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真·大侄子身份暴露
阴森北风吹得树影幢幢，宛如狰狞活物，莫尔蒙急促地四处张望，口吐白气道：“我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偷偷窥视我们。”
杰洛·戴恩耸动巨大的鹰钩鼻，皱眉道：“我闻到人类粪便的味道，这里应该有一片大量活人居住的区域。”
“坑里有山洞，之前无旗兄弟会就在生活，大雪覆盖了他们的生活痕迹。”丹妮道。
这是一座高山，千里沃野的河间平原突兀地耸立一座千米高的陡峭山峰，就像在地上插一根烟囱。
山上长满年岁久远的松树、桦树与铁树，间或有几颗红色手掌树叶的细小鱼梁木，万绿从中一点红。
此时，树木上落了厚厚一层雪，树叶被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晶包裹，宛若玉树银花。
一阵北风吹来，枝叶间相互碰撞，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这里是高尚之心。
丹妮带领两个白骑士穿过空间门，一步跨出，从20公里外的橡果厅来到松软雪地的山顶。
山顶稍显平坦，中心有直径超过50米的巨坑，即便断断续续下了几个月的雪，也没把巨坑填满，能看出坑洞的大致轮廓。
不了解情况的人刚见到这个巨坑，甚至会误以为这是一座死火山。
如果没有积雪，就能清晰看到，巨坑就是个普通的土坑，只不过坑里有很多白色巨蟒一般鱼梁木树根。
山下有稀少宛若蔓藤的鱼梁木树枝，却没有巨大的鱼梁木树，现在山顶出现密密麻麻手腕粗的树根，这很不寻常。
不过若对高尚之心有所了解，就不会再有疑惑。
八千年前，龙女王以另一种方式来过这一次，曾经，巨坑里生长一株高耸入云的鱼梁木，其散开的枝叶，几乎让整座山峰都笼罩在树荫下。
后来鱼梁木的全部精华转移到一根芽孢鲜嫩的树枝中，剩下的枝干枯死，森林之子与先民在枯朽的树墩子周围栽种了31颗鱼梁木树苗。
数千年过去，曾经的小树苗长成亭亭华盖，这处高尚之地也始终是旧神信徒的圣地。
直到某一天，安达尔人到来。
他们前赴后继，着了魔一样砍伐森林，屠杀森林之子，焚毁心树，尤其是鱼梁木。
数百年、上千年的冲突? 先民国王渐渐妥协? 他们放弃旧神信仰，通过联姻的方式与安达尔人进行血脉、文化、传统与信仰上的融合。
最后的时刻到来，颈泽以南仅剩高尚之心还有旧神信徒在坚持。
那些信徒有森林之子、有先民? 甚至绿先知? 他们的力量极其强大? 大群的渡鸦与野狼被召唤。
奈何安达尔人有铁甲铁剑，有更先进的骑士制度? 手持木头长矛与青铜武器的旧神信徒完全不是对手。
战斗持续了数代人? 安达尔人损失不少? 却源源不绝? 易形者死一个就少一个，最终旧神信徒败给了信仰七根木头的七神信徒。
据说，所有战死的动物伙伴的尸体堆起来后，有半个高尚之心山峰那么高。
绿先知、森林之子与先民被屠杀殆尽? 鱼梁木被砍伐焚烧，最终留下一个巨坑和31根树墩子。
不过攻陷高尚之心的安达尔人国王也没好下场，那家伙成了弑亲者? 死状极惨? 王国也被其他人占领、瓜分。
“真尴尬? “丹妮面色忽然变得古怪，“森林之子的守护法阵依旧在运转，当年安达尔人取得最终胜利，却一点也没损坏森林之子布置的法阵，难怪这里一个尸鬼也没有。”
高尚之心是森林之子的圣地，当然有法阵守护。
不过这法阵只有两个功效? 辟邪与静心凝神。
当年的安达尔人没能力察觉到古老的守护法阵，自然也不可能去破坏。
“你们打算进入最后的家园吗？”一个苍老的老妇好似土遁，很突然地从山坡下一颗哨兵树后边钻了出来。
老妪驼着背，全身佝偻蜷缩，身高不足90公分，脸上满是皱褶，倚在一根疙疙瘩瘩的黑拐杖上，跃过被冰雪冻硬的粗大树根，缓慢却稳定地向山顶的龙女王走去。
北风呼啸，老妪那几乎拖到地面的白发漫天飞舞，活似一片白云。
她的眼睛红的诡异，和森林之子的猫眼还真有几分相似。
森林之子中，只有绿先知的眼睛为红色。
“你就是高尚之心的鬼魂？”大熊皱眉打量这长相诡异、行迹也诡异的老婆子一番，问：“最后的家园是哪里？”
“一边待着去，别打扰我和众神之王说话。”老婆子不客气地嘶叫道。
“神王？”黑暗之星瞥了龙女王一眼，疑惑道：“你在说女王？为何是神王？”
“终结并统一新神与旧神的王。”对黑暗之星，老婆子的红眼里有一丝畏惧。
“你本该是个为活人带来黑暗的魔王。”她嘟囔道。
“你在说什么？”杰洛皱眉，这婆子神神叨叨，说的话他每一句都听得懂，但对方想表达什么，他完全不明白。
也亏得这几年跟随龙女王修身养性，按他当年的暴脾气，早一剑劈了这装神弄鬼的森林女巫。
丹妮眸光一闪，笑道：“听说你很会预言，兄弟会经常找你打探外界消息，只因为你足不出户，就能预知天下事？”
“我也就换一口酒喝。”驼背老妪叹道。
丹妮眉毛忍不住跳动几下，这逼装的......
一般人听了甚至都不知道她在装逼，好吧，可能老婆子也没想装。
但丹妮知道，兄弟会就用区区一壶酒，提前知道二鹿杀弟、攸伦弑兄、血色婚礼、紫色婚礼等一系列改变七国局势的预言。
奈何兄弟会还不满意，他们听不懂、也没情趣去分析稍显晦涩的预言，反而更想要更直接的消息，比如敌人有多少、来自何方、我们的部队到哪儿了......
“我们赌一把如何？”丹妮不等老婆子答应，就指着大熊道：“我们一齐对乔拉爵士的未来进行预言。”
她也够无耻的，作为女王的白骑士，大熊的未来还不是她说了算？
不过驼背老妪甚至都没思索，也没去看大熊，脱口而出道：“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很倒霉，烂桃花缠身，进退两难。”
“哈哈哈！”丹妮大笑起来。
大熊与杰洛都嘿嘿冷笑，一脸不屑。
“现在圣地归了我，你的守护之责已经完成，要不要换个环境？”丹妮笑着问：“我可以送你去龙石岛，你去过龙石岛吧？与荒石城的简妮。”
显然，她自认为在预言的赌局中老妪已经输了，说不得老妪故意向她投降。
驼背老妪也没再谈大熊与赌斗的事，眼神怅然地说：“我很想简妮，但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我心里很不舒服。
你们这些全知者都是时间之河上的偷窥狂，把我们的人生当戏剧观赏，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留下点评，却不知作为当事人的我们有多痛苦。”
“每次在高尚之心遇到歌手与吟游诗人，你都会让他们唱《荒石城的简妮》，大家都知道，用不着窥视你们。”丹妮道。
“你不窥视我，如何知道我喜欢听那首曲子？”驼背老妪道。
“现在进入我视线中的人，都不止是这一刻的他，他的过去与未来都与此刻一样，将一起在我面前展现。”丹妮傲然道。
“你走吧，我就在高尚之心，哪儿也不去。”老妪摇头，不想再与龙女王多谈。
“你不想见那位被你预言的救世主了？上次你还巴巴跑到几百里之外的红叉河找我。”丹妮笑问。
“我见过他，通过树木的眼睛。”老妪干瘪萎缩的脸颊抖动几下，表情复杂道：“他正在犯一个巨大得错误，他不该与红神信徒搅合在一起，不该去君临，不该离开你，你要帮他远离危险，远离红神之子。”
“你说史坦尼斯要对他不利？”丹妮惊疑道。
“在红神之子身边，他会有生命危机。”老妪点头道。
丹妮皱眉想了想，道：“我会警告他一声，但史坦尼斯曾舍命支援过临冬城，他可能不会离开君临。”
不用老妪预言，也不用丹妮提醒，布兰早就警告过琼恩无数次：小心提防红袍女，警惕红神拉赫洛。
可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得坚持做到底。
二鹿为临冬城流过血、丢过命，琼恩不可能在“君临大战”前离开。
嗯，“君临大战”的计划还没完全泡汤。
现在自由城邦的红神教会力量齐聚君临，不就在等待异鬼王归来，带领百万尸鬼围攻君临的那一日？
“陛下，您在说琼恩·史塔克？”杰洛·戴恩听了一肚子迷糊话，到这时终于捋清一条线。
“他是亚夏预言中的救世主？”他难以置信道。
大熊也一脸匪夷所思，“为何是史塔克？”
“他是雷加与莱安娜的种。”丹妮表情平淡地爆出一个炸雷。
现在都成了全知者，她没法再装糊涂，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万一侏儒这一波没顶过去，挂了，就该囧走上前台啦！
黑暗之星与大熊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您是说，您的兄长与莱安娜·史塔克有个私生子，是琼恩·史塔克？”
“你们觉得合理吗？”丹妮反问。
杰洛纠结片刻，艰难地说：“点破之后，似乎很理所当然。”
“一切疑问都解开了。当年我就不解，艾德·史塔克那样古板严肃的一个人，怎么会有私生子？
而且我随他参加篡夺者之战，从没见他与其他女人有一丁点暧昧。”大熊恍然道。
丹妮转过身，面对巨坑。一招手，鱼梁木手杖飘入右手。
“嘣！”高尚之心轻轻晃动几下，巨坑上方裂开一道形似闪电的漆黑空间裂缝。
“这是旧神的圣地，你们去不去？”她问两个白骑士。
第980章 千面屿的绿人
也不见龙女王做什么，高尚之心山顶土坑上空忽然裂开一道闪电形状的漆黑裂缝。
七八米长，两米宽的空间裂缝。
杰洛与大熊都不知道裂缝后面有什么，但当他们盯着它看时，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敬畏。
这种感觉来得很莫名其妙。
“这与大黑召唤的空间之门不同，颜色、形状都不一样，也是直接跳进去吗？”大熊咽了口唾沫，有些畏惧地问。
“往黑暗阴影中跳，别碰到边缘位置与正常空间的交汇线，否则你会被切成两段。”
丹妮一边说，还一边从雪地里捡起两根枯树枝，一根没入黑暗裂缝，消失不见。
另一根横着飞到黑色缝隙边缘，很干脆地一分为二，一截落在坑底，一截消失在黑暗中。
老妪纠结道：“您要让两个异教-徒进入母神的圣地？”
“七神与旧神已经合二为一，哪有什么异教-徒。”
“我先下去，杰洛你殿后。”大熊对黑暗之星说了一句，就纵身一跃，跳入黑暗缝隙中。
与刚才的树枝一样，瞬间消失踪迹。
大熊以为会进入一个黑暗冰冷的陌生空间，却不想视野刹那间被温暖的绿光填满，就像化为胎儿，回到最初诞生自己的母体，安宁舒适的感觉让他沉醉不愿醒来。
可下一刻，他被一阵嘈杂吵嚷声惊醒。
睁开眼，大熊茫然无措。
他在一间灯火辉煌的高大神庙内，屋顶有七八米高，放眼看去，只怕有两三千平米。
支撑房屋结构的是一圈两人合抱粗的心树，全是鱼梁木，树干上刻有微笑、愤怒、沉思、咆哮、哀伤等神灵的面孔。
这是旧神的神殿。
虽然旧神没有神殿也没有祭司，但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心树，很明显属于旧神的圣地了。
这就是女王说的圣地？
大熊左右看看，他正在神庙的中心，人头大的青色大理石在泥土地上铺垫一个奇异的符文——顺时针旋转的巨大漩涡。
他站在漩涡的中心，其实也在心树圈的中心。
除了他自己，杰洛与龙女王都不见踪影，心树圈外，有上百人举着火把，指着他激动叫喊，还不停挥舞手中工艺粗糙的龙晶匕首。
不仅有人类，还有数十个松鼠人，和一些比松鼠人更矮小、更奇怪的类人生物。
灰蓝色的光滑表皮，像个矮胖的鲨鱼，有雪白利齿与金色络腮胡。
长络腮胡在胖头鲨鱼？
乔拉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 但它在说古语，显然也是与森林之子一样的类人生物。
大熊不会说也听不懂古语。
这些人对他很有敌意，却似乎顾忌什么? 不敢越过心树圈进入正螺旋地板的区域。
“你们是谁？”大熊忍不住叫了一声。
是通用语。
有个狐狸皮毛领威严汉子愤怒说了一大串话，全是古语。
大熊正要再说，身边亮起一束淡绿色光柱，就像无数萤火虫围绕一根柱子飞翔。
心树圈外的人类、松鼠人、鲨鱼人见状，都止住呵斥? 面露恭敬之色，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然后淡绿色光柱消失? 大熊眼前一花? 神情迷茫的杰洛·戴恩出现在身边。
“这是哪？”杰洛茫然道。
大熊还来不及回答，圈外磕头的人一蹦三尺高? 个个怒不可遏，比之前更愤怒? 指着杰洛满脸狰狞。
“也许就是女王说的旧神圣地? 这里好多心树，31棵。你看? 外面还有森林之子，那些人类一定是血统最纯正的先民。”大熊道。
这时? 又一队人马从厅外走进来，两三百人簇拥一位松鼠人。
那松鼠人年纪很大? 雌鹿斑纹的栗色皮肤起了深深的褶子? 穿树叶与蔓藤编织的衣服? 摇摇晃晃走来。
头上没有戴小花，应该是男性松鼠人。
随着他的到来，周围激动大叫的人都安静下来。
老松鼠人嘴巴不动，青中带红的眼睛只瞥了杰洛与大熊一眼，一道声音在两人脑海响起。
“你们为何会出现在圣坛上？”
两个白骑士对视一眼，由大熊出面，谨慎地说：“我们随女王一起来的，你可知道龙女王？”
老松鼠人闭上眼“沉思”片刻，道：“我明白了。女王应该还在圣地，你们快从圣坛下来吧。”
“下来？”大熊又低头看了一眼，心里莫名其妙，这不就是一块平地？
“你是说，离开心树圈？”他问。
“小心有诈，他骗我们出去。”杰洛小声道。
大熊看了老松鼠人一眼，摇头道：“应该不会，老人可能是强大的绿先知，用不着骗人。”
“我不是绿先知，不过你们别担心，这里的人没恶意，只是不了解现在的情况而已。”
老松鼠人大声对周围人说了几句，先民与木舞者都将武器收了起来。
两个白骑士遂离开心树圈的中心区域，却在两颗心树间停下。
“这是哪，我们在塞外吗？女王的确带我们来旧神的圣地，我以为这里就是圣地。”大熊好奇道。
“这不是塞外，神眼湖千面屿知道吗？你们在千面屿绿人联盟的圣庙。”红眼松鼠人道。
“千面屿？绿人联盟？”大熊与杰洛相顾骇然。
......
七国之王的全称是“先民、安达尔人和洛伊拿人的国王”，三个民族都是外来的难民，也都在移-民维斯特洛期间与当地土著发生过征服战争。
一万两千年前，先民渡过狭海、穿过多恩臂进入维斯特洛，面对的原住民就是森林之子。
刚开始，丹妮无法理解先民为何能在维斯特洛站住脚，就凭先民的青铜文明？
绿先知会禁咒魔法啊！
后来当她明白门神与三眼乌鸦对二代移-民的态度——出生在维斯特洛即算维斯特洛人——明白早期先民的超凡之力后，心里的疑惑才解开。
首先，原住民的顶级力量没插手种族之战。
其次，早期先民也不缺乏超凡力量，比如“筑城者”布兰登、“神见愁”杜伦、“青手”加尔斯、“屠龙者”灰海王等先民国王皆拥有神灵级的力量。
嗯，这批先民国王诞生在英雄纪元，并没参与更早期的“黎明纪元征服战”，但可以推断出，他们的先祖绝非麻瓜。
最后，先民并没完全战胜森林之子。
双方打了两千多年，都损失惨重，也都心力交瘁，不想再打了。
于是代表森林之子的绿先知和木舞者，与代表先民的酋长和英雄，在千面屿定下盟誓。
协议规定先民拥有海岸、平原、草原、山脉和沼泽，但繁茂的森林永远归森林之子所有，而且王国全境也不准再砍伐任何一棵鱼梁木。
好吧，看协议内容，其实森林之子已经输了，几乎放弃了维斯特洛的主导权。
不过盟誓中有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所有先民皆需要改信旧神。
在安达尔人到来前，先民也的确全部改信了旧神，包括铁群岛的铁民，他们信仰的淹神也是旧神。
这样一算，似乎旧神亏的也不多？
盟誓是在诸神见证下进行的，神圣无比。为了保证神圣誓言不被打破，签订协议的双方甚至专门组建了一个神圣组织，绿人联盟。
......
