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伤人的大实话
老妪真心感到惋惜，雷戈可是得到她亲自赐福和预言的。
嗯，雷戈乃“骑着世界的骏马”的预言，就是这个独眼老妪做出的。
然后雷戈挂掉了（原著中）。
她还预言卓戈旗开得胜，成功渡过狭海，帮儿子夺下铁王座。
卓戈出师未捷身先死，刚离开马王城便也挂掉了。
独眼老妪就是个二把刀的森林女巫，预言全靠猜。
“没什么可惋惜的，我答应你的两条誓言。”丹妮道。
老妪见她这般从容镇定，不由惊疑不定，问：“你真有把握？”
“没把握，我千里迢迢来送死？”丹妮好笑道。
“不能使用任何魔法，你那种只看一眼就令人惊惧的巫术也不能用。”老妪提醒道。
“看来你们对我还蛮了解的嘛。既然如此，坦格利安，言出如山的名声，你也知道吧？”
老妪点点头，蹙额叹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被‘骑着世界的骏马’的预言困扰。
马王城很大，能容纳所有的马人，因为在建城之初，它就是为这个预言准备的。”
“总有一日，所有的马人会聚集在马王城，从众多卡奥中诞生一位卡奥之卡奥，他将带领马人统治这个世界，也即是骑着世界的骏马。”
“我以为他是你的孩子雷戈，之后又以为他是贾科的儿子姜戈，可他们......唉！
现在因为血瘟，几乎所有马人都回马王城避难了，预言似乎实现了一半。
但我不知该不该给你祝福，因为我的祝福似乎总带来厄运。”老太婆苦涩叹息。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这老巫婆很可能也不全是麻瓜，她的预言......
难道身上不具半点超凡之力的人，也能做出预言？
离开独眼老妪的帐篷前，丹妮问：“瓦钢雕像在哪？国王脑袋、巨龙躯干的那个。”
老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道：“有商人趁夜偷窃，他和他的仆人被我的仆人砍掉双手，但第二天依旧有人偷，第三天、第四天......没奈何，我只能把它搬来，埋在我帐篷地下。”
“呃......”丹妮低头，看凝实的泥巴地面，神色怪异。
“你想要就挖去吧，瓦钢武器肯定比雕像实用。”老妪浑不在意道。
“我以为你会把它当成宝贝呢。”丹妮奇怪道。
“我问过所有铁匠，他们都拿它没法子，不然肯定不会给你。”老妪老实道。
告别老妪后，丹妮又带领马人，挨个给所有多希卡林送了礼物。
没独眼老妪那么多，却也人人有份，个个丰足。
单单一个下午，丹妮就送出去至少价值八百万金龙的礼物——还没算“卡丽熙的赐福”与“卡丽熙的坚韧”。
呃，对马人就是要直接，越有乡土气息，越好记，越能让他们明白卡丽熙的能耐。
就像“老干娘”，简单易懂好推广。
折腾到天近黄昏，多希卡林的太监开始在城中四处奔走，通知马王城的众多卡奥：马人中的第一位女卡奥，丹妮莉丝卡丽熙，将发起“卡奥之卡奥”的挑战，今晚，圣母山下，多希卡林将向诸神请求启示。
额外提一句，马人信奉马神，但马神只掌管夜之国度。
简而言之，马神只是众神中的一位，就像华夏人信阎罗，阎罗却只是华夏信仰的神系中的一位。
不过嘛......
马人信仰的诸神不成系统，连正经的神名与神职也无，相当于简化到极点的七神。
呃，也无真正的神祗。
想想卓戈之死就明白了。
卡拉萨内压根没具备超凡之力的祭司。
嗯，为人治病、为卡奥占卜的祭司不少，但都是假货。
但与维斯特洛七神信徒一样，马人也非常虔诚，收到多希卡林的消息，所有卡奥皆携带妻儿、血盟卫、卡拉萨众寇，浩浩荡荡赶赴圣母山下。
北风萋萋，枯黄的草茎簌簌摇摆。
天空挂上一轮银盘似的满月，在草原洒落一层白霜，也欺得周围星光暗淡，夜空格外的寂寥。
幸而，地面上千千万万的火把，如灿灿星辰，补上月满星稀的缺憾。
广袤的马王城，各处皆有星星点点、无以计数火把点燃，然后在集市各条小道汇聚成溪，众溪又在中央的诸神大道汇聚成滔滔大河。
火把的大河，浩浩汤汤，夹杂人喊马嘶声，一齐涌入圣母山下。
......
多希卡林在山下建立了一座专门用于祭祀与祈祷的祭坛。
不过与华夏人登高祭天不同，马人的祭坛不仅没有垒砌高高的阶梯，反而挖出一个比地面更低的土坑。
大概20米直径，两米深，祭司在底部举行仪式，马人围在上面观看。
马人的规矩非常简单：尊卑有序，而强者为尊，铃铛的多少代表强弱。
谁走起路来如一串狂风中的风铃，谁就占据最好的位置。
丹妮有七十多个铃铛。
她自己完全不知道每个铃铛都是怎么来的，全是两个马人侍女帮她计算的。
因为卡丽熙的铃铛太多，又五颜六色的，看着很花哨。
当她坐上祭坛边最好的位置时，立即有马人提出异议，认为她脑袋上铃铛掺假了。
算上丹妮，今日一共来了27位卡奥，他们和各自的血盟卫下到土坑，坐在高背藤椅上。
其他马人都在土坑之上，根据辫子长短和铃铛多寡，由近到远或站，或蹲。
祭坛内，所谓的c位，也只是椅子正好摆在小土坡上，比其他人高出半米而已。
而且其他卡奥身边只血盟卫举个火把，可她的位置因为正对着祭坛入口，边上支起两大锅燃烧的鲸油，红光映天，烟熏火燎，焦味逼人。
她不怕热，可白嫩嫩的脸蛋都被熏黑、熏油腻了。
就这，竟还引起一众卡奥嫉妒。
不过，现在这架势......
月圆夜，荒郊野外，土墙下依次环27张椅子，每张椅子坐一位歪头斜脑的土匪头子，大土匪身边有三个举火把的狰狞大汉，而丹妮坐在上首，身边两口熊熊燃烧的鲸油火塘。
真有点像老版港片中，魔教夜聚会的经典场景。
而她的位置似乎正好属于魔教教主。
这时候就该有一群白衣侠客突然飞天而出，大喊“魔头受死”，一剑只向她刺来......
难怪一群“小魔崽子”眼馋她的位置，原来是教主宝座。
“她很有名，可才崛起两三年，哪能有这么多铃铛？”莫索卡奥嚷嚷道。
老卡奥今年六十多岁，快七十了，在更新换代极为迅速的卡奥中，几乎称得上人瑞。
但他当了近半个世纪卡奥，铃铛也没丹妮一半多，便开始说怪话。
嗯，打了败仗只割辫子，铃铛不会去掉，故而年纪也很有优势。
“你说卡丽熙的铃铛有水分？若非这是圣母山下，今儿你长十颗脑袋也不够我砍。”卡拉洛暴怒。
“卡奥就要有卡奥的身份，总不能与普通马人一样，随便杀个人就给自己一颗铃铛吧？”丹妮左手边的波诺冷笑道。
自上次在拉札河岸分开，丹妮第一次见到这位大仇人。
辫子更长，铃铛更多，身上生出一股生杀予夺的张扬霸气，除此之外，变化不大——一个30出头、身高接近两米的筋肉壮汉。
丹妮只用看死人的目光，扫视他和他身边的血盟卫一眼，什么也没说。
嗯，打嘴炮，有小弟就够了。
“几年不见，波诺你也孤陋寡闻了。”阿戈阴沉着脸道。
“他是井底之蛙，只能看到草原这片小天地。”乔戈木然道。
“小杂种，你们这是找死！”
波诺的血盟卫摸向腰间弯刀，却摸了个空，正要撸袖子赤膊上前，却又瞥见正从对面走下来的老妪。
于是进退不得，只站在那涨红着脸，一个劲儿叫嚷“小杂种，你等着”。
他们骂“小杂种”，是因为在曾经的卓戈卡拉萨，几人的年纪地位都远超阿戈、拉卡洛、乔戈——那时阿戈三人才14岁，连咆哮武士都勉强呢！
波诺眸中闪过一道阴冷的杀机，咬牙道：“你说说看，我怎么井底之蛙？”
拉卡洛瞥了丹妮一眼，得到眼神示意后，立即上前三步，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卡丽熙的铃铛用不同金属打造，你们知道原因吗？”
“她是女人，爱漂亮。”一个疤脸卡奥叫道。
“哈哈哈......”坑里的卡奥、血盟卫，坑上的马人哄堂大笑。
拉卡洛也不生气，就等他们笑，笑声稍停，才大声冷笑数次，道：
“一位翼龙骑士才配得上一只灰铁铃铛，一场小型战役值一枚青铜或白银铃铛，攻破一座弥林、新吉斯、托洛斯那样的大型城市，才够得上黄金铃铛，斩杀神灵则是烟黑瓦钢铃铛。”
“你们估摸一下，自己够那个档次？像莫索这样的老货，勉强值一颗灰铁铃铛，波诺你现在是草原上最强卡奥，可添一颗白银铃铛，其他人......”
拉卡洛一挥手，包圆剩下的所有人，鄙视道：“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现场的各位，在卡丽熙面前都是辣鸡。
给一颗青铜铃铛只因为你们是卡奥，不能丢了马人的脸。
其他血盟卫，只勉强够给我们兄弟几个添一串不区分颜色的铃铛。”
“小杂种嚣张！”
“我要扭断他的脖子。”
“多希卡林，你们都听到这小杂种怎么侮辱我们的了?圣母山下不动刀剑，不能见血，我要把他脑袋拍进屎门里！”
马人脾气多爆？
被拉卡洛这么嘲讽，坑里的一百零四个马人个个怒吼咒骂，坑上的马人也沸反盈天，现场几乎要爆炸。
一群老妪使劲跺脚疾呼，也无法平息暴动。
第654章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呼呼呼——”平地卷起一圈狂风，坑底上百根火炬忽而上蹿七尺火苗，几乎撩到坑上探头下望马人的发辫。
一阵惊呼后，火苗又往下一缩，缠绕为一根套马索，把激动大骂的血盟卫环绕一圈。
偏偏火环随着马人移动，只有灼热感，却不会烧到他们。
卡丽熙身边火盆更是腾起一片红炎，组成一面纹理清晰的火焰城墙，把她和三个血盟卫护在中心。
“巫魔女！”马人杏仁眼惊恐颤抖，尖着嗓子，喊破了音。
波诺鼻尖距离火环只有一寸，浓密的鼻毛似乎被烤的曲卷焦糊。
额间滑下一滴冷汗，他一动不动，嘶声低吼：“丹妮莉丝，这里是马王城，圣母山下，马人的圣地！你要干什么？”
多希卡林也目光凌厉望过来，似乎要大声斥责。
丹妮不想和老妪扯皮，赶在她们发作之前，“啪嗒”打了个响指，所有亮红色火环化为袅袅青烟，飘散在夜空。
她笑着摆手道：“别激动，只不过我的血盟卫说了实话，而实话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大家火气上涌，我担心你们做了冲动的事，然后被我伤害，故而用火圈给大家降降火。”
这番话听起来像歪理邪说。
可刚才的火圈证明他们若冲动，受伤的也必然是他们自己。
恐怖的火魔法，也的确让怒火冲冲的他们如坠寒渊，一下子清醒过来。
卡丽熙说了一点儿也不像实话的大实话，可实话总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呃，这还是她说的，也是实话。
一众卡奥几乎要憋屈到吐血。
独眼老妪瞪着黑眼，使劲跺拐杖，嘶吼道：“这里是马人的圣地......”
丹妮打断她，道：“是呀，这里是祭祀之地，当然能使用超凡之力。”
老妪被噎得老脸涨红。
的确，祭祀之地就该向神灵祈祷，肯定涉及超凡之力，卡丽熙的火巫术并不犯规，反而她这个大祭司，似乎不会巫术啊！
呃，很尴尬，现场诸人中，竟是丹妮最有资格登台祭祀。
“诸位卡奥牢记，在圣母山下，大家为同一血脉的兄弟。老妪要开始布置祭坛，可不许再争吵了。”她只能这样混弄过去。
莫索老卡奥嘟囔道：“我们也不想争吵，可丹妮莉丝在铃铛数目上作假。
真正的马人从不伪造铃铛数量。
她把狡诈的落日之地人（维斯特洛人）的习俗带到圣城来了，没资格发起‘卡奥之卡奥’的挑战。”
今晚的祭祀，只有一个目的：向诸神寻求启示，是否会诞生“卡奥之卡奥”。
也即是，丹妮提议的“卡奥之王挑战”，到底要不要举办？
理论上，任何卡奥都能要求挑战“卡奥之卡奥”——只要他不怕死。
但这里有个前提，丹妮必须获得卡奥的资格。
原本，这个资格早已得到多希卡林与所有卡奥认可。
现在，因为铃铛数量的问题，她的资格反而受到质疑。
就如老莫索所言，马人有一是一，他们视铃铛数目与辫子长短为荣耀象征，却从来不会作伪。
“短短三四年，你为何弄出这么多铃铛？”独眼老妪皱眉道。
她心里也在埋怨：我都准备让你发起挑战了，你还闹幺蛾子干啥？
阿戈道：“多希卡林，你都不知道卡丽熙多努力......“
“咳咳，没多努力，只是机缘巧合，巧合！”丹妮轻咳两声，打着哈哈道。
“努力”也被某些小鲜肉玩坏了，她可不想被贴个“不知在背后多努力”的标签。
“刚才你身边的小崽子说，一颗烟黑瓦钢铃铛代表一位神灵，可你头上七八颗烟黑铃铛，难道你战胜了七八位神灵？”
波诺自觉抓到一个巨大的破绽，笑得很得意。
“少见多怪！”
拉卡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掰着手指头数道：“不朽者、鼠厨师、蟹王、刀鳅王、贝勒里恩(羊蛋的红龙)、蝙蝠精、蜘蛛精，还有三眼乌鸦，要么被卡丽熙打败，要么被打死。
这就十个瓦钢铃铛了。
可想而知，卡丽熙满脑壳后的铃铛质量多高。”
嗯，铃铛是姬琪与伊丽准备的，而拉卡洛与两女有一腿，故而比丹妮更清楚每颗铃铛的来历。
不过他说的是实话，现场却几乎没一个马人，也没一个多希卡林相信。
“这个马人疯了！”有卡奥指着拉卡洛道。
“他说的都是什么啊，蝙蝠精，蜘蛛精，三眼乌鸦......我听都没听过。”
“肯定在说谎，我走过厄索斯大陆所有城邦，见证诸多神灵的庙宇，可他口中大半神祗，连名字我都没听过。”老莫索万分肯定地说。
马人议论纷纷，皆表示不信，但这一次他们没再大肆嘲讽。
但也有几个卡奥刚从上洛恩河回来，此时与自己的血盟卫相视一眼，皆面色凝重。转而看向丹妮眼神，也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幸好，独眼老妪也知道洛恩河之变，颤声问：“你真杀了蟹王？”
“这还有假？能把这个土坑盖住的蟹壳，就在阿斯塔波码头放着呢，见过它的人太多了。”拉卡洛道。
“啊，传言是真的，她真的杀了蟹王！”立即有卡奥失声惊呼。
老妪深深看了丹妮一眼，不再纠缠铃铛的事，直接安排人开始摆放祭祀用品。
其他马人，包括波诺，也都蹙眉沉思，无声的承认了丹妮铃铛的成色。
——与一位神灵相比，他们所有人的铃铛都如马粪般一文不值。
很快，负责伺候老妪的太监抬来一只巨大的青铜火盆，足以放下一口大肥猪。
接着，太监们把一捆捆浅紫色的干草丢入盆中点燃，烟雾袅袅，腾空而起，直冲满月。
顷刻间，浓郁的草香弥漫整个土坑，丹妮眉头一皱，这味道......
不等她弄明白草烟的效果，一个大肚皮的胖太监托举一只半人高的野牛号角，吹奏出低沉悠长的号声。
那群多希卡林各持一只青铜铃铛，摇动出一阵宛若鸟鸣的奇异脆音。
她们嘴里吟唱古老的祝词，围绕巨大火盆跳一种蛮荒的、令气氛庄重的祭祀舞蹈，敞开的彩绘皮背心下，腌黄瓜一般的ru房来回晃动，闪烁油亮的汗光。
丹妮看着眼前的景象，嗅到青草的芬芳，意识竟有一瞬间的迷糊，然后她反应过来：没有魔法与灵魂之力的波动，这烟是一种迷幻剂！
mmp，她小瞧这群多希卡林了，人家也有护道之技啊！
也许，祭坛设计成土坑模样，就为了方便灌**烟？
浓烟渐消，老妪们也许天天闻，抗性高，第一个从“请神”的恍惚状态中清醒，吟唱声逐渐降低，最终停下祭祀之舞，退到一边，彻底安静下来。
只留独眼老妪面对柴火熄灭、尘烟飘飞的青铜火盆，合上她的黑眼，穿梭时光之河，瞥向未来——现场马人的想法。
连阿戈三个也被唬住，瞪大杏仁形状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屏住呼吸静等老妪预言。
在这个几千上万人的大会场，丹妮竟听到几百米外，圣山上的鸟啼，听到旁边子宫湖湖水轻柔拍打堤岸的声音。
她抬头向四周看去，包括波诺与老油条莫索，都双拳紧握，神情紧张。
这......
到底是多希卡林的护道技太强，还是马人太单纯好骗？
正胡思乱想着，老妪猛然睁开独眼，神色震惊向她看了过来。
老妪嘴唇在哆嗦，眼神惊恐，似乎十分畏惧丹妮。
“我，我看到了她的脸，是你！”老妪瑟缩着身子，枯枝一样的右手指向丹妮。
丹妮也被唬住了，这不像表演啊！
还是说，这位老戏骨是体验派的演技之神，完全带入角色，自己也信以为真？
“是她！”几个年纪最大的老妪上前一步，指着丹妮道。
呃，还有群演？
不过这气氛烘托的非常好，丹妮双手紧握椅子扶手，身子前倾，面色凝重......努力让自己有骑着世界的骏马的样子。
“她的马迅疾如风，身后的卡拉萨覆盖整片大地，她将带领马人战胜黑暗，为世界带来永不终结的长……咦，我在说什么呀？”
独眼老妪用尖细的嗓音喊了一阵，突然愣住，神色疑惑的喃喃自语：“不对呀，为何她的预言与其他骑着世界的骏马不一样？”
因为她的声音太小，除了风神丹妮能从风中听到她的话，其他人都以为她在念咒。
丹妮肃然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不过也越发奇怪，那老虔婆，似乎真不是伪装......
