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成为传奇故事主角的机会
差不多三年前，龙女王在札罗府邸开“巨龙动物园”，月桂风号正好路过魁尔斯，得知巨龙再次现世，船长库忽鲁·莫作为访龙者，带礼物与女儿去拜见丹妮。
为了感激库忽鲁从旧镇带来的“故国”消息，龙女王还让大黑为他画了一副“拜龙图”。
之后库忽鲁继续环玉海航行，龙女王则去阿斯塔波开启自己的传奇之旅。
再一次相见还是在三个月前的布拉佛斯，月桂风号与黑龙几乎同时越过泰坦巨人雕像。
不过那次龙女王的真身压根没到，只大黑一个去的。
后来，因龙女王大闹布拉佛斯，很多本地商人的商船被焚烧，甚至连本人也死在动乱中；外地商人又害怕被魔龙殃及池鱼，连夜逃出水城。
这使得整个城市的商贸在短时间内进入寒冬期，库忽鲁耽搁了一个多月，才把海船上的玉海特产清空。
又趁着布拉佛斯商人因遭灾开始抛售物资，低价吃进一批来自厄索斯北方的特产，打算运到维斯特洛的旧镇贩卖。
如此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从长城过来的守夜人——守夜人寻找去旧镇的快船时，找上了月桂风号。
那时，守夜人为了借助龙女王的龙威办事，大肆宣扬自己在为丹妮效力。
库忽鲁当即收下山姆等人，还答应路过黑水湾时在龙石岛停靠几日——黑人船长也想再见见龙女王。
即便在码头空等好几天，连山姆也去了君临，她女儿寇佳急得不得了，库忽鲁依旧镇定，并不打算抛下守夜人，独自去旧镇。
就在今天早晨，在船长室内，刚起床的库忽鲁还一边小心擦拭“拜龙图”外层玻璃上的灰尘，一边心不在焉对女儿道：
“反正跑完这一趟，我们就回得高树镇等长夜，等奴隶湾战事结束。只要能再见龙女王一面，浪费个十天半个月完全没关系。”
然后他就听到甲板上水手们大声喧哗。
“黑龙来啦，龙女王来啦！”
“巨龙来啦！”
“死亡之——”
“嘘，找死吗？现在的黑龙很明显是光明大护法，叫错名字，可是会被抓到半空猜谜语的。”另一位水手赶紧捂住自己同伴嘴巴，紧张道。
烂黄牙的水手挣开同伴手臂，叫道：“你懂啥，那正是我想要的。为了今日，我读了好多谜语书，准备了好久......”
见同伴一脸茫然，烂黄牙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布拉佛斯歌手每次讲‘巨龙的谜语’的故事时，那个叫‘汉克斯’的蠢猪都是最重要的配角。
之前的水手汉克斯寂寂无名，现在却被无数诗人、戏剧传唱，居然闻名于世！”
此时，烂黄牙那张大饼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羡慕嫉妒恨，也有自信、忐忑与期待。
“我比他聪明，说不定猜中谜语，在智慧上战胜巨龙，成为传奇故事中的主角呢！”
“呃......吉米，你真聪明！”
众船员先惊愕，后叹服。
下一刻，几乎所有人一齐双手在嘴巴边合成喇叭，扯破嗓音呼叫：“死亡之翼，死亡之翼......”
——他们也想蹭黑龙的热度，成为传奇故事的一部分啊！
哪怕只是配角，也可以。
可惜大黑速度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入城堡中，哪还能听到码头上的呼唤？
库忽鲁冲上甲板时，连大黑影子都没看到。
不过他也不遗憾。
他带山姆来龙石岛后，特意以龙女王故人的身份去城堡拜访过，只要报上名号，也许不能直接带他去见龙女王，却一定会代为通传。
果不其然，等他去了龙山城堡说明情况，侍卫立即去伊耿花园向龙女王禀告。
龙女王也真没忘记他。
只因为现在正忙，没时间与他叙旧。
不过今晚有庆祝魔力网点初步修建完成的宴会，她对父女俩发了一份邀请函。
待晚霞将海面染成一片金黄，龙女王骑黑龙，领众侍卫急匆匆赶到码头时，库忽鲁正在在船长室由女儿整理胡须与头发。
然后，他十分惊讶的再次听到“死亡之翼、死亡之翼”的呼叫。
“船长，龙女王朝我们这边来了。”
不等他出声询问，大副便急匆匆推门进来报告。
库忽鲁怔了怔，忽而勃然大怒，骂道：“那群混账玩意儿，想出名想疯了，难道不害怕得罪龙女王吗？即便他们不怕死，我还嫌丢人呢！去，寇佳，让他们闭嘴。”
来不及了。
“嘶嘎——”
大黑赶在老螃蟹等人之前，先一步降落在码头。
“死亡之翼，死亡之翼！”
在龙女王怪异的目光下，那群水手趴在船舷边，涨红了脸，喊得越发起劲儿了。
丹妮完全没想到水手们打算蹭大黑的热度，只以为“死亡之翼”名声太响，大黑遇到一群热情的粉丝。
直到身披黄绿羽毛披风的库忽鲁冲出来，对那群盛夏群岛水手就是一阵猛抽狠踹，然后尴尬笑着向女王道歉。
“哈哈哈，很有上进心嘛！”
想到将要办的事，龙女王微眯的紫眸里，闪过一丝狡黠，面上不以为意地笑道：“我还真有个成为传奇的机会，不知哪位勇敢的水手愿意试试？”
“我！”
众人还在震惊龙女王如此和蔼可亲、心怀宽大，吉米就昂首挺胸越众而出，激动大叫道：
“女王陛下，开始吧。让死亡之翼用最难的谜语考我，即便猜错谜底被扔进海里，我也心甘情愿。”
“你确定？”丹妮表情古怪。
“当然。”想到即将烙印进传奇故事，一口烂黄牙的吉米咧嘴傻笑起来。
“可以。”丹妮点头，“不过我需要至少两个人，谁——”
还不等她说完，立即有一群水手争抢着说：“我，陛下，我愿意。”
库忽鲁眼神凌厉瞪了起哄的水手一眼，转过头，搓手讪笑道：“陛下，我也愿意。”
“很危险。”丹妮迟疑道。
“我精通水性，不怕。”库忽鲁自信道。
他有道理自信。
首先，他比其他水手更有学问，读过更多的书，最有希望猜出巨龙的谜语；其次，他在大海上讨生活几十年，水性极好，即便从一百米高空掉入大海也不会溺水。
“爸爸，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黑妹急切。
她也想成为传奇故事的一部分呢！
“这样吧，先说谜语，所有人都可以猜。”
丹妮拍拍巴掌，让众船员安静下来，指着甲板道：“你们猜猜看，船舵上有什么。”
“呃，船舵？”众人茫然。
这算什么谜语？
库忽鲁虽也不明所以，还是抢先道：“海草？最近我就感觉船舵有些紧，也许缠了一捆海藻。”
“扇贝？”寇佳立即跟进。
听到船长说舵紧，吉米眼睛一亮，猜道：“渔网？”
“破衣服？”又有精明的水手道。
丹妮摆摆手，笑道：“要知道答案，就跳下海，用渔网悄悄把船舵包裹，然后拖上岸，答案自然一目了然。”
“这......”库忽鲁面色一变。
龙女王明显在暗示，船舵上既没有扇贝与海草，更不可能缠着破衣服与渔网。
那是一个能逃跑的活物，还很危险，所以才需要渔网，要悄悄靠过去......
“吉米，詹姆斯，亚丁，托尼，你们四个下去。“
察觉不对劲的库忽鲁，毫不犹豫的放弃成为传奇故事主角的机会。
这会儿，波隆、老螃蟹也领一群侍卫到来。
库忽鲁面色一紧，他看到侍卫的武器是紫黑色的晶石短剑、长矛。
那是......龙晶？！
还有弓弩，箭矢的箭头也是龙晶。
这......
库忽鲁先茫然，然后浑身一个激灵，冷汗浆出。
“去船尾守着，听我命令行事。”
龙女王神色肃然，开始安排弓弩手与长枪兵。
在四个水手下水前，龙女王预先选拔侍卫登上小舟，十七八条小舟，几十个提着撒网的侍卫，把月桂风号围了两圈。
这还不算，女王甚至还让老螃蟹的蟹岛舰队开过来十条长船，在小舟外围提前布置好两圈渔网。
这下连那四个想出名的傻|逼水手也感觉情况不对劲了。
龙女王如此郑重其事，说明了什么？
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的确被吓住了。
可这会儿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后撤啦！
四名水手战战兢兢提着伊班人捕鲸专用的加粗渔网，从八米之外，缓缓向船尾逼近，尽量不带起一丝水花。
“陛下，您尝尝这个。”
在船尾甲板等待的时候，寇佳手脚麻利为龙女王搬来一把靠背椅，另有水手在椅子边支起一张小桌，彩色羽毛披风的船长好似厨师，端来一个锅口大的白色瓷盘。
洁白瓷盘内除了刷洗干净的蛤蜊、牡蛎、贻贝，还有一碟醋和一碟红褐色酱料。
“香料调配技术是我和夷地皇宫总厨长学的，听说天子卜豪最喜欢在吃生鲜时醮这种酱。”
船舵上趴着的存在太可怕，丹妮本没心思吃东西。
可见库忽鲁一脸讨好，再想想这是他的船，吃他的东西也代表建立一种友好的宾客关系。
她拨开一个蛤蜊，分别沾了酱料与醋，在唇边停顿一瞬——确定大黑没有感受到危机波动，她才“豪爽”地一口吞下。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嗷——好冷！”突然，已经贴近船帮上的吉米嚎叫一声。
“诸神啊，海面突然结冰了，我看到它结冰的。”詹姆斯骇然道。
“哗啦啦——”
下一刻，船舵出水花四溅，似乎有一条小鲨鱼从船底钻出。
疾步走到船舷边的丹妮就见一道冰寒的光芒闪过。
“咔！”
渔网，破！
烂牙吉米，一剑中分，化为两片。
“啊，什么怪物！”众人惊恐。
第534章 鬼随其后
“咔...咔...咔......”
船舷众人惊恐看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附近的海面被一层惨白冰块封印。
而且冰层如铺在海面的油，“咔嚓咔嚓”，快速向远方蔓延。
除去被劈成两片隐没在海面之下的烂黄牙，另外三个正挣扎着往岸边游的水手全都卡在冰层中，全身打颤，脸色青白落了一层厚霜，嘴里呼出的白气越来越少。
“救命，救救我......”三个水手的呼救声不比初生的猫儿响亮。
“什么鬼东西？”大螃蟹惊悚道。
“哼，手下败将，还敢在我的地盘逞威风！”
丹妮冷哼一声，右手虚托，精神力勾连几百米之外的魔力水晶，汹涌浩瀚的火元素被抽取，在她洁白小巧的手心汇聚。
“哇——”
掌中深黄色火球每转一圈，就膨胀一分，转速快得眼睛跟不上，膨胀越大，逼得站在丹妮周围的人惊慌退走。
刹那功夫，女王手中就好似托举一个桌面大的火饼。
随手抛入冰面。
“——”
没有轰炸，没有爆裂，无声无息，就好似她丢下去的是一团幻影。
但惨白冰层就像遇到灼热火焰的蜡烛，迅速融化成水。
——冰层由冰魔法聚集冰元素而成，就像火巫术中的“聚火”，丹妮精准控制，让火焰素与冰元素湮灭，而非高温火焰烘烤低温的冰块。
这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而冰火湮灭带来的庞大能量，又被丹妮控制下的魔力水晶有意识地引导——水晶球可是能抽取方圆10公里内的地火，自然也能控制几百米外的爆烈能量流。
“咝咝咝咝——”
冰层如奶酪般融化，余下的热量全部融入大海，海水温度升高，眨眼间，海面竟升起汩汩白气。
——魔力网点附近的瓦雷利亚大巫师，世间无敌手。
“好烫，好烫！”三个倒霉鬼刚从冰冻中解封，立即又落入几近沸腾的海水中。
片刻功夫，竟全身涨红，好似一只蒸熟的大虾。
也幸好龙女王的目标不在他们身边，否则真有可能被蒸熟。
“七神在上，海水竟被火魔法烧开了。”
“焚天煮海啊！”
老螃蟹、波隆等人看向龙女王的神情充满震撼。
“咕嘟嘟，哗啦啦！”
船尾10米外，突然像是井底老鳖翻身，翻起大捧大捧冒着热气的水花。
“啊，那是什么东西？”
丹妮神色淡淡，双手背负身后，傲立船头，下令道：“撒网！”
“哗啦啦啦——”小舟上的侍卫立即把手中提着的渔网撒了下去。
一层又一层，期间再次出现冰寒剑光划破渔网，但龙女王已经锁定目标，火巫力源源不绝涌去。
海水里的怪物原本魔力就不如长城时期的丹妮，补完绿先知冥想法，又初步感悟风之歌，还在弥林之战后魔力翻了十倍，此时更得魔力网点的地利......
它怎么可能是龙女王的对手？
渐渐的，体内冰魔力耗尽，怪物手中的冰剑也“咔哒”一声化为淡蓝色冰寒之水。
水底下的怪物精疲力竭，无力再挣扎，渔网收紧，丹妮撤销火巫术。
小舟靠近月桂风号，渔网尾端的绳子交给甲板上的侍卫。
“什么东西？”库忽鲁呆呆道。
待渔网脱离水面，众人也看清之前翻江倒海的魔物样貌：很像人类，成年男子的体型，面目看不清，身上爬满牡蛎、蛤蜊、扇贝、蛏子等软体动物，就好似披了一层海贝铠甲。
裸|露的皮肤很少，呈灰败的蓝白色。
“这是......海怪？”老螃蟹不确定道。
“看着像老奶妈故事里的水鬼，专门拉海中戏水的孩子沉入水底。”寇佳的黑脸上竟显出几分惨白。
“你们不一直想看异鬼吗，现在它来了。”丹妮古怪道。
“异鬼？！”众人茫然。
“异鬼不是在塞外吗？”老螃蟹疑惑道。
“我也想知道这只异鬼为何跑来龙石岛。”
异鬼并不重，两个体型高大的侍卫就把他提上甲板，放在女王身前。
“逮到异鬼，最好立即用龙晶武器攻击要害，将其杀死。若要俘虏，就该像我这样......”
丹妮抽出腰间晴空剑，“唰唰唰唰”四下。
“吒——”异鬼发出一声刀片刮玻璃的尖锐惨嚎，四肢尽断。
下一刻，在一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异鬼的手臂与双腿竟淅沥沥，在甲板上融化成一滩冰蓝色的小溪。
“七神在上，还真是异鬼啊！”波隆颤声道。
丹妮蹲下身子，扯开异鬼身上的破烂渔网，皱眉打量那密集的贝壳，心中生疑。
这时，库忽鲁也好奇道：“异鬼那么可怕，为何还有海贝吸附在他身体上？”
“我不确定，也许想掩盖什么......”
丹妮摇了摇头，从旁边桌子上端来瓷盘，拔蚂蟥一般，把异鬼脸颊、脖子处的贝壳揪下来。
还是活的，吸得很紧，甚至发出清脆的“啵啵啵”的声音。
等异鬼的脸面全露出来，丹妮仔仔细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叹道：“之前就觉得他的魔力波动有些熟悉，现在看清脸，还真是我当日在塞外俘虏的那个异鬼。”
异鬼虽都面容枯槁，肤色如月华般苍白，但脸型与脸颊、额头处刻纹都有明显区别。
“您俘虏的异鬼怎么趴在我的船舵上？”库忽鲁又惊又怕又茫然。
“守夜人何在？难道守夜人只来了山姆威尔一人？”丹妮皱眉问。
“还有一个叫戴利恩的浪鸦，在城堡。”波隆道。
丹妮站起身，接过黑妹寇佳递过来的毛巾，把手擦干净了，说：“那就回城堡，把异鬼带上。”
“陛下，我帮你抬异鬼。”一个蓝色分叉胡子的水手道。
葛衣大副道：“我来抬，我要看女王如何处置异鬼，你们都别和我抢。”
见周围水手都眼巴巴的盯着异鬼，丹妮笑了笑，说：“今日捕获异鬼，大家都有功劳，如果有空，可以一起来龙山城堡参加晚宴。”
“嗯，那位牺牲的水手，奖励5枚金龙，交给他的家人，另外三名勇士也各有一枚。”想起惨死的倒霉水手，她又补充道。
“哇，女王万岁！”众船员兴奋大叫。
......
龙石岛，石鼓楼，大厅。
“......我们赶过去时，海船已经在熊熊烈火中肢解，便以为异鬼即便没被杀死，也该烧融了。“
戴利恩语调轻柔而富有磁性，简单明了地把当日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嗯，这位金发俊美青年原是见习歌手，因为与罗宛伯爵的女儿偷情被发现，成为守夜人。
额外提一句，是伯爵女儿主动找上的歌手。
“没想到它竟没死，还藏在月桂风号船舵上。”
浪鸦看着截断四肢的异鬼，神情惊疑不定。
“该死，你们之前可没说要护送异鬼去旧镇。”
库忽鲁黑脸发白，惊怒交加。
这要是把异鬼一直带到盛夏群岛，带到高树镇，带到自家门口......
要是异鬼半夜悄悄摸上甲板，摸进船长室......
激灵灵打了个哆嗦，黑人又吓出一身冷汗。
“异鬼丢失，那么大的动静，你竟不知道？”丹妮奇怪道。
“布拉佛斯的确全城震动，无数紫袍军穿街走巷，挨家挨户搜查，但他们都说在寻找被拐走的守夜人总司令的私生子，还说......”
说到这，库忽鲁突然刹车。
“还说私生子是琼恩·雪诺与瑟曦太后生的。”
黑人船长抹去额头冷汗，心中后怕不已：mmp，差点说漏嘴，若敢造龙女王的谣，说私生子是她的，那......
把海都煮沸的火巫术，就问你怕不怕！
反正库忽鲁怕极了。
“呃......”
