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神性（个人理解）
神性是神祗的选择，是能力的发展方向。
神性相当于你在大学选专业，继而增加的专业能力。
神职却是被认可的职位。
被人类（信徒）认可的信仰神职，如七神。
被天地认可的自然神职，如河神、土地神、山神。
但你有了某种专业能力，就可以谋求相应的职位，比如，师范专业的去当老师——获得教师职位。
这个过程即是以神性凝聚神职。
现实世界，你没教书育人的能力，把你放在教师岗位上，你也干不好。
奇幻世界，你没掌控河流、行云布雨的能力，可只要有了河神的神职，能立即获得及格线上的行云布雨的能力——神职中自带基础的专业知识。
也即是，神职可以催生某种神性。
当然，只有自己掌握的东西才是自己的，若失去神职，很可能紧跟着失去相应的神性——除非你在任职期间，从头开始，认真学习这一专业，也许能诞生属于自己的神性。那么，今后失去神职，也能保留那部分神性。
比如，天蓬元帅和猪八戒。
天蓬能控制天河之水；被打落凡尘，失去神职，老猪只能与沙和尚在水里五五开。
沙和尚是谁？
卷帘大将，压根不是“河道专业”的。
又比如，大黑。
大黑是半神，也有神性，他的神性随着神职增加而增加，但若去掉七神的名头，大黑立即失去铁匠、战士、圣母的能力，神性跟着全部消失。
而丹妮恰恰相反，她明明不是七神，却通过龙灵，一直在践行神职之道。
她学习神职中的知识，努力提高自己在这一专业的能力，即便未来某一日七神教会完蛋，她也有战士和圣母的神性。
可能要问了，大黑为何不学呢？
两个原因，第一，七神代表人类七种形态，与巨龙不契合。
第二，丹妮是圣灵，天生与宇宙法则相合，巨龙脑瓜笨，连成为半神也千难万难，更从无一条龙领悟法则之歌。
第637章 火之歌唱团的老中青三位台柱子
当日在长城黑门，门神的神域中，为了挣脱龙卷风的束缚，丹妮把识海内九色漩涡与环带第二魂一起展露在外。
门神见之，即惊呼“冰与火之歌”。
祂口中的冰与火之歌并非那两种冥想法。
事实上，九色漩涡的终极目标是凝聚火之歌，环带第二魂为风之歌，至少在此时，与冰无半点瓜葛。
但单论火的威力，也有凡人之火、野火、龙炎、地心之火、太阳真火之分。
（在《冰与火之歌》的世界，以上火焰的能级依次增强，故瓦雷利亚大灾变，巨龙俱没于岩浆之焰）
在这个“生命源于火，世界诞生于火”的奇幻宇宙，火还有另一种极性：火中创生，即生命。
同样的，世界毁于黑暗，世界在寒冰中死寂，冰在元素属性之外，也有另一种极性：寒冰中寂灭，即死亡。
这才是“冰与火之歌”的真谛，自然界中的生与死，演化出人世间的爱与恨，甜与苦，女与男，欢与悲，盛夏与凛冬......
（这也是作者设定世界只有夏天与凛冬两个鲜明季节的寓意。）
而恰恰，门神在丹妮身上看到“生命与死亡”两种可能。
九色漩涡蕴含的“生命之力”，源自她自己的天赋。
环带第二魂中的“寂灭与死亡”，源自异鬼！
别忘了，她的环带第二魂有两大来源：绿先知的绿之泉（布林登与鼠厨师），异鬼的死寂之冰。
表面上看，绿之泉与死寂之冰完美融合，不分彼此。
但造成这种现象的根由，却并非因为它们是同一属性，而是它们源自同一位神灵：门神。
树根与树根本是一体，完美融合才是理所当然。
扯远了。
门神当日说，丹妮只初步有那么点意思，距离真正的“冰与火之歌”有无穷远，很大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踏出最后一步。
对此，丹妮没有反驳，却也一直牢记在心。
成为半神，明确自己“火中创生”的神性后，她就希望开发这种能力。
“冰之寂亡”也许真没希望，但她不想自己的本命技白白浪费。
故而回到弥林，她白天打熬身体，苦练剑术，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法则之歌。
而阿福与大雾，就是开发“火中创生”神性的主要实验对象。
呃，不否认，丹妮正在拿两个小倒霉做实验，但她也真心希望救活她们。
大雾在丹妮的火炎掌中失去一段段记忆，终于，大雾记不清自己的名字，终于，大雾不再认识丹妮与阿福，终于的终于，大雾成了白痴......偶不，她成了一张白纸。
然后丹妮惊讶看到，大雾连人形和乌鸦形态也无法维持，烧成一条透明的飘带。
“偶买噶！”稍微一感知，她却失声惊呼：“阿福，你看到没？”
“我看到了，大雾被你烧没了，一点灵魂波动也没了。”阿福两分惊惧两分期待，剩下六分茫然。
“当然没有灵魂因子，这是生命印记啊！生命最初的痕迹，宇宙开的出生证明。”丹妮双眼放光，惊叹连连。
呃，用东方神话中的专业术语来讲，大雾已经被丹妮炼得魂飞魄散，仅剩一点真灵。
“现在怎么办？”阿福问。
“我试试看......”
九色漩涡猛力一吸，把大雾的生命印记吸入其中。
生命印记的信息开始流入丹妮脑海。
她很惊疑，这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印记，但这个印记不是最初状态。
就好似剪裁鹿的角、驼的头、兔的眼、蛇的颈、蜃的腹、鱼的鳞、鹰的爪、虎的掌、牛的耳，拼凑成新的物种——华夏真龙。
大雾的生命印记也是拼凑而成，由森林之子与乌鸦拼接、融合而成。
“这说明生命印记可以被修改，那么，我能不能进行二次加工呢？”
改造成一种全新的神话生命？
比如，战斗天使？
丹妮兴奋极了。
她开始迫不及待的去试探，一点点测试，就像一位雕刻家，拿着凿子与锤子，在一块巨大的透明水晶上雕雕琢琢。
“乒乒砰砰”砸过一遍之后，丹妮又惊喜又失望。
她能改变一部分印记，却也只能改变微不足道的、与形态有关的印记。
或者说，生命印记原本是完美的一整块，不可改动，这是宇宙规则。但森林之子在乌鸦体内开启第二次生命，意志与本性不变，形态却被重铸。
生命印记不可改动的规则打破，也仅仅在形态上。
故而，丹妮仅能在形态上做出变化。
“森林之子不丑，却也不美，不如......”
好一番折腾之后，丹妮再对大雾的生命印记赋灵，将其孵化成全新的灵魂。
在赋灵时，丹妮还使用了一个小手段。
大雾的灵魂被焚烧时，也会溢出灵质，那些灵质一直被丹妮攒着，此时一并物归原主。
曾有一个著名的哲学悖论，忒修斯之船。
一艘在海上航行的船，只要一块木板腐烂，立即将其替换掉，等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了，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船？
如果用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来重新建造一艘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丹妮此时也产生一个疑问，若将忒修斯之船拆了，用那些木头建造一栋木楼，那算什么？
“母神啊，大雾怎么变成这样？好丑！”
新的的大雾从生命印记中孵化成功，可当她的灵魂形象出现在阿福面前时，那个没见识的乌鸦却大呼小叫起来。
“怎么就丑了？难道你一直觉得我很丑？”丹妮黑着脸道。
大雾不是丹妮的样貌，却从雌鹿皮肤的森林之子变成一个人类小美女，大而朦胧的猫眼，长长的睫毛，小巧的瓜子脸，精美的五官，白里透红的细腻皮肤，还有一对半透明的蜻蜓翅膀。
活脱脱的花仙子，森林精灵。
阿福迟疑道：“这不是森林之子......”
“不是你们说的吗，要真正的重生。”
阿福沉默片刻后，又指着呆呆傻傻、左看右看的大雾，问：“她怎么看着像个傻子？”
“不是你们说的吗，要真正的重生。她这会儿还没出生呢，当然像婴儿一般。”
阿福再次沉默，片刻后，再问：“可我一眼就看出她是大雾，她身上的气息让我熟悉又陌生。”
“是吗？那很好啊！”
丹妮很高兴，这证明用原本的灵质孵魂，真有效果啊！
“那她能重生吗？”阿福期待道。
“我试试！”
丹妮神色郑重，双手合十，如捧珍宝。
“轰！”金黄的元素之火跳起一尺高，却又迅速缩小，九寸，八寸，七寸......在丹妮反应过来前，火苗噗嗤一下熄灭。
看着掌心若虚似幻的小精灵，再感受手中真实不虚的重量，她呆若木鸡，继而欣喜若狂：大雾的灵魂在吸收火焰，大雾在重铸肉身！
为了不让大雾难产，丹妮魔力涌动，聚火之术猛然增加十倍输出功率。
“轰轰轰！”火焰腾空四五米，把她那张满含期待的脸庞映得金红一边。
渐渐的，丹妮越发感受到手掌上的重量。
渐渐的，两尺高的小人从透明变成半透明，又从半透明变得火一样的红。
接着，白色的骨骼、粉红的肌肉、青色的神经，从脚底板开始，一点点生成，往上蔓延，就好似3d投影。
丹妮目醉神迷，沉浸入一种奇妙的状态，无数关于生命秘密的信息被她感知、记忆，她的“火中创生”的神性在疯狂暴涨，她的九色漩涡在发生某种质变......
当小精灵披上一层雪腻肌肤，生出一头蓬松红发，展开一对火焰般飘渺不定的蜻蜓翅膀，当小精灵睁开眼睛，用纯净懵懂的孺慕目光怯生生看向丹妮时，烟海海沟深处的羊蛋被惊醒，继而气急败坏，惊恐万分。
“谁，是谁，竟然再次触动了火之歌？该死，祂的火之歌的等级竟超过我那么多，怎么可能？！”
在此之前，丹妮只是让九色漩涡染上一丝火之歌的气息，羊蛋的火之歌的气息。
火之歌的主人并没改变。
现在，一切都变了。
如果把世界意志比喻成评论家，那它一定是最苛刻、最冷酷的歌剧点评家。
当另一人吟唱出比你“更优美”的歌声时，它会立即喜新厌旧，剥夺你的舞台上的位置，将其留给那个人。
你被取代了。
曾经，拉赫洛聆听火之歌，便跟着学会这首歌，祂成为火神。
曾经，羊蛋唱出比拉赫洛更动听（更完美）的火之歌，祂取代拉赫洛，成为“世界之歌合唱团”中火之和声的吟唱者。
现在，龙女王领悟了火之歌的最强奥义——火之创生，羊蛋“火之歌唱团台柱子”的身份立即动摇。
不仅羊蛋被惊动，连“火之歌唱团”的前一任台柱子，也察觉到来自“歌唱团”的变故。
星界中，一处距离主物质界无限遥远的神国，拉赫洛咬牙切齿：
“不出吾所料，奇迹在丹妮莉丝身上发生。
——能在火之法则上战胜羊蛋的人，必然来自祂的后代。
瓦雷利亚血脉啊，耗费吾多少心血才打造出的火之神裔。
若非羊蛋那逆徒背誓，吾早已登上至高神位，世界怎会再有今日之堕？
还有丹妮莉丝，吾早在六千年前便安排好一切，她本该按照既定好的命运，取代羊蛋，帮吾夺回火之歌，再助吾完成最后的补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命运被改写的这般严重？
难道是绿先知？寒神？
琼恩雪诺......哼，吾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第638章 崛起的主角们
“母亲...母神？”小精灵歪着脑袋，唱歌一般轻轻叫唤。
两尺高的小东西，赤果果，懵懂懂，坐在丹妮手腕，纤细的小腿晃呀晃，一点儿也不怕生，反而对丹妮有万分亲近之意。
“不错，还能说源语。”
丹妮听不懂，却明白小精灵在说源语，也大致明白她的意思。
此时的状态很像虔诚信徒与神灵：丹妮的念头能轻而易举进入小雾的识海，小雾也能通过奇妙的精神纽带给她传音，但她们的灵魂没有融合。
丹妮甚至能从小雾那收到微弱的信仰之力。
“小雾，变个身给我瞧瞧。”她笑道。
小雾的小手在丹妮手腕上用力一撑，蜻蜓翅膀扇动，就悬浮在半空。
“嘭！”
没有喊“巴拉巴拉能量”之类的口号，光溜溜的小雾一下子原地大爆炸，留下颗排球大的红色火焰。
完全由元素构成，火焰中央还有一张小脸蛋，可不就是小雾？
“火元素生物？”丹妮真的惊到了。
火焰精灵懵懵懂懂，不明白火元素生物是什么，只围着丹妮转圈，散发的强劲热气几乎烤焦她身上的衣裙。
“还有魔力，很强大的火魔力，要是有几千只火元素小精灵......”
“嘭！”
火焰爆炸，一只大黑鸦从余焰中飞出，落在丹妮肩头，“呱呱”叫唤。
“还能变回乌鸦？”丹妮又惊了一下。
她到底创造出怎样一个生物？
火元素？小精灵？火乌鸦？
“进来见见阿福。”她说。
“呱！“乌鸦瞬间灵化，如黑色的泡沫一般，倏忽间钻入紫罗兰色的右眼。
“大雾？”阿福迟疑着叫。
她想亲近，又从对面“丑八怪”身上感到陌生的气息，还有一股令人悚然的强大威压。
“小雾！”小雾摇头，又歪头，迷惘看着阿福道：“阿福？”
“嗯，我是阿福，你恢复记忆了？”阿福连忙点头，高兴道。
“什么记忆？”小雾再摇头，疑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但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阿福大大的猫眼流下泪，欢笑着道：“小雾，你真的重生了。”
小雾皱起小鼻子，很突然地说：“阿福，你怎么这般丑？”
阿福身子一僵，傻了。
最终，阿福决定与小雾一起变丑。
不过想变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雾与火元素极为契合，故而能承受上百次“焚烧—赋灵—再焚烧”的循环过程。
阿福的灵魂只烤了两三次，就从内而外散发一种疲惫感。
又一次之后，阿福几乎失去意识，丹妮结束今日的修行，道：“不同的森林之子，洗去旧日记忆、成为最纯生命印记的过程会不一样，阿福你别急，咱们有时间，慢慢来吧！”
......
龙女王在索斯罗斯奇遇连连，回到奴隶湾后又勇猛精进，维斯特洛的一众人也没闲着。
琼恩以北境未来两千年的税收和矿产、林木资源为抵押，从铁金库那一共贷款500万金龙。
呃，就是两千年！
北境贫寒，公爵一年的税收也没几个金龙。
但囧知道长夜一定会来，北境又急需粮食救命，当然是能贷款多少就贷款多少。
如果铁金库愿意，把北境未来两万年的税收抵出去也没关系。
500万金龙全部购粮，囧有了带兵南下的资本。
铁金库之所以愿意做这笔生意，除了北境放在那，稳赚不赔，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囧支持二鹿。
与囧相比，二鹿从铁金库那得到的援助更丰厚：以铁王座之名，无限量贷款。
也即是说，二鹿现在想要啥就买啥，完全不差钱。
二鹿淡淡扫视帐篷内一众统领，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对朱斯丁爵士道：
“去布拉佛斯，帮我雇一批佣兵回来，至少两万，若有十万也不嫌多！物资什么的，管够！”
豪横得一塌糊涂。
在铁金库代表泰楚为囧签下担保书之后，龙家忠臣艾里沙总司令，终于答应借调守夜人的粮食给囧。
为了达成目标，囧使了个小花招。
他单独找到艾里沙，道：“我留在长城，你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守夜人总司令。借粮食给我，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艾里沙心里明白，囧说的很对。
黑城堡诸人都见证囧从死亡中复活，也都认为他是预言之子，囧此时在长城的威望，反而比当总司令时更高。
就在囧厉兵秣马，准备组建船队，从东海望乘船去东海望的时候，他接到白港曼德勒伯爵的信：瑞肯·史塔克还活着，就在斯卡格斯岛。
......