“他们都是真正的王族。”老松鼠人指着大厅中的人类，向两个白骑士介绍道：“可不是什么人都够资格加入绿人联盟的，只有国王与英雄的后裔才能登上千面屿。”
言下之意，对两个白骑士的身份似乎颇有不屑。
“难道他们来自八大公爵家族？”杰洛·戴恩皱眉问。
“八大家族？”老松鼠人轻哼一声，反问：“你们知道维斯特洛的王国史吗？八大公爵家族发源于何时？”
“很多国王的祖先都是英雄纪元的英雄。”大熊道。
“纪元”并非丹妮发明的新名词，维斯特洛自古以来就有纪元之说。
不过维斯特洛人的纪元划分比较主观，比如一万两千年前，都叫黎明纪元，签订盟誓到长夜之间为“英雄纪元”。
几位老资格的公爵家族在英雄纪元末建立，比盟誓晚几千年。
所以，千面屿绿人联盟中的先民王族，远比史塔克、兰尼斯特等家族的历史更悠久。
就像老松鼠人所说，没有王族血脉，压根不够资格进入千面屿。
杰洛·戴恩还能挣扎一下，争辩其祖上也是先民国王，或许能追溯到黎明纪元末。
可大熊的莫尔蒙家族“仅仅”一千多年的历史，妥妥的“贫困·暴发户”。
“无论他们的祖先多辉煌，现在他们得家族都一定从维斯特洛消失。”杰洛冷笑道。
“唉，大半都消失了。”老松鼠人点头叹息。
忽然间，巨大的鱼梁木大殿轻轻晃动起来，地板亮起一层又一层巨大的深绿色正螺旋漩涡符文，屋顶木板开裂，灰尘簌簌落下，甚至能看到屋外的鱼梁木枝叶。
“发生什么事了？地震？”大熊扶住树干惊疑叫道。
老松鼠人向周围慌乱的人群挥手示意，“不要慌，只是圣地消失了而已。”
“圣地消失？”先民王族与松鼠人、胖头鲨吓得面色苍白，越发惊慌。
“圣地是什么？”大熊疑惑问。
“你刚才不就从圣地过来的？”
“高尚之心？”
“高尚之心与千面屿之间。”
杰洛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那片绿光海洋？”
“那是绿之泉。”老松鼠人深深看了两个白骑士一眼，语气复杂道：“你们两个好运气，不是旧神信徒却获得旧神赐福。”
“算什么赐福，不过沾了一点绿之泉，勉强具备易形者的天赋罢了。”声音传来，龙女王的身形突兀地出现在心树圈中心。
“陛下，您没事吧？”大熊下意识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因为女王陛下红光满面，笑得眉毛都快起飞了。
第981章 地狱镇国门，恶魔死社稷
一界之风中收藏着门神见过的全部“有趣的”风，与其说一界之风是祂的神国，其实更像门神为自己打造的藏宝室。
而祂留在高尚之心的旧神信仰空间，与七神信仰空间一样源于信仰，在信仰之力的规则下自然形成。
先民对旧神有信仰，自然也会诞生信仰之力，它们就储存在高尚之心的信仰空间中，被绿先知称之为“绿之泉”。
门神自己不需要信仰之力，也不关心自己的信仰传播，绿之泉在信仰空间形成后，将按照一定规则，将全部回馈给旧神信徒。
比如，这一代的史塔克，差不多都啜饮过绿之泉水。
不过珊莎在失去冰原狼后，圣地传递给她的泉水就断绝了。
嗯，冰原狼是史塔克与圣地间的媒介。
在获得冰原狼之前，史塔克只拥有超凡天赋；得到冰原狼后，一杯又一杯地吸收绿之泉，易形者的天赋才慢慢觉醒，最终根据天赋成为强大易形者，或绿先知。
这也是为何罗柏与瑞肯年纪相差那么大，却几乎同时觉醒易形者天赋，天赋的成长速度也差不多的原因。
与年纪无关，什么时候得到绿之泉才是关键。
现在，龙女王觉得门神信仰空间的位置非常棒，便进入圣地，把绿之泉化为一枚绿色的眼睛，烙印在信仰人丹妮的眉心。
然后，七神信仰空间取而代之，高尚之心变成七神的圣地。
等长夜结束后，圣母就会传下神谕，将高尚之心打造成“光明圣山”。
简单来说，门神在“墓穴”位于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后来的新神“小七”看遍维斯特洛后，发现这是最优质的超级“龙脉”，便也将自己的“棺材”放在门神墓**。
高尚之心的风水好在哪呢？
无论在现实的地理位置上，还是在更高能量维度的魔力海，它几乎都处于维斯特洛的心脏。
信仰空间与信徒间传递信仰之力、神力，都是有损耗的，越虔诚的信徒，信仰通道越“粗”，损耗越低。
陌客收拢七神信徒的灵魂进入天堂或地狱，也需要消耗死亡神力的。
如果把七神信仰空间转移到维斯特洛“心脏”，信仰之力传递的损耗，与七神日常活动的神力消耗，都会降到最低。
同一材质的导线，降低电阻的方法有两种：增加横截面积，也即是加粗，或缩短线长。
转移七神信仰空间的位置，就是对“信仰导线”进行最优布局。
除了神力传输效率? 高尚之心还有一个好处。
在七神成为维斯特洛最强神灵的同时? 祂也需要接下门神守护世界门户的责任。
长夜结束后? 塞外永冬之地与维斯特洛交界处的庇护所? 必须重新恢复营业。
那是“冰与火之歌世界”的大门? 门口的哨所必须有守卫站岗。
之前站岗的是三眼乌鸦，之后就该七神轮岗了。
把七神信仰空间挪移到旧神圣地? 可以在继承守护门户责任的同时，也继承“世界大门”与“世界内院”之间的能量枢纽。
丹妮把天堂放在世界之内的高尚之心圣地? 然后让地狱在庇护所之下的黑暗地穴世界具象化。
今后就由地狱负责守卫世界大门。
如果地狱遭受攻击，大后方的天堂能提供及时的支援力量。
这就是高尚之心的奇特之处? 明明塞外庇护所与河间圣地相隔万里，却在能量层级上有一个类似能量虫洞的连接点。
考虑到门神的本体范围——鱼梁木树干在河间? 根须却蔓延到塞外——也就不难理解圣地的这种能力。
假如，未来这个世界像艾泽拉斯一样? 遭遇兽人入侵，地狱维度会如同一层迷瘴，挡在大门前，兽人面临的第一波世界守卫，将是地狱中的恶魔、亡灵与死神。
等众多恶魔为国捐躯、为人民赎罪，死得其所? 第二波天堂圣斗士与天使降临。
等天使也扛不住了? 人类联军大概已经在长城摆好阵势。
丹妮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杀光异鬼？
或者，她该在长夜结束后，把剩下的异鬼、尸鬼都迁移到地狱中，建立一层尸鬼狱？
异鬼这种生化兵器用得好，绝对是守护世界的大杀器。
兽人、亡灵天灾，都不是异鬼的对手。
甚至燃烧军团也有点被异鬼克制。
面对自带长夜buff的异鬼，燃烧军团还燃烧得起来吗？
......
当然，龙女王想的很美好，世上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把天堂与地狱固定在门神老家，固然有利七神对维斯特洛的统治与保护，但七神与旧神有一个很大区别：旧神信仰仅限于七国，而七神注定成为世界主流信仰。
在世界范围内，维斯特洛这处极西之地就太偏僻了。
理论上，奴隶湾是最合适安放七神信仰空间的地方。
如果把七神神国放在奴隶湾，能最高效地在全世界辐射信仰网，如此，七神对世界的掌控达到最强。
奈何，奴隶湾周围环境太过和平。
连朱棣都知道“天子守国门”的道理，从而将国都迁移到国家门户的后方，丹妮不可能还没一个凡人帝王有担当。
维斯特洛不仅不是世界的中心，反而位于世界的边缘。
可越是这种边疆地区，越需要强大的神灵守护。
更有效地统治世界，更好地保护世界？
这是一个选择。
龙女王最终放弃了统治，选择了责任：七神守界门。
......
丹妮安放七神信仰空间花了些时间，从旧神圣地出来时，两位白骑士已经与老松鼠人聊了好一会儿。
丹妮本有七名白骑士、三个血盟卫和一名巨龙守卫，共11名随身护卫。
布兰身体都没长成，还只以三眼乌鸦的形态履行白骑士职责。
乔戈在奴隶湾看家。
巨龙守卫魁洛在马人中最有智慧与学问，临冬城之战后，就回到红色荒原，帮卡奥之王统领马人，修建地下城。
嗯，在龙虫的努力下，白云城外的地下城已经完成大半。
老巴负责颈泽防线与赫仑堡的黎明武士团，也没法子常伴王驾。
然后剩下的五名白骑士与两名血盟卫分散在七国几个大型义勇团据点，丹妮去哪儿，哪儿就有白骑士过来保护她。
当然，保护她只是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帮女王行使统治权与管理权。
并非龙女王需要义勇团的统治权，而是为了能更好地配合女王行动。
反倒是灰虫子等无垢者，常常是女王去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是最纯粹的保镖。
无论女王住在哪个公国、哪家城堡，守护女王的住所都是他们。
别以为龙女王成神了，就会放松对自己的保护。
她能时刻想着用一群瓦钢武士去围杀神灵，自然也会时刻警惕一群瓦钢猛-男忽然冲出来聚歼自己。
大熊与杰洛两个白骑士这趟出来，本只例行保护龙女王，却不想运气爆棚，侥幸进入了旧神的信仰空间。
两人都是七神信徒，本没法吸收绿之泉，龙女王干脆让他们泡在泉水中。
不吃屎，在粪坑里泡一会，身上也会有屎味。
就是这个道理了。
他们具备了易形者的天赋。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虔诚信仰旧神四十年，早知道......”大熊听了女王的解释，心里不禁觉得有些亏。
杰洛就算了，一直信仰七神，这次算意外之喜。
大熊才改信七神没几年，按照他之前对旧神的信仰，进了绿之泉，不说成为绿先知，至少也是史塔克级别的易形者。
“这是古灵精怪？”丹妮一眼注意到周围畏惧看着她的胖头鲨鱼脸。
“见过女王陛下。”
圆滚滚的蓝皮胖头鲨瞥了飘浮女王身侧的鱼梁木一眼，表情惊骇难掩，接着就憨态可掬地向女王行跪拜大礼，就像面对自己虔诚信仰的神灵。
周围先民与松鼠人也一样的郑重其事，依次向女王行礼问好。
他们说古语，也使用黎明纪元的古老礼仪。
与丑萌的形态相比，古灵精怪的声音显得异常尖锐，还分不清男女，这点远不如“歌颂大地的”森林之子。
“什么，这种鲨鱼脸是古灵精怪？古灵精怪是真的？”大熊与杰洛一惊，难以置信又好奇无比地打量那些矮小胖墩的络腮胡鲨鱼人。
“没想到千面屿才是真正的庇护所。”丹妮走上前，蹲身抚摸鲨鱼人的脑袋。
触感温热，不算光滑，却很有弹性。
鲨鱼人裂开长满利齿的嘴巴，咯咯咯地笑，很丑，笑声也很难听。
丹妮忍不住捏住眼前古灵精怪充满韧性的头皮，将他一把提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当玩具娃娃一样摆弄。
80厘米高的鲨鱼人一边挥舞与身体严重不成比例的小短手，一边发出不知是笑是哭的叫声。
好一会儿，丹妮又将他放回原地，惊叹道：“造化太神奇了，这是从海洋中进化来的两栖生命，也许海洋中真的有美人鱼。”
老松鼠人点头，语气沧桑道：“流水宫殿中很多美人鱼，淹神就是美人鱼之王。
严格意义上讲，古灵精怪就是一种鱼人，诞生在海洋中，能在水里与陆地上生活，常人很难见到他们。
就像人们都听说过人鱼的故事，却几乎没人真正见过美人鱼。
在远古时期，别说海洋，河里、平原上、山谷里、森林中、天空中，风里、火里、地里，所有构成世界的环境中，都有生灵诞生。
各种各样的生灵，让维斯特洛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直到人类出现。
他们就好似世界的瘟疫，存在千万年的神奇生灵，在短短几千年内迅速消亡。
原本只为守护盟誓的一座小岛，竟成了女王陛下口中的庇护所，这难道不悲哀吗？”
“你们还有多少人？”大熊皱眉问。
“各种族的绿人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一万两千年前，刚签订盟誓时，岛上有好几万人呢！”老松鼠人叹道。
之后，老松鼠人领着三位客人在绿人联盟逛了一圈。
千面屿是淡水湖岛，九成土地被森林覆盖。在31株鱼梁木支撑的圣地外，有一圈建在森林中的古老岩石城堡，四五百座，最小的城堡也有千余平米，大的城堡不亚于临冬城。
当然，数百座城堡看似宏伟，其工程量加起来估计都不如临冬城一家。
因为这些城堡都没有城墙，最“豪华的”也只用半人高得土墙圈定范围。
修建一座城市，耗费最大人力财力的往往不是塔楼，而是城墙。
九成九的建筑都倾颓破败，几乎被植物与积雪覆盖，只有距离圣庙最近的几栋有灯火气息。
“盟誓签订后，每一位国王都在岛上修建了城堡，也都安排自己的次子带领族兵加入绿人组织。
在当年，成为一名绿人，几乎与现在披上白袍一样光荣。”老松鼠人唏嘘道。
“这里有戴恩家的城堡吗？”杰洛好奇道。
“你该问女王陛下，时间太久远，有些事我也不知道，她却一眼看清前因后果。”老松鼠人意味深长道。
丹妮看了杰洛一眼，漂亮的紫眸中似有点点流星闪过，良久，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说：“没想到戴恩家族的历史如此悠久！”
“哈哈，原来我们家一万年前就是王族了。”杰洛大喜。
“四五百座城堡，就代表四五百个国王，比七国现有伯爵都不少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大熊酸酸地说。
第982章 简妮与瑟曦，同人不同命
绿人组织现存驻地很小，半小时不到就逛完一圈。
最后，老松鼠人带客人来到一栋乳白大理石墙体的两层小城堡外，对龙女说：“您的先祖曾在这座城堡住过一段时间，就让穆德与维斯特林家族款待您和两位白骑士，如何？”
“维斯特林？峭岩城的维斯特林？”大熊一惊。
“当年四五百个王族，其实一大半都还有血脉传承，若非安达尔人入侵，现存下来的家族估计会超过八成。”丹妮表情很平淡。
比如，戴瑞城的戴瑞，在英雄纪元之前就是国王家族。
与其叫国王，称之为部落酋长更贴切。
片刻功夫，一名花白头发的老妪急忙从石头城堡里走出，身边还有七八个男女。
老妪的貂皮坎肩上还停留一只顾盼自雄的红睛大乌鸦。
这些人并非茹毛饮血之辈，都有中产以上的干净衣服，面色红润有光泽，自信的眼神中不乏傲气。
说到底，千面屿就在河间与君临之间，并非什么绝世隐秘的蛮荒之地。
岛上的人类都穿丝披麻，仪容整洁，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不仅生活无饥寒之忧，几乎所有人都读书知礼。
甚至有成年男性身穿皮甲，腰悬铁剑，与外界的贵族骑士没啥区别。
丹妮就在白发老妪的外袍上看到贵族的徽记，镶嵌祖母绿的金色王冠，属于消亡在河间的穆德家族。
带着一家人向龙女王行礼问安后，老妪介绍自己的家族与姓名。
她叫亚丝娜·穆德，今年七十二岁，嫁给一名维斯特林，现在与侄子、侄孙、儿子、孙子孙女一大家子一齐生活。
最后，老亚丝娜伸出布满老人斑的枯瘦手掌抚摸肩头的大乌鸦，眼神柔和地说：“我与我丈夫都是易形者，这只乌鸦是我丈夫的第二生命，二十年前他死后，乌鸦又成为我的动物伙伴。
他很聪明，与森林之子乌鸦一样通灵，陛下您离开的时候可以带上他。”
丹妮一边跟着老妪往城堡客厅走，一边好奇道：“你知道我用乌鸦做什么？”
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进入时间之河查看眼前之人的所有信息。
那可能会触动对方的灵觉，显得不礼貌。对她自己而言，保持“四维人”状态也太耗费心神。
“我们能通过树木知道外界发生的事。”老松鼠人解释道。
丹妮点点头，又问：“他是你的丈夫，你舍得与他分离？”
“能开启真正的第二生命，对他也是美好的归宿。而且，我的年纪也很大了? 很快就会回归母神怀抱。”老妪笑着道。
“岛上还有很多大乌鸦吗？”丹妮问老松鼠人。
“出现过很多，但都去了塞外? 在三眼乌鸦麾下效力。”
捞一笔外快的想法落空，丹妮有些失望。
城堡大厅荒芜，大门紧闭? 他们直接从侧门去了饭厅。
也就百平米左右，没有玻璃窗? 墙壁上的火炬与壁炉保证了亮度? 却让空气显得有些浑浊。
老旧的橡木长桌不知经历多久的岁月，擦拭过一遍，也难掩表面又黑又厚的油污。
龙女王坐首席，一把腿脚有些摇晃的金丝楠木高背椅，老松鼠人的位子在她左手第一个? 老妪次之。
两名白骑士先解下披风与剑带挂在壁炉边? 才在主人家对面坐下。
穆德与维斯特林家没有仆人? 除老妪之外? 几位妇女都去厨房忙碌了。
“其实我是简妮的妹妹，亲妹妹。”等待晚宴的时候? 老妪主动与几位客人拉起家常。
“荒石城的简妮？”杰洛·戴恩之前就有所猜测，可此时依旧十分震撼。
“没想到简妮殿下来自千面屿，难怪荒石城的农人都不认识她。”
众所周知? 简妮来自荒石城，在荒野的废墟中安家。
荒石城曾经是河间某个国王的城邦，毁于安达尔人入侵之时。荒废五千多年，除了残缺的城墙，什么也不剩下。
那样的环境，完全无法养出发际插满鲜花、神秘迷人、优雅知性的简妮。
更何况简妮无父无母、无产无业，连啃老都做不到。如果她是普通女孩，几乎无法养活自己。
即便能凭打猎、耕种活下来，也必然把自己折腾成大手大脚、粗脖子重体味、黄牙齿抠鼻屎的农妇。
如何让龙芙莱王子一见倾心、再见倾国，为了佳人，连王位都不要了？
简妮还自称是早已灭亡的先民国王的后代，可荒石城毁灭快六千年了，没封地与家族，有后代也断了传承。
就像现代随便从街上抓一个人，问他五千年的祖先是谁，谁能回答得出？
而且，荒石城荒废了，周围却还有村落。那里的人都嘲弄简妮是一个喜欢做白日梦的疯子，甚至可能是森林女巫。
没人能确定她的来历。
就像雨后的蘑菇，简妮忽然从地里冒了出来。
可即便出身成迷，简妮还是顺利嫁给皇长子。
诡异的是，当时的国王激烈反对一阵后，又迅速接受这个儿媳妇。
不仅王室接纳了她，简妮进入红堡后，还很快获得所有贵族的认可。
王室接受她，贵族喜欢她，全国平民尤其崇拜敬爱她。
杨锦鲤都还有一大堆黑粉呢！
这至少说明一点，简妮不仅是锦鲤，她的才华、仪态、气度也一定都达到甚至超越了优秀太子妃的要求。
平民的教养能做到？
维斯特洛农民连字都不认识。
那么，就剩两种可能了。
要么简妮真的出身不凡，至少中等以上且历史及其悠久的老牌贵族，要么简妮参加了amy姐的太子妃培训班。
好吧，强大如amy姐，也只能培养出满足暴发户天王的女神。
太子妃的气质与能力，很难通过拼包、拼酒店，人为的培训出来。
居移气，养移体，可不是说着玩的。
......
