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北境要独立
“瑞肯·史塔克？”丹妮有一瞬间的茫然。
既茫然这个稍微有些陌生的名字，也茫然鳗鱼大人说这话的意图。
与布兰、二丫、珊莎、罗柏相比，史塔克家的老五瑞肯，存在感与他的年纪一样...低。
《权游》中，除了被小剥皮射死那个镜头，让人感慨他的跑位之拙劣，几乎没能给观众留下任何印象。
即便在这个现实世界......更惨，几乎没出场过。
“艾德·史塔克公爵的第三子，瑞肯·史塔克，几年才六岁，您可能不熟悉，但他却是史塔克家唯一幸存男丁。”鳗鱼大人解释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丹妮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杀小孩的。”
“杀......”鳗鱼大人懵逼了，“我，我没叫您杀他呀？”
“你难道不是因为艾德与我之间的国仇家恨，向我举报史塔克留有余孽，提醒我斩草除根吗？”丹妮古怪道。
“呃......”鳗鱼大人胖脸扭曲。
“陛下，您宽宏大量，仁义公正，我怎么会以为您......您没杀史坦尼斯，没杀琼恩·雪诺，也没火烧君临，还放过凯特琳夫人，肯定不会出手对付一个无辜的孩子。”胖伯爵义正辞严道。
“原来如此，你与石心夫人勾搭上了。”丹妮恍然大悟。
石心夫人知道龙女王对瑞肯没恶意，故而鳗鱼大人一见面就把瑞肯的位置说了出来。
同时，丹妮也明白了，胖子没背叛史塔克，他正在波顿身边卧底。
“我也很惊讶，没想到夫人竟被光之王复活，她还说您是个正直高尚、嫉恶如仇的女王。
所以见到您的龙后，我才会拼命追赶，我想求您为史塔克公爵伸张正义。”
鳗鱼大人眼神期待地看着丹妮道。
“你确定石心夫人说过我的好话？上次见她时，她几乎入魔，践踏宾客权利，背信弃义，还要狙杀我呢。”丹妮怀疑道。
鳗鱼大人愣了愣，想不到龙女王对“慈眉善目、可怜巴巴”的公爵夫人是这么个评价。
“我向七神，向拉赫洛，向旧神一起发誓，没说一句谎话。”他举手赌咒道。
“难道你见了个假石心夫人？”丹妮惊疑道。
“我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主君？”鳗鱼大人梗着脖子，胖脸涨红。
“她脸上有伤疤吗？”丹妮问。
“有，有可怖的伤痕。”鳗鱼大人闻言，眼眶都红了，悲愤嚎叫道：“诸神，弗雷那群畜生对她做了什么啊！”
这话说的，就好似弗雷真对她做了畜生之事一般。
心里吐槽一句，丹妮又问：“石心夫人还说了什么与我有关的事？”
鳗鱼大人想了想，道：“您的黑龙为乔丹·雪诺画了一副图，预言了红色婚礼。”
看来还真是石心夫人，只是她似乎变了....或者，在伪装？
心中有了计较，丹妮又饶有兴趣道：“乔丹·雪诺和银杏少女号回到白港了吗？”
“没有，”鳗鱼大人和蔼的面容再次变得狰狞扭曲，“四王之乱，七国混乱，三姐妹群岛的桑德兰家族恢复古道，银杏少女号都快到家门口了，却坏在那群小人手中。”
三姐妹群岛在白港所在海湾的入口，算门户所在，是桑德兰伯爵的封地。
“与铁民一样的古道？他们抢劫了银杏少女号？”丹妮问。
“不，他们更卑劣。三姐妹群岛在通往白港的交通要道上，有很多商船从那经过。
岛屿沿岸修筑很多灯塔，警示往来船只浅滩和岩礁之所在。
但是在浓雾或风暴时，岛上的居民会熄灭真正的灯塔，偷偷点燃假信号，引诱船只触礁沉没，那群杂种就能乘机打捞沉船里的货物。”
丹妮瞪大眼睛，简直不能相信世上还有如此骚贱的操作。
银杏少女号穿过狭海、夏日之海、魁尔斯海峡、玉海，经历残忍的海盗和难测的风暴，九死一生，历尽千辛回到老家，却栽在邻居手里，这......
太冤了！
“难道没人惩罚过桑德兰伯爵吗？”
若丹妮在铁王座上，三姐妹群岛敢这么骚，她一定废了这个家族。
“史坦尼斯担任海政大臣时，曾严厉处置过桑德兰那老狗一回。可七国如今这局势，谁能再去管他？”鳗鱼大人无奈道。
“咕咚咕咚......”
却是鳗鱼大人的车队里正燃烧烤炉，仆从时不时向炉子里添加碳火。鹅毛大雪天里，蒸腾出大片香味四溢的白色水汽，胖太监贝沃斯在边上闻了好一会儿，勾出馋虫，肚皮当众响了起来。
胖太监的脸红了红，嘟囔道：“伯爵大人，是你把贝沃斯和女王叫下来的，作为主人，怎么不把炉里的烤饼拿出来与客人分食？”
丹妮尴尬，瞪了太监一眼，低骂道：“你中午吃了一只烤羊腿，现在才下午三点，又饿了？”
“贝沃斯本不饿，可闻到肉饼的香味，立马就饿了。”贝沃斯委屈道。
“哈哈哈......”鳗鱼大人听到贝沃斯的话，立刻笑了起来，一边安排人在路边支起帐篷，摆上座椅，一边道：“贝沃斯爵士的这种感觉，我特别能理解。
别说闻到烧肉味，只要有人跟我提起‘猪蹄髈’这个词，或者我自己想到猪蹄髈，也会肚饿。”
侍从们动作很快，十分钟内就支起一个七八平米的小棚子，中间摆一张桌子，桌下有碳炉，桌上端来热气腾腾的七鳃鳗派，烤山羊肋排，油腻甜香的猪蹄，碗口大的蒸螃蟹，清洗干净的牡蛎，撒上小葱与胡椒的油煎鳕鱼片，葡萄酒，甜酒，白兰地......
别怀疑，这全是直接端出来的，并非现场烧制。
在鳗鱼大人身上，丹妮看到维斯特洛顶级贵族毫不输于吉斯奴隶主的奢靡作风。
这支车队，大概有六十辆马车，三百骑手，算是车夫有两百仆从。
但这不是一支行军队伍，而是鳗鱼大人的旅行车队。
六十辆马车，其中四十辆堆满食物，酒桶、冷冻的海鱼，一箱箱螃蟹牡蛎，一群活着的山羊，超过一百头活猪，精炼面粉，昂贵的夷地黑米，冬麦，洋葱，胡萝卜......
另有十辆马车上是巨大的铁炉子，烤炉，炒锅，蒸笼......蒸汽腾腾，香味诱人。
之后十辆马车堆满皮毛、帐篷、桌椅和木炭。
鳗鱼大人贪食，一路走一路吃。
恨不得睡觉时，也放一盆红烧肉在床头。
这支队伍，全为他一人服务。
这么贪吃的一个贵族，在维斯特洛的风评竟不是最糟的，甚至算不上奢侈，这......
难怪提利昂对解放奴隶一点儿兴趣也无。
实在是，没有奴隶制的维斯特洛，也不比曾经的奴隶湾更美好。
不过，她治下的新奴隶湾，一定不一样。
丹妮收回杂念，问：“既然石心夫人找过你了，她难道没有和你制定复仇计划？”
“夫人的计划就是等君临乱起来，铁王座无瑕顾忌北境。
当然，我们也知道您的誓言，并非让您去攻打君临。
其实铁王座的力量无法蔓延到北境，只要迎瑞肯公爵回白港，我能召集五千精锐为他效力，再有熊岛（莫尔蒙）、最后壁炉堡（安柏）、托伦方城等七八个伯爵应和，还有颈泽的泽地人，拿下逆贼波顿并非不可能。
只要推翻波顿，北境恢复稳定，北境贵族团结在史塔克领导之下，兰尼斯特统帅其余六大王国一起来攻，也别想渡过卡林湾。”
鳗鱼大人很聪明，知道隐瞒只会引起龙女王的恶感，故而没有一丝迟疑，他把与石心夫人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丹妮暗暗点头，如果没有长夜，北境还真可能挺过这一关。
“既然如此，你还要我如何主持公道？”她问。
“陛下，我们的要求不仅是恢复史塔克的统治。”鳗鱼大人意味深长道。
“你们想要什么？”
“复仇！”鳗鱼大人下巴颤动，有力地说。
丹妮挑眉道：“你们的复仇与我有关？”
“陛下，我们与您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再猖狂，也不会妄想凭自己的力量接连打败卢斯波顿、瓦德弗雷、兰尼斯特和提利尔。”
“你这不前后矛盾吗？明知我不会在长夜结束前参与七国内斗，还拉我结盟。”丹妮皱眉道。
鳗鱼大人摇头道：“不矛盾，复仇不急于一时，四王之乱的后遗症太大，北境也需要休养生息。
若您同意，等夏天到来，我们前后夹击，北境南下颈泽，您从王领登陆。
推翻兰尼斯特后，铁王座归您，我们只要独立，北境独立！
我们完成复仇，您得到铁王座，却几乎没付出什么，双赢。”
加尔斯惊怒道：“你们要分裂七国？”
鳗鱼大人神色复杂道：“爵士，您想想看，七国联合，给我们北境带来什么？
只有伤痛与屈辱！
南方人的权力游戏太危险，我们不想参与，也没能力参与。
北境也不能给铁王座带去多少税收，不如好聚好散，各过个的。”
“伯爵大人，你很坦诚。”丹妮道。
鳗鱼大人的确很坦诚，没有任何故弄玄虚。
他虽有些异想天开，有些盲目乐观，却把一切都摆在台面上，纯粹的利益交换。
丹妮心中鄙视北方佬眼皮子浅，但不反感他们的行为。
“原则上，我同意与你们结盟。”
就像鳗鱼大人之前说的，丹妮除了一个盟友的名号，什么也没付出，她干嘛拒绝？
北境独立？
呵呵，她连铁王座都看不上，会在意这山穷水恶尽刁民的北境？
“但有两个问题需要提前解决。”
鳗鱼大人急忙问：“什么问题？长夜和异鬼吗？”
第595章 嗨，肉派，香甜可口的弗雷派
“你们北境都要独立了，长夜和异鬼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丹妮道。
“怎么就无所谓了？”鳗鱼大人茫然道。
“布拉佛斯被异鬼占领，你会关心吗？”丹妮反问。
鳗鱼大人胖脸皱成一团，艰难道：“异鬼是关乎全人类存亡的大事，北境守不住，南方各国能讨得了好？
我觉得您的‘抗鬼统一战线’很好，维斯特洛就该团结起来，举七国之力，共同支援长城，支援北境。”
谁说北境人脑壳硬来着？
看看，这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想法多美妙！
丹妮没好气道：“你觉得七国贵族有这种觉悟？一边允许北境独立，一边费劲心力帮北境消灾？”
“现在北境不还没独立嘛？”鳗鱼大人讪笑道。
“北境独立的事，和我一个谈没用。若长夜到来，我会提倡发起大议会，七国贵族聚在一起，讨论如何终结长夜。
那时，也把这几十年的烂事儿理一理，像雷加与莱安娜，我父亲烧死瑞卡德公爵，泰温杀死雷加子女，劳勃之死，瑟曦的三个私生子，罗柏的背誓，瓦德弗雷主导的的血色婚礼......
大家敞开了说，当着大家的面声张正义。
那时，你们可以面对七国所有贵族，申请‘脱欧’.....喔，脱离维斯特洛。”
鳗鱼大人神色复杂看着龙女王，道：“陛下您果然心胸开阔、高瞻远瞩，那样的大议会很有意义。
这些年，七国道德沦丧，礼仪崩坏，人心不古，真需要一场大审判来洗涤人心上污秽。”
接着他又问：“不知您说的两个问题是什么？”
“第一，琼恩·史塔克，他已经自认北境之王。”
“琼恩·史塔克？”鳗鱼大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疑惑道：“他不是守夜人吗？而且还是私生子。”
“石心夫人没告诉你，罗柏指定的北境之王继承人是琼恩吗？”
“我第一次听说此事。”鳗鱼大人眉毛渐渐拧起来。
作为北境有数的大贵族，他非常了解史塔克家的情况。
——凯特琳夫人极为痛恨那个私生子，绝不愿亲儿子的王冠被孽子夺走。
麻烦了。
一个头狼，领导族群。
两个头狼，族群分裂，或者一番厮杀，死掉一个头狼。
“第二个问题，史坦尼斯。他以国王的名义号令一群北境贵族，正在与帮史塔克讨还公道。
毫无疑问，他的最终目的是铁王座，你们不可能一女二嫁，一边承诺帮我争夺铁王座，一边与史坦尼斯结盟。”
“这......”鳗鱼大人眉心的川字眉皱得更深了。
说实话，今儿遇到龙女王是意外，但与龙女王结盟——至少达成谅解，却是他与凯特琳夫人商量很久的结果。
理由也非常简单，权力游戏第一定律：站在胜利者一方！
与胜利者合作，才能保证盟约得以实现；失败者许下再美好的诺言，也如同一张白纸般无用。
石心夫人只是失去曾经的善良，并没丢掉智慧——虽然她原本也没那玩意儿。
所以，那次在石洞里，她强杀龙女王失败，龙女王却放过了她之后，她明白了两件事：龙女王很强，不可力敌；龙女王很...憨厚，对她和她的孩子，并没她臆想中的恶意。
龙女王强，说明她最有希望夺得铁王座；龙女王憨厚，与她合作不会被走狗烹。
不过二鹿的确在替史塔克肛波顿，肛弗雷，肛兰尼斯特......
最美妙的结果是与龙女王结盟，保证未来；让二鹿打白工，确保现在。
可二鹿既不傻，也不憨，之前便派国王之手——洋葱骑士，去白港寻求联盟；在长城时，更多次提议与北境之王史塔克合作。
鳗鱼大人思量良久，试探着道：“陛下，您若帮瑞肯公爵拿下临冬城，史坦尼斯也就无所谓了。
或者让他回长城当守夜人，或者给他一批粮食，礼送出镜。”
卧槽，好现实，好无情！
人家二鹿为了帮史塔克拿下临冬城，正在一百多公里外的雪地里喝西北风呢！
谁再说北境贵族耿直憨厚，她就跟谁急。
“费德曼伯爵，我再次向你声明，长夜结束前，不会插手任何七国权利斗争。神圣誓言，不可违背！”
再一次的，丹妮庆幸自己很早之前就在长城发下这个誓言。
在茅坑一样的维斯特洛，凭这句誓言，她躲过多少麻烦，节省多少口水！
“唉！”鳗鱼大人哀叹一声，沉默下来。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贝沃斯轻轻叫唤。
“喔？”鳗鱼大人回过神来，疑惑道：“贝沃斯爵士，怎么了？”
贝沃斯咽下最后一块鳗鱼派，又抹去嘴边的樱桃酱，指着距离他们最近的烤炉，道：“那肉派，好香，能不能给贝沃斯吃一块？”
好似被针刺了一下，鳗鱼大人急切地摆手说：“不行！”
“呃......”贝沃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哎，那是给卢斯波顿的。”鳗鱼大人察觉自己语气不对，连忙低声解释道。
大熊神色一动，问：“有毒？”
“没毒，但比任何毒药都可怕一万倍......”鳗鱼大人迟疑着道。
“什么肉派比毒药还可怕？”加尔斯疑惑道。
鳗鱼大人嘴巴紧紧闭上，眼神躲闪。
突然的，丹妮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种肉派比毒药更毒。
“你该不会杀了波顿儿子，或老婆，做成肉派给老剥皮吃吧？”丹妮惊恐地看着鳗鱼大人问。
鳗鱼大人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龙女王。
“七神在上！你——”众骑士惊恐看向鳗鱼大人。
“没，不是，”鳗鱼大人连连摆手，“我倒是想，只是......”
“哎，也差不多吧！“
最终，鳗鱼大人放弃挣扎，实话实说说：“没错，那是人肉派！给拉姆斯·波顿的新婚礼物。
女王陛下是我的宾客，我不能拿人肉派给你们吃。”
“七层地狱啊！”
贝沃斯开始反胃。
“贝沃斯喉咙里有一只手在挠，有个人要从贝沃斯胃里钻出来。”胖太监胖脸惨白，可怜巴巴道。
丹妮开始庆幸，这天寒地冻的，她实在吃不下油腻的东西，只喝了几杯温酒。
“谁的...派？”她问。
“用雷加、赛蒙和杰瑞三个弗雷的肉做的，弗雷派！”
鳗鱼大人眼神阴冷，低吼道：“瓦德·弗雷违背宾客权利，残害我的封君和北境诸多贵族，我要复仇，我要让弗雷像鼠厨师一样，吃自己孩子的肉！
伊里斯·弗雷和霍斯丁·弗雷正带领弗雷家的两千军队帮卢斯波顿稳定北境，此时也在临冬城，一定会吃下我的弗雷派。”
丹妮心里突然蹦出一万个“卧槽”。
既为鳗鱼大人的狠辣、野蛮...与忠诚，也因为伊里斯吃雷加肉派，这......
“联盟之事有太多不确定，但我个人并不反对北境独立，只要你们能在之后的大议会上说服其他贵族。
至于铁王座，还是那句话，终结长夜者为王。伯爵，不要怀疑，长夜真的要来了。”
弗雷派太过渗人，还有一阵阵香味飘来，丹妮坐不住了，当即就告辞一声，起身离去。
说起来，鳗鱼大人虽手段残忍，但他对史塔克的忠诚也真让人羡慕。
还有熊岛与西北山地氏族......