蹙额想了一会儿，老妪干脆不再提预言中的事，直接宣布道：“卡丽熙骑着马，她将成为骑着世界的骏马！”
“她是骑着世界的骏马！”所有多希卡林指着丹妮，一起高喊。
众卡奥面色剧变，土坑上的马人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应声高呼：“骑着世界的骏马！卡丽熙，骑着世界的骏马！”
声音如海浪，一**向外圈蔓延开，顷刻间，圣母山下都充斥着“骑着世界的骏马”的呼喊。
“又来了！”
两公里外，城东集市的一间酒馆，在马王城住了近五年的斑马人老板没好气的嘟哝道：“马人想骑着世界的骏马都想疯了，几乎每年都要来一次。”
“也许这次不一样，听说是龙女王。”旁边有酒客道。
“哼，几年前我见过她，那时马人都在为她未出生的儿子欢呼，称其为骑着世界的骏马，可现在呢？”斑马人老板不以为然道。
“轰隆隆！”这时，门外忽有快马奔来，数不清的骑士沿街道奔驰，大喊：“明日清晨，子宫湖畔，第一女卡奥，挑战卡奥之卡奥，圣湖向马王城所有人开放！”
第655章 拂晓神剑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丹妮也想。
奈何她能一剑西来，马人卡奥却做不到天外飞仙。
而且大晚上，即便有火把照耀，数万马人浩浩荡荡铺开，也看不清远方决斗台上的卡奥之战。
故而，卡奥王的挑战，只能选在没有诗意与情调的大清早。
马人用泥土与木板，连夜在子宫湖边搭起一座四米高的擂台。
十五米长的正方形擂台，依青山，傍碧湖，还有葱葱草原在视野下蔓延开，也算一处风水绝佳之地。
昨晚多希卡林老妪预言丹妮“骑着世界的骏马”的身份后，她就登上祭坛，面向所有卡奥、血盟卫、卡斯寇发下两重誓言。
——其中包括禁止穿戴瓦钢铠，却能使用瓦钢剑。
故而，在微薄金红晨曦下走上生死雷台的丹妮，完全打扮得像个马人。
露出两条浑圆结实玉臂的多斯拉克彩绘马甲，橄榄绿的轻薄宽大丝裤，露出五个贝壳似亮晶指甲盖的绑腿皮凉鞋。
腰间还有一条充满卡奥之土豪气息的精美黄金腰带，由几十个小巧的黄金勋章串联而成。
脑袋上十来根垂落肩胛骨的银色小辫子，一串串金银铜铁的小铃铛一步一晃荡。
左右手各提一柄竖起来有她肩膀高的宽刃大剑。
非常飒的一个马人女战士。
“咚！”两柄剑连着剑鞘，一起插入泥巴擂台一寸深，马人妹子丹妮就一手扶着一只剑柄，望向下方擂台边第一排的众卡奥。
“我要当卡奥之卡奥，谁赞同，谁反对？”
“叮叮当当......“晨风吹拂，发辫上小指头肚大的精美铃铛发出一阵和声。
她的声音淡淡，却莫名传入周围所有人耳中。
拄着拐杖的独眼老妪厉声道：“丹妮莉丝将接受任何卡奥、血盟卫、卡斯寇的挑战，或者成为大家认可的卡奥之卡奥，或者血洒圣母山下。”
这才是“骑着世界的骏马”的真正诞生方式。
并非老妪预言她是，她就立即加冕成王。
马人最大的规矩便是：拳头越大、越硬，大家越信服。
多希卡林的预言只是一种赐福，一种资格的认可。
骑着世界的骏马，只能从最残酷的杀戮中诞生。
26个卡奥，78个血盟卫，26个卡拉萨中超过300个卡斯寇，乃至辫子垂落腰侧，有10个以上铃铛的普通咆哮武士，都能上台向丹妮发起挑战。
他们赢了，不能成为卡奥之卡奥，丹妮战胜了所有人，自动加冕为卡奥之卡奥，大草海上所有的马人皆向她效忠。
这是最快速、最有威信力的成为卡奥之卡奥的途径，不过从没人成功过。
还有另一种更耗时间的法子，吞并大草海上所有卡拉萨，自然成为唯一卡奥。
可惜卡拉萨能跑，比如莫索老卡奥。
卓戈还活着时，老莫索一直盯着卓戈卡拉萨的位置，刻意避开；卓戈死后，波诺成为大草原上最强卡奥，他又开始避开波诺的卡拉萨。
“果戈，你去。”一众卡奥沉默中，头发花白的莫索卡奥对自己的血盟卫道。
果戈是个四十多岁的敦实矮个马人，棕色皮肤上布满白色的疤痕。
“锵——”丹妮左手拔出左侧的那一柄剑，暗红色剑刃在阳光下反射妖冶的红光。
剑刃三指宽，四尺长（1.2米），剑格为张开嘴巴的黑龙龙嘴。
即便是瓦钢锻造，也有12斤，标准的双手重剑。
可她就不丁不八站在那，一只手轻轻松松抓着剑柄，抬起剑刃指向一步步踩着阶梯登台的血盟卫果戈。
果戈几乎与卡丽熙一样的打扮，皮凉鞋，丝裤，青铜奖章串成的腰带，敞开黑毛绒绒的胸膛，腰间别一柄巨大的亚拉克弯刀。
刀柄出刃口有巴掌宽，沿着一道残忍的弧线走四尺，弯刀刀刃渐渐收窄。
“等我割下你的小脑袋，会从你的发辫上取一枚黄金铃铛绑在我的头上。”
果戈裂开一口黑黄烂牙，狞笑着向丹妮走去。
众人眼前似乎有一条红色霹雳闪过，再仔细看去，卡丽熙正姿态悠闲后退两步，长剑缓缓归鞘，而在她三步外，果戈脸上的笑容僵住，一条血线从秃毛的脑顶门往下，额头，鼻梁，嘴巴，小腹......
果戈一分为二，脏腑哗啦啦流落在地。
“哗啦！”发出温水袋落地的声音响起。
随后更有片尸血管发出渗人的“嗤嗤”喷血声。
“啊！”台下马人一阵压抑的低呼。
马人见惯生死，也看淡生死，但果戈是血盟卫啊，死的也忒快了些。
“莫索，你的吾血之血已死，还不上来陪他！”丹妮朝下大喝。
老马人面色一白，接着又一红，不去与卡丽熙灿若星辰的逼人目光对视，只左右使了个眼色，剩下两个马人立即抽刀，警惕地走上木板围成的泥土擂台。
他们很守规矩，并没一拥而上，瘦高个守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由一个有着异族暗红发辫的大块头中年人先上。
有果戈前车之鉴，红发马人警惕了很多，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丹妮的肩头，缓缓靠近，然后加速劈砍。
弯刀在阳光下带出一条如雪飘带，“噌”，卡丽熙长剑出鞘，后发先至，刀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诸神啊！”
这一次，台下马人的反应更激烈，如同在沸油上浇一瓢冷水。
他们睁大杏仁状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难以置信看着刀剑交击之处。
科霍尔精钢锻造的雪亮弯刀，蹦出一个黄豆大的缺口。
这不算什么，马人也晓得瓦雷利亚钢的厉害。
但暗红发辫的血盟卫双手握刀侧劈，卡丽熙却单手擎乳白色大剑格挡。
嗯，她右手拔出一柄剑刃为乳白色的大剑，也是四尺长的剑刃，但更宽，接近四指，剑柄为白龙头的吞口。
显然，白剑更重，可她依旧是单手，还稳稳当当架住血盟卫的暴力劈砍。
这代表着什么，现场马人无一不知。
——她单手的力量强于对方双手。
可......
马人瞪大疑惑的杏仁眼，在暗红发辫血盟卫与卡丽熙之间来回扫视......他的块头也许能抵得上三个她？
“发什么呆呢？”丹妮轻轻一笑，身子旋了半圈，掌中大剑竟如匕首般灵巧，妙到毫巅地绕过亚拉克弯刀，似一片小巧的柳叶，轻飘飘滑过马人的脖子......
“嗤嗤嗤！”如雪长剑染上一抹鲜红，失去头颅的颈脖喷洒两尺高的血雾。
初生的朝阳下，众马人竟感到一种莫名的凄美。
不等太监上来收尸，站在台阶上等候的瘦高个便赤红双眸，嗷叫一声，如疯似魔，手中弯刀劈砍出一片银亮的刀网，朝丹妮兜头罩下。
终于，发挥全部实力的血盟卫没再被窝囊的秒杀。
两人乒乒砰砰战了七八个会合，在瘦高个肌肉乳酸堆积，大口喘气之时，丹妮以稳定不变的速度，挥剑斩破他的刀网，也劈开了他的胸膛。
台下老莫索面色蜡白，神情惊惶。
血盟卫战死，就该他登场了——其实真正勇敢的卡奥会第一个上去，战死后血盟卫再出来帮他报仇。
“你，使用了魔法！”
他脸颊肌肉抖动，声音干巴巴的，好似嗓子里吞了灰。
“懦夫！”拉卡洛大声嘲讽。
“懦夫！”阿戈与乔戈跟着喊。
“一个女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老莫索扭曲着脸，嘶声大吼。
“力气大不算魔法，魔法也不能长力气，大家都知道。”独眼老妪冷冷道。
“大家都知道！”众多多希卡林一起喊。
“大家都知道！”所有马人一起喊。
老莫索嘴唇颤动，回头求助地看向波诺。
“大家都知道。”波诺冷冷道。
莫索老脸青红白黄来回变幻，好似点亮的彩灯。
“你若不第二个登台，你就是我孙子！”老马人瞪着波诺留下一句，就提刀爬上擂台，然后只一招，被丹妮磕飞手上弯刀，如同一根木桩子，断成两截。
老莫索一时没死透，竟拖着血糊糊的肠子，爬到擂台边，叫道：“波诺，上来！”
波诺闭眼装死，老莫索狂叫一声，死不瞑目。
太监开始收尸，埋黄土掩盖血迹。
丹妮抬起白剑，轻轻吹落剑刃上的血线，抬头望向众卡奥，淡淡道：“还有谁？”
众卡奥凝眉，无人应答。
“卡奥之卡奥！”拉卡洛举弯刀大喊。
“卡丽熙，卡奥之卡奥！”魁洛他们带领五百马人小弟一起喊。
台下卡奥面色难看，皆跃跃欲试，却又拿眼看周围的人。
大家瞪着愤怒的杏仁眼，你看我，我看你，好不尴尬。
波诺叹口气，悄声对身后一群眼眶红红的马人说了几句。
立即又有十五个马人走出来，向台上丹妮大喊道：“我来挑战你。”
丹妮皱眉道：“你们是谁？”
四十出头的中年马人越众而出，道：“我们乃莫索卡奥之子！”
“行。”
丹妮点点头，将另外那柄红剑也拔出来，左右两手各持一柄剑，指着莫索之子，道：“我时间宝贵，你们一次上来两个吧！”
“啊！我没听错吧？她要一挑二？”
“太嚣张了，一个女人......”
“就连当年的卓戈卡奥，也不敢这么狂。”
“她这是找死，以为打败了莫索那老东西就天下无敌了？”
马人议论纷纷，皆表情愤怒，义愤填膺，似乎丹妮的行为侮辱了他们所有人。
可结果就是这般残酷，就见莫索的儿子们如麦地里的麦子，被舞成刀刃旋风的大剑收割了性命。
最后一轮，那女人甚至一挑三，一步杀一人，三步之后，地上多了六片残尸。
台上血水滑腻，台下众人嗓子干涸。
第656章 马帝
“怎么能这么强？她只一个人啊，还是这般娇娇小小的一个女人！”
波诺也失去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然，不可思议地失声惊呼。
呃，丹妮并不娇小，她都快一米七五了，虽然不是金刚芭比，却也有一身均匀结实的肌肉，与排骨女、掌握腰完全不搭边。
“波诺，上来。”丹妮这次直接开始点名了。
“波诺，上台，波诺上台！”拉卡洛立即叫起来。
“波诺，上台！”阿戈他们也跟着叫。
“波诺，波诺！”余下的卡奥急忙跟进。
“波诺卡奥，波诺卡奥！”
波诺卡拉萨中的卡斯寇，带领咆哮武士一齐为自家卡奥呐喊助威。
波诺面色阴沉的几乎滴下水来。
深吸一口气，他往前几步，踏上擂台第一级台阶。
“咔嚓咔嚓......”轻轻扭动脖子，活动几下关节，竟发出阵阵脆响。
一股莫名的压力从他矫健似孤狼一样的身体上传出，让“波诺卡奥”的呼声骤然停歇。
“你知道吗？那一次在红色荒原的入口，你让科霍罗把雷戈送到马王城的行为，真的很出乎我们的预料。”
波诺一步一台阶，一边走，一边狞笑着对台上的丹妮打嘴炮。
“从来没卡丽熙在卡奥死亡前夜偷偷送卡拉喀（ps）离开，你开了个先例。
本来你的计划几乎完美，无论我们多忌惮你那个小杂种，只要他不离开马王城，马人都不能残害他，可惜......”
波诺已经走上擂台，来到丹妮对面，看着她脸上淡淡的嘲讽笑意，心里不明所以，却还是得意大笑，笑得猖狂桀骜。
“是我，是我一直派人盯着卓戈的动静，是我发现趁夜离开营地的科霍罗，也是我，亲自带人拦下科霍罗。
还是我，把保护你儿子的五百精骑杀得干干净净。
最后又是我，叫来贾科，让他收拾最后残局，因为我不想让你儿子的血污了我的手。”波诺狂笑道。
“波诺，你找死！”拉卡洛目眦欲裂，恨不得冲上去挥刀猛劈。
阿戈、魁洛，还有丹妮带来的几百咆哮武士个个情绪激动，面红耳赤，双目喷火。
只乔戈，面色木然......
“不错嘛，还懂心理战。“
丹妮点点头，嘴唇轻轻开阖，语声顺着风，进入波诺耳中——她是风神，这种技能都算不上巫术，就像鱼儿游水，属于风神的本能，故而她没违背不能使用魔法的誓言。
“sb，你们这群脑子长肌肉的马人，哪懂我们维斯特洛人的卑鄙与龌龊。
还记得贾科老婆莉莉丝在谁的帐篷里生产的吗？”丹妮对他说。
波诺本就是马人中少有的“智者”，闻言立即面色大变，惊呼道：“不可能，你——”
“嗤！”一条红线在他结实的颈脖渗出。
“sb，敢和我们维斯特洛人玩阴谋诡计！”波诺身侧的丹妮淡淡讥讽。
就在波诺思索“换子可能”的一刹那，丹妮宛若脚下生风，快似一道闪电，来到他身边，手中大剑一挽，月华般皎洁的剑光便划过他的喉咙。
大草海上最强卡奥，装了这么长时间的逼，连心理战术都用上了，却一招未出，掉了脑袋。
“维斯特洛人，好，奸——”艰难吐出最后一句遗言，波诺眼前景物一阵变换，最后，他看到龙女王的根根晶莹的脚丫子，看到自己的腿和pi股......他看到自己的躯干先前扑倒。
落地的人头眨巴两下眼睛，带着满腔愤懑与遗憾，堕入最深沉的黑暗。
“哎？”围观马人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惊叫，接着就是震天的嘘声。
——又是晃脖子，又是扭腰，活动手腕，还说了一大通不明觉厉的话，结果铺垫那么多，出场却只一秒钟。
期待一场旷世大战的马人失望了。
“波诺那蠢货，生死搏杀，竟然还在发呆！”摩洛卡奥咒骂道。
“也许，那女人对他说了什么。”鸠摩卡奥蹙额道。
“无论她说了什么，可最先挑头说话的人难道不是波诺自己？卡奥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哲科卡奥摇头苦笑。
“摩洛，鸠摩，哲科，你们三个一起上来。”
擂台上的丹妮先依次解决掉波诺的三个血盟卫，又一剑一个，或者两剑一个，把波诺所有成年儿子劈成两片，刚甩干净剑上的鲜血，便又开始点将了。
这一次，史无前例的，她要一次挑战三个卡奥。
不是卡奥之子。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马人出声呵斥，他们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雕像，努力把自己的杏仁眼睁大，将脸上的震撼与期待一起表现出来。
“狂妄！”
“找死！”
“连卓戈都不敢对我说这种话。”
被点名的三个卡奥却似遭受人生最大的屈辱，个个暴跳如雷。
就算在战场上两个卡奥相遇，一方身边跟着血盟卫，另一方没有，他们也是单对单，卡奥对卡奥；或者卡奥让血盟卫代替自己出战，他站在一边掠阵。
这是属于卡奥的荣誉。
“丹妮莉丝，你是在羞辱这三位卡奥吗？”连独眼老妪也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
“没有。”丹妮笑盈盈摇头。
“你很有希望成功，不要看轻你的对手。”老妪劝道。
“不，你误会了。”
丹妮擎灯草一般轻松，双手各持一柄与她身体不成比例的大剑，剑尖依次在台下众卡奥眼前晃过，道：“我没针对那三个卡奥，我是在羞辱在场全部24个卡奥。
他们就如同孱弱的小母鸡，躲在台下咯咯咯叫唤，却不敢站在擂台上，与我来一场属于卡奥的荣耀之战。”
“哗——”
现场再次爆炸，马人们喧嚣沸腾，但这一次与开始一边倒的呵斥丹妮狂妄不同，还有很多不是她卡拉萨的马人大声叫好。
甚至响起不整齐、却此起彼伏的异常宏大的“卡奥之卡奥”与“骑着世界的骏马”的呼声。
另一边，台下的24个卡奥却没有例外的，都暴跳如雷，几乎一齐拔刀涌上擂台——在最后一级台阶，被多希卡林的太监给拦住了。
丹妮得意一笑：马人就是单纯，稍微一ci激，便都从“肉盾”后面钻了出来。
别看她屡战屡胜，战绩超越了扶**神剑，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七神之战士教会她高明的剑技，力之歌神性给她人类极限的力量，风神本身的神性让她步履轻盈，迅疾如风，但她的体力没有超神。
她是半神，体力比正常人强一大截，却也强的有限——若半神真无限精力，梅姨咋不去码头扛包呢？
用最大的力气挥剑10次，普通人就会喘气。她连续把超过三十人砍成两截，才感到些许疲惫。
而这，就是此方世界的半神。
呃，才淘汰莫索与波诺两个卡奥，丹妮便杀了三十五人。
两个卡奥，六个血盟卫，两人一大群儿子，各自卡拉萨里有野心的卡斯寇......
