗本人的带领下，三十条翼龙第一波火油攻击，正好落在城主府，灭了自己和岳父两族。
所以，皮尔洛对伊耿的恨，深入骨髓。
呃，恨屋及乌。
统计过后，大家惊讶又释然地发现，凑到的份子钱太多——两千万多万金辉币，足以向世上所有著名杀手组织下单。
“广发邀请函，把钱用光，誓杀伊耿·坦格利安！”格拉兹旦拍板决定。
“誓杀伊耿·坦格利安！”众人齐声应答。
在这间隐蔽的会议室，出现这种画面，就好似伊耿是一位野心称霸武林的魔道巨擘，江湖好汉只能躲在暗处，斩鸡头，烧高香，饮血酒，摔瓷碗，指天地发誓，定要为民除害，为无数惨死义士讨还一个公道。
......
“阿嚏，阿嚏......”
夜风微凉，伊耿拢了拢衣领，疲惫地揉揉鼻子，叹道：“大黑，你有智慧，懂人语，跟你说了这么多，该明白我的处境了吧？”
悲痛海湾一战已经结束，下午五点左右，加尔斯的划桨长船终于赶到战场。
转运火油罐的海船始终保持在第一舰队2公里之外，小金、小绿，与提利昂带领的六条翼龙从船上取火油弹。
如果有敌舰敢脱离大队袭击运油船，小白立即潜入海底将其消灭。
无奈之下，第一舰队长宣布放弃大阵列，依旧四艘战舰为一组，向奴隶湾的三十条船发起决死冲锋。
一场超级大海战，大混战。
太阳落山之后，黑暗的海面上，铺盖一层如星辰般密集的燃烧木船残骸。
丹妮自然大获全胜，损失两条船，干掉对方六十条船，俘获二十一条战船，只有大概四条船趁夜色逃脱。
只从海中打捞起的俘虏，就超过8000人。
其中，就包括舰队司令、瓦兰提斯执政官，艾里奥斯。
留着白骑士整顿船队，丹妮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骑龙回到阿斯塔波。
然后，伊耿开始日常的驯龙工作：找大黑谈心。
第515章 伊耿要养备胎龙
“与丹妮姑姑相比，我的人格魅力差了很多。‘灰铁’加尔斯，伊里斯·赛提加，我义父琼恩·克林顿，‘鸭子’达克菲，甚至我表哥昆廷，都崇拜她，愿意为她的事业与理想效死，我却连获得他们的信任都难。”
“提利昂让我拉拢多恩，可他始终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
“丹妮姑姑对我很好，还打算安排我去弥林当治安官，磨炼我的军事与民政能力，我也想去试试，但弥林没有龙，没有你。”
“连提利昂都有了‘泰莎’，我义父也在圣堂祈祷，过些日子，完成洗礼，再次涂抹圣油之后，他会成为第二位‘圣骑士’。
他们都有了龙，翼龙，我却......大黑，你睡着了？好吧，我也该去睡觉了。”
伊耿絮絮叨叨，把大黑当成心灵垃圾桶。
少年成长的烦恼，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慌与期待，面对女人时灰鳞病阴影导致的垂头丧气，处理人际关系遇到的麻烦......什么话都说，夜深人静时悄悄对大黑讲。
听过他的那些倒霉事儿，丹妮都有了几分同情之心。
“嘶——”南方，遥远的天际传来翼龙的叫声。
正站起身，准备回房睡觉的伊耿顿住脚步，抬头望去，好似被铅锭填满的夜空，钻出一片深沉的黑云。
黑云在天空徘徊，扇起阵阵“噼啪”狂风。
“——”大黑睁开血湖般的眸子，带着人性化的淡漠神色，向天空看了一眼，便合上眼帘，继续假寐，脑海运转九色漩涡。
“哗啦哗啦！”天空的黑云好似得到某种授权，缓缓落在大黑对面的围墙上，动作轻盈，没有鸣叫，也没激烈拍动翅膀。
给伊耿一种它很谨慎、很小心的感觉。
他知道这不是错觉，翼龙畏惧大黑！
“哎呦，终于回来了。”
翼龙后背传来提利昂疲惫的声音。
“骑龙很累吗？”伊耿嘴里的味道很酸涩。
“啊——”
正解开龙鞍皮扣的提利昂被惊了一下，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还有人没睡，可一瞬间之后，他听出声音的主人，心下立即恍然：伊耿又来训龙了。
呃，类似场景他见过很多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每晚勤奋驯龙的举动。
开始还觉得他行为怪异，后来见多了，便慢慢习惯了。
“王子殿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提利昂顺着泰莎宽大的肉翼，坐滑梯一般，一直滑到花园草皮上。
随口寒暄一句，他又解释道：“骑龙不累，但我今天飞了太长时间，凌晨两点出发，上午十点追上第一舰队，一直鏖战到天黑，大概七点左右，然后往回飞，一直飞到现在。
今个儿一整天，我在泰莎后背上吃饭、喝水、拉尿、屙屎，睡觉......只能说，打仗本就是个累人的活儿。”
“我姑姑早就回来了。”伊耿道。
提利昂摘掉飞行头盔，耸耸肩，理所当然道：“翼龙的速度在120—180公里之间，巨龙普遍在三百公里以上，没法比。”
接着，侏儒又走到翼龙下方，一招手，翼龙便听话地把脑袋伸过来。
侏儒用脸亲昵地在翼龙脑袋上蹭了几下，说道：“去吧，去后面的竞技场叼一只牛，你飞了一整天，也饿了。”
“嘶咯——”翼龙低叫一声，转过方向，跃入黑暗中。
“它真听话。”伊耿羡慕道。
“嗯，泰莎很乖。”提利昂笑脸上有一分疲惫九分满足。
伊耿别过头，悄悄看了一眼从没给过自己任何回应的大黑，心里叹息：什么时候，他也能与大黑有这么亲密？
“今天战况如何？”他问。
提利昂也瞥了大黑一眼，神色凝重：这条龙不用语言与吼声，便能控制泰莎......