北境这破地方，忠义之士好多，好教人羡慕嫉妒恨呢！
之后一路没再遇到意外，第二天凌晨三点左右，丹妮第二次来到旧镇。
两个马人、贝沃斯、大熊留在城外林子里。
丹妮在大黑爪子上挂一条链子，让加尔斯抓住，悄然空降在沃格雷夫博士的塔楼。
沃格雷夫并不在大黑公布的罪人名单中，也就不会被“荣耀骑士”捕猎——没赏金。
也因此，他的塔楼并没学城守卫驻防。
很安静，很僻静。
除了一楼有一位服侍老博士的学徒，再无其他人。
加尔斯·海塔尔很轻易便潜入塔楼。
很遗憾，塔楼内很空旷，什么有用的信件也没找到。
“陛下，沃格雷夫博士老年痴呆，不能阅读，不能学习，连书房中的书架也被人搬空。
如果再无其它密室，大概只剩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有点线索。”
丹妮低头看去。
木箱不大，外面的铜锁被加尔斯撬开，露出里面少的可怜的几件物品：一袋银鹿，一束丝带绑着的黄发，一副容貌酷似沃格雷夫的女人肖像，一只骑士用的龙虾状钢甲护手。
她没有亲自下去，而是在白骑士右手留下灵魂印记。
“这能说明什么？。”丹妮皱眉道。
“博士可能真有一段不名誉的过去。”加尔斯道。
“养情人、生儿子的事我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瑞卡德·史塔克与他学士维里斯的谋划。”丹妮道。
“陛下，您看，情人的信物只有一束长发；对儿子的思念，也不敢明着画下原身图像，而用女性化来掩盖。
说明博士年轻时非常谨慎，非常克制。”
最后，加尔斯总结道：“若瑞卡德与维里斯真有阴谋，他决不会留下信件那样的要命东西。”
“呼噜呼噜......”床上的沃格雷夫睁大眼睛，茫然看着屋内两人，被手帕堵住的嘴巴发出一连串打呼般的声音。
博士只是痴呆，并没中风，也没失去语言能力，所以刚进来时，加尔斯就塞住了他的嘴巴。
“唔，也许可以试试......”丹妮若有所思上前一步，一指点在痴呆老博士眉心。
与树木交流的能力被三眼乌鸦封锁，但绿先知也不能阻拦她的念头进入另一个人的灵魂海。
老博士的灵魂如被虫蛀的朽坏木屋，千疮百孔，无需龙灵，丹妮的念头轻易进入其中。
第596章 最不引人瞩目的始作俑者
“怎么了？”加尔斯担忧道。
就在龙女王一指点在老博士眉心不多久，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原本嘴角带笑面孔忽然变得阴沉无比，甚至开始咬牙切齿。
“学城该死，瑞卡德也死的不冤。”丹妮冷冷道。
事情比她预想的更顺利。
曾经，丹妮进入硬足民矛妇拉里的精神海，从她破碎的灵魂核心中，看到矛妇人生中一些记忆片段。
曾经，丹妮进入“乖儿”贾昆精神海，惊鸿一瞥，偷窥到几段贾昆的人生经历。
她猜想，进入沃格雷夫博士精神海，也许能发现他的一些秘密，也许什么也看不到。
普通人的灵魂核心如一团水汽，意志强大的人如一颗坚固水晶。
灵魂破碎之人，灵魂核心也如碎水晶。
超凡者则形成外显的冥想根基，如丹妮的九色漩涡，火法师的火焰，缚影士的阴影，月咏者的月华......
他们的记忆几乎不可能被偷窥，因为他们的灵魂核心隐藏在冥想根基深处。
沃格雷夫的灵魂核心如一块被虫子钻出无数孔洞的水晶，外面也有一层雾气保护。
若吃下鱼梁木籽糊之前，丹妮要突破那层保护性质的魂雾，大概会伤到痴呆的老博士。
现在她的念头却悄无声息渗透其中，钻入那颗内里无数破洞的水晶。
一刹那，丹妮像落入一个五彩缤纷的迷宫，眼前无数景象闪过，好似打开了万花筒。
老博士感受不同，场景的色彩也跟着变换，暖色调的与一个女人相拥的温馨场景；冷色调的离别；灰暗的独处；阳光灿烂的婴儿出生；阴湿的密谋......
很多场景都出现残缺，就好似一卷电影胶带放置时间太久，损毁大半，模糊小半，只剩不连贯的剧情清晰可见。
但关于维里斯学士的场景太鲜明，也太深刻。
即便沃格雷夫博士快九十岁了，人也痴呆，与儿子有关的记忆依旧保留在灵魂深处。
也许，只有死亡才能终结他对儿子的思念。
维里斯学士刚获得学士项链时才二十出头，便被沃格雷夫公器私用，推荐到北境临冬城。
他也不想与儿子分离，但机会难得，七大王国的七大公爵啊！
总共才七位辅佐公爵的学士。
位置太珍贵，稍有空缺，立即就会被无数学士抢破脑袋。
其实，早在临冬城上一代学士病死之前，沃格雷夫便开始为儿子谋划继承人的位子。
这种事，丹妮也只看个稀奇，并不在意。
她快进到维里斯与瑞卡德相处的片段......
疯王说瑞卡德是七国最大的坏蛋。
对坦格利安来说，的确是这样。
瑞卡德野心勃勃，北境已经无法满足他对权势的渴望，特别是在去过君临之后。
始皇巡游，项羽见之，曰：彼可取而代也！
始皇巡游，刘邦见之，叹：大丈夫当如此也！
疯王高坐铁王座之上，瑞卡德见之，思：那个疯狂的小瘪三，才能和武艺都不如我，凭什么？
而且，北方冷，南方热乎；北方贫瘠，南方富庶。
他的志向在南方！
起初，瑞卡德只是单纯的权力心强，希望能在朝堂上发挥更大影响力，并没取而代之的想法。
维里斯学士看出封君的心思，鼓励并助长了公爵的野心。
维里斯学士之所以如此，有三个原因：第一，他也有野心，有个博士老爹当靠山，一路成长太顺遂，轻而易举成为七大王国之一的“宰辅”，他胆儿肥，目标高。
第二，维里斯忠于瑞卡德，认为史塔克公爵理应得到更多。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学城腻歪了坦格利安家族的破烂事儿。
圣贝勒，庸王伊耿，黑火叛乱，血鸦的白色恐怖，盛夏厅之变......
一桩桩、一件件烂事儿，让学城部分学士达成一个共识：没有坦格利安的维斯特洛会更美好。
其它不说，就拿黑火叛乱举例吧。
不到百年时间，竟爆发了五次黑火叛乱。
戴蒙·黑火的子孙前仆后继，几乎每一代人都要来一次，而每一次都会给七国带来巨大创伤。
受到波及的平民十几万、几十万、上百万，死在战乱中的贵族也如雨后的蘑菇，多的数不清。
就连七国公爵那样的人物，也前前后后死了好几位——兰尼斯特、铁民湾都为龙家的烂事死过公爵。
劳民伤财，死尸枕藉，可七国得到了什么？
nothing!
每当一位坦格利安降生，诸神会抛一枚硬币，决定他是伟大还是疯狂。
然后七国人民会一起祈祷，不奢望自己的君王伟大，只要他不疯狂就行。
凭什么！！！！
连龙的没有的坦格利安，凭什么统治维斯特洛？
可以这么说，从血龙狂舞之后，学城就彻底失去对坦格利安王族的敬畏之心。
也不难理解，坦格利安的神圣外衣就是学士们扯烂的，他们连有龙的坦格利安都不怕，还敬畏没龙的疯子？
于是，一小部分学士集合起来，打算搞掉坦格利安。
嗯，只一小部分。
学士的构成分为两大类：贵族系和无背景系。
没任何背景的屁民，因为脑瓜好，成为学士；贵族家的次子、三子，或者旁系子弟，没有继承权，成为学士也是一种很好的出路。
比如，老伊蒙作为家里的老三，他没继承权，便去学城当了学士。
事实上，贵族背景的学士占据绝大多数。
贵族系的学士为了理想，允许血龙狂舞，却不一定赞同搞掉坦格利安。
原因很简单，坦格利安只是大贵族之一，今日学士搞龙家，焉知明日不会觉得狮家“有债必偿”太霸道？
故而只有极少数学士有帮铁王座换主人的心思，维里斯正好是其中一个。
布兰登与凯特琳·徒利、莱安娜与劳勃的联姻，送艾德·史塔克去艾林谷给老琼恩当义子、与劳勃当义兄弟......
以上，都是维里斯的计划。
而他的计划也有其他学士参与，比如为拜拉席恩服务的克礼森学士。
按照维里斯的谋划，终结坦格利安统治的大英雄应该是瑞卡德·史塔克。
结果疯王虽疯，却不傻，更不瞎。
狼、鱼、鹿、鹰这么明显的联盟，他看不出来？
疯王若没半点政治头脑，也不会拒绝泰温的雷加与瑟曦联姻的建议，反而与多恩结盟了。
——拒绝泰温，改与多恩联姻这点，疯王没要错，反而非常英明。
因为泰温当了20年国王之手，权势太大，以疯王的“智慧与才能”，都压不住，更遑论女婿雷加？
——当时维斯特洛人流传这样一句谚语：泰温大人统治着七国，乔安娜夫人统治着泰温。
甚至有人宣称：泰温大人才是七国真正的统治者。
——疯王听到后，割了那家伙的舌头，那家伙后来割了艾德脑袋。
嗯，就是伊林·派恩，泰温的马仔。
可见当时泰温的权势有多膨胀。
连本该为坦格利安服务的大学士派席尔，也被泰温折服，甘当自带干粮的带路党。
扯远了。
维里斯学士知道疯王疯，却不知道疯王能疯到那种程度：诓骗公爵进君临，再以最屈辱的方式将其折磨死。
疯王与瑞卡德的这段剧情，有点类似纣王与姬昌。
唔，疯王之疯，超越了纣王。
没有试探，没有圈禁，直接发飙，莽得一塌糊涂。
瑞卡德也没姬昌的城府，姬昌连嫡长子的肉丸子也能吃下肚，老瑞却彪得一塌糊涂，明明在干谋反的勾当，也敢孤身上君临。
换成姬昌，窝在家里装肚子疼，也不会孤身去朝歌。
更关键的是，姬昌有天命。
瑞卡德却是为王前驱。
歹命！
耗费十多年心血打造的“狼鱼鹰鹿”四家联盟，白白便宜了劳勃......
嗯，瑞卡德身死没多久，维里斯学士以为四家联盟失败了，也郁郁而终。
谁知疯王太疯，干掉史塔克父子和琼恩·艾林的继承人，理论上四国联盟已经破了。
偏偏他还不满足，非要斩草除根，弄死艾德与劳勃。
天可怜见，那时的劳勃才是真正无辜，老婆以那种方式跟人跑了，比大熊还惨。
琼恩·艾林接手维里斯的四国联盟计划，甘愿当了指头叔的接盘侠，重新把联盟的架子支起来，甚至使之更牢不可破。
不过嘛，联盟的重心换了，从史塔克换成拜拉席恩。
维里斯的四国联盟，鹰、鹿与鱼没联系的，只有狼，同时与另外三家有联系。
琼恩·艾林的四国联盟，鹿与鱼依旧没联系，只有鹰同时与另外三家有联盟基础。
艾德是次子，艾德是义弟，艾德不如劳勃闪耀，七国第一义父当然不会支持他成王。
......
“学城怎么变成这样了......”加尔斯面色苍白，喃喃自语。
“人一读书，就会变坏！”丹妮吐槽道。
“现在怎么办？学士中的那个小联盟，还存在吗？”加尔斯问。
“坦格利安都灭亡那么多年了，早该解散了罢。”丹妮叹息。
也许，伊耿征服维斯特洛就是个错误。
坦格利安若只占据龙石岛和王领，家里养几十条龙，带领瓦列利安、赛提加等几个小弟控制狭海贸易......有钱有闲有力量，现在不知过得多逍遥。
加尔斯往窗外看了一眼，提醒道：“天快亮了，陛下，我们该离开了。”
“不能就这么放过那群学士，”丹妮鼓着腮帮子，恶狠狠道，“坦格利安，有债必偿，我得给学城一个报应！”
加尔斯木然，学城现在还不够惨？
还有什么比教会的游街赎罪更可怕？
“嘿嘿......”丹妮诡笑起来。
既然学城喜欢掌控舆论，还喜欢“为国为民，不惧牺牲”，那就用舆论帮我死肛无面者吧！
丹妮对沃格雷夫使用了“丹妮的呢喃”。
第597章 摊牌了，我就是篡夺者之战的幕后黑手
近几日，萧索凄凉的学城似乎转运了。
河湾之主的高庭提利尔，终于答应学士的请求，派来一支三百人的骑兵中队。
他们将替代披甲持剑的学士守卫学城，保护光明大护法“罪人名单”上的学士不被荣耀骑士骚袭。
接着，铁王座代理摄政王，瑟曦太后，正式宣布，龙女王对学城的审判无效。
也即是说，学城不用解散了，学城恢复营业，重新成为七国官方组织。
好事成三，连痴呆了快一年的沃格雷夫博士也恢复神智，学城再添一员大将。
这一日，屋外暖风和煦，鸟语花香，总管阁内也其乐融融，言笑晏晏。
众位博士一扫往日的阴霾面容，心情就像院子里的阳光一样灿烂。
“终于，铁王座方面给出官方宣告。学城还是学城，学士还是学士，我们的尊严与荣耀再次回来。”席奥博德总管叹息道。
“还有提利尔，他们也表态了。三百骑兵，都足够防御红堡了，我等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啦！”经济学博士莱安道。
“连沃格雷夫博士也恢复健康，三喜临门，可喜可贺啊！”历史学博士贝尼迪克看着总管左手第一位的老博士道。
“沃格雷夫博士，您感觉如何？”
“您可记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得到贝尼迪克的提醒，众位博士都开始对白发苍苍的老博士关怀起来。
沃格雷夫昏沉的老眼里有极其细微的紫芒闪过，“我还行，可各位只怕没那么乐观了。”
“沃格雷夫博士，您什么意思？”莱安问。
沃格雷夫什么也没说，只在桌面两份信纸上敲了敲。
众人叹息一声，沉默下来。
两封信分别来自高庭与铁王座，老玫瑰与瑟曦。
瑟曦要求学城公开支持自己二进宫，重新成为摄政王太后。
老玫瑰要求学城发动舆论攻势，鼓动七国贵族，把瑟曦·葛雷乔伊赶出君临。
——已经嫁入铁群岛的太后便不再是太后，更没资格摄政。
道理很简单，君临虽无一位拜拉席恩，但七国法统还属于拜拉席恩。
就连坦格利安，也只是前朝余孽。
即便全世界都知道托曼是兰尼斯特，可托曼之所以能当国王，全因为他姓拜拉席恩。
所以，拜拉席恩的王位，凭什么让葛雷乔伊家的主母摄政？
还是那句老话，学城再烂，它也掌控七国全部信鸦。
掌握信鸦，就等于掌控七国一半舆论。
更遑论七国贵族身边都有一位学士辅佐。
学士的态度很容易影响封君的决定。
故而，在这个争夺舆论的关键时刻，铁王座与高庭都开始向学城示好。
之前学城臭大街了，以老玫瑰的精明，以凯冯老狗的老辣，怎么可能耗费自己家族的名望与荣誉，为学城学士背书？
说实话，连他们也为学城的罪行惊骇不已呢！
现在的问题是，得了铁王座与高庭的好处，学城就得给予回报。
他们得站队！
高庭，或者瑟曦？
“学城的根基在旧镇，旧镇在河湾，高庭掌控河湾。”莱安博士缓缓道。
“兰尼斯特掌控君临。”
“可君临需要河湾供养。”
“瑟曦疯狂，老玫瑰理智，得罪疯子的下场谁也无法预料。”
“高庭撤走护卫我们的骑士，我能立即说出你的下场是什么：被自称‘荣耀骑士’的赏金猎人逮捕，然后在修士的压迫下，游街示众。”
......
众位博士你一句我一句，为了选边的事，开始相互争吵起来。
“沃格雷夫博士，你怎么看？”博士总管问边上的老人。
沃格雷夫顺从灵魂之核深处传出的意念，木着脸说：“学城势弱，谁也得罪不起，不如淡化自己的存在，尽量不站队。”
“能不站队当然最好，可如何做到呢？”立即有博士问。
“如果莱安博士与总管吵架，准备找我当裁判，可当他们找到我的塔楼时，却发现我正为另一件要命的大事忙得满头大汗，他们会怎么做？”沃格雷夫反问。
在场就没有蠢人，大家很快就若有所悟的陷入沉思。
好一会儿，莱安博士轻声问：“不如，继续宣扬布拉佛斯违背宾客权利吧？”
“我们一直都没停止过批判布拉佛斯人的无耻。”有博士提醒道。
莱安博士用力一挥手，沉声道：“那就加大力度，铁王座与高庭都知道我们最近在干这个，此时以这个理由躲懒，他们更能接受。”
“现在码头上、酒馆里至少同时有五十个与布拉佛斯背誓有关的故事在流传，还能怎么用力？舆论攻势已达饱和矣！”博士总管无奈道。
“除非有新的爆点。”
“还能怎么爆？”
众博士相顾无言。
他们编写了几百个布拉佛斯背誓、无面者凶残的故事，现在绞尽脑汁，写出来的也是同质性的文章，有什么用？
“唉，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
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沃格雷夫博士的叹息声格外响亮。
“什么？”博士总管茫然转头。
老头往椅背上一靠，叹道：“我摊牌了，在普通博士之外，还有一个特别小组，我就是特别小组的组长！
正好，特别小组知道无面者不少秘密。
你们要爆点，我给你们爆点，一份无面者暗杀名单如何？
有名有姓，时间地点都有，保管轰动世界，连铁王座与高庭也会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瑟曦与老玫瑰会不会目瞪口呆不确定，现场众位博士却真的目瞪口呆了。
“博士，您......没问题吧？”
博士总管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动作神情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刺激可怜的老人。
圣母保佑，才让老人从痴呆中康复，现在又变成个神经病？
“你以为我神经病？”沃格雷夫博士眼神轻蔑。
难道不是？
众博士心中吐槽。
“哼，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篡夺者之战不是意外，而是我们学士精心策划的结果。
瑞卡德·史塔克的学士维里斯，是我们特别小组的人。
瑞卡德有野心，维里斯助长了他的野望，并促成史塔克、徒利、艾林、拜拉席恩联盟......”
沃格雷夫博士口若悬河，巴拉巴拉，把篡夺者之战四国联盟的始末讲述一遍。
会议室停尸场一般安静，博士们脸色惨白，瞪大双眼，下巴几乎落在桌面。
眼神里满是惊疑，表情中全然震怖。
“博士，您确定？这事儿很严重，不能开玩笑的。”
好一会儿，博士总管从桌面捡起下巴按回去，磕磕绊绊道。
“我像开玩笑的人？”沃格雷夫反问。
我宁愿你在开玩笑。
不，我宁愿你这老货一直痴呆，把活该见异鬼的“特别小组”的秘密永远带入地下，哪怕不能知道无面者的隐秘也值。
博士总管面如死灰，咬牙暗恨。
众博士眼神闪烁......
万里迢迢去塞外庇护所，又去长城复活囧，再见过二鹿与鳗鱼大人，最后赋灵修复痴呆博士的灵魂并留下一个念头，说来话长，其实总共也就三天时间。
第四天傍晚，丹妮就又回到阿斯塔波。
“丹妮，布林登可有坑害你？”
刚跳下龙背，盯着一对儿黑眼圈的老伊蒙，就焦急凑了过来。
“有坑，但物有所值。”
老伊蒙松了一口气，又问：“琼恩如何？”
丹妮叹道：“琼恩·雪诺已成过去......”
