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众人的反应
“伊利里欧与瓦里斯的行为太过丧心病狂，等奴隶湾战事结束，我将在维斯特洛召开大议会，给予他们公开公正的审判。”
最终，龙女王还是拒绝立即给伊利里欧惩罚的建议。
现在惩罚胖商人，要怎么罚？
派翼龙骑士把他一刀砍死？
那不太便宜他了？
她要当着七国人民的面，像审判学城与学士一样，给予他们属于女王的绝对公正！
“那，伊耿呢？”老螃蟹小心翼翼问。
“唉，他总算是坦格利安私生子的后裔，而且本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伊利里欧的计划，不知者不罪。”丹妮扶额叹息。
黑暗之星皱眉道：“陛下未免太过宽宏大量了。他的确不知情，但他是阴谋的最大受益人啊！
您可以在审判后赦免他的罪行，却不能把他当完全无辜的人。”
龙女王轻轻摇头，哀伤地说：“他叫了我这么久姑姑，我也在他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
黑暗之星叹口气，不再劝了。
“翼龙要不要收回来呢？”老螃蟹又问。
丹妮好奇道：“史坦尼斯真得到30条翼龙？”
“当时只控制了十条，另外二十条据说在狭海对岸，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去将他们降服。”
既然伊耿不再是龙女王的亲亲大侄子，大螃蟹便失去留在珊莎身边当参谋的理由，当天晚上就骑龙回到龙石岛。
“史坦尼斯最近否极泰来了呀！”丹妮惊叹连连，“有铁金库无上限的贷款，有佣兵，有北境人，又突袭进入谷地腹部，再加上三十条翼龙。
他真有可能收服谷地，然后兵出血门，再拿下河间，以河间、北境、谷地之力，他与瑟曦还有的斗。
喔，现在君临真正的主事者是攸伦。”
攸伦vs二鹿，有没有看头？
仔细算算，二鹿从篡夺者之战开始参与权力游戏，勉强算与疯王交过手。
巴隆大王叛乱时，他又统帅劳勃的皇家海军灭了铁舰队，算与巴隆对上了。
四王之战，蓝礼吃了他的桃子，罗柏、巴隆、乔佛里接连领盒饭，连摄政王泰温也挂了。
伊耿王如彗星般崛起，又如彗星般陨落，北境之王小剥皮更是成了拉赫洛的祭品。
如果维斯特洛每一位王都是一道游戏关卡，二鹿是唯一一个打通关的人，绝对算冰与火之歌世界最坚挺的王，权游最资深的玩家！
“翼龙就留给他们两口子吧，珊莎的翼龙还是新婚礼物，收回来该多难看？”丹妮摆手道。
“还有一条翼龙，克林顿爵士带到北境准备赎回贝勒里恩的斑纹龙。”老螃蟹提醒道。
“伊耿自由了吗？”丹妮好奇道。
“至少我离开那会儿还没有，史坦尼斯当时说要以混淆贵族血脉之罪审判他。
以那家伙的性格，一定说到做到。”老螃蟹语气复杂道。
说起来，二鹿还是他的封君呢！
在二鹿当龙石岛公爵的14年，老螃蟹一直是他的直系封臣。
“那条龙已经算史坦尼斯的赎金，也不能再要回来了。”
丹妮又看向马尔温，问：“七国有与混淆贵族血脉相关的律法吗？”
“有，还非常重，”公牛脖子博士严肃道，“如果证据确凿，伊利里欧、瓦里斯、伊耿都是死罪。”
“这搞什么？我这个受害人都宣布伊耿无罪了，史坦尼斯凭什么管这事儿？”丹妮不满道。
“他认为自己是七国之王。”老螃蟹道。
丹妮面有不豫之色，道：“给他送信，让他立即把伊耿放了。
如果史坦尼斯以国王的身份，审理坦格利安家的案子，那我不成了他的臣子？
还有伊利里欧与瓦里斯，他也不许管，我自己会在大议会上审判他们。”
二鹿审理伊耿的案子，犹如明朝的尚方宝剑斩清朝的官。
“这么说也有道理，”大螃蟹点点头，迟疑道，“但您阻拦史坦尼斯审理伊耿，恐怕会让其他人产生额外的想法。
我离开时，珊莎还在叫嚷‘伊利里欧是骗子，我要找丹妮姑姑主持公道’呢！”
“呃......”丹妮嘴角抽搐。
马尔温沉吟着道：“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要再关注伊耿的事，假装不知道史坦尼斯要审判他。
反正伊耿肯定不会死，怎么说他也是珊莎·史塔克的合法夫君。”
丹妮想了想，道：“你们继续盯着史坦尼斯，梅丽珊卓是重点，伊耿的话......
珊莎能把他捞出来，那最好。
如果史坦尼斯坚持不放人，赛提加伯爵就亲自去一趟，警告他老实点。”
......
“啊，伊耿...我的银王子——”老囧仰天悲吼一声，晕了过去。
仆人、侍卫慌作一团。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亚夏拉也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神情茫然，“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我们的付出算什么？”
“唉！”老伊蒙哀叹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两人。
老囧养育伊耿的主要原因是“银王子”雷加，次要目的是弥补“鸣钟之役”中的过失。
说白了，老囧是真正的红龙一党，偏偏伊耿与雷加没半毛钱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因为伊耿，真正的雷加之子没能活下来。
毕竟，假太子最大的敌人不是谎言被揭穿，而是真太子尚在人间。
亚夏拉的目的也非常单纯，为了既是童年好友，又是她封君的多恩公主伊莉亚！
“伊耿的身份是假的，但伊耿的人却真实不虚，你们把他教养的很好。”龙女王口不对心地安慰道。
——真有那15年苦工，不如把精力与时间花在原主丹妮莉丝与韦赛里斯身上，只要韦二哥有伊耿一半的好脾气、好性格，就算能力差点也勉强算一位合格的国王了。
“幸好，伊耿没能收服一条巨龙。“等老囧被抬走，等亚夏拉抹泪离去，殿内只剩丹妮一人时，老伊蒙万分庆幸地说。
“我和你说实话吧，没我的允许，咱们的老祖宗真伊耿复活，也别想夺走我一条龙！”事到如今，丹妮也不隐瞒自己的小心思了。
老伊蒙呆了呆，讷讷道：“可你之前......你曾经还因为‘龙有三个头’，写信给伊利里欧寻找龙骑士......”
“呵呵，老爷子，你不会这么天真，以为我信任过伊利里欧吧？”
老伊蒙惊疑道：“那时你才14岁，也一直从伊利里欧那得到援助，为什么不信任他？”
“我刚到魁尔斯没多久，他的船队就过来了，还要接我去潘托斯，”丹妮冷笑不止，“很显然，他一直盯着我，甚至我的身边就有他的人。”
说到这，丹妮面上露出几分怅然之色。
其实，她一直知道伊利里欧的间谍是谁。
——死在无面者手中的里斯侍女，多莉亚！
多莉亚本是里斯妓-女，长相出众、技术高明、还性格比较单纯讨喜，被伊利里欧买来自己用了一段时间，又给韦赛里斯用，等原主丹妮莉丝结婚，又送给她当侍女用。
丹妮身边除了乔拉与多莉亚，全是马人。
卡斯中的马人绝不会给外人当间谍，所以，如果丹妮队伍中出现内奸，只能是大熊与多莉亚两个外乡人。
大熊是君临铁王座的间谍，不可能同时为伊利里欧服务。
剩下的便简单明了了，多莉亚就是潘托斯贸易亲王的间谍。
只不过丹妮的魅力值非常高，两个间谍都当得十分煎熬，渐渐的，都开始产生“我想做个好人”的想法。
“那时候我只剩几十个马人战士，除了龙，再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了。
所以，伊利里欧派人来接我，也只能是看中了我的龙。
龙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交给其他人？
但他的间谍能在摸清我的行踪，甚至知道我说过什么，将要做什么。
很自然的，我必须当个老实人。
老老实实地遵守那狗屎的‘龙有三个头’的预言。”
老伊蒙只能苦笑，果然，这不是个正常的坦格利安，正常的坦格利安早被那**邪之辈玩死了，只剩下一个更奸更坏的另类活下来，还活的这么好。
“其实，现在看来‘龙有三个头’的预言未必不是真的。”老人缓缓说，“我和伊耿都不算，我太老了，伊耿连黑龙都勉强。但琼恩与提利昂，再加上你，还真是三个头。”
丹妮嘴角挂着一抹讥嘲，问：“你敢信任琼恩与提利昂吗？你敢把龙交给他们？”
老伊蒙笑容更苦，嗄声道：“你说的没错，作为坦格利安，他们完全不值得信任。
两人有真龙之血，却是冰原狼与狮子的灵魂。
即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肯定会为自己的坦格利安血脉骄傲，却绝不会对坦格利安有归属感。”
丹妮眼神诡异地打量老头一番，古怪道：“我以为你会说他们两个值得信任，值得依靠呢！”
“唉，我活了一百多岁，见过太多的人和事，也许会有美好的幻想，却不会再那么天真。”老伊蒙摇头叹息。
......
“不出所料！“道郎亲王将信笺递给女儿，双手用力挤压太阳穴，神情疲惫道：“伊耿果然是假的。”
“幸亏我们没与他联姻。”亚莲恩万分庆幸地说。
“唉，我们都被瓦里斯坑惨了，多恩赔了三千珍贵的沙马骑兵，丹妮莉丝付出的也不少。”道郎亲王苦笑道。
亚莲恩眸中闪过一道冷色，问：“要不要给他一个报复？敢冒充多恩马泰尔的血脉，还坑了我们三千骑兵......”
“等丹妮莉丝的反应吧。”
......
“哇哈哈哈！”
“我早就说了，那是个假货，如此说来，丹妮莉丝也不怎么聪明嘛！
还有珊莎，那贱-人嫁了个假王子，再也不能成为我的威胁啦！”
被四个粗又硬的老修女锁在太后塔楼里的瑟曦女王，双手叉腰，仰天狂笑。
第713章 长夜来了
月门堡。
“呜呜呜，完了，全完了......”假王后珊莎抹泪痛哭，“史坦尼斯传信八方，七国人民都知道，知道伊耿的身份啦！
谷地诸侯正在商量撤销我谷地守护的职位，还把劳勃的监护权夺了去，他们都不再向伊耿效忠了。”
“你还有我，有北境，”琼恩苦着脸安慰妹妹，“你是珊莎·史塔克，艾德与凯特琳之长女，北境永远的公主。”
“可是，你也支持史坦尼斯。”珊莎绣帕后的泪眼闪过一丝怨愤。
——因为见到琼恩派来求援的梅姬与盖伯特，她才坚持让伊耿北上临冬城。偏偏琼恩却坚守虚妄的荣誉，不肯帮她和伊耿直接解决掉史坦尼斯。还弄出个“五个骑士必杀任何法师”的歪门邪说，把伊耿王的大好局面硬生生坑崩盘了......
如果伊耿不被俘虏，之后一系列事都不会发生，他依旧是高贵的雷加与伊莉亚之子，而非妓-女与商人的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伊耿不是私生子，西拉与胖子有正式婚姻，但西拉是私生女，西拉的祖辈黑火，也是坦格利安家的私生子）。
“我发过誓，我与史坦尼斯有君臣盟约，就像......”琼恩使劲揉了揉脸，苦恼道：“你也知道罗柏怎么死的，血红婚礼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噩梦。我学谁，也不能学瓦德·弗雷啊！”
“布兰呢？他在哪，在干什么？”珊莎放下手帕，瞪着红肿的双眼，怒视囧，“你跟我说的，他可以通过鱼梁木知道维斯特洛的一切，为什么他要给我安排这样的命运？
梅丽珊卓用红宝石制造替身的事，他为什么没提醒我？
还有这一次，如果我们提前知道史坦尼斯在演戏，知道他要坑盟军的翼龙与号角，也许......”
“但凡他稍微帮我一次，我也不会落到如今的耻辱境地。“她扭曲着脸，向琼恩发泄对布兰的不满。
“我不知道，也许他有什么束缚，也许他出了意外，最近我也一直在联系他，却一次没成功过。”琼恩沮丧摇头。
“其实五个骑士的理论就是他告诉我的，梅丽珊卓对我的态度发生改变后，一直是他在教导我超凡知识。
缚影士的技能他会，火巫术他也会。
甚至还根据丹妮莉丝的灵魂攻击方式，帮我创造了冬狼吼。
明明龙女王的招数他一清二楚，还教了我防范技能，但不知何故，他却很少提梅丽珊卓，也没为我分析过她的巫术。
那时，我以为自己已经知道梅丽珊卓的全部底牌，所以布兰才什么也不说，或许......”
“或许绿先知的力量也有极限，他不知道梅丽珊卓的能力，不知道她的计划。“琼恩迟疑道。
“琼恩~琼~恩~~恩~~~~~~~”
突然，琼恩双眼翻白，身子僵硬地瘫倒在靠背椅上，四肢与脑袋羊癫疯般抽动。
“琼恩，救我，琼恩，他来了，他来了，琼恩琼恩琼恩......”