老松鼠人叹息道：“简妮与薇拉从小一起长大，是最要好的一对朋友。
嗯，薇拉就是高尚之心现任看护人。
旧神的圣地位于高尚之心，那里本来不属于绿人组织的责任。
但安达尔人将高尚之心屠戮一空后，颈泽以南仅剩千面屿有旧神信徒。
于是，每一代都有易形者或森林之子离开千面屿，去高尚之心守护旧神遗迹、培养山上的鱼梁木。
虽然高尚之心比所有地区都更安全祥和，但河间民众一般会避开那地方。
因为一直有传言，被‘弑亲者’艾瑞格杀死的森林之子的鬼魂经常在周围出没。
陛下您明白的，森林之子的鬼魂绝不会在某地停留，要么在动物伙伴体内开启第二生命，要么回归天地。
从来不存在易形者与森林之子鬼魂出没人间。
偏偏传言持续了数千年，何故？”
“你们在捣鬼？”大熊道。
“算不上捣鬼，我们从未伤害一个平民，反而保护进入森林的旅人免受野兽袭击。
爵士能想象普通人在河间发现森林之子的后果吗？我们只想自保。”老森林子摇头叹息。
就这说话的功夫，已经陆陆续续有换上新衣服的绿人来到穆德的城堡。
他们向龙女王行礼，然后男人与年长的老人加入客厅的交谈，年轻妇女去厨房帮佣。
不仅有人类，还有换上新鲜蔓藤衣服的森林之子与光着身子的古灵精怪，他们提着松子、水果干、酒葫芦与花斑鳜鱼等做礼物。
最后饭厅坐不下人了，一群妇人和少女又把布满灰尘的主厅打扫一遍，让所有人都转移过去。
“千面屿很少举行室内宴会，也没有外宾到来，所有城堡的主厅都荒废了，没人力进行日常管理。”简妮的老妹妹歉意地说。
其实之前三十一根鱼梁木撑起的圣庙，就很适合搞宴会活动，奈何对旧神信徒而言，在神木林举行宴会是一种亵渎。
就连信仰七神的安达尔人，也不会在神木林举办宴会。
“上次有外人来千面屿，还是六十年前，简妮与她的丈夫邓肯王子，新婚后来这里住了两个月。”
老松鼠人又继续之前的故事：“简妮与薇拉是一同离开千面屿的，两人不愿分离是一个原因。
更主要的是，薇拉拥有绿之视野，尤其精通预言。
简妮还未成年时，出于少女心性，曾悄悄央求薇拉帮她预言未来的夫君。”
“啊，简妮早知道自己要嫁给邓肯王子？”大熊惊呼道。
“不知道是邓肯，只确定她会在荒石城遇到真爱。”老松鼠人苦涩摇头。
“预言其实是对命运的一种选择，未来不定，本有很多可能，顶级的预言家却可以通过观测，来确定被预言者的命运。
而绿人组织又是最受母神眷顾的一群人，在千面屿，从来不缺少拥有绿色之梦的高级易形者。
为了不对命运之河造成难以预测的影响，千面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禁止绿之梦帮其他人预言。”
“高尚之心的薇拉可没半点顾忌，一壶价值一枚铜板的劣酒，能从她那换一箩筐预言。”丹妮吐槽道。
“她小时候嘴还比较严的，”老人尴尬笑了笑，“简妮求了她许久，薇拉才在潜意识中，帮好友选了最美丽、最梦幻的一个未来。
——简妮将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最英俊、最高贵、最正直勇敢的王子。他们情投意合、心灵交融，她的爱情将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在遇到他后，她会永远生活在笑容与鲜花中，直到死亡降临得那一日。他们会手拉手，同时离开人世，临死的那一瞬，也不会感受到痛苦，只有满足与幸福。”
“这，似乎完全实现了？”杰洛·戴恩又惊又骇。
“简妮离开千面屿后，主动与薇拉分离，就是为了在荒石城等那位王子。”丹妮感慨万分，“她等到了，一切都如预言中一样。”
“结局似乎不怎么美好吧？”大熊道。
杰洛摇头道：“盛夏厅大火时，他们已经在一起幸福生活了20年，几乎算一辈子。一生美满，同生同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话连丹妮都没法反驳，简妮两口子被烧死在盛夏厅时，都快四十了，什么福都享过了。
“高尚之心鬼魂为简妮的预言更像一种祝福，就像古灵精怪的三个愿望。”黑暗之星叹道。
第983章 大家都出来选话事人吧
老奶妈的睡前故事中，古灵精怪其实比森林之子的出场率更高。
对古灵精怪，人类只保留了三个印象：第一，他们很矮小，像个孩子；第二，古灵精怪喜欢偷走小孩子，然后自己假扮成那个孩子的模样，回到孩子父母身边；第三，古灵精怪可以实现人们的三个愿望。
第二印象，完全是奶妈吓唬孩子的伎俩，就和盟军大战奴隶湾时，吉斯人宣传龙女王膀大腰圆、身高十尺，一天睡死十个美男子，吃一打小孩一样。
古灵精怪帮人类实现三个愿望，却并非无稽之谈。
鲨鱼脸看着有些凶恶，其实与森林之子一样，都是攻击型极低、心思单纯的和善生物。
他们的天赋也与森林之子一样强大，天生的命运干涉者，可以通过预言来将愿望化为现实。
远古时期，很多人类专门寻古灵精怪实现愿望。
古灵精怪就是个活着的阿拉丁神灯。
“命运大致上是公平的，有得到就有付出。
为自己童话般的爱情，邓肯与简妮就付出了代价。
你们都没发现，成婚20年，两人都没一个孩子吗？
更重要的是，薇拉后半生困守高尚之心，孤苦无依，晚景凄凉。
漫长的岁月里，都在醉酒与睡梦中追忆曾经的好友。
很可能，这也算对干涉命运之河的补偿。“丹妮叹息道。
她还想到瑟曦，以及为瑟曦预言的森林女巫。
女巫为瑟曦选了最差的未来，她自己也没好下场，被蓝道吊死，她的家族后来被二丫覆灭。
似乎，有意干涉命运之人，结局都不怎么好。
“这......”大熊与杰洛呆了呆。
半响，杰洛纠结道：“可薇拉注定要守卫高尚之心的圣地。
至少人生前二十年，她随着简妮殿下出入宫廷，连国王都对她礼遇有加。
甚至因为她的预言，促使您父母的结合。享受过人间至高荣华与权力，也不亏吧？”
“你觉得她不亏，可你不是她，她在意自己的朋友远胜国王的礼遇。
当初若没那个预言，简妮不会离开千面屿，我们现在大概就在这里接受两位慈祥温和老太太的招待。”丹妮道。
慈祥老太太亚丝娜温和笑了笑，笑容中有看透世情的满足。
“其实，我小时候很羡慕姐姐? 任何女人都想成为第二个简妮。薇拉的预言? 总体上是很美好的。”她说。
大熊瞥了眼厅内与周围人说笑的鲨鱼脸，问道：“古灵精怪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吗？”
“或许可以，但更可能满足了一个**，然后失去另一样不被你重视却更加珍贵的东西。”丹妮道。
大熊沉默下来，其他人也不再提与预言、命运有关的话题。
“神眼湖周边很多城堡与村里，湖本身也有非常繁荣的渔业活动? 为何从没听人说过绿人的事迹呢？”杰洛不解道。
“相对巨大的神眼湖? 千面屿太小? 加上湖面常有雾气笼罩?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湖中有座小岛? 却很少有人等找到这。
其实? 湖中捕鱼的渔民与周围居民都畏惧传说中的绿人，他们压根没尝试过去搜寻千面屿。
真有居心不良的人进入神眼湖? 我们也能提前知晓。”老松鼠人道。
......
丹妮没立即离开千面屿? 之后几天都待在31颗鱼梁木支撑的圣庙? 没再去先民城堡里瞎逛。
因为她忽然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秘密：三十一可鱼梁木，雕刻有三十一张旧神的脸庞，其中竟然还包括寒神、淹神与风暴神（ps）。
每棵鱼梁木表面雕刻的神灵脸庞，都代表一位维斯特洛旧神。
诞生在这一纪元之前的维斯特洛真神。
拥有31颗鱼梁木的圣庙相当于“维斯特洛众神殿堂”，门神与祂麾下的真神小弟都在其中有一个“神位”。
当然，老鱼梁木严进宽出，很不喜欢收小弟。
算上淹神与风暴神，祂也只八位吟唱完整法则之歌的属神。
也就是说至少三分之二的真神并没加入门神的“门派”。
现在，丹妮取代门神，成为维斯特洛扛把子。
然后她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权力，重树维斯特洛众神的规矩。
总瓢把子换了人，维斯特洛诸神的闲散日子结束啦，龙女王计划召集“理应”向她效忠的旧神，组团与隔壁厄索斯大陆的新社团火并、抢地盘。
绿人联盟在诸神见证下成立，圣庙31颗鱼梁木代表31位存在过的旧神，每一颗鱼梁木与对应的旧神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吸收绿先知之印前，丹妮无法察觉这种联系，吸收73%的绿先知之印后，她隐约有所察觉。
可一旦她手持小门神（鱼梁木手杖）时，那种隐约的联系瞬间加强千百倍，能顺着鱼梁木找到对应旧神的踪迹，能与祂们交流。
现在，龙女王站在鱼梁木树圈正螺旋漩涡石板的中心。
一颗金色小太阳悬浮头顶，比盛夏更灿烂的阳光填满整个圣庙，鱼梁木的血手叶几乎肉眼可见地舒展开。
还有一群风精灵，化为青色风带，在树枝间嬉戏穿梭。
鱼梁木树圏的外围，老松鼠人带领一群先民、森林之子和古灵精怪，一边用古语吟唱古老的祭辞，一边跳蛮荒的祭祀舞蹈。
先民中的男性脱掉上衣，在胸口与脸庞，涂抹动物鲜血调和的暗红染料。舞蹈动作大开大合，有节奏地拍打腰间皮鼓。
女性则穿着最华丽的群服，姿态轻盈，动作柔媚，与男人的粗狂一刚一柔，相得益彰。
森林之子歌声宛转悠扬，古灵精怪叫声尖锐粗粝，配合先民的鼓声，竟异常和谐。
他们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在31株鱼梁木树圏外举行献祭仪式。
绿人组织中的每个人，都是旧神信徒，也都相当于旧神祭司。
精纯的信仰之力在他们头顶汇聚成云霞，然后丝丝缕缕向中心区域的龙女王涌去。
女王神色平淡，轻而易举控制信仰之力进入身边小鱼梁木。
小门神的根系散开，直插入地面之下，与地底31株代表旧神的鱼梁木相连。
信仰力也顺着小门神进入根系，一分31份，通过31株旧神“神位”，传递给虚空各处的旧神。
31棵鱼梁木，31个神位，28个空荡荡，没有任何回应。
维斯特洛的旧神凋零如斯，仅剩寒神、风暴神与淹神活到现在，真正的十不存一。
太惨了。
“喂，是风暴神吗？”
代表风暴神的鱼梁木上雕刻一张怒汉的面孔，三角脸，眼睛、鼻孔、嘴巴都夸张地张大，恨不得把眼珠子、鼻屎和舌头都蹦出来。
“你......”三角脸鱼梁木吞食信仰力的动作一滞，风暴似的怒吼接着传来，“丹妮莉丝！！！”
融合强大神魂之力的音调拖得老长，就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飓风。
丹妮却犹如清风拂面，笑道：“长夜降临，鱼梁木神既去，我觉得维斯特洛该选出新一届的话事人，你以为如何？”
“选......话事人？”风暴神愣了愣，‘话事人’这个说话虽然简单易懂，但祂总觉得怪怪的。
“一个连真神都不是的凡人，想当话事人，你凭什么？”半响，祂冷笑道。
“如果我德行浅薄，你就亲自下场参选呗。大家都是维斯特洛神，聚在一起，有什么意见直接提，有什么不满也当面说，岂不很好？”丹妮真诚地说。
“你以为我傻？当面可以提意见，也可以在意见不合时大开杀戒，想赚我，没门！”风暴神冷冷道。
“我一个连真神都不是的凡人，你怕什么？”
风暴神心中又怒又憋屈，“不要嚣张，活得久才是真的强。”
“坦格利安，言出如山。我用我父亲的名义发誓，你来参加话事人选拔，我绝不对你出手。
如若背誓，就让我父亲的灵魂永世沉沦，如何？”丹妮郑重提议道。
“我们之间没交谈的必要，我永远不会向一个小辈低头；你力量比我强横，我也不会傻到以为能成为你的话事人。”
说完这一句，风暴神就大口吞食信仰之力，任凭龙女王说破嘴皮子也不回一句话。
嗯，就像微信群里只抢红包，却从不发言的家伙。
丹妮也不掐断信仰之力的供应，转而联系下一位旧神。
鱼梁木表面雕刻咆哮脸的淹神。
代表旧神的31棵鱼梁木上，很多都雕刻有咆哮怒吼的面孔，但仔细看，能发现其中的区别，比如风暴神的脸是三角形的，有种眼珠子蹦出眼眶的感觉。
而淹神咆哮脸的特色却是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巴。
绿人们还在嘴巴里塞了一颗烧焦的骷髅头。
“选话事人？”刚收到龙女王信息时，淹神一度非常震惊，可等听明白她的意图，又迅速平静下来。
不仅没有像风暴神那样破口怒骂，反而详细询问话事人的权力，以及龙女王打算如何行使这个权力。
“抱歉，长夜漫漫，保命为先。我没太大的野心，更不想让自己陷入危机。”祂语气平淡却坚定地拒绝。
“得了吧，你以补丁脸的身份潜伏在史坦尼斯身边几十年，现在说自己清心寡欲，谁信？”丹妮冷哂道。
淹神沉默了。
良久，祂叹道：“你误会了，补丁脸得确是我的一个分身，但他的用途只两个，争夺母神的神国，守护希琳一生。
对史坦尼斯以及救世预言，我没半点兴趣。“
“守护希琳？”丹妮奇怪道：“我听说希琳与你关系很好，但你与史坦尼斯相处时间更长吧？”
“希琳是我女儿。”淹神哀伤地说。
“what？你真与赛丽丝......”丹妮惊呆了。
第984章 委屈的美人鱼
四王之乱的初期，二鹿写了一篇揭露瑟曦罪行的檄文。
其中明确指出，乔佛里、弥赛菈、托曼每一个是劳勃的种，他们全是兰尼斯特两姐弟乱论生下的野种，
当时洋葱骑士虽得二鹿信任，却因为出身低微，没能进入国王的核心权力圈。
又因为戴佛斯善于驾船（走私），他被二鹿安排了一个任务：拿着细数瑟曦之罪的檄文，从北方的白港，到南方的阳戟城、旧镇，一路宣讲，一路传播。
维斯特洛的舆论掌握在学城手中，二鹿指挥不动学士，便只能一边发广发信鸦，一边让亲信在王国个沿海城邦现身说法。
洋葱骑士完美完成自己的任务，经过大半年折腾，七国人民甚至狭海对岸的吃瓜群众，都知道表子太后的丰功伟绩。
也因此，才有后来发生在君临的“面包之乱”——珊莎差点被暴民强健的那次。
瑟曦深恨二鹿“妖言惑众”，于是与瓦里斯商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污蔑希琳是二鹿老婆与弄臣的野种。
铁王座的话语权肯定比二鹿强，所以，这条流言到现在都还有市场。
“不对呀，如果是你的种，为何她体内有国王之血，甚至有让巨龙亲近的坦格利安血脉，红袍女也没法用她献祭拉赫洛了。”
“你真以为一个普通王女，有资格让死亡的巨龙复活为双头魔龙？”淹神冷冷道：“我与赛丽丝·佛罗伦没有任何关系，希琳是我女儿的转世！
史坦尼斯献祭的不仅是国王之血，还是更加高贵的神裔。”
“转世？”丹妮不确定道：“目前还没明确证据证明灵魂可以转世，所谓转世，更多是指命格相似的人。”
淹神大声咆哮：“我不管你们对转世如何理解，反正我数百年前就预言到她的出生。
在希琳身上，我能找到依妮的灵魂气息，与她在一起的感觉，也和当年一摸一样。而且，她体内还觉醒了我的血脉。
她脸上的灰鳞病没任何传染源，只因凡人身体无法承受血脉中高能水系法则的浸染。”
“你叫什么叫，又不是我献祭了希琳。”丹妮以更强的神魂之力碾压回去。
淹神语气一滞，坚定道：“在我心中，希琳就是依妮的转世。”
风息堡的第一位主人名叫杜伦·杜兰登，人送外号“神见愁”。
就是字面意思，连真神也拿他没法子。
第一次长夜前的神灵纪元，也即是维斯特洛人的“英雄纪元”，神见愁杜伦拐跑了海神与风之女神的女儿依妮。
也就是说，杜兰登家族是初代神裔的嫡传血脉。
三百年前的征服者之战中，坦格利安的私生子奥里斯·拜拉席恩杀掉末代风暴王? 然后娶他女儿? 占他城堡与王国? 繁衍出如今的风息堡拜拉席恩家族。
理论上，希琳还真有机会觉醒神血。
“你也别把自己说得多无辜。”淹神又恨恨地说：“若非你逢人便泄露我的身份，希琳如何会死？”
丹妮茫然道：“你是不是疯了？”
“你对你身边的白骑士，对守夜人? 对临冬城的人? 对史坦尼斯? 都泄露过补丁脸是我分身的秘密? 难道想否认？”淹神大声质问道。
“我说过? 可你不在长城暴露身份，我也不知道啊！而且，你的异常早被守夜人看在眼里? 如何隐瞒？”
“守夜人当时在哪？”淹神问。
“在......”丹妮面色一变。
见证补丁脸闪亮登场的守夜人都在船上，在颤抖海飘着。
而补丁脸是淹神......