上次与龙女王谈过一次后，鳗鱼大人第一时间就将她的态度告知石心夫人。
凯特琳不喜欢囧是事实，奈何史塔克如今家破人亡，仅剩囧一个成年男子。
若她执意扶持儿子上位，六岁的瑞肯很大可能会被权臣架空。
出了波顿这档子事，石心夫人再不敢轻信外人，宁愿让还算老实的囧来“暂代”北境之王之职。
囧再孽种，总是个好哥哥。
故而，囧与洋葱骑士会合了。
嗯，洋葱骑士戴佛斯是二鹿的国王之手，代表二鹿去白港招募鳗鱼大人。
鳗鱼大人同意结盟，却提了一个要求：戴佛斯得先带领船队去海况复杂的斯卡格斯岛，把瑞肯王子接回来。
斯卡格斯岛就在东海望边上，两三百公里。
龙女王在索斯罗斯奇遇连连时，囧也在斯卡格斯岛开挂。
斯卡格斯人号称“岩种”，身形巨大，毛发旺盛，以独角兽为坐骑，人人皆是强大的凛冬战士。
此时，囧便在向各位氏族民的首领展示北境之王的勇武与力量：降服脾性最暴烈独角兽之王。
若他成功，氏族民就向他效忠，加入他的部队。
囧，冰与火之歌第一男主，混到现在终于有了点男主的待遇。
他崛起了。
巴掌大的雪花刺拉拉打在脸上，润湿额间的黑发，囧骑着野牛那么高大的长毛独角兽王，灰色的眼睛充满畅快与得意之情。
鬼啸般的北风中，成千上万的氏族民跪在雪地里高呼：“北境之王万岁，琼恩陛下万岁！”
可预见的未来，只要大小剥皮不开挂，囧必将上演王者归来的戏码。
在君临，二进宫的瑟曦也开始崛起。
攸伦搞定了高庭提利尔，瑟曦必须搞定高庭之外的河湾贵族。
首先，她得拿下“七国现今第一军神”蓝道塔利！
原本这几乎不可能办到，蓝道塔利脾气之硬，脑袋之铁，仅次于二鹿。
但泰温、凯冯、梅斯·提利尔、小玫瑰四个人一起在帮瑟曦说服他。
泰温活着时，曾喂给提利尔一块沾着毒药的肥肉：亮水城！
河湾地最富有的三块领地分别为：提利尔的高庭，海塔尔的旧镇，佛罗伦的亮水城。
二鹿的老婆赛丽丝·佛罗伦，是当代佛罗伦伯爵的亲侄女。
但在四王之战的初期，佛罗伦家族一直紧跟提利尔步伐，投靠的蓝礼而非二鹿。
蓝礼身死，属于蓝礼的一部分诸侯被二鹿接手，其中才有佛罗伦。
二鹿惨败黑水河后，佛罗伦伯爵也一直在龙石岛与铁王座之间斡旋：二鹿认栽，承认托曼的统治，但托曼必须娶希琳。
说实话，这是一个对狮子与雄鹿都非常好的结果。
但二鹿脾气硬，死倔死倔，直接把岳家大伯给烧了。
按理说，佛罗伦伯爵都死了，他留在亮水城的独子阿勒肯（ps）也老早就表示愿意投降，泰温该接纳阿勒肯的效忠，然后用亮水城的佛罗伦打击二鹿身边的佛罗伦。
曾经说出“当敌人屈膝臣服时，你则要亲手把他们扶起来”这句话的泰温，却无视阿勒肯的降表，直接剥夺佛罗伦的爵位和封地，将亮水城册封给了加兰·提利尔。
问题来了，阿勒肯是谁呢？
他是蓝道·塔利的妻弟，亦是旧镇老翁的妻弟。
也即是说，阿勒肯的两个亲姐姐一个嫁给了蓝道，一个是海塔尔的当家主母，这背景硬的......
现在，瑟曦在表弟达冯·兰尼斯特（ps）的建议下，把亮水城还给了阿勒肯。
阿勒肯立即投桃报李，宣布河湾亮水城向铁王座效忠，并亲自赶赴君临，劝说自己的姐夫蓝道。
死亡很久的泰温，帮了瑟曦一个大忙。
然后是凯冯......
凯冯在生前就非常看重蓝道的才能与为人，在他摄政期间，一直用权力诱惑、拉拢蓝道。
蓝道脑袋硬、脾气臭，这没错，但是人就有**。
二鹿不也有野心？
蓝道的**就是建功立业。
更直接点，权力！
拿下梅斯·提利尔之后，瑟曦即刻任命蓝道塔利为国王之手。
再有梅斯本人......
篡夺者之战时，充气鱼大人就抢过蓝道的军功，还在联合行军中坑了蓝道一脸血——先前蓝道之所以不是七国第一名将，便因为他在篡夺者之战中被猪上司坑的太惨，打了好几次败仗。
到了四王之乱，泰温故意把蓝道与充气鱼分开，让蓝道自由展现自己的军事才华，屡战屡胜，军功卓著，顺利晋升“七国第一名将”。
而充气鱼大人却劳师动众，颗粒无收，连两百守卫的风息堡也没拿下。
偏偏充气鱼是蓝道的封君，有太多机会使绊子，说怪话。
蓝道之前受了那么多气，现在会冒出灭族的危险，为梅斯肛铁王座？
最后的小玫瑰......
利益才是蓝道选择中立的主要原因，但小玫瑰却是他正大光明站在兰尼斯特这一边的理由：提利尔犯了弑君叛国之罪！
嗯，落入瑟曦手中的小玫瑰，供出乔佛里之死的真相。
也即是说，瑟曦逮捕玛格丽和梅斯，并派遣攸伦拿下高庭，皆师出有名。
第639章 伊耿王大婚
在审理玛格丽之事上，瑟曦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甚至敢把大|麻雀拉入审判团。
因为提利尔犯了背叛神圣婚约、违反宾客权利、弑君、弑夫四重大罪。
四项罪名，却只因一人，大帝乔佛里。
乔大帝的紫色婚礼，与罗柏的红色婚礼是《权游》中最著名的两次“颜色”婚姻。
从某种意义上讲，乔大帝的紫色婚礼对剧情的影响，超过了罗柏的红色婚礼。
想想泰温和提利昂，他们俩若一直留在君临掌控大局，还有其他人啥事儿？
罗柏的婚礼为“红色”，因为当天死的人太多了，血液是婚礼现场的主色调；乔佛里的婚礼为“紫色”，主要因为珊莎那日戴着紫色的水晶发网，而毒药就藏在发网的一颗紫水晶中。
珊莎是个无辜的毒骡，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发网与发网中的毒药皆出自小指头之手。
等珊莎把毒药带入婚礼现场，老玫瑰借帮她整理头发的机会，把毒药取下，又悄无声息塞在玛格丽手中。
也即是说，玛格丽毒杀了自己的亲亲老公！
乔佛里喝酒的那个金杯，是国王与王后共用的婚庆酒杯，只有玛格丽亲自出手，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误中副车。
在婚姻现场（已完成婚礼，拿到小红本），新娘亲手杀死新郎，违反神圣婚约，弑夫。
老玫瑰是客，乔大帝是主，客人杀主人，违反宾客权利。
乔大帝是君，提利尔是臣，弑君之罪没得跑。
这么严重的罪行，瑟曦和铁王座完全有理由对高庭出手。
蓝道·塔利还是法务大臣——七国**官，能选择中立两不相帮，已算尽了作为提利尔之封臣的义务。
至于说，玛格丽为何把这种要命的罪行招认出来......
瑟曦一直都“知道”小恶魔杀了乔佛里和泰温，而小恶魔的靠山就是高庭。
呃，歪打正着，机缘巧合。
把小玫瑰抓起来后，瑟曦就让“魔学士”科本审问此事，而小玫瑰得知高庭“族灭”，瑟曦又“睿智”地猜到事情真相，便也带着报复的心态，用谋杀乔佛里之事，打击失去儿子的可怜母亲——听闻真相，瑟曦当时真的哭了。
说来说去，这还是瓦里斯的锅！
瓦里斯在红堡至少有两个身份，明面上的情报总管“八爪蜘蛛”；暗中的红堡黑牢看守，罗根。
别以为罗根是临时身份，人家瓦里斯扮演这个角色已经二十多年了。
也别小看红堡黑牢牢头这个职位。
黑牢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空着，它只关罪大恶极或身份特殊之人，类似明朝锦衣卫的诏狱。
丹妮的乖儿贾昆、艾德·史塔克、派席尔国师、提利昂，都在罗根的号子里蹲过。
提利昂越狱潜逃那晚，罗根也消失了，然后瑟曦在罗根卧室搜到一枚稀有的金手币——以手掌为徽记的金币，代表青手加尔斯，乃河湾地之古钱币。
至此，本就怀疑提利尔在背后捣鬼的瑟曦，完全“明悟”事情的来龙去脉：小魔猴是刀，提利尔乃幕后操刀人。
这也是瑟曦向教会起|诉玛格丽叛国、通奸的导火索之一。
说实话，得知乔大帝之死与侏儒弟弟没半毛钱关系时，瑟曦是懵逼的。
——我恨了你这么久、这么深，你就给我看这个？
也许自大|麻雀复活后，每日虔诚向圣母祈祷的原因，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瑟曦向圣母忏悔：自己对魔猴弟弟是不是太过苛刻啦？
可下一刻，瑟曦把圣母抛到遥远的奴隶湾，咬牙切齿，玉容扭曲：“那个该下七层地狱的小魔猴，正帮假伊耿篡我的王位，怎么恨他都不过分。
不，我还要在圣母像前，每日诅咒他一万遍！”
不得不说，瑟曦这一招歪打正着，效果非常好。
首先，蓝道塔利被安抚下来。
接着，又在达冯表弟的建议下，瑟曦举行“君临大审判”，邀请诸多贵族与平民代表为陪审员，七神主教（非大|麻雀）为**官，公开审理了提利尔谋害乔大帝的罪行。
爱民如子、仁义无双的乔大帝很不得人望，君临人送外号“疯王二世”，这没错。
但乔大帝无论有再多不是，在紫色婚礼上，他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美貌如花、善良仁慈的玛格丽很受君临人喜爱，君临人送“圣母玫瑰”的美名，这也没错。
但她无论有多少优点，她在紫色婚礼上罪行都是那么触目惊心，让正常人无法接受。
玛格丽的名声彻底臭了，与她婆婆瑟曦一个境界了。
提利尔也一下子从“河湾之变”的受害者，变成活该遭报应的罪人。
舆论没瞬间翻转，却也不再对提利尔有利。
——这可是连圣麻雀也认可的教会审判啊！
之后，瑟曦的操作更骚了，她在御前会议上宣布：高庭提利尔罪大恶极，然玛格丽已是国王托曼的合法妻子，也是高庭唯一继承人，摄政太后秉承圣母教义，对迷途羔羊玛格丽施以最大之仁慈。
免除其死罪，在托曼国王成年、并与他生下铁王座和高庭共同的继承人之前，只需在修女的看守下，避居处|女居，每日向七神虔诚，忏悔过往之罪恶。
在此期间，铁王座将暂代玛格丽对河湾地的统治权，也即是，瑟曦头上多了个“南境守护者“的帽子，手上多了根“河湾公爵”的权杖。
嗯，充气鱼大人一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维拉斯与加兰死在盾牌列岛，洛拉斯宣誓成了白骑士，充气鱼被秘密处死，玛格丽还真是高庭提利尔的唯一继承人。
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就是泰温当年处置珊莎与史塔克的法子！
无论如何，铁王座的这个声明，勉强安抚下暴躁的河湾诸侯。
——提利尔的确谋害了乔大帝，铁王座也还承认提利尔对高庭的统治，而攸伦的两万铁民大军深入河湾腹地，威慑不服。
铁王座占据大义、施展仁义，还拥有武力——这个最重要，河湾却兵力空虚，还失去领头羊。
——提利尔近乎族灭，青亭岛舰队覆灭，海塔尔嘴上没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投靠了龙女王，塔利当上国王之手，佛罗伦干脆为铁王座摇旗呐喊。
河湾最顶级的五大家族全都不中用了，其它小诸侯不安稳下来还能怎样？
拿下高庭，控制河湾地，粮食也掌握在铁王座手里。
对君临刁民来说，谁能稳定物价，让他们不饿死，谁就是圣母......听说，在梅葛楼太后的寝宫，新开辟了一座小圣堂，专门供奉圣母雕像，而婊|子太后最近都会在圣母像前一日三省，似乎成了“圣母婊”太后？
唔，圣母婊也是圣母嘛......
君临稳定下来。
当然，在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暗流涌动是少不了的。
比如，被君临人称作“赝太子”的伊耿。
伊耿的檄文与“真龙联盟”的宣言传播四方，但他的名声一直不怎么好。
或者说，少有人真心相信他的雷加之子的身份。
实在是，君临人都知道：雷加之子摔在墙上，成了一滩肉泥。
不过嘛，刁民的态度影响不到伊耿。
联姻珊莎和真龙联盟的建立，比不确定的“雷加之子”的身份更令贵族信服，因为它代表着力量，也代表七大公爵之五——北境、河间、谷地、风暴地、多恩，认可了伊耿的真龙身份。
最近暗中写信向真龙臣服的诸侯多如过江之鲫。
伊耿意气风发，终于有了当王的感觉。
嗯，他现在多喜临门，要结婚了。
就在今日！
婚礼在鹰巢城举行。
伊耿、珊莎乃至小指头等大臣，原本都打算在龙石岛，在龙女王的亲自见证下举办婚宴的。
但得知龙女王刚去了一趟索斯罗斯，正忙着训练翼龙骑士大队（丹妮的借口），众人也只能遗憾地放弃了龙石岛。
毕竟，龙石岛是龙女王的封地，与伊耿没关系，他如今的封地是风息堡。
可选风息堡，又不如鹰巢城，因为谷地有伊耿最多的封臣。
就像红色婚礼，艾德慕·徒利要去弗雷家举办婚姻。
不过，婚礼并非在鹰巢城举行，而是在鹰巢城山脚下的月门堡。
鹰巢城建立在谷地最大的山峦——巨人之枪之巅，听听“巨人之枪”这名字，就明白那座山峰多险峻，如一根插在谷地的长枪。
故而鹰巢城险要，却并不大，仅能容纳500人，而且，凛冬已至，天气骤冷。
嗯，大家能想象大冬天住在山巅的感受？
反正不会是享受。
巨人之枪山脚下的月门堡规模庞大，虽属于罗伊斯家族的家堡，但每到冬天，鹰巢城上的艾林都会下到月门堡避冻。
额外提一句，罗伊斯家与史塔克还是“八百年前的”亲戚。
艾德祖父的一个亲妹子，曾嫁入月门堡。
在罗柏设立“北境之王继承人遗嘱”时，凯特琳曾坚决反对让囧成为皇太哥，反而建议儿子从罗伊斯家选一位嫡系血脉当继承人——卧|槽！？！
由此可见，凯特琳多恨囧，也多愚蠢。
好吧，扯远了。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月门堡修建有大圣堂！
国王的婚礼必须在大圣堂、在七神的见证与祝福下进行。
第640章 神圣婚姻
晨曦染红冬雪覆盖中的谷地。
温暖的月门堡舞厅，客人享用婚礼前的早餐。
有柠檬蜂蜜蛋糕，腌鸡，培根，面包屑炸鳗鱼条，多斯拉克马人风味的血肠，龙女王“发明”的各种馅的包子，冰冻过多恩血橙汤......
这是一场混合多种风格的丰盛宴会。
席间仆人往来穿梭，端着大壶的温热牛奶、蜜酒和低度金色甜葡萄酒，为需要的客人满盏。
乐师在厅内游荡，吹笛子，拉竖琴，吟唱祝福的歌曲。
一名月童骑着扫帚布马，不停做着滑稽的动作与表情，把周围的客人逗笑。
早餐过后，食物与座椅被清空，琼恩·克林顿以父亲的身份，在众位宾客的注视下，神态庄重地为伊耿系上新郎斗篷。
深黑色天鹅绒斗篷，纹饰着红色巨龙与金色的贯日长矛。
分别代表新郎的父族坦格利安，与母族多恩马泰尔
“唉，这条斗篷是新的，你本该有更好的选择。”老囧伤感的叹息。
新郎斗篷等会儿要系到新娘肩头，越没传承底蕴的人，使用的斗篷越新。
若雷加不闹幺蛾子，坦格利安延续至今，伊耿或者使用父亲的真龙斗篷，或者使用母亲的贯日长枪斗篷，都可以。
两家都是有传承的大家族，斗篷不知被多少先辈使用过。
“这样很好，我的家族与未来都是全新的，就该使用新斗篷。”伊耿道。
他今日雄姿英发，精神勃发，穿黑色外衣，胸口用红宝石绣一条独身三头喷火龙，龙爪握一柄黑色大剑——模仿死鬼雷加。
嗯，坦格利安原本的族徽应该是黑底红色三头龙，但伊耿与丹妮一族两支，不能再使用丹妮姑姑的族徽，便在龙爪上加了一柄剑，王者之剑，黑火！
变化虽小，但任何脑子没糊涂的维斯特洛贵族都会一看即明：伊耿与丹妮莉丝分家了。
伊耿这么做，其实包含很大的孝心。
不是反讽，伊耿都没与丹妮姑姑商量，便主动放弃对正统族徽的继承权。
虽然丹妮本人一直有将族徽改成五色龙的打算，对三头龙并不看重，但族徽在贵族中的意义太过重大，伊耿的行为几乎等于另立门户。
族徽换了，即便老囧从君临古董商处购得雷加的遗物，伊耿也穿不了。
没一会儿，新娘也来了。
新娘穿珍珠色的丝衣和灰蓝色的密尔蕾丝裙，裙上用细若牛毛的银线绣一片片六角形的雪花。
这是临冬城的颜色，庄重、素雅，高贵大方。
在新娘头上，还披绣银灰色冰原狼的纯白天鹅绒斗篷，是指头叔为她披上的。
也是指头叔，占据新娘父亲的位置，牵着她的手走到婚礼祭坛前，把她交给伊耿。
额外说一句，七神教义下的婚礼非常讲究，并非你想穿什么颜色与款式的衣服就行。
珊莎曾嫁过提利昂，若提利昂挂掉，她就没法解除婚姻，必须以提利昂的遗孀嫁人，必须穿代表狮子的金色与红色服饰。
比如，瑟曦嫁给攸伦时，采用的拜拉席恩家的金与黑。
现在她穿史塔克家的白与灰，没染上半点狮子的颜色，就代表她是纯洁的，甚至是处|女。
至少七神认可她的纯洁与处|女之身。
呃，大黑表示他不背锅，全是梅里巴德修士的责任！
他是她的解婚人，也是她的主婚人——伊耿特意骑龙，去蟹爪半岛把他请过来的。
别以为解婚人那么好当，其中承担的责任大着呢！
这也是为何琳妮丝始终没能与大熊离婚的原因，没哪个修士愿意当她的解婚人，直到大熊成为白骑士，她才真正恢复自由。
不过老梅也没糊弄伊耿，婚前曾安排修女检查过珊莎的****——自然是没有的。
珊莎发誓说她骑马弄破的，这话小玫瑰玛格丽也说过，早年瑟曦在嫁劳勃前的婚检中也说过，
大家都相信。
因为骑马打猎是贵族小姐的必修课，蹭破的女孩太多了。
三个王后做了同样的事——偷人，说了同样的话，珊莎在撒谎，因为她只喜欢音乐、诗歌、演唱、舞蹈、刺绣之类的淑女活动，若二丫来说这话，八成是真的。
玛格丽不知是否说谎，她肯定很早就开始偷人，但高庭骑士繁入花，骑马打猎、走狗养鹰的活动太流行。
而瑟曦，她可能说了实话，她在婚前就与詹姆好上了，但她第一次可能真留给了马鞍。
老梅相信史塔克的家教，而且亲自问过侏儒。
侏儒屈辱地摇头，说：我真后悔，真的。
他是真的后悔。
珊莎嫁侏儒时差半个月才13岁，虽来了月事，但年龄太幼小，而且刚经历家破人亡的惨剧，太可怜。
新婚那晚，两人衣服全部脱了，光溜溜坦诚相待，珊莎虽懵懂惊恐，却也颤抖着履行妻子的义务，连大腿都打开了。
侏儒看得双眼赤红，真·**勃发，但他是个心地柔软的好人，见小姑娘脸蛋苍白，神情惊恐，立刻心生怜悯，叹息一声，临阵收枪。
——因为可怜别人，他却成了最可怜的那个人。
史塔克老实、淳朴、家教好，而侏儒又亲自承认自己“无能”，大家便都认可了新娘的纯洁。
嗯，反正得知此事后，大家都暗地里嘲笑提利昂无能，就像当日在君临，得知提利昂没碰珊莎，乔佛里大帝讥讽说要帮舅舅行房一样。
因为其他人不能理解侏儒的想法，就像现代女人不会明白老一辈没房、没车、没百万存款的婚姻如何能幸福一样。
反倒是泰温，他似乎非常懂提利昂，不仅没嘲讽他，还劝他早点把肉吃掉，免得横生枝节，唔......老狮子似乎也有成为月咏者的天赋。
......