这是布兰的声音，在囧的脑海内炸响，宛若正午阳光下的烟花，响亮，却虚弱无力，还越来越急促，连成一片不可辨认的嚎叫。
“布兰，布兰，是你吗？你怎么了，谁来了？我要怎么救你？”
珊莎看着突发羊癫疯，然后莫名其妙大喊大叫、使劲挣扎的琼恩，莫名其妙，又惊心骇神。
“琼恩，你怎么了？我不怪你了，你别疯，别吓我啊！”她带着哭腔喊道。
“来啦，他，他竟然要夺取绿先知之印，不......啊啊啊，”匆忙间，布兰选择强行戴上‘绿先知之冠冕’，他的双眼充斥刺目的白光，他的声音变得凄厉尖锐——“burn them all！”
他对抛掷魔法手榴弹的森林之子大声下令。
琼恩七孔流血，脸上、脖子上青筋几乎跳出皮肉，他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发出炸雷般的粗重吼声——“burn them all！”
“boooom!”月门堡内似乎有一枚灵魂核弹被引爆。
琼恩与布兰意识相连，绿先知之印的强大意志力顺着那道联系进入琼恩的脑海，然后猛然在月门堡扩散开。
正使劲摇晃琼恩身体的珊莎，像被人一棒槌闷在脸上，仰天扑倒在地，七孔流血，嘴里却声嘶力竭地大喊——“burn them all！”
月门堡所有人，贵族、骑士、仆人、守卫，乃至猪舍里的母猪，都面容狰狞，仰天狂吼——“burn them all！”
呃，母猪、土狗没说人话，它们用自己的声带发出呐喊。
月门堡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一幅画面：幽暗逼仄的石洞内，冰冷的寒雾从外涌来，几个松鼠一样的怪人拿着甜瓜那么大的黑色“石头”，一边后退，一边往雾气中抛去。'
“轰隆隆——“甜瓜黑石落地后立即火星四溅，爆炸成洗衣盆那么大的一团红色火焰。
火焰在苍白中泛着幽蓝之光的雾气中嗤嗤作响，肉眼可见地微弱下去，直到最终熄灭。
但在“burn them all”之后，松鼠人开始把黑石火弹往周围白色长蛇一样的树根上抛。
树根就像浇了油，一引就燃。
白色的长蛇树根燃烧出红色烈焰，宛若一根根炎魔的触手，把冰寒冻雾阻挡。
画面就此消失......
除了琼恩，月门堡内，就属珊莎的灵魂力量最强大，她首先呻-吟一声，恢复过来。
“呃，我的头好痛，出了什么事？“她使劲甩动脑袋，茫然喃喃。
琼恩缓缓挣开流血的双眼，虚弱地说：“布兰，是布兰，他——”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那对恢复清明神色的灰眼再次开始翻白眼。
“啊啊啊————”琼恩张大嘴巴，狂吼：“oh，no！hold the door——”
那一瞬间，布兰的情绪太过激动，而情绪越激动，与冰冷无情的绿先知之印冲突越激烈，强烈的冲突造成海量的能量宣泄。
珊莎惊恐看到，眼前的琼恩竟身影虚幻，好似要从这个时空消失一般。
“不————”终于，囧也不是凡人，他开始抗争，开始反击，左眼被浓如墨的阴影覆盖，右眼点燃璀璨红光。
“布兰，坚持住！”琼恩发出一声潜意识的呐喊——不是为了挽救被寒冰生物威胁的布兰，而是把绿先知之印碾磨下的小弟救出来。
若清醒状态，琼恩只会不知所措，不明所以；本能状态下，他却做出最“正确”、最犀利的反击：冰原狼白灵的的灵魂入体......
冬狼吼悍然发动。
落在绿先知之印上的灵魂攻击，就像袭上礁岩的海浪。
水花四溅，毫无建树。
“不够，远远不够！“琼恩狰狞咆哮，“珊莎，瑞肯，帮我！”
“什么——”珊莎茫然问了一句，就身子一歪，瘫倒在地。
这一刻，囧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灰眼里有天蓝色妩媚瞳孔与明亮的稚嫩眸子的倒影。
终于，这次不是海浪撞击岩石，而是木舟。
木片纷飞，舟毁人亡，礁石依然。
“不够，还不够，小妹，小妹，你在哪——啊，艾莉亚！”
二丫远比珊莎强大，她抱着脑袋，神情狰狞，抵抗那股来自......布兰灵魂之力的拉扯。
没错，就是布兰！
表面上看，是琼恩在拉小弟小妹们打群架，奈何他有心无力，而布兰有心又有力。
“啊，琼恩？！”艾莉亚泪流满面，放弃抵抗。
一道冰冷的灵魂，融入“史塔克全家桶”。
一艘铁甲船撞向嶙峋危礁。
礁石晃动，铁甲船成了铁达尼号。
“还是不够——”琼恩绝望了。
可下一刻，另一道比艾莉亚冰冷一百倍，强大一百倍的意志不告而来，顺着艾莉亚的灵魂之线，硬生生融入“史塔克大家庭”。
“不————”布兰惊恐嚎叫，他想挣扎，想把融合的“史塔克大家庭”拆散，但为时已晚。
“轰——”
“咔嚓——”
传承百万年绿先知之印破碎，如同被铁锤击打的落地玻璃窗。
“啊——”史塔克大家庭各就各位，意志回归原本的身体。
“发生了什么？”喘着粗气的珊莎与琼恩同时出声，然后相顾茫然。
“我似乎见到布兰、瑞肯和艾莉亚了，”琼恩喃喃道，“小妹她变了，变得好冰冷，就像挂在临冬城塔檐下的冰锥，冰冷，尖锐。”
“还有一个更冰冷，就像......”珊莎脸一白，“比凛冬更冰冷，就像长夜！”
琼恩瞳孔收缩，惊骇道：“异鬼王！那是异鬼王，它在追杀布兰，还想抢夺那个什么......可它是跟着艾莉亚进来的，为什么？是巧合，还是艾莉亚......”
他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嗯，学城没有食言，弄死“艾斯爵士”之后，就把搜集到的、有关“亚人异鬼”的消息送到各大领主手中。
其他贵族还心有怀疑，琼恩却结合守夜人图书馆内夜王的信息，立即确定，异鬼王是真的。
“如果...如果那真是异鬼王，我们就闯大祸了！”琼恩捂脸哀叹。
“幻觉，骗不了我的，都是幻觉！”珊莎使劲摇头，安慰哥哥道：“琼恩别怕，那都是幻觉，一定是梅丽珊卓，她在用血巫术诅咒我们。”
“那群史塔克到底做了什么？！”被珊莎甩锅的梅姨也察觉到来自塞外的异变。
当她在壁炉边，凝视炉火寻找答案时，一对闪烁冰蓝色微光的眸子同时望了过来，她毛骨悚然，惊骇连退三步。
“长夜来了！！”
第714章 失败的刘备
梅姨放弃往日优雅性感的轻摇慢摆，几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急慌慌找到院外的二鹿。
“陛下，我得到启示，北方出现大变，长夜来啦！”她气喘吁吁地说。
二鹿本兴致盎然体会驭龙的快-感，但梅姨罕见的失态表情让他很震惊，连忙从一条17米长的阴影龙上爬下来，急道：“难道东海望与影子塔的海面开始结冰？”
梅姨摇摇头，解释道：“北方洋面不会结冰，至少长城附近的海湾在长城内部的法阵还未破坏时，不会结冰。
长城并不止我们看到的地面上的500公里长，其根基还向两边大海蔓延了至少50公里，异鬼想潜水，或者等海面结冰，完全不可能。”
二鹿松了一口气，把防风头盔摘下交给侍从，疑惑道：“那你怎么说长夜来了？”
“异鬼王出现了。”梅姨肃容道。
“学士口中的那个被极恶之罪纠缠的善良之灵？我一直以为异鬼之王是寒神的仆人。”二鹿皱眉道。
“就是他，他也的确是寒神的仆人。”
“学士说那只是一个人类。”
“人类信仰寒神，即是寒神之仆。”
二鹿回头看了自己的翼龙一眼，右手按住红剑滚烫的把手，咬牙道:“他在哪？我愿意遵从命运的安排，终结这次的长夜。
杀掉异鬼王，我再回来讨伐叛逆。”
这语气，就好似关羽对曹操说:待我斩了华雄，再来饮此美酒。
倒不是二鹿有了翼龙，然后就飘了。
主要是梅姨一直告诉他:你是预言之子，命中注定会终结长夜，为世界带来光明。
二鹿自觉有翼龙，有魔剑，已经到达个人力量的巅峰。
若这都杀不死异鬼王，你告诉我，我还能怎样提升自己？
然后梅姨就开始告诉他如何提升自己:“陛下，您是预言中的亚梭尔亚亥转世，这没错。
命运注定让你终结长夜，为世界带来光明与夏天，这也没错。
但寒神的仆人超越凡人想象的强大，此时你的力量远不够履行自己的使命。”
“但亚梭尔亚亥只凭这柄剑，就终结了长夜。”二鹿拔出腰间长剑，院落立即被奇诡红光笼罩，阵阵热浪从剑身扩散开，吹动二鹿与梅姨的鬓发。
只不过二鹿头发烤的曲卷焦糊，梅姨却如春风拂面。
梅姨瞥了红剑一眼，遗憾地摇摇头，道:“你的剑还不是最佳状态，而且你需要力量突破异鬼王下仆的防线。
就像当日在长城下，仅仅试探性攻击，就出动了超过10只异鬼，数千尸鬼，而丹妮莉丝也是靠数千野人帮助，才艰难解决掉他们。”
回想当日那如神魔交战的场景，二鹿心中因翼龙带来的那点儿自得，全部消失无踪。
他重重地点头，沉声道:“你说得对，我需要更多的力量，首先我得在青铜约恩他们回来前，快速拿下谷地......
不需要拿下全部谷地，只要突袭月门堡，再从后往前占领血门，被挡在外面的谷地诸侯将只剩投降一条路！
获得谷地效忠，再去王领......10条翼龙，足够夺取君临了吧？
等我正式加冕为王，举七国之力，总够应付异鬼大军了吧？”
“不，还不够，”梅姨摇头道，“我预感到了，异鬼王在击败异神的仆人后，力量获得极大增强，仅凭凡人的力量无法取得最终的胜利。”
二鹿立即明白梅姨的想法，眼神变得锐利，鼓起腮帮子，磨牙道:“我不能杀他！
就算他的父亲混淆坦格利安红龙血脉，就算他意图篡夺铁王座，但他也是坦格利安，是高贵私生子的后裔，并不是完全的异邦人。
他在战争中以贵族的身份被俘虏，还向我支付过赎金，我不能伤害他！”
“是的，他有坦格利安真龙血脉，可正因为如此，他的国王之血才更有价值。
陛下，用他的血献祭伟大的拉赫洛，您能从石头中孵化魔龙。
只有巨龙才是真龙，只有巨龙才能对付潮水般涌来的异鬼。”梅姨第n次劝说道。
嗯，这不是第一次。
在伊耿假太子的身份实锤后，梅姨便开始鼓动二鹿献祭他孵化石头中的魔龙。
之前她从来没提过这样的建议，非是不想。
其实她想得不得了，做梦都想。
龙女王的亲侄子啊！
那浓郁到极致的国王之血，能不能把拉赫洛的神国拉到物质世界？
但她不敢！
梅姨天不怕地不怕，烧七神雕像，烧神木林，烧任何敢出言亵渎红神的人，烧贵族，烧国王血裔，她什么都敢烧，只因为那些存在威胁不到她。
龙女王却能要她的命。
梅姨怕不怕死？
不好说。
但她一定不想死，因为她身负使命。
为实现亚夏预言，她等了数百年，不见到长夜终结，她肯定不想死。
但动了龙女王的亲亲大侄子，不想死也得死。
可伊耿若是假侄子，那么......
之前有多爱，此时就该有多恨。
她烧了他，也与龙女王没啥关系了。
但二鹿死倔死倔，一直抱着虚妄的荣誉不肯松口。
二鹿是不是一个刚直、公正的人？
丹妮一直摸不准二鹿的性格。
但在非生死之紧要关头，二鹿真的可以做到严以律己，苛以待人。
其实要理解二鹿的性格，可以参考《三国演义》中的刘备。
大家都骂刘备大耳贼、伪君子，奈何人家终其一生，真没做过什么大恶事。
与“坦诚直率的可爱奸雄”相比，从不屠城的刘老板，善良得像个天使。
若举头三尺真有神明，刘老板死后不说封圣，最起码下辈子能投胎到中产阶级家庭。
老曹八成要在油锅里滚一滚，在刀山上剮一剮。
考虑到他毕竟抵御异族有大功，下十八层地狱严酷了点，但下辈子至少能投胎成女人，然后碰到个喜欢认妻的老淫棍。
二鹿就是冰与火之歌世界的刘备！
不过刘备卖的是“仁”的人设，二鹿卖的是“公正”。
刘老板比较幸运，身边的张飞、关羽、赵云、诸葛亮，俱是忠勇道德之辈。
关键在于道德！
刘老板身边的人不说能力，个顶个道德标兵，只要不是面临生死成败之抉择，刘备即便为了不让小伙伴失望离去，他也得仁下去。
二鹿比较倒霉，身处七国那个烂泥潭，在初期，身边尽是劳勃、蓝礼、小指头、詹姆、瑟曦等一众烂人，后来又碰到个蛊惑人心、没有道德约束的缚影士——直接就近墨者黑了。
其实，二鹿若一直顺应本性，选择戴佛斯那样的人当密友良臣，而从来没遇到梅丽珊卓，他绝对能和刘备一样，当一辈子“找不到破绽的好人”。
再说生死成败之抉择......
刘备一辈子最考验道德的抉择是要不要夺刘璋的四川。
那时曹操已经决定对汉中用兵，刘璋也的确向刘备求援了；刘璋与刘备没君臣关系，也算不上亲戚——隔得太远了。
所以，刘备那次的成败抉择，对道德伤害不大。
二鹿就恰恰相反了。
他一生最大的污点即是弑亲！
四王之战初期，二鹿本期待三鹿能遵守拜拉席恩家“弟辅兄”的传统——二鹿自己制定的传统。
他对劳勃无限制地尽忠，与兄弟之情无关，只因为那是出于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的责任。
劳勃挂了，现在他成了兄长，便希望三鹿与当年的自己一样，对兄长尽忠——为了伐木累、为了国家。
然后蓝礼笑嘻嘻抛了个桃子给他——请你吃桃子可以，效忠？哈哈哈哈......