成年的卡奥之子若不站出来为父报仇，如何赢得卡拉萨中马人勇士的效忠？
卡拉萨总会有卡奥，如果他们无法继承父亲的卡拉萨，新卡奥会放过他们吗？
——卡奥的妻子一般很安全，卡奥死了，也只是送到马王城当多希卡林。可卡奥的儿子，除去年幼的，一般都活不下来，要么成王（新卡奥），要么成鬼。
卡奥之子当真是此世最危险的职业。
等波诺与莫索的成年儿子死光，他们卡拉萨里的卡斯寇又站了出来。
卡斯寇是卡奥之下的卡奥，带领一个卡斯部落，也代表着一个卡斯部落，具备向丹妮挑战的资格。
他们与曾经的波诺寇、贾科寇一样，野心勃勃，希望继承前代卡奥的卡拉萨，成为新的卡奥。
而战胜杀死卡奥的丹妮，便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
越往后，丹妮杀的人越多，大家确定她越疲惫，站出来发起挑战的卡斯寇与素人咆哮武士便会越多，数以百计，乃至上千，直到她战败而亡。
——这也是“骑着世界的骏马”一直难以出现的原因。
故而她出言挑衅，把剩下的24个卡奥激上擂台——竖着上来，不横着躺下，就别想下去。
而有卡奥正在挑战，后面的卡斯寇与普通马人便得排队等着，等......等来彻底的胆寒。
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完全打破了马人的世界观。
24个卡奥，竟如妃嫔般被卡丽熙挑选，一次三人。
但见她双剑舞动如风，红白剑光璀璨，竟好似在阳光下化为一红一白两条蛟龙。
急如羿射九日落，矫似天神驾龙翔。
三位卡奥也刀锋凌厉，往往刀剑相交，都会发出龙吟虎啸般的脆响，震动八方，在圣母山下久久低昂。
可惜，丹妮的剑法不仅兼具了速度与力量，剑技更是超凡入圣。
每一招浑如羚羊挂角，每一式都似天马行空。
每一次，三人组刚登场，包括阿戈他们，都为丹妮担忧，因为刚开始她处于劣势，双剑几乎挡不住三个方向袭来的快刀。
偏偏每一次，当她阻挡对方五六招之后，都会以极其高明的剑法杀掉一名卡奥，合围之势立破，明明还是二打一，却像她双剑围着二人打。
当24个卡奥皆倒在血泊中，正午的圣母山下，丹妮持剑四顾八方，全场马人或沮丧，或仇恨，或恐惧，或敬畏，竟无一人出声。
“现在，我是卡奥之王，谁反对？”她哈哈大笑，笑声猖狂。
“卡奥之卡奥！”独眼老妪首先扯开嗓子高喊起来。
“卡奥之卡奥！”多希卡林的老妪一齐喊。
“卡奥之王！”丹妮的卡拉萨兴奋高呼。
“卡奥之卡奥，卡奥之王！”连绵呼喊如波涛，在无边无际的马人之海汹涌澎湃。
第657章 真龙王冠
之后，丹妮又一对一，送24位卡奥的72名血盟卫上路。
出乎丹妮意料，在她干掉所有卡奥之后，独眼老妪似乎有意帮她拖延时间——太监收拾尸体，打扫擂台的速度变慢了一倍不止
等她再终结掉那72名血盟卫的性命，红日西坠，天近黄昏。
然后多希卡林立即宣布：今天到此为止，再要挑战必须明日。
明日？
马人本来不怕死，还真有几个卡斯寇跃跃欲试，可一听明日......
看看擂台上那女人的样子，从清晨到傍晚，午饭也没吃，却也未显出几分疲态。
很显然，回去休息一晚之后，恢复精力，她明日可以再来一次百人斩。
他们这群卡斯寇，怎么说也是部落的首领，基本的脑子还是有的。
明天来送死吗？
于是，除丹妮之外的26个卡拉萨，一共三百多位卡斯寇依次站出来献出自己的弯刀，并表态：放弃向卡丽熙挑战的权力。
也即是承认她卡奥之卡奥的身份。
当独眼老妪连续三次厉声高喊“可有勇士挑战卡奥之卡奥”，而没得到任何人应答后，她很干脆地走上高台，在被鲜血濡湿的黄土上跪下，拐杖摆在身侧，低头向丹妮叩头三次，道：
“您实现了远古的预言，马王城终于等到它真正的主人。您就是骑着世界的骏马，伟大的卡奥之卡奥，马王之王！”
老妪身后数十位多希卡林皆匍匐在地，呈半圆形把丹妮环绕，面色庄严，眼神狂热地大喊：“马王之王，卡奥之卡奥！”
多希卡林的行为好似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圣母山下围拢来的数万马人、集市商人，由近到远，依次跪地，齐声高呼：“马王之王，卡奥之卡奥！”
山脚下，天地间，乃至整个多斯拉克海的草原，似都在呼喊着一个名字：丹妮莉丝，卡奥之王。
天空上的晚霞都被声浪冲散，露出太阳最后的璀璨红光，洒在圣母山下，唯一傲然站立的手持双剑的女子脸上。
她，成为马人离开骸骨山脉后，第一位统一多斯拉克海的女人。
“嘶嘎——”
“嘶嘎——”
“嘶嘎——”
“嘶嘎——”
“嘶嘎——”
就在这时，五道响彻霄汉的龙吟自西方传来，有的洪亮，有的尖细。
草原广袤，如宁静的海面一般平坦，大日火红，好似挂在天地尽头的一张艳红的舞台剧帷幕，直觉它是那么近，又那么遥不可及。
就在那轮红日中，飞出五个黑点，黑点肉眼可见地变大，化为五条奋力拍打肉翼的巨龙。
巨无霸的黑龙，鳞甲如银的白龙，夕阳下闪烁翡翠光芒的绿龙，金光闪烁的金龙，马驹大小的红龙。
五色巨龙，全部来到大草原，来到马王城，来到龙之母的“马帝”加冕仪式上。
“卡奥之卡奥！”大黑仰天长啸，穿云裂石，震荡神魂。
“嘶嘎——”另外四条龙一齐伸长脖子啸鸣。
五色龙在丹妮头顶环绕一圈，宛如一顶五彩斑斓的王冠。
持天地之手，以五龙为冠，加冕自己为王。
这一刻，大草原上的生灵，百兽与万民，皆心畏而臣服。
嗯，为了这一刻的高光时刻，丹妮也煞费苦心。
上午的众卡奥被她激怒上擂台时，她就感觉今个算稳了，遂呼唤五条巨龙过来助龙母装逼。
他们也只在马王城吼了几嗓子，让马民晓得她的厉害，便又再趁着晚霞飞了回去。
至于说五龙暂离奴隶湾，会不会导致老家被偷......
首先，丹妮此时的翼龙数量真不比盟军少。
其次，她从昨天下午刚来马王城，到今日傍晚成为卡奥之卡奥，也就三十多个小时。
渡鸦这会儿估计刚到托洛斯，消息还没传到波拉什呢（ps）！
而且，在她去马王城前，易形者已经摸清马王城的情况，知道何处养信鸦，也一直有监视。
马人很老实，连波诺也没打算引外敌入马王城。但在丹妮出现后，真有几个西大陆的商贩放出渡鸦。
“你似乎有意帮我？你的太监有意拖长决斗间隙的时间。”
当晚，马人为26位卡奥举办了葬礼。
26个火堆，烟尘飞舞，热浪滚滚，火光映红天幕，在丹妮与身侧落后她一步的老妪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伟大的卡奥之王，您已经杀掉全部26个卡奥，除了帮您，我还有什么选择呢？”老妪无奈道。
她是纯正的马人，是马人的多希卡林，是祭司与智者，得为马人的未来负责。
若丹妮不幸失败，26个失去卡奥的卡拉萨，会一起陷入争夺卡奥之位的超级大混战。
马人不会亡，但必定在这个冬季元气大伤。
“‘骑着世界的骏马’的预言是怎么回事？你没超凡之力，怎么预言？”
成了卡奥之王，丹妮也开始言谈无忌了。
——若皇帝说话还得小心翼翼，那这皇帝做的还有啥意思？
独眼老妪葡萄干一样干瘪的老脸红了红，不确定是她脸红，还是远处火葬台的照过来的火光。
“伟大的卡奥之王，我没巫力，但我也真的会预言，能在祈祷过程中看到一些幻象。”
这么说来，独眼老妪可能有超凡者天赋，还是预言类的。
丹妮若有所思。
“你可测试过魔法天赋？”她又问。
老妪一脸纠结地说：“伟大的卡奥之王，马人对巫魔女的态度......”
——不要接触巫魔女，更不要让巫魔女触碰到自己。
这是马人中“大家都知道”的戒律。
偏偏马人的卡奥之王，就是当世最厉害的巫魔女。
“这点得改，世上掌握巫术的人那么多，哪能一直躲？改变从你开始，我知道斑马人的月咏者秘术，你等会试试。”丹妮道。
“伟大的卡奥之王，您这话我可不认同。”老妪肃然道。
“斑马人有月咏者，但他们的成就并不比马人更辉煌。我的预言不准确，这我也知道。
但我管理庞大的马王城依仗的也非预言，而是更可靠的智慧与经验。”
“你这话原不算错，奈何时代不一样了，未来......”沉吟片刻，丹妮思索着道：“在魔法衰微的时期，普通人的智慧也许能发挥出超越巨龙的伟力，但未来会进入魔法高速发展期，你......”
瞥见老妪脸上的茫然，她又无奈叹口气，摇头道：“算了，过几年，等长夜降临，你自然就明白了。”
巨龙的出现，带动魔力潮汐涌动。
无疑，半神巨龙推动魔力之潮的效果更强。
等她五条龙皆晋升半神，世界范围内的魔潮，可能会回到瓦雷利亚时期的水平。
若有巨龙成为真神，那......
丹妮的行动力非常强，完成卡奥的葬礼后，立即开始整兵南下。
圣母山下，子宫湖畔。
在卡奥的火葬台附近，丹妮将317个卡斯寇，与八十多个多希卡林聚在一起，召开“多斯拉克第一次全体代表大会”。
大家都席地而坐，环绕、团结在丹妮周围。
唔，不是只四十多个多希卡林吗，怎么变成八十多个？
多出来的是今日死亡的那26个卡奥的老婆。
有的卡奥不止一个老婆，故而一次增加了三十多个寡妇。
——寡妇制造者丹妮。
说起来也怪尴尬的。
在白天时，丹妮才杀了他们丈夫与诸多成年儿子，到了晚上，又没事儿人一般，大家坐在一起开会。
她站在火堆前，尽量不去看老妪队伍后方那几个眼神悲伤的老妇，面对众卡斯寇，道：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长夜将至，马王城太靠北，不适合过冬。”
“冬天我们会去南方，如果不是奴隶湾的战争，我们现在正在洛恩河下游，或者在广袤无垠纷争之地。”有卡斯寇道。
“往年可以去南方避冬，但这次不成。”丹妮摇摇头，问：“你们知道长夜吗？”
独眼老妪道：“那是红袍僧与亚夏巫师的预言。”
“如果长夜到来，你们有什么过冬的计划？”丹妮又问。
“马人要什么计划？冷了就去南方，缺什么就抢。”最前排，一个左眉有一道刀疤的卡斯寇叫道。
丹妮仔细打量他一番，国字脸，三十四五，辫子垂到臀部，二十多颗铃铛。
是个猛将。
呃，判断马人猛将的法子太简单，只要三十出头，辫子长、铃铛多，必然是智勇双全的猛将。
没智慧活不到三十岁，没武力蓄不了那么长的辫子，挣不到那么多铃铛。
“我有个计划。”
丹妮决定不再循循善诱，马人的脑回路与她不同。
“伟大的卡奥之王，您说。”老妪道。
“盟军正在围攻我的弥林城，我要带领全部咆哮武士南下，先灭拉札河一带的佣兵与捕奴队联盟，再去弥林，试试盟军的象兵，看与马人的十万铁骑相比，谁更强。”
“去弥林，去弥林！”
马人立即激动起来，一边拍巴掌，击打地面，一边大声嚎叫。
丹妮双手下压，等嗷嗷叫的马人静下来后，才又说道：“清理干净拉札河流域后，我希望在红色荒原边缘建立一座‘卡丽熙城’。”
“我年轻时去过红色炼狱，那儿又热又荒凉，没法养活太多马人。”独眼老妪道。
“嘿嘿，现在那是炼狱，等长夜到来，曾经酷热干旱的炼狱却可能变成福地。”
老妪皱眉思索片刻，问：“伟大的卡奥之王，您打算怎么做？”
“其实与以前差不多，老妪与你们的太监继续留在这，管理座圣城。
我作为卡奥之王，带领卡拉萨南下。
在拉札河南岸跑马圈地，修建一座座牧场，牧场的中心即为卡丽熙城。”
第658章 被围殴致死的剑神
听完丹妮的建城计划，独眼老妪立即劝道：“伟大的卡奥之王，马人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
奶人（ps）住在石头房子里的生活方式太过安逸，会夺走我们的勇气，磨灭我们的力气。”
“等长夜来临，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卡奥之王的权力非常大，丹妮做出决定，马人立即开始行动。
首先，她得统计人口，制定户籍。
然后丹妮就发现自己天下无敌了。
只算马王城及其周边的26个卡拉萨，马人就有大概五十万，合格的咆哮武士接近20万。
兵与民的比例之高，真有点吓人，几乎是全民皆兵。
20万嗷嗷叫的咆哮武士。
丹妮足以持之横扫天下。
随后她下令，根据各位寇掌管的卡斯大小，向卡奥王进献四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部民。
一共活下来317为卡斯寇，他们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卡斯——用国家比喻，一个卡拉萨相当于一个国家，卡斯则是构成国家的州郡，卡斯寇为州郡节度使。
有的寇只有一两百个咆哮武士，比如当年的丹妮，卡丽熙也是寇，她的卡斯部落是新组建的，只六十多个少年武士。
有的寇传承几代人，有两三千咆哮武士，比如当年的波诺寇。
他父亲是卓戈父亲的寇，他与卓戈都是子承父业。
他本人更是卓戈手下最强的寇，拥有三千五百咆哮武士，比大草原上很多卡拉萨都强大。
在奴隶湾，在丹妮的卡拉萨中，寇的制度被千夫长制度取代，寇的职称还保留着，但寇的地位被极度削弱——每一位千夫长都算寇，但只保留五十人的直属卫队。
可丹妮能完成改革，只因为当年她麾下的卡斯太小，舟小易转舵，而马王城的马人数量太多，一时间难以完成改革，兼之即刻南下征伐，她得慢慢来。
从寇的卡斯中抽取部民填补卡奥的卡斯，也算马人的习俗。
每次战斗，卡奥都率领咆哮武士冲锋在前，他的卡斯损失肯定是最大。若无补充，三番五次之后，卡奥就成了光杆司令。
同样的，若某位寇的卡斯损失太大，卡奥也会用新俘获的马人，优先为他填补亏空。
现在，卡奥王从小卡斯抽四分之一部民，从大卡斯那儿直接挖走一半部民，只一晚上的功夫，她大概得到占总人数三分之一的马人。
也即是，多了七万卡斯众。
她从奴隶湾带来500咆哮武士，全是预备役百夫长、千夫长。
再从那七万卡斯众中选200个最年轻、辫子最长、铃铛最多的武士。
700个百夫长，掌管七万咆哮武士，七百个百夫长中又有70个代理千夫长——临时的，随时可能被更勇猛、更聪明的百夫长，乃至十夫长取代。
七十名代理千夫长中，又有七名万夫长。
丹妮、阿戈、魁洛虚领一个万夫长的职衔，拉卡洛、乔戈却是真正的万夫长。
剩下两个万人队也暂时由卡奥王代理，若有马人凭军功晋升，丹妮会亲自授予其万夫长的职位。
之后丹妮又从317个卡斯中选出最弱的27个：卡斯寇年老体衰，卡斯实力最弱。
27个卡斯，留下十个在马王城执行卡奥王“深挖洞，广积粮，屯碳薪”的任务。
——就算知道长夜将至，马王城也不能放弃。
另外17个卡斯将散布在大草原，把丹妮成为卡奥王的事通知给其它卡拉萨。
嗯，马王城虽来了26个卡拉萨，但草原广袤，依旧有数量未知的部落。
如此，丹妮带到南边的卡斯一共360个（加上她麾下70个千夫长），凑成了周天之数。
卡奥王还想着，未来要不要弄出天罡地煞之数的万夫长，再用108魔星给每个万人军命名。
比如，天魁星丹妮，统领一万天魁军。
带着这样奇怪的想法，丹妮凌晨时分骑着大黑离开了马王城。
临走前，她给独眼老妪留下一份月咏者传承，一本《天马圣经》，一根玻璃蜡烛，一组魔网通讯密钥。
独眼老妪的确有超凡者天赋，而且还非常强大，非常契合斑马人的月咏者冥想法。
月咏者与缚影士不同，血巫术对缚影士是必修课，对月咏者却是选修课。
还有《天马圣经》为多希卡林树立正确的荣耻世界观，丹妮觉得，老妪们多半不会走上邪路。
等老妪学会巫术，即便远隔万里，丹妮也能通过玻璃蜡烛掌控马王城。
......
弥林，女王的书房。
“七神在上！20万咆哮武士，七国骑士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吧？”老伊蒙摇摇欲坠，似乎又要晕眩。
“这下我算彻底放心了，有了这股征服世界的力量，盟军输定了。”老人容光焕发，彻底从大军临城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丹妮低头翻阅她离开这两天，累积的文件与情报，心不在焉地说：“我早告诉你了，此战必胜。”
——神龟大坝已经竣工，开始蓄水，就算盟军能请真神下凡，这回也在劫难逃。
20万咆哮武士只为了扩大战果，将围拢过来的数十万盟军全歼！
她要一次把所有人打疼，甚至打个半死。
这是世界各国第一次组成联盟对奴隶湾进行围剿，也必将是最后一次。
“才离开两天，你就成了卡奥王，卡奥王就这般容易当？”老伊蒙冷静下来，又蹙眉问道。
“容易？”魁洛连连摇头，脸上显露出敬畏与难以置信的复杂神情，把丹妮成为“卡奥之王”的过程详细讲了一遍。
“连续挑战一百四十三个马人勇士，大部分还是卡拉萨中最强大的卡奥和血盟卫。除了卡丽熙，谁能做到？”最后，他反问道。
老伊蒙再次目瞪口呆。
“陛下，您可太过冒失了，一挑三，还不穿铠甲......”老头慌张绕过书桌，走到丹妮身边仔细查看，嘴里还一叠声问道：“丹妮，你可有受伤？”
“最可怕的就在这了，卡丽熙神乎其技，双剑动如雷霆霹雳，不可抵挡；守若遮天大盾，水泼不进。以少战多，连战数十场，竟无一损伤。”
已经过去两天，可再次说起这事时，魁洛也神情激动，嗓音发颤。
“陛下，您达到剑术最高境界，超凡入圣了？”大熊惊骇道。
“不，我和独孤之鞭哈塔尔一样，已突破超凡入圣，进入一种神而明之的神境，”丹妮抬头望向窗外透入的金色阳光，轻轻的说，“你们可以叫我剑神。”
“剑神？是不是太夸张了点？”老伊蒙神色纠结，开始怀疑丹妮又习惯性吹牛了。
“不夸张，”丹妮摇摇头，认真道，“之前我的确只是超凡入圣，但你们想想，我|干掉的那一百多个马人都是谁？
他们几乎是大草原上数十万马人中最强的一批，与他们生死搏杀难道没收获？
其实，正因为我临场突破，巩固了超凡入圣的境界，才要求一挑三的。
整场战斗结束后，我更直接凝聚了剑神的神性。”
丹妮这次真没吹牛。
历代“拂晓神剑”几乎都有接近，或直接达到超凡入圣境界的实力，否则他们成不了“拂晓神剑”——不是每一代戴恩都有拂晓神剑出现，必须剑术非常强的族人，才能资格使用“黎明”神剑，获得“拂晓神剑”的名号。
数千年下来，出过多少拂晓神剑？
而维斯特洛本就崇尚骑士之道，剑术高明的骑士家族可不止戴恩一家。
七神七个神职，只有“战士”最名副其实，近乎圆满。
在“战士”的状态中，丹妮获得无数剑客的经验，她的剑术理论已经超越凡人的极限。
一百多个卡奥、血盟卫、寇、卡奥之子，都是经验宝宝，助她将理论转化为真正的实力。
她本身也是半神，可以凝聚神性。
神性等于某种专业的神化，剑术难道不是一种专业？
自然的，丹妮凝聚了剑之神性，足以号称“剑神”了。
“剑神算什么境界，能一个挑几个？”乔拉好奇道。
丹妮想了想，道：“三个卡奥若配合得好，已经能让我受伤，只不过每次战斗结束，我都用圣疗术悄悄治疗伤势。
面对四个卡奥，我得重伤，五个卡奥也许能赢，但六个卡奥我必输无疑，除非穿瓦钢铠。
即便穿瓦钢铠，八个卡奥也能伤到我，铠甲防穿刺，不防钝击。”
“似乎...不太强。”大熊皱眉道。
“很强了，那可是卡奥，不是普通士兵。”魁洛瞪眼强调道。
“不够超凡。”老伊蒙轻轻道。
的确不够超凡，都剑神了，还不能一个打十个。
奈何这个世界的神，就是如此不超凡。
亚瑟·戴恩，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结果被三个人围殴死......