吃过早饭，并非立即就动身去圣堂，接下来是赠送礼物的环节。
呃，就是赶人情。
过去在农村，谁家办红白喜事，至少要吃中午、晚上两顿饭——白事可能两天，甚至三天。
也因此，赶人情一般在傍晚，吃晚饭之前。
现在，直接让酒店承包，吃的没过去好，很多时候还吃不饱，却也只中午一顿饭，因此，中午就得把人情交出去。
在维斯特洛，更早了。
大清早，吃过早席，在新郎新娘婚礼之前，就开始赶人情。
而且，这里的人情必须走两次，甚至三次。
今个儿是分别向新郎、新娘送礼。
婚礼次日还要送，那是给夫妻一起的。
老囧送了珊莎一件翼龙鳞片缝制的小马甲，给义子一副翼龙骨弓。
亚莲恩送假表弟一根精钢长矛，据说是奥柏伦亲王最喜欢的，她希望他像奥柏伦舅舅一样勇武。
送珊莎一对儿菊蛤珍珠耳坠。
指头叔送伊耿王一件稀有的影子山猫皮披风，送珊莎一条多斯拉克海白狮皮裘。
侏儒送伊耿一本大部头的《瓦雷利亚帝国编年史》，送珊莎一本《月咏者查娜的日记》。
“听说你们史塔克都有特殊天赋，你可以学习一下，本以为只有奴隶湾是神魔战场，却不想维斯特洛也变得陌生起来。
唉，我们需要自己的超凡力量。”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曾经的娇妻道。
侏儒的野火将军可不是白干的，手下几十个火法师，该知道多少超凡秘辛？
借职位之便，侏儒从小弟手中抠出不少好东西。
可惜他没天赋，学不了。
不过他曾多次听龙女王感慨“史塔克一家子bug”。
珊莎看了伊耿一眼，见未婚夫点头，才将书收起来，说了声谢谢。
之后还有谷地的贵族上前，送上马靴、马鞍、胸针、马刺、丝绸帐篷......
再之后，伊利里欧神情激动，送了伊耿一顶瓦钢与红钻石锻造的三头龙王冠，钻石镶嵌在龙眼眶，栩栩如生。
送珊莎一顶后冠，也是极尽华丽。
最后，龙石岛的客人才一一上前，波隆送了伊耿王一柄鱼梁木柄的龙牙刀，送珊莎一串珍珠项链。
老螃蟹人没到，小螃蟹过来的，送伊耿一艘100条浆的游轮，送王后一只罕有的亮紫色毛发的母猫。
最后的最后，就在大家以为赶人情的环节结束时，老囧又一次离席，环视周围一圈，大声道：“丹妮莉丝陛下送伊耿王子精炼瓦钢铠一套，送珊莎小姐翼龙一条，名为‘海洋之心’的首饰一套......”
“哇，翼龙？！”
“这么大手笔？”
“难道龙女王的翼龙那么多？”
“看来女王果真疼爱侄子，只是......龙女王也没传说中那么精明嘛，嘿嘿，连真假都分不......”越到最后声音越低，低不可闻。
老囧还在继续，可其他人只听到翼龙，就大声叫唤起来。不过众人虽惊呼，伊耿与珊莎本人却只矜持地微笑。
实在是，瓦钢铠伊耿早入手，还穿着与人决斗过一次。
而珊莎也与那条斑纹龙照过面，她愿意改变信仰。
其实，珊莎很早之前就开始接触七神教义，因为当初艾德带她南下君临时，已经将女儿许配给乔大帝。
在北境，珊莎信仰寒神都没人关心，但作为七国王后，她改信七神更能融于君临贵族圈。
连艾德也不反对这事儿。
现在她又要嫁给伊耿王，改成大众信仰已成必然。
既然要改信七神，她又怎会把翼龙让给布蕾妮？
哪怕布蕾妮早发誓向她效忠，并会在婚礼之后成为伊耿的白骑士——主要是方便保护珊莎。
赠礼之后，众人方才簇拥新娘新郎去圣堂。
指头叔牵着珊莎，把她交给伊耿，然后这对新人十指相扣，一起走上祭坛。
第641章 詹姆终于冒头了
在圣母与天父高大的镀金雕像下，梅里巴德修士头戴水晶与金丝铸就的冠冕，身披簇新的雪白修士袍，手捧《七星圣经》，面向祭坛上的伊耿与珊莎，诵念祷词。
神圣婚姻的仪式正式开始。
台下，蓝色天鹅绒礼服上别一枚白色仿声鸟徽章指头叔笑意盎然，难掩欢欣。
指头叔对面，侏儒穿绯红绣金狮子礼服，拉了拉喉咙处的领结，眼神复杂。
等梅里巴德修士完成祷告，国王夫妻向圣母圣父的神像发下七重婚誓，又接受代表圣父圣母的梅里巴德修士赐予七层祝福。
再然后，当着修士与嘉宾的面，新婚夫妻依次交换七次承诺。
还没结束，接下来还有圣歌。
在修士、修女的引导下，所有人一起唱“圣母之歌”与“圣父之歌”。
之后，梅里巴德修士大声询问：“包括两位新人在内，可有人对此次神圣婚姻不满？可有人提出质疑？可有人向新郎发起挑战？”
嗯，在老式港片中，经常出现一对男女正在教堂中结婚，然后新娘的前男友突然出现，拉着女人就跑，或者掏出机关枪......剧情进入高|潮。
而在维斯特洛，以上行为却是合法合理，且受到七神庇护的......大黑再次无奈摊手，这锅我也不背。
可以正大光明地说，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做。
比如，此时台下就有两个人蠢蠢欲动，一个是提利昂，一个是哈罗德。
提利昂倒不是想抢婚，他只是嘴皮子贱痒，想大声嘲讽一句：嗨，这样的场景，我也与新娘经历过呢，主婚者地位更高，七神总主教！当时可没一个人反对哩！
哈罗德，人称“继承人哈利”，劳勃·艾林的继承人，曾与阿莲·石东处过一段时间对象，真爱算不上，但他的确挺迷恋阿莲绝色容貌。
后来阿莲与他断了来往，他也只遗憾了一会儿，便继续找情妇happy去了，毕竟，除了长得漂亮，哈利真心看不上她“小指头私生女”的身份。
但现在......
女神，妥妥的女神啊。
现在看去，戴着后冠的珊莎，更美，更吸引人了。
可她却与自己擦肩而过。
他是谷地继承人，若娶了北境之王的继承人，再得河间贵族投效......
他很想冲上去喊一句“我反对”，奈何两天前他便反对过了。
就像当年布林登·史塔克去奔流城，准备与订婚多年的未婚妻凯特琳结婚，年轻的指头叔拔剑向布林登挑战一样，继任人哈利已经挑战过伊耿。
嗯，这种事很符合维斯特洛的骑士文化，不会被人说以下犯上，或大逆不道。
两人都经名家指点，都按照正统骑士套路培养了十几年，算将遇良才吧！
奈何伊耿穿轻便坚固的瓦钢铠，使用锋锐不朽的瓦钢剑，防御、速度、攻击全方位超出哈利一大截，咋打？
这会儿，哈利右臂还缠着绷带呢！
......
见无人上前质疑挑战，梅里巴德宣布****斗篷。
“自认七国第一好义父”的指头叔上前，温柔地替珊莎移去新娘斗篷；真·七国好义父的琼恩·克林顿，帮伊耿解下新郎斗篷。
指头叔提着史塔克冰原狼的斗篷退下，老囧把新郎斗篷递给伊耿，跟着退到一边。
伊耿接过自己的斗篷，轻轻抖开，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那样，将珊莎包裹，在她咽喉处系紧，表示从今往后，她成为他的家人，他将代替“岳父”，永远守护珊莎。
看着高大健壮的新郎与小鸟依人般的新娘，提利昂一大一小的异色眼睛又开始跳动。
他想到当年之事，他只三尺高（0.9米），穿上增高的长筒靴才一米出头，而珊莎体态修长，超过一米六，他踮脚也够不上她的脖子，无法为她披上自己的斗篷。
当时，全场所有人都在哄笑。
无可奈何，他只能站在弄臣的后背上完成这一仪式。
现在，接近一米九的伊耿搂着一米六的珊莎，那么和谐，那么的刺痛人心......
“经由这一吻，献出我的爱!珊莎，愿你成为我的妻子和连理。”伊耿声音洪亮地宣布。
珊莎红着脸，轻柔却清晰地回应道：“经由这一吻，献出我的爱！”
然后两人靠近，长久地深吻。
梅里巴德修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晶，高高举起，默默施展一个圣光术——删减版圣疗术，就一团白光，没治疗能力。
——上次瑟曦的比武审判，见修士拿水晶在阳光下装神弄鬼后，龙女王觉得low逼，遂专门开发出一个神术给小弟们装逼。
别看圣光术入门低，损耗小，可七国数千修士，仅有寥寥百十人能用出圣光术，他们都是道德品性符合丹妮价值观的真信徒。
嗯，必需符合丹妮这位“七神之母”的要求才行，那些虔诚度非常高，却行使老版本《七星圣经》教义的信徒，反而不受七神眷顾。
丹妮能看到每个信徒的信仰之线，不可能让南郭先生瞒过去。
只要有真神，只要真神肯下功夫，真神的教会绝对能成为世上最廉洁的组织。
“在此，在诸神和世人的见证下.......”
圣光术让水晶散发一片薄如云霞的七彩虹光，照在新人与台下婚礼见证人的脸上，气氛神圣庄严。
这一刻，梅里巴德修士似乎真是七神下凡。
“我庄严宣布，坦格利安家族的伊耿六世与史塔克家族的珊莎结为夫妻。
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一个躯体，一个心灵，一个魂魄，直到永远。任何干涉他们婚姻的人，都将受到无情的诅咒。”
神圣婚姻正式缔结成功。
唔，劳勃与瑟曦如这般成的婚，乔佛里与玛格丽如此，提利昂与珊莎亦如此。
也许，伊耿与珊莎能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婚礼之后是婚宴。
婚礼在圣堂，由修士主持，现场的婚礼见证人并不太多，低级骑士甚至没资格入场。
真正热闹的地方是婚宴，在月门堡主厅举办。
当然，新婚夫妻的身份不普通，他们是国王与王后——别怀疑，连王冠都早戴上了。
在婚宴之前，国王必须接受臣民的祝福。
伊耿与珊莎站在圣堂外，在大理石广场的台阶上。
已成“有袍铁卫”的布蕾妮，带领四十九名骑士环绕保护，觐见的臣子排了长长的队伍。
琼恩·克林顿第一个上去，心情激动地拥抱了义子，并亲吻了珊莎的脸颊。
“殿下，你长大了，成年了，今后一定要坚守王者的责任与荣耀。”
“义父，我会的。”伊耿笑着点头。
“爵士，您该叫‘陛下’了。”珊莎突然道。
婚礼完成的一瞬间，真龙联盟的盟约正式生效，伊耿名义上获得七国中五国半的效忠。
嗯，还有半个是河湾，伊耿手中有老玫瑰临死前送去的求救信：若伊耿援助高庭，提利尔必带领河湾向您效忠。
故而，伊耿在明面上真算七国之王了。
老囧怔了怔，点头叹道：“是的，王后殿下，我该叫他陛下。希望你们百年好合，早点生下继承人。”
“我会的。”珊莎红着脸，仪态大方。
之后又是小指头，指头叔拥抱了“女儿”，恭敬地向伊耿行礼，嘴里的吉祥话说个不停。
等侏儒挽着亚莲恩过来时，伊耿与珊莎皆神情奇怪。
“有点尴尬，”提利昂摸摸没鼻子的鼻孔，讪笑道，“当日——”
侏儒本想说当日在君临，乔佛里和玛格丽也站在大圣堂门口接受其他人祝福，他与珊莎也一齐向那对新人祝福了。
但珊莎不想听到任何“当日”、“当年”之事，打断侏儒，直截了当地道：“爵士，现在这样对我们都好，这便够了。”
“对，都好，”提利昂咧嘴，露出一个夸张的大笑脸，“国王万岁，王后万岁，国王和王后天造地设，幸福久久。”
说完，他捞起珊莎的玉手，使劲在她手背上吧唧了一口，接着又抱住面露愠色的伊耿的腰，低声道：“你个王八蛋，今晚就去干|你表姐。”
伊耿瞥了眼后面翘首望来的长长队伍，露出一个优雅的假笑，低声回道：“王八蛋，我和你不同，不会用语言侮辱自己的妻子，滚！”
亚莲恩嘴角含笑，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到，很有礼貌、也很疏离地说了两句祝福的话。
队伍排的那么长，留给每个人的时间都不多，侏儒很快带亚莲恩离开，没多久，便轮到伊利里欧。
他比之前送礼物时更激动，双眼通红，哭得稀里哗啦，各种祝福的词语一叠声的奉上。
其他人也不以为意，哭得的人多了，刚才老囧不也红了眼眶，指头叔不也笑中含泪？
他们只以为这个外国胖子在拍国王马屁，以求谋得一块好封地。
嗯，胖商人现在也不躲在幕后了，被伊耿赐予侯爵之位，还是伊耿王的财政大臣，是军队里的军需总管。
有身份的人可以当面祝福国王与王后，没身份的百姓，闻讯而来的雇佣骑手、商贩、妓|女，则被金甲金铠黑披风绣红龙的黄金团骑士挡在十米之外。
“真龙万岁！”
“伊耿万岁，珊莎王后万岁！”
欢呼声如潮水般向新人涌来，不管人品如何，伊耿与珊莎的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男的英武帅气，女的娇艳多姿，还都性格不错，面上没有乖离之气，很容易在外貌上获得普通人的好感。
“现在珊莎也成婚了，你也不反对这门婚事，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
人群中，一位长须乱发的皮甲男低声对身边斗篷人道。
看那面孔，可不就是失联多日的詹姆？
第642章 异界大文豪
“你的誓言......才完成一半，还有......艾莉亚。”斗篷人用刀片刮玻璃的声音说。
“让异鬼把那死丫头带走吧，寻遍整个三河流域，连一点儿音讯也没听到，让我上哪去找？”男子抱怨道。
“你的......神圣誓言，在完成之前，你都必须...听我的，就算有一日...我不在了，你也得继续。”斗篷人声音里不带半点感情。
“老子当年对疯王都没这么忠诚过。”活像长了一颗狮子脑袋的男子怨愤道。
“你若一直...忠诚誓言，也不会有......今日之灾。”
斗篷人往日不会这么多话，也是今日见女儿大婚，女婿还这般青年才俊、相貌倜傥，她太过激动。
“我能不能见见提利昂？那王八蛋，先杀父亲，又杀叔叔，我得亲自问问他，到底哪来那么大的怨恨。”
怒狮样貌的男子，拿眼角扫视远方正与亚莲恩调笑无忌的侏儒，咬牙切齿道。
“不行，我们...马上就要...展开行动，不要...打乱计划。”斗篷人厉声低喝道。
“瑟曦......嫁给了攸伦，为了誓言，我付出太多太多。”狮头男悲哀道。
“嘶嘎——”
忽然，头顶一暗，稀薄的冬日阳光被阴影遮盖，嘹亮高亢的兽吼响让月门堡都微微震动。
“哇，贝勒里恩，黑死神贝勒里恩！”
“真龙，真龙！”
“真龙坦格利安！”
“真龙万岁！”
翼龙展翅，遮天蔽日，将现场的气氛推向最高点。
就见黑死神贝勒里恩落在大理石广场上，庞大的体型像一栋厚厚的城墙，把后面的国王与王后也遮挡。
不过很快的，大家都看到国王牵着王后的手踩着肉翼阶梯，一步步走上后背，坐在龙鞍上，系紧皮带。
“哗啦啦哗啦啦——”巨大的皮革翅膀在广场附近搅动一场龙卷风暴，把斗篷人的斗篷都吹掉，露出一张疤痕累累的死人脸。
赫然便是石心夫人，她来参加女儿的婚礼了。
“嘶嘎——”
贝勒里恩纵身而起，它将带着国王与王后巡视谷地诸城。
“好大！只怕连蝎子弩都射不死吧？听说连珊莎王后也会成为龙骑士？”
狮头男子捋了捋凌乱胡须，眯眼看着天空远去的“巨龙”，低声咒骂道：“这见鬼的世界，越来越让我陌生了。”
“快了，快完成...复仇......夺回临冬城......”斗篷人重新戴上斗篷，喃喃道。
伊耿带着珊莎在天黑前回到月门堡，参加正式的婚宴。
王后从翼龙上下来时，嘴里打着喷嚏，身子瑟瑟发抖，樱花粉的脸蛋和玫瑰红的嘴唇也青乌一片。
她穿的太少，太冷。
“亲爱的，凛冬天寒，下次换一身厚皮裘，再戴上防风头盔，会好很多。”伊耿王柔声安慰新婚的妻子。
回到国王与王后的卧室（艾林公爵原本的居所），在火炉边烤了会儿，珊莎王后才如解冻的湖泊，恢复娇艳的风光。
为了宴会，两人都更换了着装，伊耿王穿黑色马裤，绣金线的深红与金两色的上衣，头戴伊利里欧赠送的真龙王冠。
与奴隶湾时的冲动青年相比，还真多了一种沉稳的王者气度。
珊莎则换上代表坦格利安的大红锦绣服装，纤腰勒紧，紧身胸衣露出肩膀和***的上半部，越发衬托得肌肤晶莹似冰雪、体态修长婀娜如柳枝。
就见王后颊骨玲珑，蓝眼清澈，浓密的枣红秀发披散在洁白的裸肩，直垂到腰，额头戴一顶纤细简约的瓦钢嵌六边形红宝石的宝冠。
后冠箍住头发，保证她的玲珑颊骨与精致小巧的五官不被遮挡。
两人手牵手，十指相扣，相视一笑，在布蕾妮与众骑士的保护下，联袂进去会场，又引起无数欢呼与口哨声。
乔佛里的婚宴前所未有的奢华，一共77道大餐，世所罕有。
虽然七十七道菜都不够张居正下筷子的，但在维斯特洛，甚至在世界范围内，77道大餐都属于少有的豪奢。
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节俭，而是很难凑齐那么多菜谱与相应的厨师。
乔佛里的77道大餐，很多其实都是重复的，比如，各种馅饼和肉派，几乎一种馅算一种菜。
伊耿这次也凑齐了77道菜。
他比乔大帝强一些，从奴隶湾丹妮姑姑那学到不少东方菜肴，比如剁椒鱼头，白斩鸡，蒜泥小龙虾......