那时，二鹿面的成败抉择是:忍下这口气，在弟弟轻蔑的眼神中缩回龙石岛，认输，放弃自己的权力（二鹿的继承权的确高于蓝礼）；或者，送愚蠢的爱逗逗一枚桃子，再摘了他的桃子，拿下君临，执行劳勃继承人的责任。
把刘备换二鹿的位置上，说不定刘备也会崩一次人设。
——当然，也是二鹿身边没能人，若用诸葛亮换掉梅姨，二鹿八成能轻轻松松堂堂正正摘了蓝礼的桃子。
说不定一招锦囊妙计，让蓝礼俯首甘为孺子牛。
又或者，奇幻世界的诸葛弄出八阵图，不用摘蓝礼的桃子，也以少胜多干掉提利昂那个假周瑜（丑侏儒火烧黑水河，很有几分美周郎火烧赤壁的风采）。
无论如何，有诸葛孔明的智慧，二鹿都不用面临关乎成败之抉择。
好吧，扯远了。
二鹿没有刘备的运气，成了个失败的刘备。
但失败的刘备也不会在非生死关头掉节操。
所以，二鹿一直拒绝梅姨献祭伊耿的建议。
就像他当年一直反对把劳勃的私生子艾德瑞克献祭掉一般。
而梅姨虽不如诸葛亮聪明，却也明白自己服务对象的性格。
她严肃道:“陛下，异鬼王不动则已，一旦出现，就意味着长夜正式开始。”
二鹿抬头望天，冬日里一个难得的晴天，太阳拨开厚重的灰云，像害羞的姑凉，趴在窗帘后偷窥凡人的世界。
“这是长夜？”他指着天空问。
梅姨点头，“长夜就像风，风起了，从遥远的永冬之地刮来。距离虽远，但它一定会来。”
“你说说看，那个异鬼王如果过长城？”二鹿又问。
梅姨皱眉道:“理论上，异鬼王无论如何也过不了长城。”
二鹿拿眼瞪她。
“但我真切预感到危机就要到来，您再不把石头里的魔龙孵出来，就来不及啦！”梅姨神色严肃道。
“真能孵出来吗？”二鹿轻轻地问。
“我发誓，我在火中得到光之王的启示，魔龙打破石蛋，钻了出来。”
二鹿神情挣扎，失败的刘备又面临生死成败之抉择啦！
第715章 我要求亲王的待遇
“一定要国王之血？也许在征服谷地过程中，我们能逮捕不少叛逆。”二鹿嗄声道。
梅姨红眸闪闪发亮，“必须要国王之血，数量无法代替质量。”
“褴衣亲王似乎自称潘托斯亲王，还是瓦雷利亚遗族，体内有没有国王之血。”二鹿咬牙道。
梅姨红亮的眸子暗淡下来，点点头，叹道:“他有国王之血，但他体内的国王之血太稀少，不足以孵化石蛋。”
“伊耿体内真龙血脉也很稀薄。”
“他距离坦格利安主脉有些远，却不代表他的真龙血脉稀薄，更何况他曾正式加冕为七国之王。”
似乎担心二鹿不理解，她更直接地说:“伊耿体内国王之血的量，是艾德瑞克的十倍！”
“十倍？！”二鹿瞪着梅姨，使劲磨牙。
——一个才当了几个月伪王的坦格利安私生子的旁支，竟比拜拉席恩太祖之子更有王者天命？
还是十倍？！
他史坦尼斯当年才抽出多少国王之血？
比艾德瑞克多些，却也远不足十倍！
梅姨明白自己的大实话伤了国王柔软的钢铁之心，暗叹一口气，道:“也许伊耿血脉变异，也许他从丹妮莉丝那占了些天命。”
二鹿闻言，脸色好看了些，也不再磨牙，好奇道:“给那女人当假侄子也能得到王者天命？”
“应该可以，”梅姨语气有些不确定，“托曼不是劳勃的儿子，但劳勃当他是儿子。
在乔佛里称王时，托曼王子体内也有国王之血，比艾德瑞克更浓郁。”
二鹿视线偏到别处，表情别扭地问:“严格算来，我与丹妮莉丝还是表亲，能不能从她那儿分一些天命？”
丹妮的祖父与二鹿的祖母是亲兄妹，两人的血缘关系还真比伊耿与丹妮近太多了。
——二鹿对这门亲戚没兴趣，但如果能凭白多些天命，何乐而不为呢？
“我只是单纯问问，没别的意思。”他又回过头，仓促解释道。
梅姨木这脸道:“也许有，但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记，两位敌对的王者不能共享天命。”
“那伊耿……”
“伊耿血缘虽远，但关系近，他叫他她姑姑呢！”
——如果我也叫她丹妮姑姑，能不能……喔，不对，应该叫丹妮表妹，能否拉进关系，借点天命过来？看她那样子，似乎要成世界女帝了，天命该多丰厚啊！
她当世界女帝，我当七国之王，不矛盾，没冲突！
以上无稽之念仅仅出现一瞬间，立即就被二鹿内心的倔强与骄傲驱逐！
——我是铁王座唯一合法继承人，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天命，它本就属于我！
二鹿抿了抿薄唇，道:“我们去见见褴衣亲王，相比不确定的巨龙，寻找另外20条翼龙更实际，而且孵龙之事也可以问问他。全世界都知道盟军在孵龙。”
……
“卑鄙无耻，言而无信，没有荣誉......我早该明白的，你为了铁王座连亲兄弟都杀，哪还有什么荣誉可言？”
蛇木城塔楼顶部，一间窗明几净的小客室，卸掉甲胄、戴上镣铐的褴衣亲王没有破口大骂，只嘴角挂着讥诮，轻声慢语地嘲讽。
老人高大结实的身体挺得笔直，完全没被这次的失败打垮。
二鹿坐在他对面，稀薄的阳光透过窗口撒在他没有半分愧色的皮包骨的瘦脸上。
俘虏的待遇还不错，两人再见面的气氛却不算太好。
“你以为现在这种情况是谁造成的？”二鹿目光冷冽，不闪不逼，与对面凌厉讥诮的老眼对视。
“没有信誉的阴谋家与邪恶女巫，主导了这一切！”
褴衣亲王巨大的眼袋拉高，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要透过心灵之窗把满腔怒火全宣泄到对面两人身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谈判的情况吗？”二鹿冷笑着提醒道:“那时候，我严词拒绝了你。从开始到结束，我从未有任何失礼之处。
即便我没为你准备盐与面包，也一直将你当宾客对待——哪怕你在我拒绝后，隐晦地出言威胁我。”
褴衣亲王汹汹气势忽然一滞，眼中的怒火渐渐消失。
二鹿还在继续:“那时你毫无防备，又在我的海船上，假若我真要背信，很轻松就能拿下你。
但我没有，我放你离开，心中从没出现过杀人夺宝的想法。
可你之后怎么对我的？”
褴衣亲王摸摸鼻子，道:“当时我身边可没号角，也没把翼龙群带过去......”
“我又没见过号角，怎么知道它有多大？又怎么知道它在不在你身上？”
“如果你在我拒绝后，直接带龙离开，又怎会有今日之局面？”
二鹿连声反问。
褴衣亲王叹道:“我当时便说了，盟军对伊耿志在必得……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盟军早到弥林城下，每天都会遭受龙女王骑龙轰炸，每天都损失几十几百人，不仅损实力，更伤士气。
但我们依旧在那耗着，就为了等伊耿！”
“正面战场无法取得胜利，就用伊耿设计陷阱陷害她?
果然符合你们贸易城邦的做事风格。
可即便你们习惯了寡廉鲜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二鹿眼神轻蔑，淡淡嘲讽道。
褴衣亲王被他的态度激怒，冷冷道:“用谋不用德，属于正常的战争之道。
无论之前如何，第二次谈判中，你背信弃义却是无法清洗的事实。”
“从你带翼龙焚烧我十五条船开始，我们之间就是敌对关系。你说的，战争之道，不忌手段。
不骗你下来，我如何对付三十条翼龙的无休止轰炸？”二鹿低吼道。
褴衣亲王叹口气道:“你们维斯特洛人真的很无耻啊！我攻击了你，我们是敌人，这没错。
但当你找布拉佛斯人当调停人，当你送信鸦，邀请我来谈判时，就代表双方敌对关系暂时告一段落。
难道你们维斯特洛人谈判时，可以把谈判桌上的敌人囚禁起来？”
“陛下，我得提醒你，长夜已至，异鬼王即将来袭，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梅姨毫不掩饰脸上的烦躁与无聊。
——明明两人都做了无耻之事，偏偏内心又都不想无耻，便拼命用证明对方无耻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无耻，无耻不无耻啊？
听到长夜已至，褴衣亲王愣了愣，不过他压根不在意“属于维斯特洛人的”异鬼，表情有些忐忑地问:“伊耿真是假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吧？如果速度够快……”
二鹿一摆手，冷冷打断他最后一丝希望:“他就是伊利里欧的儿子，千真万确！
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出来，那么轰动，瞒不住的，丹妮莉丝肯定也知道了。”
“唉！”褴衣亲王挺直的脊梁一下子佝偻下去，“那个死胖子，把我们坑的好惨！”
——维斯特洛这个该死的烂粪坑，人奸地邪，处处是坑，人人堕落。
难怪离开前，杰妮大祭司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可他已经够小心了呀！
二鹿道：“龙之号角裂开了，你做的手脚？”
“你知道龙之号角里封印有什么吗？”褴衣亲王淡笑道。
“龙魂，半神级龙魂，瓦雷利亚三位始祖巨龙之一的瓦格哈尔。”二鹿道。
高大老人瞳孔收缩，震惊道：“你知道得这么清楚？龙魂离开了吗？”
“差点让祂逃掉，”梅丽珊卓妩媚一笑，“当日我还真被瞒了过去，也幸亏是我吹响的号角。”
“你也能阻拦龙灵？”褴衣亲王不可思议道。
“也？”梅丽珊卓眸光一闪，猜测道：“是丹妮莉丝吧？”
只看对面老佣兵的神色，梅姨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想不到她真的得到长城的馈赠，明明她是异族的坦格利安，还不信仰旧神。”她神色复杂道。
“你没阻拦成功？”
褴衣亲王脸上刚显出三方放松，红袍女又摇头了。
“我无法阻拦龙灵，但我压根没给祂回归瓦格哈斯的机会。”她说。
就和屠龙者号角一样，如果缚龙者内的魔法符文湮灭，号角中封印的半神龙魂将获得自由，可以瞬间与祂的主人龙灵。
一条半神龙魂，价值太高。
杰妮很需要丹妮姑姑的大侄子，但她也不愿将自己的宝贝白白送给一个身份、地位、能力都不被她放在眼里的“蝼蚁”。
所以，她用了个小花招，号角可以吹响多次，可一旦使用控制翼龙的技能，号角内的符文将自动毁灭。
然后龙魂脱离束缚，以龙灵的方式融入羊蛋弟弟羊角的灵魂（瓦格哈斯）——其实还是羊蛋，祂们三兄弟早融为一体了。
“你们都不怕得罪盟军吗？”褴衣亲王脸色难看道。
“盟军很强，但你们八成过不了丹妮莉丝那一关。”梅姨笑道。
“你压根无法想象瓦雷利亚的底蕴有多雄厚。”褴衣亲王傲然道。
二鹿冷笑道：“凭硬实力能赢，何必花这么大代价绑她假侄儿呢？”
“你不懂——”
“我不需要懂，现在，告诉我另外20条翼龙在哪？”二鹿打断他道。
褴衣亲王闭上双眼，老神在在地说：“我不是伊耿，你别想用对付他的手段摘我的桃子。
我乃潘托斯亲王，给我亲王的战俘待遇。
然后，咱们就一直耗下去吧，看你能不能耗得过盟军！”
《摘桃秘籍》之“贪心有度”——永远别想着把别人的桃子全部摘了。
所以，二鹿不再强求，站起身意味深地地看着高大老人，道：“放心，我一定会以国王的身份招待你。”
第716章 终于，石头中的魔龙出现了
二鹿马不停蹄，又来到铁金库代表的客室。
“泰楚阁下，你不是俘虏，可以随时离开。”
“你这么做就不怕得罪......盟军吗?”泰楚狭长的干瘦山羊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满之色。
“我那么做，会得罪铁金库吗？”二鹿定定看着他反问。
泰楚眼神闪烁几下，模棱两可道：“铁金库是你与褴衣亲王谈判的见证人，你这次的行为也算玷污了铁金库的信誉。
我不知道铁金库会是什么反应，但很显然，你的行为一定让我们很为难。
也许，铁金库将郑重考虑对你的贷款额度与利息率。”
二鹿深眼窝里闪过讥诮的光芒，“是的，你们需要郑重考虑一下，至少减免我50%的利息。”
“你疯了？”泰楚的山羊眼瞪大，宛若见到一个女装的、搔首弄姿的二鹿。
“发疯的人是你，是铁金库！敢公然插手绑架丹妮莉丝至亲之事，都忘记死亡之翼的怒焰了？”
“敢当着我的面，在谈判中偏帮潘托斯佣兵，甚至将船队的消息卖给他，害我损失几十万金龙......“
二鹿越说越气，指着泰楚的鼻子，咬牙切齿道：“真以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你们掌控维斯特洛的傀儡？你们可以试试看！”
泰楚一时间竟被二鹿的气势所摄，苍白着脸惊惶往后缩。
“没有，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单纯的生意人，绝对公正的中间人，并没想招惹丹妮莉丝，也没——”
说到这儿，泰楚忽然回过神来：你难道不是铁金库的傀儡？军费、粮食、军队全靠我们布拉佛斯支持，你在大爷面前耍什么横？
“史坦尼斯陛下，请注意您的言辞！”山羊胡霍然起身，下巴微抬，傲然道：“铁金库不容诋毁！”
二鹿眼神一厉，踏前一步，骨节分明的右手铁钳般揪住泰楚的衣领，左手“锵”的一下把红剑拔出，剑刃横着贴近山羊胡颈脖，竟发出一阵“嗤嗤”的烤肉声。
“嗷——”山羊胡哀嚎。
他直觉从皮肤到肌肉、脊椎，甚至肉身下的灵魂，都有一种被炎魔用滴淌着岩浆的牙齿撕咬的痛，难以忍受的痛。
二鹿愣了愣，连忙把剑刃移开。
他只是太激动，准备拔剑架在布拉佛斯人脖子上，让他晓得自己的决心。
为了不误伤山羊胡，二鹿还特意避过剑锋，谁成想......