“那群人本该葬身鱼腹? 一个都活不下来，然后我再以补丁脸的身份返回希琳身边。”淹神说出她的猜测。
“红神知道? 红袍女也知道。”丹妮道。
“第一次相见时，红袍女就隐约猜到我的身份，但她不敢大肆宣扬。
我对亚夏预言没兴趣，只想守护希琳，我们双方互不相干。你打破了我与拉赫洛之间的平衡。”淹神道。
“你觉得与拉赫洛相比，我是软柿子？”丹妮笑了，冷笑道：“明明是祂害得希琳万劫不复，你不敢对付祂，却窝囊地将心中怨气发泄在我身上。”
“我窝囊？”淹神气急败坏，“如果不是你阻拦，我早教拉赫洛知道我的手段。”
“你脑子有毛病，我何时阻拦过你？”丹妮难以置信地说。
淹神似乎专门在等她这句话，立即道：“你发誓，用你的荣誉发誓，绝不干涉我对拉赫洛的报复行动，我现在就向你道歉。”
“哈哈，你可真搞——”丹妮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刹那间，她的灵觉发生感应，在冥冥中察觉出淹神老贼的复仇大计。
“你要水淹君临？”她涩声道。
“你同意不？”淹神语气诡异，“君临不仅有史坦尼斯与红袍女，还有全世界大半红神祭司与圣火之手。
只要你保持中立，今晚我就能让那些红神信徒去海里喂王八。
他们的灵魂也将无所遁逃，全部关入流水宫殿，我要折磨他们到世界末日。除非，拉赫洛肯交出我的依妮。”
“有种你试试。”丹妮淡淡道。
要用海啸淹没君临，黑水湾周边的城镇都将遭受波及，死亡人数可得以十万为单位了。
她肯定不会答应。
“无风不起浪啊！”淹神深深叹息，恨恨地说：“你自己说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埋怨你？”
若淹神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掀起大海啸，布兰首先会有所警觉，接着，龙石岛的魔法塔能检测到异常的神力波动。
丹妮甚至不用亲自出手，在海啸起势前，布兰就能击碎滔天波涛中的淹神意志。
唔，布兰不是完全体的三眼乌鸦，也许力有不逮。
如果丹妮亲自出手，会更简单，或者平息海啸上空的风暴，或者逆转风暴的方向，或者单人只剑，冲入海中，劈了兴风作浪的妖神。
“你真让我看不起。”丹妮讥讽道：“明明敌人是拉赫洛，你却只窝窝囊囊地去报复祂的信徒。”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使用激将法。你的年纪连我存活时间的零头都不如，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淹神冷冷道。
丹妮傲然笑道：“我与拉赫洛也有仇恨，可你看我怎么对付祂的？”
想到龙女王通过主动挑起大道之争，让光之王跌落真神之位，淹神的气势瞬间弱了一大截，叹息道：“你的方法太机缘巧合，不可重复。”
“方法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与拉赫洛死磕到底的决心。你没能力，没机缘，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你的态度。”丹妮道。
淹神思索片刻，语气肯定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很遗憾，我真不想参与你与正义联盟的冲突。
这次纪元轮回很特殊，注定神灵会凋零如雨。
大劫恐怖，为了活命，我会一直躲在家里，关门避祸。
你可以当维斯特洛诸神的话事人，但我属于大海，不是维斯特洛的神灵。
如果你对我这话不满意，大可以将我革除维斯特洛旧神名单，我不在乎。”
“你这话就太忘恩负义了吧？没老鱼梁木神的帮助，你能有今日成就？”丹妮不满道。
淹神嗤笑道：“这就叫忘恩负义了？我当日还想弄死那老木头呢！”
“可惜都死了快一万年，还是那么强。”祂万分遗憾地说。
“我向你道歉。”丹妮淡淡道。
“什么？”淹神茫然。
“为之前侮辱你没种、说你窝囊，我真诚地道歉。你胆儿简直肥到没有边儿了，敢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丹妮平静地说。
淹神咽了口唾沫，强自冷笑道：“你也别唬我，别说你连一首完整的法则之歌都没吟唱出，即便你的风火法则大圆满，也伤害不到流水宫殿中的海神。”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丹妮冷漠道。
就在她准备解除与淹神的信仰连接，祂又说话了，很不情愿地解释道：“你不了解内情，还真不能怪我恩将仇报。”
“喔，你说说看，有什么苦衷？”丹妮讥诮道。
“远东黑暗世界的魔神与极西旧神之间有何区别，你知道吗？”淹神问。
“黑暗世界的魔神更古老，与祂们相比，你们也是新神。”丹妮道。
“这也算区别之一，但最主要的是我们皆为真神，祂们却全是假·真神。”
丹妮恍然，“祂们有意不去吟唱完整的法则之歌。”
“因为祂们不想承担支撑世界法则的责任，因为世界每次坠落，顶缸的都是真神。”
“这又能说明什么？”丹妮不解道。
淹神开始咬牙切齿，“当年我遨游四海，见过世面后，便有意向那些黑暗魔神学习，特意将波涛之歌维持在99.99%。
老木头那么强，有什么能瞒过祂？
可明明猜到我的想法，却故意装糊涂，在海边见到我后，惊叫道，‘小鱼，你遇到瓶颈了，几千年都没突破？不行不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然后也不管我赞同还是反对，直接将我拉入时间之河，看遍祂记忆中的各种波涛汹涌。
那老货不亏是我见过的最强神灵，不仅吟唱出最强大的风之歌，在水系法则上的造诣也强得可怕。
若非洛恩河母亲占据水之歌，祂故意避开与祂的大道之争，估计都能把水之歌吟唱出来。
有祂的醍醐灌顶，我的境界无法抑制地提升，然后突破瓶颈，成为真神。”
“你说，我该不该恨祂？”淹神怨愤地说。
丹妮嘴角抽搐，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也许，门神真得是好心帮你。”她说。
淹神啐了一口，越发愤怒，“屁个好心，等我成为真神后，老鬼很干脆地向我坦白：祂就是故意的，因为世上真神越来越少，纪元越来越短，维斯特洛众神死的七七八八，需要我来拯救世界。”
第985章 狗贼，安敢如此欺我！
“我算明白了，你这家伙是天性凉薄。”丹妮叹道。
“作为维斯特洛神灵，你当然得遵守维斯特洛神系的规矩。
就像你加入一家名门正派，师傅教你行侠仗义有什么错？
偏你在名门正派学得一身好武艺，却仰慕邪教的恣意妄为，令狐冲都没你骚。
师傅没怪你背叛师门，反而用心良苦，帮你走回正道，你不仅不感激，反而心生怨恨。”
“什么叫白眼狼，说的就是你。”
淹神有些听不明白“名门正派”、“欺师灭祖”、“令狐冲”之类的武侠专有名词，但龙女王在讥讽祂“白眼狼”，祂不会理解错。
“我生而为鱼，遨游四海，向往自由。
努力修行数万栽，最终成为神灵，也是为了追求更大的逍遥自在，有什么错？
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很单纯。
老木头帮了那么多生灵，我是少有抱着感恩之心加入祂的属神队伍的神灵，可祂有没有想过我想要什么？又怎么回报我的？”
丹妮都没揭穿祂死命赖在门神身边是为了捞好处的事实，只没好气地讥笑道：“你若想当神王，难道门神也该满足你？如果祂做不到，就有罪？”
“放我自由，祂不需要做什么啊！”淹神朗声道。
丹妮呸了一声，讥道：“若我是门神，知道你想学那些黑暗魔神，直接一巴掌把你拍成咸鱼了，还废什么话？
从加入门神麾下开始，你就该明白祂和祂的弟子该是什么路数，自己该做什么样的人。
如果做不到，就别进门神家的大门，远东亚夏欢迎你。那里的空气新鲜而甜美，还有一种奇异的奢华。”
亚夏天空昏暗，连夏天也不见天日，河中为黑色的毒水，空气中有让人中毒、得瘟疫的瘴气。
普通牲畜在登陆亚夏后，都会很快死亡。
“我在维斯特洛出生，能有什么选择？”淹神叫道。
“喏，你自己也明白了，出生在维斯特洛，你没得选。”
“可我长大了，见识到国外的新世界，有能力选择时，为何不能有更好的选择？”淹神激愤道。
“门神把你培养成有能力的人，难道是为了让你自由选择？”丹妮冷冷道。
“老木头说了，祂帮我不求任何回报。”淹神理直气壮地说。
“所以你还争论什么呢？我只说你忘恩负义，没说你不能向往自由世界啊！
偏偏你做了忘恩负义的事，还指望别人夸你有情有义？
占了大便宜还想要好名声? 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丹妮道。
“好，我忘恩负义，你能怎么着？”淹神激动道。
刚说完? 祂就后悔了。
“怎么着？呵呵，咱们拭目以待。”
“哎? 等......”祂想再解释几句，龙女王已经“关机”。
之所以与龙女王扯淡半天? 就为了打消对方心中对祂的怨恨? 让她不要再去找祂。
今天能通过信仰线单方面与祂联系，焉知未来不能打上门？
淹神知道龙女王是大劫的核心人物? 既不想帮她? 更不想得罪这个将要导演“诸神长夜”的“邪神之王”。
说白了? 祂单纯只想躲在家里，避过这次劫难，不想与龙女王扯上任何关系，友好的、敌对的? 都不要。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
解除与淹神的信仰连接后? 丹妮又把目光放在那棵刻有“沉思者”人脸的鱼梁木。
它代表寒神。
“......”
“......”
丹妮通过信仰之线与祂连接，她没说话，祂也沉默。
两人似乎在比赛，谁先说第一句话谁就输了。
最终? 丹妮妥协了，因为鱼梁木树圏外的绿人们已经又唱又跳很长时间，神疲力乏，满头大汗，嗓子沙哑，动作不再灵活轻巧。
“咳，最近都忙什么呢？”
这句话问出口，丹妮自己都有些羞窘，对面的寒神估计正严阵以待，听闻此言，也气息有些凌乱。
“我最近搞了个大项目，百团大战，你觉得如何？”傻了一句后，丹妮的语气开始咄咄逼人。
“你太天真，也太浅薄，目光只停留在表层，无法洞察长夜的本质。
我不是入侵者，更不是世界毁灭者，我在拯救世界。”寒神沉声强调道。
因为是精神传音，不存在物理上喉咙音色、语调的差别，精神中的神魂气息更具辨识度，也更不容易分辨错。
寒神的每一句话都像有黑色冰屑组成的海啸扑面而来，普通人甚至会灵魂冻结，超凡者也容易迷失在无尽黑暗中。
实力不够，连与敌人正面交谈的资格都没有。
这还是第一次，人类与长夜的真凶直接沟通。
丹妮说：“我也在拯——”
寒神似乎没听到她的话般，自顾自道：“我为什么要拯救世界？因为世界在不停坠落，除了我，没一个神灵有责任心、有能力去拯救它。
重回寒冰与黑暗，会让现在的生灵死亡，可世界毁灭后，他们难道能独活？不过早死晚死罢了。”
丹妮道：“我有——”
寒神提高音量，“你很强大，你的百团大战对我在南方的子民造成重大杀伤，可那又如何？
世界还在坠落，寒冰与黑暗依旧在灌入这个世界，此乃大势！
大势没有变也不会变，你的炫耀是如此浅薄短视。”
丹妮道：“能不能让我说——”
“塞外是世界的大门，维斯特洛是世界的前院，黑暗与风雪必将席卷整个世界。
在维斯特洛你是天，但你不会在每个地方都是天。”
“长夜是世界的！我会在寒冰之巅等你。”寒神大声宣布。
“容我说两句！”丹妮连忙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废话？大势在我，真理在我，我走在必然的、正确的道路上，不容他人置喙。”寒神淡淡道。
说完，祂就掐断与丹妮间的联系。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丹妮茫然了。
然后，她怒气勃发。
“狗贼，安敢如此欺我！”
“作为维斯特洛话事人，我决不能这么窝囊，必须树立权威。我要执行家法！”
丹妮面上平静，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圣庙祭祀结束后，她把老亚丝娜的老伴渡鸦烧成一只火精灵。
比森林之子渡鸦弱小，火中创生的过程也很繁杂，前后耽搁了两天时间，必须小心翼翼保护生命印记不被破坏。
“这只火精灵叫鸡蛋花，就留在千面屿与你相伴。白天化为小太阳，还可以帮绿人恢复生产。
圣庙范围广大，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种植一些蔬菜瓜果。”丹妮把火精灵还给了老妪。
“他怎么......”老太太看着比她年轻时还漂亮可爱的小精灵，难以接受地说：“这是个女孩，我丈夫怎么变这样了？”
“渡鸦是母的。”丹妮解释道。
鸡蛋花扇动翅膀，飘浮在半空，眨巴懵懵懂懂的大眼睛看着老妪，“你是谁，我好像认识你？”
说着就飞到她肩头，用自己红扑扑的脸蛋与老人斑的鸡皮老脸磨蹭偎依。
“我好喜欢你。”鸡蛋花轻轻说。
老太太呆了呆，然后瞬间泪流满面，对小精灵的性别再无介怀。
“我死后能不能也请女王大人帮忙转化成小精灵？”丹妮离开前，老妪扭捏问道。
丹妮扫视一众期待看着自己的绿人，“易形者可以，普通人很麻烦，几乎不行。”
森林之子渡鸦是最优质的转化材料。
本质上讲，易形者属于“灵魂修行者”，所以他们的灵魂才能经受未成熟的初火煅烧。
嗯，丹妮吟唱出完整的火之歌，然后把火之创生极意开发到极点，就像门神从风之歌中开发空间极意一样。
那时，她才有可能掌握初火。
简单来说，即便吟唱出火之歌，丹妮与初火之间也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甚至都不一定能生出一朵初火。
火之创生就是初火的基础属性，现在她能用火焰为生灵开启第二生命，也只发挥火焰中极其微弱的初火特性，还有很多要求。
比如，灵魂的“韧性”。
普通人灵魂弱，生命印记便也弱，一烧就“化开”。
森林之子修行灵魂之力数百栽，印记最耐烧，强大的易形者次之，普通易形者再次之。
之后的超凡者和普通人，目前都没法承受丹妮的创生之火。
当然，丹妮的火之歌一直在提升，火之创生也在提升。
当初她遇到老莫尔蒙乌鸦时，并不能帮易形者开启真第二生命。
现在来到千面屿，虽然费时费力，却总算把第一个人类易形者转化为火鸦。
这是因为她的创生之火比之前更强。
“我就是易形者。”老亚丝娜激动道。
在普通旧神信徒中，一千人诞生一位易形者。千面屿上的绿人更受旧神眷顾，易形者的比例几乎超过2%，是外界的20倍。
可即便如此，千面屿先民中的易形者也没超过十人。老亚丝娜能与老伴一起开启第二生命，还真算百年难遇的幸运。
“等你死后，可以来找我。”丹妮给出自己的承诺。
“我要选一只公乌鸦开启第二生命。”老妪说。
丹妮点头。
可多干年后，丹妮还是下意识把她转化为女精灵。只有男性易形者选择公乌鸦，才一定能成为男精灵。
不过那时老妪早已忘记前尘往事，两只小百合一样无忧无虑，幸福生活到永远。
......
离开千面屿，龙女王直接回到龙石岛。
百团大战后，颈泽以南的局势暂时稳定下来，连老百姓都开始搞“长夜自救大生产”，她也有时间给自己放个假了。
不过她并没真去纵情享乐，比如，打鼓蹦迪。
撂下的狠话，她没有忘记，也不打算忘记。
相反得，她开始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来研究专门对付真神的神术——风之极性，空间。
此时，龙女王火之歌提升到55%，光之歌达到惊人的66%，风之歌弱一点，才43%。
理论上，只有法则之歌大圆满，到100%，然后沉淀个几千万年，才有机会领悟歌之极性。
但丹妮的情况有些特殊，她继承了前代风神的完整遗产。
时空天赋给了大黑，她可以龙灵共享。
如此，就能提前掌握时空之力。
丹妮也不奢望在短时间内研究出大杀伤力的时空神术，只希望能顺着信仰之线，找到那两个背叛宗门邪神的神国，然后......
然后一件事把她震惊了。
大熊竟真如高尚之心鬼魂预言的那样，忽然被一坨烂桃花砸在脑门上，绿油油一片。
他的前妻，琳妮丝·海塔尔来龙石岛吃他那棵老回头草了。
第986章 黄袍怪不爱百花羞
龙石岛玻璃花园。
阳光普照，气温宜人，两亩地的番茄园硕果累累，绿色蔓藤上挂着青青红红的西红柿，让空气都多了一股清甜的味道。
“崔格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死的？”丹妮惊讶道。
琳妮丝闻言，就当着大熊的面流下两行泪来。
“小半个月前就失去他的影踪，直到最近几天才确定他的生死。
我不晓得他具体什么时候死的，又是被谁谋杀。
我与他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十二天前的下午，我们一起去**园玩耍子，他进了最里院的欢乐居，我只在内院——”
“你在**园玩耍？”大熊扭曲着脸叫了起来。
菜园子边上摆一张茶几，两把椅子，龙女王与琳妮丝相对而坐，大熊与加尔斯立在女王身后。
“我......”琳妮丝怔然看着前夫，有些不知所措。
“爵士，琳妮丝夫人是崔格的合法妻子。”丹妮提醒道。
人家老公都不介意，甚至是被老公带到**园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可她说要与我复合，说我和她的婚姻还没完全结束。”大熊涨红了脸，又委屈又愤怒地说。
“乔拉披上白袍，你们的婚姻就自然结束，对不对？”丹妮看着琳妮丝问。
与几年前相比，这位金发碧眼的美人身上多了明显的岁月的痕迹。
柔软详细的腰肢变粗，隔着紫貂皮裘，也能看到微微鼓起的小腹。
没怀孕，是小肚腩。
白皙光泽的皮肤有了色斑，更不复之前的紧致，多了明显的鱼尾纹，眼袋过大，微黑发青。
几年前，她还在20岁的尾巴上，可以尽情地浪；现在年过三十，又刚死了老公，落魄无依，状态有些差也属应当。
“是结束了，但可以再续前缘。我能感觉出，乔拉对我还有感觉。”琳妮丝低头低声道。
大熊尴尬。
琳妮丝的二哥加尔斯更尴尬，又尴尬又后悔：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陛下，看到琳妮丝，我的确心有感触，但绝对没有背弃白骑士誓言的想法。”大熊急切解释道。
他说的也是实话。
作为权游第一舔狗，看到曾经女神回心转意，温言软语，大熊说自己没一点感觉，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如果可以? 他甚至愿意与她打几发“重温旧情炮”。
但大熊也是奔五的人了? 好不容易重拾曾经丢失的荣誉? 还事业有成，受人敬仰，他的理智不会允许自己再次背誓。
而且他也不笨，少女时的琳妮丝占据他心中初恋的位置? 同样的? 伤害他最深的人还是琳妮丝。
她压根不爱他。
如果没有现在的事业，他也不介意接盘? 然后与她浑浑噩噩过日子。
可很明显，现在的白骑士生活阳关而美好，活得非常有意义。他傻了才放弃天堂? 转投、公共茅坑。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大熊的表态让琳妮丝很震惊。
昨天再相会时? 她看得很清楚，面对她的挑逗，男人眼中闪过明显的**。
那闷骚的贱样儿，与当年一摸一样。
“原不原谅都没意义了? 我现在是白骑士。”大熊叹道。
“呜呜呜? 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就没地方去了。”琳妮丝泪眼婆娑地看着大熊道。
“崔格是里斯亲王，你是他妻子? 怎么会没地方去？”加尔斯忍不住问。
琳妮丝哭哭啼啼，把自己的凄惨经历说了一遍。
崔格被夜狮啃食之事当然没暴露出来，琳妮丝只知道自己老公失踪了，压根无法确定他的生死。
直到几天后，几家古老的王血家族重新掌握里斯政权——就是丹妮早年路过里斯，在琳妮丝指引下，用龙炎烧死的一群贸易亲王的家族。
他们重新掌权后，第一时间带领城市卫队抄了崔格的家，理由正大光明：在盟军与奴隶湾的大决战中，崔格通敌卖国。
新上任的亲王甚至向广大市民公开宣布，就是他们在几天前，潜入**园天诛了叛徒崔格。
如果丹妮的全知之能可以囊括到狭海对岸，她就能立即知道，这是穆尔忒雅在替夜狮擦屁-股。
很简单，却也非常实用的小手段。
连丹妮听了琳妮丝的话，都对崔格被天诛一事没任何怀疑。
里斯新选出来的亲王还拿出崔格暗中投降龙女王的证据。
或者说，证人。
所以，崔格的案子在里斯很轰动，却并没引起太大的动乱。
——罪证确凿，死有余辜。
这是绝大多数里斯自由民对崔格的看法。
倒是里斯贵族，对新亲王反龙母的激进态度心有忧惧。
几年前，反龙母是大势，全世界都在反龙母。
可长夜降临后的今天，谁再明目张胆高举反龙母的大旗，那人不是蠢，就是傻。
他们担心龙女王对崔格之死的反应。
等传经小队来到里斯，贵族们见到亲王对待七藏师徒的和蔼态度，心里的担忧才勉强压下。
至少，新亲王没彻底与龙女王撕破脸。
嗯，就在三天前，七藏师徒四人终于离开女王角，当天下午就到达里斯。
离开泰洛西后，传经小队去女王角休养了一个星期。
实在是，天天屠神，让他们也心神疲惫，且压力山大。
在加入传经小队之前，师徒几人都没与普通神灵打过交道，甚至没见过神。
现在一连屠了几十个神，对神灵畏惧之心消去的同时，他们也渐渐认识到世界的真面目，世界观与价值观随之转变。
偏偏他们不仅没时间进行自我调整，还有一种暴风雨就在后方的紧迫感。
女王角有数万野人，几乎人人皆兵，安全得到保障，传经小队好好休整了几天。
......