“女王没告诉你？”他反问。
“我没来得及问。”
提利昂神情唏嘘，道：“赢了，畅快淋漓的大胜，盟军很顽强，奈何我们有龙，还不止一条。
说实话，盟军第一舰队比劳勃时期的王家海军更强，结果在巨龙面前连一天都没坚持下来。”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顶二层公共客厅。
唤来一名值夜的无垢者练习生，等他端来食物与酒，两人就对面而坐，边吃边谈。
听完提利昂讲述整个战斗经过，伊耿羡慕地问：“骑龙烧船的感觉如何，刺不刺|激？”
“很爽，泰莎虽不能喷火，但力量强大，一尾巴下去，能把30米长的战船抽成两截。木屑纷飞，敌人惨嚎着飞到半空，好刺|激！”提利昂得意道。
“唉！”伊耿突然颓然叹息，神情沮丧道：“听你这么说，我都想契约一只翼龙了。”
“大黑还是不理你？”提利昂蹙眉道：“王子殿下，我说句实话，你可别不高兴呀！”
“你说。”伊耿闷闷道。
“即便是坦格利安，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降服巨龙的，这点你知道吧？”
伊耿面上有怒气勃发，却又很快强压下去，紫色的眸子闪烁冷光，道：“我和他们不一样。龙有三个头，这是预言！”
“语言就像风。”提利昂叹息，“你自己想想，只凭你姑姑一个人，能不能拿下维斯特洛？一个人就能办到的事，要三个头吃闲饭吗？”
“我不是吃闲饭的。”伊耿冷冷道。
——你现在和吃闲饭的也差不多。
侏儒心里吐槽，嘴上啃咬一根鸡腿，含糊道：“随你吧，反正翼龙也不够分了。”
伊耿莫名焦躁，急切地问：“怎么就不够分了，不是还有四条吗？”
“加尔斯是女王的白骑士，他想要一条，女王答应了；乔拉·莫尔蒙，跟了陛下这些年，怎么也得有一条吧？
然后是巴利斯坦爵士，伊里斯·赛提加，昆廷·马泰尔，弥林的琼恩·波顿，还有......哎，差点忘了女王的血盟卫，吾血之血啊，能不分一条？”
“这，这......”伊耿傻眼了。
“不够分啊！”他急道。
“是呀，不够分，女王才安排我去‘老龙识途’。我怕死，等克林顿爵士完成洗礼吧！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能成功，索斯罗斯是炼狱！”
“姑姑，我需要一条翼龙保底！”
第二天一大早，丹妮刚提着剑走出寝宫，伊耿就火急火燎跑过来对她这么说。
“怎么个保底法？”丹妮皱眉。
“我当然想要真龙，但理智点讲，并非所有坦格利安都能驯龙，我得留个后手。”伊耿认真道。
“没时间给你养备胎，我急需即战力。要不，你继续与大黑交流，等提利昂去雨林寻找翼龙巢？”丹妮建议道。
“他怕死，不愿去。”
“呵呵，怕死就能不死？”丹妮冷笑。
“敢不去，我就收回他的泰莎。要不，把他的泰莎转交给你？”
“这......”伊耿想起那晚提利昂讲的泰莎的故事，神色变得迟疑，摇头道：“不能这样，泰莎对他有特殊意义。”
“那你想怎么样？龙就只六条，伊里斯、昆廷、克林顿、加尔斯、巴利斯坦，已经分配完了。”
“有昆廷和伊里斯，却没莫尔蒙爵士？”伊耿惊疑道。
“‘圣骑士’不是谁都能当的，要有虔诚的七神信仰。大熊之前信旧神，还没来得及改变信仰，再等一段时间吧。”
丹妮已经收到消息，大|麻雀果真被“圣母丹妮”忽悠，此时正召集工匠为七神雕像增加石龙坐骑。
甚至连《七星圣经》的内容也被再次修改，大护法晋级，从“红花双棍”升职为“御林铁卫”。
与丹妮预期的“七神之手”相比，还差了一点。
但也足够了，御林铁卫能代表国王，行使国王的权利。
这点权柄，足够大黑篡夺七神一部分神职。
有了七神神职，再加上七神信仰之力，大黑便算篡位成功。
他便是七神！
克林顿、加尔斯、巴利斯坦都是虔诚的七神信徒，便也是大黑的信徒，通过信仰之线，可以把契约之印赐予三人——类似邪神回馈献祭牺牲的邪教|徒。
“提利昂很虔诚吗？我从没见他去大圣堂祈祷过。”伊耿怀疑道。
“他的虔诚度不比你低。”
“不可能！”伊耿坚决不信。