在崇尚“7”的宗教文化中，7道菜太少，777道菜连中华灵魂的龙女王也难以凑齐，只有77最合适。
晚宴期间自然少不了各种助兴的节目，杂技团，侏儒比武，歌剧......
重点是歌剧。
开幕时，七弦汤姆（ps）为所有嘉宾表演了赞美冰原狼的《冬雪玫瑰》，奉承龙女王的《花冠骑士王》，取悦七神的《少女、圣母与老妪》，而《我心爱的气质》则替国王表达了对王后的爱意，让会场响起一片少年少女的嬉笑欢呼声。
除了这些正统的节目，还有大量的乡野淫辞浪曲和猎奇向的剧目。因为题材和内容都比较新颖，甚至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它们远比听过千百遍的传统歌剧更受人欢迎。
比如，《酒馆女郎萝希的梦》，讲述一个纯洁女孩一步步堕落的故事。
歌手是一名来自密尔的大胖子，狭海对岸非常有名的男高音，用深情的婉转语调唱道：“......那一年，我去了鲜花与果实的河湾，桃树下，见到比桃花更娇美的容颜，我神迷目眩地上前，却看到另一边的杏树下，一位英俊挺拔的少年与她遥遥相视，爱意如海水在两人间荡漾，我黯然神伤，默默退去......”
音乐从轻快愉快的丁香花之梦，转变为带着惆怅与祝福的舒缓曲调。
“这一年，我去了麦穗金黄的河湾，酒馆里，我见到艳若玫瑰的女郎，不用我上前，她便带着蜂蜜般的微笑搂住我的颈，与我缠绵......”
音乐突然加快节奏，带有一种花中迷醉的气息。
之后是大段大段的不可描述的欢爱场面，各种招式，各种滋味，听得男人难以自持，女人脸颊红润，春眸滴水。
“......我从迷梦中惊醒，她竟找我要了一枚铜麦，她笑说，她曾经值一枚金龙哩！我问，那个少年呢，她不笑了，她对我讲了个梦，她的梦......”
乐曲变得哀伤。
观众们一下子从之前的亢奋中冷却，他们咬牙切齿，扼腕叹息，使劲拍桌子，用刀叉猛敲盘子，摔酒杯，大声咒骂......
“该死的无面者！”最后，众人对剧中萝希的所有同情与怜爱，都化为对无面者的诅咒。
为什么呢？
《酒馆女郎萝希的梦》中，99.999%的内容都是风花雪月的故事，与无面者没半毛钱的关系，甚至剧情中压根没正面描写过无面者。
只在最后说了句“原来他是无面者”，仅此而已。
偏偏连睿智的提利昂，老阴比的指头叔，严肃刻板的老囧，都一齐大骂无面者。
他们是真心诚意，没半点勉强。
不过侏儒到底不是凡人，《萝希的梦》结束半小时后，他胸中沸腾的感情之潮渐渐平息，理智回归，喃喃道：“戏剧的风格，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呃，这个世界的精神娱乐方式很贫乏，看书和听戏。
侏儒也很喜欢听戏。
在奴隶湾时，他便经常去工农文艺团厮混，除了找女侏儒分妮，就为了听戏。
带着疑惑，他把密尔男高音叫过来，问：“《萝希的梦》我第一次听，谁是编剧？”
胖子答道：“这是最近从南方传来的热播剧，是著名剧作家沃格雷夫博士的又一新作。”
“沃格雷夫......”侏儒很爱读书，立即从记忆中找到这个名字，惊讶道：“我小时候读过他的名著《黑色的翅膀、迅捷的传递》，书中大肆嘲讽圣贝勒企图用鸽子代替渡鸦的愚行。”
男高音也是博学之人，闻言点头道：“我也有幸拜读过那本书，圣贝勒认为白鸽象征纯洁，乌鸦的黑翅膀代表不详。
但鸽子只能用作鸽子派，压根不具备在野外生存的能力，凶猛的大乌鸦却能与老鹰搏斗。”
“问题是，他一个渡鸦学博士，怎么成了著名剧作家？”侏儒疑惑道。
“他是渡鸦学博士，可他的项链能把我肚子围一圈，”男高音拍了拍自己的孕妇肚，理所当然地说，“哪位博士只懂一个专业呢？”
“这倒也是，”侏儒勉强认同男高音的说法，又迟疑着道，“你有没有觉得《萝希的梦》的风格——”
“哈哈哈！”不等侏儒说完，男高音就大笑起来，道：“像龙女王嘛！
当然像了。
龙女王几乎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流派，所有人都在模仿她，学城学士也在模仿，只不过沃格雷夫博士水平最高，模仿的最像。”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侏儒面色怪异。
“唉，她在奴隶湾编导的歌剧流传出来后，外行人只看个热闹，可我等内行人初一见之，即惊为天人。那种文学手法，那种独特的欲扬先抑......”
男高音终于在蛮荒的维斯特洛遇到一位能谈得上话的“文明人”，立即滔滔不绝，开始分析龙女王的创作手法与构思技巧。
第643章 笔胜刀之《不存在的布林登》
也不怪男高音激动。
这个世界连造纸术也没出现，也即是说，文学创作还处于极为精简的史书阶段。
古今中外，在造纸术、印刷术出现之前，因写书成本太高，主要的资源都投入到更实用、更迫切需要的历法、史书编撰，剩下的资源也会用在诗歌记录上。
故事只口口相传，成书的几乎没有。
比如在大天朝，从唐朝开始出现传奇故事，到明清，各种话本才大范围普及开。
四大名著，皆出自明清。
除去诗词被唐宋写绝，后来文人无奈，只能转向戏剧与话本，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写书的成本。
晋代左思写一首《三都赋》，才多少字？
竟然洛阳纸贵！
把十个曹雪芹放在晋朝，他们也写不出《红楼梦》啊！
破产的曹家，没钱买纸！！
故而，在丹妮“发明”龙氏纸、真龙印刷术之前，冰与火之歌的世界也走简单直接的史记风格。
写史，当然要简单、明了、直接。
故而，学士们纵学富五车，编出来的小说戏剧也干巴巴的。
就好似那敦伦之事，一种阳上阴下的姿势，一用就是几千年。
忽然某一日，奴隶湾蹦出个龙女王，弄出一套《108种春啼之术》，那些干巴巴的人儿，能不惊艳？
文学技巧与科技一样，都是在不停发展，不信你去看看古代名著。除了用词华丽、语句优美、人物饱满，在故事转承、情节设计、剧情冲突、水字数等方面，可能还不如网络上的大神作家。
呃，就是水字数，别以为名著就不水文，天底下写小说的，就没不水文的。
有时候作者故意水，但更多的时候，作者也不知道自己在水文。
比如《西游记》，吴承恩肯定不愿水文。
可《西游记》中经常出现这样的桥段：唐圣僧被妖精捉走，悟空好一场打斗，打不过，去请某某某来帮忙......明明我们读者都知道悟空的经历，偏偏作者还要借悟空之口，对着某某某，再把悟空之前丢师父、斗妖怪、遇到的麻烦，详细说一遍。
这不是水文是啥？
还有，悟空、八戒、沙僧与妖怪打架前，很多时候都会自报姓名来历，也即是用一首很长的口水诗装逼，从出生到现在经历的人生大事，娓娓道来，说的是朗朗上口，滑溜脍炙。
第一次听，只觉惊艳，可后面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之后，你会选择快进。
悟空和八戒不仅介绍自己，还介绍他们的兵器，金箍棒和九齿钉耙的来历、功用也编成顺口溜，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
说白了，这段剧情在文中的意义只有一个：装逼！
我怎么怎么牛逼，我的兵器怎么怎么牛逼，不是装逼是啥？
若让网络作家来写，他也会装逼，甚至比老吴装的更频繁。
遇到一个妖怪，不装个十次八次逼，都对不起那么好的妖精人设。
可网文作家装逼一定会换着花样，各种脑洞地装。报名号、炫武器，就算有，也只会出现一次。
最多，用悟空和金箍棒的实战表现效果来装。
比如，今个儿用金箍棒砸倒一棵树，明日就换成小山，后日砸烂一片大陆，大后天砸爆一颗星球，再之后，砸爆一片太阳系、银河系、宇宙、多元宇宙......
最终，跨过电脑和手机屏幕，一金箍棒砸到读者老爷们的脑瓜上。
咳咳，扯远了。
总之呢，龙女王非平铺直叙的创作手法，在这个诗歌、戏剧以平铺直叙为主的世界，算开了某种先河，勉勉强强算个“异界莎士比亚”，引得很多人都来模仿。
吉斯奴隶主、学城学士、自由城邦的歌剧编辑等等，都在研究奴隶湾的戏剧，研究龙女王的手法。
即便心思敏感的侏儒，这会儿也打消了对龙女王的怀疑，只叹道：“《萝希的梦》编的真好，通篇没说无面者一句不是，却让所有观众对无面者恨之入骨。”
“是呀！沃格雷夫博士已经青出于蓝，《萝希的梦》必将成为流传千古的名篇。”男高音赞同道。
“可学城对无面者哪来这么大的恨意？编着故事诋毁无面者。”侏儒疑惑道。
“你竟不知学城与布拉佛斯的矛盾？”男高音诧异道。
“略有所闻，”提利昂点点头，道，“那点矛盾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家都违反宾客权利，也都想把‘第二鼠厨师’的帽子戴在对方头上。但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消停？”
“很难结束，沃格雷夫博士甚至发下‘无面者不解散，圣战永不停息’的誓言。”
“何至于此？！”侏儒目瞪口呆。
“之前的确消停了很多，可最近......”胖歌唱家迟疑地看着侏儒，停了下来。
“今日我只是艺术爱好者，我们谈艺术，没身份之分。”侏儒道。
“你叔叔死后没多久，学城才发下圣战不止的誓言，很是忙碌起来。”
“喔......”侏儒若有所悟，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群猴精的王八蛋，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无面者怎么也比我婊|子老姐可怕吧？”
男高音拿眼睛去瞥牵着阿斯塔波土狗、在角落巡逻的骑士，低声道：“学城也养了很多狗。”
“大家都知道了？”提利昂丑脸扭曲。
“当然，天下苦无面者久矣！”男高音的声音更低了，细弱蚊鸣。
“有效不？”提利昂来了兴趣。
“非常有效，小道消息，最近半年，仅在密尔、泰罗西两城，就至少有三起无面者刺杀之事被提前发现，甚至逮到一个无面者，可惜他自|杀了。”
“七神在上，效果这么强？”提利昂震惊了。
男高音左右看看，见除了侏儒的女伴——亚莲恩公主，没人注意到这边，才笑着道：
“经过特殊训练的优良猎犬能嗅到血腥气，还能分辨出陌生人的气息，对杀气更敏感。
您想想看，无面者剥活他人的脸皮戴在自己脸上，怎能避免血腥气与杀气？
即便他手段高超，能隐瞒血腥与杀气，可他第一次出现，狗能察觉不到陌生人？
据说，密尔有商人发现商机，开始秘密训练特种犬，他们让人排着队从猎犬身边走过。
一百个排队的人中夹杂一个陌生人，若猎犬能嗅出来，则活；嗅不出，则死。
用活下来的猎犬做种子，生下的小狗再训练，一千个人排队，混杂一个洗过澡的陌生人......
如此循环，总有一日，只要是陌生人，都别想靠近‘无面者克星犬’。”
“有道理！”
几人正说着，又有新的舞台剧开场，阴郁的灯光氛围，诡傑的背景音乐，超时代的克苏鲁舞台设计与服装道具，一下子就吸引了侏儒的注意力。
一个黑胡须、秃了顶的瘦高个，身边跟着足足15名乐师，比胖男高音多了10个。
“他是潘托斯的杰克逊，号称歌剧皇帝。”胖子酸酸地说。
“......高塔的阴影下，暗之君王拿着一份名单。”
杰克逊洪亮的声音，连厅内最角落的里的侍卫也能听到，偏偏离舞台最近的人并不觉得喧闹刺耳。
“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那是一个名字！”鼓手们敲打出缓慢而阴郁的节奏，淡淡的竖笛声好似夜风中呜咽的鬼魂。
“一个名字，一条亡魂。”乐师们齐声咏颂。
“他以鲜血与杀戮为餐，城堡里堆满人头的模型，每一个模型上皆套着一张脸，千千万万个名字，千千万万张脸——”杰克逊高举手臂，语调婉转，大声吟唱。
“一个名字，一张脸，千千万万！”乐师们一起摇头晃脑，瓮声吟诵。
“残酷的梅葛，火球昆廷，箭雨亲王罗伯特......”
鼓手加快节奏，杰克逊快速念出一连串的名字，有些众人皆知，有些却在维斯特洛十分陌生。
“这什么意思？”侏儒疑惑道。
“这出戏剧名字就叫《死神的名单》，那些名字，都是被他暗之君王刺杀的人，都是名人。
你没听过，只因为历史久远，或者是歪果仁。”亚莲恩道。
“你听过？”侏儒惊讶。
亚莲恩点点头，摩挲手臂道：“他们都没歌剧皇帝唱的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舒服！”
“梅葛不是自|杀的吗，怎么也栽赃到无面者头上？”
“梅葛自|杀只是臆测，你想想看，他有贝勒里恩，又那么残暴，会是懦弱到自|杀的人？肯定有人请了无面者！”亚莲恩道。
“呃，之前连学城都认为梅葛是自|杀的，你怎么......”