“我不仅没能拿到崔格的遗产，反而被判处叛国罪，从亲王夫人成为奴隶。
那群混蛋竟把我和崔格的名驹、姓奴放在一起公开拍卖。“琳妮丝又惧又恨地说。
“里斯人就一点不顾及旧镇海塔尔的反应？”大熊震惊道。
琳妮丝看了同父异母的二哥一眼，委屈道：“我父亲不要我啦。我与崔格结婚时，我大哥还特意派麦克默修士到里斯，当众宣布我与海塔尔家族再无关系。”
“大哥与父亲也没法子啊！”加尔斯叹息道：“我们一家早就向女王宣誓效忠，你却要正式嫁给崔格，他当时可是坚定的奴隶制度捍卫者，是盟军领导者之一。”
海塔尔家族有太多理由与琳妮丝断绝关系。
就当时情况来看，斩断与维斯特洛明面上的联系，对琳妮丝也有好处。
毕竟，她是里斯第一夫人，而里斯与海塔尔效忠的龙女王为敌。
“我现在想住回参天塔，大哥却不肯接受，一定要我去繁星圣堂当静默姐妹呢！”琳妮丝埋怨道。
“我也觉得圣堂修女会是你最好的归宿。”加尔斯严肃道。
丹妮有些同情地看了大熊一眼，琳妮丝很明显是各方面都走投无路了，才来龙石岛找他接盘。
“你既然被贬为奴隶，为何能去阳戟城、去旧镇，最后还到龙石岛来了？”大熊皱眉问。
琳妮丝面色变幻几下，迟疑着道：“我被一位来自蛇蜥群岛的海盗王卖了去。
他当初也带人加入了盟军，还在新吉斯见过我，早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他......”
见大熊脸上不仅没有嫌弃，反而多了几分同情，琳妮丝放下心来，干脆直抒胸臆地卖惨，“他是个恶魔，完全不把我当人，和船上的海盗变着花样凌磨我。
他们有上百号人啊，呜呜呜......“
大熊叹息。
加尔斯脸上的冷硬散去。
龙女王似乎也心生怜悯，为她倒了一杯茶，让她润润喉咙，把故事讲得更详尽更精彩。
于是，琳妮丝哭的更得劲儿了，“那几天我就像活在七层地狱里，他们听到我的痛苦哀嚎，反而愈加兴奋，愈加变本加厉地折辱我，呜呜......”
丹妮眉头一挑，问：“你怎么脱离苦海的？”
“是瓦里斯和一个老修士。”琳妮丝抽抽噎噎地说。
“八爪蜘蛛瓦里斯？”大熊一惊，“传经小队到里斯了？”
“那个老修士是不是圣马修？”加尔斯问。
“不是马修，他们都叫他‘七藏大师’。”
加尔斯囧了囧，道：“他们听到你的哭嚎，然后出手相救？”
琳妮丝摇头，表情变得非常奇怪，“那群海盗并非无缘无故去里斯的，似乎一群神灵雇佣了他们。
我觉得海盗在说谎，可无论是八爪蜘蛛瓦里斯，还是后来的小恶魔，也一样的说辞，不像在演戏。”
接着，她一边回忆，一边用自己的理解，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大致上，就是个异界百花羞与唐和尚的故事。
呃，琳妮丝是百花羞，瓦里斯却算不得唐和尚。
在传经小队中，胖太监看似没啥用，但每到一座城市，打探消息、收买权贵、修建寺庙、疏通上下关系，甚至在七藏讲经时，雇佣一大批平民当托儿，林林总总的事，都由他一人操办。
虽然没杀死一个妖精，但功劳苦劳都不缺。
关键是他与提利昂不同，不会偷懒，也不会在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时，出工不出力。
所以，一群被邪神雇佣的海盗轻而易举逮住了他。
七藏几人都在旅馆休息，瓦里斯出门办事的时候，被人打了闷棍。
侏儒早就暴露身上有七藏精神印记的秘密，邪神这次就打算请君入瓮。
用瓦里斯为诱饵，勾引七藏跳入埋伏圈。
为了最大程度削弱圣母神掌得杀伤力，祂们还特意将埋伏圈选在海船上。
也是在海盗船船舱，瓦里斯见到沦为姓奴的琳妮丝。
......
“当时瓦里斯安慰我，说七藏师傅很快就来救我们，可......”琳妮丝表情开始扭曲，“当时进来一群身穿黄袍的怪人，他们对我视而不见，却用饥渴到发光眼神打量胖太监。
没骗你们，黄袍怪的眼睛真的在放光。
瓦里斯害怕地往后缩，嘴里不停说着求饶的话，他们却大声淫笑，脱-光他的衣服......”
第496章 猫儿、小小鸟儿、大鱼
除了卜氏与圣龙大黑签订神圣契约，另外九位大臣也代表各自家族，与龙女王达成一项秘密协议。
嗯，之所以来了九位大臣，之所以卜氏不担心这份要命的神圣契约泄露出去，是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要一起“卖国”。
“我们也要为家族考虑啊！”塌鼻子宰相叹息。
“我等与卜氏蔚蓝朝牵连甚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要命的长夜......作为各自家族的族长，我们不能不早做打算。”
似乎担心神圣巨龙看不起他们的“卖国”行为，宰相大人还详细把九大家族与卜氏的关系解释了一遍。
很复杂，听得丹妮迷迷糊糊。
但可以用一句话来解释：这群人的关系类似《红楼梦》中“贾史薛王”四大家族，现在要抱团求活。
卜氏把国王的位子卖出去保蔚蓝朝，另外九大家族则卖掉夷地的信仰保自家繁荣昌盛：从家族抽调子弟入七神龙教，为女王搭起七神教会的框架——至少一百座七神教堂；龙女王保证他们家族延续，允许一部分子弟去奴隶湾避难，未来保证他们在夷地的地位与权势。
其实吧，丹妮对夷地的七神龙教并不太关心。
她就是有枣没枣敲两杆子，然后弄出一组好的“营收数据”，去骗投资人的钱。
就像某幸骗米国佬，龙女王想骗大|麻雀：看看七神添龙的效果多好，你还不快学学？
可卜豪与十大臣的计划似乎不会浪费她太多精力，她便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真正的双赢，而双方支付的成本似乎都不算太高。
大黑飞了一天一夜，提着一个黄布包裹回到阿斯塔波大金字塔。
只有老伊蒙在家，伊耿、提利昂、弥桑黛他们都随女王去了南安镇。
老学士养养龙（小红），收发渡鸦传来的信件，代替弥桑黛，去一楼衙门审理案件，小日子过得清闲又充实。
“七神在上，咱们坦格利安又有一个王国了，还是夷地那样的世界大国？”
看到大黑递过来让他收好的一叠子文书，老伊蒙如坠梦中。
“成为国王，竟如此简单，那咱们还一直窝在维斯特洛，到底为了什么？”
醒过神来，老学士开始追忆令任何坦格利安都感到痛心的“血龙狂舞”。
他开始后悔，替先祖们后悔。
——有龙，天下大可去的，何必为了一个戳屁|股的破椅子弄得灭了族？
这是龙女王当日说的，现在看来......
“丹妮还真可能让坦格利安变成‘世界皇族’。”
......
盟军自然不止三百条战舰，只瓦兰提斯一家就能凑出五百条战船，盟军诸城加起来拥有超过2000条大海船。
但盟军目前还真只有三支舰队，每支舰队一百条船，划桨长船与争夺制海权的大型战舰混编。
原因也很简单，盟军由大小诸侯联合而成。
此时的情形，很像18路诸侯讨董——齐心合力版的。
龙女王就是董肥肥的角色。
而各路诸侯兵力合一，却不会把所有军队交个袁绍统帅。
里斯的舰队归里斯，盟军的舰队归盟军。
大家虽有同一个目标，却也不想被当炮灰。
归盟军指挥部直接统帅的战舰只三百条，参加盟军的同盟国根据国力，提供数量不等的战舰为盟军服役。
比如里斯亲王崔格，他从“三姐妹国”带来250条战舰到新吉斯，却只有五十条分散编入盟军三大舰队，剩下的200条依旧归他自己统领。
纸面上的战力，崔格一家能抵两支盟军舰队。
但实际不能这么算，加入盟军的舰队有严格标准，船龄、载重、最高速度、划桨数量、水兵配置等等，必须最高要求。
盟军三大舰队承担最重职责，是不惧牺牲的主力部队。
各大城邦也真心诚意把自家最强战舰贡献了出来。
在这方面，盟军版本的十八路诸侯，比东汉末年袁绍那群人要有觉悟、有节操一些。
当然，董肥肥给诸侯的压力，远不及龙女王给奴隶主的压力。
如果董肥肥有龙，即便私心最重的袁绍、袁术两兄弟，也能像曹孟德那样无私（十八路诸侯时期的老曹真心热血）。
盟军版的十八路诸侯没有盟主，为多位巨头共同领导。
只说海军，盟军海军三巨头分别为：新吉斯铁军团海军统领萨内蒂、魁尔斯十三巨子之一的札罗，和瓦兰提斯执政官艾里奥斯。
发现龙女王的白龙最近一直窥伺新吉斯港口，盟军内部会议投票决定：召唤托洛斯的第一舰队回来，埋伏外海，寻机截断龙女王舰队的归路。
最高目标，射死一条龙；最低目标，清扫龙女王的舰队，夺取战争制海权。
接到新吉斯过来的信鸦当日，艾里奥斯即刻整顿军队，指挥水手为海船装填食物与淡水，下午便带领第一舰队100条战舰离港。
当晚，习惯性去托洛斯码头探查敌情时，龙女王发现此事。
深夜。
南安镇，女王的指挥所，众位将领齐聚一堂，围在地图桌边商议接下来的战术。
“不如先伏击艾里奥斯的第一舰队吧！”琼恩·克林顿道。
说实话，丹妮也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相比整个战局，她又觉得第一舰队价值并不太大。
大螃蟹在地图上点了点，道：“可以以逸待劳，在自由少女岛腰部埋伏一支舰队，在南安镇再埋伏一支，前后夹击。有巨龙帮助，万无一失。”
加尔斯点头表示赞同：“我和伊里斯虽精通海战，但奴隶湾是第一次来，手下士兵勇敢却缺乏经验。让我们一起练练手，熟悉盟军海军的实力。”
“呵呵......”站在凳子上的提利昂笑了起来。
嗯，他如今二品大员，有资格参加女王的御前会议了。
丹妮瞥了他一眼，问：“野火将军有何看法？”
“陛下，这一阶段作战的目的是什么？”提利昂反问。
“有啥说啥，别给我扯淡。”丹妮淡淡道。
提利昂耸耸肩，徐徐说道：“咱们来这，为得是试出盟军的底牌！所以，您把舰队调来南安镇。
托洛斯是盟军的物资中转中心，对其下手，盟军有什么底牌也该暴露了，因为他们损失不起。
第一舰队也就一百条船，可以损失。
围剿第一舰队时，便暴露了我们的战略目标——托洛斯收到消息后会加强戒备。
等我们吃掉第一舰队，回头攻打托洛斯，对方的底牌可能造成我方大量杀伤，得不偿失啊！”
克林顿面色一变，沉吟着道：“我不认为什么底牌能逆转巨龙的优势，但小恶魔的话也有道理，我们的此次作战的目标并非杀伤敌方舰队。”
丹妮环视周围一圈，见再没人提反对意见，便道：“一周之后，我们突袭托洛斯。”
“一周，是为了杜绝第一舰队回援的可能吗？如果拿下托洛斯，我们还能劫掠盟军的粮草物资。”大螃蟹若有所思。
“嗯，没了第一舰队，我们的任务会轻松不少，除此之外......”
丹妮眸光一闪，淡笑道，“我们还能趁机多几个帮手。”
“劳模”大黑当晚便离开南安镇，一天半之后到达长城；第三天，往贝勒大圣堂丢了一具尸鬼；第五天，他悄悄带回一男二女三个易形者。
吉塞拉，满脸风霜的30岁矛妇，弱等能力易形者，伙伴为一头山羊。
因为能力弱，她并不在第一批前往“女王角”的野人中。
她的能力特别适合放牧，此时司职牧羊女，专门帮自由民管理羊群。
波罗区，五十五岁的花白头发老者，中等能力易形者，动物伙伴为一头野猪。
老易形者能力较强，本是‘巨人克星’托蒙德的得力臂助。
得知女王需要易形者帮忙打仗后，曼斯雷德亲自找托蒙德要来的。
嗯，托蒙德的队伍被琼恩的乌鸦找到了。
见龙女王果然信守承诺，带来80条大船，托蒙德立即带领自己的部落进入长城。
不过托蒙德与琼恩关系很好，并没打算去石阶列岛种地，而是选择留在长城，配合守夜人防御异鬼。
第三位易形者是“白面具”莫罗娜，野人千夫长，本已加入临时守夜人。
得知丹妮需要易形者后，将族人与千夫长的职位一起交给女儿，主动提出，来奴隶湾为女王效力。
她走得是琼恩·雪诺的路子，以易形者的天赋转修缚影士冥想法。
上一个动物伙伴三年前死亡后，正好遇到魔力复苏，她专注于血巫术，暂时还没寻到合适的动物伙伴。
丹妮左手提着鸟笼子，右手提猫笼子，对三个换了身干净衣服的野人说：“忘掉山羊与野猪，先收服一只海燕，有余力便再收服一只猫，再有余力，收服一只大龙虾。”
矛妇吉塞拉与高大老人都有些不满意。
可来到这儿之前，他们便已经放弃了山羊与野猪。
不放弃不行啊，巨龙能驮人，却不会驮野猪、山羊。
还没靠近巨龙，山羊就吓死了，野猪也变得疯狂。
“女王，龙虾有什么用？”莫罗娜好奇道。
这位千夫长不仅是第一批与女王签订协议的野人族长，还曾随女王征战过异鬼，也算老熟人了。
“爪子上加装锋利刀片，帮我的白龙清理缠在身上的渔网。”丹妮古怪道。
龙女王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非常不友好。
最弱的吉塞拉也找到一只海燕一只猫当伙伴，波罗区与莫罗娜还同时契约了一条一米长的大龙虾。
龙虾是大黑在海中寻的，游速快，力量强，味道美......