丹妮并不知道与她有关的私生子谣言，只惊叹于布拉佛斯人的奇特脑洞。
波隆凝眉道：“如今看来，藏在箱子里的异鬼没死，他沉入大海，正好攀附在月桂风号船底......奇怪，异鬼不需要呼吸吗？”
“异鬼不是人，当然不需要呼吸。”老螃蟹道。
“只怕不是巧合。”丹妮眸光一闪，问库忽鲁道：“你的月桂风号距离守夜人停靠点多远？”
库忽鲁面色又一变，惊恐道：“我们都停靠在旧衣贩码头，不过我的船在商业区，守夜人的船在民航区。两者之间隔着数百条船，至少有一公里远。”
“该死，异鬼专门盯上了我？为什么是我？”黑人不可思议叫道。
“也许不是你。”丹妮皱眉。
肯定与守夜人有关。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巴巴跟着守夜人，异鬼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丹妮蹲在异鬼对面，直视对方泛着冰蓝色微光的眼睛。
她说的是古语。
在长城时，她便向莫罗娜请教过古语，之后又向硬足民山丘部落借了一部青铜古语书。
而绿先知符文原本就与古语有关，半年多的时间，差不多能说几句日常用语了。
“——”异鬼眼神冷漠，如死寂的冰泉，没有一丝波动。
“也不知道‘独孤之鞭’能不能对付异鬼。”
丹妮嘀咕一句，又用古语问：“你身上的海贝，是不是借海贝来遮掩自身的气息？你在躲避谁？”
“山姆？”
对方没反应。
“躲避山姆身边的人，物品？”
还是没反应。
“躲避我？”
“躲避海中的......海怪？神灵？”
丹妮心中惊骇，对方眼角极轻微地抽动一下。
她猜对了。
异鬼害怕被海中的神灵察觉。
“淹神？”丹妮面色凝重。
异鬼闭上了眼。
——唉，大劫将至，什么妖魔鬼怪都开始活动。
丹妮起身回到王座，心中叹息。
“陛下，守夜人山姆回来了。”有侍卫进来禀告道。
第535章 已经没什么可忌口的啦
胖子山姆的变化不大，脸蛋像发胀的白面包，褐色的皮甲把他身子勒得如同烤炸裂的香肠。
也还是那么贪吃。
被侍卫宣入大厅觐见女王时，他嘴里还塞满食物，一边大口咀嚼着咽下肚皮，一边小跑进来。
“见过陛下！”
他的礼仪倒是十分标准。
龙石岛原是坦格利安的族地，石鼓楼大厅从伊耿开始就设有王座。
石头雕刻的王座。
丹妮坐在冻屁|股的王座上，指着御阶下的异鬼道：“山姆，你看看这东西，可还认识？”
胖子上前几步，呆呆看着异鬼，小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异鬼？这是陛下从塞外新抓来的异鬼吗？您的速度真快。”
“不，这是从月桂风号船底发现的，就是你运到布拉佛斯那只......”
丹妮把之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山姆听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呢？”他茫然道。
丹妮仔细打量御阶下的胖子，反问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有什么值得异鬼惦记的？”
“我不知道啊！”突然，胖子面色一变，失声道：“难道是为了黑门？”
“什么黑门？”老螃蟹好奇道。
“我不能说，那是守夜人的秘密，对谁也不能说。”
胖子连连摇头，弄得其他人越发感兴趣了。
丹妮扶额叹息，“你身边还带着什么特殊东西，特殊之人？”
“除了您支援给守夜人的金币，和几本从黑城堡找到的与长夜有关的书，便什么也没了。”山姆思索着说。
“至于我身边的人，除了戴利恩，也就吉莉和她儿子。”
“吉莉的儿子？”丹妮心中一动，对侍卫道：“把吉莉和她儿子带过来。”
吉莉就在厅外，很快就左手抱着儿子，右手端着白色瓷盘，畏畏缩缩走了进来。
“吉莉，你——咦，你手里的盘子......”龙女王的问题戛然而止。
“啊，抱歉，女王，我太紧张，忘记把盘子放在门外了。”吉莉急得满脸涨红，手足无措。
“呃，不用慌，我问你，你这盘子，是不是从月桂风号上端来的？”
丹妮摆摆手，指着空荡荡只剩几片牡蛎的盘子，嘴角微微抽搐。
“陛下，是我，盘子是我的。”
胖子连忙走到吉莉身边，把盘子接过来放在御阶上，又从女野人手里报过孩子，还小声提醒姘头：“快用我先前教你的礼仪，向女王行礼。”
“喔！”野人吉莉提着裙子，行了一个非常不合格的淑女礼。
去君临红堡面见塔利伯爵时，山姆也带着女野人与孩子。
见塔利伯爵前，山姆教过吉莉几种宫廷礼仪。
除了介绍异鬼的危险与学城的无耻，山姆还大咧咧告诉老爹：虽然我是守夜人，虽然守夜人发誓不娶妻，但我现在不仅有了野人女友，连私生子都带来了。要不，您老就留下他，把他培养成骑士？
山姆几乎算冰与火之歌中最懦弱也最勇敢的胖子。
懦弱的时候像面团，谁都能揉捏几下；勇敢的时候，肛异鬼，硬顶龙女王与史坦尼斯（黑门之事），怼老爹，偷族剑，什么都能做。
塔利伯爵便被儿子的无耻行为气炸了肺，提着长剑把胖子赶了出去。
故而胖子才回来得这么早。
故而，胖子肚子饿......
“唉，我在君临见到父亲，他太生气，若非我宣布身负向学城传达消息、雇佣学士去长城的任务，他估计真会杀了我。
自然的，我父亲没留我吃午饭，我很饿。
回到码头，见月桂风号甲板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好奇上去查看，结果发现一盘海贝，还是库忽鲁船长调制的夷地酱料——听说天子卜豪最喜欢吃。
我有幸被船长招待过两次，的确风味独特，忍不住就把盘子端走了。“
胖子眯眯眼里带着小心与歉意，转向黑人船长，问：“船长，你说过，酱料不能久放，时间长了会变质，所以我才拿你的牡蛎吃，没问题吧？”
“没，没有。”库忽鲁张了张嘴巴，艰难道。
丹妮看着胖子唇边的红色酱汁，咽了口唾沫，道：“好吃不？”
“特鲜美，汁水饱满，带有一种特殊的冰凉，肉还很有嚼头，吞下肚子，又升起一股火热，极品啊！”胖子满脸陶醉地说。
“呃唔——”老螃蟹面色苍白，捂嘴欲呕。
波隆惊恐看着胖子，好似见到一头食人妖魔。
寇佳支吾道：“山姆，你吃的——”
丹妮一摆手，打断她道：“算了，他已经无需忌口，到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地步啦！”
她见女野人嘴唇干净，又好奇道：“吉莉吃过没？”
胖子被众人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随口道：“她心里不好受，不想吃吃东西。”
“不好受？”
“唉，我本打算让父亲收留孩子与吉莉，可他竟暴怒拔剑，欲杀他们母子俩，还骂......骂的很难听。”胖子沮丧道。
“这孩子，不是你的。”丹妮道。
“我爱吉莉，我愿意当孩子的父亲。如果可能，我希望他能继承我的姓氏和遗产。
我妈妈还留了一座庄园给我，孩子未来可以成为有产骑士。”胖子一脸坚定地说。
“山姆......”女野人泪眼汪汪。
山姆父母都不是一般人，老爹天下名将、河湾第三诸侯、君临议政大臣就不提了，他老妈也是万年望族“狐狸”佛罗伦家的长女。
嗯，就是族地亮水城被提利尔占去的那个佛罗伦。
作为豪族嫡长女，山姆老妈当然不会空手嫁入塔利家。
说起来，娶了赛丽丝·佛罗伦的二鹿还是胖山姆的姨爹，而胖子与莫尔蒙的老婆琳妮丝也是表姐弟。
这又......与莫尔蒙扯上关系。
维斯特洛的贵族关系，就是如此复杂。
“山姆，你确定？要不，我以女王的名义，赐予孩子‘塔利’的姓氏？”丹妮神色怪异道。
“那太好了。”接盘侠山姆喜滋滋道。
“不要——”吉莉面色变了几变，却似承受不住某种压力，崩溃大哭起来。
“怎么了，吉莉？”胖子担忧道。
“孩子......不是我的，这是曼斯雷德的‘战场降生’，是野人王子！”吉莉哭嚎道。
“什么？”别说胖子，连丹妮都惊呆了。
“司令官担心烈焰红心的国王烧死小王子，小王子体内有国王之血，就用我的儿子和野人王子调换，呜呜呜......”
“琼恩，他怎么可以！”胖子惊怒道。
“他说为了大局，等红女巫烧我孩子时他会告诉国王实情。”
“唉！”胖子跺脚叹息。
以他的智慧，很轻易便猜透琼恩的想法，也明白他的计划八成能行：史坦尼斯国王公正无私，不会因怒杀一个野人孩子。
“难道......”
丹妮再次离开王座，来到异鬼跟前，对方正死死盯着山姆怀里的婴儿。
“你是为了野人王的孩子？国王之血对异鬼也有特殊作用？”丹妮惊疑道。
“——”异鬼冷冷瞥了她一眼，再次合上眼帘。
——终于，骗了她一次。
心若冰晶的异鬼，也难免生出一丝得意。
“孩子留龙石岛，在我的地盘，谁也动不了他。”丹妮做出决定。
“我还要跟山姆去学城......”吉莉弱弱地说。
“你还要去学城？”丹妮皱眉看向胖子。
“正好异鬼逮到了，我得让学士们看个明白。”山姆指着异鬼道。
“学城已经被女王解散了，明不明白也没多大用，现在学城在七国的声望...令人尴尬，不去也罢！”老螃蟹嘟哝道。
“七国贵族身边总还有学士，学士掌控七国全部鸦巢与信息交流，总有些话语权。
而且，长城需要学士，每一座城堡都需要一位学士管理鸦巢。
我这次去旧镇，很重要一个使命就是带一批学士回北方。”山姆无奈道。
“行，”丹妮点点头，“等会儿我为你打造一口封魔宝箱。”
得到魁晰提醒后，丹妮试验过“布兰登封镇法阵”。
的确能防御魔法力量，对镇压邪祟之力格外有效。
如果在城堡地基与墙体中留下封镇法阵，城堡外的巫师便不能使用邪恶巫术攻击城堡主人——就像风息堡，强大若红袍女，也必须靠戴佛斯带她偷入城堡，才能使用血巫术。
“这孩子......”胖子一脸腻歪看着怀里婴孩问。
他虽愿意当接盘侠，可接第一鬼父卡斯特的盘，还有卡斯特漂亮女儿做补偿，替曼斯雷德养儿子，他难道还能在曼斯老婆身上沾点儿好处不成？
“波隆·黑水伯爵的妻子洛丽丝也有一个儿子，可以暂时收留野人王子。”丹妮看着波隆说。
波隆有种吃了翔味巧克力的感觉，龙女王的信重让他开心，孩子的身份也够格进他家门，可洛丽丝的孩子不是他的啊，这个孩子也不是......
难道，他波隆天生就该为其他人养儿子？
“陛下，您放心，就按照维斯特洛的传统，我收这孩子为养子。”波隆伯爵面上欢喜无限。
“可以。”丹妮点头。
等丹妮宣布散会，众人离去，马尔温带来一口橡木箱子与几大块龙晶。
丹妮就在大厅，把龙晶熔炼嵌入木箱，打造强大的封邪法阵。
龙女王正忙得热火朝天，一边等候的山姆突然舔了舔嘴唇，指着御阶上一大捧贝壳道：“陛下，这里还有一堆牡蛎、蛤蜊，再不吃就坏掉了。”
丹妮侧头看了海贝一眼，那是从异鬼躯干上清理下来的。
“你想吃就吃吧！”
她的语气就像医生告诉将死的病患的家属：老人家没几天活头了，想吃啥就买给他吃，不用再忌口。
第536章 小绿的恐惧
丹妮花了半个小时为山姆打造镇邪宝箱，将仅剩半条命的异鬼塞进去锁好。
又在宴会上祝酒数杯，陪库忽鲁等人寒暄几句，便去了铁匠铺，商量改进龙晶武器的事。
今天下午去码头捕猎异鬼时，丹妮突然发现一个大问题：侍卫有龙晶匕首、短剑、箭矢，和木柄龙晶头的长矛，但没有任何“重型武器“——能猛力挥击，杀伤力巨大，足以与异鬼硬肛的武器。
比如，大刀，双手重剑。
长矛本来也算一盘“硬菜”，奈何长矛杀伤仅有矛尖那一段，也就是说，只能“捅刺”，而矛尖还很容易断折。
如此，杀敌效率就差了很多。
丹妮首先想到，能不能制造龙晶尖刺的狼牙棒？
之后又灵光一闪，脑海中出现另一件更合适的武器(ps：其实这是一位读者朋友的idea)，马夸威特。
马夸威特是一种锯齿刀，美洲阿兹特克人发明：用船桨一般的木头为刀身，在刀口镶嵌一排坚硬易碎的黑曜石晶体。
其实，黑曜石即是火山岩石，在这个奇幻世界，它就是龙晶。
可以说，换上龙晶，丹妮几乎能把马夸威特完美复制出来。
而这种武器即便在人类战争中也足够“硬菜”，比很多大砍刀威力更强、更血腥，一刀下去，砍断人头、马头是常有的事。
丹妮当场锻造了三十颗尖锐的“龙晶虎牙”，嵌入一米长的木棒两边，然后猛力一挥，砍断一颗手腕粗的桃树。
龙晶没有断裂。
“今后就用......”
丹妮思索片刻，肯定不能再使用“马夸威特”这个音译来的名字。
也不能不给它命名，否则其他人在使用过这种武器后，可能会兴奋地给它取“丹妮的牙齿”、“龙女王的船桨”、“女王的大刀”之类非常羞耻的名字。
“这种武器就叫‘龙牙’，我观察光明大护法啃食猎物后得到的灵感。”
丹妮很无耻地占有了武器发明权。
“今后就用龙牙作为主战武器，配以匕首，放弃短剑与长矛。嗯，龙牙的牙齿，本身就可以镶嵌在木杆一端制成长矛。
甚至，可以用龙牙的尖刺制成弩炮箭矢。
标准化作业，龙牙全部锻造成规格一样的三菱刺造型。
匕首与箭头也全部标准化，这样能加快锻造速度。
我们只需锻造三菱刺牙齿、匕首与箭头，装配的木刀、木柄、箭杆让守夜人自己去搞，塞外那么多铁树、橡树、鱼梁木，比龙石岛方便太多。”
波隆挥动几下女王锻造的龙牙刀，提醒道：“陛下，龙牙的技战术与刀剑不同，您既然发明了新武器，就该有配套的刀术才能发挥武器的全部功能。”
丹妮惊疑看了佣兵伯爵一眼，为他的机灵点赞。
“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可以与长城守夜人信鸦交流，一齐创造一种新的刀术。”
“遵命！”波隆欣然允诺。
在丹妮离开前，老螃蟹叫住了她，郑重道：“陛下，见过异鬼后，我对您的河间赈灾行为又有了不同看法。”
“怎么？你怕没粮食吃？”丹妮挑眉。
“龙石岛还有十万吨粮，而龙石岛、蟹岛、潮头岛三岛加起来不足五千户，够吃20年了。
而且潮头岛、蟹岛原本就有存粮，我们还有钱，能继续购粮。”老螃蟹摆手道。
“那是为什么？”丹妮好奇道。
“我们必须做最坏打算！区区一个异鬼就能冰封大海，若非您在场，我们这些人无论如何也逮不到它。所以，我担心长城守不住。”老螃蟹正色道。
“哈，放心吧，长城绝不会塌。长城下有镇邪法阵，异鬼过不来。”丹妮笑着安慰道。
“如果异鬼游泳呢？或者，冰封海湾，绕过长城呢？”老螃蟹严肃道。
“异鬼王不会这么...没荣誉感吧？太猥琐了。”丹妮语气有些不确定了。
今天下午不就有个猥琐的异鬼，很猥琐的躲在船舵上？
“我当然希望长城能挡住异鬼，但做好最差打算总不会错。”老螃蟹坚持道。
“伯爵，你说的对！”丹妮点头，面上的漫不经心消失。
她的家底都在奴隶湾，最近一直想着肛盟军，对塞外异鬼有些放松，也过于乐观。
“你有什么想法？”她认真问。
“稳定第一防线，建立第二、第三防线！无疑，长城是第一防线，也是最重要的防线。
今日之后，我会亲自写信给各位领主，让他们安排骑士与士兵来龙石岛，随龙晶武器一齐运往东海望。
长城一定要尽力防守！”老螃蟹肃穆道。
“我之前不也发过号召吗？”丹妮道。
“这次不一样，派洛斯学士、波隆、库忽鲁等两三千人见过异鬼。我还会在山姆离开前，邀请附近领主来龙石岛看异鬼。”
丹妮提醒道：“悠着点，别把我的镇魔宝箱弄坏了。”
“嗯，我会小心的。第二防线在颈泽，颈泽两端都是天险，白白放弃太可惜。第三防线为异鬼突破到河间之后，各大王国的防御。
河间、河湾一马平川，完全没法守，只能放弃。
西境山脉纵横，凯岩城本就是挖空山脉建造而成，可以算一个防御据点。”老螃蟹注意着龙女王的表情，小心翼翼道。
丹妮猜出他的担忧，朗声一笑，道：“赛提加伯爵，今日方知你之气量，很好！在异鬼面前，私人恩怨都该放一边。
嗯，暂时放在一边。
我要报仇，也会在一切灾难过去之后，以堂皇之势击败对方，然后召开大议会，当着天下诸侯的面审判之。”
“陛下......英明！”
老螃蟹前所未有的感动，一大把年纪，当了一辈子老油条，此时却润湿了眼眶。
说实话，他原本觉悟也不高，只想着在长夜中偷鸡保全自家。
但异鬼的凶残如一盆冷水将他浇醒：不终结长夜，世界冰封，赛提加又该如何保全？
更关键的是，老伯爵忽然确定了一件事：龙女王就是长夜大劫的中流砥柱，是不需要救世主名号的救世主。
——如果拥有五条巨龙、十数万大军、神灵级魔力、18吨瓦钢，还重现瓦雷利亚魔力网点的丹妮莉丝都无法救世，那......