“啊！”伊蒙与提利昂同时色变惊呼。
“拉赫洛没能将他复活，红袍女食言了？”提利昂颤声道。
“我都不知道你与琼恩雪诺的关系这么好。”丹妮古怪道。
“不知为何，看到他第一眼我就......也许我是侏儒，他是私生子，侏儒在父亲眼中与私生子没区别。”提利昂叹道。
伊蒙看了侏儒一眼，嘴巴开阖，很想说：那是血脉的羁绊，就像我看到你和琼恩，格外亲切。
可琼恩已——
“琼恩没死，死的是守夜人琼恩·雪诺，再次复活，他成了北境之王，琼恩·史塔克！”丹妮笑道。
“喔......”伊蒙与侏儒同时翻了个白眼，“话也不说完，吓死个人。”
“你们知道琼恩为何会死吗？”丹妮意味深长看着老伊蒙道：“为了史塔克的荣誉和仇恨，他背弃守夜人誓言，以总司令的身份号召守夜人、野人随他南下找波顿复仇。”
“铁匠唐纳告诉我，琼恩是个真正的史塔克，有史塔克祖传的‘奔狼之血’。”
“的确很冲动，与他叔叔布林登、姑姑莱安娜一样，真是奔狼之血。”侏儒点头赞同道。
伊蒙眉头皱起，看看丹妮，又看看侏儒，心中叹息。
琼恩为了史塔克奋不顾身，背弃誓言；提利昂几天前也为了兰尼斯特，冒着开罪龙女王的风险，擅自骑翼龙去君临见凯冯，为兰尼斯特安排后路。
明明是坦格利安，却有最标准的史塔克外貌，也有最史塔克的性格；明明是坦格利安，却比瑟曦与詹姆更像泰温，更关心兰尼斯特整个家族的未来。
要不要告诉他们实情呢？
若他们两个对坦格利安的爱，能有对母族的一半深，何愁丹妮霸业不成，坦格利安家族不兴？
“姑姑，这是什么树，哪来的？”
伊蒙闻声看去，就见伊耿正好奇打量莫尔蒙抱着的一捆红叶树苗。
老人心中突然一阵腻歪。
这家伙也不知真假，但挂着坦格利安的名头，对坦格利安的爱，却不及对铁王座的一半深。
两相对比，太不招人欢喜了。
“都是鱼梁木，丹妮你要栽种鱼梁木？”伊蒙道。
“那根粗的是魔法材料，我打算做剑鞘。其它几根小树苗先种在金字塔花园，看看能否成活。”
绿先知势力范围只在维斯特洛，若鱼梁木真移植成功，也许丹妮能成为厄索斯大陆的“树语者”。
“陛下，我们的人已经等待好几日，您看，‘货船计’还要不要搞？新吉斯还打不打？”大螃蟹走来，凝眉问道。
第598章 碟中谍
“我爸是法特”的小多西姆，为了帮父亲在瓦兰提斯执政官的选举中拉选票，曾在托洛斯，勇敢闯过无垢者侍卫的阻拦，面见龙女王，陈述扣押商船的非必要性。
龙女王虚心纳谏，接受他的建议：允许商人拿赎金赎人赎船，并在法特·多西姆的担保下，提前释放一部分有显赫背景的瓦兰提斯商人。
不过龙女王也提出一个要求，赎人可以，但她不需要黄金，可以用瓦钢剑、魔法奇物等高级货，也能用粮食、布匹等物资抵押。
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可在这个发展一万多年，黄金一直累积无消耗的奇葩世界，黄金似乎也没啥用了。
嗯，换在大天朝，无论黄金开采多少，都不够达官显贵陪葬的。
托洛斯一战，龙女王俘虏了上千条大海船。
商人与水手加起来，数量超过五万。
这些俘虏有的送到自由少女岛修建纽约镇，有的送到阿斯塔波种红薯，有的送到新开辟的前沿哨卡，旧吉斯。
接到新吉斯送来的赎金后，丹妮也言之必信，收到一船船货物，一柄柄瓦钢武器，立即放人、放船，甚至返还部分商品——奴隶湾三城的特产，白糖、白兰地、龙氏纸等。
特别是龙氏纸，逐渐取代青铜器、白糖与白酒，成为奴隶湾第一拳头产业。
别说跑新吉斯、托洛斯航线的盟军后勤船队，就连玉海、夏日之海诸城海商，也开始削尖脑袋，往阿斯塔波钻。
等阿斯塔波宣布进入战备闭市状态，他们又转向逐渐成为二道贩子的“vip客户”。
也即是当年为吉斯联军服务，结果在白杨坡一役中被龙女王俘虏的、以法特·多西姆为首的一众小商人。
嗯，他们算站在“龙屁、股”的屁风口，起飞了。
一千多条海船，数万人，满载货物，络绎不绝进入新吉斯，让曾经饱受野火将军轰炸的海港再次繁荣起来。
现在他们也不害怕野火将军了。
虽说遗憾客很可耻的失败了，让野火将军与伊耿王子侥幸逃过一命，可现在新吉斯也有翼龙军团驻守啦！
足足20条阴影龙与沼泽龙混编的部队，加上两千台射龙弩组成的恐怖弩机阵，龙女王亲自过来也没用。
“毫无疑问，丹妮莉丝已经放弃南征计划，恶魔之尾哈塔尔的‘征南将军’，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伊耿被刺一个月多后，平静了近两个月的新吉斯再次召开全体代表大会，崔格亲王首先发言。
第二舰队长萨内蒂点头附和：“根据间谍传来的消息，奴隶湾如今完全是防守战略：翼龙骑士一分为三，一支劫掠穿过少女海峡的商船，一支巡视奴隶湾三城，一支驻守在弥林。
就连旧吉斯，本以为会是进攻新吉斯的桥头堡，最终却只修建成容纳数百守卫的哨卡，连伊里斯·赛提加的第一舰队也撤回纽约镇。”
众人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这些消息都是真的，他们甚至派人潜入旧吉斯哨塔查看过——真正潜入进去，而非上次“真·乌龙事件”那种，隔着几公里用望远镜观察。
作为桥头堡的旧吉斯没有大肆扩建，只维持一个小渔村的规模，说明龙女王已放弃直接登录新吉斯的计划。
“格拉兹旦将军，你怎么看？”札罗道。
所有人把饱含期待与崇敬的眼神望过去：最近这段时间，遭遇数次重挫后，战神“结硬寨，打呆仗”的思想渐渐深入人心。
“丹妮莉丝不具有突袭新吉斯的精力与时间。”渊凯战神沉声道。
“盟军十万步骑兵已经离开玛塔里斯，一支轻骑兵先遣军甚至进入波拉什——距离弥林仅仅六百公里。
可以预见，弥林攻防战将在三个月内打响。
而且，我和几位骑兵上将已准备妥当，今晚便乘坐翼龙分赴托洛斯、多斯拉克海和拉札的黑山镇。
三路大军，海、陆、空、河，四种模式围困弥林。
丹妮莉丝必须全力以赴，没时间再在新吉斯浪费兵力和时间。
其他先不提，拿下新吉斯，她如何防守？”
“有道理，这下新吉斯可高枕无忧了。”
札罗先点点头，又遗憾叹息一声，说起另一件事：“有消息传来，伊耿与野火将军都没死。”
“怎么就没死呢？难道遗憾客失手了，没刺中目标？”崔格失声道。
“不，”札罗摇头，“两人都被刺伤，但只有伊耿中毒，偏偏丹妮莉丝知道解药。”
“搞什么！”崔格不满地一捶桌面，咒骂道：“作为传承千年的大型杀手组织，连独家秘毒也没有，丢不丢脸？”
“莫急，莫慌，有了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一大、波刺客正在赶往阿斯塔波的路上。”第二舰队长萨内蒂安慰道。
“可魁尔斯那次之后，刺客还敢出手吗？”札罗怀疑道。
“龙女王的报复，让所有刺客大型组织震怖。但很多刺客独身一人，对他们来说，一个‘穷’字，比巨龙更可怕十万倍！
只要你付得起钱，他们连死神都敢刺杀。
那些亡命之徒需要钱，而我们正好有钱。
只要找对门路，把钱使在妙处，效果也不比巨龙差。”萨内蒂冷笑道。
“有理，有理！”众人皆叹服微笑。
这些人端的打了一手好算盘，可惜事情压根没按他们想的发展。
越是面临兵临城下的危局，丹妮越坚定拿下新吉斯的决心。
原因很简单，在盟军对弥林形成合围前，她得尽力削弱合围盟军的力量。
她不仅要打南边的新吉斯，接下来还要打北面多斯拉克海的马人，打东边顺着拉札河过来的玉海捕奴队，打西边的盟军十万步骑。
不趁着合围前，各个击破，难道她有受虐癖，专门按照对方的步调走，等他们海、陆、空、河四维夹击？
事实上，就在渊凯战神离开后第二天夜，丹妮就决定启动“货船计”。
也即是货运海船版的“木马计”。
提利昂想要救杰克少团长，丹妮便顺水推舟，让杰克不自觉当了她的间谍；“vip客户”法特·多西姆的儿子想要拯救被俘的海商，丹妮也将计就计，在那四五万海员、一千多条海船中藏了两千“龙之母卫队”。
新吉斯长约八公里，宽两公里，是一座非常狭窄的海岛，因而港口上的码头也数量有限，可供海船停靠的泊位少。
而作为盟军后勤总枢纽，这里又汇聚了世界数百个城邦的数千条船。
幸而北边的吉恩大岛像一只螃蟹，伸出两只大钳子，将新吉斯小岛护在中心，海港附近的海面非常平静，也足够宽阔，足以让成千上万条船悬停其间。
丹妮当日从魁尔斯到奴隶湾，也曾路过新吉斯，在港外海湾停泊过一段时间。
那时，海湾只停了数百条大海船，便让她震惊这个世界海贸之发达。
今时今夜，反射粼粼细碎月华的漆黑海面，蔓延十多公里，有超过两千条海船。
新吉斯城墙下，贫民居住的一间低矮老旧瓦房。
左厢房卧室，两名锁子甲外罩普通灰衣的侍卫，失去行动力，瘫在门口。
一男一女跪在床边紫罗兰花纹的密尔地毯上。
丹妮思右手持一支小巧手弩，左手灵活地把玩手中瓦钢短剑，粗着嗓子道：“放心，你的侍卫并没死。
不过你若不老实，就一定会死。”
她此时戴着黑色头罩，让人看不清面貌，声音也变了。
嗯，龙女王让小刺客尽量隐藏身份。
崔格眼中的恐惧和疑惑，与脸颊上的热汗一样鲜明，在昏暗的烛火下清晰可见。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他干巴巴的问。
这处居所外观简陋，内里奢华，是他专门为躲避野火将军轰炸准备的住宅。
类似宅子他还有七八栋，几乎每天换一次，身边的侍卫虽非常少，但胜在隐蔽、安全。
此时，却被龙女王的刺客悄无声息摸了进来。
“你老婆带我进来的。”
迎着丈夫震怒与不可置信的眼神，身上无一件遮掩的琳妮丝立即摇头否定：“我没有，我第一次见到他。”
“你天天在新吉斯各大商铺疯狂购物，只需跟着你，自然能找到这儿来。”丹妮思说了谎。
易形者已经摸清城中每一处射龙弩阵的位置、每一位盟军高层的居所，压根不用跟踪摸底。
崔格亲王却毫不犹豫地信了，因为他老婆就是这样的人。
狠狠瞪了眼购物狂的败家娘们，他无奈道：“你没立即杀我......想要什么？”
“女王需要你的效忠。”
“我的...效忠？”崔格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我是奴隶主！”
“投降，或者死。”丹妮思冷冷道。
崔格低头，眼神闪烁道：“我投降。”
“发誓。”
崔格举手向诸神发誓。
丹妮思从床上捡起一条丝带扔地上，道：“把你老婆捆起来。”
琳妮丝捂着胸前大白兔，惊恐道:“你要干什么？我知道你，就算你戴着头罩我也认识你.
你是弑亲者提利昂，龙女王麾下，就你一个使弩的侏儒，想瞒谁？
我也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可我告诉你，我父亲是......”
“闭嘴！“崔格怒吼一声，用力把老婆手臂拉开，讨好的朝“侏儒”笑道：“您随便，我来帮您捆。”
琳妮丝不再挣扎，半推半就，半遮半掩，一半娇羞一半嗔怒。
崔格异常熟练地给老婆绑了个......的造型。
丹妮思差点没忍住，用原本的声音叫骂出来。
小刺客离开床榻，走到卧室边上的小书房，又回头朝茫然的崔格叫道：“过来！”
“我？”崔格指着自己鼻子问。
“不是你是谁？”小刺客晃动手弩道。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琳妮丝幽怨地看着“侏儒”道。
第599章 夜袭新吉斯
“没必要去书房！”崔格站起身，仰头长叹一声，开始脱丝绸睡袍，一眨眼的功夫，就和他老婆一样，也光溜溜了。
“就在这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避讳，我也不会反抗。”
崔格展开双臂，挺胸提胯，坦然面向“侏儒”。
从小在角斗场长大的丹妮思不是小白花，一下子就明白崔格的想法。
她很生气，却也没气急败坏，只抬起手弩，指着舍“身”取义的里斯亲王，冷冷道：“过来，到书房来！”
“去吧，维斯特洛与里斯不一样，很守旧的，即便要与你玩耍子，也会避开旁人。”
琳妮丝以老手的语气，对呆愣在那的老公说。
崔格无奈，只得跟“侏儒”进入书房，待侏儒把书房门关上，又四叉八仰地躺在桌面，闭眼道：“来吧！”
丹妮思从腰间抽出一张折叠成方块的龙氏纸，打开放在桌面，也说：“来吧！把这上面的东西照抄一遍。”
这一下崔格才明白，“侏儒”并没有玩忽职守、趁机劫他色的想法。
“什么......”他拿起那张纸，只看了一眼便面色狂变，不可置信道：“诸神啊，这，这是新吉斯布防图，连射龙弩阵的位子与数量都......还有我们的住宅，全部都在上面。”
“谁是你们的卧底？有些东西连我也不清楚。”崔格瞪着“侏儒”，惊怒道。
“你想死？”
锋利的剑尖在“枣尖”点出一道红印子，鲜血立刻渗出。
“我......”崔格面色数变，他很想硬气的说：有种就杀了我。
可他又怕“侏儒”真的很有种地杀了自己。
连侄儿和父亲都敢杀的人，谁敢怀疑他的气量？
崔格神情屈辱地坐下，从桌面抽出一张两页a4纸那么宽的龙氏纸，拿起墨水笔与木尺临摹起来。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里斯亲王才把复杂且繁多的军事布防图绘制完全。
“还有这个。”丹妮思把崔格绘制的图纸收好，又递给他一张信笺。
看过信的内容后，崔格再也按捺不住，惊怒道：“你们好狠的心，要用我当替死鬼！”
这封信完全是内鬼写给龙女王的效忠信，不仅有令人恶心的马屁，还有对新吉斯城内情况的详细介绍。
虽然写信者的名字被墨水糊掉，但崔格能通过笔迹推断出，信与军事布防图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说明什么？
首先，盟军高层里出了叛徒。
其次，渊凯战神对战局再次判断失误，龙女王没放弃攻打新吉斯，而且马上就要对新吉斯展开行动。
最后，为了保护那名奸细，龙女王现在便开始安排替死鬼。
而他崔格，就是替死鬼！
可......
为什么是我啊？
“快写！”丹妮思催促道。
察觉到“侏儒”态度中明显的不耐，崔格越发确定自己的推测——连句敷衍的解释都没有，肯定不是真心招降自己。
“我不写，写了也是死，身败名裂，死的窝囊。不如你杀了我，至少能保全名声，也不会便宜了那个背叛盟军的卑鄙小人。”崔格梗着脖子道。
“你想多了。”丹妮思终于敷衍了他一句。
“呵呵......”崔格冷笑。
丹妮思端起手弩，指着崔格眉心，瓮声瓮气道：“写了，你不一定死；不写，今晚你必死无疑！”
崔格面上的冷笑僵住，好一会儿，苦笑拿起笔，老老实实抄写一遍书信。
都不用刺客要求，他很老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看到“侏儒”收好信笺，并将布防图与书信的原稿放在蜡烛上点燃，崔格唇边的苦笑更浓了。
——没得跑了，自己就是替死鬼！
可我不能死，我要活下来，活着找到那个背叛组织的王八蛋！
“这算你纳的投名状。”丹妮思晃动几下崔格的信与布防图，“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吧？以你的身份地位，能接触很多盟军机密。
这两封信我会一直收藏，保证不泄露出去，但你若敢欺瞒女王，哼，后果你知道的。
而且，如你所想，盟军高层中有我们的人，你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想瞒也瞒不过的。”
崔格心中绝望，面如死灰。
这场仗还有希望吗？
龙女王有巨龙、会魔法，有战无不胜的战争天赋，还有十万为她效死的奴隶大军。
自己这边呢？
屡次折翼的翼龙，屡战屡败的战神，数量不详的内奸。
现在，连自己这般忠于“反龙母大业”的斗士，似乎也要叛变理想了。
“这么久，怎么没一点声音呢？”
崔格裸着和刺客走出书房，回到卧室时，琳妮丝探头探脑，好奇观望。
没听到多少声音，老公却面色苍白，眼眶红红，脚步虚而无力，琳妮丝也有些害怕了。
“他，怎么你了？”刺客用水泼醒两名侍卫的时候，琳妮丝关切地问崔格。
“唉！”崔格神情苦楚，摇头叹息。
嚯，侏儒竟这般变态，崔格可是**园里的状元，花魁丛中的将军，连他都......
琳妮丝正胡思乱想侏儒用什么手段降服了自己老公，刺客又走了回来，开始盘问崔格一些军事机密。
有兵力部署，有仓库货物，连各位高级将领的隐藏府邸，崔格也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做好记录，刺客就隐入黑暗，消失不见。
“你背叛了盟军？”琳妮丝瞪大双眼，惊恐指着丈夫道。
之前她已骇得粉脸惨白，只不过害怕“侏儒”杀人才忍住没尖叫。
“你对盟军倒是忠心。”崔格没好气的应付一句，就站起身，开始穿衣。
“你干嘛去？”琳妮丝问。
“为船队护航的30条翼龙下午刚离开，城中射龙弩阵位置暴露，龙女王今晚一定会对新吉斯展开行动，我得......”
说到这儿，崔格愣住了。
他该干什么？
紧急通报盟军布防图泄漏？
那他该如何解释？
也许，能解释清楚......