丹妮耸耸肩，“你不信就算了。”
伊耿与提利昂都不虔诚，前者0.4，后者0.5，距离普通人的1.0都差一大截，自然不能凭信仰获得契约之印。
但他们和昆廷、伊里斯都有真龙血脉，信仰是否虔诚，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丹妮没时间陪伊耿纠结，吃过早饭，立即骑上大黑，带着小白、小绿前往南方700公里之外的旧吉斯。
旧吉斯是五千年前吉斯卡利帝国的首都，与吉恩岛（吉斯主岛）隔一条两百多公里宽的海峡。
瓦雷利亚人覆灭吉斯卡利帝国后，在首都每一寸土地撒满盐碱和硫磺。
自此之后，繁华旧吉斯寸草不生，荒凉沉寂。
此时，旧吉斯依旧荒凉如一片戈壁滩，但针对新吉斯的战争，为这里带来一片活力。
300米高的大金字塔当年便在龙炎中倾倒，过去5000年，更只剩风化的巨石与石隙间杂草、藤蔓。
丹妮到达时，伊里斯正指挥俘虏从金字塔废墟边搬运巨石。
俘虏将使用从大金字塔废墟中采取的巨石建筑新的城堡。
不需要多大，足够应付这场战争就行了。
从旧吉斯出发，飞到新吉斯只有五百多公里。
旧吉斯之于新吉斯，就如同南安镇之于托洛斯，都属于桥头堡性质的战略要地。
当天下午，大黑就带着两个弟弟，和六个小弟，向新吉斯港口丢了九大串葡萄弹。
丹妮用超过一吨重的火油，向整个世界宣布一件事：从今日起，东西方海贸停止。
第516章 第二次龙战之偷家小分队
若说魁尔斯是连接东西方世界的大门，那新吉斯便是西方世界前往东方玉海的前院。
论地理位置，新吉斯差了魁尔斯一截，但作为封锁东西方贸易的战略要地，两者地位相差不大。
当新吉斯及其附近海域陷入战火，东西方贸易就变得不再安全，本就因龙女王崛起而陷入大萧条的海贸，再次遭受重挫。
无可奈何之下，厄索斯西大陆城邦的无数海商开始自救。
就像疫情下幼儿园变成烧烤店一样，这个世界的海商转业成粮商，手工业者变成农民，地里的棉麻、油料、糖料、烟叶、药材等经济作物改为麦子、大豆、玉米等粮作物。
其实，这种改变很早就开始发生了——甚至在龙女王搞出“粮食宝”之前。
因为奴隶贸易是大航海贸易中极其重要的一个环节，现在最大的奴隶贸易市场崩溃，海贸当然要遭受重挫。
而且，魁尔斯、新吉斯、瓦兰提斯等城邦，也是海贸中分量最重的一个环节，现在却都在与奴隶湾打仗。
唔，扯远了，新吉斯之战对海贸的影响是持续扩散的，此时战争才刚开始呢！
第二日，加尔斯的舰队带领俘虏入驻旧吉斯，同日，龙女王空袭新吉斯。
新吉斯第一次遇袭，损失不大，却影响深远，世界海商为之震怖，皆不敢再靠近新吉斯港。
第三日，旧吉斯码头被粗略重建，同日，龙女王与黑龙留守旧吉斯，只野火将军陪同绿龙、白龙、金龙，空袭新吉斯。
一日之内，连续两波火油弹攻击，新吉斯人心惶惶。
第四日，从自由少女岛南端“纽约村”过来的船队，到达旧吉斯，带来粮食与生产物资。
同日，龙女王与黑龙留守旧吉斯，只野火将军、绿龙、白龙、金龙四条龙空袭新吉斯。
还是一日两次，新吉斯放弃重修码头，新吉斯市民开始大批逃入隔壁的吉恩岛。
第五日，第一栋用大金字塔巨石与木头修建的平房建成，龙女王入住，依旧是野火将军陪绿、白、金三条龙空袭新吉斯。
第六日，龙女王那边一切照旧，甚至开始组织人开垦被绿色植物覆盖的荒地。
此时，盟军的探子终于穿过吉斯卡利海峡，从东方绕道，秘密潜入旧吉斯...5公里之外的灌木丛中。
嗯，在远方，用望眼镜偷偷地观察。
如此，又过去三天，盟军渐渐发现规律，龙女王并不参与对新吉斯的轰炸攻击，她的黑龙也一直趴在一座小山丘上睡大觉。
然后，渊凯战神亲自给玛塔里斯的‘双头王’班尼写信：“龙女王很聪明，她的目的不是占领新吉斯，而是破坏盟军的物资运转中枢。
就像她拿下托洛斯，却没有占领托洛斯。
因为她明白，此时占领再多的城邦，也只会分散她的力量。
让盟军失去良好的后勤补给能力，才有机会赢得这场战争。
所以，我们不能按照她的步调走，我们要打乱她的节奏。
要么，请班尼殿下带领翼龙群驻守新吉斯，保护新吉斯，埋伏来袭巨龙。