若有其他救世主，就该比她更强，可当今之世，单挑、群殴，谁敢说比她更强？
很显然，世界就靠龙女王来拯救了。
而他，就是龙女王的“女王之手”——至少龙石岛归他掌管。
作为“救世主之手”，老螃蟹突然有了一种“我不努力，世界如何存活”的使命感。
“你继续。”看着感动流泪的老螃蟹，丹妮反而有些不自在。
“喔，河间、河湾、王领、风暴地都没法守，多恩有天险骨道，艾林谷有血门，都属天险。
但河间、河湾、王领、风暴地又不能放弃，几百万人啊，维斯特洛的精华全在这四大王国。
所以，就有了建立第三防线的必要。
第三防线即是寻找险要之地，修建人造据点！
其它地方可以之后再谈，但王领是坦格利安的基本盘，您最好尽量保全百姓与贵族。
我的想法是，在蟹爪半岛修建王领的第三防线。”
丹妮思索蟹爪半岛复杂的地形，点头道：“你想以救援河间地的粮食为报酬，雇佣难民在蟹爪半岛修建防御工事，对吧？”
“陛下以为如何？”老螃蟹期待道。
“你打算在蟹爪半岛何处修建防御据点？”丹妮问。
“恐穴堡与轻语堡，位于半岛尾端，皆在高高的悬崖之巅，距离蟹岛、龙石岛、谷地的海鸥镇都非常近。
恐穴堡的布伦家族和轻语堡的克莱勃家族，都对坦格利安忠心耿耿，皆陪雷加王子参加了最后的红宝石滩之战，也皆在劳勃时期家道中落。
可惜，恐穴堡还有主人，轻语堡却几乎荒废，克莱勃家族也不知还有没有后人。”老螃蟹唏嘘道。
“那就顺便帮他们把城堡修葺一下吧！”丹妮叹口气，道：“伯爵，就由你来负责这件事。”
想了想，丹妮又道：“还有，你配合马尔温，从那批在潮头岛配野火的炼金术师中选几个可以信赖的人，教他们使用玻璃蜡烛联通魔力网点的巫术。”
“您打算把他们分别派遣各地，每日即时联络？”
老螃蟹激动道：“您这几乎是重现瓦雷利亚时期的辉煌啊！”
“也许，我们能超越瓦雷利亚呢！”丹妮淡笑道。
午夜。
丹妮骑大黑来到葛多荷北方10公里外的那处丘陵。
飞跃当日炼钢的瓦雷利亚大道时，丹妮好笑地看到，黑暗大地上竟如星辰般升起一束束火炬与火堆。
全是过来寻龙女王瓦钢疙瘩的佣兵、农夫、商贩。
成千上万，遍及方圆数公里的平原与河道边。
甚至乔拉与克林顿藏身的丘陵之下，也有篝火堆。
18吨瓦钢，太吸引人了。
“咦，怎么回事？”
丹妮落在险峻的山岭之巅，意外发现那里依旧堆着瓦钢锭，乔拉、克林顿守在一边，连小绿也趴在地上睡大觉。
“陛下，您回来了。”乔拉与克林顿连忙起身迎过来。
丹妮在两人面上看到焦急与疑惑。
“陛下，上半夜只扔下10块铁锭，小绿便不再干活，我们怎么劝说他都不听。”乔拉叫苦道。
“小绿，怎么回事？”丹妮惊疑道。
难道叛逆期到了？
不应该啊，他才三岁。
即便他想叛逆，黑龙大哥的命令他敢违背？
“嘶嘎——”小绿低叫一声，声音中有浓浓的委屈与丝丝恐惧。
“你遇到谁了？”丹妮面色一变，郑重道。
第537章 呔，妖怪，哪里逃
“嘶嘎——”小绿低吼。
“河里有怪物？还偷走了瓦钢？”丹妮面色凝重。
就像人听不懂狗叫声，但如果与狗狗朝夕相处，一声犬吠也许就能让主人明白它的意思；同样的，主人用人话喊一句，狗狗也能精准执行他的命令。
小绿远比狗更有灵性，在小绿小时候，丹妮还曾与他龙灵过很多次，一人一龙的关系远超狗与狗主人。
所以，他们能进行有限度的“口语”交流——其实很大部分是感知各自的精神波动。
“河里能有什么怪物？往日在奴隶湾，小绿完全是海湾霸主。几个月大时就烧死过鲸鱼，如今更是连霸王乌贼也成为他的口粮。”乔拉·莫尔蒙万分不解。
“洛恩河有什么怪物能让巨龙感到害怕？”丹妮问克林顿。
之所以把克林顿叫来，便因为他在小洛恩河流域隐居十年，这一代的地形、人物、习俗，他都精熟。
“难道洛伊拿的传说是真的？”克林顿有些惊疑，很不确定地说：“也许小绿遇到巨龟了。”
丹妮恍然，问道：“你是说...河中老人？”
“对，河中老人！如果传说是真的，河中老人乃洛恩河河神，也许巨龙也会害怕。”克林顿道。
“洛伊拿人都万里迢迢逃难到多恩，成为‘绿水河孤儿’，他们的神灵还能活到今日？”乔拉怀疑道。
克林顿眉头皱成川字，解释道：“就像安达尔人有很多国王，洛伊拿也是同一种族多个王国，带领族人去多恩的娜梅莉亚只是其中一位女王。
在洛恩河沿岸，在曾经伟大城市的废墟中，还有很多洛伊拿人据点。”
“你见过河中老人吗？”丹妮问。
“见过，就在半年前，比船还庞大的巨龟......”
说到这，克林顿面色一变，惊疑道：“当时我们正路过娜·萨星城，在上洛恩河与娜恩河的交接处，距离此地也不过500公里。”
洛恩河的上游分为三条支流，从西往东分别为：哺育安达洛斯丘陵的上洛恩河，穿过诺佛斯山脉的娜恩河，起源科霍尔森林的琴恩河。
其中，上洛恩河又有一条名为“小洛恩河”的支流，穿过天鹅绒山脉。
克林顿之前就带着小伊耿，在小洛恩河与上洛恩河之间讨生活——他们在船上度日，居无定所，免得被敌人发现、追踪。
“那我们去看看！”丹妮有些兴奋起来。
“陛下，莫急！”克林顿拦住她，劝说道：“天太黑，又在河中，真有异怪，对方占据地利，我们这样过去很容易吃亏，不如等明日天光大亮？”
“奴隶湾怎么办？按计划，我们今晚就该回去的。”乔拉莫尔蒙皱眉道。
丹妮沉思片刻，道：“我们先去看看，骑龙在天上飞，应该能离开对方的攻击范围。毕竟，小绿扔铁锭时，距离河面也才几十米。
至于天黑，更不用担心，我有魔法。”
没有耽搁，乔拉·莫尔蒙与琼恩·克林顿爬上大黑后背，丹妮改乘小绿，只用了十分钟，就飞到上洛恩河。
一处水流湍急的峡谷，西岸为百米高的险峻山岭，东岸是一望无垠的桦树林。
巨龙从山岭掠过，黑洞洞的山林惊起一片猿啼鸟鸣狮吼之声。
在山巅寻一处视野开阔之地，两条龙压塌数株青松绿柏，供三人两龙落脚。
冷风从北面呼啸而来，吹动丹妮的发丝与莫尔蒙的白披风。
往下看去，反射淡淡星辰辉光的河面，如黑暗大地上的一条飘带，从北方一路旖旎而来。
东岸昏沉沉的平原，如一条桦树编织的裙子，垂在腰带之下。
“小绿，下去探探路。”
丹妮说着就闭上双眼，进入风之歌状态。
这种状态除了随机聆听风中的信息，还有伪龙灵的效果。
绿先知冥想法帮她龙灵小白，而正宗的绿先知还能同时控制几千只动物伙伴，丹妮从来都没放弃研究如何使用绿先知冥想法，与小绿、小金他们龙灵。
很尴尬。
不知是不是缺了某些东西，她不仅无法像三眼乌鸦那样悄无声息扭曲他人意志，也不能主动从风中获取信息，更没法与小绿他们龙灵。
直到某一天，她在寝宫进入风之歌状态冥想，恰巧“听到”顶层花园小绿欺负小金的画面——小绿用脑袋顶小金，就像马特拉齐顶齐达内，把小金顶翻在地。
龙妈妈当然不想看到孩子打架，焦急之下，她就“嚷”了一嗓子：小绿，皮痒了吧，敢欺负弟弟！
然后小绿神情惊疑，左看右看，放开了痛的嗷嗷叫的小金。
那时，丹妮才明白，原来在一定距离内——风之歌有效范围内，大概几公里——可以用风之歌给小绿传音。
“嘶嘎——”
小绿听话的一跃而下，在半空绕了半圈，从北往南，距离河面30米高。
百米宽的河面，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小绿待要飞回，丹妮意识空灵，进入江面寒风之中，在他耳边说：“继续，这次嚣张点！”
小绿眨巴眨巴眼睛，很为龙妈的状态惊奇。
不过他也没耽搁，又绕了一圈，依旧是从北往南，这次距离河面只20米。
不仅如此，他还在掠过某处河面时，“嘶嘎”大叫一声。
这下大河终于有反应了。
“轰——哗啦啦！”
河边猛然暴起一道合抱粗的水柱，如千斤顶，正正顶在小绿身上。
——其实，更像一招“水遁·水龙弹之术”。
那场面，如同一个成年人一脚踢在老母鸡肚皮上，把母鸡踢得咯咯乱飞，直在天空打转。
“小绿，以最落魄的姿态，落在旁边森林里。”
在小绿挣扎起飞前，丹妮立即在风之歌状态下提醒道。
“轰——咔咔咔——”
于是，小绿斜斜砸在东岸桦树林，折断几十棵碗口粗的大树。
“小绿，装死！哀哀呻|吟，挣扎着起身却屡次失败，就和当日你被翼龙咬断翅膀与大腿一样。”丹妮继续遥控指挥。
小绿很有天赋，“嘶——嘎——”
叫声哀婉，好似脑袋摆在案板上的老母鸡，脚步踉跄，数次爬起，又数次跌倒。
“咕嘟嘟，咕嘟嘟！”
河水像是沸腾了一般，翻起大股大股水花，肉眼可见的，河面升高，淹没东岸河岸边的杂草与灌木，并迅速往上蔓延。
渐渐的，河水冲入桦树林，浊浪向小绿那边滚动过去。
“七神在上，河里是什么东西？”克林顿目瞪口呆。
“河中老人？”乔拉瞳孔收缩，右手不自觉按在剑柄上。
“克林顿爵士，你在这等着，我与莫尔蒙下去一趟。”丹妮一边爬上大黑后背，一边快速道。
“为什么有他没我？”克林顿皱眉道。
“我有瓦钢剑，瓦钢铠，可以对付半神。”乔拉解释道。
想到巴利斯坦曾随女王与贝勒里恩作战，大熊是又忐忑，又期待。
“女王，把您的瓦钢剑给我用，您是女王，在这等着就行了。铠甲什么的，我水性好，不需要。”
克林顿说着，还把身上锁子甲与剑带脱了下来。
丹妮想了想，自己还有一柄瓦钢匕首，便解下腰间晴空递过去，道：“你小心点，没有铁甲，身子轻，容易被水浪卷走。”
上次在阿斯塔波融掉一柄瓦钢剑，准备送给伊耿装身，他却拿出来黑火。
于是，托布用那些瓦钢为女王锻造了五柄短匕。
另外四支打算安装龙骨握柄，此时还在细细雕琢，丹妮腰间别着的这支用的是鱼梁木柄。
之后她又依次在两人手臂上留下灵魂坐标，才自己爬上龙背，让他们拉着大黑双腿垂落的铁链，向河面滑翔过去。
“嘶嘎——”
小绿还在飙演技，面对漫来的浑浊河水，他踉跄着往黑暗的林子深处躲去。
此时，他已距离河边四五百米，而河水汩汩，漫入林子四五百米。
那场景，就好像此处河道决了堤......但河水只往上满溢，而没向左右两边流淌。
大黑犹如黑暗中的猎手，静悄悄滑翔在小绿前方，克林顿与大熊落在树梢，快速爬下去，靠近小绿。
“嘶嘎——”小绿猛地仰起头，朝周围桦树喷吐龙炎。
刹那间，这片幽暗的森林、浑黄的河水陷入在亮红的火光之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黑往小绿身后河面中的阴影俯冲而下，肉翼在空中“哗啦啦”作响。
“轰——”釉红龙炎如水，溶入水中，“booom!”
浑浊的黄泥水在激烈的高温中蒸发，蒸腾的水蒸气遇到之后的龙炎甚至发生爆炸。
蒸汽在龙炎下极速膨胀。
水花掀起几十米高，那处水滩本是森林，水并不深，气爆将周围河水排开，露出杂草丛生的地面，和地面上激烈挣扎的黑影。
“唧唧唧——”
黑影15米长，水缸那么粗，眼珠血红，嘴巴张开有面包车后车门那么大，满嘴泛着寒光的利齿，像一根根参差不齐插在一起的短剑。
焦糊流血的脊背上，也有一排尖锐骨刺。
“七层地狱啊，泥鳅精，刀鳅？！“
借着火光，丹妮也看清下面的怪物，一条看着像鲶鱼的巨大泥鳅！
刹那间，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恶寒不已。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只发生在两个呼吸间。
在丹妮控火术之下，大黑从50米之外开始喷吐龙炎，此时河水炸开，他正好凌空扑落，如雄鹰抓蛇，龙爪刺入泥鳅肌肉。
恐怖的俯冲力，让龙爪如钢剑，撕裂大块大块血肉，鲜血飞溅，泥鳅歇斯底里哀嚎。
大黑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跌在泥地。
“轰！”
异变再起，河水忽而暴涨，决堤之水宛若倾天瀑布，掀起20米高的水浪，如棉被盖小鸡，向大黑与他后背上的丹妮覆盖过去......
第538章 又，弑神了
“嘿嘿，以为本河神不知道你们来了两条龙吗？想用绿龙为饵，岂不知我也在将计就计。”
洪水如巍峨城墙，向丹妮与大黑倾倒，浪涛中传出一道阴邪得意的老者声音。
嗯，这招有点像“水遁·大瀑布之术”。
“咔嚓！轰！”
大黑只瞥了逼近的巨浪一眼，便很冷静却也很迅捷地低头，一口咬在爪下激烈挣扎的泥鳅脑袋，入骨三分，龙炎喷发，一瞬间肉汁流淌，头骨松软，焦糊的肉香扩散开。
“轰隆隆——”
洪水如全军万马奔腾，碾压而过，淹没大黑与丹妮的身影，成片成片的白桦树也被冲得枝断、叶落、树干折。
“陛下！”
“嘶嘎！”
远处的小绿、大熊、老囧都担忧惊叫。
可他们也没时间关心龙女王了，洪水虽经过大黑与树林的阻挡，已经变得平缓，但冲到几十米外时，依旧有七八米高。
“boooom!”
就在这时，淹没黑龙的那处河水刹那亮红，就好似水底点亮十盏3000瓦的电灯。
接着，激烈的气爆发生，发出山崩海啸般的震天巨响，釉红龙炎与大片白色水汽、浑浊水花混在一起，如花朵般绽开。
中心处，赫然是浑身好似罩一口艳红龙炎金钟的大黑！
“偶——不！这是神龙，不可能，他才三岁啊——”
爆炸中心的上空，之前自鸣得意的老怪惊恐怒吼，祂的身子有房子那么庞大，却依旧不受控制地被气爆掀飞几十米高。
竟赶在洪水淹没过来之前，轰然砸落在小绿与两位骑士面前。
差一点点，就如一块锅盖扣在小绿脑袋上。
“轰——”
失去邪神神力驱动的河水，原本滚滚如奔马来袭，此时却好似失去查克拉的‘大瀑布之术’，霎时间溃散为不成型的水花。
浪潮退去，大熊与老囧脸上滴淌浑浊河水，他们却毫无所觉，只震骇看着眼前房子般巨大的螃蟹，整个人都痴傻了。
没错，先前掀起滔天巨浪的河中怪物并非巨龟，也非那条刀鳅，而是一只巨大螃蟹。
反射金属光泽的青黑色蟹壳，死神镰刀一般的八条腿，比梁柱还粗、似巨灵神剪刀的大钳子。
单单两颗血红色的眼珠，就有篮球那么大。
不过此时的螃蟹很有些凄惨，鼓泡泡的嘴巴里喷泉一样流淌青蓝色的血沫子，四分之一的蟹壳和左边的大钳子，红彤彤一片，就和平日吃的蒸大闸蟹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本神可是......洛恩河父神......竟敢，竟敢......你们必须死！”
螃蟹发出不可置信的怨毒“声音”。
其实是精神波动，边上的大熊与老囧都听到了。
也提醒了他们。
不再有任何迟疑，两人在及膝水洼中快走几步，同时拔剑急刺。
“嗤，嗤！”同时命中目标。
左边的克林顿刺中螃蟹血红发亮的左眼，如烤红铁剑插入烂西瓜当中，嗤嗤作响，红黑汁液溅了骑士满头满脸。
右边大熊狂吼一声，臂力猛发，手中1.2米长的宽大剑刃，一口气插入螃蟹嘴巴，直到剑格。
“嗷呜——”螃蟹精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左爪戳向克林顿，右爪闪电般钳在乔拉腰腹。
可惜左爪已被大黑的龙炎烤得半熟，动作不便，让克林顿敏捷躲避过去。
右爪完好无损，即便螃蟹精此时是后背着地的状态，以其半神巅峰实力，依旧精准夹住乔拉。
就像天朝人用筷子夹一块虾球一般容易。
“咔嚓咔嚓咔嚓——”
“嗷——”
瓦钢板甲发出令人牙酸的甲板扭曲与铆钉崩断的声音，乔拉本人也嘴角溢血，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哀叫。
黑龙龙炎气爆、螃蟹被炸翻身、两位骑士刺杀、大熊被夹，全发生在短短一两个呼吸间，而小绿就在边上，此时没有任何犹豫，一嘴巴咬在螃蟹眼泡间，“轰！”
龙炎如洪流，烧破另一颗眼球，烧融化螃蟹嘴巴处铡刀一样的牙齿，烤红眉眼上方的蟹壳。
就连插入螃蟹嘴巴那柄瓦钢剑，也被烧红。
“痛煞我也！”
螃蟹精一把扔掉未能如预想般钳成两段的铁皮骑士，右钳闪电袭向小绿脖子。
——小绿水桶粗的脖子之于螃蟹的大钳子，犹如铅笔之于柴刀，真击中，小绿起码要丢掉半条命。
可绿龙的反应也不慢，只一缩脖子就躲过攻击，口中龙炎继续喷射。
与此同时，克林顿也一矮身，从小绿脖子下钻过，又贴近螃蟹右爪根部——右爪攻击的死角——举起晴空剑使劲砍爪关节。
“嘭嘭嘭......”深色血浆飙射，螃蟹八只爪子刀山似的胡乱舞动，却也挠不上骑士。
“吒——”丹妮与大黑也赶了过来，半路就一个二重龙灵的魂击，螃蟹的动作猛然僵住。
“轰——”大黑从10米外喷吐釉红如水龙炎。
丹妮又与小白一重龙灵，在短短两个呼吸间，连续不断给了螃蟹精10次魂击，其间还测试了三次由屠龙者号角符文研究出的“灭魂击”，硬生生把螃蟹精敲晕了过去。
她自己也脑壳生疼生疼才停下。
趁他病要他命！
丹妮又再接再厉，使用控火术，前边小绿，后边大黑，一金红龙炎，一釉红铁匠神火，形成上下两口锅，把螃蟹精罩在其中。
“咕嘟咕嘟——”及膝深的污水开始沸腾，克林顿搀扶大熊急忙退避。
“噼里啪啦——”螃蟹的八只爪子在龙炎中由黑青变得通红，甚至散发阵阵香味与油汁炸裂的声响。
“咕咚......”丹妮喉咙滚动，咽了口唾沫，有些饿了。
“手下留情，龙之母，请手下留情！”
突然，从河水下游遥遥传来耄耋老人的呼喊。
精神传音，神力雄厚！
丹妮神色一凛。
就像大黑面对突然出现的螃蟹精时，会先一口咬死刀鳅精。
面对下游过来的未知邪神，她几乎下意识地，控制龙炎顺着乔拉的瓦钢剑，冲入螃蟹精嘴巴，焚烧祂的内脏与脑袋。
“——”没有一丝声响，螃蟹精在被魂击震魂的状态下，惨死。
不仅如此，她还要赶尽杀绝，赋灵早已启动。
“唰唰唰！”犹如天穹出现窟窿，九天之河倾泻人间，难以想象的巨量灵质洪流冲入丹妮意识海。
——确定自己无法吸收，立即转移给......