但盟军高层有内奸，他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吗？
也许，等我解释时，通过众位统领的反应，判断出谁是内奸......
万一内奸不止一个，几个内奸联合害我，该怎么办？
也许，我先找几个一定不是内奸的盟友，把事情解释清楚，再......
崔格扣扣子的动作停顿，他站在穿衣镜前一动不动，琳妮丝透过镜面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犹豫与挣扎。
“怎么了？”她轻轻的问。
“别烦我！”崔格烦躁地一挥手，开始在屋里来回走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小时后，躲在衣柜角落里的一只老鼠退入洞穴，离开崔格府邸。
“陛下，他还在那犹豫。”
崔格住宅20公里外的新吉斯海湾，众多海船中一艘平底大货船上，易形者向一身戎装的龙女王禀告。
“那就开始吧。”
丹妮扯掉大红色七芒星龙纹披风，银色铁靴踩着橡木甲板来到船舷边。
“嘭——”
蓝白相间的铠甲猛然弹出一对四五米宽的乳白色翅膀。
天使之翼。
由圣炎构成，控火术下，连一片片羽毛也清晰可辨，宛若真实，热浪-逼人，轻轻抖动把小半个甲板也覆盖。
易形者神醉目眩。
“啊啊，那是什么？”
“哇，鸟人！”
“快看，鹰身女妖，那是鹰身女妖！”
融于敌众，方为间谍。
丹妮这条船就隐藏在一众盟军商船中，周围船上的船员也不眼瞎，自然看到隔壁货船甲板上巨大的光翼。
不过嘛......
这个世界没有天使的概念，反倒是长翅膀的女人——鹰身女妖，知之者甚众。
嗯，这里是新吉斯港，鹰身女妖属于古吉斯帝国的主神。
这波逼装的......出师未捷成傻-逼。
丹妮木着脸，身子下蹲，接着猛然跳起。
“嗖——哗啦哗啦！”
圣炎构成的天使之翼快速扇动，龙女王就像一枚礼炮，嗖的一下射入天空。
足有七八米高。
待她宛若羽毛般缓缓飘落时，“轰！”
海面似有鱼雷炸响，四散水花中，一道黑影冲天而起。
“嘶嘎——”巨龙咆哮，啸若雷鸣，声震海湾，满城皆惊。
好巧不巧，身后展开巨大光翼的龙女王正正落在钻出海面的巨龙后背。
“龙，巨龙，龙女王......”
“龙女王来啦！”
“巨龙突袭新吉斯啊！”
如老祖母睡前童谣般宁静祥和的海湾，顷刻间沸反盈天，恰似滚烫的油锅倒入一碗凉水。
爆炸了。
大黑的龙啸既在宣告龙女王的到来，也是一种信号：战斗开始！
几乎在海湾被惊动的同时，一直隐匿在夜幕中的龙群开始进攻。
在小白与小绿的带领下，15条翼龙分成两组，一组从南到北，一组从北到南，对照地图轰炸下方的新吉斯城。
“杀杀杀......”
海湾漂泊的两千条海船，突然传出阵阵擂鼓声、号角声与战士的喊杀声。
就好似为盟军服务的两千条海船集体叛变，帮龙女王围攻新吉斯城。
海湾未经龙炎与火油弹洗礼，却变得比新吉斯城还混乱。
“嘶咯——”
等丹妮飞到城池上空，对方的翼龙小队也从厚厚的山丘洞穴中钻出来，跃上天空。
血腥龙战，一触即发。
丹妮这边十五条翼龙，三条巨龙，新吉斯那边二十条身体小一号的翼龙——老龙都在第一、第二波中耗光，反而是丹妮俘获的翼龙比杰妮第三波招募的翼龙更年长，体型也更大。
若护航的30只翼龙今日下午没离开，若射龙弩阵的位置没有暴露，新吉斯这边至少能五五开，可现在......
第600章 跑路二人组
“什么叫伊耿跑了，他跑哪去了？”
摘下头盔，蓬松银发如银河天倾，落在身前微微隆起的银色胸甲。
阳光下，紫罗兰的眸子、微红的玉颜、水晶似的发丝、锃亮的磨光板甲似在放光。
伊蒙没心思欣赏女王的玉质凤资，唉声叹气道：“伊耿带着翼龙，和提利昂一起回维斯特洛了。”
此时，距离新吉斯之战已过去半个月。
有心算无心，新吉斯射龙弩阵毁灭三分之一——天黑，很难瞄准靶子——龙女王在龙战占据绝对优势，只她驾驭大黑，龙炎喷吐、大剑劈砍、爪牙锋利，便杀掉三条翼龙、五个翼龙骑士。
龙吼声响彻方圆十几里，整个海湾的船员、城里的士兵与盟军高层都听到了。
听到己方翼龙受伤的嚎叫、临死前的悲鸣。
三十八条龙，好似三十八节最高时速行驶的火车头撞在一起，之后的混战又似街头拿砍刀打群架的古惑仔。
那一晚，海湾船员与新吉斯人看到龙炎如天神的利刃，劈开幽暗的星空，留下一条久久不可磨灭的血痕。
那一晚，龙与龙的直接碰撞，就像天神的鼓槌，新吉斯海湾的海面如鼓皮，激烈震动，声如雷霆。
那一晚，新吉斯城上空鳞落似雪，血洒如雨。
夜战中，双方皆毫无章法，打得惨烈异常，
不过龙女王这边三条能喷火的魔法巨龙太占优势。
特别是龙女王凶焰滔天，手中长剑每一次挥舞，就有四十米的火刃划破苍穹。
翼龙挨着擦着，皮开肉绽，焦糊一片；龙骑士被击中，不会受到锋刃杀伤，却会被烤成竹筒肉——裹在铁甲里的酥肉。
事后，小恶魔只给了一句评价：女王的战斗方式让凡人绝望。
最终，龙女王以一比二十的战绩拿下那一晚的龙战。
嗯，丹妮也损失了一条翼龙。
就连龙骑士也死了两个：一条翼龙战死，骑士跟着摔死在城市广场，砸出一个血泊大坑；一个在翼龙捉对撕咬中，被压死，就像吸饱血液的蚊子被拍死在大腿上。
对方战死十四条龙，龙女王仅仅俘虏六条。
真的非常惨。
龙战大获全胜，丹妮获得完全的制空权，十七条龙肆无忌惮的轰炸。
次日凌晨，两千藏在货船中的精锐战士解除新吉斯码头武装，从旧吉斯小镇过来的运兵船开始登陆。
等到中午时，新吉斯这个西方大陆通往东方玉海的庭院，已落入龙女王手掌心。
搜刮到的金银就值千万金龙，粮食、军用物资超过五十万吨，俘虏铁军团第二、第三大队（步兵）与十来个佣兵团，共计两万余人。
连瓦钢剑也有九柄。
不过丹妮没再为难新吉斯的商船与海员。
近一半商人都在托洛斯被龙女王俘虏过，甚至有刚交完赎金，从阿斯塔波回来的。
而且新吉斯海湾太宽阔，船太多、路太广，拦不住。
也因此，留在新吉斯的盟军统领，超过半数成功逃脱。
没逃掉的，要么身边护卫少，被丹妮思的刺客团寻机干掉；要么命歹，死在动乱中；要么在指挥战斗过程中战败，或者战死，或者被俘。
盟军真的很悍勇，在失去制空权的情况下，依旧维持指挥系统良好运转，全城将士皆负隅顽抗。
虽然很多时候，哪里有顽抗，哪里就有火油弹落下，但盟军的军队一直没崩溃。
嗯，也怪龙女王这次是突袭，带到新吉斯的陆军很少，仅仅四千人，才让盟军有机会打巷战。
拿下新吉斯不是结束，而是一连串冲突的开始。
新吉斯城只一座孤岛，新吉斯的真正根基在边上的面积超过两万平方公里的吉恩岛。
中国的台湾省，也才3.6万平方公里......
原本盟军第一舰队就在吉恩岛附近迅游，当晚又有大批海船逃难到隔壁。
这半个月，几乎每晚都有新吉斯人夜渡海湾，从吉恩岛突袭新吉斯。
那局面，可以参考铁道游击队如何对付城里鬼子的。
呃，吉斯游击队vs真龙鬼子。
其实，丹妮的强势看着像进村的鬼子，但她的目的却很游击队。
因为他占据新吉斯并非为了统治，而是要破坏盟军对夏日之海航道的统治。
龙女王的战略目标与铁道游击队一样，破坏对方的交通枢纽，加大敌人往前线运输物资的成本。
这场景，就像铁道游击队拿下九省通衢之地的一处十字路口，他们不仅要炸掉铁道，还要在守住那段路。
铁道游击队肯定也想守住某段铁路，彻底断了鬼子的运输线，但他们没有实力。
可丹妮有。
她只留下两千自由之翼在那。
借助吉斯人的防御工事，两千人把十六平方公里的小岛变成一座海上堡垒。
破坏总比建设简单，她就是一位破坏者，破坏夏日之海航线。
这半个月，盟军第一、第三舰队轮流对新吉斯狂轰滥炸——船栽抛石机与弩炮。
两千守军却不管不顾，只收缩力量，把军力布置在大金字塔与城市地道——因野火将军火油弹烧城，新吉斯人挖了很多地下通道与地下堡垒。
可惜抛石机对大金字塔没半点杀伤力。
事实上，抛石机射程有限，压根够不着城中心的大金字塔。
也就是说，除了抢滩登陆，盟军无法威胁新吉斯城里的自由之翼。
可盟军敢打登陆战吗？
他们试过。
好不容易夺下码头，登上城墙，巨龙已从阿斯塔波赶来。
——抢滩登陆显然无法携带几百公斤重的蝎子弩，可最强单兵手弩的长臂弩（用脚上弦，威力很强，也即是《权游》剧中提利昂干掉泰温的弓弩）也射不死巨龙，更别提巨龙如今都披着几百斤的瓦钢肚兜铠。
丹妮此时便刚从新吉斯回来，凌晨时分盟军发起第五次登陆——没错，之前已经有过四次——待突破码头区，城中易形者立即给龙女王传讯。
三个半小时后，丹妮飞越1200公里出现在新吉斯上空。
盟军有十条翼龙，正在向大金字塔和自由之翼阵地扔火油弹。
大黑出现后，它们立即围杀过来。
可巨龙速度比翼龙快，龙女王还能劈出40米长的火剑，砍死两条翼龙、烧死四个翼龙骑士后，剩下的翼龙逃回盟军舰队上空——舰队有射龙弩，大黑没过去冒险。
掌握战场制空权，接下来便简单了。
大黑肆无忌惮，在龙女王的控火术下，他喷出的不再是火柱，而是一片百米宽的火焰地毯。
只用了十分钟，对方攻城的四千士兵，全部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前面四次，丹妮还有节制，努力减少伤亡，俘虏了差不多八千人。
可这既为己方增加了负担，到达两千将士管理的上限，也为敌人增加了第五次登陆的勇气。
丹妮相信今日惨剧之后，盟军再决定发起第六次登陆时会慎重很多。
刚打败盟军第五次“围剿”，龙女王本来很开心，可她迎着晚霞回到阿斯塔波后，却听得伊耿跑路的消息。
“为了铁王座！伊耿要回君临争夺铁王座。”伊蒙道。
“他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的？是不是提利昂蛊惑的他？”丹妮问。
伊蒙苦涩道：“有龙就有力量，力量的增长会助长野心，成为七国之王显然比在奴隶湾当巡逻骑士好很多。”
“按照你的说法，我这会儿还不得上天去？一条翼龙而已，在奴隶湾的战场，连独立作战的资格都没有。
今儿上午，我便又干掉两条阴影翼龙哩。”丹妮吐槽道。
“呃，你眼光高，维斯特洛与这儿不同。”
伊蒙皱眉想了想，道：“现在七国局势风云突变，凯冯身死，瑟曦与提利尔为争夺铁王座，几乎在君临大打出手。
伊耿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提利昂表示赞同。
算不上谁鼓动谁，伊耿之所以来奴隶湾，也就两个目的——娶你，和成为龙骑士。
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铁王座，才来奴隶湾获取力量的。
现在能得到的，他已得到，离开也不意外。
至于提利昂，他随伊耿一起来的，也是为了迎你回维斯特洛。
他想借你的力量复仇，想证明自己是...个人，是个兰尼斯特。”
“唉，我该告诉他真实身份的。”老伊蒙懊恼道。
“这算不算背叛？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偷走我的龙。”丹妮冷笑道。
“你发过誓，终结长夜者为王，伊耿担心你不同意他的行为。”
伊蒙解释一句，又道：“伊耿不算背叛，他原本就没向你效忠，倒是提利昂......”
老人苦笑叹息：“那是一个有善心、珍视亲情的勇者，奈何他只当自己是兰尼斯特。
你大概永远得不到他的善心与亲情。
他的勇敢也不会在奴隶湾的战场上展现。”
别说的这么肉麻，搞得我多渴望侏儒的亲情一般。
丹妮心中腹诽，嘴角挂着冷笑，道：“提利昂那混蛋平日里惜身畏战就算了，可现在弥林大战在即，他却拿走我的最大两条翼龙，真不当人子。”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伊蒙问。
丹妮迟疑道：“他可带走弥赛菈？”
“没有，他说会纠正瑟曦的错误，无论如何也要把铁王座夺回来献给坦格利安。”伊蒙神情古怪道。
提利昂带没带走弥赛菈，决定了他这次“出逃”的性质。
“陛下，抱歉，我没拦住王子殿下。”
丹妮正思索该如何处置叛逃二人组，琼恩·克林顿带着愧疚的表情，快步迎了过来。
“爵士，你没走？”丹妮惊奇道。
“我是您的军事顾问，怎么能在大战前夕离开？”老囧正色道。
第601章 又双叒叕改计划了
“陛下，就算要离开，也得等您打败盟军，赢得弥林之战。”老囧沉声道。
看看，这才是骑士，真正的骑士！
在这种人才值得给予信任。
“伊耿怎么想的，你都没跟去，他凭什么获得七国贵族效忠？”丹妮疑惑道。
争夺铁王座，并非拿下君临就完事儿了。
百姓的意愿你可以不在意，可你必须得到贵族的认同，因为国王的统治基础是贵族。
伊耿，一个名义上已经死亡十八年的王子，连登上雷加、伊莉亚一家的户口簿都非常困难，更遑论获得贵族的效忠。
若有克林顿帮他奔走，也许还能拉拢到一部分贵族。
——克林顿在七国的名声也许不如巴利斯坦，但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在七国骑士之中，他也算公认的正直且有荣誉的真骑士。
无疑，提利昂的能力比克林顿更强，但他的名声已烂到泥地里，跟在伊耿身边只会拖累他。
“他有黄金团支持，有龙，有您的认可。”克林顿神色复杂道。
丹妮也是当局者迷。
就凭伊耿那条50米长的翼龙，七国上下都会确定一件事：不管伊耿是不是雷加之子，但龙女王一定认为他是。
否则，就算不砍掉他脑袋，也绝不会给他翼龙。
这，也是伊利里欧和瓦里斯万里迢迢送伊耿去奴隶湾的缘由之一，镀金。
“说说，该怎么办？我发过誓，也决不会背誓。可默认伊耿打着我的名义争夺铁王座，就等于背誓。”
丹妮把这个难题抛给两个老实人。
伊蒙还在皱眉苦思，老囧立即语气坚决道：“陛下，您说的对，神圣誓言，不容违背。
王子殿下是您的晚辈，也是您......他不算您的封臣，却得到您的帮助与恩惠，万万不可为一己私欲玷污您的荣誉！”
看看，看看，这才是有荣誉、有信念的真骑士。
真骑士说的话就是这么有道理！
丹妮再次确定，维斯特洛的骑士文明还是有那么点儿可取之处的。
“爵士，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丹妮亲切地问。
“我不晓得。”老囧很干脆地说。
龙女王木了。
“不过我知道我该做什么。”老囧很快又道。
“做什么？”丹妮木着脸道。
“我要去一趟潘托斯，劝说伊耿王子放弃不理智的行为，确保您的誓言不被违背、荣誉不被玷污。”老囧道。
若非明白老囧的为人，丹妮都会以为他之前跑路没成功，这会儿打算来个有去无回呢！
“你之前也没劝住他，现在去有用吗？”丹妮怀疑道。
老囧神情严肃道：“能不能成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养育王子十多年，不能看着他做错事。他总算是我养子，怎么也要劝他回来。”
这会儿，老伊蒙也想出个法子，道：“劝，大概没什么效果，铁王座的诱惑......
爵士，你告诉伊耿，他若不愿遵从陛下的誓言行事，就别影响她的名誉。”
“该怎么做？”
老伊蒙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一族两支！”
“一族两支？”老囧惊呼。
“对，一族两支，就像星坠城与高隐城的戴恩。”老伊蒙点头道。
“伊蒙师傅，您这是要让伊耿王子当分家？只怕他不愿意啊！”老囧首先就不乐意了。
他的确不赞同伊耿的行为，可他也不希望“银王子”莫名其妙成为“次等”坦格利安。
的确，星坠城与高隐城的领主都叫“戴恩”，可千百年来，高隐城一直是星坠城的封臣。
其实，有个比戴恩更直接的例子，北境之王史塔克与卡霍城的卡史塔克。
很明显，老囧不想雷加成为“雷加·卡坦格利安”。
“没有主家分家，就像河湾地的佛索威。”伊蒙道。
河湾地的佛索威就是另一个例子了，两家没有主次之分，一个是红苹果，一个是绿苹果。
更像坦格利安的红龙与黑龙。
嗯，伊耿跑路之后，伊蒙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黑龙。
不管伊耿是不是黑火后代，伊蒙都决定，今后把他当黑龙对待。
“我尽量劝王子回来。”老囧勉强同意了伊蒙的建议。
如果一族两分，龙女王自然不用再为伊耿的行为担责，伊耿也可以随便浪。
但这对伊耿弊大于利。
他在争夺铁王座，并非已经坐稳铁王座。
现在他还需要龙女王的支持，至少需要龙女王的虎皮。
此时，老囧只能期待义子聪明点，老老实实跟他回奴隶湾当个光荣的翼龙骑士。
......
丹妮这边在讨论提利昂的叛逃，提利昂也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煎熬。
弑父之日后，单纯快乐的小恶魔便一去不复返。
如果真有无间地狱，他便一直在无间地狱中徘徊。
白天，声色触感嗅皆可教人麻醉；夜晚，睡梦中，一切情感都那么清晰地从灵魂深处浮现。
一个活在悔恨中的人会去买醉，却绝不愿清醒的睡去。
“陛下，女王陛下，不，不要夺走我的泰莎！求求你，我可以帮你配野火，我可以去雨林老龙识途，我还可以帮你......”