若真能像东方玄幻小说中的剑神一样，剑气纵横、剑光分化、剑意裂空，她何必专门打造一对白剑、红剑？
她之前的魔法黑剑留在弥林呢！
武侠小说中，无剑胜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可在这个世界，两柄剑胜过一柄剑，一柄剑胜过空手，没剑的剑神可能栽在有剑的普通人手中。
就这般现实，这般尴尬！
“那是我没用魔法。穿上瓦钢铠，魔剑在手，才是真正的万人敌。”
“也对，您还有魔法。”大熊点点头，又似想起什么，面露迟疑之色，轻声问：“陛下，那个，楼上花园里的那个小雾，渡鸦变的小精灵......我父亲能不能也复活成火精灵呀？”
第659章 杰妮还有杀手锏？
小雾是新生的生命，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与探索的**，故而她与心如死灰的阿福不同，不愿在丹妮的意识海挺尸，她需要阳光，她享受沐浴清风的感觉，她对游戏花丛更是乐此不疲。
清晨，她在苹果树梢醒来，龙女王练习剑术的时候，她站在柿子树上唱一首婉转动人的歌曲；上午，小雾晶莹剔透的小翅膀在阳光下快速扇动，与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提着苹果大的小水壶，浇花除草。
遇到害虫，她也会一指头点过去，射出一条细微的火线，精准打击。
中午，她会离开金字塔，追逐天上的飞鸟与蝴蝶。
下午，她变成渡鸦，加入易形者动物间谍大军，在西边盟军行军队伍头顶逛一圈。
傍晚，回到大金字塔，小雾像个小麻雀，叽叽喳喳将自己一天的经历与盟军的情报告诉龙女王。
入夜，她还会在金字塔周围巡视一圈，然后才回到挂在花园树梢上的小木屋里休息。
很多时候，丹妮需要给属下传递口信，或下达正式命令，小雾也会充当女王的传令官，口述女王的命令，或捧着一卷“圣旨”交给目标人物。
别说乔拉，就连弥林城里的老百姓，也知道龙女王在对面的索斯罗斯大陆逮到一只树精灵。
——除了亲近之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小雾的真正来历。索斯罗斯连金刚都有，出现树精灵也不奇怪。
刚开始大家惊叹于小雾的精致容貌与可爱形象，可在这个巨龙、巨人成为常识的世界，奇幻的小精灵也不只抢了四五天的头条，大家便习以为常。
除真正知道小雾底细的人。
比如，老伊蒙，他心中一直怀疑，丹妮吹牛了。
小精灵压根不是她创造的，而是在寻找翼龙时，从雨林寻得的宠物，就像她说自己还有一只30米高的大猩猩宠物一般。
大熊他刚开始也与老伊蒙一样的怀疑。
可龙女王连一挑26卡奥的事都做出来了，创造火精灵似乎并不比那更难？
“森林之子的灵魂与普通人不同，我们的灵魂若不进入神国，便会迅速分解，消散在天地间。他们却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永久保存......”
说到这，丹妮面色迟疑，语气变得不确定：“也许‘永久’也有期限，否则也不会只剩下三千乌鸦。
但你父亲的灵魂肯定不如森林之子有韧性，这点确定无疑。
除非我的‘火中创生’的能力再晋级几次，不然......很可能你父亲真被我弄魂飞魄散。”
“那得等多久？我父亲那只乌鸦会老死吗？”大熊紧张道。
“你父亲的乌鸦肯定没森林之子活得长，也就就普通渡鸦的寿命。”
乔拉的鸦老爹也是走运，在意识消散前碰到琼恩，否则现在与普通渡鸦也没啥区别了。
“您的创生之力什么时候晋级？来不来得及？”大熊担忧道。
“不确定。”
丹妮目前只猜测有两种方式可以提升“火中创生”的能力：寻找更多的森林之子乌鸦，把他们转化为火精灵，在实践中提升经验与感悟；干掉羊蛋，吟唱自己的火之歌。
从根本上讲，“火中创生”是火之歌的一种属性，领悟火之歌肯定可以增强这种属性。
甚至丹妮自己也隐约猜到，为何拉赫洛和羊蛋会眼馋她的身...血脉。
为了夺取“火中创生”这种特殊的火之歌属性。
伊蒙神色将信将疑，试着问：“连死人都能复活，那与圣母也没啥区别了吧？”
——圣母可不就是我？
丹妮心里吐槽，嘴角却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道：“圣母只能复活刚死亡，且身体保存完整的虔诚信徒。
我却让灵魂重新开启新生命，理论上比祂更高级。”
“呃，丹妮，你是七神总主教，别亵渎圣母啊！”老伊蒙嘴角抽搐几下，紧张劝道。
“老爷子，我也是神灵了。”丹妮咧嘴笑道。
......
20万咆哮武士浩浩荡荡，以四万人为一批次，从马王城南下拉札河，盟军不是瞎子，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所有人都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弥林城西400公里，靠海的一处丘陵，人工挖掘出的狭窄土洞内。
盟军东西路大军的最高统领集聚一堂。
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杰妮靠近内洞，居于首席，左右两手边分别为渊凯战神（东路军统帅）与三角脸的西贝里奥（西路军统帅）。
在两位东西路军统领下手，有换上一身精钢铠甲的褴衣亲王，统帅5000象兵的长鼻王，三姐妹联合舰队统领崔格，盟军第三舰队统领札罗，第二舰队统领萨内蒂......
林林总总来了差不多二十人，都因为一件事：马帝丹妮！
“各位，丹妮莉丝已经加冕卡奥之王，本该成为我们帮手的马人，反而被她收服，20万大军正向拉札逼近，你们怎么看？”渊凯战神首先问道。
“20万啊，比我们盟军总兵力还多，这咋打？”萨内蒂沮丧道。
“我们输了，没希望了。”崔格叹息一声，无奈道：“趁马人还没来，盟军就地解散，各回各家，算止损吧！”
“然后呢？”札罗眉毛一挑，反问道。
“什么然后？”崔格疑惑。
“我们为何组建联军？”
札罗挺直腰板，眼神锐利盯着上次检举自己是内鬼的里斯亲王，厉声道：
“这场战争与荣誉无关，与金钱其实也关系不大。
它只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
魁尔斯、瓦兰提斯、里斯、密尔、泰罗西以及玉海诸城，都是奴隶制的国度。
不仅是为了奴隶贸易！
这些城市中，奴隶与自由民的比例高达4：1，我们的财富、统治，以及优越的生活条件，都建立在奴隶们的尸骨上。
没了奴隶，就像房子失去地基，森林枯萎了树根，河水断了源头，我们的辉煌将彻底成为过去。
要么丹妮莉丝发誓放弃‘解放全世界奴隶’的行动，要么我们放弃现在的统治者地位，否则我们与她的矛盾永远不可调和。
逃？
我们能往哪逃？
这次若不解决掉她，等奴隶湾缓过气，带领龙之母卫队席卷各大城邦时，什么城墙能阻挡巨龙？多少守卫能阻挡20万咆哮武士？
那时节，我们这群人会有什么下场？
难道你们甘心与弥林劳改营的吉斯贵族一样，失去财富与地位，每日到山里挖矿伐木，在农田里种土豆？”
崔格无奈道：“你说的我都懂，否则我也不会自掏腰包，耗费百万巨资参与这场战争了。但面对20万咆哮武士，各位说说，怎么赢？”
“是呀，本来我们就不占优势，此时我消彼长，胜算几乎为零，崔格亲王的话伤士气，却也是无奈中的唯一选择。”
其他人都如六月天在太阳底下暴晒的丝瓜藤，焉头搭脑，毫无斗志。
渊凯战神也眉头紧锁。
他是东路军总指挥，本该坐镇拉札河。
现在之所以跨越千里，参加盟军会议，便因为20万咆哮武士首要目标就是他。
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褴衣亲王与长鼻王，又细查杰妮神情：她素净的小脸神态庄重，却无一丝惊慌......
——她似乎还有底牌？
心中一动，渊凯战神低声道：“杰妮大人，马人的先头部队会在20天内进入拉札河流域。
而东方的联军由玉海捕奴队、海盗、强盗和佣兵构成，士兵成分杂乱，意志不坚，且只区区四万之数，经不起咆哮武士一轮冲锋。
丹妮莉丝成为卡奥王的消息传来当晚，就有一支海盗团夜奔出营。
我提前察觉，逮住那些人后全部枭首示众，才勉强稳定军心。
即便如此，我也能感受到，这几天营内人心惶惶，佣兵看我的眼神很不对......
马人越靠近拉札河，队伍哗变的可能性越大，不知杰妮大人可有解决之道？”
褴衣亲王瞥了杰妮一眼，道：“放弃原本的东路军计划，或者顺流而下，强行冲入奴隶湾；或者走山中密道，与我们西路军汇于弥林城下。”
格拉兹旦瞳孔收缩，心中已然确定，杰妮还有杀手锏！
那么，足以应付20万马人的杀招会是什么？
在座之人没一个是傻瓜，立即也与战神一样，猜到瓦雷利亚遗族还有底牌。
崔格刚要喝问，却猛然注视到杰妮冰冷不似人类的眸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转过头向佣兵头子嘟哝道：“若我们也没信心，怎么安抚底下的士兵？”
“你猜对了，我有事瞒着你们。”杰妮终于说话了。
她神色冷淡，态度倒坦诚，道：“我有秘密手段对付丹妮莉丝，甚至能对她一击必杀，但有个前提，秘密不能提前泄露出去。”
萨内蒂蹙额，看着佣兵头子，问：“褴衣亲王知道吗？”
“他是伟大贝勒里恩冕下的信徒，完全值得信任。”杰妮淡淡道。
众人神色复杂，既欣喜瓦雷利亚人果然手段惊人，又懊恼自己还不如一个佣兵地位高。
“杰妮大人做得对，”崔格乜斜了对面的札罗一眼，冷笑道，“有些人身在盟军，心却飞到弥林去了，杰妮大人怎么小心提防，都不为过。”
“果然是狗咬一口，入肉三分！”
札罗压抑不住愤怒，镶嵌在鼻子上的红宝石抖动几下，低吼道：“明明是你背叛了盟军，却恶意攀咬我！
上次新吉斯陷落，你妻子都亲口招供了，就是你泄的密——”
崔格神色狰狞，打断对方道：“那是丹妮莉丝的阴谋，让我当替死鬼！
亏得我让萨内蒂帮忙，搜集到在新吉斯的盟军统领的书信，才通过笔迹对比，才确定你这个大内奸！”
“蠢货，闭嘴！”杰妮怒喝，“我早说过，间谍是易形者动物伙伴。
丹妮莉丝故意用计使你们二人内斗，现在你们还真如她的愿了？”
第660章 杰妮的大怪兽，托曼的小桃子
新吉斯陷落后，盟军内部进行了一次轰轰烈烈的“整风肃奸”运动。
他们认为有两种可能暴露了盟军的军事机密：第一，盟军统领平日里大嘴巴，把高层会议上的内容到处乱说，或者作风散漫，将机密文件随处乱丢；第二，盟军高层有内奸。
整风，针对第一种情况；肃奸，针对第二种可能。
而抓内鬼的行动中，最引起盟军高层震动的，便是崔格与札罗间的相互攀咬。
他们两的身份太高了，一个是魁尔斯代表，第三舰队统领；一个是里斯、泰罗西、密尔三姐妹联盟的代表，掌控盟军近四分之一的后勤补给船队。
连那样两个人都叛变'***'，***还有啥希望？
那一次的抓内鬼的行动几乎瓦解盟军士气，幸亏杰妮发现龙女王真正的间谍，为两个已经关入牢房的统领平fan，方才统一思想，使军队高层同仇敌忾，重新恢复神气。
话说崔格与札罗怎么咬上的呢？
还记得发生在弥林的第二次龙战？
也即是班尼被龙女王埋伏，屠龙者号角毁灭的那次。
事发后，盟军怀疑内部有内奸，而渊凯战神的怀疑对象就是崔格。
因为崔格上位方式很不合理，背后似乎有龙女王的影子，而他老婆琳妮丝与白骑士加尔斯是亲兄妹，这关系......
然后渊凯战神便悄悄找到札罗，告诉他自己的怀疑，还让札罗去阿斯塔波赎回俘虏时，找老朋友探探口风（第524章）。
札罗牢记使命，还真分别找丹妮与提利昂探过口风。
歹命！
他正好找到奴隶湾最聪明也最狡猾的两人，偏偏那两人也正在谋他——意图将身上安装有定位系统的翼龙骑士俘虏送回盟军。
札罗自然是带着“崔格疑似内奸”的答案回到新吉斯，而丹妮也知晓崔格被札罗怀疑了。
在突袭新吉斯那晚，她还故意安排丹妮思去崔格家演了一场戏。
丹妮思让崔格抄写的书信，是丹妮让学者模仿札罗的字迹与风格写的。
崔格当时只觉字迹有点熟，后来他悄悄找到萨内蒂（他是新吉斯人，算地头蛇），让他帮自己搜集盟军列位统帅的书信与文档。
终于，崔格找到龙女王给自己安排的替死对象、盟军中“真正的”内奸：札罗。
——札罗是龙女王的老相识，有过命的交情！
这便是札罗背叛***的理由。
刚开始，崔格牢记丹妮思口中的“盟军高层里可不止你们两个间谍”，没立即举报札罗。
这是一个算不上太精明，却非常稳妥的决定。
想想陈永仁，他若与崔格一样稳，查出刘建明的黑警身份后，继续隐忍，警惕警局里韩琛的其他卧底，也不会被人爆头了。
偏偏札罗主动拉他垫背......
新吉斯陷落，逃过一劫的盟军统领开始寻找失败的原因。
不用想，傻子都知道队伍中出了内奸。
然后札罗第一个便想到崔格，只把琳妮丝找来简单诈唬一下，崔格便“暴露”了。
可在崔格看来，就是札罗出卖了盟军，此时担心暴露，便顺理成章地拿他这个替死鬼垫背。
这让他如何还能忍？
他摊牌了。
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公之于众。
——龙女王陷害自己，让他为真正的内奸填坑。
还别说，挺符合逻辑的。
于是，札罗与他俱被逮捕。
之后又从札罗身上又牵扯出渊凯战神，而萨内蒂似乎是崔格的同党，然后顺着格拉兹旦与萨内蒂往下查......
整个盟军高层人心惶惶，不士气低落才怪。
若非突然爆发的血瘟，易形者活动过于频繁，导致行迹暴露，还不知“整风肃奸运动”会发展到哪一步呢。
后来两人虽得到平|反，相互间却积怨已深，甚至怀疑对方真就是内奸，因为......
他们自己就是内奸啊！
“......就是这样了，杰妮果然有底牌，但她不信任我们，没在会议上当众说出来。
不过，请陛下放心，我会继续跟进此事。”
会议结束后，回到第三舰队的旗舰，札罗在舰长室，低声对落在桌面的海燕说。
“......褴衣亲王是贝勒里恩信徒，他知道杰妮的秘密，长鼻王似乎也知道些什么，我怀疑与象兵有关。
我建议陛下把更多谍报资源投放在象兵队伍上。
另外，东路军即将进行战略大转移......”
会议结束后，回到吉恩岛，崔格瞒着妻子，在书房里，对一只渡鸦说。
呃，他们本不是内奸，但被当成内奸关了一段时间，又被丹妮多次威逼利诱——通过渡鸦，便真的成了内奸。
首先，他们两个被冤枉，心中都有怨气。
既埋怨龙女王狡诈，又暗恨盟军那些小伙伴不信任自己。
其次，他们两个都被丹妮抓住把柄。
崔格能上位，还真因为龙女王骑龙烧死里斯众亲王。可龙女王能准确找到那些亲王的位置，全靠琳妮丝指导。
琳妮丝是崔格老婆；崔格从众亲王之死中获利最大。
札罗倒是没什么把柄，但龙女王知道他家门牌号。
上次去魁尔斯烈焰焚城，她还特意避过札罗豪宅与在码头上的仓库。
今日他若不答应，明日她可能纠正曾经的错误——将札罗烧成穷光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利益！
龙女王向他们承诺了财富与地位。
盟军刚组建那会儿，龙女王的承诺一个铜板也不值。因为在战争初期，在所有人心中，她必然会失败。
失败者的承诺有什么用？
可托洛斯之战，弥林龙战，新吉斯沦陷，东路军血瘟，北路军的马人离去，龙女王每日骑龙四面出击......
盟军也不是铁打的，更不可能人人都有钢铁般的意志。
经历这一系列事件之后，他们能不气馁，不沮丧？心里能不蒙上一层阴影？
......
奥罗斯。
当年丹妮获得大巫师传承的圣堂外。
岩浆喷发的烟海，一望无际的暗红海洋升起根根黑色烟柱，海水沸腾，白气蒸腾出海面。
“我明白盟军高层中有内奸，所以才只把秘密告诉你们。“
悬崖边，夹杂硫磺气息的滚热海风吹拂杰妮的斗篷，瓷娃娃般的俏脸被海底涌起的红光映的明暗不定。
“您要做什么？”褴衣亲王汗流浃背，沙哑着嗓子问。
他是潘托斯老牌贵族，瓦雷利亚遗族，甚至是贝勒里斯的分家，在大灾变之后依旧信奉瓦雷利亚古神——贝勒里恩。
所以，见到杰妮后，他彻底放弃与龙女王的联系。
但他依旧是普通人，很不适应这片高温、高魔能辐射的诅咒之地。
“这片大海之下，依旧保留十四火峰的地火。”杰妮张开双臂，环抱整片天地，声音高亢，神情骄傲，“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我能随时在奥罗斯，在海边圣堂，重建一座魔网中枢，功率超越龙石岛一百倍、一千倍。”
“魔网中枢？对即将到来的弥林大战有什么用？”褴衣亲王疑惑道。
“呵呵，打信息战，我能封锁全世界的玻璃蜡烛传讯，让整个世界的法师变成瞎子、聋子；打魔法战，我能......”