亚莲恩打断他道：“现在学城为梅葛翻案了，《死神的名单》也是沃格雷夫编剧。梅葛死于无面者之手，也是学城刚宣布的。“
“火球昆廷呢？”侏儒又问。
昆廷·波尔，黑火戴蒙手下最重要的两名将领之一（另一个是寒铁伊葛），却在大决战前，在河边河水时，死于弓箭手之手。
问题是，昆廷正带领大军赶赴战场，身边都是自己人，周围压根没敌人，甚至没找到杀他的人。
“学城认为无面者取代了火球昆廷的一名下属，我觉得很合理。”亚莲恩道。
“的确比之前死在不知名弓箭手手中合理，但......”侏儒面色扭曲。
密尔男高音突然道：“沃格雷夫博士还有一出戏剧，名叫《不存在的布林登》。
博士认为，在黑火叛乱之前，血鸦公爵布林登就被无面者取代，戴蒙黑火与他两个儿子也是无面者杀死的。”
“这完全是否定布林登·河文的存在嘛，太荒谬了。”侏儒连连摇头。
第644章 牛皮哄哄的学城
密尔男高音道：“可沃格雷夫博士也有理由，他认为布林登率领鸦齿卫隔着400多米，射死穿铠甲的戴蒙父子，太匪夷所思，若侥幸杀一人也许是巧合，可连杀三人如同魔幻。
将军也上过战场，可见过这般犀利的神射手？”
侏儒默然。
密尔歌剧家又道：“我问过盛夏群岛的红箭手，他们的箭术天下第一，轻箭也许能有400的射程，却无400米远的杀伤力。
更遑论破甲重箭，还穿透铠甲？
如果有无面者一直隐藏着戴蒙的队伍中，就像他杀火球昆廷一样，趁着混乱行刺，明显更合理。”
“可布林登的最辉煌的人生，就是从第一次黑火叛乱开始的呀！若他那时就被取代，血鸦公爵不成了虚幻泡影？”侏儒喃喃。
“所以叫《不存在的布林登》啊！很大可能，血鸦公爵真的不存在，一切都是布拉佛斯人派遣无面者干涉七国内战的缘故。”
密尔胖子带着满是优越感的表情，用掌握真相的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比开革族谱更狠的，就是抹杀他的存在。
“听起来很合理，很精彩，说的我也有点信了。可我没听过《不存在的布林登》啊？”亚莲恩疑惑道。
“学城某些人极力反对修改历史，所以剧本只在小范围内流传。”
这便是凡人永远也察觉不到的神仙打架了。
丹妮的低语vs布林登的意志扭曲。
“可布林登明明存在......”
侏儒可记得清楚，龙女王多次提过三眼乌鸦。
对三眼乌鸦那夸张的能力，侏儒始终不太信。
人怎么能那么强？
三眼乌鸦真能随意观察时间线、扭曲人的思想，那我们这些维斯特洛的凡人，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他觉得布林登应该是一位强大的易形者，若魔力高深，说不得还真可能活着，但也仅此而已。
提利昂哂笑道：“学士不怕死，你们难道也不怕，都在唱这种戏剧？”
“怕，当然怕，怕得要死！”胖子连连点头，道：“所以我们这些有名的大腕从不当出头鸟，只等街头吟游诗人把故事、戏剧传播的人尽皆知，我们才来表演。”
提利昂木然。
密尔歌剧家无奈道：“一向都是观众喜欢什么，我们就表演什么。
无面者这个题材涉及神秘、刺杀、入潜、变身、阴谋、叛变、金钱......太多观众喜闻乐见的元素。
就说龙女王吧，她比无面者可怕十倍，无面者再强横，能把普通老百姓怎样了？
但光明大护法若化身死亡之翼，轻则烈焰焚城，重则摘星拿月、陨石天降，都是一波灭城的招数。
可那般可怕的龙女王，也有人编她的故事呢，更何况无面者？”
想到吉斯人在瓦兰提斯搞的舞台剧，提利昂彻底无语了。
半响，他嘟哝：“既然学士这么喜欢胡编乱造，那我请他们帮我写一出《泰温公爵之死亡真相》，就说我也被无面者取代了，如何？”
亚莲恩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没好气道：“既承认自己是假的，那我让人把你关起来啦？”
“嘿嘿，只那一晚，我被一个侏儒无面者取代。反正无面者如今都成了夜壶，我就拿来用一次，不过分吧？”小恶魔笑嘻嘻道。
“沃格雷夫博士的故事，皆有事实依据，可没胡编乱造。”密尔胖子皱着脸道。
“《死神的名单》和那个《萝希的梦》有什么事实根据？剧作家的故事也信，傻了吧！”侏儒摇头哂笑。
“呵呵......”密尔胖子摇头轻笑，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猥琐。
“您有龙，去旧镇也就一两天的时间，羽笔酒樽，多带些金龙，嘿嘿......”
侏儒震惊，“怎么，难道还有见到真人？谁？难道是萝希？”
胖子轻轻点头。
“这——”侏儒又一惊，指着胖子叫道：“你试过...她真在当女招待？一个铜麦一次？”
“哎，早涨价了，那样的奇女子，谁不想一亲芳泽？作为老一辈的人民艺术家，我当然也要去体验生活，不然如何能通过歌声，让观众身临其境？
也因为我是歌剧家，萝希小姐才赏脸与我一晤。
曾有海商喊价20枚金龙，欲要与她共度良宵却被拒绝。
与之前相比，她的身价何止涨了万倍！”胖子一脸怀念的砸吧嘴巴道。
“萝希，真有故事中那么美?”提利昂有些激动了。
与传奇故事中的女主角幽会，岂不比看过电影，因为对电影某一角色异常喜爱，乃至找角色的扮演者那啥更刺|激？
你愿找黄蓉本人，还是找黄蓉的扮演者？
就是这个道理了。
“美，夏日桃花一样的人间绝色，更重要的是气质，眉宇间淡若春梦的哀伤，朦胧似云雾流过蓝天的大眼睛，只看着你，就像在诉说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简直要人老命啊！”胖子激动道。
提利昂意|**刻，下身的棍子便硬了硬，心动道：“那还真让人——”
“哼哼......”亚莲恩俏脸挂霜，嘴角噙一抹讥讽，鼻子里发出连声嘲笑。
侏儒一个激灵，收起色与魂授的猥琐表情，正色道：“即便萝希是真的，那名单呢？”
胖子也换上一副严肃的学究面孔，低声道：“最近有两个当年莫名死亡的人，已确定是无面者所害。
因为在看到《死神的名单》这出剧时，雇佣无面者杀他们的雇主太过惊骇，面色惶惶叫出声——‘吾之谋，如何被人所知也’，这不就漏了馅？”
“真的假的？”侏儒惊讶道。
“当然是真的，还有后续呢！有贸易亲王拉他过去盘问，他畏惧亲王的权势，又觉受害人死亡多年，无亲无故，没必要隐瞒，便把实情说了。雇凶的过程竟与戏剧里一摸一样。”胖子低低地说。
“这......太过耸人听闻，”侏儒喃喃道。
“难道我叔叔也是被无面者割掉脑袋的？我提醒过他，他应该在侍卫的严密看护中才对。”他怀疑道。
凯冯刚死时，侏儒不知其死因，龙女王怀疑攸伦捣鬼，又不敢确定。
实在是，隔空杀人的血巫术，太过高级。
魁晰、塔姆都是缚影士中一等一的天才，皆办不到。
但等攸伦召唤出大海怪，侏儒便直接把叔叔之死算在他头上。
他还和伊耿还惊恐遭受横祸，意图到龙石岛避难。
龙女王告诉他们：血巫术难学易防，或待在风息堡，紧闭门户；或者安排手持瓦钢武器的侍卫，彻夜守卫床头，见到黑影靠近，一剑砍去，管他多强大的巫术，一招破除，还能反噬其主。
梅姨杀蓝礼那次，凯特琳一个凡人，便能把鬼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何况一直保持警惕的剑客？
那时狼妈手边若有一柄瓦钢匕首，投掷出去，不仅能救下蓝礼，八成还会一招秒掉二鹿，因为鬼影即是二鹿的灵魂。
梅姨也会因巫术被破，丢半条命，或者运气不好，直接挂掉。
“呵呵呵......”胖子笑容诡异。
“怎么？”提利昂抬头看他，道：“你可能对超凡力量不太懂，用血巫术隔空杀人非常困难，否则这个世界早归巫师统治了。”
“大人，别开玩笑了，凯冯摄政王怎么死的，谁能比您更清楚呢？
无面者暗杀的确比血巫术靠谱一万倍，但有些事，大家都知道，您赖不掉啊！”胖子嘴角抽搐道。
侏儒没鼻子的丑脸扭曲成一团，恶狠狠道：“学城从何知晓无面者刺杀名单的？”
胖歌剧家见他表情，心里真有点怕了。
弑父杀叔的畜生，谁不怕呢？
遂连忙赔笑道：“有人说，无面者的队伍不纯洁，有学城安插的内奸。
就像学士伪装成奴隶，进入密尔玻璃厂，偷制造高等玻璃的秘方。
就像学士偷科霍尔的锻造技术。
就像学士潜伏进魁尔斯不朽之殿，偷男巫的秘术，就像......”
说到最后，胖子也不由面露叹服之色，道：“谁家没被学士偷过知识与技术呢？
我敢发誓，要不了几年，学城就会掌握造纸术、印刷术等来自奴隶湾的顶级秘术。
说不得，学城正在悄悄培养自己的无面者。
龙女王与无面者固然可怕，但维斯特洛学士又聪明，又勇敢，又悍不畏死，又没羞耻心，又数量众多......
防不胜防，更为可怖！”
“说起来，龙女王宣布学城解散时，整个世界都在欢欣鼓舞呢！大家都在说，学士的报应来了。”
侏儒见到亚莲恩面有不屑之色，心中一动，挥手赶走了胖歌剧家，低声问：“怎么，他说的不对？”
“无面者队伍里有内奸的消息是学城悄悄放出去的。”
“为了掩盖真正的消息来源？”提利昂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多恩不能有自己的‘派席尔’？”亚莲恩冷笑。
侏儒叹道：“看来学城真的失去信用了啊，都在往里面掺沙子。
不过，这样搞有什么意思呢？
不如解散罢！
龙女王的大中小学制度不错，可以试试。”
亚莲恩瞥了主席位言笑晏晏的伊耿夫妻一眼，问：“你知不知道学城真正的消息来源？”
“愿闻其详。”
“学城有个特别行动小组，篡夺者之战便是他们捣鼓出来的，瑞卡德·史塔克死的惨，却一点也不冤......”
亚莲恩巴拉巴拉，把沃格雷夫博士爆出的大新闻说了一遍。
“哐当！”酒杯从手中脱落，侏儒面色惨白，喃喃道：“七层地狱啊！学城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一头怪物？”
第645章 指头叔，吃桃子啦
宴会期间，除了戏剧节目，还有伊利里欧招募来的七名火术士大师。
本专为伊耿配野火的，今个也登场表演，竟以控火术召唤出七条巨龙，彼此间以火焰爪牙互相攻击，引起满堂喝彩。
不过，宴会高|潮在于闹洞房。
晚宴彻底结束前，新人就得入洞房。
宴席上的宾客一窝蜂涌上去，女人把伊耿扛起来，男人抢过珊莎，扛在肩头。
前往婚房的路上，几十条大汉一边扯光珊莎的衣服，一边大声讲最粗鄙的黄色笑话。
很野蛮。
但这就是闹洞房，维斯特洛的习俗，大家都这么过来的。
在南方，这种世俗还会有所收敛，不会太过分。可在河间及其以北，就算你是王后，也得光溜溜进入洞房。
女人们也对伊耿做同样的事。
这些人不会真对国王、王后摸摸掐掐，行揩油之事，手上规矩，只眼睛很不老实。
两队人马走不同的路，在新房的大床前汇合，将光溜溜的国王和王后扔到床上。
但他们不会离开，很多人都将守在门外，一边听墙角，一边为新人建议一些有趣的姿势。
“给你！”侏儒离开前，悄悄往伊耿手里塞了一个小玻璃凭。
“什么？”伊耿低头一看，立即被感动了。
“谢谢！”
那是一小瓶帝王之福。
渣罗送侏儒的礼物，所剩不多的神药。
“唉！”侏儒苦笑摇头，离开新房。
在回卧室的路上，提利昂很意外，又意料之中地遇到了指头叔。
“嗨，好久不见，我们两个老朋友该好生叙叙旧的。”
指头叔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
“你健忘？咱们今天可见过好多次呢！”
提利昂也不是省油的灯，笑得比指头叔还灿烂。
“人前的客套算什么见面，我们可是多年老友。也许有些误会，我愿向你解释清楚。”
指头叔向提利昂招手，接着就转身往城堡后门的方向走去。
侏儒摸了摸腰间的瓦钢匕首，又瞥了瞥指头叔瘦矮的身材，心里有了底，便直接跟了过去。
他们七拐八拐，穿过一条条走廊，最终来到城堡后院的迷宫花园。
自北方呼啸而来的寒风让指头叔拢紧披风，跺了跺脚上的积雪，呼出一团白气道：“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帮助伊耿陛下登上铁王座，对不对？”
提利昂却不会按照他的节奏走，冷笑道：“小指头，你的胆子远比你的个头大多了。”
指头叔眉头皱了皱，依旧彬彬有礼，道：“老朋友，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今晚，现在，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儿。”
“你说说看。”提利昂只冷笑。
“我与珊莎母亲的关系，你也清楚吧？”指头叔神色哀伤道。
“你说你破了她的处。”
指头叔点头，认真道：“我真的爱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所以，我不能容忍兰尼斯特把她的女儿当玩具一样摆弄。
乔佛里的婚礼，我没想伤害谁，乔佛里之死，与我有些许关联，但我的目的不是弑君。
我只想要混乱！”
“唔，这句话，我信。”提利昂嘲讽道。
“唉，我知道你不信，但从红堡带走一个大活人何其困难？
正好，奥莲娜夫人找到我，她认为乔佛里给不了玛格丽幸福，需要我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
为了珊莎，为了让九泉之下的凯特琳安心，我愿意承受任何罪恶。”
指头叔的眼眶红了，话里带上隆重的鼻音。
“呵呵......”提利昂还是冷笑。
“我有罪，但我没想陷害你呀！你比我更明白，你之所以被认为是杀害乔佛里的凶手，只因为瑟曦认为你是。”
“花园这么冷，你再不说人话，我就走了。”
指头叔情真意切，提利昂始终一个表情，冷笑。
“提利昂，你忘记了？曾经我们的关系那么好，我的妓|院有什么新货，都先给你留着，我们还一起......我对你只有友情，从无任何敌意。”指头叔叹息道。
提利昂如同被硬喂了两斤大便般恶心，扭曲着脸道：“乔佛里的事你可以抵赖，可龙骨匕首，你怎么说？”
“龙骨匕首？”指头叔一脸茫然，疑惑道：“匕首怎么了？我记得，那是劳勃的吧？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老子当年差点从那上面摔下去，这里多少贵族不知道？”
提利昂指着清冷弯月下的鹰巢城，冷笑连连。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指头叔还是一脸茫然。
提利昂不想再兜圈子了，直接摊牌道：“我会被凯特琳夫人逮捕，全因为那柄龙骨匕首！
你告诉她，龙骨匕首是我的，刺杀她儿子布兰的刺客是我安排的。
之后狮狼大战、四王之乱，都因这句谎言而起，这也是你的目的。
所以，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唉，天大的误会！”
指头叔急赤白脸，挥手跳脚道：“当时，我只是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也许你知道匕首的来历。
完全没说是你安排人刺杀布兰的啊！
你想想，这句话有多大的破绽！
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把龙骨匕那么明显的证物交给刺客，普通匕首难道杀不死人？
凯特琳也不笨，我若说了那样的话，她难道听不出如此明显的谎话？”
那女人就是这么笨，她丈夫艾德也一样的笨，笨到相信你这王八蛋。
但我不笨！
提利昂木着脸道：“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指头叔叹息，他知道提利昂已彻底没了叙旧的兴趣，再不拿干货出来，今晚只怕会一事无成。
“不日我们就要兵出谷地，我希望你能支撑我担任陛下的国王之手。”
提利昂瞪大眼睛，看着对面一脸自信与谦和微笑的小个子男人，感到匪夷所思。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觉得这可能吗？”
“大军南征在即，琼恩·克林顿却在婚礼结束当晚，也就是刚刚，离开月门堡，往奴隶湾去了。
而你的名声......
老朋友，只要陛下不发疯，就绝不会让你成为国王之手。”
“那就让道郎亲王来当国王之手呗，他是陛下的舅舅，身份地位才能，都合适。”提利昂无所谓道。
“呵呵，提利昂，你若聪明，就不会说这种话。”
指头叔上前一步，靠近侏儒，在他耳边轻轻道：“我说了，我们是老朋友，我了解你。
你回维斯特洛趟这摊子浑水，不就是为了把悬崖边上的兰尼斯特拉回来吗？
可道郎亲王之所以加入真龙联盟，却是因为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恨，他要把兰尼斯特推入地狱。
而我就不同了，我对你没恶意，对兰尼斯特没仇恨，今日你帮我，明日我帮你。
今日你拒绝我的友谊，明日......”