丹妮犹豫了一瞬，看看眼巴巴望过来的小绿，又看看拿眼角斜视自己的大黑。
“小绿，你体量一下，大黑是肛异鬼的主力军，是攻击机，与你这个安全的轰炸机不同。”
丹妮妈妈很偏心地把神性灵质灌输给了龙老大。
“嘶嘎——”小绿叫声委屈，几乎落下两颗鸡蛋黄大的泪珠。
妈妈心软了，叹口气，九一分成，大黑九，小绿一。
“嘶嘎——”两颗泪珠立即收了回去，小绿畅快啸鸣，气势冲天。
“手下留情，龙之母！”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河水浪花翻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通过水花拨动的声，丹妮可以推断出，来者一定也是类似螃蟹精一样的庞然大物。
“该死，这又不是古典仙侠世界，怎么还有精怪？精怪数量还这么多。”
丹妮咒骂一声，招呼小绿继续焚烧死螃蟹以榨取灵质，她却驾着大黑起飞。
飞到河边，距离河面500米高，大黑立即口喷龙炎，丹妮控制龙炎，将其搓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火球膨胀很快，等下游精怪的身影显现在丹妮眼前，碗口大的火球已经变成一个小型旋转木马。
龙炎全部由恐怖的铁匠神力驱动，堪称丹妮此时最强力量。
她有信心，什么半神都不可能无损硬挨这招。
“七层地狱啊，好大的乌龟，这......”
丹妮瞪大双眼，釉红火光下，显露出来者山包一样的身影——长角巨龟。
暗绿的甲壳带有褐色斑点，壳上长满水苔，也攀附了各种黑黝黝的软体动物，如一座移动的河岛。
“龙女王，我没恶意。”巨龟也害怕天空烈阳一般的火球，隔着一公里远，便停了下来。
“你是河中老人？”大黑用打雷一般的声音咆哮。
“是我。”巨龟抬起头，两个深绿色的眼睛像灯泡般闪亮，从喉咙吐出的声音不比大黑弱，嘹亮好似战号。
“你想干什么？”丹妮借大黑的嘴巴继续问。
“我想劝您大发慈悲，放过蟹王。”巨龟道。
“晚了，祂死了。”丹妮提高警惕，随时准备作战。
巨龟闻言却愣了愣，不可思议道：“祂怎么会死？”
“祂偷袭我，活该有此报应！”丹妮道。
突然，她心中一动，想起洛伊拿人的神话体系，惊疑道：“你说祂是蟹王，传说中洛恩河的统治者，蟹王？”
洛伊拿的神话中的主神自然是“洛恩河母亲”，主神麾下第一次级神便是蟹王，蟹王之后才是河中老人。
根据神话传说，也的确是蟹王统治洛恩河水下生灵，大概算洛恩河水神。
嗯，洛恩河母亲不是洛恩河水神，祂是洛恩河本身。
但后来情况出现变化，不知从何时起，河中老人打败蟹王，篡夺了河神之位。
“祂就是蟹王，刚从封印中脱困，怎么就......”
河中老人难以置信，又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辱——祂与蟹王是同一级别的半神，如果蟹王这么容易便惨死在对方手中，那自己......
想到着，祂叹息一声道：“龙女王，我对你没恶意。既然蟹王已死，我便告辞了。”
说完，祂那小山般巨大的神躯便缓缓没入水中。
丹妮见此，也猜到对方只怕真没歹意，便连忙喊道：“朋友，请留步！”
第539章 老龟说古
“快，快，声音就从那个方向传来——啊！你们看，天上升起一颗太阳！”
上洛恩河也不是绝对的荒凉之地，它连接北面的安达洛斯丘陵与南方的大平原，还贯穿布拉佛斯海峡，属于非常重要的航道。
更别提因为龙女王藏瓦钢之事，最近两日来葛多荷附近寻宝的人特别多。
故而巨龙与螃蟹精的水火大战的声响与火光、洪水，引起方圆十几里内佣兵、船员、农夫的主意。
不过敢寻去一探究竟的，也只有把脑袋悬挂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佣兵。
就在龙女王对河中老人发出要约时，已经有一队十来个骑手，穿过桦树林中小道，赶到交战现场边缘。
“啊啊，是巨龙，黑龙，是，龙女王！”
从下游东岸奔来，距离河边几百米，佣兵看清火光下的身影，龙女王与黑龙。
而小房子那么大的火球，就被一只修长手臂托举于空！
佣兵震怖，惊恐拉住缰绳，不敢再前进。
“诸神啊，这里果然发过洪水！？”又有佣兵察觉脚下浸湿的泥地。
“魔龙在上，你们看，河中老人......”佣兵看到河面如山包般巨大的龟壳。
“河中老人，请留步！”
丹妮主意到佣兵，但她此时正急着留下老龟，没心思理睬边上的杂鱼。
“啊，果然是河中老人！”
佣兵面面相觑，感觉自己似进入神话世界：魔龙正在与河中老人对话！
“昂！”
巨龟停止潜水，转过面包车大的脑袋，向岸边堤道上的佣兵咆哮。
好似一万头牛，在同一音频一齐哞叫。
丹妮明白，河中老人愿意与她交流，却不想被外人围观。
“滚！”大黑向佣兵怒吼。
同一时间，丹妮手掌一翻，把巨大的“太阳”抛入下方森林——
“嗡嗡嗡——boooom——哗啦啦——”
佣兵眼前只剩一片亮红，地面轻轻震动，耳边灼热狂风尖啸，强大的气流几乎要将他们从马鞍上掀飞。
前方，桦树的枝叶在烈焰中肉眼可见地化为灰烬，树干也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倒伏。
方圆百米全是火之海，方圆两百米也没有一颗桦树直立，方圆四百米的灼热，也焦曲了佣兵的发丝。
“啊啊啊！”
佣兵肝胆具丧，张大嘴巴，失去意识般嚎叫，无头苍蝇似的打马四散狂奔。
甚至有佣兵闯入小绿焚烧螃蟹的那片区域，见到狰狞的喷火绿龙，见到烤的火红的螃蟹精，见到十几米长水桶粗的刀鳅尸体......
普通佣兵突然闯入神话精怪世界，吓疯了。
幸好，他人还坐在马鞍上，人疯马不疯，马儿驮着他逃入树林深处。
等人都走光了，丹妮才靠近河中老人——绕了一圈，从岸边靠过去。
再升起一颗非神力版的亮白龙炎火球，且降低高度，落在一处距离河面十多米高的河滩岩石上。
“龙女王，你想谈什么？”巨龟大半个身子隐入河水中，也显得很谨慎。
“河中老人，你为何认为我杀不了蟹王？”丹妮道。
沉默良久，巨龟叹息道：“因为你的龙才三岁，而蟹王已经活了几万年了。”
“这......勉强算个理由吧！”丹妮很勉强地说。
巨龟摇头，继续道：“蟹王聆听过母亲的水之歌，理应不被龙炎杀死才对。”
“洛恩河母亲掌握了水之歌？”丹妮惊讶道。
“原来女王也知道法则之歌！”巨龟若有所思点点头，又解释道：“蟹王是母亲最有天赋的孩子，也是我的兄长，祂继承了母亲至少三成水之歌。
两千年前，瓦雷利亚人毁灭葛多荷时，100头巨龙焚烧上洛恩河与小洛恩河几百公里，却恁是无法杀死祂，所以才用两座斯芬克斯像将其封镇在母亲的次神域内。”
“原来是这么回事。”丹妮神情古怪。
“也许瓦雷利亚人封镇减弱了祂的神力，三百年前，马人搬走一只雕像，封印至少减弱三成，但祂依旧没能脱困，直到您融掉另一只斯芬克斯像。”
“你自称洛恩河母亲的孩子，难道类似夷地夜狮与光之女结合生下的天帝？”丹妮又问。
“不，洛恩河中的生灵都是母亲的孩子，我们都出生在河里，也在河里成长，不是母亲的孩子是什么？”巨龟道。
“也对。”丹妮恍然。
顿了顿，她又问：“你说蟹王继承了洛恩河母亲三成水之歌，洛恩河母亲难道陷入沉睡？”
“母亲死了。”巨龟平淡地说。
丹妮却被吓了一大跳，既为真神陨落的事实，又为巨龟的平静。
“你......真神也能陨落？”她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门神不也挂了？
“死去的真神也不少了，光之女，夜狮，渔人女王，半人马神......有一大群真神死在长夜中。
也不知这一次长夜，又会死多少。
当真神死光，也许我们的世界便彻底堕入深渊。”巨龟叹息道。
“真神为何会死在长夜中？”丹妮骇然。
“我不太清楚，只能为你转述母亲的原话：真神植根世界，使命便是托举世界上升。
似乎是，真神承担建设世界的责任。
偏偏我们的世界从创世之初，便一直在堕落。
所谓长夜，只是世界劫难的表象——世界从一个能级掉落到另一个低能级。
就像从三楼掉落到二楼......
而真神托举着世界，当世界掉落，第一个摔死的当然是真神本身。”
丹妮面色变了几变，水中老人话中透露的信息太丰富，也太可怕。
现在，她隐隐有几分明白世界的真相。
“你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地谈论洛恩河母亲之死？”好一会儿，她问。
“你母亲也死了17年，现在你还会伤心吗？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教人变得麻木！而且，神灵的死亡与凡人不一样。”巨龟语气复杂道。
你不是人！
丹妮心里吐槽一句，心情也不再那么压抑，附和着点点头，又问：“亚梭尔·亚亥终结长夜的真相是什么？”
“龙女王，你去过永冬之地，去过落日之海，去过远东之极，去过索斯罗斯吗？”巨龟反问。
“没有，我现在很忙，等解放全世界的奴隶，等长夜终结，我会骑龙一一探索那四个地方的尽头。”丹妮笑着说。
巨龟咕哝道：“那里压根没有尽头！”
“没尽头是什么意思？”丹妮疑惑道。
“也就是说，你往北飞一年，依旧是未知大陆，或大海。”巨龟道。
丹妮自信笑道：“你是乌龟，可能不知我的巨龙有多快，从最西边的维斯特洛到最东边的亚夏，最多三天三夜。
一年？
呵呵，足够我绕这个世界飞几十圈了。”
丹妮所谓的绕世界一圈，自然是指绕着赤道做环球旅行；可在巨龟听来，却是绕着已知世界飞行。
所以，祂没有反驳她，只叹道：“总有一天，你自己试试就明白了。
我说这些，只想告诉你，异鬼来自极北永冬之地，从来没被消灭干净。
亚梭尔·亚亥只是杀掉当年南下进入已知世界的异鬼王，把剩下的异鬼赶会永冬之地而已。
人类不止一位国王，异鬼当然也不止，只不过异鬼要诞生异鬼王非常困难。
——如有机会，您可以去询问绿先知，或者森林之子，他们对异鬼最熟悉，似乎异鬼的出现也与他们有关。
其实，仔细想想，若异鬼死绝了，还用得着修长城吗？
不过，我可以肯定告诉你，杀掉异鬼王并不能为世界带来光明，我们必须重新唤来一个太阳。”
“杀掉异鬼王，天上的乌云散开，太阳不就露出来了吗？”
这是丹妮对长夜的科学理解。
长夜最多就像核冬天一样，阳光被遮挡而已，怎么就需要新太阳了？
“女王陛下，您问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您。可若要我解释原因，却是办不到。”老龟很光棍地说。
“好吧，你继续，长夜如何被终结的。”
“斩杀异鬼王之后，亚梭尔·亚亥以人类救世主的身份要求母亲把太阳带回来。母亲无法拒绝，这是她的责任。
但以母亲一神之力，又难以办到这点。
于是，她把水之歌分给我们这些孩子，集|合整个洛恩河神系所有次级神的力量唱响一首歌。终于，夏天再次降临。”
“拉赫洛呢？其他神灵呢？祂们为何不站出来？”丹妮疑惑道。
“只我们，就足够带回夏天。能一个人干完的活，为何要麻烦另一个人？而且，另一个人也有其它任务呢！”
“瓦雷利亚为何会毁灭？”丹妮又换了一个问题。
“他们焚烧灿烂的洛伊拿文明，害死母亲，难道不该遭报应？”
巨龟失去祥和与平静，龟脸狰狞，声如鬼号。
“他们当然该遭报应，问题是谁给他们的报应？”
“除了真神，还能是谁？”巨龟啸叫道。
“呃......”丹妮被噎了一下，却也解开心底的谜团。
下一刻，又升起新的疑惑：真神为何要毁掉瓦雷利亚？
肯定不是为洛伊拿母亲报仇。
见老龟如此暴躁，丹妮不敢再问与瓦雷利亚有关的问题了。
——万一这货潜水跑了，她脑子里诸多疑惑找谁解答？
比如......
“我的瓦钢锭在哪？”
“不知道，不过等会我可以去河底帮你寻寻。”
“蟹王为何要偷我的瓦钢？”丹妮好奇道。
“那等至宝，掉在自家门口，谁不捡谁傻瓜。”老龟埋怨道。
“一个螃蟹，捡了瓦钢能干什么？难道还能锻造铠甲？”
“收藏也行，交给人类融掉也行，还能与其他半神做交易，总之瓦钢对半神也很有价值。”老龟道。
“那条半神刀鳅，实力非常弱，也被雕像封印了吗？”丹妮眼含期待地问。
刀鳅虽然比魁尔斯的不朽者也弱一大截，但怎么也算半神啊！
能有一条泥鳅，为何不能再多一条黄鳝，一个河蚌，一颗田螺，一条鲤鱼，一条黑鱼......
几十、上百种洛恩河生灵，若每个种族都有一位半神......
丹妮都快流口水了。
第540章 龙王缺个龟丞相
“你想干什么？”老龟警惕道。
“吾乃人皇——此世所有人族之皇，当保万民平安！类蟹王、泥鳅等妖孽，贪婪无度，吞人噬魂，人皇当为民除害，还天地一个清明，给万灵一个公道！”
龙女王立在黑龙后背，小脸似乎闪烁圣洁的光芒，一对美丽的紫眸不见半点平日的妩媚，只有坚定与大无畏。
老龟不知世上还有赋灵这一神技，不知斩杀邪神对龙女王好处那么大，此时都有些被唬住了。
“女王陛下，您多虑了，有老夫掌管洛恩河，再没哪个邪神敢伤害沿岸生灵。”他支吾着说。
“哎，你这话说的......”丹妮摇摇头，叹息道：“之前泥鳅逞凶，蟹王耍横，怎不见你出来？反倒是我就要降妖除魔之时，你跑过来劝架。
即便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与邪神沆瀣一气，但你们有同母之情，难免会心生私情。
不如你来告诉我，那些败坏洛恩河母亲圣母形象的不孝孽神都在哪，我来帮洛恩河母亲清理门户！”
“呃......”老龟虽长了一张枯树皮似的深绿龟脸，此时也禁不住有些人性化的青红交加。
“蟹王不一样，之前数万年，祂都是洛恩河的王。只最近万年，我才从祂手中夺得管理洛恩河水下生灵的权柄。
所以，祂有些不服我管教。母亲的其他次级神却敬重我，也听命于我。若蟹王算长子，我便是母亲的次子。”长角老龟尴尬解释道。
丹妮却眼睛一亮，老龟这话里的意思......
洛恩河中还真有不少半神！
现在疑难差不多解答完毕，要不要卸磨杀驴，先干掉这个老龟？
不过，河中老人一直是洛恩河万里大江中的祥瑞，从不接受血祭，也不翻江倒海地害人，是个少见的善神......
老龟心中莫名一寒，鬼使神差地又说出一个秘密：“龙女王，我之前劝你别杀蟹王，除了顾念数万年相处的旧情，也是为了你着想。杀蟹王对你有害无益！”
“为什么？”丹妮按下涌动的念头，好奇道。
“龙女王，你也是魔法师，有没有察觉一件事：国王之血有特殊力量？”
“是有这么回事。”丹妮回道。
“为何没成为国王之前，他和他后裔的血脉里没有力量，只在凡人中加冕为王，血脉却发生实质性的变化，或者说，血脉神性化？”老龟又问。
“也许，万民之信仰引起的变化......你知道原因？”丹妮蹙眉道。
“我不知道。”老龟摇头，叹道：“我不知其因，却因为活得久，知道一些已成结果的规律。
这个世界有一种特殊的法则，那种法则能赋予获得天、地、人认可的生灵一些...神秘力量。
万民认可的王，有王之血脉。那么女王你想想，拯救世界的神灵，又有什么？”
“难道有大气运，大功德？“丹妮惊疑道。
“唔，气...运，功...德......”
老龟神色怔然，仔细琢磨这两个词，越琢磨心里越震惊：自己想了几万年都没想明白的事，龙女王只听了几句话，就归纳出如此有深度的答案。
这人与龟的悟性咋这么大的差距呢？
还有她的实力，才十几岁的小娃娃——十几年只够自己打个盹的——竟毫发无损地杀掉蟹王......即便是刚“出狱”的蟹王，也该有自己七八成力量啊！
老龟心里很不是滋味，世界规则变了，变得对人类这个新出现的短寿种越来越友善。
先有瓦雷利亚族的贝勒里恩三兄弟，又有横空出世的龙女王。
人族真是......嗯，用龙女王的说法，人族有大气运啊！
“就是气运和功德！”
老龟心情复杂叹息一声，继续道：“蟹王参加过八千年前的‘唤日仪式’，理论上，对天地人皆有大功德，不能轻易杀害。”
“杀了会怎样？”丹妮问。
“这个......”老龟又支吾起来，“你也是女王，有人杀掉对你有功劳的臣子，你会怎么反应？”
“呵呵，河中老人，你很有智慧，想法也非常有趣。奈何这个世界因果无常，力强者为王。
善无善报，恶亦无惩。
多少邪神视人类为猪羊，对天地无半分贡献，照样长长久久，逍遥几万年；又有多少良善之辈，被命运玩弄，被诸神当棋子。”
丹妮感慨万千，也一下子对河中老人再无半分杀意。
“不一定没报应，只是未到报应时。蟹王与鳅王，不就糟了你的报应？”老龟沉声道。
“也对！”丹妮点点头，畅快大笑道：“我就是所有邪神的报应！河中老人，说说看，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中，有多少该与蟹王一样遭报应的？”
“呃......”