呃，装上刀片后，爪子非常不灵活，还头重脚轻，重心不稳。
真等龙虾把小白身上的渔网剪开，敌人的第二、第三道网早洒下来了。
不过，丹妮也没把两个易形者的龙虾伙伴蒸了吃掉。
龙虾剪渔网的效率低，布雷的效果却......可以试试。
只不过龙虾很难引爆野火罐。
最终，丹妮对莫罗娜承诺：“这样吧，先拿下托洛斯，如果确定龙虾真没多大用途，我就帮你们逮几只雄鹰。
有巨龙在，世上最强、最凶狠的鹰隼也与麻雀没多大区别。”
第497章 夜黑，好夺城
第一舰队离开托洛斯第八天，往日一直躲在云层偷偷观察新吉斯城的白龙消失。
此时，盟军第一舰队已经离开离开奴隶湾，离开自由少女岛的范畴，进入更宽阔的悲痛海湾。
这一晚，托洛斯城主巴洛·特利里斯如往常一样，在入睡之前，依次把城里各位城防统领叫过来问话。
特利里斯也是十四火峰之一，与另一火峰家族瓦罗里斯共同管理托洛斯。
本来城主应该由瓦罗里斯家的皮耶罗担任，皮耶罗正年富力强，还是巴洛的女婿，正好应付对岸越来越强势的龙女王。
但在一个月前，从玛塔里斯传来一份邀请，杰妮的亲笔信：需要血脉高贵的瓦雷利亚战士。
托洛斯和隔壁的艾蕾莉亚，与玛塔里斯、奥罗斯一样，都属于瓦雷利亚直辖地。
——非常诡异，与玛塔里斯相比，艾蕾莉亚与托洛斯距离灾变中心的十四火峰更近，偏偏这两城完全不受诅咒影响。
即便如此，托洛斯也没与诅咒之地的玛塔里斯断了联系。
最近四百年，很多生活物资都是从托洛斯，沿着瓦雷利亚大道运到玛塔里斯的。
所以，托洛斯与长夏之地之间的信息并不闭塞。
托洛斯人知道奥罗斯的杰妮·贝勒里斯，知道玛塔里斯的班尼·米拉西斯。
接到杰妮的来信，没有一丝迟疑，皮耶罗便带领一众血脉高贵的青年前往玛塔里斯，城主的位置落在老迈却睿智的巴洛身上。
“城主大人，西城门一切正常，今日没有外乡人进入托洛斯。”西城守备统领报告道。
雕龙紫檀木桌后面的巴洛，用白玉汤勺舀了一勺人乳莲子羹，放入嘴里细嚼慢咽吞入喉咙，才问道：“西大营的佣兵可还安稳？”
“与往常一样惹是生非，今天又有三名佣兵偷窃庄园的羊，四名佣兵强健一位瓦雷利亚血脉的市镇少女。”银发紫眸的守备统领压抑着愤怒说道。
“嘭——哗啦！”
老人手背上的青筋入树根鼓起，猛地在桌面一扫，汤碗连着汤匙一起砸落在地。
“那群杂碎，早晚送去弥林当炮灰！”巴洛城主咒骂道。
西城守备暗自叹口气，明白了城主大人的意思：我们还需要佣兵对付龙之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后他默默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北城一切安好，没有骚乱，没有间谍，城门外北大营的粮库与军火库也安全无虞。
下午三点，‘鞋匠’吉洛·雷哈的长枪团，一共1600名枪骑兵，4000步兵沿着瓦雷利亚大道，从玛塔里斯过来，他们还带来500台蝎子弩（射龙弩）。”北城守备统领过来汇报。
“我知道鞋匠吉格，他正在我的城主府做客。”
巴洛面前又换上一碗莲子汤，每晚入睡前吃一碗母乳是他的习惯。
“加上长枪团，托洛斯差不多有三万大军，2000台蝎子弩，这下我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老城主满足地叹息道。
北城守备离开后，来的是南城守备。
城南面海，南城守备同时还负责码头安全。
“城主大人，今日有7艘来自新吉斯的海船进入码头，四艘运粮船，三艘装着阿斯塔波烈酒、白糖与白纸。”
“很好，”巴洛城主点点头，轻松笑道，“自第一舰队离开，我一直担心龙女王声东击西，她最喜欢干这个。
最近八天，每一天来托洛斯的海船数量差不多都稳定不变，说明从托洛斯到新吉斯的航道并没被阻隔。”
“城主大人英明！”南城守备恭维道。
“只是，我听说奴隶湾已经封锁贸易，还能买到他们的白糖与烈酒吗？”城主好奇道。
盟军大本营距离奴隶湾太远，玛塔里斯不产粮，最近的新吉斯到托洛斯也有一千多公里，哪怕走海运，长途运输物资的成本也太高。
毫无疑问，从龙女王那购买物资，不仅价格优惠（龙女王在搞促销），距离也很近。
如果龙女王肯卖粮食，盟军估计要开心死：从龙女王这买粮，运到对面的托洛斯，然后供养从玛塔里斯到弥林的盟军，简直不要太......太异想天开。
龙女王从来不卖粮食！
她卖橄榄油，卖红薯、葡萄酿造的酒，卖甜菜造的白糖，卖精盐，卖纺织品，甚至卖铜器（不卖铁，只买铁），但就是不卖小麦与稻谷，连马铃薯、红薯干都不卖。
嗯，她卖红薯酿的高浓度白酒，却不卖红薯干，听着有点奇葩。
也因此，阿斯塔波异常繁华，商人从龙女王那进货，运到新吉斯转手卖给盟军。
——新吉斯只一座方圆百里的岛，无法供给数十万大军的盟军。
盟军喝的酒，都是阿斯塔波出品的白酒兑水、兑果汁；盟军吃的盐和白糖，也来自阿斯塔波；盟军军官穿的华丽丝衣，锦袍，还是来自奴隶湾。
甚至，盟军士兵每个月发的工资，铜币、银币，也来自奴隶湾——龙女王造币厂出品。
丹妮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海商都不是空手来奴隶湾的，他们也为丹妮带来她需要的东西，精铁，成品刀剑，熟牛皮，羊皮，鲸油，甚至大米、小麦。
没错，真有海商倒卖盟军的口粮，因为龙女王出价高，还给补贴啊！
一百斤大米，换10斤高浓度白酒，10白酒兑200斤甜酒。
由于大米属于补贴项目，不仅免税，还能拿到与出售粮食等额的3折优惠卷。
举个例子，张三在奴隶湾卖了价值100块钱的粮食，他在奴隶湾买了100块钱的白酒，离开前，龙女王会再补偿他30块钱的黄金。
这生意...谁能经受得住诱惑？
甚至，盟军也知道海商在向龙女王卖粮食，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鼓励他们。
原因也很简单，从瓦兰提斯运100斤粮食到新吉斯，与运200斤甜酒相比，哪个成本更高？
这番折腾下来，龙女王家的粮食竟有增无减。
军用衣物也由高附加值、低成本的绸布，换成低附加值、高升值潜力的皮毛。
皮毛才能过冬啊！
——虽然魁尔斯、瓦兰提斯、新吉斯等南方沿海城邦从来不过冬，他们穿丝衣，披锦袍。
再加上白纸、食盐、铸币这类暴利物资的出口，即便龙女王疯狂补贴，她金库里的黄金也日渐增长。
这，竟是双赢？！
“坦格利安，言出如山。”城南守备正色道。
“喔，我也听过这句话，这与我们能继续购买奴隶湾的物资有什么关系？”巴洛城主好奇道。
“当年，龙女王与瓦兰提斯、新吉斯、魁尔斯几个小商贩签订过契约，任何时候，奴隶湾都不会拒绝‘vip客户’。”
说到这，城南守备也不由心生感慨：“当年的小商贩，靠与奴隶湾的海贸，数年间已经成长为举足轻重的大海商。
就说瓦兰提斯的法特·多西姆，起初只是一个奴隶，后来当了一个小商人家的赘婿，如今却有资格竞选执政官了。”
“法特·多西姆？我知道他，那胖子可恶，在我们盟军与龙女王之间两头吃好处。”巴洛城主厌恶地说。
城南守备耸耸肩，不予评价，只继续道：“龙女王依旧坚守承诺，哪怕因疫情封城，也为vip客户开放专属码头，生意继续做。”
“原来如此！”
巴洛舀了一勺添加阿斯塔波白糖的莲子羹，满足地吞下肚皮。
等城南守备离开，巴洛也喝完最后一口汤，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叹息道：“又是平淡却安稳的一天，希望——”
“轰，轰，轰——”
连续三次爆炸，在寂静的城市上空响起。
“轰隆隆！”
城主府的城堡在轻轻晃动。
“那是——”巴洛面色剧变，转向左边窗口，就见大概四条街外，一座堪称城市地标的80米高塔在熊熊燃烧。
好似一根被点燃的火炬，整个城市的居民都能看到。
“那是......鸦巢！”
鸦巢被攻击了。
巴洛愣了片刻，骇然惊叫：“魔龙之母来袭，她要向托洛斯发动全面进攻，先故意掐断托洛斯对外的联系。”
“轰轰轰！”城市里响起一连串暴鸣，伴随冲天气浪，还有一连串火光点燃漆黑的夜空。
他在火光中看到魔龙的身影快速掠过。
速度真的很快，三条巨龙，没有半点迟疑，他们似乎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在飞行，一路翱翔，一路姿态优美偏转方向，寻找目标，喷火烧塔。
只老城主愣神的一瞬间，便有七八处塔楼被点燃。
全是塔楼！
“该死，都是城里修建鸦巢的塔楼。”
趴在窗口看了一会，在这个城市生活超过五十年的老城主便明白，被袭击的全是鸦巢。
这意味着什么？
老人不寒而栗。
“轰，轰，轰！”
城市里的大火开始变得没有规律，有些地方似乎没有鸦巢？
至少在老城主的印象中是这样。
——老城主不知道的事，三只猫儿、三只海燕在地毯式搜索过一遍后，一定知道。
前后仅20秒，墨色幕布掩盖下的托洛斯，就升起四十多颗或明或暗的“星辰”。
失火的塔楼，远远看去就像一颗闪烁的星辰。
再然后，“轰！”
老头面色再变，隐匿在城西民房周围的射龙弩阵地，升起一团蘑菇云般的绿色火焰。
15米高，把6米高的城墙都遮盖了，附近城区几乎都在绿焰的笼罩之下。
即使隔着一里地，火光也映绿了城主大人惨绿的脸。
“野火——”巴洛嗄声道。
第498章 绿焰滔天
“那是野火，龙女王在用野火焚烧弩阵？”巴洛城主面色扭曲。
瞬间，他又想到：如果龙女王能发现城中每一处鸦巢——连他这个城主也不知道的鸦巢，那她找到城中每一处蝎子弩阵地的位置也不再稀奇。
“是的，野火。替女王向你问好。”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回答道。
下一瞬。
“嗤！”
利刃入肉。
冰冷的感觉后心传来，巴洛城主全身的力气都被那刺骨寒气吸走。
他艰难转过头，模糊的视线，只隐约看到一个及腰高的蒙面人。
——龙女王哪找的侏儒，好惊人的暗杀能力，潜入城主的城堡，都没一个侍卫发现，难道...是传说中的野火将军？
这是城主大人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呃，他被匕首上的毒药毒坏脑子了，明明是女声，怎么会是野火将军？
难道，野火将军已经如此声名显赫，见到侏儒，下意识就让人想到他？
淡蓝色匕首归鞘，小刺客推倒烛台，等火势蔓延，门外侍卫开始惊慌呼喊，她才身影一闪，隐没在光线之外。
南城守备、北城守备、西城守备，三位城防军统领都没能安全回到守备营。
潜入城中的刺客不止丹妮思一个。
曾经，奴隶湾每位善主、伟主、贤主都有豢养角斗士的习惯。
这些人战场战术能力为零，单打独斗却个顶个的强，稍微培养一下就能成为顶级探子或刺客。
解放之后，他们也的确收编进龙女王的刺客团。
城主与守备不是唯一目标，易形者的猫儿知道所有军官的位置。
在猫儿的带领下，刺客们如同开了全视地图，个个都是007。
射龙弩五十台为一组，一组一个阵地，一共三十个阵地，分布在托洛斯各个角落。
覆盖方圆两公里的城市不可能，但配合两千台普通弩机，军营、粮仓、军械库、城主府、城墙、码头等要害之地，都被保护在射程内。
可惜，小小鸟儿已经知道了一切。
巨龙不能像烧鸦巢一样冲击弩机阵，却可以野火伺候，丹妮知道每一处弩机阵的位置。
今晚这一战，龙女王这边完全的制空权，完全的信息压制。
空袭之后，托洛斯火光冲天，被大火殃及的市民哭喊逃窜，失去统领的城卫兵胡乱奔走。
铅沉天空下，猩红的龙炎，妖绿的野火，把城市映照在如同地狱一般的光彩中。
“嘶嘎——投降免死！”烧过一轮后，大黑咆哮。
“嗖嗖嗖！”
无数弩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完全不管对方距离自己有多远。
黑暗中，士兵心中的恐惧与城里的火势一样弥漫，但抵抗的决心并没消失。
“尔等凡人，这是找死！”
丹妮决定，今晚大杀特杀。
她也有能力做到这点
之前几天，三个易形者的动物伙伴如入无人之境，帮丹妮把整个托洛斯的军事布防全部绘制成图。
而丹妮自己又监视托洛斯小半个月，即便在夜幕中，也熟知城池每一处位置。
对比军事布防图，她能精准攻击对方，对方却完全看不到黑暗中的巨龙。
比如此时，巨龙从300米高空缓速掠过，如收割灵魂的幽灵。
一个哈密瓜大的深绿玻璃瓶从女王手中抛出，计算过提前量，装有10斤野火的瓶子正正落在弩炮阵地。
“轰！”
绿焰腾空七八米高，覆盖周围二三十米。
野火飞溅之处，无物不可燃：木头弩机在烈焰中焚烧，弓弦崩断，数十名弩机手浑身绿焰熊熊，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挣扎翻滚着融成肉汁，烧成骷髅...不，一根骨头都不会留下。
龙女王这次化身炸弹狂人，很有几分迪达拉骑黏土鸭子突袭砂隐村的风采。
她在大黑后背绑了一个大背篓，背篓里垫上稻谷草，再铺上一层碎冰，野火弹就整整齐齐码在上面。
遇到弩炮、蝎子弩阵地，就悄咪|咪飞过去，降低速度，无声无息间丢一瓶下去。
飞行投弹可是一门高技术活，为了能让野火弹在飞行途中准确命中目标，丹妮还训练了大半个月——晚上骑龙侦查敌营，白天骑龙训练投弹。
即便有一两次失误也不打紧，丹妮可以回过头，再丢下去一枚。
嗯，一枚不行就两枚。
实在不行，还能丢一斤一瓶，十瓶一串的葡萄弹，总能命中目标。
此时的野火弹已经能承受50度高温，使劲摇晃也不爆炸。
当然，还是不能在阳光下持续暴晒。
在龙女王的建议下，透明的玻璃瓶换成深色玻璃，深棕色，深绿色，有点像前世装农药的棕色瓶子，有一定防日照的效果。
而野火将军也并非白拿工资的，他虽不懂燃烧需要氧气的原理，却也亲眼见识到：没接触空气的野火更稳定。
可要填装没有空气的野火弹非常繁琐，且危险。
填装时，必须让野火满溢，然后缓缓塞入软木塞......
干这事儿的人估计紧张得满头大汗，鼻息喘着粗气，喷出的气体与溢出的野火近距离接触——“booom!“
为解决这个难题，提利昂设计了一种新的野火填装模式：野火与橄榄油混装。
野火密度大于橄榄油，而两者又不相溶。
于是，野火沉入底部，橄榄油飘在上部。
不怕橄榄油满溢到桌面，也不怕瓶塞与瓶口激烈摩擦，使劲拧紧都没关系。
基于这个原理，提利昂又根据火法师的“辟火膏”，设计出一种隔热、吸热、灭氧的特殊隔离层。
龙女王为嘉奖野火将军，还将其命名为“提利昂油”。
别怀疑，就是提利昂自己发明的。
那家伙求生能力特强，为了活命，潜力爆发，最近一段时间拼命研究魔药学知识，辟火膏、祛疤膏、野火、白磷等等，他都会了。
先加入五分之四野火，再加入二十分之一提利昂油，最后加二十分之三的橄榄油，有柳木塞塞紧，蜡封好。
在地窖放置一段时间后，即便瓶中有米粒大小的气泡，野火也稳定得可怕。
气泡中的氧气被提利昂油还原成其它化学物——龙女王语。
如此，野火弹开始具备大规模使用于战场的可能。
“轰—轰！”
“哈哈哈，爆炸就是艺术！”
龙女王开始明白迪达拉的快乐，站在大黑后背，左手一个野火弹，右手一串葡萄弹。
看着下方一团团妖邪的绿焰蘑菇，她兴奋得脸颊晕...绿。
城门楼，弩机阵，西门外大营，北门外看守粮仓的哨卡，全都挨了炸。
一团团绿色蘑菇焰在黑暗的大地上升起，佣兵与守卫在烈火中哀嚎着化为灰烬。
“托洛斯完了，野火+巨龙，几乎无解。”
港口外的海面上，野火将军站在舰桥，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战况。
这是一条运输野火的快船，船舱内注入及腰深的海水，海水中整齐堆码着绿色、棕色的野火瓶。
即便防护措施这般严密，它也孤零零悬浮在海面上，距离最近的海船也有一公里远。
“到此时为止，女王已经回来补充过六次野火弹，超过一千斤。将军，舱内野火所剩无几，消耗实在太快。”火法师博格巴皱眉道。
“没关系，我们的人已经登上码头。”提利昂不在意道。
“杀，杀，杀！”
“龙女王万岁，丹妮莉丝陛下万胜！”
“巨龙无敌！”
码头上传来无垢者的呼喊。
除去被灰虫子带到弥林的5000无垢者，剩下的三千人都来了。
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万“自由之翼”，和五千水兵。
清理鸦巢是第一步，拔除从码头到南城门这片区域十二个弩机阵是第二步。
接着，三条龙分散行动，丹妮骑大黑cosplay迪达拉，野火烧城；小白与小绿转职为攻击机，在码头区肆意喷射龙炎。
敌方没了射龙弩与弩炮，而小白与小绿却穿上肚兜——从脖子到胸口都有一层渗碳处理的精钢鳞甲，普通弓箭压根伤害不到他们的要害。
码头外上千条海船，如一片茂密的森林，小白与小绿在森林中开辟出一条烈火大道，供龙女王的运兵船进入。
超过一百条大船，三百条快艇。
大螃蟹与加尔斯率领两只舰队在外围封锁港口，运兵船有小白与小绿保驾护航。
凡有敌方战舰袭击运兵船，两龙立刻会从天而降，把他们烧成一团水上火炬。
“龙女王万岁，龙女王万岁！”
随着一万八千战士登陆成法|*|功码头蔓延到海面，参与这场战斗的数万“龙家军”，一起大声欢呼。
“投降免死！”
待南城门被野火烧塌，无垢者开始入城，大黑再次劝降。
这一次效果好了很多，城内失去统领的托洛斯士兵稍微抵抗——完全不是军容整齐的无垢者的对手，便放下武器投降。
西大营两万多盟军士兵由大大小小佣兵团构成，他们拒绝投降，不过也没负隅顽抗，此时又发挥佣兵本色，开始四散逃窜。
倒是城北的长枪团，得到盟军驻防托洛斯的命令，今天刚玛塔里斯赶来。
人困马乏，没法逃走，也没逃跑，却把持粮仓与军械库要地，请求与龙女王谈判。
长枪团团长‘鞋匠’吉洛·雷哈，今晚正好在城主府做客，酒宴之后宿醉，乱起之后没回归城北长枪团营地。
“龙女王，我知道人人皆夸‘坦格利安，言出如山’，只要你释放我父亲和几位副团长，并发誓不追击我们，长枪团今晚就离开托洛斯。”
丹妮正准备带小白、小黑，和500'自由之翼'轻骑兵，去追击西城逃跑的佣兵时，城北长枪团少团长杰克·雷哈单人独骑离开营地，进城寻他谈判。
第499章 给龙女王一个天大的报应
在城主府黑石通天塔顶，龙女王接见了杰克副团长。
那是一位与伊耿差不多年纪，面容青涩中有一丝倔强的鹰钩鼻青年，红眸清澈坚定，厚实的身板套一件暗灰色板甲，高大沉稳。
“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会怎么办？”骑在大黑背上的丹妮问。
“我会下令烧掉粮仓与军械库，来之前，我已经让属下在每栋仓库内堆上油桶，只需抛下火把，您将损失巨大。”
青年红眸中，从刚见到龙女王时出现的惊艳迅速消失，脸上换上一种没有表情的表情，坚固如石，冷酷似冰。
“啪啪啪！”龙女王拍了三下巴掌，立即有两个自由之翼抬担架上来。
“父亲？！”只看了担架一眼，青年面上的坚固瞬间化为惊怒与悲痛。
看着强忍泪水的青年，丹妮淡淡道：“去烧吧，我不在意那点粮食，反正原本也不属于我。”
杰克的父亲死了，早在丹妮攻入托洛斯之前，便被她的人刺杀。
长枪团也算闻名于世的大型佣兵团，故而，其团长与城主是最优先级的目标。
之后才是三大守备，与众位入城寻欢作乐的西大营佣兵团团长。
长枪团团长‘鞋匠’吉洛·雷哈死的很憋屈。
万里迢迢从托洛斯赶到瓦兰提斯，招兵买马训练了大半年，又几个月间东行四千多公里，穿过恶魔大道，来到托洛斯。
结果连龙女王一面都没见到，甚至剑都没拔出来，便在醉梦中死于小刺客丹妮思之手。
鹰钩鼻杰克抱着父亲皮肤灰绿的尸体，眸子殷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片刻，他转头死死盯着丹妮，一字字道：“我要让你一粒米也得不到。”
“小子，认清现实，你的反抗注定徒劳无功，女王从来不缺粮。”提利昂忍不住道。
不知为何，看到青年为父孤身犯险，又抱着父亲的尸体，强忍泪水，死顶龙女王，侏儒心有不忍，不希望他死在龙女王的怒炎之下。
“至少能让她心疼，她不珍惜那批物资，就不会浪费时间与我在这见面。”
杰克硬着脸，眸中满是决绝与坚定。
“你很确定你能离开这，有机会给你的人下令？”小伊耿奇怪道。
嗯，小伊耿也参加今晚的战斗了，身上的哑光白钢铠还溅有暗红血迹。
他剑术不差，作战勇猛，装备也够好（铁匠宗师托布·莫特锻造），在码头砍死两个士兵，算是见过血了。
“我很希望女王现在就杀了我。”青年惨笑道。
“为什么？”伊耿饶有兴趣道。
“伤害谈判之人，对女王名声的伤害越超粮食的价值，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报复女王。”老囧低声为义子解释。
“你走吧，我会把你父亲与几位副团长的尸体送还回去。”丹妮淡淡道。
杰克深深看了她一眼，背起亡父身子就往楼下走去。
等鹰钩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丹妮朗声下令道：“弥桑德，你带无垢者围住城北仓库。
莫罗诺（自由之翼弓步兵统领），你带五千弓弩手配合弥桑德。
弥桑黛，你留在城主府，暂代城主一职。
克林顿爵士，你带水兵清理码头，收拢未烧毁海船。
西蒙（自由之翼大统领），你指挥剩下的士兵，搜罗全城，缉拿托洛斯官员与贵族......另外，把剩下的蝎子弩收拢起来，
魁洛，领五百轻骑兵，随我扫荡西大营那群杂碎。”
“是。”众将允诺。
“等一等，陛下。”
见黑龙爬起身，欲要起飞，提利昂连忙叫住龙女王，快速道：
“不如让我去劝降长枪团，就像‘鞋匠’之子说的，收获一批粮食与军械，对您总是有利的。”
丹妮俯视下方的侏儒，紫罗兰的眸子深处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道：“你可以告诉长枪团，敢烧一座粮仓，魔龙之母会杀光所有人。”
“嘶嘎——”大黑纵身一跃，飞入漆黑夜空。
这一晚，龙女王放开手脚，大杀特杀，三条龙追着一万多佣兵在夜幕中疯跑。
托洛斯有南、北、西三座城门，东边地势高，临海悬崖没设码头。
之所以在西城门外建西大营，并非西边有一大片大陆，而是西边靠近码头，海运方便。
所以，当托洛斯的制海权落入龙女王手中，西大营的佣兵只能往北跑，通过瓦雷利亚大道跑到玛塔里斯，或者，离开大道，进入荒山野岭。
龙女王就顺着瓦雷利亚大道追，碰见举火把的队伍就下去用火烧，压根不劝降——早就劝过了，能跑到这儿，就代表他们之前拒绝投降，现在想投降也晚了。
追到第二天凌晨，都离城80公里，快到玛塔里斯了。
一路留下连绵不绝的焦黑尸体。
“魁洛，小白留下帮你，沿途收押俘虏，再让俘虏清理尸体。”
魁洛与五百轻骑兵也跟着她跑了一晚上，敌人没杀多少，投降的佣兵倒是捆了好几千。
丹妮回到城主府，在光线明亮宽敞大厅吃早饭时，提利昂满面春风地回来。
“陛下，我为您拿下城北的仓库了，一座都没有焚毁，至少30万吨粮食，上千吨铁锭。
还有500台全新的蝎子弩，上万套钢剑铁铠。特别是为巨象准备的象铠，足足五千套。”侏儒喜滋滋道。
丹妮就着牛奶咽下半个煮鸡蛋，问：“你怎么做到的？”
“我悄悄告诉弥桑黛，让她不要安排人把尸体送到北大门——您只承诺送还，却没说送到哪，不是吗？
于是，丧父的杰克只能去城主府后院，自己寻找一辆板车，把父亲与几位副团长的遗体推回长枪团，嘿嘿......”