要么，趁着龙女王外出时，偷袭奴隶湾诸城，让她后院处处起火，无力进攻新吉斯。”
嗯，班尼是玛塔里斯的亲王，人送外号“双头魔王”。
其实，双头魔早在第一次接到新吉斯“给龙女王一个血的报复，偷她老家”的建议后，就心动了。
但托洛斯一战损失太大，三十条翼龙，除了他本人，全军覆没。
想一想，如果玛塔里斯还有现成的翼龙骑士团，当日为何不一齐去托洛斯？
在突袭龙女王的时候留力？
这不搞笑嘛！
说白了，格拉兹旦的建议很好，班尼与杰妮也都认同，奈何玛塔里斯这边没龙了。
嗯，暂时没龙了。
——与新吉斯一样，丹妮也不知道玛塔里斯没翼龙了。
新吉斯以为班尼有龙，是因为杰妮要安抚人心，欺骗了他们。
丹妮以为班尼有龙，是因为在“独孤之鞭”的审问下，没一个俘虏能抗住，他们招出来的口供却很一致：一起参加龙骑士培训的同届练习生，大概有一百人，完成培训后，每十人一小组，分开进入叹息之海各地的驯龙基地。
因为分开训练，被俘之人并不晓得自己有龙，而剩下的七成同伴并没分到翼龙。
这导致丹妮出现误判，以为对方还有七个培训基地，只不过没完成培训，上次便没一起过来。
从某方面来说，她的猜测也不算错。
班尼当日没有直接拒绝新吉斯，只回信：再等等，也许丹妮莉丝耍诈，目标压根不是新吉斯，而是为了伏击剩下的翼龙。
然后，在新吉斯派间谍摸清龙女王的动向，为之后的偷袭做准备时，班尼再次带上名为“屠龙者”的龙之号角，前往索斯罗斯大陆的雨林，并再次控制40条翼龙。
屠龙者超越“缚龙者”，是瓦雷利亚最强大的龙之号角，却也不能无限控制巨龙。
特别是班尼的实力有限（距离太远，杰妮传递给他的力量有限）。
上次三十条翼龙已是上限，这次能控制四十条翼龙，并非班尼实力增强，也不是龙之号角升级。
主要是这次的四十条龙比上次的年轻，体型也更小。
第二次接到凯渊战神的求援信，班尼立即给以回复：严密观察黑龙的踪迹。
悲痛海湾之战后，第十天，大|麻雀给龙石岛送了一封信：新的七神雕像已经完成，希望龙女王也考虑在奴隶湾使用全新的雕像与教义。
——七神，七位神皆多了一个黑龙坐骑；光明大护法乃七神之守护，相当于世俗世界里，国王的御林铁卫。
第十一天，大|麻雀举行盛大的弥撒仪式，超过20万信众汇聚在君临城内外。
站在讲经堂上，大|麻雀宣布：长夜将至，七神的预言（丹妮为大|麻雀量身定做的那个）必将实现，值此之际，光明大护法要承担更重要的责任。
他乃七神之铁卫，吾之好帮手，他和我，和我们所有七神之羔羊一起，在七神的指引下，消灭异鬼，终结长夜。
这一天，大黑再次升华。
这一天，丹妮欣喜若狂，也纠结万分。
欣喜，是因为她的目的达成，事情也如之前猜想的那样，在大|麻雀这位圣子的‘敕封’下，大黑成功篡夺了七神之权柄。
但大黑终结才具有限，得封号，却德不配位。
他无法蛇吞鲸，一口吞掉七神的七种神职，以他现在的能力，最多只能选一个。
所以，丹妮纠结万分。
天父，圣母，少女，铁匠，战士，陌客，老妪。
她该选择谁，选择成为谁呢？
如果没有葛·多荷的瓦钢雕像，丹妮会在战士与陌客间犹豫。
但现在......
她看似有七种选择，其实只能赌“铁匠”。
也是在这一日，大黑成为“铁匠”。
刹那间，无数信仰之线越过信仰之池，直接与他连接。
所有七神信仰者，皆为大黑之信徒！
篡位成功了七分之一。
可以说，从这一日开始，大黑与贝勒里恩、黑山羊、**|女神等诸多老牌半神、邪神，成了同一境界的存在——也许力量不同。
然后，悲痛海湾之战后第十二天，一条翼龙沿着瓦雷利亚半岛，绕了一大圈，躲避龙女王的视线，潜入吉恩岛，又趁着夜色掩护，北上旧吉斯。
在旧吉斯城东30公里，翼龙降落，留下一位信仰贝勒里恩、具有高贵十四火峰纯血的翼龙骑士。
翼龙骑士与新吉斯的间谍会合，潜入旧吉斯两公里外，躲在灌木丛里，用望远镜观察远方小镇。
第十三天，清晨，翼龙骑士向贝勒里恩祈祷，十分虔诚地念叨经文，脑海里无数次重复一个强烈的念头：黑龙趴在大金字塔废墟上晒太阳，睡大觉。
一千五百公里，贝勒里恩通过秘术，接听到信徒的心声：......