“英雄之红剑的威力增强了。“梅丽珊卓惊疑不定道。
“有吗？”二鹿没感觉。
“你看他......”梅姨抬抬下巴，点了点双眼翻白，几乎昏死过去的铁金库代表。
“长夜降临，剑魂似乎开始自动苏醒。”她迟疑道。
二鹿红剑归鞘，鄙夷地看着哀哀哭泣的泰楚，道：“也许是他太懦弱，受不得痛。”
“懦弱之人能穿越数千公里的狼林山道？”
二鹿默然，泰楚从东海望出发，在北境及腰深的雪地里至少走了两千公里，的确不是懦弱之人。
“抱歉。”他对布拉佛斯人道：“我为刚才对你的侮辱之言道歉，你不是懦夫。但烫伤你的脖子，我只能说你罪有应得。”
“你难道忘记是谁帮你走出困境的吗？”泰楚抹去额头冷汗，咬牙道。
“难道我的欠款不用还了？”二鹿淡淡反道。
“铁金库不容拖欠！”
“这不就得了，”二鹿讥嘲道，“我欠铁金库的钱没错，但我又不打算赖账。
我借钱还钱，铁金库放贷收利，你我双方是正常的经济往来，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就低人一等？”
泰楚呆了呆，苦笑着摸摸脖子，很识时务地说：“抱歉，我为之前的狂言向您道歉，这是我罪有应得，只是......
你与丹妮莉丝不是死敌吗？
盟军也是她的死敌。
敌人的敌人即便不是朋友，也不该斗起来啊！
你肯定明白，铁金库坚决支持你登上铁王座。
我也不否认，布拉佛斯不喜欢丹妮莉丝。
但我介绍褴衣亲王给你，难道是抱着对你不利的坏心思？
一个伊耿换一支龙之号角，一颗龙蛋，30条翼龙，怎么看都值得。”
“这是原则问题。”失败的刘备硬邦邦地说。
——屁个值得！若盟军弄死丹妮莉丝也就算了，可她万一赢了，回头找我算总账，那时铁金库还能这么好说话？
不过是让我顶在前头，为你们冲锋陷阵罢了！
二鹿也不傻。
泰楚无奈叹口气，“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就期待盟军找不到机会来追究此事吧！”
“长夜已至，盟军要报复，也得先活到下一个夏天。”梅丽珊卓道。
“长夜？”泰楚撇撇嘴，很想讥讽几句，可瞥见二鹿腰间的红剑，心中又惊又畏，到嘴边的话也变了。
“这就是亚梭尔亚亥献祭妻子妮莎妮莎后锻造出的魔剑？果然够邪异！”他指着剑问。
梅丽珊卓皱眉，不悦道：“这是终结长夜、拯救世界的圣剑！”
“圣剑？可我不是异鬼啊，它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泰楚苦笑道。
二鹿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沉声道：“你知道潘托斯佣兵把剩下的20条翼龙藏在哪吗？”
泰楚眸光一闪，明白了他的想法，试探着问：“我们铁金库能分到多少？”
二鹿瞪眼，磨牙。
......
是夜。
弯月似镰，划破重重乌云，为静谧幽暗的神木林披上一件几不可见的银纱。
四名顶盔贯甲的烈焰红心骑士沉默地穿行在林间小径，骑士中间架着潘托斯老佣兵，老人手脚上的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这么晚了，你们要带我去哪儿？“褴衣亲王嗓子眼发干。
感受到隐藏在骑士肃穆表情下的狂热，他的巨大眼袋不停跳动。
“我是潘托斯亲王！”老佣兵之前一直气定神闲、轻声慢语，此时声音却有些发颤，“根据七国法律，我至少该享受公爵待遇。”
“可惜你不是七国人，”一个轻佻的男声从林子尽头传来。
“不过嘛，我们维斯特洛人热情好客，一定会给予你国王的待遇。”
石径转过一道120度角的弯，上百根火把燃烧的红光一下子印入褴衣亲王眼帘。
看清前方景象，以老佣兵久经世事锻炼出的沉稳，也不由骇然色变：两百烈焰红心的骑士，密密麻麻占据心树周围不算宽阔的空间，而就在鱼梁木心树下，堆起一圈等人高的木柴，红袍女捧着一口小木匣，站在柴堆前。
“史坦尼斯，你邀请我来参加红神的晚祷吗？”褴衣亲王强自镇定道。
二鹿却理都不理他，只定定站在那，面向白骨树干的鱼梁木，牙关紧咬，方下巴微微鼓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的，我们正在晚祷，就差你一个了。”高迪·法林眼神兴奋，语气诡异。
老佣兵长叹一声，大概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命运。
惊恐与慌张散去，他又恢复从容不迫的气度，看着二鹿问：“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所坚持的公正和律法，会在伤害你自己的利益时消失。
所以，你背弃不伤害俘虏的传统，我能理解。
但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维斯特洛人难道都是铁头？
从龙女王开始，到攸伦，再到你，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整个世界、数十个城邦组成的盟军。
龙女王就算了，那是个古今未有的狠人。
可攸伦凭什么，你又凭什么？
章鱼海怪与巫魔女？
海怪在瓦雷利亚那就是玩乐用的宠物，愕然远东亚夏遍地都是巫魔女。
就算维斯特洛荒僻，以你们两人的身份，也不该这么眼皮子浅呀！？”
这次二鹿终于回过头来，深邃蓝眼中满是坚定与漠然：“你的废话毫无用处，我心意已决！
长夜已至，异鬼王正在南下的途中，我需要力量来拯救世界。
这是我的使命，也是你的命运！”
褴衣亲王也不挣扎，任由四名烈焰红心骑士把自己捆缚在柴堆里，轻声细语地问：“什么力量？”
“魔龙！”梅丽珊卓打开木匣，取出一枚椰子大的黑红鳞片的石蛋。
“你的国王之血将取悦伟大的光之王，唤醒石头中的魔龙！”
“魔龙，魔龙，魔龙！”周围烈焰红心的骑士满脸涨红，狂热高呼。
“唉，你们都被丹妮莉丝欺骗了，献祭至亲之人......”说到这，褴衣亲王呆了呆，对方好像只说要国王之血。
“盟军献祭过至亲之人，他们全是血脉高贵的王族后裔，但除了渊凯那次，至今尚未有一条巨龙孵出。”他苦笑道。
“那是因为你的龙蛋是假的。”梅丽珊卓淡淡道。
褴衣亲王瞳孔收缩，“你发现了？”
他从攸伦那得到一枚龙蛋一支号角的报酬，之后又都被二鹿抢了去。
而他之所以肯将龙蛋当做筹码，只因为杰妮第一眼就发现龙蛋是破碎化石龙蛋粘合而成。
“原来你故意拿假龙蛋骗我。”二鹿瞪着他道。
“龙蛋是攸伦给我的，而攸伦的龙蛋又是从丹妮莉丝那偷来的......”褴衣亲王摇摇头，苦笑道：“很大可能，她因为没钱购买无垢者，便做假蛋骗吉斯奴隶主，结果大半个世界都被她坑惨了。”
二鹿紧咬的下颚也不由松开，呆住了。
“那女人好奸诈，好坏！”高迪·法林震惊道。
梅姨抬头望天，见镰月已挂中天，便高声道：“时刻已到，准备点火。”
疤脸骑士理查德兴冲冲端来一盆棕榈油，往褴衣亲王兜头泼去，狂热呼喊：“拉赫洛万岁，史坦尼斯陛下万岁，魔龙万岁！”
褴衣亲王舔舐顺着老脸滑落的油汁，猛然狂吼：“史坦尼斯，我会在拉赫洛的死亡炼狱中等你！”
他被捆缚在腰间的手臂用力挣扎，挣扎着竖起两根中指：一根对着二鹿，一根指着大地。
“虚伪的公正者！狗屎的维斯特洛！愿地狱里没有你们，可惜——你们都活该下地狱，**！”
梅姨抬起纤纤玉指，朝前方虚点一下，“轰！”
褴衣亲王和木柴堆一齐腾起熊熊烈焰。
“啊嗷——”老佣兵在烈焰中哀嚎。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我主......”
信徒大声祈祷，烈焰中伸出影子，如章鱼的触手将红袍飘飘的梅姨缠绕、裹紧。
“咔咔......”蛋壳裂开一条缝隙。
第717章 这次，大侄子真的要没了
蛇木城林德利家族也有数千年历史了，神木林中央的鱼梁木合抱粗细，亭亭如盖，白骨似的树干与血色手掌树叶蔓延方圆十多米。
此时它却像一顶巨大的火焰王冠，戴在蛇木城上空。
北境人与谷地贵族急匆匆、怒冲冲赶来，刚张开嘴巴要大声咒骂，呵骂的声音便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他们睁大双眼，脸上的惊恐在火与影之下扭曲。
红亮的灼热火焰，漆黑如墨的冰冷影子触手，投影在一众狂热烈焰骑士身上的光与影，皆如活物一般扭动。
“咔咔咔......”龙蛋裂开的声音很细小，周围木柴与鱼梁木燃烧的声音很响亮，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也都被吸引过去目光。
就在众人以为龙蛋要孵化时，火焰中伸出的影子触手倏忽间缩了回去，现场只剩木炭燃烧的哔啵声。
“失败了？”二鹿轻轻地问。
“失败了，”梅姨点头，但她的心形脸蛋红的发光，红色眸子也闪烁兴奋的红光，及腰长的红铜色披散秀发在篝火的热气中跳一曲火的舞蹈。
“我的感应没有错，长夜已至，世界再次改变，伟大的光之王真的降临人世间啦，祂的国度距离我们前所未有的近！”
梅丽珊卓泪流满面，激动得浑身颤抖，“本来潘托斯人远远不够唤来光之王的瞩目，但祂听到我们的祈祷，热切地回应了我们。”
二鹿凝眉，的确，这一次的火祭过程，光之王的神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激烈。
他甚至感应到腰间的红剑在轻轻跳动。
但拉赫洛都那样用力了，还是没能把龙孵出来。
“可我们失败了。”他叹道。
“我告诉过你，潘托斯人体内的国王之血很稀薄。”
二鹿瘦脸纠结，无奈道：“我以为......可惜了，我们只一颗龙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一直觉得通过献祭孵龙不太可信。
很简单的理由，这世界化石龙蛋罕见却非没有，拉赫洛的祭司更是遍布厄索斯大陆。
至于国王之血......
远比获得石蛋更容易。
为何过去几千年从来没见红神寺庙豢养巨龙？
即便梅丽珊卓告诉过他：时代变了，红彗星让奇迹成了可能，而丹妮莉丝把奇迹带回人间。
可问题是，红彗星来临前，梅姨就劝他孵龙......
这是自己打脸自己？
而且，此时距离红彗星降临也过去数年，为何还不见红神寺庙孵出龙来？
这就好似一个饿得发慌的穷乞丐，拼命向路人兜售点石成金的神技一般不合理。
可现在......
看着开裂的石蛋，二鹿真心后悔了：梅丽珊卓也许不是次次都对，但总归对的时候多，出错的情况少。
“来得及！”
正懊恼间，就听梅姨低声道：“大火还在燃烧，仪式还未结束，赶紧把伊耿带过来。”
二鹿瞳孔收缩，惊疑道：“你确定还可以继续？”
梅姨自信点头，“必须要快，否则这颗龙蛋就真废了。”
二鹿脸上的表情，犹如一对痴男怨女在妖精打架，一会儿阴在上，一会儿阳在上。
“异鬼王正在南下，是吧？”他轻轻地问。
梅姨用坚定的眼神与二鹿对视，然后转过头，红眸闪烁妖冶红光，莫名威压笼罩在每一个望向她的人，北境人，谷地人，愤怒的林德利族人（蛇木城的主人）。
“亚夏的预言正在实现，长夜已至，你们很快就能从守夜人那接到塞外异变的消息——寒神的仆人，异鬼之王正带领无以计数的怪物袭来。
只有亚梭尔亚亥的转世之身能拯救世界。”她大声宣布。
她的声音里好似带有一种魔力，每一个听到她讲话的人，每一个看到她闪烁红光的眼睛，看到她脖子上大颗闪闪发亮的红宝石，都能看到一种巨大的恐怖——恐怖由红女巫传递而来，却并非源于她。
“什么意思？”大琼恩压下心里野草般疯长的恐慌，大声喊道。
二鹿没躲在女人的背后，还有担当地越众而出，就站在北境人与谷地人跟前，沉声道：“我就是亚夏预言中的救世之人，当然，也有可能...我并不是。
但无论是与不是救世主，长夜已至，异鬼来袭，我对七国、对七国人民的责任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的力量不足以对付异鬼王，我需要巨龙，孵化巨龙需要献祭。”
“你要把伊耿陛...把他烧死？！”梅姬惊怒。
“你敢！”大琼恩满脸狰狞，拔剑出鞘，剑指二鹿，“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活劈了你。”
二鹿垂眸轻瞥三尺外的寒锋一眼，点头道：“没错，我以混淆王室血脉，阴谋篡夺七国王位的罪名，宣布潘托斯人伊耿·摩帕提斯死-刑，火刑！”
摩帕提斯是伊利里欧的姓氏。
西拉是黑火的私生女，但她与伊利里欧正式结为夫妻，故伊耿真正的姓氏是“摩帕提斯”，而非黑火，更不是坦格利安。
就像二鹿，他祖母还是正儿八经的坦格利安公主呢，可他只是拜拉席恩，没人会叫他“坦格利安”。
听到“潘托斯人伊耿·摩帕提斯”，人群中的叫骂喧嚣之声少了七成。
对啊，伊耿的外祖父才是黑火，而他有自己的姓氏，甚至算不上七国之人。
就连当年的坦格利安......