“呵呵，提利昂，别辜负了我们相交多年的友谊。”指头叔轻笑起来。
“你在威胁我？”
提利昂拳头握紧，一碧一黑、大小不同的两只眼睛闪烁危险的光芒。
“我试图用真诚，唤醒我们之间十年的厚谊。”指头叔嬉笑。
提利昂使劲踮脚，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你在看什么？”指头叔疑惑道。
“我好像瞥见有人在附近窥视我们。”提利昂道。
“没有，花园没人。”指头叔表情自然。
“你确定？”提利昂怀疑道。
“当然。”
“那我就放心了。”提利昂笑了。
“放心什——”
言未了，一只碗口大的拳头便直直打了过来。
“嘭——”
正中指头叔的鼻子，酸的、涩的、苦的、麻的......各种感受一齐在他心中爆炸，泪水一下就飙了出来。
都来不及叫唤，又一拳闪电般袭来，正中小腹。
“呕——”胃里的酸水涌上喉头，指头叔弯腰呕吐。
“乒乒砰砰......”提利昂却得势不饶人，对他就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迷宫树丛里传出一声怒喝，接着就有一高大老人带领两个侍卫，从迷宫拐角冲了过来。
“提利昂，放开公爵大人！”老人声若雷霆，振聋发聩。
“嘭嘭......”提利昂却不管不顾，用坚硬的牛皮长筒靴在指头叔身上乱踢，一边踢一边骂：“安排人在一边埋伏老子，还说没人，满嘴谎言的狗东西！”
指头叔躺在沾满泥污的雪地里，双手抱着脑袋，满嘴鲜血，哼唧哼唧，却说不出一句话。
唔，提利昂是打镇关西的鲁提辖，所谓埋伏，只是借口，人家指头叔也是怕他行凶，为自保提前安排保镖罢了。
“锵锵——“伴随利器出鞘的声音，剑刃在月华下反射出森冷的白光，快速从提利昂眼前闪过。
侏儒赶忙后退几步，嘴里大嚷道：“看天空，蠢货们，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嘶咯——”言未了，天上的淡淡的月光突兀消失，彻底的黑暗笼罩迷宫花园，翼龙的嘶吼似乎就在耳边发生。
“嘟嘟嘟——”高大老者止住拔剑逼向侏儒的侍卫，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吹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大群月门堡侍卫冲了过来。
“早晚让你飞一次！”
对指头叔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狠话，提利昂赶在侍卫围拢前，爬上泰莎后背，跃入夜空。
“我揍了小指头，谷地没法待了。伊耿新婚，至少得在这留三天，我们先回风息堡吧！”提利昂找到亚莲恩，邀请道。
“不，不去风息堡。”亚莲恩爬上龙背，很自觉坐在侏儒后面，诡笑道：“我们去旧镇玩两天。”
“去旧镇干什么？”侏儒茫然。
“传奇女子萝希呀，我也爱得慌呢！”亚莲恩理所当然的道。
侏儒长大嘴巴，呆若木鸡。
好一会儿，他才哼唧道：“万一被人认出来......”
亚莲恩贴在侏儒耳边，舔了舔他的耳垂，低声道：“我独自进城，等谈好价钱，拉她到高塔，你骑泰莎来接我们，然后我们三个可以一起......”
侏儒立马热血上头...小头。
亚莲恩办事果然牢靠，第二天夜里，侏儒就见到了萝希，虽然相貌气质都不如珊莎、玛格丽，更比不过龙女王，但侏儒就觉得她有种特殊的光环。
侏儒格外来劲儿，他渡过了人生最美妙的两天两夜。
亚莲恩也一样。
贱男荡|女带着饕足意满的慵懒神情回到风息堡。
但甫一落在校场，伊耿便带领十来个士兵过来把侏儒逮捕。
“不会吧，只不过揍了那混蛋一次，竟要把我锁起来？”侏儒不可思议叫道。
“贝里席公爵死了，摔死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他飞了一次。”伊耿冷冷道。
第646章 指头叔的噩梦
高庭与君临之间，并没有完整的水路相连。
从高庭乘船，沿曼徳河往上到苦桥，接下来离船上岸，走连接“高庭—苦桥—君临”的玫瑰大道。
攸伦没法让海怪爬上陆地。
故而，伊耿与提利昂的计划是速战速决，赶在攸伦的铁舰队完成“高庭—旧镇—多恩—石阶列岛—龙石岛—黑水湾—君临城外的黑水河”航行之前，拿下君临。
也因为海怪，多恩放弃乘船——由阳戟城海运士兵到风息堡，再到黑水湾登陆君临的打算。
多恩派出四千人的沙马骑兵团，星夜赶赴风息堡。
也即是说，伊耿很快就要出征君临，而他的议政大臣，比如统帅群臣的国王之手，得在出征前确定人选。
指头叔决定去找提利昂，因为之前他向伊耿毛遂自荐，但伊耿拒绝了他。
“坦格利安，言出如山，我答应过提利昂，让他当国王之手。”伊耿这样说。
但其实提利昂只是一方面，伊耿看中指头叔的义女，看中勉强统一在指头叔麾下的谷地骑士，可对指头叔本人，他抱着绝对的警惕，与一百个不信任。
也许因为从小在洛恩河隐居，还由克林顿、亚夏拉这样的正直之人教养长大，刚进入尘世间的伊耿单纯冲动，没经历现实的毒打，但他脑子正常，不傻。
从丹妮姑姑那儿听到那么多对指头叔的“猜测”，无论信不信，他都会对指头叔保持警惕，怎可能让他当国王之手？
事实上，新婚之夜，一番酣畅淋漓的阴阳交泰之后，伊耿就开始向妻子打指头叔小报告了。
他告诉她，指头叔怎么欺骗凯特琳、背叛艾德，怎么第一次嫁祸提利昂，挑起狮狼大战；如何第二次嫁祸提利昂，搅乱本已被泰温强力稳定的七国局势........
当然，伊耿并不憨傻，他希望夫妻一体，希望妻子看清指头叔的真面目，免得被他利用，可他也担心珊莎觉醒了史塔克的“蠢狼之血”，故而在说的时候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由浅入深，循序渐进......
幸好，他现在遇到的，是被指头叔大力开发过的珊莎。
换做几年前，珊莎说不得就向指头叔报告此事了。
就像当年，艾德打算悄悄送她与艾莉亚离开君临，她却乘夜，悄悄把这事儿告诉瑟曦，导致父亲在与瑟曦的“权游之菜鸡互啄”中丢了性命。
就像当年，瑟曦说艾德叛国，她傻傻的信了，还写信给罗柏，让他赶紧来君临投降......罗柏差点气疯。
所以，伊耿基本不会任命指头叔为国王之手。
但指头叔自己不知道。
指头叔不蠢，也不自大，主要是没想到远在万里的龙女王会关注一个“小人物”，甚至把他分析的那么透彻。
——从指头叔发迹以来，琼恩·艾林，劳勃，艾德，二鹿，老玫瑰，道郎，泰温......那么多英雄豪杰，无一人当他是威胁。
指头叔以为自己依旧有迷雾光环罩身，却不知敌人已开全图，他无所遁形。
他被敌人的信息优势碾压了。
所以，听到伊耿的推脱之言，他没怀疑，真以为提利昂是他成为国王之手的唯一障碍。
——说实话，指头叔并非渴望国王之手那个职位，而是“国王之手”那个职位有利于他做一些事。
比如，国王之手统帅国王麾下全部兵马，他能从容安排“继承人哈利”去送死。
比如，借职位之便，拿伊耿王的利益，拉拢谷地诸侯，等哈利与劳勃艾林挂掉，他正式成为谷地之王。
比如，就像当年他担任劳勃财政大臣时，把七国海关官员全换成自己的心腹，国王之手贝里席有把握将伊耿的小朝廷也悄然掌控在自己手中。
比如，国王之手与国王同起同住，“以琼恩·艾林为榜样的七国第一好义父”更容易“关爱”乖女儿珊莎......
国王之手是指头叔做某些事的阶梯，而非目的。
他找上提利昂，本虽没十分把握能说服对方，但也觉得自己成为首相，真的对侏儒最有利。
因为，强大的兰尼斯特才是他算计的对象，伊耿登上铁王座后必然残破的兰尼斯特，反而是他保护的对象。
指头叔的战略就是：除自己，不允许其它势力一家独大，谁大就打谁，谁小就扶谁。
只有平衡，才能维持长久的混乱！
除非有一日他自个坐上铁王座，否则，混乱将是指头叔永恒的追求。
好不容易，指头叔对提利昂真诚了一回，却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小恶魔不能留了，他对我的恨意太深，人又太聪明！”
心中做出这样的决定，指头叔龇牙咧嘴灌下一大碗罂粟花奶，迷迷糊糊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浑浑噩噩，意识不清，晃晃悠悠，似乎不是睡在舒服的羽毛床上，而是被挂在马上颠簸前行。
他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眼皮却有千斤重，心头如蒙上一层浸过冰水的沉甸棉被，又沉重，又冰寒。
奇怪的梦魇困扰了他很久很久，似乎过去一万年，一道朦胧的红光靠近，驱散眼前沉重到绝望的黑暗。
茫茫然睁开眼，小指头意识渐渐回归。
刹那间，无尽痛楚，如海潮般将他淹没。
全身各处竟无一处不痛。
“呃啊，奥斯威尔？”他呻|吟着呼唤自己忠心的仆人。
“呼呼呼......”没有人应答，耳边只有激烈的风啸与衣袂飘动的声响，就好似他正躺在巨龙后背上高速飞行。
“我这是在哪？”寒风中的雪花落在脸上，一个激灵，指头叔清醒过来。
“鹰巢城，月门厅？“猛然间，瞥见身边风雪灌入的巨大窟窿，指头叔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他可是这座雄伟城堡的主人呢！
“你们是谁，为何能悄无声息把我带上鹰巢城？”指头叔拢了拢身上的破旧腥臭的羊皮毯，眼神锐利，似乎要把煤油灯后方的人物看个清楚。
但他失败了，那是个斗篷人，厚厚的斗篷遮住他大半面孔，仅留下一个死人般惨白干枯的下巴。
下巴动了。
“亲爱的...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是地狱魔怪才能发出的声音，不辨男女老幼，如刀刃在玻璃上使劲摩擦，让人心烦意燥，脊椎发冷。
“你是谁？掀开斗篷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位好朋友在与我开玩笑。”指头叔撑着身子，强忍身体各处的痛楚，警惕往后挪动。
“他还能动......米亚，让他不能动。”斗篷人按住喉咙，声音渐渐流畅，不再磕磕绊绊。
立即有一高大身影沉默着从黑暗中走出，那是一名年纪二十出头的女子，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宽阔厚实的肩膀，参差不齐的杂乱黑发，深蓝色的眼睛，粗糙的皮肤，不丑不美，很爷们的一个猛女。
“米亚·石东！”指头叔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对了，凛冬来临，鹰巢城封堡，只有你留在这看守——”
一言未了，高大女子便从身后举起一柄钝头锤，奋力夯在指头叔的膝盖上，“咔嚓！”
“嗷呜————”指头叔抱着膝盖凄厉嚎叫。
“嘭！“米亚又一锤，侧击，击中指头叔左臂。
如同折断甘蔗一般，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指头叔开始翻白眼，疼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米亚回头望向斗篷人。
斗篷人轻轻点头，米亚提着凶器退后几步，重新没入黑暗。
指头叔面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
他双眼赤红瞪着斗篷人，嘶哑道：“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提利昂，他收买你们暗杀我？”
斗篷人左右看看，似乎觉得厅内不够亮堂，才让对方到此时还没认出自己，便也不答话，只自顾自点燃墙壁石洞内的火盆。
然后，她俯下身，凑到指头叔跟前，几乎面贴面，拉下斗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下一瞬，指头叔扭曲着脸，嘶声哀嚎。
指头叔一辈子的惊呼加起来，也没这一次持久；一辈子的恐惧加起来，也不如这一次分量重。
石心夫人把布满豁口的脸颊贴在指头叔苍白的俊脸上，低低地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
——我要的是15岁的花季处|女凯特琳，不是你这个老怪物！
你毁了我的梦！
指头叔叫着叫着，竟又恢复理智，开始了正常人的思维。
“凯特琳，你，怎么没死？”他努力不去避开那腐尸般的触感，强笑着问。
“死了，死过一遍，在河里泡了几天，鱼儿啃我的肉，螃蟹夹我的头发，幸而伟大的光之王怜悯，让我又活了过来。”
石心夫人的声音如同从街头老乞丐肚里拉出来的蛔虫，黏糊糊的、硬生生的，往指头叔嘴巴里钻。
胃酸翻涌，几欲呕吐，呕吐物冲入嘴巴，指头叔又硬生生把它咽了下去。
“太好了，凯特琳，你能活着，太好了！”指头叔喜极而泣。
泣，是真的泣。
面上在哭，心里也在飙泪。
——连死了几天的人都能复活，这见鬼的不真实世界（相对于学城的“真实世界”），让我们这些靠智慧吃饭的人怎么活啊！
指头叔饱读学城名著而建立起的科学世界观，正在崩溃。
“是啊，能活着再见到你，太好了。”石心夫人叹道。
“凯特琳，你听我说！”
手臂和膝盖都被砸断了，指头叔再有城府，也不会真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糊弄过去。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会向你一一解释。”他急忙说。
——也不知她复活人时，有没有被拉赫洛增加些智慧，如何没有，那只要给他开口的机会，今日之危局未必不能糊弄过去。
第647章 师徒
“你说。”石心夫人也真让他说。
有救了！
指头叔暗自松了一口气，神色间也多了三分从容。
“龙骨匕的事，是我的失误，它属于劳勃，但他从不用它，我以为提利昂拿了去。”
“我发誓，除了这事，我再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看看珊莎，是我把她从兰尼斯特的魔爪中救出。
也是我来回奔走，付出巨大代价，让伊耿放弃多恩公主亚莲恩，转而与珊莎成亲。
对了，你既然复活了，不如随我去月门堡见见那对小夫妻吧！”
指头叔脸上的惨白与仓皇完全消失，只剩大大的、灿烂的、柔情诗意的笑容。
“伊耿，我见过。”石心夫人道。
“哈哈，那是个精神的帅小伙吧？我告诉你，他可不是金玉其外，他几乎与他父亲一样勇武，与伊莉亚公主一样温柔，真是天下少有的佳婿！“
指头叔似乎完全进入与老熟人、老情人聊天的亲近模式。
“伊耿，不错。”石心夫人点点头，布满或凝血或露骨豁口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欣慰与喜悦的表情。
“珊莎从小就对英俊的王子、高贵的骑士和传奇的爱情，抱有最天真烂漫的幻想。
她一直渴望得到故事与歌谣中说描述的甜美爱情。
但残酷的命运就像一把刀，把她纯真的小心肝划成......”
石心夫人抚摸自己的脸颊，“划成这样！”
“现在好了，一切不幸已经结束，她实现了儿时的梦想，开始幸福美好的生活，你也可以重新开始。”
指头叔扬起一张真诚的笑脸，声音轻柔的像情人的抚慰。
“是呀，干掉你，她就能有个幸福的未来。”石心夫人点头道。
指头叔的笑容如腐|败的牛奶，僵在那张非常帅气的脸蛋上。
“凯特琳，我以为我们的误会已经解除，今后在我的辅助下，珊莎坐稳王后的位置，先南下君临，再挥军北上，灭弗雷，除波顿，光复史塔克的临冬城。”指头叔意味深长地说。
“哎，小指头，对不起！”石心夫人突然叹息一声，伸出滑腻如鲶鱼的手掌，抚摸对面男人显露茫然表情的脸颊。
“对不起！”石心夫人再次道歉，道：“我为小时候的轻浮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为曾经对你发自内心的轻视道歉。
莱莎是对的，你有智慧，智慧能改变身份地位，能创造命运。
她用很认真的表情对我发誓，你总有一日能取的大成就，让我后悔。
我不信，现在我真的后悔了。”
这话完全出乎指头叔的预料，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再也不认识对面爱慕了几十年的女人。
也对，她是复活后的厉鬼，不再是那个站在花丛中，背负双手，带着羞涩与期待的可爱表情，弯下腰，与草地上少年接吻的女孩。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说它干什么？”他颤动着嗓音，强笑道。
“今天，你必须死！你不死，我不安心，我的珊莎也会永无宁日。”
石心夫人再次恢复冷酷的表情，阴恻恻好似索命厉鬼。
“你要杀我，总得给个理由吧？”指头叔委屈的都流下泪来。
“你背叛艾德！”
“我没有！”指头叔立即否认，“谁告诉你的？他在骗人！”
“巴利斯坦爵士的话，七国谁不信？”石心夫人夜枭般冷笑。
“巴利斯坦？”指头叔莫名其妙，“他不是在奴隶湾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用狡辩，巴利斯坦爵士作为御林铁卫队长，没人比他再清楚当日君临之变的内情，你背叛了艾德！”
“这又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指头叔瘪嘴哭诉道:“我想帮艾德，我向你发过誓，你忘了？
可他完全不听劝......
而且，我也不算背叛...是珊莎，珊莎把艾德意图送她和艾莉亚逃离君临的消息告诉给瑟曦。
故而瑟曦才确定，艾德要与她死磕到底，继而先下手为强。
我答应帮艾德收买金袍子，我说到做到，奈何收买来的人也容易被敌人收买，谁能比兰尼斯特更有钱呢？
所以，我竭尽全力，只天命使然，我无奈啊！”
石心夫人定定看着一脸委屈的指头叔，为他能在如此情形下，说出如此有逻辑的辩词感到不可思议。
“你毒害了琼恩·艾林！”她道。
“我......”指头叔习惯性就要大声否定，可突然的，他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巴利斯坦......