呃，什么也听不到。
除非血祭，或者祈祷者是信仰度最高的圣子，如大|麻雀。
否则，隔着一千多公里，信徒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神灵。
别说贝勒里恩了，连光之王拉赫洛也如此，这个世界对超凡力量的压制就是这么强。
大黑成了“七神”，也只能通过大圣堂的“铁匠”和“大护法”的雕像，聆听虔诚者心中的祈祷——一定要够虔诚，不然无法触动与大黑相连的信仰之线。
还非常消耗信仰之力，非常不划算，其它半神压根不会那么做。
上次在托洛斯，翼龙骑士之所以能与班尼“实时通讯”，是因为距离班尼很近。
而班尼与杰妮一样，也成了贝勒里恩未来的一部分，距离班尼近就等于在贝勒里恩身边。
嗯，未来的。
班尼血脉高贵，死亡后，灵魂会融入“贝勒里恩大家庭”。
但是，这并不代表翼龙骑士的祈祷就没用了，贝勒里恩无法听到信徒的心声，却能感知到他的部分情绪——高兴，代表黑龙在旧吉斯；担忧，带着黑龙不在。
嗯，上次在托洛斯，偷袭不成反被坑...被坑得几乎全军覆没，杰妮与班尼也开始向渊凯战神靠齐，时刻担心再次中了狡诈的龙女王的圈套。
现在，班尼确定黑龙与龙女王都在旧吉斯了。
奴隶湾毫无防范，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偷龙女王的老家，给她一个血的报应啦！
班尼一挥手，向身后的龙群狂热怒吼：“出发，去弥林，拿下劳改营，解放十万吉斯人民，推翻魔龙之母在弥林的统治。”
“嘶咯——”
四十条翼龙，拍打翅膀，从及腰深的大草原上一跃而起，向南方的弥林城飞去。
第517章 第二次龙战：专诸一刺
长枪团少团长杰克是个大孝子，为报父仇，他以跑马拉松的毅力，只用了半日，便跑出龙女王对托洛斯的控制范围，见到来自玛塔里斯的佣兵小队。
他不顾疲惫，借了一匹马，继续狂奔两百公里，终于在日落前见到双头班尼。
听完他诉说的军情，班尼立即决定给龙女王一个报应。
杰克很欣慰，得到班尼的答复后，他嘴角含笑地晕了过去。
太累，虚脱了。
就个人感官而言，杰克很欣赏，甚至有点崇拜龙女王。
但她杀了他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就个人感官而言，丹妮很欣赏，甚至为杰克的父子情谊感动。
但她杀了他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杰克拼命狂奔到玛塔里斯，寻求援兵以报父仇。
丹妮冷酷地把杰克当成棋子，引诱敌人援兵进入埋伏圈——她几乎能想到杰克的结局。
嗯，杰克成为龙女王的间谍，被班尼的翼龙活生生咬成两截，吞食。
班尼认为上次中伏，全因杰克出卖盟军。
这一次，他做了万全准备，坚信自己再不会重蹈覆辙。
——黑龙就在旧吉斯，绿龙、白龙跟着野火将军惯例的轰炸新吉斯。
奴隶湾没有能对付他们的力量。
——为了隐藏行踪，他们压根没走正道。
这次偷袭一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四十条恶魔般黑鳞黑翼的阴影翼龙，跟随一条斑驳绿的沼泽龙，在入夜后出发，先往北飞，进入连绵群山，又往东，穿过多斯拉克海。
最后，隐匿在弥林北方，在草茎及腰深的浩瀚大草海，等待旧吉斯那边的消息。
确定黑龙在旧吉斯，白龙、绿色照例随野火将军南下轰炸新吉斯，他们当即翱翔蓝天白云之下，一路张扬无忌，直逼弥林。
远方大地上，渐渐出现一条波光闪闪的大河，其尽头，连接一片深蓝大海。
那是斯卡河，也即是龙女王命令的“黑龙江”。
火柴盒似的弥林城，就在大河对岸。
忽然，班尼神色一震，前方500米，比自己等人更高的位置，竟有一条接近30米长的龙，在绕空巡游。
哪来的龙？
通过望远镜能看到那明显的鸟喙嘴巴，班尼放下心来：它是一条翼龙。
而且，翼龙屎绿色的鳞片，也让他记起，这曾经是自己队伍中的翼龙。
当日，20条翼龙随他攻击黑龙，五条围攻绿龙，五条追击白龙。
这条斑驳脏绿色鳞甲的翼龙，就是追击白龙队伍中的一条。
甚至，班尼还记得它的主人：托洛斯城主，皮耶罗·瓦罗里斯！
对于在弥林见到翼龙，班尼虽惊不乱，甚至长松了一口气。
他接到新吉斯那边传来的信息，在悲痛海湾一战中，龙女王便带着六条翼龙登场了。
而这些天，参加新吉斯大轰炸的翼龙只野火将军那一条。
他们之前还一直疑惑：另外五条龙哪去了？
现在班尼放心了，原来龙女王把另外几条翼龙安置在奴隶湾，充当巡逻兵。
......