侏儒跪在女王身下苦苦哀求。
“龙是我的，你背叛了我，我就要收回泰莎，”龙女王神情冷酷，抬脚踹去，像踢皮球一般，把侏儒踢得往后滚了几圈。
侏儒挣扎着爬起，抹去额间鲜血，再一抬头，又看到父亲正用严厉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头顶黄金雄狮盔，身穿上了暗红色釉瓷的黄金板甲，胸甲、手套均有繁复的黄金涡形装饰，护手圆盘则是黄金日芒。
一对黄金母狮子趴在肩头，拖拽厚实沉重的纯金丝披风。
端的是威风凛凛，华贵非常，但往下一看，却见泰温公爵下身光秃秃的，老二处血糊糊一片，插着一根弩矢。
“父亲，对不起！”侏儒泪水滂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你是个王八蛋，我却也不该杀了你的。”
泰温只用没有温度的蓝色眼睛注视着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起。
“提利昂，你害死了我！”
侏儒抹泪一看，却见凯冯叔叔替换父亲，哀怨地看着自己。
叔叔穿着华丽的暗红绣金狮子天鹅绒礼服，头戴王冠，坐在满是利刃的铁王座上，脖子上空荡荡的，脑袋被他夹在左腋，眼神埋怨，嘴巴一开一合说着话。
“提利昂，你说自己是个兰尼斯特，你说你会为凯岩城的兰尼斯特谋求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相信了你，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却在这儿后悔，奴隶湾有什么？
难道你想解放奴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我不后悔，我要回君临，我要纠正瑟曦的错误，在龙女王正式插手之前，控制七国事态——嗷呜！”
提利昂嚎叫一声，坐起身，还没醒过神，一颗毛绒绒的脑袋从他胯部抬起，含糊不清道：“龙骑士大人，您可真疯狂。”
提利昂左右看看，宫殿般华丽的居室，海风从阳台吹来，带给他海鸥的声音、阳光的暖色和海水的咸味。
而他自己正赤身陷在一张鹅绒床上，床垫柔软得让他觉得自己被裹在云团中。
也许，不仅是床垫的缘故，还有......
侏儒看向大清早就勤奋工作金发女奴，问：“我怎么疯狂了？我说了什么吗？”
“您抱着我做那事儿，嘴里一边喊龙女王，一边喊‘瑟曦’和‘詹姆’，连‘泰温’、‘凯冯’也叫过。喊女王也就算了，您竟然连......泰温是您父亲吧？”
“滚！”侏儒怒道。
女奴很乖，老老实实起身走人。
“等等，”侏儒皱着脸，看看自己硬如铁棍的老二，又叫，“回来！”
完事儿后，提利昂洗了个澡，才步履蹒跚的离开卧室。
在宫殿后院的喷泉花园，他见到伊耿与伊利里欧。
胖总督正坐在樱桃树下享用枣仁糯米糕，瞥见侏儒，立即伸出指节胡萝卜般粗大的手掌，叫道：
“老伙计，快过来坐，我为你准备了樱桃鸽子派。我本亲自找你商量接下来的事儿，却在门口听到......
哎，年轻真好，到折腾到中午了。”
侏儒丑脸微红，指着水池边、大声吆喝匠人为翼龙刷漆的伊耿，问：“王子在干什么？”
提利昂左右摇晃屁|股，以稳定身形。
这把椅子对侏儒来说实在大得过分，原本是用来摆放胖总督那张肥屁|股的。
椅面宽而深，侏儒有种来到巨人王国的不适感。
“你没见到吗？刷上黑漆。”胖子捻捻擦了油的黄胡子尖道。
“我看到了，可刷漆干什么？”侏儒干脆把屁|股挪到一边扶手处，把椅子当软榻坐。
胖总督眉头紧蹙，接着又舒展开，叹道：“翼龙听着比巨龙差几个档次，幸而伊耿王子的贝勒里恩足够大，威慑力十足。
可它的鳞甲却像发臭湖泊里的水草......“
“你想想，维斯特洛的百姓和贵族是不是更对黑龙有感觉？”胖总督笑呵呵道。
“所以，连名字都改了？”
侏儒揭起密封严实的青铜锅盖，拿起里面的鸽子派大口咀嚼。
胖子小眼睛眯起，不经意间瞥了水池中央的石雕一眼，道：“很显然，‘伊莉亚’远不如‘贝勒里恩’更具天命。”
大理石水池中央有一尊少年剑客裸雕，体态轻盈，身手矫捷，是年轻时的胖总督。
嗯，此时的肉山，有一段靠颜值也能吃上饭的青葱岁月。
侏儒嚼着肉派，嘟囔道：“可‘伊莉亚’明显更讨多恩舅舅的欢心。
你们提前把王子叫回来，甚至没当面通告龙女王一声，已经大大得罪了她，若再失去多恩的支持......”
第602章 伊耿的小目标：风息堡
没错，伊利里欧与瓦里斯又双叒叕改变计划了。
第一次，他们的计划很简单，让劳勃使劲作，作的他自己体肥身虚，失去战力；作的七国国库空虚，民怨沸腾，失去国力。
结果，小指头乱入，搞死七国第一好义父琼恩·艾林，揭露劳勃三个子女都非亲生的秘密，提前挑起狮、狼大战。
第二次，他们计划卖掉丹妮莉丝，从马王那换取两万咆哮武士，让韦二哥为真龙作王前驱。
结果韦二哥作死了自己，丹妮莉丝作死了马王。
第三次，他们计划让“真龙”伊耿去奴隶湾找龙女王，联姻，驯龙，夫妻双双把家回。
结果龙女王压根不叼他们。
第四次，他们认清现实，知道曾经的棋子已成棋手，他们的计划就是按照龙女王的计划走：伊耿驯服大黑，渡过长冬，龙女王带领千军万马帮侄儿夺取铁王座。
结果，伊耿驯了一条翼龙......
伊利里欧心里大骂一万遍“卧|槽”，叫唤十万遍“孩子，你咋这么没耐心”。
如果仅此，伊利里欧与瓦里斯也只会捏鼻子认下，继续等待。
但接下来从奴隶湾与君临传来的两条消息，让他们不得不再次改变计划。
第一条消息：凯冯与派席尔死亡，兰尼斯特与提利尔这对盟友为了铁王座反目成仇。
君临陷入混乱。
第二条消息：伊耿参加了新吉斯龙战，那一战翼龙骑士的死亡率为2:15，恐怖如斯！
龙战之后，伊耿王子还承担巡视奴隶湾三城的任务，因为对方要报复，甚至在弥林、凯渊都发生过空战。
虽然每次都是奴隶湾一方大获全胜，可世上从来没有毫无损伤的胜利。
伊耿的“伊莉亚”体型庞大，曾多次被对方数条翼龙围攻——从没成功过，龙女王不允许自己这边被敌人以多打少。
这两条消息可以总结成两个词，机遇，危机。
在维斯特洛，有一个千载难逢的登上铁王座的好机会；在奴隶湾，有一个九死一生的大危机落在伊耿头上。
新吉斯之战只是开始呢！
可以想见，今后的战况只会愈演愈烈。
——怎么能让“真龙“伊耿为龙女王效死？
伊利里欧毫不犹豫地第四次改变计划。
“能从丹妮莉丝那得到的东西，我们已全部得到。再留在奴隶湾，内有刺客，外有悍敌，弊大于利！”
瓦里斯也拖着残肢表示赞同。
唔，凯冯死的突然又莫名其妙，瓦里斯潜入红堡密道，准备调查瑟曦暗杀凯冯的手段。
结果踩中提利昂提议、凯冯安排人布置的捕兽夹，把左脚给夹断了。
总之，瓦里斯与伊利里欧都认为伊耿不该继续留在奴隶湾。
伊耿接到伊利里欧的来信，也赞同他的计划。
说实话，就算没有伊利里欧的信，他也打算在弥林之战后回维斯特洛争夺铁王座。
嗯，伊耿并非完全没良心。
在奴隶湾这段时间，他屡次为丹妮姑姑的大业奋战在前。
知道弥林大战的意义，伊耿本要推迟离开的时间，是提利昂改变他的想法。
侏儒告诉他道：“等弥林之战结束，君临动乱必然也已平息。
要么是我老姐压过提利尔，要么提利尔掌控君临。
无论哪一种结局，都代表你将直面大半个维斯特洛的压力。
或者，立刻回维斯特洛，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者，就一直待在奴隶湾，等夏天到来。
而且，女王现在有20条翼龙，没了你我，也不过失去十分之一的空中力量。
可龙女王有五条巨龙，20条翼龙在她整个空中军力中只占十分之一。
所以，我们此时离开，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对王子您，这个机遇却会改变一生。
若有长夜，你一直躲在奴隶湾，肯定成不了救世主，也就与铁王座无缘。
若无长夜，等夏日到来，龙女王帮助你夺得铁王座，你也只是‘被姑姑选为王的伊耿’。
你是愿意成为‘征服者伊耿’，还是‘被姑姑选为王的伊耿’？”
伊耿当然要当“征服者伊耿”。
......
“就算我老姐不顶事，是个软柿子，可七国贵族绝不会看着‘外敌’入侵而无动于衷。”樱花树下，侏儒嚼着肉派，嘟囔道。
“伊耿王子不是外敌，他只是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伊利里欧放下米糕，神情严肃道。
“当然，当然，他是雷加与伊莉亚之子，理应是铁王座第一继承人。”提利昂胡乱点头应和，又道：“可你得说服七国贵族啊！
瓦里斯的名声并不比我更好，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王子与多恩的关系？
甚至把‘伊莉亚’的名字都改了，亏我上次还在亚莲恩公主面前夸王子孝顺。”
“王子不是丹妮莉丝女王和道郎亲王的附庸，他理应以王的身份与他们打交道。”伊利里欧沉声道。
提利昂挑眉问：“怎么做？”
伊利里欧道：“就按你的计划来，突袭拿下风息堡，王子公布身份，以铁王座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号召风暴地领主效忠。
成为一国之诸侯，伊耿王子有了与多恩结盟的资本，然后两国兵合一处，北上君临，夺取铁王座。”
这个计划的确是侏儒首先提出来的，很久之前，刚到奴隶湾的时候。
“以黄金团为骨干？可靠吗？”提利昂皱眉道。
“黄金团绝对值的信赖。”胖总督肯定道。
当日，提利昂骑泰莎，伊耿骑“黑”死神贝勒里恩带着香料商人飞往南方的密尔。
等老囧兜兜转转，寻到密尔时，黄金团已经开始登船。
登船离开密尔，穿过狭海，只扑风息堡！
“哈利，你们与密尔的合约解除了？”
克林顿找到正在码头指挥士兵运巨象上船的黄金团团长，哈利·斯崔克兰爵士，江湖人称“无家可归的哈利”。
“喔嚯！”哈利看到降落在身边的黝黑翼龙，打了个呼哨，惊羡道：“没想到连你也成了龙骑士。”
“王子殿下呢？”
克林顿在潘托斯伊利里欧管家那得知伊耿的消息，飞到密尔，还未降落便看到码头密密麻麻的行军队伍。
他找哈利之前，先在城上空逛了一圈，没发现翼龙的踪迹。
“他们去了女王角。”哈利大笑着迎过去，给了老伙计一个大大的拥抱。
克林顿之前也在黄金团服役，与哈利是多年的老朋友、老战友。
倘若瓦里斯没把小伊耿托付给他，克林顿这会儿已然是黄金团团长。
“你胖了，也老了。”克林顿抱着老友臃肿松弛的身子，唏嘘不已。
哈利打量老囧一番，一摸自己的稀疏的头发，叹道：“你也秃了，却还是精神奕奕，双臂有力，把我肋骨都勒痛了。”
“呵呵呵......”克林顿畅快大笑，又与闻讯赶来的一众黄金团统领打过招呼，才把哈利拉到一边，皱眉道：“王子与伊利里欧在一起？”
“不然呢？”哈利疑惑。
“是那家伙鼓动王子离开奴隶湾的。”克林顿眉头拧成川字。
“琼恩，虽然他之前屡次改变计划让我很不爽，但这次我真不觉得伊利里欧做错了。”哈利道。
“王子的行为背离了女王陛下的誓言。”克林顿道。
“那不是我们的女王，琼恩，你的效忠对象是伊耿王子！”哈利意味深长道。
克林顿明白黄金团从来不属于龙女王，便也没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争论，直接道：“王子去女王角干什么？”
“寻求援助，女王角有数万野人，有数百条战船，在这个特殊时期的狭海，几乎是最强势力。”哈利道。
老囧难以置信道：“他们刚一声不吭，几乎以背叛的方式离开奴隶湾，转天又去找女王寻求援助？”
“王子总是龙女王的亲侄子。”哈利理所当然道。
老囧苦笑摇头，“你们太想当然，也太不把龙女王当一回事了。”
“我见过她，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长得不错，可惜......”哈利回忆着说，“当日她坐在角落，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很腼腆，很柔弱的一个孩子。
那时，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有今日的威名与成就。”
“唉！”一声叹息，饱含无数复杂的情感。
佣兵头目继续道：“若以为我因为她小时候的娇弱，而不把此时威震天下的龙女王当回事，那就错了。
只能说无欲则刚吧！
龙女王答应帮伊耿王子，我们省时省力；龙女王坚守她那虚幻的荣誉，我们便加把劲，多努力努力。”
哈利伸出湿腻的胖手，做虚抓状，一脸自信地道：“此时的风息堡，就像秋日里，树枝上红透了的柿子，轻轻一碰，就能摘下吃掉。”
“既然如此，王子还去女王角干什么？”老囧木着脸道。
哈利耸耸肩，道：“侏儒坚持。至少女王有皇家舰队，能把我们一次送到风息堡。
密尔人虽同意解除合约，也愿意安排海船送我们离开。但数量太少，战船都去奴隶湾参加世界大战了。”
“密尔人这么大方？不仅同意解约，还提供海船。你们该不会答应什么对女王不利的条约了吧？”老囧怀疑道。
“他们不答应又能如何？密尔靠黄金团防御外敌，我们今日能保护密尔免受侵害，明日也能化身强盗，洗劫这座城市。
当然，我们是黄金团，不会那么没原则。
但黄金团也是佣兵团，任何理智正常的城邦统领都不该相信佣兵的节操。
所以，提供海船与粮草，把我们礼送出境是最好的选择。”
老囧木然。
第603章 子债父偿
提利昂提议去女王角有两个目的。
第一，如哈利所言，寻求帮助。
不过提利昂没奢望龙女王会派野人与战舰帮伊耿登陆风息堡。
他只想要一两个野人易形者。
小恶魔在奴隶快一年了，大大小小的战争也参加过十几次，深深明白绝对的信息优势在战场上多恐怖。
毫不夸张地说，给他配备一个易形者小弟，他能在四王之战中打出不输于战神罗柏的效果。
除了易形者，龙女王称霸石阶列岛的皇家海军也是侏儒的目标。
从密尔到风息堡，差不多一千公里，黄金团一万战士，数千匹马，上百头巨象，军械粮草无数，压根没办法一次性运输到对岸。
——在原本的剧情中，黄金团以石阶列岛为跳板，从风怒角登陆（风息堡南方500外靠海的雨林，洋葱骑士的领地，洋葱骑士的小城堡八成造了劫），先拿下鹫巢堡，在老囧家里休养了很长时间，才把一万人的队伍整顿好，然后突袭风息堡。
除了寻求帮助，提利昂还有第二个目的：获得龙女王的谅解。
前天跑路跑的干脆，都没与龙女王打声招呼，主要是害怕女王收走他们的龙——侏儒知道丹妮能办到。
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提利昂的目标是君临，是兰尼斯特和凯岩城。
他必须与女王达成谅解，否则将来的努力，都将如沙滩上的堡垒般虚幻。
——孩子要做一件家长不允许做的事时，往往先斩后奏，等木已成舟，家长责骂抽打孩子一顿，依旧会帮孩子做好那件之前不合心意的事。
伊耿不是龙女王的孩子，得不到这种待遇，龙女王九成九不会木已成舟地顺天应命，但她也不会再拿他们当敌人。
提利昂很现实，从没奢求龙女王的“爱护”，只要她不把他当成不共戴天的敌人，他便满足了。
说到底，提利昂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他犯了罪，罪无可赦，但他要在接下来的风波中保全凯岩城。
个人荣辱与得失，他完全不在意。
怎么说呢......
提利昂的目的达成一半，老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伊耿租借易形者与海船的请求，但也没宣布剥夺他们两个的龙。
提利昂看过几次“魔镜直播”，知道龙女王一定能与巴利斯坦远程沟通。
毫无疑问，老骑士的态度基本表达了龙女王的意志。
没得到援助，提利昂有些失望，没听到龙女王的责骂，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种莫名失落。
似乎，他与女王的关系再也恢复不到从前那种......
他们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但他面对她时，坦坦荡荡，无欲无求则不卑不亢。
此时却......唉！
在密尔码头见到琼恩·克林顿时，提利昂还有些神思不属。
“啊，爵士，你也来了，很好，咱们有国王之手啦！”伊利里欧夸张的笑声把侏儒惊醒。
国王之手？
让异鬼咬掉这胖商人的嘴巴吧，前天他和伊耿刚从奴隶湾飞到潘托斯时，胖总督可是信誓旦旦保证，他提利昂将会是最伟大的国王之手。
不过还不等提利昂嘲讽几句，他又听克林顿严肃道：“我是来带伊耿王子会去的。”
“回哪？”提利昂从泰莎肉翼上滑下去，疑惑道。
“回阿斯塔波！”老囧直视伊耿飘忽的双眼，一字字道：“王子，你知道你的行动会给女王带去多少非议吗？
她发过誓，你此时借着她名头、打破她的誓言，任何正直的君王都不该这么做。”
伊利里欧一边用带满熠熠生辉戒指的双手整理因骑龙褶皱的礼服，一边吆喝般大声道：
“机会难得！女王是奴隶湾的女王，王子是七国之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而且，她发誓的时候，可不知道伊耿王子还活着，此一时彼一时也！”
“誓言就是誓言，骑士会赌上生命捍卫自己的誓言。女王是真正的骑士，骑士王！”老囧摇头道。
“我也是骑士！”伊耿抿抿唇，眼神不再躲闪，看着义父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借她的名头行事，她不能代表我。
我的行为与她无关，她的誓言与我无关。
等我拿下风息堡，会对七国贵族宣布这一点。”
“一族两支？”提利昂挑眉道。
“一族两支......”伊耿皱眉想了想，点头道：“对，就是一族两支，她是我姑姑，这点永远不会变，但谁说姑姑与侄儿一辈子不分家的？”
老囧眉心皱纹深深，深深的疲惫感向他袭来。
可伊耿是银王子的儿子，也是他的义子。
再心神俱疲，他也得强打起精神，情真意切地看着义子，劝道：
“殿下，待在奴隶湾，等冬季过去不好吗？
七国刚经历四王之乱，夏粮未收，凛冬已至，再经历一场大混战，要死多少人？
百姓何辜？
女王之所以发下那样的誓言，正因为考虑到这点。
一族两支，很简单地保护她的荣耀，却辜负她对七国人民广博无私的爱啊！”
呃，老囧你脑补过甚了，龙女王有这个想法，但更多却是怕麻烦，提前寻个借口避免落入维斯特洛大粪坑。
可伊耿闻言，开始凝眉苦思，神情挣扎。
他也觉得姑姑一片仁慈之心不能轻易辜负，可此时箭在弦上，再退后却太难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侏儒。
提利昂摸摸黑洞洞的鼻孔，神色暗淡道：“克林顿爵士，我不否认，女王的决定是对七国人民的大慈悲。
也不否认，接下来七国将有一场不输于四王之战的动乱。
但此时的情况就像两个流氓打架，旁边的无辜路人已经被波及身亡。
那么，再有第三个、第四个流氓加入群架，死去的路人也不会活过来再死一遍。”
这比喻......