——也许，凯特琳又从哪个混球那拿到实锤证据。
他不能否定。
“唉！”指头叔悲伤地叹息一声，道：“我爱你，疯狂的爱你，就像莱莎疯狂的爱我。
我向七神坦诚，我有罪，面对莱莎的求爱，我没法拒绝。
我有罪，我与她偷情并非爱她，而是爱你，她是你妹妹，你们长得像，我一直把她当成你。”
这是大实话！
也不知指头叔咋想的，明明莱莎容貌完全不逊色于凯特琳，对他的爱更是......
这么说吧，刨除龙芙莱王子与荒石城简妮那些古人，只从出场的“现代人”中挑选，莱莎绝对是“权游第一痴情女子”。
偏偏指头叔只把真爱放在潜意识看不起他的凯特琳身上。
指头叔在君临时，常常宣称自己拿下徒利姐妹的初|夜。他也不算说谎，他干莱莎时，真把她当成了凯特琳。
“你让我恶心。”石心夫人也真被恶心到了。
好吧，凯特琳也没错。
指头叔是舔狗，可她却没拿他当备胎——备胎也轮不到他，身份太低了，至少艾德那样的公爵次子，才够当徒利大小姐的备胎。
“恶心到你，我很抱歉。”指头叔苦涩一笑，又道：“我与莱莎偷情次数太多，在琼恩面前露了马脚，无奈之下莱莎才......”
呃，指头叔太牛掰，各种完美的谎言信手拈来，石心夫人竟然将信将疑起来。
真实情况压根不是这样。
指头叔先引诱老囧发现瑟曦与詹姆偷情的秘密，等老囧调查到一半，再毒死他。
接着，用同样的方式让艾德发现乔佛里的私生子身份，并让艾德自己发现——老囧竟死在调查私生子的途中！
如此，艾德就会百分百确定，兰尼斯特为灭口，才杀了他的好义父。
狼狮之战，再难避免。
“你杀了莱莎！”石心夫人道。
“你，见过珊莎了？她...出卖了我！？？？“指头叔瞳孔收缩，不可思议嘶声道。
将莱莎推下月门之时，除了小指头自己，只珊莎与马瑞里安两个在场。
嗯，马瑞里安是个帅气的吟游诗人，指头叔不在身边时，莱莎用来慰藉自己的面首。
马瑞里安被指头叔调教疯了，向谷地贵族坦诚自己的罪行：因为莱莎对自己冷淡，他出于嫉妒，杀了她。
呃，指头叔调教人的技术不输大|麻雀。
也即是说，知道莱莎死亡真相的人只有他和珊莎。
现在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他的小甜心、小棉袄，背叛了他！
“你以为我女儿是傻子？”石心夫人冷笑。
指头叔愣了愣，突然仰头狂笑。
“哈哈哈哈哈，她终于出师了，我完美的继承人！”
“难怪，难怪我被悄无声息带到这儿来，原来有王后殿下帮忙。”
石心夫人冷冷看着他，没有半点感情波动，“你在黑暗中隐藏太久，只能看到光亮的世界。
却不知，在你身后更黑暗的地方，也有人在一直盯着你。
我盯了你一年多了，你有今日之结果，一点了也不冤。”
“一年多？”指头叔收起狂态，难以置信道。
“河间大乱，乱民或去君临，或去未经战乱波及的谷地，鹰巢城这一年来收留了很多河间来的仆人吧？
为你们唱歌弹琴的‘七弦汤姆’，是我的密探，厨房的帮厨、洗衣房的洗衣妇、马房的小弟，甚至你的护卫，都有我的人。
我要杀你，不比杀一条狗更难。”石心夫人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杀呢，反而天天盯着我|干|你女儿，肚子都被我搞大了，难道你打算用她来弥补对我的亏欠？”小指头笑嘻嘻道。
指头叔也非凡人，明知必死无疑，他也彻底放开了。
石心夫人直勾勾看着他道：“我对你，没任何亏欠。
不杀你，只因为我听到你计划促成珊莎与伊耿的联姻。
这桩婚事，我非常满意！
还有，珊莎也没怀孕，她骗你的。”
“怎么可能没怀孕？那么多次......”指头叔脸上的笑容消失。
“你是个好老师，连配制月茶的手法都教给她了。”
“为什么？她难道对我就没一点儿爱吗？”指头叔面色扭曲，歇斯底里咆哮道。
石心夫人点点头，道：“有，那傻丫头爱过你，也愿意学瑟曦，为国王生个篡位的孽种，但她更爱自己母亲和家族！
史塔克与徒利的门楣，绝不能让你的杂种玷污。
我更不允许那个杂种如梦魇一般，困扰珊莎一生。
她该得到天下最好的东西，有真心爱自己的丈夫，然后和自己的爱人生儿育女。
而不是背负罪孽，一辈子良心不安，担惊受怕。”
指头叔悲哀道：“我的血脉很低贱吗？可七国上下，谁能比我更聪明？我还幻想，她能生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儿子......”
“让你做个明白鬼，你的一切心思、行为，都被丹妮莉丝看透了......”石心夫人把当日在河间山洞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就算仅仅为了珊莎的安全，我也不会让她去欺骗聪明的丹妮莉丝。”
“那女人是魔鬼吗？”指头叔喃喃。
“也许旁观者清。”石心夫人道。
“可我又没招惹她，干嘛到处爆我的料？”指头叔大声叫屈。
第648章 狗叔
“当年劳勃要对丹妮莉丝斩草除根，派席尔建议雇佣无面者时，还是我，以价格太贵给劝阻了。
早知今日，就找铁金库赊账了，反正不是我的钱。”
指头叔是真心委屈啊！
想他纵横七国几十年，算计过无数人，唯独没对龙家出过手——呃，没机会。
偏偏那女人大嘴巴，把这个死而复活的幽灵引到他这儿来......
“行了，天色不早，你该上路了。”
话到这儿，石心夫人回过头，对守在门口的高大女人道：“米亚，这里交给我了，你走吧！”
“是，夫人！”米亚行了一礼，提着铁锤离开大厅。
米亚·石东，劳勃与艾德还在艾林谷当养子的时候，与一位谷地民妇生下的私生女。
她只大概记得父亲的大致长相，也知道自己是私生女...呃，都姓石东了，当然是私生女。
但她不晓得自己老爹是国王。
除她之外，其他人都知道。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米亚在谷地的地位也有些特殊。
日常若有客人访问鹰巢城，她会作为导游，带领客人通过在悬壁上开凿出的险峻石阶窄道。
也因此，米亚有机会认识凯特琳，并建立还不错的关系。
鹰巢城中所有的新鲜食物，也全由米亚赶着骡子，从谷地带上来。
故而，指头叔被塞进麻袋，充作大南瓜放在骡子上，穿过数道关卡，没引起侍卫盘查。
当然，能悄无声息把指头叔带入鹰巢城主厅，更重要的原因是凛冬已至，鹰巢城里的仆人多移到月门堡，山顶城堡只留下少量的老人看守库藏。
主堡大厅更是一个人也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指头叔猜测，自己会被眼前幽魂丢下月门，便怨愤道：“让米亚杀我也成，为何非要亲自动手，还使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无论我做过什么，我对你的爱那么深、那么真，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石心夫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一边解开斗篷脱下，一边说道：“你爱我那么深，那么真，还逢人便说夺走我的红丸，今日便回报你的厚爱，让你梦想成真！”
悲愤大嚷的指头叔忽脊椎一凉，瞪大眼睛，看着衣服消退的凯特琳，惊恐道：“你，你要，做什么？”
脱去衣服后，厅内没出现一位妖|娆的美妇，反而多了一头怪物。
皮肤如凝固的牛奶般苍白，无一丝活人的光润，曾经厚实的枣红头发掉落一半，仅剩的几缕长发也干枯如茅草，灰白如死人的骸骨。
她虽复活，但身上的伤口并未痊愈，就像咬掉一口苹果，余下的创口不会长回去，只留下干涸的血块，甚至露出肌肉下的青色筋膜与白的骨头。
偏偏她在河里泡了几天，尸体被鱼虾啃得坑坑洼洼。
如同披了人皮的山魈，但那人皮是从一具死亡多日的腐烂女尸上剥下来的。
指头叔几乎吓闭过气去，连声高呼：“不，凯特琳，你不是这样的人，别——”
石心夫人偏不如他意，还专门提着一盏油灯，把自己美好的身子展现给指头叔看。
指头叔一只手撑地，使劲往后退。
石心夫人嘴里赫赫有声，似乎在笑，轻松迈步跟上。
“凯特琳，别冲动，想想艾德，想想珊莎，你是高贵的奔流城大小姐，是雍容典雅的临冬城公爵夫人。”
指头叔彻底慌了，竟一边拿语言相激，一边往月门洞蹭了过去。
鹰巢城横跨两座山峰，故而中央的主堡悬在几百米高的半空，城堡修筑者还将大厅地板的中心位置凿穿，设置一道门，也即是月门。
跳下月门洞，就等于跳下几百米高的悬崖。
指头叔宁愿自|杀！
可石心夫人早把善良与宽容留给拉赫洛，对无辜的普通人尚且能下死手，更何况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大仇人？
她直接提着他的断了膝盖的那只脚，在指头叔杀猪般的嚎叫声中，将他拖了回来，然后扯开他身上的衣物、毛毯，无视他的激烈挣扎与哀求，给他灌了一大瓶森林女巫配置的劣质春、药，等一会儿，硬茬茬坐了下去......
“oh，no——”指头叔如杜鹃啼血，老猿哀鸣。
无可奈何的承受......
他闭上双眼，痛哭流涕。
下面的火热也不能温暖石心夫人的心，她冷酷的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是艾德的妻子，别这样......”被一个地狱爬出的魔鬼压在身下，指头叔彻底崩溃，像个孩子似的哭嚎起来。
“艾德，艾德，艾德......”石心夫人干涸的眼眶流不下泪，只渗出一串暗红发臭的鲜血，绝望大笑道：“睁开眼睛看看我，这幅恶魔一般的样貌，还怎么去见艾德？
我的艾德，哈哈哈......
他在众神的天堂里享受荣光与蜜酒，我却连七层地狱也去不了，七层地狱属于七神，我却要去一个从来没信仰过的异神的地狱。”
“都是你，你的错！”石心夫人使劲动几下。
指头叔感觉自己落在一个蚯蚓与毒蛇构成的沼泽里，冰冷，黏腻，腐烂，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陷，没过头顶。
无数长长的蚯蚓顺着毛孔往皮肤里钻，往肌肉里、灵魂里钻......
他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瞪大黯淡无光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看向天花板，嘴里喃喃道：
“学士们做得对，我们普通人需要没有魔法、巨龙和神灵的真实世界。”
见他这样，石心夫人嘶嘶怪笑，收获巨大的复仇之后的快|感。
但她的心就像开了个无底洞，无论什么令人怡悦的情感灌入，都会立即顺着窟窿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反倒是仇恨、怨毒、嫉妒等负面情感，常驻心间，塞的满满当当。
她永远无法快乐，她在人间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唉，我该回地狱去了，珊莎，再见，瑞肯，对不起，布兰，你在哪，艾莉亚，你又在哪......“
石心夫人俯下身，紧紧拥抱指头叔，身子滚动，两人一起滚入月门之中。
寒风呼啸，月色凄凉，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砸成混在一起的肉泥。
......
山峰高耸，似乎托举天上的弯月。
西侧的阿莱莎之泪似九天银河，自山巅倾注而下，砸出一条冰冷的河流，贯穿谷地平原。
瀑布隆隆，水面闪烁，月华映照，如一条从天坠下的银色绸带。
河边不远处，嶙峋危岩和缀着残雪的黑土地构成的荒芜丘陵上，几个人蹲在一块饱经冷风摧残的灰岩下聊天。
“也许，您还有使命没完成。“密尔索罗斯紧了紧身上的皮毛，低声道。
“光之王，想...让我做什么？”石心夫人无光的眸子，看着天上刀锋一样的弯月，冷冷地问。
她死了。
她复活了。
无旗兄弟会早已知道她的计划。
也知道她想死。
他们帮她绑架指头叔后，就在山脚下等着，等她从山巅落下来。
其实石心夫人的前任，闪电大王，也一直想死。
各种不怕死的作，死了七八次，也被复活了七八次。
偏偏每复活一次就少一些美好的记忆，复活次数越多越痛苦。
他实在熬不住了，在碰到凯特琳的尸体后，就将自己的“生命之吻”给了她。
他终于死了，她取代他活在世上。
刚开始，她还庆幸自己有机会复仇，可现在复仇的任务交托给了子女，她渴望永恒的睡去，却办不到了。
密尔红袍僧把她的尸体拼凑在一起，举行告别仪式的时候，她又活了。
呃，索罗斯不确定能不能复活她，完全看拉赫洛的意思。
拉赫洛不想她死！
“您活着，就是在践行光之王赋予您的使命。”红袍僧安慰“圣子”道。
石心夫人就是红神教会的圣子。
“我老叔也有使命，能不能把他复活？”长乱头发的詹姆道。
绑架指头叔的工作，就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
堂堂御林铁卫队长，竟在这儿当土匪......
“死的太久，而且，他的尸体在贝勒大圣堂。”索罗斯摇头道。
“圣母那婊|子偏心啊，为何复活大|麻雀那混蛋，也不复活我叔叔，他可是我们家少有的好人呢！”詹姆撇嘴道。
他骂圣母，却没人斥责他，因为这里都是红神信徒。
“走吧，天快亮了。”柠檬道。
众人起身，正要离开，石心夫人突然瞥见一颗脑袋。
破了个洞，白色的脑浆从洞口流出，流到指头叔那张死不瞑目的俊脸上。
“将他复活。”
“这......”索罗斯为难道：“他与您不同，您就像一根木头，落下来后砸断成几节。
他如一坨牛粪，摔的稀里哗啦，烂肉溅的到处都是，凑不齐一个整人。”
石心夫人左看右看，一指远方拉雪橇的狗群，道：“脑袋是完整的，换在狗身上，行不？”
“只怕不行......”索罗斯面色苍白，迟疑着道。
“他们把我儿子的脑袋缝在魔山脖子上！伟大的光之王难道比不过一个学士？”
石心夫人的声音，犹如从寒冰炼狱中刮出来的飓风。
“我试试。”红袍僧无奈道。
詹姆打了个哆嗦，颤声道：“何至于此，你已经杀了他！”
石心夫人冷冷道：“在去地狱的路上，我需要一个伴儿。要不，你来陪我？”
詹姆二话不说，疾步上前去解雪橇犬。
“要母狗！”石心夫人又道。
詹姆身子一僵，动作越发快了。
柠檬削掉狗头，詹姆抱着指头叔脑袋抵住狗脖子，血液在寒夜里迅速凝固，脑袋黏在脖子上。
“长夜黑暗，处处险恶，白昼光明，勃勃兴旺......”
索罗斯念完一边经文，尸体还是尸体。
“不行。”红袍僧无奈道。
“我来！”石心夫人上前一步，用沙哑的声音念道：“长夜漫漫，我需同伴，光之圣主，请您帮我。”
索罗斯面色扭曲：竟敢扭曲光之王的教——嘎！
“我，这是天堂吗？”狗爪子动弹几下，指头叔睁开眼睛，茫然道：“天堂咋这么冷？”
索罗斯......
詹姆收敛惊恐表情，朝指头叔叫道：“你这狗东西，挑起七国内战，谋杀我儿子，还想上天堂？”
“汪，你是谁？”突然，指头叔一低头，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凄厉嚎叫：“嗷，不，圣母慈悲，我落入七层地狱，变成狗魔啦！”
第650章 史上第一卡丽熙驾到
在伊耿与提利昂商定的计划中，联姻之后，谷地骑士会立即南下君临，帮伊耿夺得铁王座。
再然后，号令天下，横扫不服势力，最终拿下完整的七国。
指头叔没理由拒绝这个计划，但指头叔死后，珊莎上位，作为王后、谷地守护者、北境女王，她获得巨大话语权。
更何况，伊耿少年心性，并非那种老辣果决的、在位多年的帝王，很容易被吹枕头风。
珊莎要复仇。
谷地与河间地是邻居，离开明月山脉，出了血门，顺着国王大道往北走一千公里，就是弗雷家的挛河城......
外祖父的奔流城可以先放一边，但杀了她兄长与母亲、屠戮北境众多贵族的瓦德弗雷一定不能放过。
“我不否认我要复仇，但封臣帮王后复仇有什么问题？”珊莎王后说的理直气壮，任何人都反驳不得。
因为，伊耿是国王，他们是他的封臣，也是王后的封臣，理应为她的荣耀而战，更该为她洗刷冤仇。
“而且，弗雷家是七国有名的暴发户，有此时河间最丰足的粮食与财物。
我们有三条龙，无需全军出动，只要一支两千人的轻骑兵，半个月内，必胜无疑！”
这个理由连提利昂都说服了。
......
“唉，伊耿竟找了这么伶俐的一个老婆！”丹妮姑姑感慨道。
“陛下，珊莎·史塔克不是善茬。”马尔温担忧道。
“这是好事，家有贤妻，夫无横祸，珊莎会让伊耿真正在维斯特洛立足脚跟。”龙女王欣慰道。
丹妮姑姑真心希望大侄子能耐抗、耐操、耐暗算一些，二鹿、预言之子、瑟曦、攸伦，刺客和阴谋，乃至长城外的异鬼与三眼乌鸦......还有好多磨难等着他。
有大侄子顶在前面，不仅她能轻松很多，马童辛巴也能安心成长。
......