坦格利安提前千年“购买”龙石岛（瓦雷利亚前哨站，属于坦格利安家族），又带去划时代的高新技术与富可敌国的财富，然后在龙石岛上苦心经营百年，才勉强融入维斯特洛。
也即是拿到“珍贵的维斯特洛户口”。
先民、安达尔人和洛伊拿人自己都是外来入侵者，偏偏他们极为排外——就和如今的某国一个德行。
“他是史塔克家的女婿!”梅姬伯爵朝着二鹿怒吼：“永远别想当着北境人的面，伤害史塔克的人。”
她回过头，硬邦邦的老脸在火光下扭曲成恶鬼，瞪眼咬牙，向自己这边静默下来的人大喊：“我说，没人能当着我们的面伤害史塔克家的女婿，对不对？”
“对！”大琼恩猛然回神，仰天长啸，“无论他是红龙黑龙，无论他是不是异邦人，但他是珊莎·史塔克的合法丈夫，谁也不能伤害他！”
“誓死捍卫史塔克的荣誉！”所有北境人一齐大喊，气势冲天，把梅姨的半神之灵魂震慑都压了下去。
二鹿咬紧下巴，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梅姨抱着龙蛋，莲步轻移，袅袅婷婷走来，轻声慢语道：“真可笑，连史塔克都不当他是自己人，偏偏你们这些外人在这儿激动。”
大琼恩大喝：“巫魔女，你在说什么？”
“琼恩·史塔克与珊莎·史塔克这几天都在哪？”梅姨讥笑道。
“他们......”大琼恩卡壳了。
他们在月门堡，还是回临冬城了？
好几天没见过他两的人影了。
“珊莎·史塔克与提利昂·兰尼斯特也曾是合法夫妻，”梅姨脸上的笑意更浓，“你们觉得伊耿带给她的耻辱比提利昂少？
唉，可怜的姑娘，无论她做什么选择，我都能理解，你们也该理解才对。”
“不可能，不会的，你妖言惑众！”梅姬伯爵老脸苍白，曾经比磐石还坚定的双眼充满惊慌与疑虑。
大琼恩张大嘴巴，看看梅姬，看看二鹿，看看梅姨，又转头看看周围的小伙伴，心乱如麻的他很想从他们那得到一个答案：我该怎么办？
可没人能告诉他。
众人神色各异，有惊疑不定，有若有所思，有确信不疑，有事不关己的无所谓，有看热闹的兴奋，也有不忍的欲言又止，有小声的嘟哝，但再无一人呐喊为史塔克的荣誉效死。
——就像红女巫说的，史塔克自己都想甩掉伊耿那个“污点”，他们急躁什么？
二鹿递给高迪·法林一个眼神，骑士兴冲冲带着四名侍卫离去。
有人看到他们，有人没看到。
看到的人中又有人明白他们打算做什么，却依旧没人阻拦。
片刻后，烈焰红心的骑士抬着无顶软轿，在一阵甲胄、剑鞘的碰撞声中，小跑着穿过神木林，来到燃烧鱼梁木心树前。
“伊耿陛下！”只看一眼，梅姬就忍不住担忧惊呼。
“伊耿！”大琼恩不再叫他陛下，却也面露关切之色。
实在是，此时伊耿的状态太差了。
曾经柔顺飘逸的银发板结油腻，饱满红润的脸颊惨白凹陷，渐变色的紫眸黯淡如熄灭的火炭，高大的身材佝偻成一团，缩在软榻上，好似在逃避残酷无情的现实。
听到梅姬、大琼恩等人的呼叫，伊耿终于有了三分活人的气息。
“珊莎呢，她在哪？”干涩的声音里有无限的恐慌，也有无限的期盼。
“珊莎...王后，身子...不舒服，大概回临冬城去了。”
梅姬不敢看那对在余烬中散发最后光芒的两点眸子，声音虚弱无力。
最后的光芒熄灭了，伊耿无力地瘫在软榻上。
“哈哈，我早就说了，还不信。”
高迪·法林双眼闪烁兴奋之色，弯下腰对心如死灰的伊耿喷吐最恶毒的话语：“你母亲是里斯技女，你父亲是暴发户的香料商人。
问问在场任何一位爵士，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那样两个人的儿子。
从今往后，每当你的名字进入珊莎·史塔克的耳朵，都犹如大庭广众之下，她被没鼻子的丑侏儒入一次。
那样的耻辱，她没自-杀都算勇气可嘉了，你还在妄想什么呢？”
“噗——”伊耿羞愤绝望到极点，喷出一口鲜血，从软榻上歪倒在地。
第718章 大侄子最后的控诉
“嗷呜——”大琼恩咆哮一声，迈开大长腿，就朝巨人杀手冲了过去。
他身高接近2.1米，浑身堆满结实肌肉，又动作得非常突然，就像一辆吉普车速度的坦克，强大的冲击力，几步走过，就撞开三个没防备的烈焰红心骑士。
还没靠近软轿，右手跷跷板那么宽大的铁剑就挥了起来。
鱼梁木巨树焚烧的火光下，众人直觉天空挂起一道狂风，然后就听“啪——吧唧”一声，巨人杀手的脑袋便缩进胸腔。
嗯，伊耿被刺-激得吐血，正好喷在高迪·法林脸上。大琼恩速度太快，爆发太突然，高迪正骂骂咧咧抹脸，没注意到朝头顶拍来的“门板”。
本来嘛，以大琼恩的力量与巨剑的重量，巨人杀手的脑袋该如西瓜般爆开。
但他戴着铁盔，铁盔质量也不错——至少比肩胛骨与胸骨更硬，便成了缩头乌龟。
“噗通——”高迪·法林手脚无意识抽搐着扑倒在地，众人才从惊变中回神。
“呸！”大琼恩没事人一般，向烈焰红心骑士的尸体吐了口唾沫，弯下腰，将倒在地上、面若金纸伊耿王扶了起来。
“伊耿，伊耿，你——嗤！”
大琼恩刚叫两声，一根长矛便闪电般刺来，叮的一下击中左腰，锁子甲缓解了枪尖锋锐的冲击力，才刺入他腹部两寸深。
“啊，小心！”只到这时，梅姬的提醒声才后发后至地传来。
“嗷——”大琼恩感受腰间的冰凉，扔破布娃娃一般将伊耿王丢回软榻，手中大剑挥击，劈向长矛刺来的方向——满脸仇恨之色的麻脸骑士理查德。
理查德武艺也不差，松开长矛，拔剑相迎，两剑交击。
“咔——”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住手！大琼恩，小心！”梅姬再次大喝，这次她的提醒声，比烈焰骑士们动作快，但二十来支手弩还是被扣下扳机。
“嗤嗤嗤——”
顷刻功夫，大琼恩身上便插满箭矢，他哀嚎一声，血葫芦一般滚倒在地。
从大琼恩暴起发难，到被射成马蜂窝，不到半分钟。
现场的烈焰红心骑士个个久经阵仗，随二鹿南征北战多年，不说武技多高明，绝不会出现傻愣愣站在那、看自己的将军被人砍的场景。
见大琼恩拍死高迪·法林后，他们几乎下意识抬起挂在腰间的弩机。
“嗷——”见大琼恩扑街，梅姬与盖伯特等北境人也发狂了，拔剑就要冲过去拼命。
梅姨眉头一皱，喉咙处的红宝石红芒闪烁，也不见她再有什么动作，夹杂大量黑烟的红炎从燃烧的鱼梁木上分离，化为一条黑红色的烟火巨蟒，悍然冲入暴动的北境人中间。
梅姬等二十来个北境贵族被烟熏火燎，嗷嗷叫着抱头鼠窜。
红袍女也没想杀人，只把他们弄得满头满脸都是焦黑烟灰，便解除了控火术。
而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数百胸口印有烈焰红心印记的佣兵冲入神木林，用长矛、盾牌与弓箭，把暴动的北境人团团围住。
嗯，蛇木城有两千北境将士，但他们多在城外扎营，只有梅姬一众有身份的人才能住石头城堡。
至于谷地人......
伊耿王又不是谷地女婿，没了雷加之子的马甲装身，谷地贵族对他可不会有半分忠诚。
二鹿瞪视被羁押捆缚的北境人，怒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保护自己的君主也能叫造反？”大琼恩呻-吟着说。
锁子甲与内层的熟牛皮甲，当然无法免疫近距离的手弩攒射。但大琼恩本身就筋骨强劲，浑身肌肉疙瘩，箭矢穿过护甲后卡在皮肉里，看着血肉模糊凄惨无比，其实没有致命伤。
“他是你的君主吗？”二鹿怒目切齿，“我之前说得还不够清楚？
他也许有稀薄的坦格利安私生子血脉，却是标准的外国异族。”
“也许他不是七国之王，但他在挛河城救了我，其他人我不管，我今天必须救他。”
——琼恩·安柏的儿子也叫琼恩·安柏，大小琼恩皆参加了血色婚礼，小琼恩被杀，大琼恩皮厚没死，直到伊耿与珊莎拿下挛河城，他才获得自由...不仅是自由，伊耿还帮他报仇，吊死了几十个弗雷。
“啊！”大琼恩怒吼一声，便开始使劲挣扎，手脚、脖子处的锁链拖得哗啦啦作响。
七八个佣兵一拥而上，有人拽手，有人按肩膀，还有人拿屁-股猛力坐大个子的脸。
“嗷——”大琼恩贴着地，丝毫挣扎不得，嘴巴里只能发出响亮却无力的哀嚎。
“唉，你该明白，自己在做无用功。”二鹿目光变得柔和，轻声叹道。
“呵呵，至少老子干掉那个出言侮辱他的傻笔骑士。”大琼恩惨笑道。
麻脸理查德闻言，怒火骤升，冲过去就一脚踹了过去。
“嘭——”钢铁靴子结结实实击中大琼恩的嘴巴，唇破舌烂，门牙崩断。
“住手！”在麻脸骑士第二脚踹上去前，回过神来的二鹿叫住了他。
二鹿皱眉看了自己骑士一眼，斥责的话从心口涌入喉管，然后又咽回肛-门。
“唉！你虽违反国王的法律，却也算忠勇之人！”二鹿神色复杂叹口气，指着大琼恩，对烈焰红心的骑士道：“把他带下去，先关入地牢，等琼恩·史塔克回来再行处置！我们继续——”
“不，不要，不要烧我儿子！”一个锦衣胖子跌跌撞撞挤过人群，悲声嚎叫。
伊利里欧来了。
他虽是“狸猫换太子”的主谋，二鹿也一直想拿下他进行审判，但对琼恩来说，冒充雷加之子的罪与他关系不大。
呃，与史塔克真没关系。
囧当然不喜欢他，可怎么说，他也是珊莎的公爹。
这些天，胖子都待在城外北境人的营地，行动有限度地自由——能在蛇木城活动，但必须处于北境侍卫的“保护之下”。
神木林的心树是一棵生长千年的鱼梁木，二十多米高，整个燃烧起来，就好似插在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蛇木城就是那盘生日蛋糕。
城外的人只要不瞎，都能注意到。
“我们已经支付赎金，为何还要出尔反尔？”潘托斯贸易亲王胖脸扭曲，双眼喷火地向二鹿咆哮。
二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头问梅姨，“他有没有国王之血？”
梅姨摇头道：“贸易亲王属于荣誉爵位，政治权力相当于议会议员，即便有国王之血，也一定极为稀薄。”
二鹿表情冷漠道：“赎金是为战败的伊耿·坦格利安支付的，现在已经与战争无关，你的儿子冒充雷加之子，阴谋谋夺铁王座，罪不可赦。”
“红龙、黑龙不都是龙？”胖商人悲愤道。
“这话你该对丹妮莉丝，对琼恩·克林顿，对珊莎·史塔克，对之前真龙联盟所有贵族去说。”
二鹿摆摆手，烈焰红心骑士架着垂头耷脑的伊耿往火堆走去。
“伊耿，伊耿......”伊利里欧双目赤红，在两名骑士在阻拦下奋力挣扎。
两只戴满戒指的手，死命往前伸，似乎想要把自己儿子捞回来。
伊耿这时也从之前激怒喷血中回过神来，转头望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胖脸。
他苍白如碳灰的脸颊泛起激动的红晕。
这是身份揭穿后两人第一次照面，伊耿对这一刻的期盼，不亚于对珊莎之“我不在意你的身份”的宽慰与丹妮姑姑之“你还是我大侄子”的认可的渴望。
所以他开始挣扎，他对伊利里欧大声咆哮：“你骗了我，你毁了我一生！”
伊利里欧心如刀绞，泪流满面道：“我都是为了你，你值得拥有世上最好的东西。”
“狗屎！”伊耿神情扭曲，“狗屎的最好的东西，我追求铁王座，只因为从记事起就被告知一生的使命——夺回坦格利安失去的荣誉，为死去的父母、姐姐报仇。
死在拜拉席恩叛乱中的雷加是我父亲，被兰尼斯特奸杀的伊莉亚是我母亲，被剁成肉泥的蕾妮丝是我姐姐，被篡夺的铁王座属于我——这些，才是我一直渴望回到维斯特洛的理由。
从一出生，你就为我披上一个幽灵的外衣，我的理想是你强制赋予的，我的命运是你扭曲的。
现在你对我说，这是为了我好？
我宁愿一辈子在洛恩河边当渔夫，至少我真真切切活着，以我自己的身份。”
伊利里欧好似被迎面驶来的卡车撞了一下，身子摇摇欲坠，捂着心口哀伤道：“你是戴蒙·黑火之孙，你有伊耿四世与戴安娜·坦格利安的高贵血脉。
你理应继承祖辈的遗志，你的母亲曾对我说——你该成为一名高贵的王子。”
“呵呵呵呵呵......”伊耿仰天狂笑，“报应啊，报应，你和瓦里斯的一番谋划，逼疯了韦赛里斯，害苦了丹妮莉丝。
七国这些年的动乱，八成也有你们插手吧？
死去的无辜之人千千万，现在报应来了。
烧吧，烧了我吧！
这样的罪孽，连七层地狱都不够我待的，只有邪恶的异神——嗷——”
“伊耿，不——”胖子伸长脖子哀嚎。
前面听伊耿与伊利里欧互动，包括二鹿与梅姨在内，烈焰红心骑士、围观的北境人、谷地人都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一脸满足，可红神信徒哪能忍受别人侮辱拉赫洛？
不等伊耿王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两名押着他的骑士便猛力一推，将他推入火海。
“啊——圣母怜悯！”伊耿浑身浴火，在燃烧的木柴堆上来回翻滚，之前下邪神地狱的觉悟，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开始大声呼喊圣母。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幸有真主，嘉以溢吾......”