说到这里，提利昂实在太过得意，忍不住轻笑起来：“我打了个时间差，赶在杰克之前去仓库驻地，告诉长枪团所有佣兵——少团长为报复龙女王，欲用全团五千多人的性命，与20座仓库内的物资同归于尽。”
“唉，看来你也十分了解佣兵的操行啊！”丹妮嚼着培根，含糊叹息道。
“当然，否则我与波隆打交道？”
提利昂耸耸肩，继续道：“长枪团的领导层本就被您的刺客杀光，而长枪团原本只有800枪骑兵，现在骑兵扩大一倍；起初他们压根没步兵，现在也平白多了4000。
全是在瓦兰提斯招募的新兵。
佣兵从来都没有荣誉，此时新入伙的佣兵对老团长更是连同袍之谊也无，当然全都不愿死在龙炎下。
即便是老团员，也许他们愿意为老团长复仇，但绝不愿与几袋小麦同归于尽——我明确告诉他们，您并不太在意那些粮食。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奴隶湾在搞粮食大生产，烧粮除了引发真龙之怒，什么用也没有。
等少团长哼哧哼哧，满头大汗地推着板车回归营地，迎接他的便是同僚的刀剑、锁链和我得意的笑脸。”
“那家伙只恨我，认为一切都是畸形小魔猴捣的鬼。您对此事不知情，依旧光辉灿烂，荣誉也不受半点损失。”侏儒快速补充道。
丹妮用餐巾擦了擦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道：“行，我放他一马，给他一包干粮，让他中午就离开。”
“呃......”提利昂与伊耿同时愕然。
“您听说了？”提利昂问道。
“听说什么？”
“那您怎么知道长枪团枪骑兵投降的条件是留杰克·雷哈一命？”提利昂惊奇道。
“你这番折腾，不就为了想救那小子一命吗？枪骑兵不开这条件，你也会给他们这个选项。”丹妮淡淡道。
“陛下英明。”提利昂摸摸没了鼻头的鼻子，尴尬道。
“丹妮姑姑，怎么能现在就放他离开呢，你火烧鸦巢不就为了阻隔托洛斯与外界的消息吗？”伊耿不解道。
“我们不能在托洛斯久留，只凭步行，到三百公里外的玛塔里斯至少三天，甚至更久。”提利昂迟疑着说。
——遇大事，而心中有私情时，侏儒就习惯性犯蠢？
丹妮喝着玻璃杯里的牛奶，心中若有所思。
......
次日上午，十点左右。
天气晴。
东北风，微弱。
从天空往下看，在城北仓库与城南码头之间，多了一条川流不息的马车之河。
无垢者、自由之翼的士兵，如勤劳的工蚁，从仓库搬运粮食、皮毛与铁锭，赶着牛车、马车，转移道码头上挂着真龙旗帜的海船上。
“很好，龙之母的部队还没离开，他们正在加紧时间运粮。”
皮耶罗·瓦罗里斯放下望远镜，似是在对人说话，可他身周没一个人。
“佣兵？”
皮耶罗嘀咕一句，再次拿起单通高倍望远镜，仔细寻找。
在原本西大营的位置，重修一座猪圈一般的营地，里面全是被俘虏的佣兵，足足一万五千人！
“班尼大人，西大营成了战俘营，佣兵只有一半，剩下的要么死了，要么逃入荒郊野地。
如果杰克·雷哈所言属实，我猜死亡居多，前天晚上魔龙之母至少屠杀了一万人。”
——龙呢？他们有没有发现你？
没有声音，但巴洛城主女婿的脑海，清晰传来这条信息。
“我看见了，三条龙，白龙在城北上空，似乎在警戒来自北方瓦雷利亚大道的敌人。哈哈哈，玛塔里斯在托洛斯北面，可谁说我们一定要从北方来？”
“独自”狂笑一阵，皮耶罗继续汇报道：“黑龙在码头上空盘旋，绿龙趴在我家黑塔顶层，晒太阳，睡大觉。”
——可有看到那个女人。
“您想斩首？”皮耶罗震惊。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哈哈，好好！她用类似手段杀了我们多少血脉高贵的同伴，就该给她一个报应！”皮耶罗兴奋大笑。
第500章 射龙之弩终屠龙
“啼——”
云朵上的天空蓝的惊人，透出一种清澈的活力，一只骄傲的金羽雄鹰展翅翱翔。
下方，云层中，隐藏乌压压一片恐怖阴影，让它既好奇的想要探寻，又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它下意识远离，远离数公里之外。
“没看到魔龙之母的身影，但我猜测她此时正在城中心的主城堡中。”足足过去一刻钟，皮耶罗收回望眼镜，惋惜地说。
——那就...全军出发，先烧主堡，再强杀那三条龙。第一小队解决白龙，第二小队，目标蓝龙，剩下的随我，去干掉黑龙！
码头，一处普通民房内，“白面具”莫罗娜从昏沉中醒来，对太师椅上撑着下巴思索的龙女王道：“他们来了。”
“嗯。”丹妮站起身道：“你们从下水道撤退。”
“敌袭——”
与此同时，海船上空的大黑粗嘎咆哮一声。
嗯，东方龙语。
除了预先得到通知的自己人，谁也听不懂，只以为巨龙习惯性“嘶嘎”。
城中之人没有变化，该运粮的，继续运粮，西大营的俘虏也依旧被捆缚双手，无精打采坐在地晒太阳。
五分钟后，“嗖嗖嗖！”
托洛斯的天空被一片乌云遮盖，一颗颗水缸粗的陶罐从天而降。
“龙，好多巨龙...呃，这群巨龙的嘴巴有些怪？！”
赶着马车运粮的“无垢者”听到高空坠物的啸声，也感觉到头顶突然一暗，他们停下脚步，仰起头，一个个呆若木鸡，惊恐且茫然。
比龙女王黑龙还庞大的巨龙，四五十米长，左右翼展超过七十米，身体如飞跃海面的巨鲸。
而且不是一头龙、两头龙，而是一群，十只，二十只......足足三十条巨龙，最小的也与三十米出头的黑龙差不多大。
它们与巨龙有区别，首先，颜色更黯淡，灰白，灰绿，绿白相间，鳞片不如巨龙有光泽；其次，嘴巴不像巨龙那样“钝”，有些像鸟喙，看着更凶残。
而且它们的皮革肉翼更宽，似乎能把天上的太阳掩盖。
翼龙，这全是翼龙，来自索斯罗斯雨林的翼龙群！
“嘶嘎——”
“嘶嘎——”
龙吟震天，下方“无垢者”和“自由之翼”全都呆傻住了。
“呜呜呜——————————————”
突然，领头的那头老绿龙后背，有号角声破空，传遍大地与天空。
声如利刃，一瞬间划破群龙怒吼，洪亮而致命。
急迫的尖啸教人骨头乱颤，海涛般的声浪钻入人的耳朵，紧紧摄住人的灵魂，撕裂它，咀嚼它。
啊啊啊啊——呃呃呃呃——哦哦哦哦......
下方“龙家军”如被人施展了摄魂术，面色惊恐，浑身僵直，立在当场，动弹不得。
“轰，轰，轰，轰，轰......”
“booooooom!“
水缸粗的陶罐终于坠落，覆盖城中心主城堡，罐子砸开，火油飞溅，白磷燃烧，火浪翻滚，轰然爆开。
一罐，一爆。
一爆之下，整楼覆盖。
三十条“巨龙”，远比大黑更健壮的龙，每一条都提着三四个罐子。
方圆百米的主城堡，好似披上一层艳红火衣，烈焰熊熊，浓烟滚滚。
花园、塔楼、果树、草坪，甚至连喷泉水池都在燃烧。
“啊啊啊——”烟熏火燎，高温烘烤，城堡里的人也失去理智，疯狂冲出大门，在火海中挣扎。
“哈哈哈，好，好，烧得好！”
皮耶罗骑着一条与云层同色的灰白“巨龙”上，疯狂大笑，畅快至极。
“呜呜呜——”
此时此刻，剔骨刮魂般的号角依旧没有停。
三十条龙自西方突然出现，丢下与龙女王同款的“1.0版火油弹”，立即便在号角声中，队伍一分为三，五条巨龙奔向城北白龙，五条巨龙只扑瓦罗里斯家族黑塔上的绿龙。
另外20条最强壮的巨龙，在领头老绿龙的带领下，四散着向黑龙围拢过去。
“呜呜呜——”
号角声陡然间变得可怕十倍，之前犹如地狱之风，刮骨**；此时好似恶魔利齿，恶毒尖锐，几乎要让人魂飞魄散。
“啊啊啊——”
满载苦痛与怒气的号叫声中，城中僵直之人如胸前中了一弹，竟以号声为中心，身体好似多米诺骨牌，向四面辐射倒下。
声浪随着老绿龙移动，辐射中心跟着向码头推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水道内，莫罗娜、波罗区、吉塞拉三个易形者的反应远比其他人更夸张，他们使劲捂紧耳朵，眼珠翻白，带着焦糊血腥味的白烟从嘴巴里冒出。
“啵，啵，啵，啵，啵，啵，啵！”
玛塔里斯城外，盟军营地内的一只猫；分部在托洛斯东北方向的三只海燕，托洛斯城内的两只猫；码头外，海湾里的一只大虾。
七只动物伙伴，全部七窍出血，哀鸣一声，惨死当场。
也就莫罗娜的雄鹰，断线风筝般下坠几百米后，又凭借远比猫与海燕更坚韧的意志，歪歪斜斜飞走了。
它脱离莫罗娜的束缚，灵魂受创，却重获自由。
“邦—邦—邦！”如三根晒干的芦柴棒，三名易形者直挺挺栽倒在地，哀嚎停息，只有丝丝缕缕白烟，顺着他们七窍溢出。
“龙之号角？不，比攸伦那根缚龙者强十倍！”码头平房内，丹妮面色凝重。
杰妮曾经告诉她，瓦雷利亚有三只正品龙之号角，分别为缚龙者，囚龙者，屠龙者。
三支号角都能控制龙，只附魔技能不一样。
囚龙者可以通过号角声惩罚不听话的巨龙，使巨龙痛苦；屠龙者则能用声音杀掉不听话的孽龙、野龙。
杰妮当时也说，龙之号角属于主家传承至宝，随十四火峰一齐毁在大灾变中。
那么，现在这只号角哪来的？
老绿龙后背上那根号角到底是屠龙者，还是囚龙者？
没时间给她多想，二十条巨龙已经越过码头，向海面低空南遁的大黑追了去。
诡异的是，明明个头比大黑大几倍，飞行速度却没大黑快。
要知道，此时大黑还不是全速。
——要不要再放点水？
丹妮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号角声再次变化，激昂肃杀已不足以形容其恐怖，声波似乎化为一柄无形有质的砍刀，劈中大黑的脑袋。
“呜呜呜呜呜呜呜——————”
龙灵状态下的丹妮也感觉到一丝压力。
呃，只余波就隔空瞬杀三个易形者的号角，却仅让丹妮感到一丝压力。
这不奇怪，大黑此时是半神，获得七神信仰之池加持的龙神。
不过，大黑还是假装受创，摇头晃脑，速度减慢一半，似乎坚持不住，就要一头栽倒下去。
为了给龙家军的海船腾出地方，码头外深蓝海面上，密集挤靠了上千条船。
在号角袭击之下，黑龙摇摇晃晃，斜着身子掠过海船上空。
因为飞行高度太低，还撞断了七八根桅杆。
如此，速度便更慢了。
黑龙身后20条遮蔽天日的巨龙加快速度，如20片乌云，向大黑围拢过去。
很奇怪，他们靠近大黑30米范围，竟还没有喷吐龙炎。
不提小白与大黑两个魔法龙，即便小绿这种麻瓜龙，也有20米的龙炎杀伤范围。
“预备！”
侧着身子躲过巨舰桅杆的大黑突然喊了一嗓子，声震四野，全城皆闻，还是东方龙语。
而且声音中带有“真龙吼”的镇魂之意，一瞬间消除附近几公里内龙之号角的影响。
——其实，此时大黑与丹妮龙灵状态下的神魂，早已强过龙之号角中的龙魂。
老绿龙背上的双头魔班尼等人只愣怔一瞬，也不以为意，他们都知道大黑是半神，否则也不会特意聚20条龙来围杀他了。
同时，这些人也都听不懂大黑的话——即便贝勒里恩也听不懂，他们只以为黑龙在干嚎。
“哗啦啦！”
如风卷残云，二十一对巨大肉翼奋力扇动，呼啸的狂风把船帆、桅杆、缆绳吹得噼啪作响。
吼叫一声“预备”之后，大黑便侧着的身子，好似失速的飞机，直愣愣插入两条海船之间。
“轰！”水花炸起十多米，黑龙一头栽入大海，掀起的波浪让两边海船激烈摇晃。
追逐的那20条巨龙正因为惊疑而不知所措，附近几十条海船，平整光滑的甲板，突然露出板砖形状的窟窿——铺垫在甲板上的一块木板被揭开。
“嗖嗖嗖嗖嗖——”
一根根带着倒刺的蝎子弩箭密集好似泼出去的水，眨眼的法|*|功击中目标。
20条巨龙如乌云遮天蔽日，也如同一大块吸铁石，把所有激射而来的箭矢吸纳。
千余艘船，舱内皆空，皆藏有弩箭，八百台从托洛斯缴获的蝎子弩——城内1500台仅剩300台能用，剩余500台来自长枪团。
还有六千台普通弩机，托洛斯之战中收缴的两千台，另四千台是从凯渊运过来的——当日吉斯联盟从科霍尔订购的。
这是一片死亡陷阱，贴着海面飞行的龙群毫无防备地闯了进来。
——班尼当然知道龙女王有射龙弩，但他以为自己打了个突袭战。
他还以为只要与大黑缠斗，龙女王就不敢向天空射箭。
毕竟，他们的龙更老，皮更厚，大黑一定比他们先死。
“咄咄咄咄咄咄——”
并非普通弩箭射中人体后的“嗤嗤嗤”，反而像刺穿老牛皮的声音。
间或还夹杂“嘶啦嘶啦”的布匹撕裂声。
那是弩箭穿透肉翼时，弩箭上的倒刺撕开肉膜的声音。
连绵不绝箭雨，七尺钢弩，把天空20片乌云插成刺猬。
金色阳光透过撕裂的肉翼孔洞，与鲜血一起落在船帆与甲板上。
“嗷————”
群龙悲鸣，深红粘稠的血水泼洒而出。
染红了船帆，染红的甲板，染红了附近海面。
第501章 龙战
“咔嚓——轰！”
身侧一条50米长的屎绿色的翼龙哀鸣一声，失去速度，撞断桅杆，砸碎甲板与船舷。
“啊啊啊啊——”
碎木片子弹般激射，染红的海水四散飞溅，翼龙如失速的飞机，一头栽进大海。
其上的龙骑士被压在船身上摩擦......