话音戛然而止，杰妮面上的狂热忽而转为遗憾。
“可惜，诸神封印了这片天地，魔力塔抽取的能力无法传输出去，便无法为前线的我提供无限魔力。”
“即便能取得信息优势也很不错了。”褴衣亲王兴奋道：“正好君临攸伦来信联系我们，也许可以派翼龙小队去维斯特洛，然后封锁龙石岛魔网传讯，然后突袭拿下伊耿！”
杰妮眼睛一亮，笑着点头道：“好主意，拿下伊耿，也许能要挟到她。即便她不受要挟，在大决战的阵前献祭掉他，也能让她心神狂乱，然后......”
“然后我的小宝贝就能闪亮登场了。“
“轰！”言未了，蒸汽腾腾的烟海忽然炸起四五十米高的水花。
“昂——————”天上的灰色云层似乎都被冲开，露出一片稀薄的阳光。
褴衣亲王瞪大双眼，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颤声喃喃：“贝勒里恩在上，这么大......”
“大？不，这还是初生期，等我把魔力水晶塔建成，等浩若烟海的魔力灌输进它体内......
那时，丹妮莉丝的五条小爬虫都不够它一顿嚼的，哈哈哈哈！”
——瓦雷利亚果然底蕴深厚，贝勒里恩果然手段通天，竟还有这种大杀器，难怪20万马人也不能让她动容。
褴衣亲王心中激动。
......
丹妮收到线报，开始苦思冥想杰妮还能拿出什么大杀器时，维斯特洛又出现变故。
托曼一世，挂了。
托曼今年10岁，金发碧眼，长得圆圆滚滚的一个小胖子。性格也与他的身材一样无害，温顺害羞，喜欢读书，爱与猫儿狗儿等小动物玩耍。
最近两年对胖托曼来说挺艰难的，先是母亲被da麻雀逮捕，游街。
然后老婆喝月茶，闹得世人皆知。
君临老百姓不认为玛格丽有错，反而认为他没能力，满足不了“圣母玛格丽”。
这也就算了，他年纪小，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也没谁在他耳边嚼舌根。
可老妈突然将老婆关起来，还把岳父一家给做掉......不久又爆出猛料，自己的亲亲大哥——大帝乔佛里，是被自己老婆所害...喔，不对，那时候她还是他大嫂呢！
现在，托曼终于解脱了，彻底跳出君临那个烂泥坑，回归圣母的怀抱——呃，这是大|麻雀的说法，大黑与丹妮并不认可。
这天清晨，侍女久候国王寝宫门外，却不闻托曼一世呼叫，便在白骑士马林·特兰的陪同下进去内室，骇然见到，国王面庞紫胀，嘴角凝固一条乌黑血痂。
马林爵士再探手试其鼻息......
不用试了，他的尸体已僵硬，没了温度，脖子下还有点点尸斑。
红堡立刻陷入混乱。
瑟曦几乎崩溃，抱着儿子的尸体哭天抢地，哀痛欲绝。
就在她下令魔山，要对托曼宫殿内的侍从大开杀戒时，表弟达冯爵士提醒她：死人未必不能复活，不如留着侍从审问，先去大圣堂请大|麻雀。
自从比武审判后，瑟曦第一次回到贝勒大圣堂。
来到圣堂，她发现向七神祈祷的善男信女更多了。
还有大理石广场前，排起长长的求医问药的队伍，有灰衣老百姓，有锦袍华裘的贵族，也有腰挂长剑的骑士......
瑟曦刚起床，还披着睡衣，此时衣衫凌乱，披发赤足，抱着托曼，策马狂奔而来，一路横冲直闯，到讲经台石阶前才停下。
然后也不排队，抱着近一百斤重的胖儿子，疯婆子一般挤过人群，嘴里狂呼：“总主教，大|麻雀，救命啊！”
呃，大|麻雀正在圣堂圣母门口，把手按在一病歪歪小姑娘的脑袋上，为她治病——也不知是什么病，反正圣疗术没副作用。
“太后殿下？”
如疯似魔、面色扭曲变形的瑟曦真吓了大|麻雀一大跳，都有点不敢认人了。
“总主教大人，圣母慈悲，救救我儿子吧！”瑟曦再也没了往日的凌厉与骄傲，直接跪在大|麻雀身前，脆弱的像冬日里的芦苇花，痛哭哀求。
“啊啊，国王，托曼国王——”直到这时，周围人才看到被瑟曦抱在怀里的人，看清托曼乌青肿胀的脸庞。
大|麻雀老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待要不理睬，可见到瑟曦的凄惨模样，又想起“圣母仁慈”的教义，叹息一声，道：“先进内堂。”
看到从远处奔来的几个白骑士，又冷冷道：“魔物不得入圣地。”
最后，只瑟曦与马林爵士进入大圣堂。
然后丹妮便知道托曼挂了。
大|麻雀没糊弄瑟曦，很实诚地向圣母祈祷：托曼一世虽属私生孽子，但平日恭顺良善，每遇月末月中祭典之时，都会来圣堂做祷告，希望圣母慈爱，降下神迹。
大|麻雀也不完全是善心发作，若七神能复活一位国王，那代表的意义......
奈何圣母也没法复活一个灵魂都不知去哪的死人。
托曼也许信仰七神，但他连虔信者的50点信仰度都没，距离圣徒的200点差一大截呢！
也即是说，他无法打开信仰之门，灵魂不能进入七神信仰空间。
“这是命运，他死亡时间太久......”圣母遗憾道。
第661章 妖猫传
马人有个习俗，如果一个孩子在达到驯服马驹的年龄前死亡，他便没资格进入马神的夜之国度。
就像当年在红色荒原，丹妮的卡斯部落里死过婴儿，也死过老人。
老人有“草马”骑，可以追随卓戈卡奥进入夜之国度。
婴儿则只能埋入土里，连轮回转世的机会也没有。
其实，在维斯特洛，在七神教义中，也有类似习俗：孩子夭折，家人将其悄悄埋葬，让陌客将他悄悄领走，不会如大人一般停灵七日（并非天朝人的头七，七日代表七神），并广邀宾客大肆祭奠。
“他是个孩子，死亡不久，灵魂便被陌客带走，不能再返回人间，这就是他的命运。”圣母给出一句解释，就下线了。
别说托曼灵魂进入死亡世界，她没死神神职，捞不回来。即便托曼与大|麻雀一样虔诚，灵魂主动挣脱死亡世界的牵引，进入七神神国——信仰之池，丹妮也没法让他复活。
因为她手中的水之歌神力所剩无几，勉强够用来配合洛恩河水魔法修炼，再想复活人，却成了奢望。
也许，几百年后的某一日，她吟唱出自己的水之歌，再将“火中创生”的神性开发到极限，再取得陌客的神职......
若她完全掌握“冰与火之歌”（生死轮转的法则），真有可能随便复活人，甚至不需要尸体。
大|麻雀摇摇头，叹道：“太后殿下，托曼国王未成年，信仰未定......“
“圣母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瑟曦急切道。
他神色纠结思考了一会，努力把圣母的话变成“七神经典教义”。
“圣母对世人的唯一要求就是虔诚、仁慈、善良。”
淡淡说了一句，他又解释道：“若国王是成年人，他的灵魂可能进入圣母的神国。
但他还是孩子，对七神的信仰并不成熟，未经历完整的人生，该由陌客带他开启新的旅途，也即是轮回。
若他刚死，或许还能请求圣母怜悯，可现在......”
大|麻雀俯下身，翻看托曼的衣领，皱眉道：“尸体发臭，死亡时间超过一夜。”
......
托曼死亡，圣堂大钟再次响彻君临。
七国人民先是震惊，然后又纷纷猜测，谁谋杀了国王？
——畸形小魔猴再接再厉，又潜入红堡，谋害了小侄儿。
瑟曦语。
信的人还不少。
毕竟，侏儒弑父、杀叔，还公开站在伊耿六世这边，造铁王座的反，他有动机，也有能力。
——这是复仇！忠于高庭提利尔的河湾贵族，针对兰尼斯特的残忍报复。甚至可能就是被关在****居的玛格丽王后谋划的一次复仇。
流传在贵族间的小道消息，信的人也不少，因为瑟曦哭嚎着回到红堡后，专门登上****居，把形销骨立的玛格丽抽了个半死。
若非攸伦与达冯爵士两人阻拦，玛格丽当日便香消玉殒了。
——老婆与老妈的烂事儿太多，托曼熬不住，喝药zi杀了。
这个理由在七国百姓间流传甚广。
老百姓的想法很质朴，把他们换在托曼的位置上，见老妈与老婆比赛偷人，即便天天面包、奶酪敞开肚皮吃，他们也早跳红堡zi杀喽！
——攸伦狼子野心，志在铁王座，而托曼国王挡了他的路。
珊莎语。
有挑拨瑟曦与攸伦内斗的意图。
还别说，连提利昂与丹妮也有此怀疑。
并非他们忘记了二丫。
但不用想也知道，二丫若真去了君临，第一个要杀的总会是瑟曦，而非无辜的胖托曼。
只有攸伦，会谋杀托曼，而保住瑟曦。
怎么说呢......
他们的想法也不算错，托曼其实是被二丫与攸伦合伙谋杀的。
二丫，下山了。
她离开了黑白之院。
不过她并非叛逃山门，而是接受一项任务：去学城，弄死沃格雷夫博士。
无面者再也忍受不住学士们的大嘴巴了，特别是沃格雷夫博士。
他最近一段时间特别活跃，创造出大量足以流传千年的经典名作，被全世界无数作家、歌剧家誉为“七国第一文豪”。
甚至因为龙女王这两年忙于征战，奴隶湾再无传世之作出现，有人认为沃格雷夫博士虽模仿了龙女王的风格，但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资格成为“世界第一文豪”。
沃格雷夫的作品成为流行文化，他作品里对无面者的批判也成了当世主流舆论点。
无面者的声誉与生意，一落万丈。
现在就连街头光pi股的小孩，也开始模仿戏剧中的人物，把无面者当成恶魔一般的大反派。
孩子都在潜意识中认为无面者恶毒、阴狠、非人类、背弃诸神、没有人伦......无面者还有什么未来？
孩子，就是未来啊！
更让无面者恨得牙痒痒的，却是“反无面者特种土狗”的出现。
这两个月，陆陆续续有好几个做任务的无面者，被突然冲出来的凶犬咬住裤腿，从而暴露身份被人逮捕。
二丫没直接去旧镇，因为她的《死神圣经》还未大成，无法躲避学城的特种巡逻犬。
呃，没错，二丫转职成了魔刺客，修行了贾昆大叔千辛万苦从学城寻得的“死神秘术”。
贾昆很无私，因为他阿母一直悄悄对他说：“为了无面者的未来，你不能私吞死神秘术，必须公开，让这种冥想法成为无面者的基础技能。”
回到布拉佛斯后，乖儿贾昆也真的没有半点隐瞒，把“火魔哈迪斯”留在自己脑海中的死神冥想法全默写出来。
108种符文的冥想法甫一出现，就在黑白之院引起极大轰动。
仔细观摩一遍后，他们百分百确定，这是与瓦雷利亚火巫术同一层级的魔法传承。
而且，也的确蕴含冰冷、死寂的力量。
也许，它真能如火魔哈迪斯所说的那样，凝聚死亡之歌？
无面者们gao潮了。
当然，无面者也不是魔法白痴，他们对超凡界还颇为了解，知道某些冥想法有很大副作用。
比如，缚影士的畏光，比如，非正统的死灵术士会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
而且“火魔哈迪斯”也明确说了，修行这种冥想法hui让人化为“死亡邪神”。
他们不知道死亡邪神具体代表着什么，便让练习生先学。
二丫是练习生，她成了小白鼠。
二丫天赋高，一学就会。
“运转冥想法时，脑海里像有一盆冷水浇下，心若冰清，万变不惊。”二丫告诉慈祥的人。
无面者们闻言大喜，这可不就是他们这些刺客梦寐以求的境界？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学城养狗防备无面者，黑白之院自然也不缺“反无面者特种犬”。
最近一段时间，在二丫的培训课程中，就增添了“猛犬巷”闯关挑战。
也即是准备18对猛犬，它们的嗅觉与杀气敏感程度不同，分成18个关卡。
在不惊动猛犬的前提下，杀掉猛犬隔壁狗舍里的幼犬，就算通关。
嗯，慈祥的人决定将“18猛犬巷”当成无面者出师的最后一项考核。
二丫原本只能通两关，可自从修行死神冥想术，她的呼吸、体味、体温、杀气、情感波动俱在减弱。
她的刺杀境界飞速提升，短短半个月，便打通“17猛犬巷”。
最后一关总还差点，她说自己还需要一些历练，慈祥的人表示赞同。
二丫也更耐寒了，布拉佛斯已经开始下雪，她却能在结冰的河水里泡一天一夜。
而且，魔力运转时，她的速度、力量会跟着增强。
唔，这很科学，异鬼明明是由野人的婴儿转变而来，但它的速度与力量都超越凡人。
更重要的是，二丫身上也没显露出明显的副作用，与之前一样，她依旧冷冰冰的，感情淡薄，像个只会冷酷杀戮的死神——这正是无面者需要把练习生培养成的模样。
以上种种，如何不让无面者欣喜若狂？
不再迟疑，所有无面者都开始学习死神冥想术。
死神冥想术与无面者原本的变脸技能一起，组合成黑白之院的传承圣典——《死神圣经》！
高兴的同时，无面者也非常遗憾，死神冥想法效果超级强大，可他们得到的传承却不完整，空有魔力，而无媲美死神的魔法技能。
为此，他们还特意寻找精通魔法符阵的大师，将“火魔哈迪斯”栖身的魔罐复原。
呃，符阵大师不仅没发现破绽，反而对魔罐里神奥异常的封印符文惊叹不已，只呼“这种阵法传自上古，早已失传数千年，不想今日得见”云云。
无面者听了，越发宝贝那个魔罐。
为了汇聚信仰之力，他们还将其摆在神庙祭坛上，进入黑白之院的无面者与信徒，都会向它祈祷。
就连二丫，也每天早晚两次，跪在祭坛前，抱起魔罐，嘟嘴凑过去，“啵啵啵”几下，又诵念魔法咒语“无面者都是......”
可不是谁都够资格亲吻魔罐呢！
二丫第一个掌握《死神圣经》，还功力最强，算是黑白之院的大师姐！
现在，大师姐学艺归来，开始复仇了。
她有一本“二丫的复仇笔记本”，瑟曦就在死亡名单上，但托曼并不在。
二丫原本的目标也的确是瑟曦。
......
多恩公主伊莉亚育有一子一女，女儿蕾妮丝·坦格利安曾经养了一只黑猫。
每个坦格利安从骨子里都渴望巨龙。
蕾妮丝也不例外。
但那时巨龙早已灭绝，小姑娘便将对龙的渴望寄托在自己的小黑猫身上，并将它取名为“贝勒里恩”。
君临沦陷时，小姑娘吓坏了，只穿着一件睡衣，抱着猫，藏在父亲的床底下，结果被泰温麾下的骑士发现，拖出来砍了“五十”刀。
人死了，她的猫却活了下来，并一直到二丫随父亲南下君临。
二丫经常在红堡里追逐那只独耳“妖猫”。
那只猫很妖异，非常通人性，还熟悉红堡内所有通道、密道。
待二丫归来，它更妖了。
第662章 菜鸡大佬
普通猫儿也就十来年的寿命，独耳黑猫活了不知多久，有上了年纪的红堡守卫称它为“老不死”。
因为伊里斯时期，他就见过它。
按照人类的寿命，黑猫至少120岁了，可它依旧飞檐走壁，迅捷如风。
也有人戏称它为“城堡里真正的王”，因为它横行无忌，随心所欲。
有一次，劳勃宴请泰温公爵，黑猫直接跳上餐桌，硬生生从泰温手里抢走一只烤鹌鹑。
类似跳国王餐桌、欺负托曼的小宠物、半夜恐吓侍女的行为，独耳黑猫做过不知多少次。
但除了当年被修行水舞者的艾莉亚逮到过一会，谁也拿它没办法。
这一年，二丫学艺归来，在靠近红堡后，再次见到曾经的老朋友。
这一次，二丫只一个念头，就“逮住”了它。
很轻松的，二丫回到红堡（艾德当首相时，二丫与他一直住在红堡首相塔），很熟练的，她找到太后的寝宫。
但当她张开染毒的利爪，准备扑上去送瑟曦上路时，一颗闪烁极致恶意的漆黑瞳孔盯了过来。
她被人发现了。
她看到了他。
摄政王太后的王夫，攸伦·葛雷乔伊。
她看到他盯着她冷笑连连。
她感觉一股令灵魂震颤的大恐怖从他眼中传来。
她惊惧后退。
然后她看到他的眼神变了，森冷的杀机与刺骨的讥嘲消失，转而变得意味深长。
“滚，这里是太后的宫殿！”他对她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对身边的太后说：“这是经常欺负托曼小猫的独耳黑猫，往日都去东边的国王寝宫，今天似乎走错路，来到我们的卧室。”
“也许我该在壁炉边拴两只反无面者特种土狗，至少能驱赶这只讨厌的黑猫......”瑟曦太后毫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嘀咕一句，又自顾自对着镜子卸妆。
——攸伦一定与龙女王一样，看透我易形者的身份，而且他......他似乎能重创到我，为何放过我？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独耳黑猫跳出窗外。
然后她想到攸伦的话，托曼在东边......
——瑟曦，马林·特兰，伊林·派恩，甜嘴拉夫......
“喵呜——”
猫儿叫声中充满阴森的杀意。
因为猫儿的灵魂在念叨一份死神的名单。
她去了托曼的寝宫，站在阳台上，见到内室熟睡中的托曼，看到守护在托曼门外的白骑士马林·特兰。
马林·特兰全副武装，眼神锐利，身边蹲着两条狗。
另有四名红披风狮头盔的侍卫，在走廊上来回巡视。
独眼黑猫盯着马林看了好一会儿，轻轻一跳，无声无息落在托曼的卧室。
换成修行《死神圣经》之前，艾莉亚会因心中善恶念头的争斗而迟疑，现在她却没多少感觉。
心若冰清，天塌尚且不惊，更何况死的是敌人的孩子？
她没咬他，只是把染成紫黑色的爪子伸进托曼嘴里......胖托曼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喵呜——”看着托曼红扑扑的脸蛋渐渐失去活人的颜色，黑猫嘴巴裂开，似乎在微笑。
这只是开始......