这话没法谈下去了，老龟想潜入水中，立即溜走。
“女王陛下，历经龙王浩劫，母亲的次级神百不存一......无论如何，我也会好好约束那几根独苗的。”老龟语气中带上一丝哀求。
无可奈何啊！
连祂和蟹王一善一恶两个带头大哥，也不是龙女王的对手，剩下的虾兵蟹连刀鳅都不如......
“百不存一？”丹妮瞠目结舌，大声咒骂道：“该死的瓦雷利亚人，下手太狠了！”
老龟闻言，突然对女王生出三分好感——之前因为知道龙女王在肛玛塔里斯，肛贝勒里恩，祂便已经对她有了五分好意，否则她叫祂时，祂压根不会留下，更不会逢问必答，为她讲解那么多上古秘辛。
呃，老龟的思路与龙女王完全不再一个频道。
老龟以为龙女王怜惜被害生灵；龙女王却在咒骂前人砍树，后人无处乘凉。
——几百个次级神，够五条龙升天了吧？
丹妮此时的语气与表情没有半分勉强，十分真诚，把老龟都感动坏了。
“女王陛下，你看这样行不行。最近很多寻宝客潜入河底寻你的瓦钢锭，不如让我帮你把那些铁锭运到奴隶湾去，就当为蟹王赎罪，如何？”老龟语气和善道。
“你个淡水龟，能去大海？”丹妮嘴角抽搐道。
老龟傲然道：“老朽去过远东玉海，去过西极落日之海，去过南方的夏日之海，也穿过狭海，熬游北方颤抖海。”
“你该不会......一直在躲瓦雷利亚人吧？”丹妮怀疑道。
老龟之前也说了，蟹王只是洛恩河的“先王”，老龟才是现在的王。
偏偏瓦雷利亚人只封镇了蟹王，却没有把老龟炖了。
“呃......”老龟万分尴尬，老树皮似的深绿龟脸几乎要缩入水面之下。
龙女王还真猜对了，老龟四处游荡并非祂热爱旅游，而是在躲避凶残的瓦雷利亚龙王！
直到四百年前，瓦雷利亚毁于大灾变，祂才欢欢喜喜返回故乡。
不过老龟也并非单纯怕死，祂还有一个特殊的任务。
“唉，若非我暗中看护，娜梅莉亚能带一万条破船穿过瓦雷利亚人在洛恩河上的封锁？能横渡天气多变的夏日之海，能越过狭海，带领20万洛伊拿人去多恩？”老龟苦涩道。
“喔......”
确定老龟是个老司机后，丹妮还是不太放心。
“你也说了，谁见到瓦钢锭都会动心，你若私吞了我的瓦钢，以你躲避瓦雷利亚人的手段，往某个深海湾里一钻，睡个百八十年，我上哪说理去？”
“龙女王，老朽怎可能是那样无信之人？”
老龟十分生气，如夔牛般咆哮出声，震得周围水面波纹荡漾，大黑脚下巨石轻轻摇晃。
“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丹妮的发丝都在老龟咆哮声带起的气浪中飞扬。
“那算了，就当我之前什么也没说。”
老龟憋闷地说了一句，就要往河里沉。
“别啊，说过话怎么能不算数呢？”
丹妮赶忙叫住祂，道：“你有没有什么押金，可以放在我这里，等你把铁锭运到奴隶湾，我再还你。”
“我是在帮你！！”老龟怒气冲冲强调道。
“那你就帮人帮到底，让我安心呗！”
丹妮虽有点强人所难，有点无理取闹，但她也无奈，18吨的瓦钢，太珍贵了。
如果老龟不能让她安心，还不如开始就别提要帮助人。
最多她冒点险，安排大黑为九条沼泽龙护航，跑个一两趟。
“我以洛恩河母亲的名义发誓！”老龟郑重道。
丹妮眸光一闪，点头道：“也行！”
老龟精通水性，只用了十分钟，便找到被蟹王藏入河底地下水道中的十锭瓦钢。
老龟也很牛掰，没让两个骑士把铁锭绑在后背，而是张开面包车大的嘴巴，将十个水桶大的铁锭一口吞入肚皮。
等大黑与小白运输另外61块铁锭时，大熊与老囧还合力把蟹王的蟹壳撬了开。
露出里面烤的焦黑的蟹肉、蟹内脏。
却是丹妮发现龙炎烧了一个多小时，肉都焦糊，蟹壳却依旧红彤彤，没有软化。
她想把蟹壳拨了锻造铠甲。
老龟千个不愿，万个不乐意地把蟹壳背在后背上，多了一个红马甲。
之后老龟又吞下50块铁锭，才背着剥离蟹肉的龟壳沉入河底。
嗯，一共七十一块瓦钢锭，老龟只带走60块，剩下的十一块有三块今晚由两龙带走，另外八块重新找地方藏起来。
忙到黎明时分，东边的天空泛起一丝靛青，三人两龙才忙活停当。
然后老囧问丹妮，道：“既然您不信任河中老人，为何还让祂带走60块瓦钢？”
“爵士，你以为那老龟如何？夷地人有个说法，没有龟丞相的龙王，就像没有王冠的国王。”丹妮笑盈盈问。
第541章 恐怖的水之歌
想到今晚的经历，克林顿面色变了几变，语气复杂道：“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神灵，也不知该如何评价河中老人，不过总比意图谋财害命的蟹王要强。”
“你哪天没见过神灵？”丹妮翻了个白眼，指着在一边啃食蟹肉的大黑，道：“大黑就是半神，从你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算见过传说中的神灵啦！”
“呃，是吗？”
老囧愣了愣，猛地想到大黑龙炎引发气爆，掀飞蟹王几十米，自己却岿然不动的场景，惊叹道：
“陛下说的对，我眼拙，忽略了光明大护法！这么说，七神也是真实存在，远超普通神灵？”
没等丹妮回答，老囧的神色突然变得庄严肃穆，语气变得万分虔诚：“我有罪，我竟被异教|徒法师误导，以为七神只是七根木头，我有罪，陛下，您是总主教，请一定要帮我忏悔！”
丹妮呆愣愣看着对面的老囧，其川字皱纹眉心，竟有圣骑士之印亮起——代表他已经够资格契约一条翼龙。
突然间顿悟了？
她赶忙与大黑龙灵，观察克林顿的信仰之线。
mmp，从2.0的信仰度猛增到20点！
虽不如白骑士巴利斯坦50点恐怖，却也超越她麾下绝大多数骑士了。
“好，回到阿斯塔波，我帮你忏悔。”她咽了口唾沫说道。
帮他忏悔就是聆听他的忏悔，并最终代表七神宽恕他。
有点类似基督教，感觉有罪的信徒，在一个“电话亭”里对纱窗隔壁的神父诉说自己的经历，并自我批判。
被克林顿这么一打岔，之前的话题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她也就没再卖关子，直接道：
“河中老人以洛恩河母亲发誓，如若背誓，万里洛恩河，祂将再也待不下去。
而且祂还属于善神，能力很强，我想拉祂入伙。
60块瓦钢，即是下次见面的机会，也算是对祂人品的最后考核。如果通过，就劝说祂参加解放奴隶的大业。
嗯，可以帮我拉船！”
巨龟拉船，听起来就激动人心。
河中老人是祥瑞的代表，让老龟拉船，就类似麒麟拉车，那逼格......
就算她不用来装逼，可还有五条龙呢！
大黑去继承七神家业，另外四条龙，出个海龙王也有可能。
哪有龙王没龟丞相的？
“可河中老人能答应吗？”大熊怀疑道。
“瓦雷利亚人和贝勒里恩灭了洛伊拿一族......嗯，半族。还杀了洛伊拿母亲与祂麾下数百次级神，那可是老龟的母亲与兄弟！
即便是私人恩怨，老龟背井离乡一千五百多年，祂心中难道就没一点儿血性？
我正在与贝勒里恩生死决战，祂有什么理由拒绝加入进来？”
“可您让祂拉船......”大熊嗫嚅道。
“我当然不会对祂说——嗨，来给我当纤夫。”丹妮没好气地说。
“嘶嘎——”
几人正说着话，异变再生，正趴在林子里啃螃蟹骨头的小绿没任何预兆地哀嚎一声，接着便疯了一般在地上打滚，把附近桦树压得“哗哗”折断。
“怎么了，食物中毒，吃坏肚子了？”
丹妮大惊，连忙小跑过去，想要安抚，可小绿似乎失去意识，只顾翻滚，让她不能靠近。
滚地似乎也无法缓解小绿的痛苦，弄得一身污泥的他，竟以头砸地，在地面石头上捣出空心的“嘭嘭”声。
“嘶嘎——”砸脑袋依旧无法以痛止痛，小绿开始胡乱喷吐龙炎。
幸亏丹妮用控火术将火势引向其它方向。
否则，她最多身上燎出一片水泡，赶过来的两个骑士只怕难以幸免。
“大黑，按住他！”丹妮叫道。
“嘶嘎——”大黑纵身而起，如苍鹰扑小鸡，一下子骑在小绿后背，嘴巴咬住小绿后脑勺下的脖子，翅爪把小绿翅膀死死摁在地上。
小绿眼神狂乱，嘶吼连连，却再也无法挣扎。
丹妮赶紧走上前，进入龙灵状态，把奴隶湾小白的灵魂拉入自己体内，手掌抵在小绿眉心。
——就像当年在悲痛海湾，攸伦用缚龙者控制小绿，缚龙者内老龙的灵魂进入小绿精神空间，硬生生镇压他的灵魂。
丹妮的魂击本就模拟自缚龙者，此时小白虽不如那条半神老龙，但与半步半神的丹妮灵魂融合，却不差对方多少，如此便能重复缚龙者控制巨龙的过程。
“嗡——”
丹妮与小绿的脑袋同时震动一下，环带第二魂与小白合一，冲入小绿灵魂海。
“七神在上，这是什么情况？”
万分艰难地闯过小绿的精神壁垒，刚一进入岩浆海似的巨龙灵魂空间，她就被眼睛的景象惊呆了——无以计数的嫩绿小雨滴悬浮半空，几乎铺满整个识海，一条遍体鳞伤的绿龙在雨中横冲直撞。
这场景，就像小绿脑海内下暴雨时，突然按下时间暂停键，只小绿能动。
偏偏每一滴雨都如腐蚀性最强的硫酸，身体哪个部位碰上，就穿一个孔，而雨滴没有任何损失。
“这不是灵质，也不是神性，是什么东西？”丹妮小心翼翼伸出手，碰触一下雨滴。
“啵！”雨滴与她指头肚碰一下，立即像害羞的小蝌蚪似的，远远弹开。
“唔——”丹妮也脑子一闷，犹如被人敲了一棍子。
“原来如此！”丹妮眼睛一亮，看着空间内的雨滴，狂喜不已。
雨滴没有敲她脑门，只不过在碰触雨滴的瞬间，有海量信息传入脑海，让她大脑宕机，有一瞬间的胀痛。
而那些信息，让丹妮有种万分熟悉的感觉。
在长城黑门内，她触碰风之歌时，也能感知到很多信息——观看布兰登从折断树枝开始，花费几十年修建长城，整个过程比4k还高清，该多大的信息量？
此时的信息并非过去的画面，而是水之法则的解析。
如果风之歌与水之歌都是一门课程。
门神吟唱风之歌给丹妮听，类似寓教于乐，在观看“建城（长城）大业”的过程中，教会她吟唱风之歌的方法。
门神没教她课程的知识，却教会她自学的方法。
此时却没有另一个洛恩河母亲来教她，没有老师，只有描述“水之歌”的教材。
教材当然是干巴巴的，只能传递给人古老的知识——蟹王从洛恩河母亲那学到的知识。
不是方法，仅仅是大量的法则知识。
连丹妮也因为接收一颗水滴的知识后脑袋一闷，小绿识海内却在下雨，难怪他几乎被逼疯。
丹妮皱眉思索片刻，进入风之歌状态——刹那间，她找到核心那两枚雨滴。
是的，与门神风之世界的唯一风之歌核心不同，小绿识海众多雨滴中，有两个核心。
丹妮只想了一会儿就明白过来，两个水之歌核心分别属于刀鳅与蟹王！
果不其然，当她左右手虚握，各抓住一颗水滴时，无以计数的雨滴乳燕归巢般汇聚过来——就像高倍慢放的镜头中，把喷泉开始喷水的过程倒放。
最终，丹妮手中凝聚一大一小两团果冻般的翠绿水滴。
一团有鸽子蛋大，一团有黄豆大。
看着虽小，却无时无刻不在向握着它们的丹妮传递海量信息——她的脑袋几乎要爆炸！
事实上，在现实世界，龙女王把右掌贴在小绿额头后，小绿便不再挣扎，狂乱的眼神恢复清明，反而丹妮标致的脸蛋暴起一片蛛网似的可怖青筋。
毛细血管爆裂，鼻孔、眼角、嘴唇、耳朵——真·七窍流血。
曾经灵活妩媚的紫色眸子暴突，像一颗爬满红丝的乒乓球。
望之竟无一分像人，却有九分似鬼。
凡人，本就没资格掌控属于真神的法则之歌。
如果上次在黑门，丹妮敢不归还门神的风之歌，她的下场将比现在凄惨百倍！
“额啊！”九分像鬼的龙女王发出一声鬼号，身子退回一步，意识也从小绿意识海退出。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只发生在一瞬间。
在老囧与大熊两个骑士眼中，龙女王上一刻还貌若神妃仙子，下一瞬突变为索魂厉鬼，不等他们惊呼，她便又嚎叫一声退开。
“陛下，怎么——”大熊刚问一句，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同时晕过去的还有老囧与附近河流里的鱼虾——林子里的活物早被龙威与蟹王的气势吓跑。
就见龙女王嘴巴一张，吐出一大一小两颗晶莹剔透，闪烁翠绿华光的“钻石”。
它们远比钻石更璀璨，滴溜溜旋转，散发至尊至贵、至高至上、盖压万物的气息。
几十米外的上洛恩河，甚至停止流动，河水失去重力一般飘浮起来，缓缓向岸边林子飞来，以两颗水晶为中心，以与水晶自转一样的速度，绕圈旋转。
“这......就是构成世界的法则啊！”丹妮眼神迷离，敬畏又渴望。
“嘶嘎——”刹那间，大黑与她龙灵，然后她看到令人心碎的一幕：两颗水之歌竟在蒸发！
肉眼只能看到灿灿光辉。
龙灵之后，借大黑的“神眼”，却看到水滴冒出一股股氲氲青霞，就好似水蒸发成白色的水蒸气。
两颗晶体体积肉眼可见地缩小，也证明她没猜错——离开意识空间，风之歌在挥发！
下意识的，她使用赋灵，要挽留蒸发进入空气的青色霞光。
理所当然的，没任何反应。
无可奈何，丹妮张开嘴巴，又一口将两颗“豆子”吞下——纳入她的意识空间。
“嗷呜——”丹妮再次美女变猛鬼。
“大黑，我承受不住了，快来帮忙！”丹妮灵魂发出呐喊，却没有贸然龙灵。
“我该怎么办？我有点怕它。”大黑怂包道。
福灵心至，丹妮想到一个地方，连忙道：“打开信仰通道，我们去信仰之池！”
“嗡——”下一刻，虚空震颤，大黑化身七神，丹妮与之龙灵，进入冥冥不知所踪的信仰之池：全是七神信仰之力的奇异空间。
像吐掉烫嘴炒栗子，“呸！”
两颗晶体在乳白色信仰之海中载浮载沉。
第542章 巨龙永远无法成为真神
丹妮大大松了一口气，果然如她期待的那样，进入信仰之池后，一大一小两颗风之歌水滴不再消散。
不过与之前相比，两团水滴各自缩小了十分之一。
这让丹妮心痛不已。
它们可是水之歌啊！
即便现在用不了，可白白蒸发也太过浪费。
“咦，大黑，你这是......”注意力回归，她突然发现与自己龙灵的大黑变得有些陌生。
大黑还是大黑，可大黑不再是勤劳的铁匠。
神性与气质变了。
此时，他的面貌还是那般狰狞凶恶，活脱脱一头屠城食人的魔龙。但他的眼神，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温和得犹如只存在幻想中的慈爱母亲。
圣母！
大黑成了圣母！
“你又获得一个神职？！”丹妮惊喜道。
“嗯。”大黑也欣喜不已。
接着丹妮就变脸，暴怒道：“你蠢啊，之前我还在铁匠与战士间万般犹豫，只因为要熔炼瓦钢，才无奈选择了铁匠。
可第二神职，无论如何也该选战士才对。
你要多笨蛋，才会在与盟军大决战前选择成为圣母？
难道，你还打算对那群奴隶贩子施加仁义和慈悲不成？”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让我打开信仰之门，我一急，就成了圣母。”大黑精神波动里有浓浓的委屈。
“哎，你可真——”
“哗啦啦......”