“到了，马王城！”
龙女王拉动缰绳，小银马开始有节奏的加速。
“叮叮当当......”她脑后几十个铃铛奏响一曲胜利的乐章。
这里是多斯拉克海，马人的家乡。
眺目四望，宽广空旷的平原如毛毯，向四面八方铺开，平坦辽阔，直至极目尽头。
没有丘陵与山峦，树木、城市和规范的道路也不见踪影，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风起云涌，半人高的细长草叶如波浪摆动。
多斯拉克海，名副其实，的确是一片汪洋，草的海洋。
赫拉纳草是草原上的主要草种，在雨季（夏季）绿意欲滴，草原真的如绿色的海洋，波澜起伏。
在临近旱季的时候（秋天），赫拉纳草开始开花，红色的小花，又把草原染成一片滔滔血海。
等旱季到来（冬天），花落籽出，整个世界又变成浑厚青铜色。
龙女王此时便带领500卡斯众，徜徉在深青与古黄的海洋之中。
除了赫拉纳草，还有柠檬黄的小花，有暗如靛紫大叶草，有蓝色和橙色的草，她甚至看到彩虹色斑的草。
这是草的海洋，马人如游鱼，卡拉萨如鱼群，生活在多斯拉克海。
“终于，又回来了！”
阿戈凝望远方高大的维斯·多斯拉克马门，发出长长的、深深的感慨。
“这一次，我们将征服这里。”拉卡洛拍了拍腰间的瓦钢弯刀，大声宣布。
乔戈木然，一言不发。
“我们得赶快，弥林大战才是重头戏，不要在马王城耽误太长时间。”魁洛正色道。
“放心吧，我会很快的。”小银马上的丹妮淡笑道。
随着盟军渐渐靠近弥林，她终于决定对马人出手。
嗯，她要统一多斯拉克海，加冕为大草原上的天可汗。
500精骑踏上草茎折断、显出黄褐色泥土的大道，在靠近马门后开始降速缓行。
马王城全称“维斯·多斯拉克”，名为城，其实就是一片靠近山脉与湖泊的长久定居点。
草原定居点，没有城墙，没有城堡，也没有高大的塔楼。
但它的确有一座非常奇特的城门。
虽然没城墙的马王城四面通风，但马人形成“大家都知道“的规矩，任何人进出马王城，必须走马门。
马门主体为两匹巨大的青铜骏马，两马后足站立，前脚高跃——在任何电影、电视、图片中看到与骏马有关的镜头，都会出现的动作。
两匹马各扬起两只前蹄，四蹄相会于离路面30多米的高空，形成一个尖顶圆弧。
真正站在马门下，丹妮竟体会到一种奇特的美感。
特别是站在马门前，眺望远方连绵蒙古包，和更远方的紫色圣母山，马门犹如在一副草原风景画上加了个边框。
“啊啊啊，龙女王，龙女王来啦！”
“啊啊，大草海第一卡丽熙来马王城啦！”
“啊，丹妮莉丝带卡拉萨回马王城啦！”
龙女王还未踏入马门，路边的行人就把她认了出来，惊呼叫喊声，就像点燃了一串从马门迆迆远去的炮仗。
马王城并不封闭，相反的，它对异族商人非常包容。
马人会肆意攻打其它族群的城池、小镇、村落，掠夺对方的财富，砍杀城里的人民。
但在大草海上，只要是前往马王城做生意的商队，马人从来不招惹。
从夷地、亚夏、阴影之地及玉海沿岸赶来的商队，汇聚在此，买卖货物；也有很多商人带来西方世界的特产，他们来自科霍尔、潘托斯、奴隶湾、瓦兰提斯等城邦，甚至连维斯特洛人也有不少。
很神奇的，没有金融概念的马人，竟将马王城打造成了东西方陆上贸易的中心。
它就是陆地上的魁尔斯。
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马王城很安全，却没有贸易税。
是的，马人只接受礼物，压根没税务官、海关那种职业。
来这里做生意的人非常多，特别是在丹妮封锁海上贸易之后。
从马门到城中心集市的泥土道路上，有连成串的赶着马车、驱赶骆驼的商队，以至于丹妮一行人前进的速度也跟着减缓。
不过嘛......
从龙女王发辫上传来的密集铃铛声，比街道上120警笛声管用太多，颇有种净街虎的味道。
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无论知不知道龙女王是谁，但既然来马王城做生意，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辫子越长，辫子上的铃铛越多、越响，越不可招惹。
丹妮一头浓密的银发编成十几根垂到胸口的小辫子，不算太长，奈何上边的铃铛太多了。
金的银的铜的铁的，五颜六色，闪闪亮亮，晃花人的眼。
“天呐，她怎么这般多铃铛，假的吧？”一个穿虎皮马甲的汉子惊呼道。
“你深山老林走出来的吧？连她都不认识。”旁边一位女战士鄙视道。
她两边脸颊镶嵌红玉，缀着宝石的***直接露在外面，是来自海尔科隆后裔城邦的战士。
“我来自东边的骸骨山脉，怎么？”
“果然是大山里钻出来的野人。”红玉女战士带着满是优越感的表情叹息一声，开始为他讲述龙女王的丰功伟绩。
“按照普通马人的标准，杀一个有名的人物就获得一个铃铛，她的铃铛估计能装一辆马车。”最后，红玉女战士总结道。
“嘶，竟如此恐怖！”
在一众商人、马人敬畏目光的注视下，丹妮骑小银马先一步穿过马门，血盟卫与魁洛紧随左右。
之后是500穿着统一颜色与徽记的多斯拉克马甲的咆哮武士。
一个个孔武有力，神态骄傲。
马门之后并非集市与蒙古包，而是一条长长的“诸神大道”。
所谓诸神大道，就是一条布满车辙与枯草道路，路两边摆放马人从各个城邦抢劫而来的诸神与英雄雕像。
有曾被衰亡城市敬拜过、如今早被遗忘的神祉，有众多坐在王位上的国王石雕。
还有来自阴影之地的各类怪物：眼镶珠宝的黑铁巨龙，狰狞咆哮的狮鹫兽，举尾欲刺的狮身蝎尾兽......甚至直接就是恶魔的雕像，畸形可怖，却又极为传神，令胆小的人望而生畏。
多数石头的、金属的雕像，人物面目经历千百年的风吹雨打，早已变得残破模糊，辨认不出身份来历。
“咦，我的瓦钢雕像呢？上次看还在的。”丹妮突然惊疑出声。
“去问多希卡林，很可能消息传出，被人拖走了。”魁洛左右看看，安慰道：“不过您别担心，从来只有马人抢别人的东西，它应该还在马王城某处藏着。”
说多希卡林，多希卡林就来了。
进入集市之前，一支庞大的队伍顺着诸神大道，从对面迎了过来。
马王城的管理者，多希卡林！
她们有的老如朽木，杵着长长的雕花拐杖，每一步都好似生命中的最后一步，挣扎着、颤抖着。
也有高大健壮的中年妇女，昂首阔步，毫无怯懦之色，就好似她们个个都是女卡奥一般。
还有年轻的少|妇，十几岁，二十几岁，用好奇与羡慕的目光打量小银马上淡淡笑容的龙女王。
一共四十五位多希卡林，后面跟着数倍于她们的太监和奴隶。
她们一度都是卡丽熙，当她们的丈夫去世，新的卡奥选出新的卡丽熙时，她们就会被送到这里，负责统管广袤的多斯拉克海。
嗯，卡奥死后，老婆不会被任何马人沾染，她们将作为智者常驻马王城。
草原上的卡奥要做出任何重大决定时，都会来马王城询问多希卡林的建议，并请她们占卜吉凶祸福。
除了不能离开马王城，多希卡林的地位与权力还是蛮大的。
“丹妮莉丝，你是回来加入我们的吗？”老妪中最年迈的一位走出来，厉声高叫。
“不，我是回来统治你们的。”
第651章 马人最大的规矩
“统治我们？”
那是一个弯腰驼背、骨瘦如柴、只剩一只黑色独眼的老马人。
卡奥全是马人，卡丽熙却来自世界各地，金发蓝眼，银发紫眸，红发褐眼，绿头发......甚至有几个黑妹！
但多希卡林的领导者是一位老马人妇女。
“也不是不行，你有资格取代我，成为多希卡林的首领。”独眼老妪思索片刻，点头道。
“不，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多希卡林，不仅仅要统治你们。”
丹妮一挥手，扫视周围围拢过来的人，大声道：“我要统治所有人，视线所及，与视野之外，所有马人皆向我跪服。”
“你，大胆！”众老妪惊怒呵斥。
独眼老妪阴鸷的黑眼打量丹妮一番，厉声道：“你不是卡奥，不是男人，竟妄想成为骑着世界的骏马？”
“我是卡丽熙，我麾下咆哮武士两万（在吹牛），我比任何男人更强，如何不能成为骑着世界的骏马？”丹妮淡淡道。
“你不是预言中的人，你甚至不是马人。”独眼老妪大声道。
“我不是马人，但从嫁给卓戈卡奥开始，我便具备与马人一样的权利，就像她们......”丹妮手指在对面人群中轻点，全是异族的多希卡林。
“她们原本不是马人，但嫁给卡奥后，与你一样，都是多希卡林。”
独眼老妪无言以对，傻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从来没有女人当卡奥。”
“凡是都有第一次，隔壁的斑马人不也有女性贾哈（相当于卡奥）？
而且，斑马人第一次位贾哈塔（卡奥的卡奥，骑着世界的骏马）赞轧，就是一位女战士。”丹妮道。
可惜她这次对牛弹琴了。
独眼老妪也许很有智慧，经历过很多人和事，甚至对骸骨山脉隔壁的斑马人也有所了解，但她压根没听说过赞轧。
见老妪将信将疑，神色还带着点茫然，丹妮也明白，对方大概不知道几千年前的斑马人英雄。
叹口气，她回过头，望向自己的咆哮武士，大声问：“你们是否真心向一位女卡奥效忠？”
魁洛抢先拔出弯刀，道：“卡丽熙万岁，卡奥之卡奥万岁！”
后面的小弟立即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也跟着把弯刀高举上天，大喊：“卡丽熙万岁，卡奥之卡奥万岁！”
整齐划一，声浪滔天，一众老妪骇然后退几步。
丹妮莉丝=第一位女卡奥，已经成为“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只要丹妮的卡拉萨真心认可她的卡奥身份，大草原上的卡拉萨都会跟着承认。
听起来很匪夷所思？
想想卡拉萨的形成过程就明白了。
卡拉萨不是种族，它的界域非常模糊，不同的卡拉萨可以无缝融合，无限膨胀。
“你知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独眼老妪阴森道。
“当然，所有卡奥都会向我发起挑战，我不能拒绝。”丹妮点头道。
“今晚，圣母山下，我们一起向诸神寻求启示。是否会有骑着世界的骏马诞生，今晚便可知晓。”独眼老妪道。
马人无论要做什么大事，都会到圣母上求神问卜，这是传统。
丹妮点点头，目送多希卡林在太监与奴隶的簇拥下离开。
“走，寻个地方扎寨。”她一挥手，当先打马前行。
“卡丽熙，我们去卓戈卡奥的宫殿，那是您的遗产。”拉卡洛叫道。
“行。”
沿着诸神大道走了四五公里路，路边的雕像渐渐稀少，然后一片占地面积夸张到极点的集市出现在眼前。
马王城的布局极为简单，只诸神大道一条主干道，从马门开始，往北一直到圣母山下。
而诸神大道又分前、中、后三段，前段道路两边堆放马人抢劫来的神像；中间为集市，左右两边分别为城西集市与城东集市；后段为多希卡林的寓所。
城西集市由来自自由贸易城邦的商人占用，呈巨大正方形，围墙为泥砖小屋、牲畜圈栏构成，方形正中则是一座座摊贩和崎岖的过道。
东部集市情形差不多，来自亚夏、夷地和阴影之地的商人们在那贸易。
别看马人社会形态原始，但在马王城，东西方世界的东西都能买到。
比如，多恩的葡萄酒，奴隶湾的龙氏纸。
宽广街道上铺着枯黄的野草和褐色泥土，间或有野花自由生长。
丹妮骑马穿行在城西集市，寻找卓戈的蒙古包。
马王城也许地皮不值钱，建筑显得非常开阔，粗略估计，总面积大概有弥林五倍大。
据说，马王城能容纳整个多斯拉克海的马人。
嗯，仅仅容纳，没法养活。
绕了几条街，丹妮停下，尴尬道：“我有些不记得路了，你们谁记得？”
因为身份特殊，也因为之前的宣言，一路走来，很多商贩、奴隶、马人都好奇探头围观他们一行人。
还有光屁|股的马人小孩追逐在丹妮的小银马周围，弄得她很不自在。
“我来带路。”几个马人一齐说。
最后，由阿戈打马上前，领着众人前行。
也怪马王城的建筑太奇怪，有雕花纹的石头营帐，有维斯特洛领主城堡那么大的草织宫殿，有木头二层木楼，有宫殿干脆用荆棘篱笆当围墙。
丹妮甚至看到几栋大理石砌成的袖珍版金字塔。
样式太多，太怪，很多还是新造的，完全没城市规划。
不过也不能怪马人，他们压根没建筑学，所有建筑都是奴隶建造的。今个儿俘虏吉斯人，就建造金字塔，明个儿俘虏洛伊拿人，就建城堡，后天......
“到了。“
阿戈在一座深邃的木头大厅面前停下。
丹妮还真从原主记忆中找到它的影子。
有她腰粗的原木并排钉在地上，组成十二米高的木头墙壁，也就十多米宽，却超过50米深，可以容纳几百人同时饮宴。
屋顶是一块帆布帷幕，就和敞篷小汽车一样，可以挂起来遮风挡雨，也能掀开迎接阳光与朝露。
在大厅周围，还有数以百计的圆顶土屋，就好似在坟包下挖出一间陋室，坟包上还有杂草野花丛生。
“有人占据了卡奥的宫殿。”
阿戈走进大厅，找了个马人询问，又指着小银马上的龙女王对那人说了几句。
没多久，一位名叫“达科”的30岁中年卡奥亲自过来向丹妮说明：他是近几年新崛起的卡奥，向多希卡林赠送了十箱黄金勋章，才得到这处宫殿。
卡奥死了，他的卡拉萨被瓜分，他在马王城的宫殿收归多希卡林组织，由多希卡林再分配给需要的卡奥。
若丹妮当年老老实实回马王城，加入多希卡林老妪，她能拿到很大一部分“拆迁款”。
“我知道你，卓戈的卡丽熙，奴隶湾的龙女王。”
达科卡奥神色郑重地打量丹妮，道：“你人不多，我可以邀请你进入我的宫殿休息。
但若想让我搬走，得让多希卡林给我一座新的宫殿。”
“行吧，你腾块地方给我。”丹妮点头道。
——反正过两天，整个马王城都是她的了。
见龙女王这么好说话，达科也松了一口气，安排人给丹妮腾出二十多个“坟包屋”，之后还邀请丹妮和她的血盟卫去木头宫殿饮酒。
在大草海上，两个卡拉萨相遇，若没有一方主动避开，必然要倒下去一个卡奥。
可在马王城，所有马人都是血脉兄弟，属于同一个卡拉萨，同一个族群，不会有任何争斗与仇杀——天上有巨龙，地下有易形者的动物伙伴，她也不怕马人学维斯特洛人掉节操。
不过丹妮不想与一个马人坐在土炕上豪迈畅饮，只推脱道：“我等会儿还要给多希卡林送礼。”
达科点点头，道：“你在集市入口的宣言已经传开，我也知道了。”
丹妮来了兴趣，让马人小弟去安营扎寨，她自个与达科站在木头大厅的阴影下聊天。
“你觉得我够资格成为骑着世界的骏马吗？”她问。
达科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神色复杂道：“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来马王城，只有马人才回马王城。
我以为你即便回来，也是骑着龙，耀武扬威，直落圣母山。
没想到你这么守规矩，与所有卡奥一样，骑着马，带着卡拉萨，穿越马门，走诸神大道过来。”
“欲要打破规矩，必先遵守规矩，我很懂规矩的。”丹妮淡笑道。
“是的，你很懂规矩，所以你有了一分成为骑着世界骏马的机会。不遵守马人传统的人，无论多强大，也得不到马人的认可。”
“才一分？”丹妮挑眉。
达科举起自己砂锅大的拳头，晃了晃，冷笑道：“其实，马人最大的规矩是这个......”
“你是卡奥之妻，你没再嫁人，你从一开始便拥有、并培养最纯粹的卡拉萨，你遵守马人的传统......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让你获得马人的身份和卡奥的地位。
在马王城，我会承认你是我兄弟，会因为你发辫上的铃铛数量，邀请你坐最好的席面，喝最烈的马奶酒，吃最酥的烤马肉......”
丹妮嘴巴开阖，很想说：你这货可别占我便宜，一般人哪够资格与我称兄道弟？
“但要成为卡奥中的卡奥，你必须不借助任何外力——巨龙、魔法、巫术、强大的瓦钢武器都不能用——在完全公平的条件下，战胜所有卡奥与卡奥的血盟卫、继承人。”
达科卡奥摇摇头，叹息道：“若要马人心服口服，你只能按照马人的方式战胜我们，可你显然办不到。”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便有底了。”丹妮举起自己莹白的小拳头，向马人晃了晃，道：“我最不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