克林顿木然以对。
伊耿生气道：“我不是流氓！”
伊利里欧瞪了侏儒一眼，没好气道：“王子殿下不是第三个流氓，他将以执法者的身份终结动乱，为维斯特洛带去永久的和平与真正的繁荣昌盛。”
“对，我的复国之战将是维斯特洛的最后一战，之后我会轻徭薄赋，休养生息，救助难民。”伊耿连忙道。
“殿下，不要给出能力之外的承诺，那会让七国贵族觉得你轻浮、不可靠。”
侏儒忍不住行使国王之手的义务——劝诫君王。
“我没说大话。”伊耿涨红着脸道。
“你拿什么救助百姓？”
“我姑姑不是用五千万金龙的黄金和价值一千万金龙珠宝购买了千万吨的粮食吗？
反正奴隶湾也不缺粮，不如用来赈济七国灾民。”伊耿道。
“殿下真仁慈！”伊利里欧立即笑着夸赞道。
侏儒脸颊肌肉抽动几下，问：“你知道女王6000万金龙购粮的真正用意吗？”
“肯定是用来救人的，我也不是拿来自己吃。姑姑那么善良，对我又那么好，不会拒绝这种并没违背她做人原则的要求。”伊耿信誓旦旦，眼神中满是自信。
“唉，以她对黄金的态度，6000万金龙购粮应该是为救人没错。
但她救人的法子与你想的不一样，现在厄索斯大陆都在种粮吧？”
最后一句，是看着伊利里欧问的。
胖商人皱眉道：“我也从布拉佛斯人手里获得一部分订单。”
提利昂点点头，语气更加确定了些，道：“女王只需要世界生产出更多的粮食，不一定要把粮食集中在自己手中。”
“什么意思？”伊耿茫然问。
“也即是说，若长夜降临，女王将一粒小麦也收不到。所以，殿下你千万别对七国百姓许诺与粮食有关的事。”侏儒摊手道。
“那就先顾好我们自己吧，黄金团的粮草，我能承受。”伊利里欧道。
克林顿见事情再无回旋的余地，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就走了。”
“哎，爵士，你可是王子的国王之手，要去哪？”伊利里欧连忙把老囧拉住。
“等弥林之战结束，我再回来帮王子。”
等老囧离开，侏儒木着脸道：“克林顿是国王之手，我呢？”
“爵士是我义父。”伊耿迟疑着道。
“我的朋友，”伊利里欧把肥腻的右手放在提利昂肩头，轻声劝道，“你该明白，一位正直高尚的国王之手更容易招揽人心。”
提利昂丑脸扭曲，第一次的，对自己的这次冒险决定生出一丝怀疑。
伊耿这边开始带领黄金团西渡狭海，龙女王那边忙着应付日益频繁的武装冲突。
老囧回到阿斯塔波不过一天，便再次主动请缨，要去雨林老龙识途。
“伊耿王子是我的义子，他带走两条龙的行为加大了奴隶湾的空防难度。
我不能纠正他的错误，就必须为他弥补错误带来的损失。”
老囧是这样对龙女王说的。
丹妮见他神色坚决，而她也的确需要更多的翼龙，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老囧离开第二天，龙女王开始考虑佯攻多斯拉克马人的卡拉萨。
她偷袭新吉斯，封锁自由少女海峡，还曾沿着拉札河焚烧过来自巴亚萨布哈德城的捕奴队与佣兵。
嗯，八千年前建立的海尔科隆后裔国被斑马人覆灭，剩余的海尔科隆后裔沿玉海建立了三座城邦。
巴亚萨布哈德距离拉札河只有几百公里。
到了拉札河边上，便可以乘船直达弥林。
敌人从四面八方向弥林围来，几乎每一个方向的敌军都被丹妮袭扰过，唯有弥林北方大草海上的卡拉萨除外。
因为她觉得他们早晚是自己的小弟。
可一直区别对待马人，会引起盟军怀疑，她之后的“背刺”计划又恐难实现。
故而，丹妮准备寻几个最不顺眼的柿子捏一捏——不是针对谁，现今所有的卡拉萨在她眼里都是软柿子。
第604章 丹妮的儿子遭了瘟
就在丹妮准备对北方草原上的马人展开行动时，琼恩找上了她。
嗯，小琼恩。
书房内，丹妮神色复杂地看着镜子里的青年男子，感慨道：
“看来，你的收获比我想象的还要多，这才几天时间，魔力竟翻倍的增长。
完全没用其他人帮忙，凭自己的力量便连接上我的魔力网点。”
嗯，这次琼恩与她联系并没用梅姨帮忙。
琼恩手持一根玻璃蜡烛，好像一位老练男巫，以龙石岛魔力水晶塔为信号中转站，跨越万里连接上丹妮的魔镜。
“还多亏陛下帮忙。”
琼恩气质沉稳，眉宇间多了有种奇异的魅力，双眼深邃，好似有一片星河在其中流转。
面对权势滔天的龙女王，也没了之前的小心与谨微，神态从容自若却又不失礼节。
丹妮很想问他得到了什么，但不用猜也知道，这种私人隐秘问出口，对方也不会回答，或者给予废话般的搪塞。
“你玻璃蜡烛哪来的？”她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您送到长城的龙晶武器，我取了一节，铸造成的玻璃蜡烛。”
“唔，你从哪学会的锻造玻璃蜡烛的方法？”
玻璃蜡烛的主要材料就是龙晶，但并非把龙晶拉长成蜡烛形状就可以的。
其中涉及的高等魔法知识，一般法师压根接触不到。
比如丹妮，去学城地窖翻阅《魔力网点》之前，也不懂如何制造玻璃蜡烛。
“梅丽珊卓教我的，她现在基本算我的魔法导师。她认为我是预言之子，几乎对我倾囊相授。”琼恩语气复杂道。
我去，还真是预言之子的待遇啊！
这个世界的囧，比《权游》里的那个衰男幸运太多。
若非知道梅姨的能力，丹妮会怀疑布兰对红袍女施展了“绿先知的低语”。
“你今日找我又是怎的？”丹妮问。
“我见过铁金库的人了，他们同意为我提供借贷服务，以北境赋税与矿产为抵押，贷款数量几乎无限。
因此，我想从长城提前预支一部分粮草。”琼恩道。
“这么快？”
“铁金库正好派出泰楚·奈斯托斯阁下出使东海望，我遇上了。”
“泰楚？”丹妮越发惊讶，“是那个长腿长脸，长长的山羊胡，戴着长筒帽的长人泰楚？”
“陛下也见过他？”琼恩惊疑道。
“那家伙真是腿长能跑，一个多月前还在阿斯塔波......他去东海望干什么？”
“这......”琼恩眼神迟疑，不知该不该透露铁金库的秘密。
“怎么，与我有关？史塔克公爵，你现在正有事求我呢！”丹妮挑眉道。
琼恩摇头苦笑道：“的确与您有关，但主要......算了，您若有心也能打听到，我便不为史坦尼斯隐瞒了。
铁金库计划向他提供经济支援，但等他夺得铁王座，必须偿还铁王座欠下的所有债务。”
丹妮呆了呆，古怪道：“史坦尼斯都衰成那样了，居然还能咸鱼翻身（ps）。他同意了吗？”
“当然。”琼恩点头。
“为了铁王座，连这种屈辱的条件都能答应，我算白高看他一眼了。”丹妮冷笑道。
“陛下，也算不上不平等条约，”琼恩了解内情，决定为二鹿说句公道话。
“铁王座在铁金库的欠债，全是劳勃国王借的，作为兄长的继任人，史坦尼斯没道理不还钱啊！”
“呃，这倒也是。”丹妮怔然。
疯王时期，铁王座在泰温的辅佐下年年盈利。
等到篡夺者之战，国库累积了数百万金龙的现金，不仅不欠铁金库的钱，反而有大笔存款放在铁金库。
劳勃死后，瑟曦因为不愿归还欠款的利息，还上了铁金库的失信者名单。
别说借钱，这会儿铁金库还要资助二鹿搞她呢！
所以，铁王座的欠款，真是劳勃一个人的锅，二鹿要继承哥哥的王位，也必须填他留下的坑。
只是......
说到底，羊毛出在羊身上，国王只会剪别人的羊毛。
未来二鹿若真坐上铁王座，抽髓取血还债的还是七国老百姓。
“新守夜人总司令选出来没？我在长城时说过，只要守夜人司令同意，我不会有异议。”丹妮道。
“总司令是......艾里沙·索恩爵士。”
这一刻，琼恩苍白的马脸微微扭曲，语气有种莫名的......混合着厌恶的沮丧。
“他说一切都听您的，您说借就借，您若不借，守夜人打死都不借。”
丹妮嘴角也开始抽搐，道：“我说过，守夜人总司令是很重要的职位，你们不用顾忌我的面子。”
守夜人总司令这个职位很重要，却很难捞到油水。
即便选个龙家亲信当司令，除了更加理直气壮地找她要钱要粮，对龙女王没啥肉眼可见的好处。
琼恩的白脸越发扭曲，道：“他...是凭资历选上的，与您无关。”
“呃，他不是嘴特臭，很不讨守夜人喜欢吗？”丹妮疑惑道。
“唉，他参加过敢死队，追捕过异鬼，还瓦解哭泣者对东海望的突袭，帮助数万野人离开塞外......”琼恩神情无奈。
龙女王在长城时，为了显示自己公平公正，每次有冒险任务，必然把龙党亲信选进去。
如此三番几次死里逃生，艾里沙爵士猛然惊觉：卧|槽，老子的功劳竟这么多了？
上次琼恩智杀杰诺斯·史林特时，还把艾里沙发配到东海望，名义上是他更适合管理“塞内野人”。
也的确，艾里沙是龙女王的亲信，曼斯雷德等野人千夫长都很配合他。
到了东海望，艾里沙反而如龙入大海，事事顺心，屡建奇功。
首先，作为野人与龙女王沟通的枢纽，他获得一部分野人出身的守夜人的拥护。
然后，在哭泣者伪装成投降野人，偷袭东海望时，艾里沙有一批野人小弟，正好力挽狂澜，再次立下汗马功劳。
再之后，他在一众小弟护卫下，亲自进入塞外森林深处，帮杰洛·戴恩招募最后的野人部落（丹妮的命令）。
拿着龙女王提供的粮食，有着龙女王言出必诺的信誉，艾里沙很受野人敬重，再次马到功成，功勋卓著。
可他再功勋卓著，也压根没想过要去竞选总司令，因为龙女王上次便把他排除选举名单。
说到底，他做那些事并非因为守夜人的荣誉，或者对野人的同情，他只是单纯地向女王效忠——作为龙家忠臣，女王让干啥就干啥呗。
这次即便成为众多候选人中一个，他也以为只会走个过场，当个陪跑。
可投票结果出来后，他和其他守夜人高层都傻眼了。
自己竟获得全部选票中的七成半，以绝对优势成功当选守夜人第999任总司令。
其实，丹妮与艾里沙都忽略了两点：首先，算上野人，此时长城上的守夜人超过两千五百。
而琼恩当选那次，才五百多个守夜人。
新来的守夜人对艾里沙没任何偏见，反而看到一位栽满荣誉却淡泊名利的老英雄——艾里沙真的是无欲无求，做事毫无功利性。
其次，琼恩背誓之事影响太大，大家潜意识想选一个老派一些、也更沉稳些的总司令。
——长夜将至，守夜人实在不想再出意外。
毫无疑问，20年守夜人履历的艾里沙，绝对符合他们的要求。
成了守夜人总司令，艾里沙爵士倒也没飘，但他对琼恩的憎恶已深入骨髓，不想借粮食给他。
故而，琼恩才找上龙女王。
“这样，你去把铁匠唐纳找来，我问问他的意见。”丹妮道。
“借吧！”铁匠只对玻璃蜡烛的通讯手段惊奇了一会儿，便唉声叹气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早点把史塔克公爵与那批支持他的野人送走，更有利长城稳定。”
琼恩涨红了脸，十分尴尬。
他竟成了破坏守夜人稳定的存在......
之后，丹妮又把老伊蒙叫来，与两个老伙计交流一番。
对铁匠唐纳，伊蒙感慨良多，说了很多在奴隶湾的经历。
面对琼恩·史塔克，复杂的情绪如水草在两人心中蔓延，却又相顾无言。
琼恩辜负了伊蒙的期待，成了失败的守夜人。
可伊蒙自己也离开长城，去奴隶湾为坦格利安燃烧残躯，又有什么资格批评为史塔克背誓的琼恩？
......
新吉斯落入丹妮手中，盟军后勤补给遭受严重威胁，从玛塔里斯过来的军队不由加快行军速度。
盟军希望在粮食耗尽前，发动弥林攻城战。
此时，已经有超过八万盟军进驻波拉什。
波拉什是进攻弥林的桥头堡，距离弥林仅仅六七百公里。
如此，丹妮便更加忙碌起来。
针对弥林城北方草原马人的行动也正式展开，她骑龙焚烧营帐，恐吓、驱赶卡拉萨往西边的波拉什靠拢——不靠过去，如何背刺？
鸠摩卡奥、哲科卡奥、摩洛卡奥，都被龙女王驱赶到西方。
她没有故意把马人往波拉什赶，只是以确保弥林周边安全为由，把北方草原上的马人驱逐到西方，或东方。
大部分都往西边去了，因为西边有盟军的主力部队，有粮食和财物。
除了从卓戈卡拉萨分裂出去的卡奥，大部分卡拉萨都因为接收盟军礼物才南下参加弥林之战的。
当然，弥林奴隶贸易的终结，对马人的影响也非常大。
这破坏了多斯拉克海马人原本的生态环境。
——马人不能再用俘虏的战败者换取物资，增加战争与生存成本的同时，也让俘虏变得毫无价值，只能杀掉。
不过马人脑子笨，此时还想不到这些，他们单纯是为了利益，或仇恨。
就在龙女王以弥林为中心，对四面八方围来的敌人轮番袭掠时，易形者向她通报了两条好坏参半的消息。
首先，波拉什出现血瘟。
丹妮大喜，七神保佑，弥林大战前夕，盟军遭了瘟。
其次，龙女王一直要求寻找的贾科卡奥终于被寻到，他的卡拉萨就驻扎在波拉什东北20公里的草原。
理论上，这是好消息。
丹妮终于可以把便宜儿子接回来了。
可以上两条消息合在一起就非常坑了。
贾科的卡拉萨也感染血瘟，卡拉萨濒临崩溃。
她的便宜儿子正在给贾科当便宜儿子呢！
第605章 拯救小马人雷戈
血瘟是一种传染系数极高的瘟疫。
感染者会出现高热、肠道出血、腹泻等症状。
传播方式与症状都有点像流感，听起来不严重。
但在这个医疗水平还停留在水蛭吸血的年代，血瘟甚至超越灰疫病，成为最臭名昭著的传染病。
——血瘟与灰疫病都无药可医，灰疫病死亡率几乎百分之百，而血瘟只有四分之一。
但血瘟的传染性更强，可以通过空气悄无声息地传播，且更容易出现疫病源头。
比如，君临臭水湾的贫民区经常闹血瘟。
说来也是可悲。
血瘟从人类有历史起就频繁出现，第一次长夜之前，先民还未渡过多恩臂进入维斯特洛，血瘟就已经现世。
可一万多年过去，人类依旧没有发明出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只能防范于未然，不得病；或者，得病后，患者硬挺过去。
血瘟不像灰疫病那么“稀罕”，它常常出现在人口众多、卫生杂乱差的区域。
比如，城市贫民区。
比如，大型行军部队中。
波拉什原本类似瓦兰提斯，是瓦雷利亚在奴隶湾的殖民城邦。
大灾变之后，没有龙王的绝对实力威慑，直面北方大草原马人威胁的波拉什不免破败下来。
此时的波拉什仅为一座城市废墟，下水道系统、街道垃圾清理系统全无，却聚集了十多万军马，卫生安全可想而知。
而疫病往往不会在第一例患者出现时被确定。
疫病的症状越不激烈，被发现的时间越慢。
若真如埃博拉般恐怖如斯，患者反而会在一天内确诊。
如灰鳞病、灰疫病，有明显的石化肌肤，也很容易确定。
可血瘟的症状类似与感冒拉肚子，得了病发现不了，也能坚持很长时间。
这导致疫情被确定时，疫情已经不可抑制地蔓延开。
想想现实中的疫情，天朝人手段那么凌厉迅捷，依旧整个城市被隔离。
这个组织混乱、医疗技术低下的“奇幻中世纪”，能有多高效率可想而知。
龙女王得到消息，立即以“确定盟军血瘟对我方危害程度”为由，召集数位易形者对波拉什的情况进行详细调研。
其中贾科的卡拉萨是搜查重点。
很不幸，丹妮的“老朋友”一下子就少了两个。
贾科与他老婆莉莉丝在血瘟中奄奄一息，甚至贾科的卡拉萨也四散分离。
当日卓戈死亡，他的卡拉萨崩溃。
今日之事几乎是昨日重现。
甚至，贾科的选择也与丹妮一摸一样，确定自己无法挺过这次血瘟后，他立即安排自己的血盟卫与卡斯众，带儿子姜戈、女儿葛莉丝跑路。
卡奥的咆哮武士，在卡奥活着的时候是最忠诚的勇士，可卡奥即将死亡时，真正值得信任的便只剩血盟卫与自己的卡斯众。
嗯，卡拉萨由众多卡斯组成，卡斯的统领为寇，卡奥为众寇之首，他同时也有自己的卡斯。
俗话说得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血瘟不同于灰疫病，死亡率顶天也就25%，如果处理得当，真实死亡率也许会更低。
也即是说，贾科那个拥有一万五千咆哮武士的卡拉萨大概能活下来一万两千人。
卡奥病危，卡奥之子年幼，卡拉萨却依旧有一万两千咆哮武士，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贾科当日以寇的身份攫取卓戈卡拉萨的一部分力量，晋升卡奥，然后带领自己新组建的卡拉萨追杀卓戈之子。
此时，贾科的卡斯寇也把他的一万多咆哮武士瓜分，成为新卡奥，五位新卡奥带领各自的卡拉萨追杀贾科的儿子姜戈。
老伊蒙把这些日子收到的与马人有关的信息汇总，并分析过一遍后，告诉丹妮道：
“姜戈今年不到四岁，却早早降服属于自己的战马。
你比我更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在多斯拉克，拥有战马的马人才能得到其他人的尊重。
就在半年前，贾科卡奥与摩罗卡奥会盟于赛荷鲁江畔，准备联手劫掠瓦兰提斯的赛荷鲁镇。
宴会上，贾昆之子姜戈，和摩罗幼子摩多角力为两位卡奥助兴。
七岁的摩多干脆利落地输给了三岁的姜戈。
摩多被揍得鼻青脸肿。
之后的骑马、弓箭、弯刀，姜戈也连续拿下冠军。
那一次，姜戈彻底战胜摩多，为自己赢得第三枚铃铛，前两次分别为降服野马、猎杀草原狼所得。
当时摩罗卡奥就惊呼，此子莫不是骑着世界的骏马？
也因此，贾科死亡，他麾下的寇绝不愿放过他的儿子姜戈！”
“哎呦，那小子怎么这般倒霉！”丹妮担忧的叫了起来。
伊蒙愣了愣，那又不是你儿子，激动个什么劲儿？
可再想到龙女王“守寡失独”可怜的经历，老人立刻释然。
释然的同时，也为丹妮难过起来。
“唉，丹妮你还年轻，还有......”