托曼死亡，负责保护他的马林·兰特被愤怒的瑟曦丢入大牢。
当晚，艾莉亚便以另一张面孔，站在一身囚服的马林爵士身前。
她扔下两根铜钥匙，帮他打开锁镣，将原本属于马林的骑士剑也还给他，道：“我是水舞者西利欧的弟子，现来找你比剑。”
西利欧曾经是海王的首席剑士，死在马林剑下。
并非他剑术差，而是他当时正担任艾莉亚的剑术教头，手边只有练习用的木剑，马林却全身白骑士钢铠。
其实，西利欧仅木剑也在一对多的情况下，干掉几名金袍子，还刺中马林很多剑，把他打得连连后退，奈何木剑无法破防（金袍子没穿全身铠，被击中喉咙、面颊等要害）。
之后，马林只砍中他一剑，足以与亚瑟·戴恩媲美的剑术大宗师，便异常憋屈地挂了。
今日，艾莉亚成功为师父复仇，闪电般把琼恩送她的缝衣针送入马林心口，白骑士甚至没来得及拔剑。
——不穿铠甲的裸身战斗，高敏捷的水舞者太占优势。
当日西利欧都能在剑技上碾压马林，艾莉亚早已青出于蓝。
狼女又重新为马林戴上手铐脚镣，还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顺着尸体胸前的伤口刺进去......
没多久，一条消息从红堡内流传开：因保护国王不利，马林·特兰爵士zi杀谢罪。
艾莉亚再接再厉，准备干掉瑟曦。
——她并不怕攸伦，只要不是易形者动物形态，她现在连龙女王都不怕，因为她修行了《死神圣经》，力量与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然后艾莉亚一头撞在铁板上。
托曼死后停尸在贝勒大圣堂，瑟曦神色哀婉，整夜都扶在棺木边发呆。
——额外提一句，大|麻雀没拒绝帮托曼治疗，也没拒绝以国王的礼仪收敛托曼尸体，只因为加冕托曼为王的人就是大|麻雀自己......
夜半时分，君临陷入最深沉的黑暗。
大圣堂内，也只有祭坛上几根残烛在静静燃烧
陌客神像下，马修大主教带领数位修女诵念《陌客之书》，祈求陌客能优待未成年的托曼国王。
厅堂广大空寂，寥寥烛光不足以驱赶所有阴影。
独眼黑猫在烛火之外的黑暗中潜行，脚步轻盈，没有一丝声音，已然靠近棺木边上的瑟曦......
“孽畜，尔敢！“马修大主教蓦然回首，眼中闪烁璀璨金光，幽暗空旷的大圣堂似打雷一般，一瞬间被白光填满。
“喵呜——嗷————”黑猫犹如突然触电，黑毛根根直立，打着蹶子往后跌倒。
就在那一瞬间，黑猫体内的艾莉亚感受一股磅礴浩瀚的神圣威压，如遮天大手印向自己拍下，压迫力甚至超过了当日在三叉戟河遇到的龙女王——那时大黑刚学会魔法，距离如今的境界差了老远。
下一刻，她灵魂破碎，从猫灵状态脱离。
“咳咳咳......”钢铁街一处小旅馆内，在床榻上盘膝入定的艾莉亚好似被一棒槌砸在脸上，仰天而倒，七窍刺痛，喉咙咳血。
刹那间，红润的糙脸变得蜡黄。
她遭受重创，迷迷糊糊间，竟晕厥过去。
同一时刻，贝勒大圣堂。
瑟曦茫然四顾，疑惑道：“怎么了？”
“那只猫......”马修大主教也神色茫然，迟疑着说：“我感到有一道邪恶的意识进入大圣堂...我以为是妖邪......”
他以为是魔山，或者攸伦悄悄跑了进来。
嗯，攸伦血祭活人的事，七国人民都知道了，知道他是个邪恶巫师。
“......没想到只是一只猫。”
马修大主教一脸纠结，他感到邪恶的窥视逼近，下意识使用了一个“神圣审判”。
——借用大黑的“战士之魂”，施展神术化的真龙吼。
这个技能压根不是为易形者准备的，主要用来帮信徒驱魔。
——丹妮起初只赐予大|麻雀等圣徒圣疗术一个技能，不久，又从圣疗术衍生出“圣光术”，但后来大|麻雀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向圣母祈祷、求助。
如果能办到，丹妮就设计一个神术教给他，反正对方会付费使用；如果办不到，丹妮就不搭理他，他也识趣儿，不再拿这个问题麻烦圣母。
比如，大|麻雀问圣母，现在七国缺粮，有什么神术能让水稻在冬天也结穗？
圣母懒得理他......
总之，祭司也算超凡人士，大黑篡七神之位后，七神祭司也不再是被超凡人士嫌弃的伪超凡。
现在若有七神牧师去参加超凡聚会，肯定不会被人拒之门外。
甚至，凡获得神术的七神修士，皆为高等虔诚信徒，放在超凡者中都是大佬级的人物。
——连黑山羊大祭司也能在瓦兰提斯当三巨头，现在的大黑不比科霍尔黑山羊强十倍？他的大祭司为何算不得巨头？
这也是攸伦放心瑟曦在圣堂过夜的原因。
好吧，他们都是菜鸡巨头，明明一招秒了强大的二丫，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七神啊，达芙妮修女死啦！”
马修正与瑟曦相顾无言，气氛尴尬时，圣堂外传来修士与修女的惊呼。
却是二丫挨了一记狠的，从猫灵状态脱离，独耳黑猫蒙头往外冲，修士、修女们却一窝蜂的跑过去阻拦......
然后一位名叫“达芙妮”的修女悲剧了，手臂上挨了一爪子，三分钟不到便倒地身亡。
“啊，猫爪上有毒，这种毒......”马修大主教面色剧变。
瑟曦连忙靠过去，低头看向修女右手臂上三根浅紫色血痕，再看看她浮肿的青灰色面皮。
与圣堂内，棺木中托曼一摸一样，这......
“提—利—昂——“瑟曦漂亮的脸蛋扭曲成恶鬼的模样，咬牙切齿道：“独耳黑猫杀了托曼，还想杀我！那个侏儒，好狠的心啊！”
“为何是提利昂？”马修主教疑惑道。
“除了他，谁还会这么恶毒，这么恨我？那个该进马戏团的小魔猴，一定跟奴隶湾的biao子女王学会了控制猫狗的技能。
biao子女王都能控制翼龙了，小魔猴控制猫狗，这不很合理吗？”瑟曦怨毒地说。
呃，也不怪他们两个麻瓜无知。
就连史塔克一家子，已经成为狼灵，却还因为知识浅薄，抗拒这种与狼结合的本能。
北境的史塔克尚且不了解易形者，更可况颈泽以南的安达尔人？
听到瑟曦骂圣丹妮“biao子女王”，马修大主教却不乐意了，厉声呵斥道：“太后，这里是圣堂，请不要侮辱七神圣子！”
嗯，圣丹妮与圣麻雀都是得到圣母认可的七神圣子，类似基督教中的义人。
“那biao子违背神圣誓言！明明说不挑起七国内斗，偏偏让一个假货来冒充雷加之子。
还指使提利昂谋害我儿子，那样背誓的人，凭什么不能骂？”瑟曦流着泪，歇斯底里的大吼。
经历丧子之痛，又遭遇一场诡异恐怖的暗杀后，瑟曦需要发泄内心积蓄已久的压力与怨恨。
而可怜的马修大主教，就是发泄对象。
无辜的丹妮，也被殃及池鱼。
第663章 嗜血的母狼
时光如水，很快又过去一个月。
这一个月，维斯特洛风云突变，奴隶湾的战局也逐渐进入最高|潮。
先说维斯特洛。
托曼的死，对丹妮没任何影响，二丫出山也好，攸伦谋划铁王座也罢，管她什么事儿？
但国王去世，对七国人民和七国政治局势影响太大了。
君临陷入新一轮动荡：瑟曦要加冕为真正的七国女王，大|麻雀不允许。
时至今日，兰尼斯特窃取拜拉席恩王位之事，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大家都知道大帝乔佛里、福王托曼，是披着拜拉席恩外衣的狮子，是瑟曦与詹姆的孽种。
也因为托曼年幼，他在政治上的存在感比较弱，老百姓与贵族都不喜欢瑟曦，却也习惯了她各种花样作死的统治。
故而，《权游》中瑟曦自己加冕为王的行为并非完全不可能。
——反正之前几年也是她在摄政，反正托曼是兰尼斯特，反正王室烂成这样，瑟曦当女王并没让国家更烂......
这样的观念在百姓与贵族间很常见。
故而，这次瑟曦称王，并没在君临引起太大的风波。
但维斯特洛有个习俗，只有获得教会承认，并由总主教亲自把王冠戴在头上的国王，才是真正的合法国王。
如果丹妮拿下铁王座，她必须给大|麻雀下跪，然后大|麻雀把王冠放在她头上。
就连征服者伊耿，也跪了。
平日里，国王、王后、公主王子、七大公爵，只要在贝勒大圣堂见到总主教，都得跪下，亲吻他的手。
丹妮无法忍受，所以她给自己弄了个总主教的身份——面对一个无法接受的规则时，要么改变它，废掉它；要么改变自己，让自己变成规则的受益方。
显然，变成受益方更简单有效。
但瑟曦是冰与火世界的原住民，经常跪，从小跪，跪习惯了。
她很乐意跪在大|麻雀身下，让他把雄狮王冠戴在自己留着齐耳金发的头上。
奈何，她想跪，大|麻雀还不允许她跪——一般人哪有资格跪？
伊耿也想跪啊！
当年，托曼身份成疑，刚上位的大|麻雀死活不愿为他加冕，还是瑟曦亲自找到他，用恢复教廷武装与，换大|麻雀为托曼加冕与免除王室的百万金龙教会银行欠款。
别以为加冕只简单把王冠戴在国王头上就完了，国王为何跪你？
王室为何向总主教下跪？
真以为他们贱格，喜欢下跪？
人家可是国王啊！
只一个原因：有利可图！
总主教代表七神，认可并保护国王的法统。
也即是君权神授，国王乃天命之人。
正常情况下，若有人要造托曼的反，大|麻雀该站出来，号召七神信徒抵抗逆贼。
即便伊耿背后疑似有圣丹妮的影子，教会也没反对过托曼的统治——没公开反对，就是最大的支持。
因为攸伦丧心病狂，祭祀邪神；瑟曦背弃七神教义，豢养妖物（魔山）。他们都该被七神修士大肆讨伐的。
中国人见西方国王给教皇下跪，嘲笑他们不如天朝皇帝乾纲独断。
殊不知人家西方国王也在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社会环境下，国王如何能一边花样作死，一边安稳睡大觉？
......
瑟曦失去全部孩子（在她心中，奴隶湾的弥赛菈差不多也被龙女王折磨死了），再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本就号称疯王三世，现在她可以超越先贤，更疯，更狠。
大|麻雀本就信仰坚定，最近又得圣母垂青，成了七神圣子，他甚至还死过一回。
说实话，他蛮怀念那处洗涤心身污垢的天堂，所以，他更纯粹，也更不怕死了。
如何肯让一个弑夫、弑君、乱|伦、渎神、养魔鬼、搞血祭（攸伦的罪也算在她头上）的女人成为七国之王？
教会与王室之间的冲突，一触即发。
......
再说伊耿的真龙联盟。
因为珊莎的请求，伊耿改变战略，决定派遣一支骑兵队拿下挛河城。
距离挛河城只两日路程时，托曼身死的消息传来，提利昂在悲伤侄儿之死，并猜测谁是凶手之余，也立即建议伊耿掉头南下，别管瓦德·弗雷了。
“托曼死亡，君临必然混乱，而且，托曼是拜拉席恩王朝最后一位合法国王。
你这时进攻君临，遇到的抵抗必然最小。”提利昂对伊耿劝说道。
在伊耿迟疑时，珊莎道：“挛河城近在眼前，也就几日的功夫，反正我们有龙，可以两头作战。”
“翼龙并非无敌！我很早说了，敌人可能埋伏射龙弩，也可能邀请盟军的翼龙骑士逮我们。
咱们不能脱离大部队，还得尽量减少单独飞行的时间，而且......”
看着神色不悦的珊莎，提利昂欲言又止。
——而且拿下挛河城只是开始，你必然要求更多，比如，近在咫尺的临冬城，比如，河间的奔流城......
可她已经不再是君临孤苦无依、寄人篱下的小女孩，现在她是他的王后，是谷地守护者，是劳勃艾林的监护人，谷地数万大军以她马首是瞻。
她身边还有布蕾妮，有“黑鱼”布林登。
她羽翼已丰。
嗯，“七国第一好舅舅”艾德慕·徒利并没《权游》中那么不堪，没被詹姆当猴耍（ps）。他虽献出奔流城，却也悄悄放了老叔——“黑鱼”布林登·徒利。
布林登跳河逃走了。
后来珊莎恢复身份，并与伊耿成婚，他便投奔过来。
话说布林登何许人也，值得特意介绍一番？
他是凯特琳的亲叔叔，最有资格继承奔流城公爵之位的人，罗柏与珊莎的二姥爷，七国排名前五的名将，还有“血门骑士”的履历，曾担任少狼主的军师，南疆大元帅......
血门骑士是谷地的头衔，负责统兵守卫谷地入口，往往由艾林公爵最信任的人担任。
靠着他的帮助，珊莎才勉强能指挥谷地贵族。
又是靠他，说服河间贵族陆续宣布投靠伊耿王。
还是他，担任伊耿王的骑兵统领兼军事顾问。
若没有超凡之力，伊耿娶珊莎后，要人脉有人脉，要将帅有将帅，要士兵有士兵，要地盘，谷地、河间、北境三国地盘无限大。
他的铁王座基本上稳了，多恩与丹妮姑姑愿不愿帮忙，真没多大关系。
......
在月门堡的国王书房，伊耿拒绝了提利昂立即南下君临的建议。
“兵分两路，一路北上挛河城，一路南下君临，我们攻打挛河城并不影响南路军行动。”他道。
“这是之前的计划，但现在情况有变，我们应该放弃行动缓慢的大军逼近。
直接一人三马，三千谷地骑兵出血门，两千黄金团骑兵北上君临。”提利昂解释道。
“君临城内有一万五千狮子，城外驻扎一万河湾骑士，我们五千骑兵怎么赢？”伊耿问。
“大|麻雀会帮我们，君临城内还有数千教会武装。而且我也是兰尼斯特，可以说服一部分守将。”
“大|麻雀为何要帮我们？我可不是瑟曦，不会允许教会截取国库税收，更不能容忍修士抢占王室的园林、矿产等财物。”伊耿正色道。
“你以为我老姐能忍？我敢用我老爹的尸骨发誓，她一定忍不了，忍不了教会侵占王室的利益，忍不了教会曾经对她的羞辱，忍不了大|麻雀拒绝为她加冕。
大|麻雀帮我们，并非对你有多少好感，只因为两害相较取其轻。
你只想要他的钱，我老姐却向要他的命。”提利昂神情无奈道。
“我不信瑟曦有那么疯狂，圣母降临，大家都看到了，她敢亵渎七神？”伊耿连连摇头。
就连他这个从小在洛恩河长大的歪果仁，现在也每周去圣堂做祷告，虔诚的不得了，瑟曦敢冒天下大不韪？
一日之后，夜晚凌晨两点左右，提利昂、伊耿、珊莎三人三条龙悄然离开月门堡，在第二天晨曦微露时，降落在黑鱼布林登的营地。
嗯，指头叔能想到邀请盟军埋伏伊耿，提利昂也早已想到，他的应对措施就是：紧跟大部队，深夜出行，时间随机。
军队有弩机，即便十条翼龙追过来，只要进入己方军队的弩机阵范围，就有胜无败。
攻打挛河城比伊耿之前想象的要艰难许多，因为弗雷不傻，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而城外的珊莎王后会怎么处置自己，所以他们个个挣命，人人奋死。
若非有两条翼龙不停砸火油弹，黑鱼布林登的三千谷地、河间混编军队还不一定能拿下挛河城。
他们用了一天时间攻破城门，又两天才清理干净城内2000守军。
当一千俘虏押到城外校场时，珊莎骑在“淑女”背上，冷酷地宣判：“他们手上沾染了北境士兵的鲜血，没一个是无辜的。”
嗯，淑女就是她的斑纹翼龙的名字。
最终，挛河城被血洗，除去老人、孩子与妇女，连马夫都没能逃脱，大概有5000人掉脑袋。
二十多个弗雷家的直系亲属，两百五十多个弗雷旁系，却不分老幼妇女，只两个名叫“丹妮”的新生婴儿被放过，剩下的全部吊死，然后喂了翼龙。
珊莎宽恕了婴儿，却没放过弗雷家的孩子。
残忍吗？
至少比劳勃，比泰温“仁慈”些。
伊耿、提利昂都只皱皱眉，并没反对。
——只因为雷耶斯家族对兰尼斯特的不敬，泰温灭了雷耶斯全族，歌手反而创作出《卡斯特梅的雨》赞颂此事。
七国人民对泰温也只有敬畏，并没批评他残暴。
因为很欣赏泰温的狠辣果决，伊里斯还特意邀请他来君临当首相......后来泰温也赠他一曲《卡斯特梅的雨》作为两人20年友谊的见证。
不过，弗雷并没被灭族，瓦德·弗雷也没死。
弗雷压根不止二十多个嫡系。
第664章 伊耿要肛二鹿
提利昂与弗雷其实是亲戚。
侏儒有个叫吉娜的亲姑姑，在七岁时嫁给14岁的艾蒙·弗雷。
艾蒙是老瓦德的次子。
吉娜是泰温亲妹妹，艾蒙两夫妻也一直住在凯岩城——不是入赘，两人的孩子姓弗雷。
住凯岩城只因泰温的父亲给吉娜留下大笔遗产，而艾蒙是次子，没挛河城的继承权。
按理说，瓦德·弗雷与狮子的关系够亲密了吧？
可在四王之战初期，老瓦德非常坚定地站在罗柏这一边，甚至派出大批家族嫡系子弟为少狼主奋战。
而吉娜与艾蒙有四个儿子，却都在为兰尼斯特效力。
也即是说，在战场上，两个弗雷可能为不同的效忠对象相互搏杀——事实上，吉娜的长子跟随詹姆作战，然后被堂叔、堂弟俘虏了。
瓦德·弗雷之所以没帮亲家，反而站在罗柏这边，并非因为狗屎的“弗雷-徒利”君臣关系，而是凯特琳代表史塔克，与他达成的满足弗雷利益的神圣誓约。
利益一致时，亲情才管用。
也因为付出代价太大，罗柏完全打破誓言后，弗雷家族才感到那么羞辱，那么愤怒。
好吧，罗柏死有余辜，这已是定论。
就说四王之战结束后，兰尼斯特如何瓜分战利品......
河间诸多失去领主的领地分配给兰尼斯特，或支持兰尼斯特的人，比如独臂大侠蓝赛尔，成为戴瑞城伯爵——龙党第一忠臣，威廉·戴瑞的族地。据说劳勃当政时，戴瑞家还悄悄在城堡挂真龙旗。
其中最大一块蛋糕，奔流城，则归了艾蒙·弗雷。
徒利家的族堡奔流城，成了弗雷家的一个分支。
伊耿和珊莎决定攻打挛河城的消息传出后，瓦德·弗雷便开始转移家族成员，将族里大部分子弟转移到奔流城，甚至他本人也跑了。
嗯，人家那不叫逃跑，而是战略转移。
所以，拿下挛河城后，珊莎果然如提利昂担忧的那样，开始考虑西进奔流城。
伊耿犹豫不决。
“看看，你仔细看看，这里是挛河城，这里是血门，这里是奔流城，这里是君临......”