丹妮还准备再斥责大黑几句，就见两滴水轻轻旋转，如水龙头一般，喷出一股股清泉。
只一个愣神之间，喷涌而出的清泉竟在信仰之池形成澡盆那么大一片小池子。
“这是怎么回事？”丹妮蒙了。
下一刻，她取代大黑，成为圣母，闭眼感知片刻，惊疑不定道：“信仰之力在减少，水之歌与信仰之力结合，成了带有水属性的神力。
这不是普通池水，而是神力！”
接着，她又皱起眉头，池水并不完全是神力，带有一部分物质属性，可以拿入现实世界。
就好似神力溶解在清水中。
以“圣母”的意志，丹妮把水之歌液滴与信仰之力隔开，喷泉戛然而熄。
“回阿斯塔波后，再慢慢测试吧！”
摇摇头，她与大黑退出信仰之池，灵魂回归各自的躯体。
“轰隆隆！”
河水因水之歌引来，又因水之歌消失而失去“动能”，化为三丈瀑布，从天而降，直把下方的丹妮冲了个踉跄。
她还好，第二魂去了信仰之池，主魂在控制身体，还能主动躲避倾天河水。
可大熊与老囧两个就惨了。
骑士只看了水之歌的实体一眼，便灵魂无法承受威压与难以理解的信息，晕了过去。
到此时，经过水浪冲刷，丹妮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即便河水在往河道回流，可此时岸边的水也太深，漫到她胸口。
“大黑，把莫尔蒙与克林顿捞起来！”
幸亏在下来之前，丹妮给两个骑士一人一个灵魂标记，大黑能通过龙灵状态感到两人的位置。
黑龙本就会水，这时就如一条黑鱼，身子伏低，一头扎入河中，波纹激烈荡漾开。
几个呼吸间，30米外的河道水花四溅，就见黑龙伸出脖子，嘴里叼起满身淤泥的克林顿——他没穿铠甲，被冲得有点远。
好一通折腾，天光大白，两个骑士才悠悠醒来。
老囧揉着被野红花檵木划伤的右脸颊，疑惑道：“刚才发生了怎么？”
丹妮想了想，解释道：“普通人抬头看夏天正午的太阳，会脑袋发晕，眼睛刺痛流泪，甚至短暂失明，看什么都白茫茫一片。
那是因为太阳光传递给人眼的光点太多、太强，肉眼无法承担，可巨龙盯着太阳看一天，也不会有任何不适应。
那两颗水滴，是超越凡人认知的存在，就像正午的阳光超越凡人眼睛的视觉，水滴也超越普通人的灵魂感知。
事实上，我都快半神了，也无法承受。
所以，你们灵魂受到压迫，晕了过去。”
“水滴是什么？”
大熊蹲在河边，铁靴陷入湿泥半尺深，一边拧湿漉漉的白披风，一边好奇道。
“是......”丹妮话音稍顿，转过身，踩着淤泥与湿漉漉的杂草来到河边，向平静无波的河面喊道：“河中老人，你回来作甚？”
“我本已游到葛·多荷，偏偏感知到上游水脉暴动，似乎有水之歌的气息，故回来查看。”
老龟没露面，只从水面之下传来精神波动。
“你干嘛不出来？”丹妮问道。
“周围悬崖上有很多人，天亮了，他们正在用望远镜看这儿。”老龟道。
“你是河中老人，怕什么？”
这里又是洪水，又是爆炸，还火焰冲天，折腾一夜，瞎子聋子也注意到了。
但丹妮对那些围观的宵小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们想看就看呗。
看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对她越敬畏。
反正已经暴露，还不如赚取一波名声！
“我怕被人惦记，除了信奉我的洛伊拿遗民，我从不再外人面前露脸。”老龟老实道。
丹妮嘴角抽搐，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个世界对超凡者就是如此不友好，农夫的钉耙也能敲这万年神龟一脑门血洞。
“龙女王，你可从蟹王身上寻到水之歌？”老龟的语气有急切，也有期望。
“不知咋回事，我家小绿吃蟹肉时突然吃出一颗水滴，他痛得只打滚，我知道那是宝贝，奈何无法承受，几乎把我的脑壳撑裂，然后我就把它吐出来，引来洪水，之后那东西就消失了。”
除了送水滴入信仰之池储存起来，丹妮几乎没说假话——只模糊了龙灵、绿先知第二魂等个人秘密。
老龟隔着几十公里也能感知到水之歌的波动，说明祂在这方面即便不是专家，也是行家。
“唉，可惜，可惜啊！大好机缘，竟这般浪费了，我该晚走一步的，错过了，错过了！”
老龟一个劲儿叫可惜，完全没怀疑她的话。
“为什么会这样？老长者为我详细解释一下呗！”丹妮好奇道。
老龟没有拒绝，缓缓道：“创世之初，所有生灵都能听到法则之歌，偏偏只有少数圣灵成为掌握自己的歌的真神。
其他圣灵与非圣灵若不契合，即便听到法则之歌，也不能唱出自己的歌。
就像母亲，祂与水之歌契合，却极为排斥火之歌。
故而无论如何，火之歌也不会为祂凝聚。
你的绿龙大概比较契合水之歌，从蟹王体内逸散的水之歌被他吸收......
偏偏只有真神才能占有水之歌——唉，可惜，可惜了。”
事情的真相与老龟所言相差无几，水之歌在刀鳅与蟹王灵魂核心深处，以一种奇特状态，随神性灵质一齐进入丹妮意识空间。
若神性灵质是水，那水之歌就是溶于水的糖。
但糖与水并不在一个维度，水之歌的存在方式更“高维”，以至丹妮压根没察觉到。
若非小绿因契合水之歌而吸收全部“糖分”，也许过不多久便悄然消失。
丹妮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想通，只问：“你说只有真神才能占有水之歌，可你和蟹王都不是真神。”
“水之歌属于母亲，而我们这批次级神相当于母亲的一部分。除了继承母亲的水之歌，我与你的龙一样，无法占有风之歌，火之歌。”老龟道。
“我听说贝勒里恩夺取了拉赫洛的火之歌，那家伙可不是真神。”丹妮道。
“我只说凡人不能占有现成的法则之歌，并没说凡人不能凝聚法则之歌，这两者区别非常大。”
“人不同，对事物的认知也不一样。所谓法则之歌，从根本上讲，是聆听世界之歌后的感受。
拉赫洛与贝勒里恩分别是火之歌过去与现在的主人，但祂们两人吟唱的火之歌并不相同。
所谓夺取火之歌，并非贝勒里恩打败拉赫洛，像强盗抢劫财宝一样，把火之歌夺走。
而是凭借远超拉赫洛的天赋，凝聚出属于贝勒里恩自己的、更完美的火之歌。
世界只能有一首火之歌，强者取代弱者，完美的火之歌取代残缺的。
当贝勒里恩凝聚出自己的火之歌，拉赫洛的火之歌便会熄灭。”
“弱肉强食，不停进化......原来世界还有这样一条逼着真神不断前进的规则。”
丹妮恍然之后就是震惊与疑惑。
有如此“进步”的规则，为何这个世界堕落成这鬼德行？
不该欣欣向荣，发展成超魔超武的神话世界吗？
不过，她此时也突然明白门神对自己的巨大善意：她不能占有门神的风之歌，祂在帮她凝聚自己的风之歌！
这简直......
门神干嘛对我这么好？
丹妮有些茫然了。
“你现在可凝聚出自己的水之歌？”丹妮问。
“唉，我也想，却办不到。”老龟苦涩道。
“为什么？”
“只有圣灵能在聆听世界之歌后有所感悟，谱写自己的法则之歌，而我，只是半圣灵，或者叫次级圣灵。
你的巨龙、蟹王也和我一样，诞生在创世之后的第一纪元，属于有部分圣灵特质的假圣灵。
按照母亲的说法，圣灵的视线跳出河面之上，可以看到、感受到更本源的存在；半圣灵贴近河面，能隐约看到河两岸的景物却模糊不清，非常失真；非圣灵困于河底，永远无法直观法则之上的真实。
非圣灵并非不能掌握法则之歌，只不过，盲人摸象却需得窥全貌，太困难。”老龟道。
丹妮怔神半响，能凝聚风之歌，说明她是圣灵，貌似还挺容易。
接着她又想到羊蛋，那货也是圣灵。
圣灵的修行优势可真大！
“这么说，我的几条龙，一辈子也无法成为真神？”丹妮皱眉道。
这就像有人告诉一位母亲：你儿子太蠢，无论多努力，永远也不可能考上清华北大。
这也太打击人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活了十多万年，遇到的巨龙比你见过的泥鳅都多，却从未有一条龙成为真神。
母亲说过，创世之父是公平的，我们这些半圣灵生而强横，远比普通生灵容易生存，但悟性却......”老头叹息不已。
丹妮有所明悟，门神强不强？
祂的本体只是一棵树，与巨龙、巨龟、巨蟹相比，弱到家了。
洛恩河母亲强不强？
祂是一条河......
这算强还是弱？
第543章 札罗送礼，侏儒受贿
“嘶——恐怖啊！”
四人抬的红漆无顶木轿上，伊利里欧惊呼出声。
葛多荷北面60公里的上洛恩河。
数十亩地势较低的林地成为泽国，大片大片的桦树被焚烧，只余焦黑树墩。
在靠近河岸的地方，甚至出现方圆几十米的琉璃化的土地。
周围几百米，碗口粗的树木向外倒伏。
香料商人面色凝重，他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温度有多高，当时因高温引起的气爆多强烈。
“巨龙有这般恐怖吗？”他不由问身边的法师。
嗯，龙女王在这边闹得动静太大，吸引西大陆无数权贵、佣兵与超凡人士的目光。
当日龙女王初出现在小洛恩河西岸，就有信鸦通知500公里外的潘托斯总督。
不过伊利里欧体型太胖，无法打马狂奔，来个一日千里，等他的马车赶到龙女王炼钢炉附近，已经是三天后。
接着，他又马不停蹄，乘船北上，寻找龙女王与蟹王交战的那片白桦林。
为了更好的了解当时事情真相，他还专门雇佣一位小有名气的火法师。
到此时为止，龙女王已经离开两天了，这里也陆陆续续过来数百、上千号人。
即便是现在，除了伊利里欧一队人马，也还有很多佣兵与附近城市的密探过来查看战场遗迹。
就在刚刚，伊利里欧还与来自布拉佛斯的一位商人照过面。
“理论上，巨龙龙炎完全没有这种效果。据说，龙女王抛下一颗房屋大的艳红火球，也许是龙炎配合她的火巫术。”火法师猜测道。
“火巫术......瓦雷利亚大巫师传承？！”伊利里欧震惊呢喃。
“也许吧。最近几个月，超凡界一直有传言，龙女王重拾古老瓦雷利亚大巫师的荣光，成就西方青年一辈第一人。
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当之无愧的西方青年一代第一法师啊！”老法师仰慕地说。
呃，天道好轮回，从不放过谁。
随着龙女王声名鹊起，随着玛塔里斯不断向盟军诸城高层泄露她掌握大巫师冥想术之事，随着她在人前施法的事迹越来越多的传播出去，超凡界也从怀疑到震惊，再到慢慢接受，并最终认可她青年一辈第一人的身份。
“大巫师传承......”胖商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也不知龙女王有没有把这个世界最强火巫术冥想法教给伊耿。
他该提醒伊耿一声，龙与大巫师传承配合，才能发挥出统治世界的力量。
“为何她只是青年一辈第一人？”
伊利里欧指着好似被火焰龙卷风袭击过的狼藉树林，不解道：“还有谁能超过她？”
“如果是之前，我会说，有。厄索斯西大陆，几乎每个城邦都有自己信仰的神灵，祂们其实都是半神，也是超凡法师。但现在......”
火法师脸上出现一丝迷惑与震骇，摇头叹息道：“有佣兵看到巨龙焚烧比河船还大的螃蟹，比红神庙门前立柱还粗大的泥鳅......”
“根据周围好似洪水泛滥的情景推断，那晚与龙女王战斗的，必然也是一位，或两位水系半神。
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蟹王！
蟹王啊，那可是与河中老人齐名，曾经掌管洛恩河的洛恩河之主。
滔天巨浪与冲上岸的洪水，大概就是对方的水魔法。
理论上，水魔法对火巫术会更有优势，更何况这里靠河，有的是水。
偏偏，我们都确定，龙女王赢了，赢得干脆利落。
这说明什么？
也许，可以去掉青年一辈了，龙女王就是我们这些超凡人士中的‘火之女王’！”
“火之女王啊！”
伊利里欧感叹万千。
当日住他屋檐下，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的娇怯女孩竟成长到今日如魔似神的地步。
才过去仅仅四年啊！
“她为什么要与蟹王战斗呢？”潘托斯总督问。
“也许，为了瓦钢！很多人猜测，龙女王之后又重新转移了瓦钢锭，也许就扔在这处河道里。”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聪明人，只要有足够多的信息，他们还真就能还原事情真相。
“瓦钢......”商人的胖脸又颤动几下，叹道：“18吨瓦钢，我家收藏着用来保值升值的几柄瓦钢剑，贬值了！”
龙女王洛恩河斩杀蟹王之事哄传西大陆各大城邦，歌手和诗人再次忙碌起来，编撰新的龙女王传奇故事。
没几天，街头巷尾，酒店码头，都开始传唱《龙女传奇之怒斩蟹王》的故事。
不过，龙女王最近几天却非常郁闷。
从早晨出发，由于提着一块500斤的铁锭，到第二天入夜，他们才飞到阿斯塔波。
然后换了身衣服，她马不停蹄开始备战，骑黑龙，带着小绿、小白与十七条翼龙在奴隶湾三座城市上空翱翔。
她在等盟军的翼龙骑士团。
等对方趁“虚”而入。
结果等了两天，连一片龙鳞都没看到。
这一下，她突然有所明悟：对方也许有足够多的翼龙骑士，却不一定有足够多的龙，就像她有二十多位获得圣骑士之印的骑士，却只17条翼龙。
——她该趁对方彻底失去制空权的时候，主动进攻玛塔里斯的。
就在她想着能否亡羊补牢时，玛塔里斯的渡鸦间谍传来消息：今日有一群翼龙降落在城外营地，数量超过50，有阴影翼龙也有沼泽翼龙。
只不过，个头比之前两拨普遍要小。
丹妮蒙了片刻，便开始懊悔：在她偷鸡熔炼斯芬克斯像时，玛塔里斯也在偷鸡，趁机从索斯罗斯雨林又降服一批翼龙！
丹妮带回1500斤瓦钢的第四天，阿斯塔波大金字塔顶层花园。
夜。
龙女王与近臣晚餐。
“您不是毁掉龙之号角了吗？他们怎么还能捕获翼龙？”乔拉疑惑道。
小恶魔摇摇头，放下酒杯道：“咱们这些圣骑士，哪个是靠龙之号角控制的翼龙？”
“班尼死了，这次降服翼龙的可能是大祭司杰妮，以她的能力，完全不需要龙之号角——龙之号角就是她根据自己控制巨龙的巫术改造而来。”
丹妮解释一句之后，又开始后悔：“早知道她亲自出马，我该在半路设下埋伏的。”
她是真后悔了。
瓦钢雕像放在葛多荷几千年，晚几日去也没什么。
若能干掉杰妮，不说她能不能饱餐一顿，然后超神，起码可以让盟军失去翼龙的来源——至少在羊蛋找到新的肉身之前。
今日不同往时，类似杰妮、班尼这种三大家族纯血可不多（贝勒里斯，瓦格哈斯，米拉西斯，羊蛋三兄弟的三大家族）。
“索斯罗斯雨林就这么多翼龙？用完了就取，太方便了吧？”老伊蒙皱眉道。
丹妮把眼睛转向小恶魔，道：“野火将军，你若听我的，早点去老龙识途，也许现在局势就完全反转过来了。”
“听说玛塔里斯新驯服的翼龙个头小了很多，翼龙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提利昂支吾道。
“所以，你早该去的。”丹妮淡淡道。
——所以，女王您逼我现在就过去也晚了。
提利昂心道。
“我去，明天我就去雨林。”老囧主动请缨道。
嗯，回来后，他就契约了一条阴影龙。
与偷奸耍滑、求生欲强大的野火将军不同，老囧与老巴一样，都是真骑士，把为君王效忠而亡看成骑士的最高荣耀。
他说法算话，第二日清晨，得到女王御赐的“铁胆”瓦钢剑，并莫尔蒙的铁甲之后，背上一大包干粮、若干龙精、十皮囊葡萄酒、口罩、蚊帐等物，便启程离去。
嗯，既然有了18吨瓦钢，大熊也不再执著那身瓦钢铠。
至于粮食与葡萄酒......
丹妮当然不希望老囧光荣掉。
考虑到这个见鬼世界连病毒也是魔兽，不一定能煮沸消毒，前往索斯罗斯雨林最好不要饮用那里的水，也不吃那里的食物。
老囧早晨离开，龙女王的老朋友渣罗便来到阿斯塔波码头。
“的确比善主时期更繁荣，也更整洁，连迷眼的漫天红砖碎屑也没了。”
渣罗心情十分复杂。
刨出因利益引起的敌对关系，他对丹妮老友的成就还是很敬佩的。
占领一个城市容易，很多马人卡拉萨都能做到，但要治理数十万民众的国度，甚至让它在短期内变得更好，就非常困难了。
在野火将军的陪同下，渣罗乘坐马车，去城外庄园看过一众劳改犯之后，才回大金字塔觐见女王陛下。
“野火将军掌管法师团，又统帅翼龙军团，现在还成为外交部长，甚至得到奴隶湾唯一一件黄马褂，真乃女王肱骨之臣。”
渣罗眼神复杂看着身边穿与自己同款衣服的侏儒说。
侏儒主意到魁尔斯使节的目光，也低头看了看金丝织就的马褂，笑道：“札罗阁下过誉，陛下抬举罢了。
其实，我这人喜好美酒与美女，对盟军之事并不上心。”
侏儒说的是百分百的实话，他愿意为女王效力，却对解放奴隶的事业没兴趣。
札罗却认为他在说反话，论对盟军的伤害，侏儒足以进入前三，仅次于克莱昂与龙女王本人。
特别是他将野火炸弹实用化——连玛塔里斯都无法让野火如此稳定，几乎能改变未来的战争局势。
——不过他进入盟军刺杀名单，也没几天可活了。
想到这，札罗看侏儒的眼神多了一分亲近——死掉的龙女王重臣，才是盟军的好大臣。
“等会儿就要见女王了，不知将军可否代我向陛下美言几句？”
札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黑檀木匣子，悄悄塞进侏儒手里。
“呃......”侏儒木了。
——还正如龙女王猜的那样，札罗走他后门了。
第544章 喜获五名顶级美人的提利昂
当然不止天朝人习惯送礼走门路，外国佬在这方面也不弱。
否则，当年在魁尔斯，丹妮上万金辉币怎么花光的？
那个收了龙女王777枚金币却不办事的温德罗，至今还在劳改营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呢！
只不过小恶魔虽贵为公爵之子，可他一直没啥实权，在君临当代理首相那段日子忙着求活，也没工夫索要贿赂。
天可怜见的，长这么大，从来没人给他送过礼。
此时，人生头一遭被人走后门，虽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有些懵逼。
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辆敞篷马车，他动作生涩地用袖口笼住口琴大小的木匣。
握在手里把玩一番，侏儒低声问：“这是什么？”
“帝王之福！”札罗伏低脑袋，在侏儒耳边轻轻解释道：“夷地天子卜豪广邀天下名医、术士，耗费数百万金币研发出的助兴之物，只需一颗，保管教你老夫聊发少年狂。”
侏儒下巴微抬，手一缩，匣子就收入口袋里，神情自豪地说：“我用不着。”
“是的，您用不着，这就一点小意思，”札罗了然地笑了。
“只是，你这点小意思，希望让我对女王说什么呢？”侏儒瞅了他一眼，淡笑道。
“野火将军，正所谓‘刑不上贵族，辱不施骑士’，我们这边的规矩与维斯特洛也一样。
对贵族与骑士，就算分属不同阵营，也不该如此折辱......