梅姨再次诵念红神祭辞，周围烈焰红心的骑士跟着念，与伊耿的哀嚎，伊利里欧的谩骂、诅咒、悲泣形成诡异的和音。
火中好似隐藏一只贪食的怪物，伊耿的发自灵魂的痛苦就是它的美食，它再次贪婪地伸出阴影触须，在明亮火光中缠绕在翻滚的伊耿身上。
红红的火，漆黑的影，影在火中欢快地摇摆，似乎从伊耿身上抽取着什么。
明明火光冲天，围观众人见之，却遍体生寒，灵魂好似也被黑影紧紧攥住。
“诸神啊，那是什么怪物！”被佣兵按跪在地上的梅姬，面色苍白，如坠冰渊。
边上红神信徒自豪道：“这就是拉赫洛的伟——“
“呔，大——威——天——龙——”
忽然，天空传来一声爆喝，威严，神圣，宏大。
第719章 七神神术体系的根基
龙女王最近是诸事不宜。
大侄子失陷敌手也就算了，毕竟，大侄子本就是为躺雷存在的，她也尽力挽救他了，二鹿至少不敢伤他的性命——她认为。
但弥林城外侏儒的失联就很闹心了，她正等着他的消息调整作战计划呢！
不等她想出应对之策，君临又出现变故，大-麻雀惨死在野火弹下。
这真是太过出乎意料，再次见到大-麻雀时，她是懵逼的：这货怎么又死了？
呃，大-麻雀是250虔诚度的圣子，灵魂挣脱死亡领域的拖拽，主动进入七神天堂——七神信仰之池，七神神国的种子。
再接着，伊耿大侄子彻底没了。
他的身份被揭穿，自然不再是龙女王的侄儿。
龙女王越发怀念侏儒，别看他个头小，可生存力特强，绝对会是比伊耿更强、更坚挺的盾牌。
最后，晴天霹雳，长夜真的降临了。
与梅姨一样，她也察觉到来自塞外的变化。
不确定梅姨是什么感受，在丹妮的灵觉中，那一刻，太阳似乎被人射了一箭，或者被砍了一刀，正中要害，又或者中了时间之毒，忽然变得朽老，腐朽。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天上的太阳命不久矣，即将彻底消亡。
这是长夜出现的征兆。
至于异鬼王......
呃，也许距离太远，也许她没预言术，她完全不知道，没感觉。
这么说吧，因为长夜到来，之前不知窝在何处的异鬼王出门散心了。而不是异鬼王出门，长夜随它出现。
甚至布兰被异鬼王追杀，史塔克五兄妹融合成“金刚大葫芦娃”，然后对抗绿先知印记研磨布兰意志之力......这一系列的骚操作，她也不知道。
之后异鬼王顺着二丫的意志加入“史塔克大家庭”，反攻绿先知之印，丹妮还是没察觉。
只到最后一刻......
丹妮已经凝聚风之歌，而第一代绿先知的诞生，便源自聆听门神风之歌的森林之子。
可以说，风之歌是绿先知最开始的源头。
故而绿先知之印破碎时，她的感受远比梅丽珊卓更清晰。
那一刻，维斯特洛的天似乎塌了下来。
那一刻，她既惊骇又茫然，还有一种被馅饼砸在头上的惊喜。
绿先知之印一直被历代三眼乌鸦独占，别人连见都见不到——至少丹妮从来没感受到它的存在过。
她可是凝聚了风之歌，甚至还晋升风之半神！
偏偏此时不仅被敌人接触到，甚至还被击碎？！
她能不惊骇，不茫然？
但绿先知之印破碎之后，有几块碎片跨越万里，落在她家后院......后院那颗鱼梁木树干中。
那根树干来自绿先知庇护所，在鱼梁木籽生长的石室，丹妮吟唱一首祭祀之歌，树干自动从树根上脱落。
而结出鱼梁木籽的树根，属于曾经的鱼梁木神，也即是门神。
火元素精灵小雾让它恢复活力，树干成了树;梅姬·莫尔蒙把它当心树虔诚祈祷，树与维斯特洛有了联系——每一颗鱼梁木都像一座信号塔，从风中聆听一定范围内的信息。
无数信号塔连接成一片信息网，由获得传承的绿先知掌管。
弥林金字塔花园里的鱼梁木树干与“绿先知信息网”联网，并没让丹妮获得多少好处。
也就通过鱼梁木观察发生在它周围十米内的事。
比如，姬琪下午坐在草坪上嗑瓜子，丹妮晚上回家，一个念头进入鱼梁木树干，能看到她“偷懒”的事；假若姬琪在泳池中happy，丹妮便看不到，因为泳池距离鱼梁木树干超过10米。
即便鱼梁木树干的“信号塔”作用微弱，可它到底与维斯特洛的“树群塔”有了一分联系。
当绿先知之印被击碎，碎片并没消失在空气中。
或者说，“绿先知信息网”是另一个维度——树木维度，绿先知之印一直存在其中。
现在它碎了，碎片也散落在“树木维度”。
丹妮后院那根抽枝发芽的鱼梁木树干，也是“维斯特洛树木维度”的一部分啊！
还因为来自门神树根的缘故，丹妮的鱼梁木手杖继承了丰厚的遗产——接近总量百分之一的印记碎片。
那一刻，花园内的柿子树、苹果树、芒果树，包括花卉草丛，一齐摇摆，在风中合唱一曲欢快的歌谣——火精灵小雾说的。
其他人接触到无数绿先知意志叠加的印记，无论自身意志多强，九成九会被同化掉自己的意志。
但丹妮不一样，她是对付“邪神”意志的专家！
失去三眼乌鸦的掌控，还来到距离维斯特洛万里之遥的弥林，那些碎片中钢印般的意志能有反抗的余地？
碾碎、焚烧、赋灵......统统化为资粮，进入丹妮的风之歌分魂（在丹妮晋升风之半神时，曾经的绿先知环带第二魂化为一条风带）。
风之歌的神性增长不多，这个需要丹妮自己去感悟，就像吃猪脑也许补脑，但绝不会为你增加猪的阅历与见识。
嗯，丹妮与布兰利用绿先知印记的方式不同，丹妮“吃掉”它，然后吸收营养；布兰把猪脑连在自己脑袋上，相当于增加一颗猪脑。
总得来说，布兰的利用率当然更高，丹妮有点暴殄天物，却没副作用，不会被影响自身意志。
不过，猪脑太有营养，丹妮的风之歌分魂的体量暴涨百倍，一口气吃成大胖子。
此时，她的意识海几乎被微风、狂风、飓风、龙卷风等等各种各样的风填满。
她的风之歌分魂，与当年门神充斥着风暴的神域有了两分相似度，形成风之神域的雏形。
神力大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好处更大：维斯特洛更“爱”她了。
呃，别看维斯特洛是个烂粪坑，但它是世界的门庭，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否则，为何每次长夜都从维斯特洛开始？
为何旧神都聚集在那里？
维斯特洛的“爱”，更切确的说是“维斯特洛世界意识”的眷顾。
更直接点，绿先知之印相当于维斯特洛“造化玉碟”，嗯，功能删减版天道控制器。
“维斯特洛的爱”给了丹妮两个好处：第一，当她身处维斯特洛时，修行速度会变快；第二，她对维斯特洛有了整体的模糊感知。
她没法如三眼乌鸦那样对维斯特洛全知全能，因为她得到的“股权”太少，也因为她并非融合绿先知之印残片，而是通过赋灵吸收了它。
柴刀能砍柴，可柴刀融成铁，再锻造成钢筋，钢筋肯定会失去柴刀的砍柴功能。
被丹妮吸收的残片已经不是绿先知之印，所以没法全知。
可丹妮本就是七神之母啊！
如果她与大黑进入龙灵状态，可以隐约感知到七神虔诚信徒对七神的祈祷。
就像七国此时，已经有一百多个修士在祈祷中获得圣母赐福。
之前七神只能随时随地聆听虔诚度200以上的信徒的祈祷——不需要在圣堂，也不需要信徒面对圣母雕像；能有限度地回应真信徒（虔诚度10以上），却需要历史悠久、信仰之力浓郁的大圣堂，更需要对方面对圣母雕像用心祈祷。
如今不一样了，在获得一部分“维斯特洛的爱”后，大黑再与丹妮龙灵，对信徒的感应度......简直要起飞。
如果把七神与信徒之间的沟通比喻成网络信息交流，之前大黑与信徒之间用的“电话线+猫”模式，速度慢不说，还贼贵。
贵到圣母丹妮只能赐予200虔诚度以上的修士神术。
比如，大-麻雀有250的虔诚度，他为信仰之池贡献100点信仰之力，丹妮扣掉50点归大黑，剩下50点储存在信仰之池归大-麻雀所有。
当大-麻雀需要使用神术时，之前储存的50点全部传输给他，他以为自己得到50点，其实只有25点被真正用在实处，其余的25点消耗在传输过程中。
不仅神灵赐予信徒神术会有损耗，就连信徒向七神祈祷，提供的信仰之力也会有损耗。
丹妮从大-麻雀那收到100点信仰之力，说不得人家大-麻雀贡献了120点，剩下的20点损失在维持信仰通道上。
大-麻雀是圣子，其他信徒的信仰通道远比他更“细”，损耗更大，所以丹妮只能赐福200虔诚度以上的圣徒。
以上，是电话线上网时代。
现在变了。
获得“天道垂青”，七神与信徒的连接瞬间越过3g，跨入4g时代，速度、效率都数十倍地提升，成本数十倍地降低。
原本，与大黑龙灵的圣母状态下，在信仰感知中，只有寥寥数百颗红点分布在西方落日之地；现在，红点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无以计数的信息涌入七神脑海——都是信徒的祈祷。
之前感应不到，现在进入4g时代，可以随时随地搞“直播”了。
只不过信息太多，丹妮属于人类的大脑完全处理不过来，就像一万只蚊子围着她嗡嗡叫。
但大侄子的“叫声”太凄婉，太绝望，而她又对他又很熟悉。
于是，她回应了大侄子——与大侄子建立信仰连接。
在烈焰中翻滚的大侄子见到了圣母：七神在上，圣母好慈祥，好温柔，还有一点点熟悉感......
“圣母慈悲！“他哀嚎。
“圣母救我！”他向圣母求救。
然后丹妮就惊怒发现，一股熟悉的邪恶气息缠绕上亲亲大侄子。
是拉赫洛。
影之魔拉赫洛正在抽取他血脉中的力量，污染他的灵魂。
——二鹿那个方下巴，竟敢献祭她可爱的大侄子？！
丹妮怒了。
好吧，他不再是她大侄子了，但亲情没了，人情还在嘛！
呃，之前便一直没亲情，大侄子身份暴露，完全不影响丹妮姑姑对他的爱——因为本来就没拿他当亲人。
4g时代了，神力传输速度与功率提高数十倍，她对大侄子没亲情，但为了他，她愿意浪费大量七神神力。
第720章 天国降临
“大——威——天——龙！“
燃烧的鱼梁木如大地之火烛，升腾起二三十米的火焰，忽然的，半空传来宏大、威严、神圣的声音。
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洗涤众人的灵魂。
一瞬间，大家心中对火中扭曲黑影的恐惧之情，消失一空。
抬头望天，就见双人床床板那么大的白金色手掌，从天而降，猛然拍在挣扎哀嚎的伊耿王身上。
“轰——”周围红艳艳的火焰猛地爆开，火花四溅，木炭纷飞，烟灰漫天，就好似一枚导弹击中伊耿王。
同时爆开的还有缠绕在他身上的黑影之触手。
“吱吱吱吱......”黑影扭曲，发出触挠灵魂的声音。
正念诵红神祭辞的烈焰红心骑士们戛然熄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周围的北境人、谷地人、狭海对岸来的佣兵，也都莫名震骇。
“怎么回事？”二鹿惊叫。
“簌簌簌——”所有人正惊疑间，周围的火焰被神秘的力量牵引，快速向伊耿王抽动的焦黑“尸体”上空凝聚。
凝聚成一条怒目圆睁的狰狞巨龙。
随着大量火焰被吸收进入火焰巨龙体内，它的身影渐渐由虚幻变得凝实。
梅姨眼神一厉，喉结处红宝石闪烁璀璨红光。
“嗖嗖嗖——”
在火焰与信仰神力结合的巨龙化为实体前，火焰中刺猬般伸出密密麻麻几百根又细又长的黑色阴影，如长矛，刺入巨龙全身各处。
“轰！”巨龙爆散成无数颗小火球，漫天飞落。
丹妮声先夺人，完美登场，却在露脸之时，装逼失败。
火焰巨龙爆炸，原地留下一颗散发神圣光辉的乳白光球，七神的一道念头。
不再重新凝聚巨龙，丹妮直接以神圣光球的形象展现在世人面前，怒吼：“大胆邪魔，竟敢在吾之祝福之地，献祭吾之圣骑士！”
“啊，圣母！”有谷地贵族忽然醒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激动得泪流满脸，颤声大喊：“圣母临凡啦！”
“哗——”人群惊呼，“诸神啊，七神降临了？！”
“邪神把圣母引来啦，伊耿是获得七神赐福的圣骑士，是七神圣徒！”有知道圣骑士之印的谷地贵族恍然大悟。
“圣母慈悲，救救我儿！”
也不管自己之前从未信过七神，伊利里欧就像抓到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之人，前所未有地虔诚呼喊。
不用他大呼小叫，龙女王既然来了，当然不会再让大侄子凄惨收场。
“嗡嗡——”镰月隐匿的夜空，陡然洒落雾蒙蒙一片银辉，几乎笼罩整个神木林。
然后那些银辉凝聚成一束乳白圣洁的光柱，落在火坑中焦黑呻-吟的人影身上。
与此同时，伊耿王眉心亮起一道金色的七芒星符文——圣骑士之印外显，灵质灌入意识海，帮忙修复他残破的灵魂。
外有治疗术，内有灵魂修复，伊耿王似乎真要重获新生。
“七神......”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二鹿，也眼神惊惶，求助地看向红袍女。
“七神是假的，用匕首扔她。”梅姨冷笑道。
“什么？”二鹿茫然。
梅姨回过头，指着二鹿腰间的龙骨瓦钢匕，“是丹妮莉丝在装神弄鬼，用匕首投她。”
“丹妮莉丝？”二鹿面上的惊惧消失，磨牙凿齿，眼神中满是羞愤之色。
他觉得自己被欺骗、被羞辱了。
拔出丹妮送给阿莎·葛雷乔伊的赎身费，快步冲到火堆边，用最大的力气把匕首投掷出去。
“嗖——”
正中光球。
明明是虚幻的光球，却好似穿过一团棉花糖，匕首穿过光球，带走一捧乳白光点，便失去动能，砸落在不远处的碳火堆里。
而瓦钢武器不愧是天下第一破魔利器，即便神圣光辉的圣母丹妮，也真真切切受到致命创伤。
“啊——邪神的异教-徒，你敢亵渎七神！”光球一会儿膨胀，一会儿收缩，威严愤怒的声音直接传入众人耳中，就好似在脑海中响起一串霹雳，震得人心惶惶，意识混乱。
“吾将深深地诅咒你，异教-徒永远不可能登上铁王座！”
“嘭——”圣丹妮的念头轰然爆碎，乳白光球爆炸，化为无数星星点点的白光，消失在夜幕下。
呃，这就是冰与火之歌世界很少有神灵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的原因。
丹妮此时是真正的神灵状态，神灵降世本是神圣光辉的一幕，可这个世界的法则对超凡之力太不友好，一柄瓦钢匕首就轻松弑神。
更憋屈的是，龙骨手柄的瓦钢匕首本来属于丹妮，这......