如同落在大腿上的蚊子，突然被拍了一巴掌，再搓一下，成为糊在红龙后背上的一滩血肉泥。
海波激荡，大帆船的甲板裂开，露出里面惊慌失措却眼神兴奋的弩兵，穿着各种款式皮甲、打扮得像佣兵的自由之翼。
班尼目眦欲裂，短短几个呼吸，他便亲眼见到好几只翼龙陨落，要么被命中眼睛、脖子等要害，要么翅膀撕裂，深受重伤，无力再飞，一头扎下。
他甚至不知道还剩多少同伴，但他确定，自己的老绿龙也快不行了。
虽然异变之后，他立即拉升高度，期望飞到队友上方，用队友的龙当挡箭牌，但箭矢太多，距离太近，弩箭能轻易穿透双层肉翼。
他坐下老绿龙躯干受创不严重，没致命伤，偏偏飞行的龙翼像被火燎了一下的蝉翼。
就像一条床单，挂在屋外风吹雨打，过去十年，到处都是破洞。
老绿龙在极速喘气，它使劲扇动翅膀，想要拉高高度，可翅膀受力面积减小，力倍法|*|功
“陷阱，这是陷阱，长枪团背叛了我们，杰克·雷哈背叛了我们！”双头魔班尼悲愤怒吼。
——现在没时间计较这个，快走，快离开这里。
这是杰妮的声音，在班尼脑海响起。
“大祭司...吾主，保佑我！”
班尼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又期待地叫出声。
——你已经冲出埋伏圈，立即往西。来不及回玛塔里斯，去50公里外的艾蕾莉亚。
那里有守军，有蝎子弩阵地，还有‘贝勒里恩’大圣堂。黑龙敢跟去，必叫他有去无回！
杰妮提醒道。
班尼撸开额前汗湿的银发，转头四顾，才茫然发现，前方一片蔚蓝，大海开阔，下方已经没了恶魔般的箭雨。
他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绿龙硬顶着如蝗飞矢，飞过千余艘海船布置的弩箭阵！
可再左右看看，他又心下黯然，身边竟只剩两个同伴，他们座下巨龙的腹部，好似发霉的面包，长着一根根“黑毛”，全是刺入坚硬鳞甲的弩箭。
想来他们也是靠拿队友当挡箭牌，才躲过这一致命陷阱。
“孽龙，哪里走！”
“轰！”水花炸开，狰狞黑龙如一枚从潜艇发射的导弹，跃出海面，以老绿龙两倍的速度追了过来。
“史蒂夫，温德罗，为伟大的瓦雷利亚的复兴，轮到你们献身了。”
借助“杰妮”的信仰通道，班尼给两位同伴下令。
“不，我不要死，我是魁尔斯亲王，家有良田万亩，美妾成群。我富甲天下，我还有无数人间富贵没享受，我——不！”
任凭魁尔斯亲王温德罗如何叫唤，他的坐骑在半空调转方向，勇猛无畏地向大黑扑了过去。
“不，贝勒里恩陛下，我的价值比班尼大，我是魁尔斯王族，我在魁尔斯王宫有木王座啊——”
“——”白金色的龙炎在大黑喉管聚集，还未喷出，属于神灵的威压波动，便让温德罗与他坐下巨龙灵魂颤动。
事到如今，丹妮也不再留后手，更不会再节约信仰之力——她已经把七神信仰之池当成自己的所有物，知道力量难得，所以平日很节省。
“大护法”神职加持，血红龙炎转变成白金色的次神力（能级低于真神，高于普通魔力）。
此时龙炎威力与之前相比，犹如《火影》中仙法·螺旋丸与普通螺旋丸的区别。
威力至少增加一倍！
“该死，神力，这是神力，如此雄厚的信仰之力，黑龙哪来的？”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可怖力量波动，班尼意识海中的杰妮惊怒交加。
这种异变，比龙之母提前知道龙群来袭、提醒布置陷阱，更让祂忌惮与恐惧。
——长翼龙虽难得，但作为瓦雷利亚之祖，祂太熟悉它们的习性与聚集地，能找到一窝，就能再找第二窝。
只要瓦雷利亚血脉未断绝，翼龙骑士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黑龙成为真半神（有稳定信仰之力来源），就代表对方的级别与祂一样。
如果只是普通半神，杰妮也不害怕，偏偏大黑也修行完美大巫师传承。
毫无疑问，未来祂可能没法再“同级无敌”——龙女王到底没得到全套传承，有内法|*|功招，此时大黑还差贝勒里恩两筹。
魁尔斯亲王温德罗惊恐大叫：“不，龙女王，黑钻，别，别，我们是熟人，你母亲还走过我家后门呢！”
呃，当年在魁尔斯，丹妮送他777金辉币的礼金，请他在她面见王族时美言几句。
结果这货拿钱不办事，现在还有脸与龙女王叙旧。
不过魁尔斯亲王也够聪明，一边叫，还一边解开龙鞍上的皮扣，赶在龙炎袭来之前，身子一翻，在深蓝海水中砸起一朵白亮的水花。
接着，五十米长的翼龙vs三十米长的黑龙。
“轰——————”
碰撞之前，白金龙炎便正正覆盖在对面翼龙的脑袋上，如焊枪喷铝锭。
青龙拳头大的天青色眼珠，立即在龙炎中爆成一团青红汁液。
它那能抵抗弩箭攒射的坚硬龙皮，竟在肉眼可见地融化，棱角分明的龙脸肉汁滴淌，如一颗熬煮两小时的红烧狮子头。
“嘭——”
青龙身子一歪，向斜下方栽倒，翅骨碰触到大黑身子，把他撞了个趔趄。
大黑身子歪斜，速度减缓，班尼趁机拉开距离。
——青龙不会喷火，但肉身力量比大黑更强，碾压级的强。
龙灵状态下的丹妮瞬间了悟，绝不能与翼龙群肉搏。
“史蒂夫，该你了。”班尼对最后一位同伴下令。
之前班尼便让两个同伴一起上，但史蒂夫的龙受创比他和魁尔斯亲王的龙要严重。
速度不够快，高度也不够高，动作很挣扎，落后温德罗一两公里。
这会儿正在拼命拉升高度，不然想当炮灰都办不到——大黑会从它头顶掠过。
“不要放弃我，伟大的杰妮大祭司，我也姓‘贝勒里斯’。你是主家，我是密尔分家，我与你同族，血缘关系比班尼那个双头怪更近。让他去填坑，救我啊！”
史蒂夫哀嚎。
——傻|逼，你个贝勒里恩分家，能有我‘米拉西斯’嫡系尊贵？
班尼心中冷笑，脑海里却急切叫道：“杰妮大祭司，黑龙速度快，二十分钟内一定追上我，可二十分钟飞到不艾蕾莉亚啊！”
——真追过来，我会吹响屠龙者号角，有没有效不一定。万一事不可为，你也坦然面对牺牲吧！
杰妮淡淡道。
班尼......
“嘶嘎——”小绿悲鸣。
一直躲在码头一处平房地下室内的丹妮，突然听到后方城市小绿的龙鸣。
他受伤了。
心中一急，丹妮开始双龙灵，环带第二魂进入小白体内——小白一直没传来危机预警，所以她没与他龙灵。
小白的确没有遇到危机。
既然知道对方要偷袭自己，丹妮能不为小白、小绿的安全做准备吗？
港口有千条海船设陷阱，保护大黑；小绿睡大觉的黑塔周围，也布置了一百台射龙弩；北城仓库能也藏有一百台射龙弩，五百台普通弩机。
——丹妮知道对方的主要目的是自己，次要目标是大黑，所以才躲起来，让三条龙分开，以分散对方兵力。
至于说把龙群全部吸引到海湾......
那不现实，太多数量的翼龙聚集在一起，会形成空间重叠。
比如，下层的巨龙为上层巨龙挡住所有弩箭。
其实20条翼龙就已经有所重叠，否则数千台弩机百米内攒射，怎可能让对方逃出三条龙去？
小白与小绿不求杀敌多少，只要能在保命的同时牵制敌人，就算完成任务。
——一路上的监视，让丹妮明白，她的龙飞的比对方快。
唯有一点，她计算失误：老翼龙的皮太硬，射龙弩效果不太理想。
这又是被《权游》大结局坑了。
《权游》最后一集，攸伦的蝎子弩隔着数百米，射穿小绿的脖子、脑袋，就像普通弩箭射鸡一样简单。
她错估了射龙弩对巨龙的威力，高估。
丹妮当然有射龙弩，但她敢用自己三条龙做实验？
好吧，丹妮也不算高估蝎子弩。
小绿还是三岁的幼龙，被射穿脑壳不稀奇，但班尼带领的龙群却清一水的成年老龙。
——翼龙与巨龙最大区别，就是翼龙没魔力，巨龙有魔力。
两者的身体素质与物抗，差不多都一个层级（半神除外）。
翼龙之于巨龙，犹如巴利斯坦之于丹妮。
丹妮会魔法，老巴不会；丹妮的剑术、体力都属于常人范畴，老巴也一样。
所以，小绿悲剧了。
五条翼龙扑过去时，埋伏在四周的百台蝎子弩都击中目标，奈何五条龙皆伤而不死，硬生生挡住了小绿的逃跑的路径——丹妮没法与小绿龙灵，小绿完全凭本能战斗。
起初，小绿占据地利，一口龙炎喷过去，带走一条残血的老翼龙，把另外两条从残血打成皮血。
对面的龙骑士更惨，当场就烧死四个。
可之后，翼龙也落在他身旁，小绿不得不与她们在黑塔上进行残酷的肉搏战。
小绿龙炎不止，烧得对方皮开肉绽；翼龙魔抗低，却力气大，爪牙锋利，在小绿身上挠出一条条血痕。
小绿年幼，体术不是翼龙对手，片刻法|*|功便鳞甲破碎，肌肉翻看，骨折翼烂，哀嚎连连。
幸亏附近还有一百台射龙弩谨慎地拉偏架，小绿勉强与两翼龙五五开。
问题是老龙血条长，一直五五开下去，也是它们赚。
这不，小绿顶不住了，开始呼救。
他可还没忘记自己有两个哥哥，一个老妈呢！
第502章 收服翼龙
此时，小白已经放风筝，把五条腹翼插七八根箭的翼龙带到东方15公里之外。
“快回来，救小绿！”
丹妮呼唤大黑：放弃追捕有贝勒里恩气息的老绿龙，回来接她，一起救援小绿。
大黑没立即回头，他还有一个对手要解决：冲到近前的灰绿色的翼龙。
大黑个子小，速度却极快，碰撞之前，身子陡然拉高，从史蒂夫的翼龙头上越过。
“噼—啪！”天空划过一道黑霹雳。
大黑在越过翼龙头顶之时，突然抽动尾巴，如利斧，如刃鞭，正劈在翼龙脖子处，把龙骑士史蒂夫抽成两截的同时，还将翼龙打得筋骨断折，哀鸣不已。
接着，大黑轻松绕到歪脖子栽向海面的翼龙身后，染成淡金的眸子闪过嗜血之色，利箭般俯冲过去。
“嘭！”
他竟骑在翼龙后背，两只爪子抓着对方两根翼骨，张开大嘴，在翼龙后脖处疯狂撕咬起来。
开裂的鳞片与碎肉飞落海面，鲜血如剪断管道的自来水。
“嘶嘶——哦嗷嗷——”翼龙嘶鸣悲号，却挣扎不得。
“大黑，别——”丹妮正要劝说“留活口”。
猛力，大黑双爪神力勃发，“刺啦——”
好似小孩子撕烂硬牛皮纸，比大黑身子还庞大的翼龙之翅，居然被他整个扯断，撕了下来。
“垃圾，也敢挑战本神！”
大黑嘴里含着碎肉，唇边滴淌滚热的鲜血，狰狞咆哮，声传四野。
丹妮目瞪口呆，这不她教他做到，也不是她教他说的。
大黑此时所作所为全出于本能！
她感受到他心中的火山爆发般的恐怖戾气，那是属于魔龙的怒火，被侮辱后的愤怒。
“你个死娃子，还不快去救老三！”龙妈妈怔楞片刻，立即破口大骂起来。
“蠢货，败家子，咬断翅膀很威风？收为己用不好吗？你咬死的可是老娘的龙，翼龙也是龙！”
大黑心中戾气如开了闸的池水，迅速倾泻一空，吐掉嘴里的碎肉——他不吃生肉，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向码头飞去。
待大黑侧着身子从城墙上的塔楼边掠过，等在塔顶的丹妮纵身一跃，如燕子般轻巧地落在他身上。
赶到瓦罗里斯家的黑塔时，小绿正被一只灰白鳞甲的翼龙摁在地上咬，咬大腿。
而小绿也龙息不止，火烧对方的屁|股和翅膀。
两条龙滚作一团，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另一条翼龙被附近埋伏的无垢者寻到机会，一发入魂，射中眼睛。
弩机阵想要杀掉两只翼龙很简单，它们就在包围圈内，但无垢者担心误伤友军，一直非常谨慎。
可眼见小绿落入下风，他们也不得不开始冒险：在避开小绿要害的前提下，攻击翼龙的要害。
嗯，小绿肉翼也被射穿几个窟窿。
“吼——臣服！”大黑扑上去，吼了一嗓子，就口喷龙炎。
这一次有丹妮在场，龙炎化为一条金色光绳，精准缠绕翼龙翅膀、双腿、与脖子，烤得“嗤嗤”作响。
小绿被解救，拖着伤腿退到一边。
“臣服，或死！”大黑再次咆哮。
“嘎——”翼龙还是拼死挣扎。
见它乳白似玉的大眼珠子里一片浑浊，丹妮心中一动，大黑配合环带第二魂，“魂击”发动。
“啸——”
灵魂风暴轻松卷入翼龙精神空间。
“吼——”一条迷你红龙迎了过来，散发一种古老沧桑的气息，还有一丝丝神灵的威压，向丹妮与大黑发出震慑心魂的吼叫。
“这是龙之号角中的龙魂？不，只是一丝精神印记，对方也是半神。”
丹妮惊疑：对方如何用精神印记控制翼龙的？
心中一动，她张大嘴巴，俯冲过去，就像普通人吃一颗虾米，一口就把对面的小红龙吞进肚皮。
嗯，精神海中，体积由灵魂质量与体量决定。
下一刻，她与大黑从翼龙精神海离开，回到她自己的精神空间。
被她吞下的迷你小红龙眼神失去光彩，就好似一条真龙变成积木搭建的玩具龙，
“咔嚓咔嚓——”一块块积木脱落，小红龙在丹妮精神海散成一堆符文。
瓦雷利亚符文。
丹妮全部都认识，她快速记忆却只记了三分之一。
现实中，翼龙眸子恢复清澈，不再挣扎，只匍匐在大黑面前哀叫连连。
它在向大黑臣服，主动臣服。
丹妮兴奋，催促道：“去南边，我的那五条翼龙想逃跑！”
一日之后。
一千五百条大船起锚扬帆，好似铺盖在蓝色海面上的花纹毛毯，被天神缓缓拖向东南方。
船上携带从托洛斯搜刮来的粮食、铁器、黄金、布匹等财物，和7万托洛斯奴隶，四万五千为盟军服务的船员、海商，两万佣兵俘虏。
等海船完全离开，整个托洛斯，便仅剩两万瓦雷利亚血脉的普通自由民。
第一阶段针对托洛斯的计划，从来都不是占领这座城市。
托洛斯距离玛塔里斯太近，区区两百公里，还有便捷的瓦雷利亚大道连接。
快马奔驰，半日行程；如果是翼龙，更快，一小时航程而已。
可托洛斯距离丹妮的大本营又太远，到阿斯塔波600公里，凯渊700公里，弥林900公里，支援起来太困难。
所以，托洛斯从始至终都不是丹妮决战的首选地点。
此次战役的主要目的是打探对方底牌，已完成；次要目的是劫掠盟军物资，也完美达成。
两项目标皆实现，丹妮当然要离开。
不过托洛斯不能占领，城里的奴隶却一定要解放，这是丹妮身为“镣铐破碎者”、“奴隶们的米莎”的责任。
俘虏分两种，被俘的龙骑士与托洛斯贵族，即便是“老朋友”的魁尔斯亲王温德罗，丹妮也没给他优待，直接送到“独孤之鞭”手中，拷问一切与翼龙、与玛塔里斯有关的情报。
唔，马人侍女姬琪悄悄告诉独孤之鞭：温德罗贪了卡丽熙777个金辉币，卡丽熙很不开心。
然后......
另一种俘虏即是佣兵，一个也没跑，全部送走。
在赎金拿来前、在战争结束前，他们必须老老实实在奴隶湾种地，做苦力。
那些为盟军服务的海商、水手也一样。
四万五千船员，一千三百条船，几乎组合成为盟军数十万大军输血的主动脉。
身为奴隶的海员会恢复自由身，加入奴隶湾，分房子，分田，分老婆；自由民海员则成为俘虏，与佣兵一样的待遇。
至于商人......
“放开我，我要见龙女王，我爸是法特·多西姆！”
俘虏与掠夺的物资全部装船运往阿斯塔波，自由之翼一万将士、两千无垢者也离开托洛斯，但丹妮还留在城中。
丹妮和一批臣子，一千无垢者和白骑士加尔斯的第二舰队，暂时驻守在托洛斯。
大螃蟹的第一舰队去了南方，新吉斯。
城主府被焚烧，丹妮暂时住在码头边一家旅馆。
“除非你老爹是坦格利安。”这是提利昂嬉笑的声音。
“让他进来。”丹妮离开地图桌，走到门口朝无垢者吩咐道。
院子里，一个蓝色立领天鹅绒衫的青年手带镣铐，挣扎着被两个无垢者按倒在地，绿盔绿铠甲绿披风的野火将军笑嘻嘻站在一边。
“陛下，这小子真是您的熟人？”侏儒惊奇道。
“我爸是法特·多西姆，有奴隶湾的至尊vip客户卡，可以求见女王。”青年还在叫嚷。
丹妮立刻没了与故人之子寒暄几句的心思，嫌弃地摆摆手，道：“算了，让他滚，我等会儿还要吃午饭呢！”
“至尊vip卡有什么用？”侏儒走到门口，好奇道。
“可以豁免战俘之厄。拥有这种卡的商人，即便为奴隶湾的敌人服务，被我逮到后也能无罪离开，甚至能拿到保本的补偿金。当然，面见女王也是一项特权。”丹妮笑道。
青年能走到女王的院子门口，本身就说明他已凭特殊身份脱罪。
其他海商这会儿正在装船，准备运往阿斯塔波呢！
“呃，这真是......”提利昂嘴角抽搐，“您可真自信，不怕自己的商品养活了敌人。”
他其实更想说，你可真是个奇葩！
“你该问，拿到至尊vip卡的条件是什么。”丹妮淡笑。
在奴隶湾这个铁矿贫乏的国度，她短短两年锻造出上万套精钢板甲、两万条铁犁、三十万柄刀剑（包括菜刀、柴刀），靠的是谁？
青年又在挣扎，挣扎着不肯离去，嘴里哀求道：“陛下，给我点时间，我有话说，有大事。”
“你想说什么？”丹妮一抬手，止住无垢者的动作。
胖法特的儿子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顶着凌乱的发型小跑过来，打小报告道：“陛下，我昨晚就要求见您，您的无垢者一直把我拦着，我告诉过他们我有至尊vip卡了。”
“你老爹有卡，不是你。说正事儿，我现在忙得很。”龙女王不耐烦道。
“您是不是要把商人送到劳改营种地？”他问。
丹妮点头。
“陛下，我想向您求个情，能不能放过那些商人？还有那些商船，一千多条，您要了也没用，不如一并送还？”小多西姆讨好地笑道。
“你脸很大？”丹妮淡淡道。
小多西姆的瘦脸红了红，尴尬道：“陛下，商人体虚，吃得多，干得少，不如换钱实在。用我父亲的名义担保，该支付的赎金一个铜板也不会少。”
“你父亲能得到什么？”丹妮好奇道。
小多西姆搓搓手，又自豪又羞涩地说：“我父亲打算竞选下一任执政官，那些海商多数来自瓦兰提斯，手里有选票。”
“瓦兰提斯执政官？”丹妮面色古怪。
胖法特可是奴隶出身呢！
“对。”
“那你父亲是加入了虎党，还是象党？”丹妮又问。
“虎党，最近几年，对奴隶湾态度强势的虎党更容易获得选票。”小多西姆认真道。
提利昂嘴角抽搐。
丹妮却只思考半响，便点头道：“有道理。我给你父亲一个面子，那些商人自由了。等到达阿斯塔波，只要赎金送来，会连人带船一起释放。”
“呵呵，谢谢陛下，谢谢陛下，呵呵呵......”
小多西姆没想到龙女王这般通情达理，兴奋得难以自持。
等他离开，提利昂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您接下来要对新吉斯下手？”
“你说我会怎么做？”丹妮笑道。
提利昂得意一笑，道：“商人获得自由后，只能去新吉斯。就像在船舱你藏弩机埋伏玛塔里斯的翼龙大队，你会陆续放一批海商离开，等吉斯人失去警惕，再送几条运兵船过去，抢夺新吉斯港。”
“想法不错。”丹妮眼神诡异地点点头。
“对了，我一直没弄明白，你如何知道玛塔里斯有翼龙的？”提利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