温德罗，堂堂魁尔斯王族，竟在庄园挑大粪，太不合情理，也太让天下贵族心寒。将军该帮女王陛下纠正错误才对。”札罗义愤填膺，又万般无奈地说。
“温德罗收了陛下777枚金币，却只拿钱不干活，这事儿你比我更清楚啊！女王能不恨他吗？”提利昂道。
“呃，几年前那点小事，女王还记得？”札罗愣了愣，不可思议道。
“记得清清楚楚呢！”提利昂点头道。
“这......”札罗面色一变，忽而想起自己曾在龙女王拒绝求婚后，克扣她的美食——她最喜欢吃的孔雀舌头都撤了下去。
他还向她索回送出去的礼物。
似乎比温德罗更招人恨？
不对，自己总算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并没占她大便宜，与温德罗不一样。
一定不一样，否则，她干嘛送他黄金马褂？
这样一想，札罗又放下心来。
“将军，你在奴隶湾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札罗换了个话题。
“我被罚薪半年，最近没拿到几个钱。”提利昂道。
“哎，女王陛下这就过分了，将军你功勋卓著，不大肆嘉奖已是不该，怎么能罚薪水呢！”札罗连连摇头。
“我忠于女王的伟大事业，不在意那点儿钱。”
提利昂义正严词，凛凛然好似无惧牺牲的革命战士。
——这家伙果然该杀！
札罗心里冷笑，面上和颜悦色道：“为女王效忠与富贵满堂并不矛盾，我这次也非空手而来。若将军能让我别空手而归，我必教将军满意。”
“你怎么让我满意？别看我人小，其实我很难被满足的。”
话说到这儿了，提利昂也没法再继续装傻，更不能严词拒绝。
他被女王安排接待札罗可不是因为太清闲。
托洛斯之战证明野火弹威力不凡，也显示出一场战争对野火弹的消耗有多大。
现在野火将军单数日骑龙去自由少女岛海峡当海盗，劫掠盟军补给船；双数日去野火工厂督察火法师冶炼野火，并努力想办法提高生产效率。
他很忙，没时间当外交官，更不该来接待札罗。
但龙女王需要一个人来配合自己唱双簧：让盟军没半点疑心地把人赎回去。
算来算去，奴隶湾似乎没人比侏儒更适合了。
“一万金币！”札罗竖起一根手指道。
提利昂异色双眸闪过一道隐晦的贪婪，面上却强自镇定，道：“如果札罗阁下有一两个朋友落在战俘营，我也许能帮你在女王那说几句软和话。”
“我交游广阔，朋友满天下。”札罗伸出一根食指，别有所指地道：“一口价，十万金币，把爵士以上的俘虏打包救出来。”
“呵呵，十万金币......”提利昂眸子贪色更浓，脸颊抽动几下，却还是摇头道：“札罗阁下，不提前后两次龙战，被逮捕的三四十个翼龙骑士，单单在托洛斯俘虏的贵族，就超过五百人，你却只出十万......”
“太没诚意了。“
“你有把握能说服女王释放所有勋贵？”札罗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
这一次的震惊，没半分伪装。
这个侏儒，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他不信。
“我问你，女王家乡在哪？”小恶魔眼珠子一转，反问道。
“维斯特洛。但她在贸易城邦街头长大，这能说明什么？”
“我再问你，女王是不是贵族？”侏儒不答，再问。
“当然，国王就是最大的贵族。”
“她是维斯特洛人，熟悉维斯特洛的贵族间的礼节，自身也是重视荣耀的骑士。这样的女王，为何不能遵守贵族规则——接受赎金，拿钱放人？”
札罗皱眉道：“你想说什么？若能按照正常途径拿钱赎人，我何必......”
何必走你的后门？
而且，维斯特洛贵族也不憨，不会在战争结束前接赎金放人——除非双方相互交换战俘。
像札罗与丹妮这样，战争正在进行当中，却要拿钱赎回己方“大将”，几乎不可能发生。
当然，按照常理，龙女王也不能粗鲁拒绝。
否则，她这边的骑士被盟军俘虏了，难道都立即杀身成仁？
她赞成，她麾下的骑士还不乐意呢！
就算要为女王的奴隶解放事业献身，该有的骑士待遇也不能少，不然这贵族当得还有什么味儿？
贵族不就要在任何情况下都高人一等，即便当俘虏也有优待？
所以，札罗很有希望带走几个身份重要、能力低微的人。
给提利昂送礼，只为了将人数提升到十位数。
把贵族全部赎回的好事儿，他压根没想过。
偏偏小恶魔暗示，似乎可行......
“只要你拿得出钱来——一个两万，我一万，女王一万——要赎多少俘虏回去都可以。”提利昂自信道。
“两万？你疯了？”札罗低吼道：“当年在魁尔斯，丹妮莉丝为求见王族，总共也才花了一万多金币。”
“你可以等战争结束，按照市场价，一个俘虏一千个金币（约300多金龙，在维斯特洛属于高级贵族的赎金）。”提利昂戏谑道。
“我这次来没带那么多金币。”札罗闷声道。
“有多少算多少呗！”提利昂无所谓道。
札罗眸光一闪，低声道：“将军，我有5个极品床奴，抵100个贵族如何？”
“5个床奴抵100个贵族......”提利昂瞪大双眼，面色扭曲地看着他，“你没开玩笑？”
“怎么会开玩笑呢？都是精通七种春啼之术的绝色，若不信，咱们可以掉头去码头，我让你好好瞧瞧。”札罗正色道。
提利昂摇头，古怪道：“堂堂托洛斯千年贵族，高贵的瓦雷利亚纯血，竟只值二十分之一个床奴。”
“呃......”札罗愣了片刻，尴尬道：“不能这么算，否则你们维斯特洛骑士只怕连百分之一个床奴也抵不上。
渊凯最便宜的紫圣女也值10万金币，多数还有价无市，一个维斯特洛骑士差不多300金辉币......”
“这......”提利昂也尴尬了。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半人”被俘后，赎金也只有普通骑士的一半，50金龙。
连床奴的脚指头都比不过？
“你没吹牛吧，10万金辉币买金人吗？金人都不值十万金币，得黄金巨人。”侏儒涨红着脸道。
“将军，你去渊凯人打听一下，问问顶级床奴如何培养的，自然就明白为何这么贵了。”
提利昂不说话了。
他虽不知顶级床奴的具体培训成本，却也从神恩大圣堂的红圣女那听说过类似之事。
渊凯的贤主，也没能力同时培养三个以上的“紫圣女”——紫圣女专门培养来为瓦雷利亚龙王服务，在大灾变后的渊凯，紫圣女成为顶级床奴的代名词。
想到这儿，提利昂即便明知在演戏，也有些心动了。
“绝对物超所值呢！若非我现在身上缺钱，绝不会把自己的心头好让给你。”札罗察言观色，笑着道。
“阿斯塔波不能蓄奴，每一个穿过自由少女海峡的奴隶都自动摆脱奴隶身份。”提利昂艰难道。
“不是奴隶，都是我的保镖。以将军你在奴隶湾的地位，稍微弄点特权不算什么吧？”札罗道。
“好吧，五个床奴，换50个俘虏。”提利昂勉强答应下来。
别说野火将军，连女王侄儿伊耿，也别想在阿斯塔波变相蓄奴。
不过侏儒本就打算找借口答应札罗——不直接答应，是害怕引起对方怀疑。
“不是一百个吗？”札罗压抑着愤怒道。
“就这价格，你爱换不换？”提利昂耸耸肩，一副惫懒模样。
札罗死死盯着侏儒看了一会儿，咬牙道：“换！”
——早晚弄死你这畸形小魔猴！
待到达金字塔，龙女王以最大的热情招待了老朋友，不仅设宴以美酒佳肴款待，还当众赠送他一顶雀羽红缨帽——顶戴花翎。
总算满足了丹妮当日在魁尔斯码头许下的心愿。
席间，小恶魔妙语连珠地活跃气氛，明里暗里提起维斯特洛对贵族俘虏的优待，还对龙女王马屁连篇——女王天下无双，释放骑士与佣兵没啥区别，两者都对她没威胁。
第545章 史上最惨提利昂
札罗亲眼见证侏儒凭借龙女王对他的信任，如何巧舌如簧，欺上瞒下，花言巧语，完成与自己的约定——女王竟当场答应下来，允许札罗用50万金币任选70人赎回。
札罗只带来50万金币，本打算赎回温德罗、皮耶罗那批身份最高贵的翼龙骑士。
没想到竟超额完成任务，不仅全部翼龙骑士都被赎回，还多了三十几个托洛斯勋贵。
而札罗给提利昂的报酬，也有50金币的铁金库不记名存票，和五名顶级床奴。
龙女王不是无条件放俘虏离开，除了赎金，还要求俘虏全部发下神圣誓言：此后十年，不能参与任何针对龙女王的战斗。
龙女王欲留札罗在阿斯塔波多住几日，奈何札罗自家人知自家事：一个月前他们就给当世最顶级的几大刺客组织下单，谋杀女王唯一至亲与最倚重的肱骨大臣。
谁知道此时刺客到哪儿了。
万一就在他做客奴隶湾期间，女王大侄子遇刺身亡......失去唯一亲人、甚至继承人，无论他与女王有多深厚的旧谊，只怕也难逃一口龙炎洗脸的命运。
所以，第二天下午，札罗就急匆匆带着神情萎靡的70个俘虏乘船离开——先乘船去自由少女岛的纽约，再等候新吉斯翼龙骑士团来接。
海边码头上，提利昂与龙女王目送札罗的帆船消失在水天一色之中。
“提利昂，札罗有向你打听加尔斯的事吗？”丹妮问。
在叙旧的过程中，札罗拐弯抹角询问过里斯、里斯亲王、海塔尔夫人之类的问题，她莫名其妙，还愣怔了好几次。
这会儿丹妮却是想起自己的白骑士也姓“海塔尔”，而里斯的海塔尔夫人有且只有一位：莫尔蒙的前妻，琳妮丝·海塔尔。
不过她还是弄不懂札罗想干什么。
也不怪丹妮迷惑，谁能想到札罗怀疑琳妮丝是她的间谍呢！
呃，大熊与加尔斯的关系也挺复杂的，第一次在奴隶湾相见时，那个尴尬哟，连丹妮都想提前立场。
“问过。”提利昂点头，猜测道：“您上次在弥林埋伏班尼，让盟军以为自己那有内鬼。
札罗估计怀疑里斯亲王崔格，毕竟崔格算海塔尔家的女婿。”
不得不说，侏儒一直都很聪明，札罗问的非常巧妙，却还是没他猜了出来。
“唔，原来如此，似乎可以利用一下......”丹妮若有所思点头。
提利昂又疑惑问：“陛下，独孤之鞭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但哈塔尔的鞭法再厉害，也只能用来拷问，而无法保证间谍的忠心吧？
无论那些翼龙骑士此前答应过什么，等回到新吉斯，回到玛塔里斯，等他们重新成为光荣且骄傲的翼龙骑士，都不会再甘愿为您卧底盟军。”
提利昂从来不笨，即便丹妮没明说，他也能猜到札罗带走的这批俘虏中，有她的卧底。
很大可能还是一位或几位翼龙骑士。
若能通过卧底完全掌握盟军翼龙军团的动向，那未来第三、第四次龙战的结果也必然与第一、第二次没任何区别：龙女王大获全胜，盟军丢命又丢龙。
女王让自己接待札罗，还故意被他收买，就是为了打消盟军的疑心——直接一口答应释放俘虏，盟军也不傻，怎么能不起疑心呢？
问题就在于，龙女王如何保证卧底的忠诚？
他也算龙女王重臣之一，知道很多机密，比如：接到札罗即将出使阿斯塔波的信笺后，龙女王当日便下令，将全部三十六个翼龙骑士从劳改营接出来，送入地牢，交由独孤之鞭哈塔尔审问。
其实托洛斯之战刚结束那会儿，哈塔尔已经折腾过俘虏一遍，他们连自己老婆底裤颜色都招了。
这次哈塔尔变本加厉，几乎在每个翼龙骑士身上都施展了自己的绝世鞭法。
提利昂亲眼所见，好几个骑士都被打傻了，精神崩溃。
他先前不明所以，在接到龙女王让他陪她唱双簧的任务后，立即猜到：哈塔尔折磨那些翼龙骑士，是为了降服其心，让他们为女王当暗探。
可，这不合理啊！
面对恶魔之尾，在坚定的人也会投降，会真心发誓愿意去盟军当卧底。
离开奴隶湾后，再懦弱的人也会由惧转恨，无尽恨意。
理所当然要违背十年不与龙女王作战的神圣誓言。
他能想到这点，那女王也一定会考虑到才对。
所以，她坚持这么做，就必然有其它手段，可以保证卧底的忠诚。
提利昂非常好奇，女王做了什么？
“我有一门‘赤胆忠心咒’，中了此咒之后，任何人都会对我交付完全的忠诚，你要不要试试？”丹妮瞅了侏儒一眼，古怪道。
意志扭曲的确算一门“赤胆忠心咒”。
但当日在北境，连超神状态下的丹妮也能察觉到意识海中的绿先知痕迹。
丹妮的低语不比绿先知意志扭曲更隐秘，而羊蛋一定比长城时的丹妮强。
所以，丹妮不敢对翼龙骑士使用“丹妮的低语”。
其实，邪神的低语对半神都没太好的效果，除非施展“低语”的是真神——“低语”只对实力、意志低于自己的生灵有用，同阶无效，更不可能越级施展。
她让哈塔尔折磨那些骑士，只为了从**上摧毁他们的精神意志——人都崩溃了，自然也无法察觉丹妮进入意识空间，对其赋灵。
她不用扭曲他们的意志，只需标定骑士的位置即可。
——从魁晰那学来的灵魂标记不敢用，羊蛋八成可以察觉，甚至会通过留在卧底身上的那片灵魂攻击丹妮本人。
就像丹妮借手挽上魁晰的灵魂碎片，对缚影士施展真龙吼。
不过这些话无法对小恶魔说，除非他真脑残了，答应接受一发“赤胆忠心咒”。
提利昂歪着冬瓜似的大脑袋看着丹妮，笑嘻嘻道：“陛下，我敢保证，‘赤胆忠心咒’对我只有副作用。
若忠诚度能用数字衡量，赤胆忠心咒只能让人对您有100点的忠诚度。
而我对您的忠诚却有10000点，把10000变成100，太亏啦！”
“呵呵，你的一万点忠诚度是正，还是负数？”丹妮冷笑道。
“当然是正，正儿八经的正！”提利昂挺胸腆肚道。
接着，他也不再问龙女王控制间谍的手段，转移话题道：“陛下，怎么说我这次也算立下大功，50万金辉币的铁金库存票我一个铜板也不要，只那五名床奴......
她们自然不再是奴隶，当能不能让我保留个一年半载？”
“你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丹妮眼睛眯起，好似有刀子从眼缝里透出来。
“一年不行，那就一个月吧？”提利昂叫苦连天，“上次灰鳞病事件之后，再去神恩大圣堂，红圣女也只与我谈天说爱，却连碰也不让我——”
“行了！”
丹妮一脸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表情，挥手打断他道：“你去找绿圣女，让红圣女重新做你的生意。
如果那五个奴隶不愿从良，就交给绿圣女教导，你要做什么，都找她去吧！”
提利昂表面上答应下来，暗地里却决定把女王的命令延后几日。
在维斯特洛时，他就听说万里之外渊凯床奴的大名，紫圣女甚至只有瓦雷利亚龙王有资格享用。
可真来到奴隶湾，还历经千难万险成为女王的议政大臣，床奴却没了。
龙女王比圣贝勒好点，圣贝勒把君临妓|院全部关门大吉，还赶走所有妓|女；龙女王总算还有理智，保留下红圣女制度，可床奴与渊凯紫圣女完全成为历史。
也许，札罗留下的五名紫圣女是他最后的机会。
所有，他没去寻绿圣女，而是在城里绕了一大圈，等天色昏暗，再悄悄回到码头，进入大白鲨旅馆——札罗停留在阿斯塔波期间居住的旅馆。
嗯，札罗本人住在大金字塔贵宾寝宫，他的随从留在旅馆。
毕竟，那些随从多是死忠札罗的奴隶，去女王面前碍眼吗？
五名顶级床奴兼保镖，就安置在旅馆。
早与旅馆老板打过招呼，提利昂轻松拿到卧室的钥匙。
想到里面有五个绝世美人在等着自己，以提利昂老司机的定力，也忍不住在推开房门时双手颤动，面色涨红，喉咙发干。
卧室厅堂内没人，但浴室有水流声......
也不是初哥了，提利昂此时听到水声却想流鼻血。
“五个啊，似乎有些应付不过来......”踌躇片刻，小恶魔一咬牙，从兜里掏出一个黑檀木小匣子，打开，捻出一颗黄豆大小的丸子。
药香浓郁。
“吧唧”一口咽下。
也不知是药效快，还是他心理作用。
一瞬间，小恶魔精力无限！
“宝贝儿，野火将军来也！”
他弓着身子，嗷嗷叫着冲进浴室，拉开帘子......
札罗是盖，札罗是盖，札罗是盖！
还是完全弯曲的盖中盖。
面对姣若月霞、气质卓绝的龙女王，他都能心若止水——甚至心生厌恶，可见他多盖。
所以，札罗也没说谎，他的床奴也是他的保镖！
“嗷呜————————”
小半个街区，都能听到野火将军的凄厉哀嚎。
偏偏旅店老板被提前打过招呼，知道野火将军正在干什么，把所有冲过来，预备救援的人都拦住了。
“误会了，大家误会了！”旅馆老板连连说道。
第二日，野火将军没参加御前会议，也没去上班：去纽约镇当海盗，或去郊外野火工厂管理野火生产。
第三日，野火将军照旧旷工。
这时候，忙着为自己锻造铠甲的龙女王终于被惊动。
野火将军的翼龙泰莎也不见踪影。
那货逃了？
进入龙灵状态感应泰莎位置后，丹妮神色古怪告诉老伊蒙等人：野火将军大概在城西5公里的海边。
伊耿主动请缨，要去寻找提利昂，丹妮答应下来。
海风咸湿，吹拂提利昂凌乱的金发，他面朝大海，坐在一块马车那么大的黝黑礁石上，用绿色的披风裹着身子，像一尊木雕，一动不动。
“提利昂？”伊耿来到近前，惊骇发现侏儒曾经灵动有神的眸子暗淡如死鱼，丑陋的疤脸惨白如......丹妮姑姑发明的龙氏纸。
“你怎么了？”伊耿关切地问：“前天夜里你突然冲出旅馆，自此不见踪影，我们很担心。”
说到这儿，伊耿面露艳羡之色，低声问：“听说有五名顶级床奴......难道虚脱了？”
“你也真不够意思，还说要当我导师，却独自......”伊耿巴拉巴拉埋怨起来。
“呜呜呜......”提利昂突然哭了。
第546章 斗气化马
“你哭什么呀？”伊耿不解道。
“呜呜，我被骗了，他们，他们比我还......呜呜呜！”
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暴发，提利昂像委屈的孩子终遇妈，抱住小老弟失声痛哭。
“他们？”伊耿浑身一震，有些察觉不对了。
“就是他们，他们是床奴，顶级床奴，却不是我们正常男人想象的床奴。”提利昂哀嚎道。
“咦~~哟~~”伊耿像躲避一坨臭狗屎般把提利昂推开，搓着爬满鸡皮疙瘩的双臂，恶心道：“别靠近我！”
“我也是受害者，呜呜......”提利昂委屈道。
“可旅店老板说你在里面待了三四个小时。”
“我......我人小体弱，无力反抗；又吃了药，对方还技巧精湛，教我亦无心反抗。
其实，我本心并不想那样啊！”提利昂捂着丑脸，痛哭失声。
本来还一脸嫌弃的伊耿，突然间眼睛一亮，激动道：“什么药，能坚持三四个小时？”
很明显，提利昂并不愿意在旅馆久待，既然他还是待了三四个小时，就说明......