提利昂暴躁地拍打地图，瞪圆一大一小两只异色怪眼，朝王后低吼道：“我知道你想复仇，但请理智点！
三叉戟河流域的面积比奴隶湾还大，我们如果兵力四分，注定一事无成，甚至可能被各个击破。”
珊莎美眸闪过一道清冷银辉，自信道：“我们有翼龙，可以快速支援。
就算我初上战场，也能看出翼龙在攻破挛河城的过程中效果多好。”
她月咏者冥想法入门，也成为超凡者。
黑鱼饱经风霜的面颊上闪过一丝迟疑，沙哑着嗓子道：“拿下奔流城，由我暂代奔流城公爵与河间地守护的职位，能争取到更多河间贵族的支持。
若给我足够多的时间，甚至可以让整个河间成为陛下的助力。”
作为七国有数的名将，他深深明白提利昂的建议有多正确。
但他不仅是伊耿麾下的将领，还是一名复仇者，是已经消亡的徒利家族的最后希望。
提利昂想保存家族，而徒利家族的箴言便是“家族，责任，荣誉”，黑鱼的愿望只会比他更迫切，也更激烈。
提利昂摇头苦笑，道：“现在我们的力量足以拿下君临，更多的河间贵族加入进来也是多余。
而且，从谷地到奔流城，跋山涉水，一千多公里，路上会经过很多效忠兰尼斯特的的贵族的领地。
难道一路打过去？
要多少人马才够？
等成千上万的大军赶到奔流城下，至少在两三个月后，难道不打君临了？”
“让军队分兵，翼龙可以带着我们快速转移。”珊莎道。
“唉，我都说了多少遍？在维斯特洛，翼龙也不无敌，不能随便乱飞。
甚至，我建议从现在开始，除攻城时，翼龙最好一直藏在山洞挖成的龙窟内。”提利昂无奈道。
很快他们就不用纠结了，或者说，更纠结了。
罗柏死前留下的两名“顾命大臣”，深林堡伯爵盖伯特·葛洛佛和熊岛伯爵梅姬·莫尔蒙，得到伊耿北伐的消息后，一路赶来挛河城。
见到两位史塔克的老臣子，珊莎激动万分，当场红了眼眶。
行过礼，两个北境贵族立即对珊莎的复仇行为表示了极高的赞赏，连看伊耿的眼神也多了三分感激，一分认可。
之后，珊莎带他们去城外，围着三条翼龙转了两圈。
见到翼龙啃食弗雷尸体，梅姬伯爵拍掌大笑，笑得泪花都飙了出来。
她想到自己的大女儿，惨被弗雷背刺的黛西·莫尔蒙。
续过旧情，两位北境伯爵才对珊莎说明来意：
首先，北境之王罗柏制定的继承人不是你，而是琼恩·史塔克。
其次，瑞肯·史塔克并没死，琼恩已经把他从斯卡格斯岛接了回来。
最后，现在琼恩与瑞肯已经从寡妇望登陆，率领六千名野人与氏族民组成的大军，正一路往临冬城杀去。
而挛河城就在颈泽边上，穿过颈泽就能与琼恩会师。
所以，他们希望珊莎能配合琼恩夺回临冬城，恢复史塔克“北境之王”的荣光。
“因为走海路，海船带不了太多人和物资，琼恩大人只从长城野人中抽调2000精锐。
剩下四千氏族民皆来自斯卡格斯岛，虽说他们都骁勇无比，还有500强大的独角兽骑士，但他们都没参加过大型战争，更不会攻城战。
而波顿与弗雷的联军超过一万五，以逸待劳，据守墙高城深的临冬城。”
北境人还真是直肠子，有啥说啥，如果琼恩·史塔克是北境之王，那伊耿娶了个什么？
当下，伊耿与提利昂的脸色就变了。
珊莎也小脸一白，又一红，窘迫地看了夫君一眼，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当真我见犹怜，看得伊耿是......
“唉！“伊耿王心下一软，只无奈叹息一声，问：“琼恩公爵可愿向我效忠？”
——北境消息不通畅，自己的王后也被瞒在鼓里，不怪她。
他这样想。
呃，这可想错了，北境的确消息闭塞，颈泽以南很多人都不晓得北境如今的形式如何。但石心夫人一直与鳗鱼大人有联系，怎么可能不知道琼恩·史塔克？
石心夫人知道，珊莎便也知道。
面对珊莎，熊母没有隐瞒，道：“琼恩大人与史坦尼斯结盟了，史坦尼斯还得到铁金库支持，正安排人在布拉佛斯招募佣兵，听说最少两万人......”
梅姬怎么说也是个伯爵，不完全是政治白痴，说到这儿也尴尬起来。
现场一片尴尬。
“史坦尼斯，他怎么还......”
伊耿像被人强喂了翔般难受，转头问侏儒，“要不，我们去一趟北境，趁佣兵没过来，先把史坦尼斯干掉？”
侏儒也一脸腻歪。
黑水河之战后，他以为史坦尼斯会一蹶不振，彻底成为过去式，没想到几年后又碰到他。
“真是有点邪门，这些年国王一茬一茬的出现，又一个接一个的凋零，偏偏在黑水河把底裤都输掉的史坦尼斯一直活着，似乎还有翻盘的机会。”提利昂嘀咕道。
四王之战其实一共出现了五位国王，二鹿，蓝礼，乔佛里，罗柏，巴隆。
蓝礼吃了桃子，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不提。但剩下的四王中，最先被淘汰的便是二鹿。
二鹿惨败黑水河时，乔佛里还是大帝，罗柏还在当战神，巴隆大王傲啸落日之海，一个个都如日中天，鲜花着锦......
唔，不对，二鹿并非侥幸，他在离开龙石岛前，分别请乔佛里、罗柏、巴隆吃了一条碳烤水蛭——用饱吸国王之血的水蛭诅咒另外三王。
珊莎伸出柔荑握住伊耿的右手，柔声安抚道：“亲爱的，我能说服琼恩，北境会向你效忠，我发誓。”
“史坦尼斯怎么办？”伊耿皱眉问。
珊莎眸中闪过一道冷色，低声道：“就按你说的办，趁布拉佛斯的佣兵还没到，他身边只千余残兵......他与琼恩有盟约，与我们却没有。”
梅姬与盖伯特相顾骇然：这还是那个懵懂天真的临冬城公主吗？
伊耿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侏儒。
“此事该从长计议。”小恶魔谨慎道。
所谓从长计议，就是问过龙女王后再讨论。
“史坦尼斯不足为虑，但他身边有个红袍女巫，你也听到龙女王对她的评价了？半神啊！”
在梅姬、盖伯特、黑鱼等人离开后，提利昂神色凝重对伊耿道。
“半神能做到什么？”珊莎紧张道。
“我姑姑还不是半神，可她已经......”伊耿面色发白，眼中多了一丝忌惮。
“龙女王的战斗场面让凡人绝望，反正我绝望了。”侏儒垂头丧气道。
“也许梅丽珊卓没我姑姑强，两人的魔法专长不同。我姑姑精通火巫术，红袍女精通诅咒之术。”
伊耿面色更白，声音也更轻了。
“你说，她会不会已经诅咒我了？”他看着侏儒，颤声问。
“她都没见过你，怎么诅咒？”珊莎荒谬道。
伊耿神色纠结地想了一会儿，道：“我姑姑曾说过，巴隆、乔佛里、你哥哥罗柏三人的死，与红袍女有关。”
“不对吧，他们......”珊莎瞥了面无表情的提利昂一眼，肯定道：“至少我哥哥与乔佛里并非死于诅咒。”
“我不太清楚，问问我姑姑吧。”伊耿无奈道。
珊莎天赋真的很强，修行魔法也才一个多月，就有了马尔温三分之一的巫力，让公牛脖子的博士羞得满脸通红，继而又神色黯淡，连叹同人不同命。
丹妮第一次见到珊莎真人，果然是个气质优雅的绝色小佳丽。
第665章 这年头，大家都想弑神
“丹妮姑姑，您真漂亮。”珊莎笑容娇弱天真，完全是个仰慕长辈的乖宝宝。
——这女人是个心机婊！
丹妮姑姑立马察觉出同类的气息。
“哎，伊耿真有福气，娶了这么个才貌兼备的贤内助。”
丹妮姑姑的笑容自然温和，让珊莎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
“说正事儿吧，珊莎...王后魔力尚浅，坚持不了多久。”提利昂嘴角抽动几下，别扭道。
珊莎首先询问了罗柏被诅咒的事。
“我也是听派洛斯学士说的，红袍女先用三条水蛭吸收了艾德瑞克·风暴的国王之血，又将水蛭作为媒介，分别诅咒了罗柏、巴隆和乔佛里......”
艾德瑞克就是二鹿结婚那晚，劳勃在他婚床上***伴娘生下的私生子。
丹妮在《权游》中见过这段剧情，不过被抽血的并非艾德瑞克，而是詹德利。问过派洛斯后，才还原真相。
派洛斯之前为二鹿服务，还教导洋葱骑士读写，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红袍女一直要求烧掉艾德瑞克“唤醒石头中的魔龙”，洋葱骑士却不希望自己敬爱的正直好国王弑亲，便联合龙石岛一些“正派人”（二鹿麾下坚持七神信仰的那一派），将艾德瑞克偷走，送去里斯避难。
而派洛斯学士正是“正派人”中的一位，他帮了戴佛斯，也知道水蛭诅咒之事。
“但我哥哥与乔佛里不是死于诅咒。”珊莎喃喃道。
“也许，诅咒削弱的是王者的气运......”丹妮不确定道。
毕竟，被诅咒的人全在一年内死于非命，难道就这么巧？
而艾德瑞克体内的国王之血也是真的，国王之血有力量，梅姨有真技术。
嗯，艾德瑞克的国王之血并不浓厚，只三条水蛭就抽干了，剩下的血液不再具有魔力。
而梅姨原本打算用那些国王之血孵龙的，结果二鹿假正经，不愿弑亲（他成功自我催眠），国王之血白白浪费。
若二鹿当时同意梅姨的计划，现在魔龙差不多两岁了——前提是梅姨真能孵出龙来。
“气运是什么？”伊耿疑惑道。
“你就当它是运气。气运没了人就倒霉，甚至灵觉被蒙蔽，做些平时绝不会做的蠢事。”
“唔，乔佛里与罗柏还真......“提利昂若有所思。
“但红袍女没见过我哥哥，也没见过巴隆和乔佛里。”珊莎还是一脸怀疑。
丹妮好笑道：“我们俩之前见过吗？现在又间隔多远？”
“呃......”珊莎呆住了。
她与龙女王第一次见，相隔万里。
瞥了面色阴晴不定的妻子一眼，伊耿又把自己肛二鹿的计划与顾忌说了。
二鹿vs伊耿，有没有搞头？
这个想法让丹妮感觉很新奇。
但仔细想想，又那么顺理成章。
二鹿性格坚韧，肯定不会放弃对铁王座的追求，而且他对君王之权的执着......
他诅咒乔大帝还算有道理，乔大帝坐在铁王座上。可巴隆只想当铁群岛之王，罗柏更是明确表示对铁王座没兴趣，只想北境独立。
仅仅因为他们称王，二鹿就无法忍受。
伊耿占了风息堡，还志在铁王座，二鹿能忍？
若在长夜到来之前，琼恩便搞定波顿，二鹿南下颈泽的通道打开，他与伊耿早晚要对上。
“梅丽珊卓在长城的每一天，魔力都在快速增长，现在她什么境界，我不确定，更不熟悉她的招数与能力极限。
毕竟，她不仅是半神缚影士，还是拉赫洛的祭司，可以借用拉赫洛的力量。我觉得，应该尽量避免招惹她。”
丹妮给出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
伊耿震惊道：“姑姑你也畏惧她？”
丹妮淡笑摇头，道：“你理解错了，她对你们而言，不可招惹；我对她而言，同样不可招惹。”
“呃......”伊耿呆了呆，小心翼翼道：“那你能不能帮......”
“不可能，”丹妮面上显出几分不悦，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你知道奴隶湾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盟军先头部队已经在弥林城外50公里扎营，我现在每分每秒都得待在弥林。
而且，很早前我就发誓，长夜将至，不会挑起七国内战，更何况梅丽珊卓是对抗异鬼的重要力量。”
“可是，她若诅咒我，怎么办？”伊耿担忧道。
“若害怕，你就回来，回到奴隶湾，没人能诅咒你，或者一直待在风息堡，别出门。
你该明白，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回维斯特洛争夺铁王座。”丹妮淡淡道。
“若他不争夺，您会帮他坐上铁王座吗？”珊莎突然问。
“不会。”丹妮深深看了她一眼，很直接地说：“我发过誓，终结长夜者为王。
即便是史坦尼斯完成誓言，我也会支持他登上铁王座。”
“所以，伊耿待在奴隶湾，永远都无法成为七国之王。”珊莎秀微蹙道。
“时机不对，‘凛冬将至’是你们史塔克的箴言，你难道不明白长夜的意义？”
“也就姑姑你一个在担心长夜，”伊耿烦躁道，“现在的维斯特洛，曾经的守夜人总司令也放弃责任，立誓要为家族复仇；史坦尼斯号称救世主，为何不待在长城，干嘛还要争夺铁王座？
君临的攸伦、瑟曦，他们谁在意长夜？
即便七国贵族，又有几个真心为长夜操心呢？”
“呵呵，过不久，你就会埋怨我对长夜的关心不太够了。”丹妮冷笑着关掉通讯。
珊莎放下玻璃蜡烛，看看沉思的提利昂，又看看神情尴尬的伊耿，忽然道：“似乎，她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关心你。”
伊耿神情越发不自然，支吾道：“她是个爱惜荣耀，遵守誓言的真骑士，所以......”
“所以，我们还是别去临冬城了，按原计划南下君临。”提利昂满脸严肃，打断他道。
伊耿还没反应，珊莎便不满道：“难道能永远逃避下去？史坦尼斯得到铁金库支持，正在布拉佛斯招募佣兵，现在不除掉他，等他带领数万佣兵南下颈泽吗？”
“佣兵成不了事的，”提利昂摇摇头，叹息道，“如果史坦尼斯带领外族佣兵进入维斯特洛，七国贵族都会团结起来反对他。”
珊莎瞥了眼伊耿一，道：“陛下不就凭黄金团拿下风息堡的？”
“黄金团很特殊，骨干多为维斯特洛贵族的后裔。事实上，他们很多都是被七国贵族认可的正规骑士。”
骑士由骑士册封，被流放的第一代骑士册封后辈，后辈再册封下一代，故而百年过去，黄金团干部依旧是最正统的骑士。
顿了顿，提利昂又道：“即便如此，我也一直在降低黄金团的影响，努力为陛下拉拢七国贵族。”
“史坦尼斯也能以佣兵为辅，拉拢七国贵族，”珊莎道。
提利昂面露不耐之色，没好气道：“那你说说看，怎么对付他身边的红袍女？
如果能干掉梅丽珊卓，我完全赞同现在就去北境弄死史坦尼斯。”
珊莎涨红了俏脸，愠怒道：“你这什么态度？别忘了，我是你的王后！”
——你之前还是我老婆呢！
提利昂迈着畸形的小短腿，走到王后身前，俯身鞠了一躬，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道：“抱歉，王后殿下。”
“小恶魔虽无礼，但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伊耿为老伙计说了句公道话。
“如果红袍女真那么厉害，史坦尼斯怎么会在君临城下惨败？怎么会困在狼林，几乎全军覆没？”珊莎不忿道。
伊耿闻言一愣，转向提利昂，道：“当年似乎就是你打败的史坦尼斯，怎么办到的？”
提利昂丑脸纠结成一团，道：“不瞒你说，我那时都敢与梅丽珊卓单挑。现在想想，真后怕不已，无知者无畏啊！”
“关键是你还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打赢了。”珊莎神色复杂道。
提利昂取得黑水河大捷那晚，她就在红堡。
瑟曦失去斗志，抱着托曼坐在铁王座上，准备一起喝药自——杀。只有12岁的珊莎，坚强勇敢，代替王后，安抚宫殿内惶恐失措的贵妇。
“既然能赢一次，为何不能赢第二次？”她为他鼓劲。
“我...知道的越多，见识越广，胆子越小。”提利昂摸摸鼻孔，沮丧道。
国王有什么秘密，可能会瞒着议政大臣，却不会避开御林铁卫队长。
故而布蕾妮一直站在珊莎身后，静静听着。
这会儿见他们似乎陷入僵局，不由跨步而出，单膝跪在伊耿身前，道：“陛下，我愿为您解决这个麻烦。”
“怎么解决？”提利昂皱眉道。
“锵——”布蕾妮抽出腰间守誓剑，剑刃上的暗红波纹，在室内烛光下闪烁森寒之气。
“你们说过，瓦钢武器能杀死任何邪物？”
伊耿苦笑摇头，道：“别说邪物，连半神也能杀，瓦钢是所有超凡力量的克星。
我姑姑的白骑士......巴利斯坦爵士、莫尔蒙爵士，甚至我义父克林顿，都曾用瓦钢剑屠过神。
但他们并非单人独立完成弑神壮举的，我姑姑与巨龙才是主力。
布蕾妮，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了，但我不能让你白白去送死。”
“屠神？真的假的？“珊莎美眸睁大，结结巴巴道：“怎么屠？哪有那么多神？”
“我姑姑还是草原上的卡丽熙，她有与马人一样的铃铛，姬琪伊丽为她准备的。
其中有好几颗代表屠神的瓦钢铃铛，应该不会错。当年她才15岁，不会魔法，不也屠了不朽者？”
“喔，差点忘了，她最近又成了卡奥王，20万咆哮武士......”
伊耿眼神闪烁惊羡之色，语气中饱含万分崇敬。
珊莎也惊骇了半响，又斜了丈夫一眼，清清凉凉地说：“她不会帮你的。”
伊耿面色变了变，语气不自然道：“一族两支，我刚来到维斯特洛就宣布了，她不帮我也属应当......”
“陛下，我愿试试。”布蕾妮粗糙的圆脸上满是坚定，脸色的眸子里还有深深的仇恨与决绝。
“我发过誓，要为蓝礼殿下报仇，为了他，也为了您，为了珊莎王后，我愿意冒险。”
提利昂瞥了伊耿身上的红龙铠甲一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道：“也许，并非完全没机会......”