难怪瓦雷利亚人宁愿用瓦钢锻造斯芬克斯雕像，也不愿让瓦钢武器大规模外流。
光球爆炸，笼罩在伊耿王身上的光柱消失，火焰与阴影像有生命的怪物，再次向伊耿蔓延过去，将他点燃，将他缠绕。
恐怖的魔影再次笼罩众人的心灵。
忽然，一名谷地爵士像从睡梦中惊醒，扭曲着脸，惊恐大喊：“史坦尼斯攻击圣母！”
“渎神啊，渎神！“蛇木城小圣堂的牧师痛心疾首，哭嚎咒骂，“异教-徒永远也别想登上铁王座！”
之前二鹿焚烧神木林，谷地人漠不关心；伊耿被焚烧，他们也冷漠以对。
可七神是他们的主流信仰啊！
圣母降临，多大的神迹？
偏偏被异教-徒联合影子邪神亵渎了。
“异教-徒，渎神！”
“异教-徒，渎神！”
“维斯特洛不需要渎神者国王！”
几乎所有谷地骑士、贵族都跟着喊了起来。
二鹿发指眦裂，嚼穿龈血。
“陛下，要不，把他们都献祭了？”梅姨凑到他耳边提议道。
二鹿面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岔开话题问：“龙蛋可还能孵化？”
“当然！”梅姨高举石蛋，黑色的影子如根须般从石蛋下垂落，肉眼可见的，蛋壳碎裂，露出内里缓慢蠕动的黑红鳞片的生物。
“魔龙出世了？！”二鹿狂喜道
“魔龙，魔龙，魔龙！”偃旗息鼓好半响的烈焰红心骑士再次狂热叫喊。
正在这时，异变再起。
一股莫名压力忽然笼罩这片神木林。
就好似头顶悬浮一座无形有质的巨山。
“嗡——”
伊耿王焦酥的尸体上空，距离地面30米的地方，如3d投影一般，金色的光芒先勾勒出一道道虚线，再沿着虚线填充细节，最终构建出栩栩如生的巨大石门。
——天朝门牌楼风格，两边立柱雕刻有七芒星图案，最上端还有一副牌匾，用维斯特洛语书写“天堂山”两个大字。
“啊~啊~~啊~~啊——”门后传出空灵稚嫩的女声，淡淡的忧伤瞬间弥漫在众人新田。
呃，小雾灵体化，被龙女王拉入七神信仰空间，充当烘托气氛歌手。
森林之子本名就是“歌唱大地之人”，他们别的本领没有，歌唱水平绝对是顶呱呱。
连龙女王都禁不住沉醉其中，更何况普通人？
一曲干净纯粹的《天空之城》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二鹿与梅姨也目醉神迷，短暂地陷入歌声中，下意识不愿醒来。
“吱呀——”乳白色的大门打开，无尽柔和金光倾泻而出。
金光落在伊耿王的尸体上，凡是接触到它的阴影吱吱叫着逃回火焰中。
终于，梅姨惊醒，二鹿也回过神来。
这时，金光已经在天堂之门与伊耿王尸体间形成一道阶梯。
“啊啊啊啊——”一个谷地骑士忽然难以置信大叫起来。
却是门内走出一个......呃，不是圣母。
走出一个灰白头发的干瘦高大老头。
老人脸上有刀刻一般的深深皱纹，瘦削的脸颊看着有些冷峻严肃，但他的眼神非常温和，如沐春风，宛若祖母的默默注视。
他的装扮简单到极点，除一袭白袍，什么也没穿，一对黝黑粗糙的大脚板就露在外面。
老人浑身笼罩在一层圣洁的白光中，闪闪发亮，却并不耀眼。
“圣父啊！”蛇木城老修士跪在地上激动大叫。
“圣父——”众人正要跟着叫唤，之前那个谷地骑士大声打断他们，“他不是圣父，他是大-麻雀啊！原来大-麻雀升天堂啦！“
“嘎——”老修士叫声戛然而止。
“大-麻雀不是死了吗？“他茫然道。
“那不是活人，是圣灵啊！正因为他死了，我们才能在天堂山大门口看到他。”
“他在天堂山看大门吗？“有北境人疑惑道。
“看大门怎么了？能在天堂山看大门也是荣耀啊！”信仰七神的骑士不忿道。
“不，不是看大门！”老修士连连摇头，激动大喊道：“大-麻雀是天堂接引使，就像《七星圣经》描述的那样，圣母微笑看着我们，天堂之音响起，天堂的大门打开，圣灵引导亡者之魂进入天堂。”
说到这，他似乎恍然大悟，“伊耿也要升天堂了，七神在上，他......他也能升天堂？”
——升天堂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点？
老修士一脸纠结。
不等他纠结完，大-麻雀已经走到阶梯下端，伸出枯树枝一般的结实大手，如水中捞月，在伊耿王焦糊的面目上虚虚一捞，就从空气中捞起一个高大健壮的银发青年。
“啊啊，真的与圣经一摸一样，大-麻雀要接引伊耿上天堂。”
但此时伊耿的状态很不对劲，他的灵体上千疮百孔，缠绕密密麻麻如吸血蚂蟥一般的黑影，有的影子蚂蟥已经钻入伊耿灵体之内，有的还有一半挂在外面晃动，看着渗人极了。
周围之人，包括烈焰红心骑士，也个个头皮发麻，再也想不到血祭拉赫洛的过程如此邪恶。
“邪恶退散！”大-麻雀怒目圆睁，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在面露痛苦之色的伊耿头顶。
第721章 上帝也怕柴刀
大-麻雀左手钳住伊耿肩膀，右手拍在他脑顶门，一股散发夺目白光的火焰从掌心喷出。
白焰从伊耿顶门往下蔓延，一路焚烧，他的灵体在圣炎中扭曲不定，若虚若实，他脸上也扭曲出痛苦之色，张大嘴巴发出嚎叫，别人却听不懂来自灵魂的声音。
但白焰的效果也的确强大，那些黑影之触，无论钻入伊耿体内，或者挂在他身上，无一逃过烈焰焚烧，噼里啪啦一根根爆散成黑色雾气，消散在白焰中。
“该死！”二鹿咒骂一声，手按剑柄问身边的红袍女，“只有瓦钢武器才能攻击这些幻景吗？”
“红剑诞生在瓦钢发明之前，对付异鬼有奇效，但......”梅姨不确定道，“要不你上去试试？”
二鹿也真胆大无畏，锵的一下就拔出闪烁妖异红光的光明使者，眼神坚定，大踏步向圣麻雀走去。
“啊啊！”谷地骑士出离的愤怒了，“渎神，渎神，异教-徒，邪神信徒！”
“保卫圣徒大-麻雀！”蛇木城老修士大叫一声，就......
呃，他刚要冲击烈焰红心骑士防线，便被麻脸理查德一剑脊拍在额头，晕了过去。
其实不用信徒保护，接收伊耿王的灵魂后，金色光束构成的阶梯便自动往上升，几乎以逃跑的速度往上窜......
呃，错觉，一定是错觉，天堂之阶怎么能可能逃跑！
不过嘛，等二鹿怒目切齿地来到火堆边，圣麻雀已经带着满脸茫然的伊耿王进入天堂山大门，他够不着了。
而且，圣麻雀与伊耿没有久留，身影消失后，乳白的天堂山大门就缓缓关闭，如石头打造的门牌楼渐渐虚幻，就要消失。
“丹妮莉丝，我知道是你在捣鬼，给我出来，出来！”
二鹿挥动火剑，环顾四周，大声咆哮。
——出来让你砍吗？装完逼不立即跑路的下场，丹妮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她可不想再以灵体抗他的魔剑。
“他疯了？明明是七神，为何叫龙女王？”
“他想颠倒黑白，推脱责任呗！”
“渎神啊！”
二鹿勇猛无畏的行为深深激怒了谷地人。
“别走啊，圣母，大-麻雀，你们下来与红神国王打一场嘛！”
嗯，只谷地人信仰七神，北境人在一边吃瓜，还嫌瓜不保熟。
对天堂山略显龟缩的反应，他们极为不满：“大威天龙+如来神掌”的出场那么拉风，那么突然，天堂山的光影效果又那么好，还带背景音乐，所有人都期待七神能给渎神的烈焰红心国王一个教训，你却默默退却了？
丹妮对这次的神降也很不满意，堂堂七神的一枚念头，竟被一柄匕首给伤了，太窝囊了吧？
此时就该天降霹雳，一道闪电链把下面拔剑四顾嘴叫嚣的二鹿劈糊。
可惜她做不到。
就刚出场时的一掌，此时的信仰之门，耗费的信仰之力便足够大-麻雀虔诚祈祷十年！
“圣父说过，信仰归七神，王权与世俗争斗归信徒本身，祂只做最后的审判。”
幸好维斯特洛每个城堡都有神木林，每个信仰七神的家族也都修建有圣堂，每一座圣堂里都有修士。
在圣母丹妮装完逼跑路后，还有小弟为她的行为打补丁：给予符合教义的完美解释。
老修士之前被理查德拍晕了，现在悠悠醒来，听到北境蛮子对七神的亵渎之语，便满脸严肃地教训起来。
“圣徒伊耿的灵魂已经被圣母从邪神手中救了下来，祂完成对信徒的承诺——信仰归七神。
与渎神者史坦尼斯的斗争属于我们，属于维斯特洛全体七神信徒。
我们要组建教会武装，号召七国所有贵族，发起圣战，捍卫七神之荣光！”
“锵锵锵——”一大片长剑出鞘的声音响起。
呃，不是谷地人被老修士鼓舞，要造二鹿的反，而是烈焰红心骑士怒极，拔剑欲砍老修士。
“你们恐吓我，我不怕！”老头昂首挺胸，神情坚定，一字一顿道。
梅姨抬抬下巴，淡淡道：“正好，龙蛋孵化还缺点火候，异神的祭司也能取悦伟大的光之王。”
立即有两名烈焰红心骑士出列，拖着老修士瘦弱的身体，扔进熊熊烈火中。
“啊啊，圣母啊，展露你的神迹吧！”老修士浑身浴火，却展开双臂，拥抱死亡，嘴里大声呼喊圣母的名号。
即便阴影之触蛇一般的蜿蜒而来，缠绕他的身躯，抽取他的灵魂，他的双眼依旧坚定无畏，他坚信圣母不会辜负他——连假太子伊耿都能上天堂，他肯定比伊耿更虔诚，也更受圣母垂爱！
——如此信仰坚定的灵魂，更让拉赫洛高兴了，梅姨手中的蛋壳快速脱落，露出一只小猫那么大的怪物。
天堂山，始终没再出现。
很抱歉，圣母丹妮下线了......
听不见，也看不见。
即便听得见也看得到，她也不会救他，因为他的灵魂不值得她出手捞人。
救伊耿，并非伊耿多虔诚，只因为他与七神有关系，也即是走后门！
很多时候，完全把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的信仰，就是这么可悲！
故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靠人靠神，不如靠自己。
......