“该死，竟还有龙骑士！丹妮莉丝不仅能解除‘杰妮’陛下设置的禁制，似乎还把契约之印学了去？！”
“她的天赋竟如斯恐怖，凭模仿，就掌握了瓦雷利亚大巫师的秘术？”
见到翼龙背上还有一位白铠、白披风的白骑士，班尼气炸了肺的同时，又心中震怖，杀心愈炽。
“嘶咯——”
前方翼龙也察觉身后铺天盖地的翼龙群，龙鞍上的白骑士急切拉动缰绳，调转方向，往弥林城方向逃窜。
别看龙女王骑龙从不用缰绳，也不需要龙鞍，其实翼龙骑士、坦格利安家族的驭龙者，甚至瓦雷利亚的龙王，都需要全套的鞍具，才能掌控翼龙、或巨龙。
——巨龙、翼龙也许能听懂龙骑士的话，但在高空，以100公里以上的时速飞行时，你喊破喉咙，巨龙也听不见啊！
“别让他跑了！那是沼泽龙，速度不如你们的阴影龙。瓦坎达，带你的小队追上去。干掉一个白骑士，等于干掉那女人七分之一条命，哈哈哈！”
班尼一挥手，队伍里立即分出五条恶魔黑鳞的翼龙，疾驰而去。
嗯，索斯罗斯的雨林并不止一种翼龙。
托洛斯那次龙战，班尼一方全是沼泽龙。
沼泽龙最长能有五十米，力量足，但速度慢，150公里左右的平均时速。
这次，班尼控制了一群阴影龙。
阴影龙最长只二三十米，但时速接近250公里，还特别凶猛，夜视能力极强，非常擅长在黑夜中捕猎。
总体来说，沼泽龙体型大，力量足，擅长重型轰炸；阴影龙擅长夜袭与撕咬、空着搏斗。
耳边，狂风怒啸；脸庞，丝丝凉雾划过；眸中，嗜血笑意闪烁；鼻尖，似嗅到鲜血的味道；嘴里，瓦坎达大声呼喊。
“杀，杀，杀！”
“贝勒里恩，冲上去，撕碎它！”
嗯，贝勒里恩是他胯下阴影龙的名字，队伍里40条龙，至少有五个骑士给自己的龙取了这个名字。
沼泽龙果然不如阴影龙速度快，因为掉头耽搁了些时间，只一两分钟，翼龙小队就靠近白骑士。
“呜呜——”
白骑士吹响挂在腰间的小号角，急促，高亢，声音中溢出急迫与恐惧。
“哈哈哈！”瓦坎达愈加兴奋。
他举手打出一个战术手势，小队另外四条龙一左一右，一下一上，从四个方向包围过去。
“他死定了。“
班尼看着两公里外，企图拉升高度，以躲避攻击的屎绿翼龙，心中给白骑士判了死|刑。
阴影龙个头没那么大，但动作灵敏、反应迅速，高速升空状态下的作战能力，远超僵硬死板的沼泽龙。
如果白骑士够聪明，就该降低速度和高度，摆好架势，正面硬肛阴影龙。
也许，第一波攻击中，白骑士就可能被阴影龙叼走——就像老鹰叼走母鸡身后的小鸡，但屎绿翼龙却可能在之后的肉搏战中，对阴影龙造成不小创伤。
“可不是谁骑上龙，就能成为龙骑士的。”
班尼收回讥嘲的目光，把注意力转向下方。
得到号角声提醒，下方变得桌面大的弥林城，又飞出四个黑点，四条翼龙。
不过四条龙并没一股脑向天空上的翼龙群冲去，而是一分为四，从四个方向朝白骑士迎了过去。
“嗯，想救援那个白骑士？”
四条龙的出现，班尼不意外，毕竟早知道龙女王俘虏了六条翼龙，一条在旧吉斯，另外五条在这儿很正常——以龙女王的智商，不可能对盟军的空军突袭没一点儿防范，此时这儿出现五条翼龙才是符合预期。
四条龙没冲上来，班尼也不意外，任何脑子正常的骑士，都不会主动以4挑35。
只不过对方的选择，也让他感到为难。
此时，翼龙群在天空1500米，距离弥林四公里，爪子上还提着一串与龙女王同款的火油弹。
本来，他们会先把一半火油弹丢在弥林城，另一半扔在城外劳改营的民兵驻地。
弥林火灾会吸引守卫（无垢者）的注意力，让他们没精力、没时间关心劳改营的异变。
然后，班尼等人就可以尝试拿下劳改营，解放十万吉斯成年男丁。
也许推翻不了龙女王的统治，但一定能糜烂弥林，为之后的大战创造有利条件。
但现在......
“必须拦住那四条翼龙，否则等对方会合，以5打5，瓦坎达的小队可能会全军覆没。”
单打独斗的肉搏战，体型巨大的沼泽龙更占优势。
故此，班尼第一次去雨林收服翼龙时，把沼泽龙当作首选。
只犹豫了一瞬间，他便做出决定：再分出四组20条阴影龙，扔掉燃烧弹，干掉对方翼龙先。
至于烧城......
干掉对方的空军力量，就能从容不迫地选择轰炸目标。
也许，可以试试橄榄林与麦田？
20条龙分成四组，从方形阵列中分离，翼龙队伍突然空了一半。
“嘶咯——”
天空传来一声悲鸣。
班尼侧头，往上看，就见屎绿色翼龙用力甩尾，抽飞一条阴影龙，自己却被另一条阴影龙一爪子刺入左翼。
像剪刀戳入皮夹克，使劲一拉。
“刺啦——咔！”
肉翼破开，连翼骨似也断折。
屎绿色翼龙哀嚎一声，使劲拍打翅膀，却似折断翅膀的母鸡，歪歪斜斜，不受控制地从天坠落。
好巧不巧，它正往左下方的翼龙群落去，脖子折起，脊背向下，一只翅膀用力扑打，另一只别扭地展开。
好似一只被箭射穿脖子的天鹅。
“嘿嘿，大家让开，可别给砸着了。”班尼笑着挥手，他周围一众翼龙立即散开
“这位白骑士也倒霉，侥幸躲过阴影龙的利嘴，却要被自己的龙压成一滩肉泥啦！”
却是翼龙脊背向下坠落，龙鞍上的骑士腿被固定，身子倒挂，正胡乱挥舞手臂。
看着甚是搞笑。
突然，天空飘来一滴龙血。