第666章 文学界的长夜
天苍苍，野茫茫，北风卷地，青铜色的草原翻起柔顺的波浪。
“嘎吱嘎吱——”车轮碾过，脆硬的草茎折断，被压入黑土，留下一条浅浅的车辙。
这是一只庞大的车队，两万多人，有擎着旗帜的佣兵，有阵型散漫，言笑无忌、浑身血腥气的黑衣捕奴队，更多的却是神情麻木、脸上纹有刺青的奴隶。
佣兵与捕奴队员骑马，奴隶们牵牛挽马，驱赶一千多辆马车，车上既有大麦、芜菁、奶酪、黄油、熏肉等军粮，也有帐篷、射龙弩、刀剑等器物，还有华丽帷幔的马车走过，留下脂粉的甜香与女人的阵阵娇笑。
队伍拉成一条长长的黑线，从天空往下看，就好似一条蛇在青铜的海洋面逶迤而来。
忽然，随风摇摆的草叶轻轻颤动，远方有阵阵低沉的闷雷传来。
队伍东北方200米逡巡的斥候，眺望远方，似有黑色洪水从天边弥漫而来，他瞪大双眼，发出惊恐到极点呐喊：“啊————————马...马人来啦！”
然后斥候不管不顾，往远离洪流的方向打马狂奔，甚至不顾上官的呵斥，在一片惊呼与叫骂声中，闯过缓慢前行的马车队伍。
他扭曲着脸，蒙头死冲。
佣兵与捕奴队开始还纳闷，可很快的，大地抖动，轰隆的闷雷由远及近，黑压压的骑兵如洪水，向自己的队伍冲刷过来。
“呜噜噜——乌拉乌拉乌拉——”数也数不清的多斯拉克马人嗷嗷叫着狂奔而来，他们或挥舞挂满骨刺的马鞭，或高举寒光闪闪的巨型弯刀，或放开缰绳，蹲在马鞍上，弯弓引箭......
“马...马人，马人来啦——快，快逃！”
守在车队边的佣兵丢下旗帜，慌忙奔逃。
捕奴队更是队形散乱，践踏己方的奴隶，冲击栽满货物的马车，乱成一团。
“杀！杀光手持武器之人，杀光所有站在地上与骑在马上的人！”马帝丹妮举起烟黑色-魔法剑，在风之歌状态下，声音响彻原野。
即便她大声呐喊，即便她带头冲锋，高举长剑冲在最前头，可粗粗看去，还是寻不到她的踪迹。
她依旧穿着全套的瓦钢魔法铠甲，但在铠甲外，罩了一层棕色的绸布，看着与其他马人的多斯拉克马甲没啥两样。
至少，颜色一样，很迷彩。
“杀！”马帝骑着大银马拿下首杀，长剑挥舞，直把一个没马的佣兵劈掉半片脑袋。
“嗡嗡嗡——”这时，马人才松开弓弦，把箭矢射出去。
晴朗的蓝天，在一瞬间暗淡下去，箭雨如一片薄薄的丝绸制成的防蝇罩，罩住这片天地。
“啊啊啊——”奴隶、佣兵、捕奴队，甚至躲在马车厢里的女人，遭遇无差别的攻击，惨嚎一片。
一波箭雨后，马帝第一个冲入车队，咆哮武士咆哮着紧随其后，他们如一朵霉菌，迅速将这片大地覆盖。
骑马，砍杀，鲜血，染红的草茎，被血浸湿的黑土，还有那咕噜噜滚动的人头，与人头上死不瞑目的悲哀双眼......
这就是骑着世界的骏马。
她身后的卡拉萨覆盖整片大地，手中的魔剑锋利如同芒草。
她如暴风般袭来。
她的敌人会在她面前颤抖不休，敌人的妻子将悲伤泣血，哀恸欲绝。
她发际的铃铛歌颂他的到来，居住在石头营帐中的‘奶人’惧怕他的名号。
她就是大草海上的卡奥之王。
这早已不是她猎杀的第一支盟军队伍。
经过半个月的急行军，乔戈带领第一批万人队靠近拉札，丹妮以卡奥王的身份，第一次带领万人骑兵团向敌人发起冲锋。
攻势烈如火，砍敌似割草。
这种真实的骑马的砍杀，没让她产生半点不适感，反而酣畅淋漓，痛快无比——事后丹妮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血脉中坦格利安的杀戮基因给控制了，成了变态？
可再想到自己改革旧世界的志向，变态就变态吧，当变态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她的意志与剑术都在杀戮中得到磨炼。
锋芒毕露，凌厉无双。
在决战前达到这种精神状态，怎么也不算坏事。
丹妮的20万马人分兵行动，20个万人队，如一把20根利齿的钉耙，在大草海上来回梳理。
每遇到一支敌军，大黑便托着丹妮，提着她的小银马转移过去，然后马帝带领队伍发起冲锋。
这半个月来，盟军的东路军彻底被打残，东路军总司令格拉兹旦在决战之前便又输了，几乎成为光杆司令。
说实话，这真与渊凯战神的谋略无关，队伍里出了内奸，他的“东军西调”计划被龙女王提前知晓。
拉札与弥林之间的山道与河道俱被封锁，东路军要去西边，要与西路军在弥林城下顺利会师，便只能绕路，走多斯拉克大草原。
然后，就像现在，进行战略转移的队伍，被卡奥王带领马人像猪羊一样宰杀。
没人逃得掉，现在大草海上都是丹妮的人，能往哪逃？
短短十来天，丹妮已经斩首五万，俘虏八千，残酷异常。
死掉的五万人中有一半是来自玉海的奴隶。
刚开始，丹妮还心有怜悯，打算区别对待，但捕奴队比她想的更凶残，他们见逃不掉，便用奴隶当肉盾，组成人墙挡在丹妮冲锋的路上。
那些当肉盾的奴隶也超出想象的麻木不仁，丹妮都把大黑叫来喊话了，让他们反戈一击，龙女王立即带领马人赶到。
但奴隶们站在那，满脸悲苦，有人木然不知所措，有人哭嚎哀求，就是不听，不动，不配合，甚至有敌人伪装成奴隶，大喊着还让丹妮离开——反正龙女王永远不会承认，那些让她走的奴隶是真奴隶。
故而才有开头的场面：卡奥王在前冲锋，后面的马人先无差别地放一波箭雨，让所有人明白她的决心。
然后才收起弓箭，用弯刀解决穿皮甲、持武器的敌人，与任何没跪俯在地的奴隶。
盟军也不是没有反击，最初之时，他们还故意用诱饵钓她。
比如，一支马队在草原上前行，然后一支提着火油弹的翼龙队伍隐藏在附近，等龙女王突袭马队时，翼龙突袭。
但奴隶湾现在也有与盟军势均力敌的翼龙军团，这就导致大黑、小白、小绿三条巨龙不再需要“坐困愁城”。
小白与小绿还有巡逻任务，大黑却完全解脱，成为可以自由行动的空中力量。
有大黑时刻在丹妮头顶盘旋，还有易形者动物伙伴监控四方，谁能偷袭她？
在损失四条翼龙后，盟军彻底老实下来，不敢再奢望埋伏马帝。
......
这一日，丹妮带领两支万人马队靠近巨蛇之城，忽而收到一颗念头，被她藏在沃格雷夫博士识海的念头。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一代大文豪，溘然长逝！
没半点预兆，被世人深深敬仰的文豪就死了。
死因何在？
肯定不是死于疾病与衰老，疾病与衰老都有一个过程，就在昨天下午，丹妮睡觉前，还习惯性地让念头码字，用大文豪的马甲，写了一篇“暗黑公主卡妮亚”的中篇奇幻小说。
嗯，讲述卡妮亚公主失去国家与亲人，国破家亡，流浪街头，偶然救下一位无面者，然后拿着一枚铁币，去布拉佛斯黑白之院拜师学艺的故事。
文章还没写完，睡了一觉，大文豪便再没起床。
他被人暗杀了！
谁干的？
很快丹妮就知道了答案：无面者。
沃格雷夫博士曾经只在维斯特洛小有名气，除了学士，也就提利昂、小指头那些热爱阅读的知识分子知道他。
但最近半年，老博士痴呆一场，恢复健康后，似乎脑袋开了光，文思如泉涌，传世名著一篇接一篇地出现。
现在都成了某些剧作家心中“世界第一文豪”。
第一文豪突然死亡，能不轰动世界？
第二天，学城就给出官方声明：因为多次用文学作品揭露无面者的阴暗面，批判布拉佛斯人的丑恶，无面者对尊敬的沃格雷夫博士出手了，他们安排无面者暗杀了他。
七国学士与人民立即就信了。
马尔温把消息传给丹妮后，她也立即认可了学城的说法。
狭海对岸的戏剧爱好者都没任何怀疑。
就连布拉佛斯人，甚至黑白之院自己，嘴里大骂学城血口喷人，心里却也暗喜刺杀成功。
唯有二丫，心生疑惑。
圣堂刺杀失败后，她在君临待了一段时间，等休养好身子才南下旧镇。
瑟曦是一定要杀的，但易形者伙伴刺杀失败，她便只剩最后一招：换脸。
但她的《死神圣经》还未大成，没百分百的把握躲避红堡数十只猎犬。
而学城的守卫肯定不如红堡严密，被发现了也能从容退走。
她就想，不如先去拿学士们练练手，把经验提升上去，再回头干掉瑟曦？
可她刚踏入旧镇，便见旧镇百姓义愤填膺，和街头巷尾的歌手、诗人一起，当街大骂无面者该下七层地狱。
一代大文豪才刚崛起，便惨遭杀害，这是人类文学史上的长夜！
“沃格雷夫博士已经在数日前死于无面者之手？”二丫懵逼了。
黑白之院也会同时派多名无面者对同一目标动手，但提前一定会打招呼。
否则，就有一个无面者，打算取代另一个换过身份的无面者的可能。
谁杀了沃格雷夫？
任务莫名其妙的完成，艾莉亚也没立即离开旧镇。
在酒馆探听消息期间，她也听到大文豪沃格雷夫的很多歌剧，其中《萝希的梦》让心若冰晶的女杀手也心生涟漪。
故事中的大反派，可是她亲爱的贾昆大叔呢！
她得去瞅瞅萝希长啥样。
第667章 怒啸城
对沃格雷夫的死，丹妮与其他人一样，骂了无面者一通，便又开始忙自己的工作：拿下巨蛇之城。
亚梭尔亚亥拯救了世界，却并未被世人加冕为世界之王，终其一生甚至都没戴过王冠。
但他的后裔在远东建立了一个古老的王国，海尔科隆后裔国。
很久之前，这个国度毁灭在斑马人手中，仅剩三座要塞城市遗留，其中号称“巨蛇之城”的巴亚撒布哈德，位于多斯拉克海、骸骨山脉南麓与玉海的交界处。
盟军的东路军，便是以巨蛇之城为桥头堡，穿过多斯拉克草原，进入拉札河流域。
在战略地位上，巨蛇之城相当于东路军的“新吉斯”。
盟军刚在巨蛇之城汇聚时，龙女王就派信使警告城市的“上父”：你们可以加入-联合国，对奴隶湾进行经济封锁也没关系，但若充当东路军的登陆点与后勤基地，就等于向龙女王宣战。
嗯，东路军由玉海佣兵和捕奴队组成的五万联合军队，皆从巨蛇之城上岸，并在巨蛇之城购买奴隶，雇佣商队，转运军需物资。
龙女王的使者说出那句格式化的“勿谓言之不预也”后，上父却被激怒，割了他的唧唧。
——丹妮既愤怒又遗憾，愤怒一个寡民小国，敢侮辱天朝上国的使者，遗憾没让侏儒当使者（那时侏儒还没跑路）。
巨蛇之城就在奴隶湾“隔壁”(两千公里)，丹妮有信心，早晚给它一个报应。
只不过她起初打算在弥林大战后再惩罚它，因为在她原本的计划中，马人会在奴隶湾背刺盟军西路军，而不是四散草原，清理盟军东路军。
东路军就来自玉海，马人追着追着，就追到巨蛇之城下。
既然如此，何不顺手拿下这个山寨亚马逊女战士国？
嗯，这个城市很奇葩，以***穿着铁环、双颊镶嵌红宝石的女战士闻名于世，而99%的男人会在成年前被阉-割成太监，留下最强壮、最聪明的那1%继续成长，作为种人。
上父便是种人之王。
两支多斯拉克万人队靠近玉海，上父遣使送礼劝其离境失败，红宝石女战士便主动出城迎战之。
两万马人vs五千女战士
巨蛇之城建立在玉海之滨，骸骨山脉之东。
西边是陡峭的山壁，东边是大海，只一条狭窄崎岖的山道往北，连接多斯拉克大草海。
这是一场类似温泉关，斯巴达三百勇士vs波斯二十万大军的狙击战。
马人骑马抛射，然后冲锋，丢下一千具尸体后撤退；红宝石女战士使用盾牌、长矛与短剑，阵型严密，据地形之利，只死伤百人。
与之前千百年一样，马人还未靠近巨蛇之城下，便败退而走。
嗯，靠近多斯拉克海，还距离马王城不远，怎么可能没卡奥试图攻下巨蛇之城？
但他们都可耻地失败了，这次也一样。
然后龙女王来了。
在多斯拉克人震天响的“卡奥之王”、“骑着世界的骏马”的欢呼声中，丹妮驾驭黑龙从天而降。
那场面......
龙背上的丹妮都替那些脸颊镶红宝石、抬头茫然望天的女战士感到绝望。
盟军为她们提供的寥寥百十台蝎子弩，在大黑肚兜铠上弹奏一曲宛若屋檐雨滴的清脆乐章。
也有数只弩箭洞穿大黑鼓皮似的肉翼，留下七八个酒杯那么大的透明窟窿，洒下一捧滚烫的龙血。
仅此而已。
崎岖的山道却化为烈焰地狱，高大健壮的女战士在火红的龙炎下挣扎哀嚎。
皮肉如灼烤的蜡烛般融化，骨骼似柴火般被点燃......
五千红宝石女战士烧死七成，另有两成跳入峭壁下的大海，剩下的退入城中。
，，，，，，
“咔嚓——”马蹄践踏焦黑扭曲、缩成一团的尸骨，发出焦脆的声响。
马人忍受鼻息间的焦臭味，穿过冒着白气的滚热石道。
等来到巨蛇之城下，就见上父在太监的簇拥下，站在城墙上，向天空翱翔的巨龙高呼：“慈悲，慈悲！伟大的卡奥之王，我愿献上财帛与美男，以赎前罪！”
上父身高一米九，高大英俊，五官立体，油光闪亮的披肩黑发，肌肉隆起的橄榄色健美身材。
端的是一匹好种人。
巨龙落在马人队列中，丹妮招呼一个懂高等瓦雷利亚语的百夫长，打马靠近城门，喊道：“卡奥之王有令，打开城门，全部女战士出城列队跪地投降，城中居民皆放下武器，巨蛇之城的财物任由我们取用。”
这是要求对方无条件投降。
上父迟疑，继而提出要求：马人不要进城，需要什么他们都会贡献出来。
老实说，上父的顾虑也很合理，马人什么德行，世界人民都知道，无数城邦给卡奥送过礼，却没一个城邦愿意放卡拉萨入城。
马人野蛮，残暴，嗜血，代表破坏、无序与毁灭。
当年丹妮带领小卡斯穿过红色荒原，来到魁尔斯城下时，武士不足百人，城市代表便心有顾忌，不愿放马人进去。
还是札罗与大男巫俳雅作她的担保人，而卡斯众也的确太少小，魁尔斯人才打开城门。
但这次不同，丹妮可不是来巨蛇之城做客，或者收礼物的。
“攻城！”她坐在龙背上，一挥手，马人嗷嗷叫着向城墙冲了过去。
唔，他们没有攻城锤，没有墙梯，分成一支支百人队，骑马奔到城墙50步外，勒缰转向的同时，站在马鞍上射出箭矢。
箭矢沿着高高的抛物线轨迹，飞过一百步，两百步，落在城墙上，甚至城墙之后的城市街道。
成片的箭矢形成连绵不绝的箭雨，压制得城头守军抬不起头来。
这种攻城方式在打城墙低矮的小镇时特别管用，不然诸神大道两边的千百座雕像哪来的？
但面对世界有名的大城，却效果甚微。
这一次主要是丹妮在城外灭了红宝石女战士的主力，城墙上守军老弱病残，还数量不多。
当然，更重要的是为巨龙做掩护。
城头弩机手或在箭雨中哀嚎倒地，或在盾牌下瑟瑟发抖，大黑轻轻抖翅，轻飘飘越过城墙，然后龙炎喷吐。
“卡奥之王，骑着世界的骏马！”在一万九千马人狂热的呼声中，城门在烈火中轰然破碎。
“杀杀杀！”千夫长高举弯刀，带头冲锋。
当晚，龙女王便坐上上父的王座，在上父的宫殿，与众马人勇士畅饮上父的美酒。
“哈哈，这次拿下阻拦马人千年的巨蛇之城，我会增加几颗铃铛呢？我是第一个骑马进入王宫的。”一个胡须花白的千夫长大笑道。
“第一个进王宫算什么？只能说明你跑得快。我还帮卡奥之王割下上父的人头哩！”另一个脸上抹红色油彩的千夫长道。
马人讨论一阵，却发现卡奥之王只以手支额，歪坐在上父宽大的王座上饮酒，面上却无甚欢喜之色。
便有千夫长好奇问：“卡奥之王，您这次又该增加一串铃铛了吧？烧死好几千女战士，还打破这座坚固巨城，功绩足以被马人传承万年啊。”
丹妮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就今儿这一仗，连一颗黄金铃铛都勉强，何来一串？”
众马人悚惧。
今日方知马帝铃铛之贵。
......
两日后，一条恐怖的消息开始在玉海诸城传播开：数千年历史的名城，巴亚萨布哈德，因为使者的一根老二，被马帝毁灭。
男人被尽数屠戮，红宝石女战士皆战死，仅剩太监、奴隶与幼儿存活。
今后，海尔科隆后裔国将只剩两个城邦。
呃，男人被杀绝，听着可怕，其实马人总共也就杀了几百个壮年男子，城中有十万以上的太监。
不是奴隶，那些太监全是红宝石女战士的兄弟、叔伯。
丹妮很熟练地解放奴隶，分田分房子，建立龙之母卫队，建立户籍制度，安排官员与代理城主......
等她离开时，城中将只剩老人、太监、新自由民，一大批盟军劳改犯，与一支维持秩序的马人千人队——百夫长、千夫长皆为奴隶湾的“熟马人”。
熟马人带领野生马人，严格遵守丹妮在奴隶湾制定的法规。
成年女子，幼童与孩子全部带走，去拉札河南岸修“卡丽熙城”。
女子将与马人或羊人婚配，男孩不再被阉-割，女孩取下脸上的红宝石与***上的铁环，完全按照奴隶湾的习俗打扮、教育。
他们必须放弃曾经信仰的黑暗神祗(ps)，全部改信光辉灿烂的七神。
不从者，斩！
丹妮灭其国，诛其王族，毁其宗庙，移其国人，改其习俗，抢其英雄雕像......
呃，卡奥王也遵守马人的习俗，安排一支千人队，把城市中心广场上那尊高大的英雄雕像运回马王城，摆在诸神大道边。
——亚梭尔亚亥高举光明使者，昂首先前，咆哮怒吼的雕像。
今后这个城市还将改名为“怒啸城”，巴亚萨布哈德彻底消失。
回到弥林，把战斗的结果告诉给诸位臣子后，其他人也只为女王的胜利高兴，老伊蒙却抱着地图惊喜非常。
“怒啸城的地理位置非常好，易守难攻，靠山临海，资源丰富，还位于玉海黄金航道上，不能让马人糟蹋了。
未来可以建立一个城邦国，安排一个坦格利安去当国王。”
在龙女王的书房，只有他和丹妮两人时，老人兴奋地说。
“嗯，你看着办吧。”丹妮一边翻阅魔镜中的信息，嘴里随意应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