这正是他最近苦求的良药啊！
......
“哈哈哈......”龙女女捂嘴大笑，开心极了。
“报应啊，果真是报应，这是来自七神的惩罚。野火将军违背王命，意图偷嘴，活该有此一劫！”
说实话，她之前压根没想到札罗带来的竟是五条漂亮健壮的男子。
可事后再一想，这一切又非常合情合理。
因为渣罗压根不喜欢女人，在魁尔斯时，这便成为众人皆知的事实，而渊凯床奴也从来不只有女性。
提利昂就这么中招了！
还特么吃了药......
提利昂察觉殿内众位大臣与侍卫看自己的古怪眼神，又羞又囧，咬牙道：“我该杀了那个奶人！“
其实，他过去两天并非一直在坐在海边吹风。
当晚，他越想越气，便唤来泰莎，出海去寻札罗的海船。
那时札罗才离开阿斯塔波几十里，天蒙蒙亮就追上了。
但真追上了，他又不知该怎么办了。
杀了札罗？
人家也没说谎，那的确是五名顶级床奴。
“这可真是......”伊蒙老脸扭曲了一阵，又安慰侏儒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在维斯特洛贵族圈，特别是那些南方贵族，这种事很平常。”
“行了，这里是御前会议。”丹妮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
“在弥林西北游牧的乔戈已经开始后撤，他们发现马人卡拉萨的前锋探骑。
双方有过短暂接触，那是属于哲科卡奥与摩罗卡奥的卡拉萨，受到科霍尔人邀请，意图劫掠、焚烧弥林城外的庄园。”
魁晰首先站出来道：“陛下，您是天生注定要统一马民部落的卡丽熙，我建议您立即骑龙去马王城。
在多希卡林的见证下，加冕为多斯拉克海唯一马王。
之后，再以马王的名义号令群雄，哲科与摩罗向您臣服也就罢了。
若敢反抗，您有大义，也有打败他们的力量，干掉两位卡奥，轻松把剩下的马民纳入您的卡拉萨。”
魁晰的确比其他马人更有智慧，所建议的“征服多斯拉克海计划”，几乎就是丹妮未来的打算。
也只是未来的打算，现在她并不会这么办。
原因很简单，盟军的主力部队还在向玛塔里斯汇聚，估计要再等半年才能到达弥林战场。
是迎头痛击能更大地杀伤敌人，还是背刺更狠？
显然，背刺更可怕。
“收服马民这么容易吗，有龙就行？”提利昂疑惑道。
“很容易，但也只有陛下能办到。”
乔拉点点头，解释道：“陛下是被诸神见证的卡丽熙，在马民中，在马王城，在多希卡林的庙宇，大家都知道。
陛下即是卡丽熙，也拥有自己的卡拉萨，那她就有资格按照马民的传统，吞并任何一位卡奥的部落——只需公平公正地杀掉原来的卡奥与卡奥的子嗣。”
“必须亲自动手，不能由白骑士代劳？”伊蒙皱眉道。
“学士，维斯特洛已经够排外了，马民却远比七国人民更排外。
除了马人，谁也别想征服马人。马人压根不怕死，却认死理。”大熊苦笑道。
“陛下...也算马人？”提利昂古怪道。
“当然，任何马民都不能否认这点。”魁洛眸光一闪，扫视殿内众人道：“就像维斯特洛之王全称是‘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陛下即是你们的女王，也是我等的卡丽熙，这不矛盾。”
“既然如此，那就先等等吧，等陛下把铠甲锻造好，有了瓦钢铠与瓦钢剑，与卡奥战斗时也更安全。”老伊蒙道。
“呃，还真有胜无败。”提利昂嘴角抽搐道。
“嗯，先不急，可以等铠甲打造好。”丹妮瞥了侏儒一眼，继续道：“但我们不能不有所防备，在克林顿爵士带回更多翼龙之前，现有的14位翼龙骑士必须辛苦一点。
除了劫掠盟军货船，再增加一个巡守弥林的任务。
类似野火将军上次翘班的行为，可不能再有了。”
最后一句，是特意对侏儒说的。
等今日的会议结束，众人都散去，提利昂找到正下楼去铁匠铺的丹妮，笑嘻嘻道：“陛下，最近盟军货船在过自由少女西海峡时，多有翼龙骑士护航。
刚开始，我还用‘提利昂弩炮’击落一两个龙骑士，但后来对方也有样学样，开始装备弓弩，我前次还被一箭射中后背呢！
破甲弩，连内层的锁子甲也被射穿，幸亏箭矢没有毒，破了一层皮，流血却无大伤。”
“提利昂弩炮”就是利用翼龙扇动翅膀的动能，为弩箭上弦的长臂弩。
提利昂早前提过这个理论，很快的，他就将理论变为现实，甚至还用在战场上。
巨龙与翼龙的骨关节并非如鸡翅膀那么平滑，翼骨上缠绕如树根般的虬结筋骨，也生有手臂粗长的倒刺。
提利昂在左右两边各选一根倒刺，磨穿，串上铁链子，链子一头有铁环，而弩机的两个力臂，本来靠拉伸的弹力做功。
“提利昂弩炮”有一个非常简单却极为精巧的机械结构，可以把翅膀的扇动力转化为上弦的拉力。
上弦完毕，即便翼龙继续扇动翅膀，也不会影响弩炮。
翼龙翅膀的扇动力高达几千公斤，而拉弦只两三百公斤，对飞行动作的影响微乎其微。
此时的翼龙战斗模式是这样的......
侏儒骑在龙背上，手扶身前加特林机关枪一样大小的弩机，追着对方的翼龙骑士“biubiubiu——”
对方也掏出手弩，侧身躲避弩矢的同时，向着侏儒射击。
理论上讲，侏儒是“全自动机关枪”，有绝对的炮火优势，他该战无不胜。
奈何他们骑的是龙，而非战机，战机不能碰撞，翼龙近身搏斗却是常态。
小型弩机也射不死龙——提利昂曾出现过好几次失误，弩箭射中泰莎的后脑勺。
所以，遇到多打一的情况，提利昂不敌，逃亡纽约镇的过程中，真有可能会被流矢击中。
“能不能也帮我打造一套瓦钢铠？”侏儒露出讨好的笑容。
丹妮想了想，龙战中的龙骑士的确危险，等老龟把铁锭运来，帮翼龙骑士装备一件瓦钢铠也不算什么，便道：“你要板甲还是锁子甲？”
见她答应，侏儒狂喜，连忙道：“多谢陛下，您真慷慨大方，爱惜臣民。我就要板甲，板甲结实，还能防高速撞击。”
“不，你搞错了，铠甲给你穿，却不会白白送给你。”丹妮摇头道。
“我也算功勋卓著了吧？”提利昂挑眉问道。
“不够，因功升爵，等你成为伯爵，再谈这事儿罢。”
来到铁匠铺，在托布为自己测量身高臂长等数据的时候，提利昂震惊看到龙女王竟脱去织锦礼服，换上白衬衫与深蓝帆布裤。
银发高高挽起，精致小巧的耳朵展露无遗，寸衫最上边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下摆塞进褐色牛皮腰带内，帆布裤裹紧两条结实笔直的长腿，脚穿低跟及膝马靴，看着也算飒爽潇洒，别有一番风情，但......
她手里拿着铁锤啊！
她走向热浪翻滚的灶炉，她举起铁锤，乒乒砰砰......
七神在上，龙女王在打铁！！！
“女王在打铁。”侏儒喃喃道。
“喔，陛下的铠甲要自己锻造，其中涉及很多魔法阵，只有她能在锻造的过程中完成附魔。”
托布已经过了震惊的时候，此时说的很平淡。
“可是，她怎么会锻造呢？”提利昂不解道。
托布敬畏地瞥了工作中的丹妮一眼，叹道：“之前她可完全不会的，全是我教的。不得不说，女王的铁匠天赋也与魔法一样超凡。”
“陛下，您在铠甲上附加了什么魔法？”量完身高臂长等数据，提利昂走到丹妮身后，讨好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丹妮没有回过头，继续挥动铁锤。
站在女王身后，嗅到她身上传来的兰薰桂馥的汗香，提利昂脸上有几分不自在，挪动几下，到大铁墩侧面，讨好地笑道：“不需要说原理，只说法阵的功能。”
丹妮拿眼角斜了他眼，淡淡道：“你想也别想，我不会帮你附魔的。”
侏儒尴尬摸摸鼻根，傻笑道：“您说说看，我就长点见识。”
“很简单的两个效果，第一，与长城类似的功能，增加魔抗，阻邪挡煞，有效降低魔法与神术的伤害，第二......”
“斗气化翼!“丹妮神色古怪道。
提利昂身体一震，喃喃道：“斗气化翼，听起来很强，什么东西？”
第547章 我在异界看直播
在这个世界，斗气化马容易，化翼却从来没有过。
嗯，会控火术的火法师，都能控制火焰变化各种动物形态，连巨龙都能变化出来，更何况马？
——当然，魔力化马没法骑。
但想要用魔法控制火焰化为翅膀飞行，凡人几乎办不到，真神也......真神的力量无可揣度，不好判断。
火梯之术的根本原理是，火法师体内火巫力按照某种方式与火元素共鸣，产生水乳|交融的效果。
就像一滴水能轻易溶于水池中而不显得突兀，水滴在水中不存在浮力与下沉之力。
至于牛顿定律......
抱歉，这个奇幻的世界，还轮不到牛顿撒野。
于是，丹妮产生一个想法，能不能在铠甲中刻录法阵，让铠甲被灌输魔力后，起到与火梯术一样的效果？
“能办到吗？就连最疯狂的传说故事中，也从没听说过能长出翅膀飞行的铠甲。”听完龙女王的介绍，提利昂怀疑道。
“呵呵，夏虫不可语冰！”
“哐当！”丹妮将铁锤放在铁砧上，冷笑一声，伸出被碳灰染黑的右手，在侏儒呆滞的目光中捡起暗红的铁块——似是一块肩甲。
“轰！”忽然一团橘黄火焰在她手掌升起，就好似烧红的铁块引燃她的血肉。
“啊啊——”提利昂与托布都惊叫起来。
并非因为女王的不焚，而是肩甲竟在火焰中缓缓飘浮起来。
就像木头在水中飘浮，瓦钢锻造成的肩甲在火中载浮载沉，宛若火中木块。
“这是怎么回事？不合理啊！重力哪去了？”提利昂震惊道。
“你难道没见过博格巴表演的火梯术？那时你咋不问重力哪去了呢？”
丹妮得意一笑，收回魔力，火焰消失，铁块啪的一下落在掌心。
提利昂看得眼热，可怜巴巴道：“陛下，翼龙骑士好危险的，几乎超过半数都是坠空而亡。您看，能不能给我也......”
“你没魔力，附魔也没用。”丹妮摇头道。
若非她干掉班尼，魔力增长十倍，也不会产生“魔力化翼”的想法——实在是太耗魔。
“可惜啊！”提利昂遗憾地砸吧砸吧嘴，不知想到什么，愣了愣，怪笑道：“陛下，你精明一世，却也糊涂一时啊！”
“怎么说？”丹妮一边眯眼斜视他，一边继续之前的锻打。
“嘿嘿，陛下之前说要让铠甲与长城一样，对魔法有很高的抗性，乃至魔免。
偏偏铠甲的火梯术法阵又是耗魔巨大的巫术。
那么，魔免法阵与魔力化翼会不会起冲突呢？就像矛和盾。”提利昂得意洋洋道。
“呵呵，你以为当年铸造长城的布兰登·史塔克是傻子？长城不仅不妨碍守夜人施展魔法，反而有凝聚魔力，缓慢增强长城下守夜人魔力、乃至魔法天赋的特效。”丹妮冷笑道。
长城阻挡异鬼，镇压邪祟，却也让红袍女魔力大增，让琼恩易形者天赋猛涨。
可以这么说，长城内防外补内的魔法阵，是森林之子这个古老文明的魔法结晶。
......
丹妮不仅打造魔法铠甲与魔法剑，还弄出一个“女王的魔镜”。
这天她刚满头大汗地从铁匠铺回来，都还没来得及洗澡，黑妹拉蕾萨便急忙忙赶来，道：“陛下，游行快开始了，您要不要立即就看？”
“开始了吗？你们先去看吧，我去洗个澡，反正要走几个小时。”丹妮道。
“我的魔力与权限都不够，画面模糊，坚持不了多久。”拉蕾萨为难道。
“有的看就行了。”
......
君临，寒雾朦胧的清晨。
“当当当......”贝勒大圣堂，修士敲响大钟，全君临的百姓都被钟声召唤。
就连瑟曦，也站在梅葛楼太后寝宫的阳台上，对几公里外的圣堂翘首以待。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罪人大游行又要开始了。
这是第二次，虽不如太后那样有分量，但学士也够神圣，够教普通民众仰望。
其实，在今日之前，为维斯特洛无私奉献的学士，远比铁王座上的兰尼斯特更受百姓与贵族尊敬。
更别提这次游行的学士不止一位，学士和博士加起来足有七人——其实不止七人，但大|麻雀需要凑出七人以示对七神的虔诚，剩下的人关入黑牢，继续调教，等待再次凑够七人为止。
乳白贝勒雕像下宽阔的大理石广场，挤满了围拢过来的灰衣平民与麻雀——君临的赤足麻雀更多了。
战争之子甚至隔离出一片空地，转为亲善教会的贵族留下围观位置。
可以说，这是一次不逊色瑟曦游行的圣典。
“安静！”麻衣素面的大|麻雀高举圣锤，大声呐喊。
嗯，香瓜大的镀银钢锤，大|麻雀自己锻造。
下方喧闹沸腾的人海立即像被冰雪女王施展魔法冻住了一般，再无一丝多余的声音。
“带罪人。”大|麻雀对蓝赛尔道。
立即，一队麻衣修士压着七名光头老者，从后方圣堂大门走出。
三名老修士开道，之后各有两名修士压着一名学士、博士。
与瑟曦当日一样，所有罪人皆剃去身上的毛发，光洁溜溜，干干净净，就好似初生的婴儿。
——代表今日之后，他们的罪孽消除（仅承认的罪行），再次恢复婴儿般纯洁。
“我叫维林，是学城天文学博士，我有罪。我违反宾客权利，在发现被邀请做客之人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后，联合一众同僚，埋伏弓弩......”
“啊！“讲经台下方广场响起一片惊呼声。
虽早有耳闻，但此时听到学城老博士亲自坦诚罪行，众人还是感到难以置信：鼠厨师故事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啊！
却还没有完，醋酸维林继续道：“我有罪，我明明接到来自长城守夜人的信笺，多次被告知有异鬼出现在塞外，我却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因为我们学城要创造一个没有魔法没有神灵的‘真实世界’。
承认异鬼存在，就是否定学城千年的理想与奋斗。
为了真实世界，我们甚至导演了‘血龙狂舞’，是的，我有罪，学城有罪，血龙狂舞也与我们有关......”
“这，”提利昂面色剧变，“难以想象，学城竟这般......疯魔！”
“我有——刺啦——”维林博士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认罪的的画面也倏忽消失。
“哎呦，这是怎么了，正关键时候，出了什么事？”乔拉、伊耿、提利昂、姬琪、伊丽等人都嚎叫起来。
这是龙女王的书房会客室。
一间80多平米的沙发室，在沙发对面，靠墙立着一面一米宽、两米高的“穿衣镜”。
紫黑色龙晶锻造的镜面，表面打磨得光可鉴人。
镜子边立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黑妹拉蕾萨。
听到众人的抱怨，她苦笑道：“对不起，我魔力耗光了，等女王陛下罢。”
“坚持了多久？”
正在这时，丹妮一身波点宽裙，一边歪着脑袋擦头发，一边笑着走过来。
“八分钟左右，不到十分钟。”拉蕾萨道。
“不错，平日收发信件足够了，毕竟你才修行几个月。”丹妮点头赞许道。
接着，就见龙女王紫眸中闪过一丝火光，“刺啦——”
龙晶魔镜闪烁一下，就像显像管彩电启动一般，“唰”的出现一副比比4k还高清，比3d还逼真的画面。
——学士游街的现场直播！
“七神在上，这太不可思议了，之前模模糊糊看到君临影像，我就以为那是世界最大的奇迹，现在这...几乎身临其境啊！”提利昂难以置信道。
“瓦雷利亚的魔力网点竟有这般效果，难怪大巫师只待在瓦雷利亚，就能管理整个世界。”伊蒙神色震撼道。
“能看到世界各个角落吗？比如多恩阳戟城。唔，也许，我父亲如今待在流水花园。”昆廷面上露出思念之色。
“除非道郎亲王身边有一位获得网点权限的法师。”
拉蕾萨看了堂兄一眼，缓缓解释道：“我们之所以能坐在这看到君临大圣堂，看到学士的审判，只因为这些画面与声音都来自马尔温博士。
通过玻璃蜡烛，博士把所见所闻传递给龙石岛的魔力水晶；女王的玻璃镜由龙晶锻造，和玻璃蜡烛一个效果，可以与魔力水晶连接，接受博士储存进去的信号。
你们注意到没？
刚才我巫力耗尽，镜面黑屏，画面终止了至少两分钟，偏偏女王再次启动之后，画面与声音完全接着之前断开的镜头。”
被黑妹一提醒，众人才惊觉，维林博士的认罪镜头与之前完美衔接。
“这么说，可以先看一半，晚上回来继续看？”提利昂呆呆道。
丹妮摇头道：“理论上可行，但我的魔力水晶远不如瓦雷利亚大巫师。
他的那颗有马车厢那么大，我的只有人头大，能储存的信息有限。
就像一页纸，用同样字体记录信息，肯定不如两页纸记录的多。
而学士游街大半天，庞大的信息一百页纸记录不完。
事实上，即便在瓦雷利亚，巫师也多用文字传递信息，很少像这样搞直播。
太占流量，也太耗魔。”
“耗魔我能理解，流量是个什么东西？”提利昂茫然道。
丹妮道：“马路就这么宽，你三排马车并行把位置全占了，自然没地方让第四辆马车，或者骑士与路人通过。
假若此时还有第三个法师，正向龙石岛传递紧急信息，可道路都被马尔福和我占据了，他的信息可能送不上去。
或者，进去了，又被挤出来，就像马车把人从道路上挤下来一样。”
“原来如此。”
丹妮解释得清晰明了，老伊蒙等人都了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