从屎绿色翼龙撕裂肉翼处飞溅而出，恰巧落在瓦坎达脸上。
高温刺痛，让他龇牙咧嘴。
“好烫！”
他咒骂一句，然后摸了一把脸，见到手上的鲜血。
瓦坎达愣怔了一瞬间，接着，瞳孔收缩到针孔大小，像见了鬼一般失声疾呼：“班尼，小心，龙血是滚烫的！”
“什么？”班尼茫然。
“那不是翼龙，是巨龙！只有巨龙的血是滚热的。”
他意识海中的杰妮悚然惊醒，刹那间，危机感知如海啸般激烈波动。
“快，快，快，快躲开！这是陷阱！目标是你！”
杰妮疯狂大喊，甚至开始控制班尼身下翼龙侧身躲避。
可过来的41条龙，就班尼一人骑的是“动作不便”的沼泽龙。
而此时的屎绿色翼龙也改变了动作，原本弯曲的脖子倏忽伸直，扭曲无力的翅膀用力拍打。
“嘶嘎——双头魔，受死！”
魔龙咆哮，二重真龙吼+神力燃烧，最强镇魂一击，悍然发动。
第518章 丹妮要飞升了
“booooom！”
班尼脑海中好似有一枚核弹被引爆，清明的星空意识海，瞬间变成开天辟地一片混沌。
这一记加强版的“铁匠之锤”，甚至把灵魂深处杰妮的那丝神性，也震颤了一个恍惚。
就在这一恍惚间，屎绿色的“翼龙”灵活得像一只猴子，翻了个身，向班尼极速俯冲。
原本两者就很近，只三四百米，以大黑的速度，还是从上往下的加速俯冲，等班尼在杰妮的帮助下稳定心神，鸟喙尖嘴距离他只剩30米。
“不！神龙？那是黑龙，他又进化了，成了真正的神龙！丹妮莉丝在干什么，她自己都不是半神，为何就让龙灵的巨龙先一步成为神龙？？？？”
杰妮的精神力传出一连串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呐喊。
如果祂当面问丹妮，丹妮可能会感到莫名其妙：让巨龙先一步成为半神有什么不对吗？
“不——————”
精神波动能一瞬间传递很多信息，但对班尼，他只够睁大双眼，惊恐喊出一个字。
“轰轰轰！”
鸟喙尖嘴在龙炎中扭曲、变形、脱落，露出钝钝的黑红鳞片的嘴巴，大黑的嘴巴！
呃，屎绿色翼龙，竟是大黑伪装的！
黑中透着暗红的鳞片被涂料染成屎绿色，戴上翼龙的鸟喙嘴巴；连翅膀，也缝上一片翼龙的肉翼。
——在托洛斯，丹妮收获二十多具翼龙尸体，龙皮、龙翼被拆下来，残尸焚烧后剩余的龙骨、鸟喙形状的龙嘴留在碳灰中，也被翻找出来。
原本就有很多翼龙比大黑体型更庞大，用它们在鸟喙形龙嘴套在大黑嘴巴上，就像给马套上马嚼子般简单。
然后，从那六条翼龙中，选一条与大黑体型相近的，把它屎绿色的鳞片涂成黑色，再晕上一抹薄薄的暗红......
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只要它趴在地上睡大觉，任谁也会觉得它就是大黑。
替身大黑留在旧吉斯，让间谍看了心安。
真正的大黑便化身翼龙，躲起来埋伏来偷龙女王家的小贼——与对方的70条翼龙相比，新吉斯在丹妮心中的地位并不重要，反正她只要破坏新吉斯，又不是把新吉斯当宝贝一样占有。
呃，丹妮真以为玛塔里斯有70条龙，因为拷打被俘龙骑士后，他们都说第一届龙骑士练习生一共100位。
没100条龙，弄100位龙骑士干嘛？
100个龙骑士，上次搞定30个，剩下70个，和71条龙。
71条龙啊！
龙女王能不处心积虑地谋划嘛？
唔，这个“美好”的误会还得继续下去，这次来了40条，玛塔里斯还剩30条呢！
好吧，扯远了。
大黑后背上的白骑士也是假的，龙女王搞了一套白骑士套装。
此时，大黑就是七神之“铁匠”，龙炎从“大护法”的白金变成现在的釉红。
几乎是世间最鲜艳的红。
龙炎似乎凝固成流体，从不同角度看去，细微处甚至在反射太阳光，就像大黑喷出一根螺旋的水晶。
一根水晶之矛。
这就是“铁匠之火”，赋予锻造属性的神火。
班尼双眼放射璀璨光芒，蓝色的瞳孔，有无数道重叠在一起的蓝色或紫色瞳孔闪过。
犹如一万个人，一万只眼珠子的3d虚拟影像，重叠在一起。
这一瞬间，班尼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继承了瓦雷利亚的光荣的传统，贝勒里恩、米拉西斯、瓦格哈斯等存在，在这一刻与他灵魂附体！
“分！”班尼吐出一个字，瓦雷利亚巫术语言，无数男女声音的重合。
丹妮不仅听得懂，还知道他使用了与她一样的巫术——控火术！
她感受到龙炎正承受一股奇异之力，要被硬生生扭曲形态和方向。
就好似一个巨人用力揉一坨面团，也许巨人粗豪，不能把面团捏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却可以让它大幅变形。
“呼呼呼——”水晶般流淌的釉红龙炎在靠近班尼身前三尺时，犹如遇到礁石的河水，不由自主地向两边分开。
班尼此时的神态九分尊贵，一分傲然。
丹妮瞳孔收缩，脸色变得极为严肃。
——那股力量的能级非常高，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风之歌。
也许，“班尼”动用了法则的力量！
这种猜测让她越发震惊。