丹妮却没时间应付老伊蒙的安慰，立即通知易形者搜寻贾科血盟卫的位置，她则骑上大黑，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弥林。
两个半小时后，大黑降落在弥林大金字塔。
找到白面具莫罗娜问询，对方却为难地说：“时间太短，方圆几百公里，两只渡鸦，两只猎鹰全放出去，也没法在两日内全部搜索一遍。”
因为弥林之战，也因为龙女王三番五次骑龙把北方大草原上的卡拉萨撵到西边。
此时波拉什到多斯拉克大草海的千里平原，到处是马人的队伍。
也因此，易形者的动物伙伴没办法走马观花地寻找，必须仔细分辨。
可两天时间足够“姜戈”死两回了。
上次在红色荒原，卓戈的血盟卫科霍罗护卫“雷戈”逃亡马王城，只一天就被围杀。
要知道科霍罗可是带领着卓戈麾下最强大的五百咆哮武士呢！
“有什么法子能快速找到他们？”丹妮皱眉道。
这事儿吧，也不怪她临时抱佛脚。
第二次龙战之后，丹妮便吩咐莫罗娜安排渡鸦伙伴去大草海寻找贾科的卡拉萨。
可寻了一个多月，贾科庞大的卡拉萨始终杳无音讯。
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莫罗娜是野人，她不懂马人习俗，也不懂马人语言，还分不清马人形貌——马人卡拉萨没有族徽之类的旗帜，不上去问一声，都不知道卡拉萨的卡奥是谁。
即便大黑给莫罗娜画了一副贾科与莉莉丝的画像——就像在中国人眼里，外国佬都长一个样儿——在野人莫罗娜看来，古铜色皮肤，长辫子，杏仁眼睛的马人也没啥区别。
她甚至经常把拉卡洛与魁洛搞混淆，只因为阿戈管理民兵组织，身穿龙之母卫队的皮甲；乔戈统领卡拉萨，穿多斯拉克马甲；而魁洛喜欢穿铠甲，拉卡洛留在龙女王身边充门面，被逼着穿上与魁洛同款铁甲，或锁子甲。
为了从马人的谈话中获得信息，都快当奶奶的莫罗娜，还得努力学习马人的语言。
其实，易形者间谍很大一个问题就是语言与文字。
明明莫罗娜的易形者天赋最强，龙女王却只安排她巡视弥林，让天赋最差的“山羊”吉塞拉去阿斯塔波鸦巢当密探。
为什么？
只因为“白面具”莫罗娜与“野猪”波罗区都不懂瓦雷利亚语。
莫罗娜会说古语，波罗区只能说通用语（维斯特洛通用语）。
反倒是“山羊”吉塞拉，在塞外时，经常用山羊拖货与布拉佛斯商人搞贸易，学会了算数、文字与布拉佛斯语（地方性的瓦雷利亚语，就像四川口音的普通话）。
为了让易形者间谍更好的发挥作用，丹妮还安排学者弄了个“扫盲培训班”。
扯远了。
除了语言与脸盲，导致莫罗娜的寻找工作进展缓慢，也有贾科一直躲着龙女王的缘故。
别人不知道，贾科自己难道不明白与龙女王的血仇有多深？
——他可是亲手砍了龙女王儿子的脑袋，还把人头串在挑秆上，带到她面前各种挑衅。
贾科当然要参加弥林大战，借助盟军的力量消灭龙女王，但在大战之前，他得避开龙女王。
“陛下，您找贾科的血盟卫干什么？贾科已经死了，血盟卫即便这次逃过追杀，也会自杀。卡奥既死，血盟卫也不会独活。”莫罗娜疑惑道。
“我发过誓，要手刃马戈，为我的侍女埃萝叶报仇。”丹妮道。
“马戈...又是哪个？”莫罗娜茫然道。
马人就喜欢叫这个“戈”，那个“戈”的，阿戈，哈戈，乔戈，姜戈，雷戈，卓戈，马戈......听得野人矛妇脑袋涨的有笆斗大。
“唉，事情有点复杂，你去问莫尔蒙爵士，或者我的血盟卫。”丹妮心中焦躁，不想浪费时间继续敷衍下去，摆摆手，就准备离开。
此时，她也不再期望莫罗娜能提供什么帮助与建议。
却不想野人矛妇还想着女王之前的问题。
“其实，预言最快。”莫罗娜道。
丹妮顿住脚步，回头惊喜道：“你会预言？”
“我会，但这儿不是旧神的地盘，没用。奴隶湾信仰七神，陛下您可以向七神祈祷。”莫罗娜道。
“你带人继续找。”丹妮黑着脸爬上大黑后背。
可就在她迎着正午的日头，升上天空时，一段久远的记忆在电光石火间袭上心头。
已经被岁月冲刷的千疮百孔的记忆之屋，重新向丹妮打开大门。
那是在魁尔斯，在凝固时间之河片段的不朽神殿。
她遇到很多扇门，打开门，她见到很多过去、现在、未来发生之事。
她看到疯王下令火烧君临，看到血色婚礼中，罗柏哀怨的眼神，看到四个鼠辈围着一位名叫“维斯特洛”的美女猛力侵犯，看到......
曾经她掀开一扇奇特的门...那不是门，而是简陋的老牛皮敞篷帘子。(第54章)
掀开帘子，她看到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多斯拉克海。
一条银色飘带般的河流蜿蜒流过，一匹高头大马驮着两个孩子沿河岸而行......
“七神保佑，那是雷戈和......莉莉丝的女儿葛莉丝！”丹妮恍然大悟。
第606章 马人马戈
福灵心至，丹妮突然想明白那段预言的含义。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可是穿越客，预言怎么还对我管用？
丹妮惊喜的同时，也难免有些心惊。
不过吐完槽，她又面临另一个难题：对预言中的那处位置，她并不熟悉。
多斯拉克海是大草原没错，但在第一纪元，在古老的神话时代，那真是一片海，银海，渔人女王的王国。
时至今日，草原上也河道纵横，湖泊星罗棋布。
更扯的是，随着季节变换，河流改道，湖泊变草原，草原化湖泊之类的事经常发生——有些类似非洲大草原的雨季与旱季转换。
很多在大草海活了一辈子的老马人，也不敢说熟悉每一条河道。
也因此，老床奴华生的笔记才那么珍贵......
“呃，华生的笔记！”丹妮一愣，然后猛地一拍额头，大笑道：“真是骑着驴寻驴！”
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丹妮带领自己小卡斯部落穿越红色荒原时，曾以马人的习俗，送一位老瓦兰提斯人去马神的夜之国度。
他本是床奴，后来与一个女马人生出个混血小马人，蓝眼哈戈。
蓝眼哈戈的经历很传奇，不仅成为卡奥，还有一统多斯拉克海的野心。
为了儿子的雄心，华生开始每年绘制一次多斯拉克海地形、地貌。
即便蓝眼哈戈壮志未酬身先死，华生本人也成为卓戈的奴隶，也无法放弃曾经的理想。
华生用六十年的时间，终于研究出多斯拉克海河流与草场的繁盛枯萎规律。
甚至厄索斯大陆马人经过的城邦，比如奴隶湾三城，科霍尔，洛恩河流域城镇，潘托斯、密尔等沿海城市......其习俗、历史、人文、城防、统治阶级家族等信息，都有记录。
a4纸那么大的封面，足有新华字典那么厚。
除了十二种属于他老本行的春啼之术，全是帮马人争霸天下的干货。
那本笔记落在丹妮这个换了芯子的异界人手里后，帮她深入地了解了这个世界。
现在，说不得她的便宜儿子，也得靠那本笔记来救命了。
丹妮一边传讯血盟卫乔戈，一边拿来一张桌面大的龙氏纸，与大黑龙灵，把她记忆中的画面共享给大黑，大黑如绣花的猛张飞，用比丹妮腰还粗的爪子在纸面上作画。
呃，龙肉打印机，也算大黑最开始的职业。
丹妮三个血盟卫，阿戈成熟稳重，任民兵统领一职，一直在弥林管理那近十万吉斯劳改犯；拉卡洛才具平庸，却相貌堂堂，刀箭双绝，留在丹妮身边充门面。
乔戈擅长统帅马人部落，曾带马人在弥林与波拉什之间游牧，现在回归弥林，麾下马人以游骑兵的形式打击往弥林渗透的地方探子。
得到卡丽熙召唤，乔戈很快赶到大金字塔顶层花园。
此时，大黑的素描还没完成。
“卡丽熙，您找我？”
见他身上就穿着一件褐色多斯拉克马甲，丹妮不由眉头一皱，道：“你为何没穿锁子甲？”
“卡丽熙，今日我不用出城巡逻，就待在弥林内。”乔戈道。
“琼恩·波顿、野火将军他们也没出城，还不是被人刺杀？从现在开始，吃饭睡觉也不能脱甲。”丹妮严肃道。
知道乔戈不喜欢穿板甲，她还特意让铁匠托布为他锻造一套连着裤子的瓦钢锁子甲。
因为瓦钢锻造，编织锁子甲的钢丝很细，也比较稀疏，总共也才二十五斤，很轻。
也许不能抗住粉碎性伤害，但普通的流矢、刀剑劈砍，几乎免疫。
“好的。”乔戈点头应诺。
到这会儿，大黑也把那副河道图画了个七七八八，没有人物，只广角镜头下的河道、草原、丘陵等景观。
“看看，知道在哪儿吗？”丹妮朝地面努努嘴。
《华生日记》中多斯拉克海地图的那部分内容，主要是乔戈在研究，因为他需要带领数千咆哮武士在外游牧。
只看了一眼，乔戈立即点头道：“我没去过，但在地图上见过这个地方，在弥林西北，大概800公里。”
三个小时后，丹妮见到预言中的那处河道。
乔戈眼力与记忆力都很不错，那地方果真与三年前，丹妮在不朽之殿看到的场景一摸一样。
金乌西坠，空旷的草原沐浴在一层金红的薄雾中，河水叮当，锦缎似的河面，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像是调皮小孩那亮晶晶的眸子。
“啪——”乔戈拍死第n只落在他脸上的小虫子，也第n次问道：“卡丽熙，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大黑在金红晚霞中穿行，丹妮在河边草地盘膝而坐，双眼微眯，神情恬淡。
“等着吧，天还没黑，时间未到。”
丹妮此时看似稳如老狗，其实心里也在打鼓。
没见到人，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想多了，预言理解错了。
可莫名其妙的，她又觉得在这儿能等到她想见的人——这种感觉在不朽之殿也出现过，那时，她心中有种冲动，非常想掀开牛皮帘子。
她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当然，丹妮也不是听天由命的人。
她在清河绿地打坐，大黑却在天上飞翔，往波拉什方向搜索马人踪迹。
太阳最后一丝余晖坠入西边地平线之下，一轮残月在河面洒下淡淡银辉，闭目龙灵的丹妮终于睁开眼，笑了。
......
马戈是一位典型的马人，残忍、勇武、嗜血、悍不畏死、忠诚无畏。
他与乔戈、拉卡洛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也差不多的人生经历——至少前半生类似。
他们都曾是其它卡拉萨的部民，卓戈马王打败他们的卡拉萨，从俘虏中选择勇武少年和健康少女补充进自己的卡拉萨，剩下的马人或贬为奴隶，或者买到奴隶湾。
乔戈、拉卡洛、姬琪、伊丽那群少年少女很容易便接受自己的命运，他们并没因为卓戈覆灭自己所在的卡拉萨而对卓戈，对此时的卡拉萨心怀怨恨。
这是马人的习俗，大家都知道。
这是多斯拉克海的规则，就像季节交替一样理所当然。
只不过乔戈、魁洛他们跟了卡丽熙，成了卡丽熙的卡斯众。
马戈则被分配到贾科的卡斯。
他们的命运在那一刻走向不同......
拿下羊人城镇，马戈掠夺到一位漂亮的羊人少女，他开心地骑她，然后卡丽熙来了。
她从他手里夺走那份战利品。
这对马人来说是巨大的侮辱。
大家都知道，就连卡奥也不能抢马人的战利品。
卡奥去世后，马戈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他英勇作战，随贾科卡奥截杀带走“骑着世界骏马”的科霍罗。
他给了血盟卫科霍罗最后一击，他因为勇武，被贾科提拔为血盟卫，他走上人生的巅峰，他与自己的卡奥打赌：赌懦弱的日落之国的女人会不会在见到挑秆上的小儿人头后哭泣。
他赌输了。
但他从那女人手里抢回自己的战利品，现在他甚至都不记得那羊人少女长什么样，但他到死的那一刻也不会忘记再次骑她时的畅快感。
他还想看那个女人被激怒的样子，还叫自己的同伴一起骑。
可惜，那个女人没有发怒，只淡淡地发誓，终有一日要取下自己的人头。
马戈觉得挺无趣的。
女人嘴里说出来的威胁之言，好似草原上的微风。
数年过去，马戈越来越多地听到那个女人的消息，他很焦躁，却不恐惧。
他发誓，就算她的魔龙用嘴巴含住自己脑壳，他也不会颤抖一下，更不会害怕的求饶。
相反，马戈还挺期待与她再次相见。
下一次，他要用弯刀让她痛苦，只有她的泪与血才能洗刷他当年被抢夺战利品的屈辱。
连卡奥都不能抢他的东西，卡丽熙凭什么？
当贾科卡奥终于答应科霍尔巫师的请求，带领卡拉萨向波拉什移动时，马戈开心地拉过两个女奴，在大庭广众之下大骑特骑。
可惜，马神没有眷顾他们。
苍白的母马（血瘟的另一种称呼）带走卡奥的生命与未酬壮志，他的卡拉萨按照大家都知道的方式分裂成五个小卡拉萨。
然后，大家都知道，新卡奥会杀掉原卡奥的儿子，并带他的妻子去马王城当多希卡林。
莉莉丝卡丽熙也死了，新卡奥便只剩一个目标：杀死“骑着世界骏马”的姜戈。
那个女人的行为给了贾科启发，临死前，他也想把唯一的儿子送到马王城。
马戈是血盟卫，会执行卡奥的任何命令，哪怕自杀。
于是，在贾昆卡奥彻底死亡前，他从卡斯众里选择300精骑，带领姜戈与葛莉丝借夜色掩护，悄悄离开营地。
——与那女人当年几乎一摸一样。
奈何姜戈与当年的雷戈也一样令人忌惮，他们都是那么杰出，都曾被多希卡林称为“骑着世界的骏马”。
马戈怀疑“骑着世界的骏马”压根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否则，他们的结局为何都这般凄惨？
克父克母，克自己。
是的，姜戈快死了。
那是个草原白狮一般的好马人，还不到四岁，就在突围的过程中，使用弓箭射死两名咆哮武士。
可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十倍于他们，姜戈小卡奥终究太年幼，胸口被敌人的弯刀划破，命不久矣。
卡奥的300卡斯众也凋零殆尽。
作为血盟卫，马戈不怕死，甚至很欣慰自己能酣战而亡。
但他心有遗憾，遗憾没能完成卡奥的留下的遗命，遗憾小卡奥也将如那个雷戈，被砍掉小脑袋，挑在竹竿上。
他还有一个遗憾，没能高举弯刀，向巨龙发起冲锋。
唉！
为了屠龙，他还特意用塞草的布龙练习过好多次......
第607章 出生后的第一次重逢
草原的夜空水洗般明澈，星河横空，清晰可见，悄无声息却永不停歇的缓慢运转。
大地空旷孤寂，灿灿星辰如穹顶上的灯饰，从地平线的一头，一直蔓延到地平线的另一头，用暗淡的银辉点亮古老而苍茫的草原。
“擦擦擦......”
只有虫鸣与水流声的宁静夜晚，突然传来一阵肢体与草丛摩擦的声音。
鼻息间淡淡的青草气味里，也多了一丝血腥。
“谁？”乔戈倏忽间站起身，手按腰间弯刀刀柄，警惕望向南方。
河边的半人高的草丛里，走出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月华下，隐约看到上面坐着两个孩子，前面的那个趴在马脖子上，一动不动。
后面那个三四岁大的稚龄女童，银色齐耳长发，多斯拉克彩绘背心，听到乔戈的喊声，她立刻低低的哭了起来，哭声无力，充满无助的惊恐。
“卡丽熙，不知是哪个部落的马人小孩，其中一个似乎受了伤。”乔戈回头对依旧盘坐在草地上的丹妮道。
“把他们带过来。”丹妮睁开眼，语气中饱含复杂的情感。
“你们是哪里来的？”乔戈牵过马嚼子，仔细打量马鞍上的孩子。
趴在马脖子上的是个银发的男孩，看起来七八岁大，伤口似乎在胸口，流出的血把马腹也染红。
听到声音，那女孩只嘤嘤的哭，男孩缓缓抬起头，露出惨白的脸颊与紫色的黯淡双眸。
乔戈注意到，那男孩手里还握着一柄小弯刀，此时握刀的右手紧了紧。
“你...是谁？”男孩眼神如受伤的独狼般警惕。
“好小子！”乔戈眼睛一亮，笑着夸赞道：“卡丽熙，这个小狼崽子是个好马人。”
丹妮站起身，神情奇怪地打量那个男孩。
与她的鹅蛋脸不同，男孩有一张胖乎乎的圆脸，脸蛋边还有两颗酒窝。
银色的头发与紫色的眸子属于外族特征，但他也有属于马人的古铜色皮肤，杏仁形状的眼睛。
“小子，你是谁？”丹妮收敛杂念，明知故问道。
男孩瞪大眼睛看着丹妮，有一瞬间的迷茫，“我是贾科卡奥之子姜戈，你是谁？”
“呃，的确是个马人。”丹妮扶额。
只有马人的脑子才会这么硬，稍微机灵点的孩子，被一路追杀千里，都会说个假名字。
“贾科？”乔戈眼中的欣赏迅速化为冷冽的杀意，“噌”的一下拔出弯刀，就要劈过去。
“别动。”丹妮踏前一步，按在血盟卫肩头，止住他的动作。
“卡丽熙，他是贾科的儿子，正好杀了为雷戈王子报仇。”乔戈低声道。
“我心里有数。”
丹妮说了一句，便上前把男孩手中的弯刀夺走——那小子握得很紧，还想挣扎。
之后，她又亲手把他从马背上抱下来，来到河边帮他清洗伤口。
“叮叮当当......”
移动他身子的时候，他脑后小辫子上的五六个青铜铃铛轻轻晃动。
马上的女孩也不哭了，只木桩似的，双眼无神，神情无助，坐在马鞍上发呆。
“你胸口挨了一刀，失血过多，活不了啦！”丹妮对那孩子说。
男孩胸口的伤势的确很严重，正正挨了一刀，从右肩一直划到左腰腹，胸口皮肉下的裂开的肋骨与小腹处的脏腑都隐约可见。
因为失血过多，他这会儿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无。
“喔。”男孩应了一声，脸上没有恐惧，“我杀了两个。”
“你的弯刀上没有血。”丹妮道。
“我用弓箭，射穿他们的喉咙。”男孩道。
“你要死了，不害怕吗？”丹妮脱掉他身上的彩绘马甲与丝裤，好奇道。
“死...是什么？”男孩茫然道。
“你杀过人，难道还不知道死是什么？”丹妮语气越发奇怪。
“我不知道，但我不怕，我母亲说我是骑着世界的骏马，没什么可以让我害怕。”
男孩脸蛋发白，被扯动的伤口痛的他牙龈紧要，身子颤抖。
一对大大的杏仁眼不自觉留下泪来。
“你哭了，还说不怕？”丹妮却笑了起来。
“我，我好冷，我不知道，我冷......”男孩的声音渐渐微弱，眼中的神光也一点点消失。
丹妮叹息一声，开始抽取天地间稀薄的灵质，选取乙型活性灵质，与圣母神力融合，化为圣疗术。
“轰——”
一团乳白色的光焰凭空生成，把洗净血污的男孩整个包裹。
白色的光团中有一股神圣威严、却有慈爱圣洁的气息。
龙女王双手抱着男孩，就像托起一捆燃烧白色火焰的柴火。
肉眼可见的，男孩胸口的皮肉翻开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失去的温度和力量，也渐渐回到他体内。
不过他失血过多，依旧昏迷。
“卡丽熙，您这是......”乔戈目瞪口呆。
“这是圣疗术。”丹妮解释道。
“我知道是圣疗术，可圣疗术不是不能对信徒之外的人使用吗？而且，还这么......庞大。”乔戈咽了口唾沫，艰难道。
“呵，我和别人不同。”
此时丹妮已经把圣疗术下放给高级信徒，维斯特洛已出现好些个能使用圣疗术的圣徒。
他们可以通过祈祷，获得一定数目的“法术位”——祈祷的信仰之力截取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充当大黑的报酬，剩下的转化为圣母神力存储在信仰之池，需要时随时可以提取出来，再转化为圣疗术。
与dnd中，法师每天都必须记忆、且只能记忆一个法术位（用掉这种魔法，今日便不能再使用，除非有特殊专长）不同，七神的圣牧师类似攒钱存入银行。
比如大麻雀，他“工资”最高，每天能积累上百发圣疗术，用不完，就继续积累，虽利息为零，可累计个三年五载的，几乎能一个人支撑一场小型战争。
唯有一点，他们只能治疗虔诚的七神信徒。
这是丹妮为节约成本，特意增加的限制。
因为圣疗术除了圣母神力，还需要赋灵。
乙型活性灵质不会扭曲意志，安全无公害，它和圣母神力结合才能生成神奇的圣疗术。
虔诚的信徒有信仰通道与七神连接，可以通过信仰通道把灵质赋予对方——类似通过管道，把水直接输入瓶中，灵质利用率百分之百，几乎不会有额外损耗。
若没有信仰通道，比如此时，丹妮治疗怀里的雷戈。
只能使用粗狂型的“由外而内”的赋灵方式——类似下雨天，把碗放在屋外接雨，等把碗接满，也不知会浪费多少灵质。
故而，丹妮治疗雷戈的场面才如此夸张，犹如瓢泼大雨。
“他是贾科的儿子。”乔戈皱眉提醒道。
“吸纳战败卡拉萨的孩子，是多斯拉克海的习俗，今个起，这两个孩子加入我们的卡拉萨......唔，有人来了。”丹妮把男孩放在河边草地上，望着远方道。
“踏踏踏......轰隆隆......”
草原的寂静被打破，马蹄隆隆，似有千军万马，由远而近，奔腾而来，大地开始震动，河面荡漾粼粼波纹，从河面探出头的草茎轻轻摇晃......
越来越近，万马奔腾如雷鸣，响彻苍凉辽阔的星空，马嘶声、吆喝声、喊杀声、刀剑碰撞声、哀嚎声、癫狂的笑声......
越过一线低矮的丘陵，大片大片的火把突然出现在丹妮二人的视野中。
就好似草原上的野火从远方蔓延过来。
借着月华，丹妮还能看到，在举着火把的骑兵前方，还有一支不停被蚕食的骑士小队。
“咻咻咻......”
追逐的骑兵立在马鞍上，放开缰绳，拉弓射箭。
前方逃跑的骑兵也并非只挨打不还手，他们趴在马背上，给手弩上弦，然后回过头，射落几个举火把的骑士。
大概有两千五百个骑兵，在追逐五十多个逃跑的马人。
“姜戈，葛莉丝！”
小女孩骑着的白毛健马在月光下非常显眼，很快就被前方骑士注意到。
“马神啊，是你！！！”
待靠近白马，前方为首的骑士也看到双手扶剑，不丁不八立在那的龙女王。
他认识龙女王。
“啊，卡丽熙！”
“落日之海的丹妮莉丝！”
“龙女王......”
前方被追逐的骑士多数都认识她，也都震惊叫出声，各种各样的称呼，多数为“卡丽熙”。
她的确是他们的卡丽熙。
四年前，这些人还是卓戈卡拉萨中的咆哮武士。
“哈哈，马神保佑，这时候让我碰到你，杀杀杀！”
为首的马人见到月光下女王的含笑的俏脸，先是震惊得拉停奔驰的战马，可只一瞬间，便猛地抽打马臀，拔出弯刀，嗷嗷叫着冲过来。
龙女王长剑插在身前，一手扶住剑柄，一手拉下面甲，不躲不闪。
乔戈把哭泣的小女孩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在男孩旁边，他自己却举着一面宽大的橡木盾，蹲身挡在两个孩子身前。
“杀杀杀......”骑士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到他满是血污的扭曲脸庞，与闪烁疯狂之色的赤红双眸。
“滚！”
待骑士进入龙女王身周十米内，她说话了。
五重龙灵，模拟屠龙者号角的灭魂一击。
“咴咴......”首当其冲，骑士双眼翻白，战马四蹄抖若面筋，哀鸣着瘫倒在地，滑行七八米，正正停在丹妮身侧。
而这只是其中之一。
逃跑的那五十余骑，全都甩落马鞍，砸在地上哀哀呻吟，战马四肢无力，失蹄落地。
后方追的最急的数百骑，距离龙女王太近，也像踩了陷马坑一般，马失前蹄，骑士栽倒。
剩下的骑士赶紧拉住缰绳，努力安抚受惊失控的战马。
第608章 开启无双乱舞的时代
“马神在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摔倒在地的马人，剩下的骑兵也都感受到一闪即过的惊惧，就好似有烈焰在他们灵魂上烤了一下，又像来自夜之国度的魔鬼，用满是尖锐倒刺的利爪握住他们的心脏，使劲捏了一下。
他们恐惧，他们茫然，他们恐慌，他们拉住缰绳，踟蹰不前，直到他们看到前方唯一站着的蓝袍银甲大剑士。
看不清面貌，通过胸甲的柔美弧线，可以判断对方是一位女剑客。
可一直把女人当马骑的马人，这会儿却不敢对她有任何轻慢，因为他们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真实的威压——这会儿也只大黑脱离龙灵，丹妮还四重龙魂入体呢！
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块铅板，又像坠一颗秤砣，似乎连空气，也如浸了水的棉袄般沉重。
只教马人嗓子眼发干，想扯衣领——可他们的多斯拉克马甲没衣领。
他们还注意到，所有摔倒在地的马人、战马，可以组成一片扇形区域，而那名手按大剑的高挑女骑士，就是扇区的圆心。
马人脑壳硬，可马人不傻，还有丰富的“大家都知道”的常识。
他们不懂她做了什么，但都万分确定，一定是她做的这一切。
“巫魔女——”有马人凄厉叫喊。
“放箭！杀掉巫魔女！”
百米开外的卡奥挥动弯刀，大声下令。
“崩崩崩——嗡嗡嗡——”
顷刻间，天空被一片箭雨覆盖，如雨打芭蕉，落在丹妮身上。
“叮叮当当......”
七神之铁匠亲手锻造的铠甲，与龙女王的身体完美贴合，连留给箭矢的缝隙也没有一丝。
而铠甲由瓦钢锻造，压根不会被骨头、青铜、黑铁箭头射穿。
更何况，很多马人的箭矢只是木头与竹竿削尖的箭头。
“你们这是找死！”
这种隔靴搔痒的行为对龙女王没有半分伤害，却将她给激怒了。
她打算在便宜儿子面前装个**，以降服其心。
“嗡——蓬——”
银色铠甲背后猛地弹开一对似乳鸽的巨大翼翅，由白色的圣洁火焰构成，每一片羽毛也清晰可辨，有种厚重的真实感与灼热的威严。
这次，她没束缚火翼的炎力。
天使之翼轻轻扇动，周围青葱的草茎迅速被烤得焦黄，枯萎曲卷，然后“篷”的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这一刻，物理定律被打破，牛顿遮面羞走，龙女王摆脱大半重力。
“锵——”她向前纵身一跃，跳出四五米远，还顺手带出手中大剑，把剑鞘留在原地。
四尺长、半尺宽的雪亮剑刃，在灼热的火光下反射森寒之光。
光翼“鸟人”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失去**成重力的她，真如奔马，翩若惊鸿。
天朝武侠的轻功融于自然，踏草无痕；龙女王的魔幻轻功轰轰烈烈，一路走来，热浪滚滚，草木皆燃，在地上趟出一条烈焰大道。
“嗡嗡嗡......”被她拖在地上的雪白大剑，也从剑格开始，往剑尖蔓延一个个亮红色的魔法符文。
顷刻间，那柄铁剑变成一根燃烧扭曲的火焰。
说来话长，可从龙女王拔剑冲锋，到靠近还在不断放箭的两千马人骑兵，总共也就四五秒。
四五秒，跨越百米距离，龙女王也加速到极点，魔力爆发，剩余的一成重力也在顷刻间转变为上浮之力，然后她纵身而起，真如一只大鸟，飞升十来米高，展开光翼滑翔三四十米。
在两千马人惊骇声中，落在骑兵队伍中心。
“杀！”
五重龙灵加身，灭魂一击如水波荡漾四面八方。
“轰！”铁匠的火焰神力让王者之剑热力勃发，空气也被扭曲。
“嗤！”龙女王一挥手，三米方圆的几个马人骑士一刀两断，残躯滴血未流，甚至腾起一团橘黄的火焰，引燃衣服与毛发。
“咴咴咴咴......”
“啊啊啊.....”
以龙女王为中心，百米范围内人仰马翻，马儿惊惧翻倒，嘶叫悲鸣；马人摄魂摔地，狂吼乱嚎。
丹妮举着红炎腾腾的王者之剑，站在混乱中心发愣。
这逼装的......龙灵之灭魂击已经足够清理杂兵，火焰剑反而成了没用的屠龙技。
“嘶嘎——”
这群马人太弱鸡，让她失去装逼的兴致，丹妮便直接把大黑叫了下来。
“啊啊，魔龙之母！”
“啊啊，卡丽熙！”
“是来自落日之海的卡丽熙！”
立刻，意识清醒的马人都认出刚才开无双之人的身份。
很多人都叫她“卡丽熙”。
贾科的血盟卫、卡斯众来自卓戈的卡拉萨，追杀他们的马人骑兵，很多也属于卓戈原本的部民。
当年，这些马人随贾科背弃卓戈，现在，还是这些马人追随新卡奥，追杀贾科的遗孤。
不能怪马人不忠诚，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追随强者，是多斯拉克海的社会法则。
......
“谁是卡奥？”
大黑烧死几百个企图逃跑的马人后，剩下的两千余号骑士全都老实投降。
龙女王托举一颗龙炎火球，环顾四周，用多斯拉克语大声道：“贾科死后，出现了五位新卡奥，都给我站出来！”
离她最近的马人也二十米远，他们都睁大杏仁形状的眼睛，惊恐看着半空肆意释放光与热的火球，和火球下非人的卡丽熙、火球上空如魔影掠过头顶的巨龙。
“龙女王，我是特普卡奥，我向你认输！”
一个四十出头的高大马人，脸上有“门”字形蓝色油彩，辫子半米长，每走一步都带起一串铃铛响。
走到龙女王身前10米，特普卡奥单膝跪地，拔出腰间亚拉克弯刀，贴着后脑勺头皮，把油腻乌黑的辫子割了下来，扔到龙女王脚下。
“只你一个？”丹妮问。
“我是贾科卡拉萨之后最强卡奥，有三千咆哮武士，由我追杀贾科卡奥的血盟卫与儿子，他们都放心。”特普道。
“你的血盟卫呢？叫他们出来。”丹妮道。
特普卡奥心中疑惑，却还是向人群中一招手，走出来一年轻两中年的健壮马人。
丹妮抬脚，把特普卡奥的长辫子踢回去，铃铛叮叮当当的响。
在四个马人惊怒疑惑的眼神中，她道：“我不要你认输，我要你的卡拉萨！”
“你不是卡奥！”特普怒喝道。
“我不是，”丹妮点头，大声道，“我是骑着世界的骏马，我是多斯拉克大草海上的至高卡丽熙，所有的马人都必须向我臣服。”
呃，听着有点囧，可丹妮并非要与便宜儿子抢这个囧囧的称号。
“骑着世界的骏马”为翻译之后的原话，真正的含义却是“天可汗”。
只能说，即便雷戈真是马人预言中骑着世界的骏马，也只能当个二代目，必须等龙女王退休。
特普卡奥惊骇，接着便是暴怒，怒斥道：“你在痴心妄想！你是女人，女人不可能是骑着世界的骏马，大家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他的三个血盟卫大声应和。
“大家都知道。”围成一圈的马人也面面相觑，然后出现稀稀落落的声音。
“来吧，这是卡奥挑战！”丹妮举剑指向特普，道：“我是卡丽熙，你是卡奥，我们都有一个卡拉萨，生死搏斗，胜者获得一切，大家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她的血盟卫拔刀站在她身边，大声道。
“大-家-都-知-道！”星空之上的大黑也声若雷霆，应和道。
众围观的马人身子一震，望向天空，眼珠大半眼白都瞪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黑龙再次咆哮。
“大家都知道，大家都知道......”马人跟着喊，刚开始还稀稀疏疏，渐渐的，所有人一起喊，声音在旷野中远远传播开。
特普卡奥与他的血盟卫脸色发白，神情惊怒惶恐。
这就是卡奥的卡拉萨，来的容易，去的也快，唯实力永恒。
这就是多斯拉克马人的习俗，大家都知道，大家都不会违背。
“好，我与你打，但你不能使用巫术。”特普也彪悍，见过丹妮开无双的场面，依旧有勇气亮剑。
“行。”
丹妮点点头，迎了上去。
特普实力不弱，手中的弯刀像活过来一般，身子轻盈灵活，在丹妮前胸、肩部、后腰带起一连串火花。
这些攻击除了让他的弯刀嘣出几个蚕豆大的口子，几乎没半点用处——甚至没有强制扣丹妮一点血。
龙女王剑术大开大合，堂皇正正，有力量也不缺速度，仅仅僵持了七八秒，大概有来有往打了十几个回合，她手中长剑砍在马人肩头。
就像工人举斧头砍树，从左肩到右胸，马人只挨了一剑便断成两截。
——那货连皮甲都没穿，仅仅一件羊皮鞣制的多斯拉克彩绘背心。
丹妮步伐也很轻盈，从容侧身退开两步，避过嗤嗤喷射的血水。
全场鸦雀无声。
众咆哮武士默然不语，乔戈老神在在，三个血盟卫赤红双眼。
之后丹妮又杀掉一位血盟卫，穿瓦钢锁子甲的乔戈杀掉剩下两名。
“卡丽熙，骑着世界的骏马！”
两千两百多个咆哮武士整齐划一，单膝跪地，低头向丹妮献上自己的马鞭。
——这代表他们认可“卡奥比武”的结果，正式向丹妮臣服。
丹妮笑了一下，越过新收的马人小弟，找到瘫在地上、脑袋发昏的马戈。
这位贾科的血盟卫也注意到龙女王，瞪着杏仁眼睛，歪头大叫道：“叫你的龙过来，吃了我，用龙炎烧死我。”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吗？”丹妮问。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可一直记得自己与龙女王恩怨的马戈立即明白那个女孩指谁。
“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连她的样子也忘了，只记得那是个奈子很大的女羊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