——难道“火之歌”真在贝勒里恩手中？
可掌握法则之歌即为真神，祂明显不是真神。
问题是，只有吟唱火之歌的火神，才能夺走“铁匠之神”对龙炎的控制权。
此时大黑也不是一条龙在战斗啊，他继承坦格利安家族的光荣传统，小白、丹妮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很矛盾。
丹妮惊疑不定。
说来话长，其实大黑正向班尼高速俯冲而来，30米的距离，真只有一瞬间。
丹妮本打算烧死班尼，大黑从老绿龙身上掠过。
但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大黑脑袋一低，冲入一团被“班尼”打散的釉红龙炎火云中，直直的“铁头功”撞击龙背上的班尼。
“嘭——嗷——”
大黑是“铁匠”，犹如一柄铁锤，砸在一团血泥上，砸在老翼龙后背上。
斑斓绿的老沼泽龙失速哀嚎，大黑却动作迅捷。
只一瞬间，他就如孩子打架一般，扭身骑在老龙后背，利爪勾住老龙翅根，嘴巴咬住老龙脖子。
两龙如“ i fly”的杰克从后面抱住肉丝，加速向地面坠落。
与此同时，被砸成血泥的班尼，不出意外的，化为一条条龙虫：筷子粗，手臂长，沾着黏稠血液的粉红色，密集得好似一大锅面条。
“面条”蠕动，又如触手怪，缠上大黑的脖子，向他后背上的龙女王快速蔓延。
去掉鬼畜的龙虫，此时的情景，很有几分“神眼湖狂舞”（ps）的味道。
不过大黑是半神“铁匠”，威势和力量超过科拉克休一大截，老沼泽龙又只是翼龙，差了巨龙瓦格哈尔几截。
故而大黑能碾压老沼泽龙，甚至凭龙神之威压迫沼泽龙的灵魂，让它像木偶一样只挨揍，而浑身僵直，无力反抗。
嗯，丹妮故意这样安排的，因为班尼位于翼龙群中心，周围还有15条虎视眈眈的阴影龙呢！
大黑带着沼泽龙急速下坠，避开了阴影龙的围攻。
“黔驴技穷！”
丹妮冷呵一声，二重龙灵状态下的魂击再次爆发，如一道闪电霹雳，让向她涌来的龙虫齐齐震颤。
“嘶嘎——轰！”
龙灵状态下，心灵相通，大黑在她发动魂击的下一刻，龙炎喷吐。
依旧是“铁匠”的釉红水晶炎。
龙炎从大黑嘴巴喷出，却没烧到前方的老龙脖子，龙炎竟往后倒卷，在大黑脖子处套上一层极其鲜艳的红色“围脖”。
“噼里啪啦——啵啵！”
落入龙炎中的龙虫，好似丢入油锅里的蛔虫，膨胀，表皮爆破，红白浆汁四溅，却还在飞溅途中，就如火油般燃烧起来。
要知道当日在奥罗斯，大黑和小白的龙炎还无法伤害龙虫分毫，只能阻挡其组合成人形。
“不——”
每一条龙虫化为灰烬之前都发出令头皮发麻的哀嚎声，男女老少，声声不同，声声入魂。
“孽畜，受死！”
丹妮又送出一道魂击，这次只有小白一重龙灵。
因为快坠地了，大黑必须每时每刻都控制飞行，不能陷入“僵直”（灵魂瞬间进出丹妮脑海，他的本体会出现短暂僵直）。
“你杀不了我，班尼只是我千万之体中的一各，我还会回——嗷——”
丹妮哪会与祂嘴炮，魂击之后，立即又开始赋灵，让烈焰把灵魂搅碎，装变成无主的灵质。
“哗啦啦!”
九色灵质如瀑布般落入丹妮意识海。
本以为灵魂饱和，无法吸收这些灵质，但九色漩涡猛地一震，如吞水巨鲲，在九色漩涡上方竟再次出现一个更虚幻、更庞大、由灵质组成的彩色漩涡。
——这是九色漩涡在疯狂吸收灵质，来自贝勒里恩，带有“火之歌”神性的灵质。
丹妮的九色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明——就像纸上的风景画突然变成真实的自然风光。
还是刚给春雨清洗过一遍，初次沐浴灿烂朝霞的那种。
丹妮从脚底板到头发梢，似过电般酥麻，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
她有种饥渴很久很久，终于被满足的感觉。
巫力不仅质量上升华，带有一丝“火之歌”的属性，连总量也一下子增长两倍有余！
起码抵丹妮十年苦修。
可贝勒里恩就惨了......
“啊啊啊，我的神性，我的灵魂，在消失？这怎么可能？！你到底做了什么，什么巫术？难道，这就是龙灵之上的天赋—————嗷————”
留下最后一道意识波动，班尼意识海中贝勒里恩的神魂连一丝一毫也没来得及逃走，转化为灵质，成了龙女王的大补药。
真的很补，只留在班尼体内的这一丝分魂，就接近当日在魁尔斯遇到的不朽者。
难怪大巫师提到不朽者时，言谈之间如此不屑一顾。
难怪，成为半神后的大黑，杀贝勒里恩一个分魂都这么难；可大黑几个月大的时候，便搞定了不朽者。
“哈哈哈哈！”丹妮双手叉腰，站在大黑后背上狂笑：“原来，贝勒里恩并非我的劫难，反而是我的成道之机！”
贝勒里恩也说了，班尼只是千万分魂中一个。
可只他一个，就为她增加十年功力，如果千万个一起吞了......
呃，十万年“炼气期”的老祖？
“嘶嘎——”大黑咆哮，提醒老妈正事儿要紧：咬死，还是任让它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