“魔龙，真的孵出魔龙来了？！“
老修士是个没背景的小人物，他的灵魂在绝望中堕入邪神的地狱，也只让其他人震惊、感伤了一会儿。
很快的，魔龙出世，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魔龙，这是伟大光之王赐予预言之子的礼物！”
终于实现多年以来的孵化魔龙的愿望，梅姨高举幼龙，兴奋不已。
“魔龙！”二鹿眼神狂热，几步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眼睛都没睁开的黑龙龙头。
感受龙头上的滚烫温度，二鹿激动宣布：“它是复活的黑死神，黑死神贝勒里恩！”
呃，在维斯特洛，贝勒里恩就是这般深入人心。
“嘭——”
“啊——”
正激动间，二鹿直觉手心一阵湿热的刺痛，再一看，骇然见到新生的魔龙已然爆掉脑袋。
就像脑袋里塞了一枚爆竹。
“这，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更可怖的事发生了，黑红鳞片的小龙肉眼可见地朽败：鳞甲脱落，血肉腐烂，手指头粗的蛆虫从它脏腑里钻出。
还没完全爬出来，白蛆就颤抖着死亡。
在众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下，新生的小龙化为一滩腥臭的乌黑血水。
梅姨捧着黏腻冰冷的尸水，神情呆滞，不知所措。
二鹿面色煞白，眼神中闪过绝望与痛苦之色。
“不，不，不该是这样的！”红袍女喃喃自语，然后把黑红黄的腐臭尸水凑到嘴巴边，一口闷下去。
喔，不是一口闷，她含在嘴里，用粉红舌头使劲舔、唆、品。
“咕咚——”最后，她把那些液体咽下肚，苦笑道：“它早死了，死去几百年了。”
——这是一颗死蛋，一百多年前就失去活性，故而被坦格利安遗忘在龙窟。
拉赫洛响应信徒的祈祷——将石蛋孵化，祂做到了，把死亡百年的尸体带到人间。
也因为它早已死亡一百多年，才会这么快地在梅丽珊卓手掌中腐烂。
但二鹿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你说石头中能孵出魔龙，可不是死亡百年的腐朽龙尸。”
梅姨无法给出回答，只能在火焰中向拉赫洛寻找启示。
拉赫洛还真回应了她。
壁炉边，梅姨沮丧地说：“除了丹妮莉丝，谁也不能将死亡的巨龙带回人间。”
“为什么？难道伟大的光之王还不如一个凡人？！”二鹿双目充血。
“丹妮莉丝不是凡人，她篡夺七神之位，自己也是半神，还具有特殊的天赋——她能孵龙并非意外，而是上天赋予她将巨龙带回人间的使命。”
“既然如此，就选她当救世主啊！”二鹿声音里有浓浓的怨气，“你之前一直说，只有在魔龙的帮助下才能终结长夜，现在我注定没有巨龙，算什么预言之子？”
距离献祭之日，又过去两天，月门堡的珊莎与琼恩收到消息，已经赶回来。
得知伊耿惨死，珊莎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看二鹿的眼神......一直意志如铁的二鹿，也不由心脏颤动几下，避开那怨毒到极点的视线。
琼恩的反应也出乎预料的激烈。
若非再三确定，伊耿的灵魂归入七神天堂山，也算有个比较美满的结局，琼恩当时就要带领北境人离开二鹿的队伍——其实两人现在基本上算貌合神离，若非还有瑟曦那个共同的敌人，早分道扬镳了。
如果把魔龙孵出来，以上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可得罪了琼恩与珊莎，自己却两手空空，只收获无数的怨愤与诅咒，这就让二鹿非常懊恼了。
梅姨神色迟疑，“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直接获得一条半神级的成年魔龙。”
“成年魔龙，还半神级？”二鹿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这世上有那样的魔龙吗？”
“有，而且就在您手中。”梅姨声音幽幽道。
“你说清楚点。”二鹿皱眉道。
梅姨眸中闪过兴奋的红光，红唇轻吐，“缚龙者！”
“缚龙者？”二鹿皱眉，“那不是号角吗？”
“号角里有龙魂，瓦格哈尔！”梅姨激动强调道：“不是坦格利安家的瓦格哈尔，而是这一纪元，最古老的三头始祖巨龙之一的瓦格哈尔！”
“只一条龙魂，有什么用？”
“灵魂加上尸体，陛下，您想到了什么？”梅姨诡笑道。
复活！
琼恩就是这样复活的。
二鹿眼神幽深，他想起龙女王那日在狼林对自己的嘲笑：被拉赫洛复活的琼恩才是真正的预言之子，你不过是为王前驱的炮灰，说不定你的一切努力都将便宜了他。
“琼恩·史塔克，是不是预言之子？”
第722章 丹妮姑姑的爱
“你对我说实话，琼恩·史塔克，是不是预言之子？”
“什么？”二鹿这问题来得太突然，梅姨有一瞬间的茫然。
“丹妮莉丝曾对我说过，在死亡中复活的琼恩·史塔克才是预言之子，而我只是......如同伊利里欧对待丹妮莉丝与韦赛里斯兄妹，他们只是假伊耿的马前卒，为‘真王’开路。”
二鹿目光不算锐利，语气也不严厉。
但他的瞳孔几乎印入梅丽珊卓的红眸，他的话如利剑般直接，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曾经我以为他是。”梅姨没法隐瞒，毕竟多嘴多舌的龙女王都把一切告诉给了二鹿。
“我错了，”她无奈苦笑，“你知道的，火焰中有预言，但更多的却是欺骗人的幻象。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人心之恶，尤胜北境冰寒的地理环境。
长城属于异神的地盘，我的占卜被寒神的仆人干扰。
他妄图让我放弃真正的预言之子，也即是您，转而把精力与时间浪费在一个异神信徒身上，从而避免长夜被救世主终结的结局。
幸好伟大的光之王引导我走出迷途，避免世界陷入永恒的劫难。”
别以为梅丽珊卓在说谎，她真以为自己的失误与三眼乌鸦有关。
拉赫洛掌握预言的最终解释权：祂说那是幻影那就是幻影，祂认可的启示才是启示。
并非祂要欺骗梅姨，如果可以，祂会直接告诉她与琼恩有关的全部秘密，以及既定命运出现的偏差。
就像丹妮，她知道很多秘密，很多时候也都把秘密分享给小弟们。你不把话说清楚，小弟们怎么精准理解你的意思，完美完成你交付的任务？
奈何拉赫洛之前距离物质世界太远，很难与信徒直接意念沟通。
很多时候，拉赫洛传递给梅姨的信息，都被她理解错了。
预言不会错，错的只是对预言的解读。
二鹿深深看了眼女祭司，算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
再次确定自己预言之子的身份，他才开始询问“救世主套装”之魔龙坐骑。
“号角中龙魂的躯体早已死亡数千年，如何复活？”
“我们有翼龙。”
“翼龙？”二鹿怀疑道：“复活一条翼龙有什么用？”
“您看过巴斯修士的《龙的非自然进化史》吗？”梅姨问。
二鹿抿了抿唇，略微不耐地说：“那本书很有名，我听过，但书中内容很荒谬、诡邪，被圣贝勒禁了。”
“并不荒谬，坦格利安四百年前才举家搬迁到龙石岛，他们离开瓦雷利亚时，当然没忘记数千年来累积的家族藏书。
那批书籍中记载有很多瓦雷利亚的秘密，比如，建造龙石岛的石工技术，比如，开采火山的魔法奥术。
比如，魔龙起源的秘密。
巴斯修士曾是皇家图书馆管理员，还与人瑞王是密友，他有机会接触到那些稀世罕有的典籍。
所以，《龙的非自然进化史》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放在瓦雷利亚还没毁灭时，巴斯修士敢发表那样的书籍，不仅自己活不下来，估计连坦格利安也会受牵连。”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那些藏书早被圣贝勒焚毁。”二鹿不耐烦道。
——你如果看过那本书，现在就不会在这问东问西了。
梅姨暗叹一声，直接道：“这一纪元的魔龙诞生于血巫术，瓦雷利亚先祖用翼龙与龙虫融合成初代巨龙。
之后，初代巨龙才繁衍出瓦雷利亚一族的全部巨龙。
而缚龙者号角内的瓦格哈尔，便是初代巨龙之一。
瓦格哈尔的灵魂、肉身、血脉，都有一半来自翼龙。
而初代瓦雷利亚人使用血巫术时的献祭对象，便是曾经的火之主宰、今日的光之王，伟主拉赫洛！
所以，您明白了吧？”
二鹿缓缓点头，红袍女说的很清楚，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也就是说，只需要一场简单的献祭，就能把瓦格哈尔的灵魂融入翼龙之躯，从而将翼龙复活成巨龙？”
“差不多，但......”梅姨眼神游移，吞吞吐吐，“献祭并不简单。”
“需要国王之血，我知道。”
“需要您...最珍贵的......”迎着二鹿骤然睁大的双眼，梅姨转过头，说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二鹿的眼神变得危险。
“亚梭尔亚亥如何锻造英雄之红剑的？”梅姨臻首轻抬，美目望着二鹿道：“他之前无数次锻剑失败，直到献祭了自己最珍爱的妻子，妮莎妮莎。
魔龙就是您的英雄之红剑，您也得打造自己的救世神器。”
二鹿严厉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我要献祭赛丽丝？”
——如果能得到一条成年半神巨龙，献祭掉那个招风耳、长胡子、坏脾气，还与他一样高大魁梧的老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是，”梅姨俏脸抽动几下：天下间哪有那样的好事！
“是......希琳！”
“啪——”
巴掌来的突然而迅猛，梅姨脑袋都被打歪了，也打蒙了，耳朵嗡嗡作响，脸蛋顷刻间肿胀成一块青红色的大馒头。
刚要质问，可转过头，看到二鹿那几乎择人而噬的赤红怒瞳，她轻叹一口气，默默咽下这口气。
“希琳是我的继承人，别想打她的主意。”二鹿丢下这一句，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
“这是哪？”
伊耿行走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左看右看，茫然不解。
脚下是一条白玉石台阶，视野范围内，空空荡荡，只有散发白光、金光的云朵在身边飘过。
在前面引路的大-麻雀头也不回，淡淡道：“这是天堂山，七神圣徒的真灵归宿之地。”
“啊，上天堂啦！”伊耿叫了一声，忽然面色数变，回忆起生前发生之事。
“史坦尼斯要把我献祭给拉赫洛，结果我是圣徒，灵魂来到天堂。”说到这，伊耿嘴角挂上一丝苦笑，“也好，人间对我已成炼狱，死了也好，至少能上天堂。”
大-麻雀终于回过头，皱眉道：“你不是圣徒。”
“你刚刚还说天堂是圣徒的居所。”伊耿疑惑道。
“是的，这里是神圣天堂上，圣徒的最终归宿，但你不是圣徒。”
大-麻雀冷峻的脸上有浓浓的嫌恶之情，看伊耿的眼神就像在看玷污一锅美味鸡汤的臭粑粑。
“我不是圣徒，为何能来天堂？”伊耿对老头的反应很不满，“接引使大人，我从小在异邦长大，但一直信仰七神，一辈子也没做过错事，上天堂不过分吧？”
“你信七神，却不虔诚，本该进入陌客的世界，万万来不到这里。”大-麻雀摇头道。
“现在，我来了。”伊耿昂首道。
“那是因为丹妮莉丝。”
“丹妮姑......”伊耿神色变得恍惚，那是一个又熟悉又遥远的名字，却不想还能在天堂听到。
“她做了什么？”他怅然道。
“她也是圣徒，死后也能与我一样，上天堂，成为一名天堂管理者。
在你即将被邪神拉入地狱时，她通过圣骑士之印感应到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然后，她向圣母祈求帮助，最终用她自己的圣徒资格，换取你上天堂的名额。”
“啊——”这个答案太过出乎意料，伊耿惊呆了。
“可是，可是......这是真的吗？”
“我能在天堂说假话？”大-麻雀怒喝。
“可是，我不是雷加之子，不是她侄儿啊！”伊耿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哭泣起来。
“唉，她说你们即便没有血脉之亲，却也有相交之谊，她不忍心见到你被黑暗的魔神吞噬。”
想到之前丹妮莉丝跪在圣母坐下，大声阐述“悲悯之心”的场景，大-麻雀也不由唏嘘不已：在仁慈与无私方面，我不及她啊！
难怪我没能通过最终考验，在完成终结长夜的使命前便回归天国。
“呜呜呜......”伊耿闻言，哭得更凶了。
“咦！”大-麻雀惊疑出声。
就在刚刚，在他面前，伊耿身上灰扑扑的麻衣变成白色圣洁的修士袍，他的眉心也有淡淡金辉渗出，勾勒出七芒星的三个角。
然后三个角上的金光满溢，又点亮两个角。
“发生什么事了？”正哭着的伊耿，也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不错，你还算有点慧根，”大-麻雀脸上的神情和缓了些，“你对七神教义又有新的领悟，晋升为五星信徒，距离升天堂的圣徒也只差一级了。”
“五星信徒？”
大-麻雀将伊耿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往上走一边解释道：“根据信徒对七神教义的领悟程度，一共分为七个等级......”
其实就是根据提供的信仰之力，进行虔诚度分级：普通人大概1.0左右，浅信徒，为一星；1.0—10.0真信徒，二星；10—50，虔诚信徒，三星；50—100，狂信徒，四星；100—150，祈并者，五星；150—200，圣徒，六星；200—250，圣子，七星。
伊耿之前虔诚度比较低，但为了获得圣骑士之印，他把虔诚度提升到10.0以上。
最近人生大起大落，此时又升入天堂，还被丹妮姑姑崇高的怜悯之心感化，虔诚度一下子从21点，飙升到110，成了五星祈并者。
听完大-麻雀的解释，伊耿抹了把泪，激动道：“如果我努力成为圣徒，那么丹妮......丹妮姑姑的圣徒资格能不能还回去？”
“嗯，丹妮莉丝与我没血缘亲情，但她就是我姑姑。”
他眼中闪烁坚定的光芒，像是对身边人解释，又像是对自己身份的坦然接受。
第723章 一枚念头中的大世界
“丹妮莉丝还没死呢，她还有机会立功，”大-麻雀酸酸地说，“她在奴隶湾和夷地开辟新教区，未来可能让整个世界归于七神荣光之下，功莫大焉，足以封圣十次，还有长夜——”
“唉，终结长夜本是我的使命，丹妮莉丝负责在俗世开辟教区，我负责从精神上到物质上拯救世界。
偏偏我陷入君临那个乱泥坑一样的权欲圈，无法自拔，迷失自我。
一直搞什么权力的游戏，忘记圣母交付的救世使命......”
“我辜负了圣母期望。”大-麻雀泪流满面，哭得比伊耿之前还凶猛。
伊耿惊疑道：“请问，您哪位？”
“你不认识我？”大-麻雀刚问一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与这位假太子早已神交多日，却缘悭一面。
“我是君临总主教，七神圣子！”大-麻雀矜持地报出名号。
“原来是你，大-麻雀！”
伊耿恍然大悟，继而态度大变，之前面对天堂管理者的战战兢兢没了，变得随意平和起来。
“我以为您是一位千百年前的初代圣徒，原来大家都是老熟人，老朋友啦！”他笑着把手搭在大-麻雀肩头。
大-麻雀眉头一皱，抬手把伊耿的手臂打掉，严肃道：“我和你不熟，这里也不是人间，攀交情没用，规矩点。”
伊耿脸一红，十分尴尬。
“抱歉，大人，我只是太过激动。”
他很识时务，立即鞠躬道歉。
就像大-麻雀说的，这里是天堂，而对方是圣母的宠儿，自己却是个走后门的关系户。
说着话，两人已经爬上台阶，视野忽然变得无比开阔，一片无垠草原上，矗立一座巨大的庙宇。
庙宇由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在阳光下散发圣洁的七彩光辉。
但除了庙宇，周围再无其它建筑，连人也没一个。
“这是天堂？其他圣徒呢?难道都在圣堂内祈祷？”伊耿疑惑道。
大-麻雀摇摇头，“这片岛屿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没搞错？就算我不是圣徒，可教会传承数千年，总不会只你和丹妮姑姑两个圣徒吧？圣贝勒呢？”
“他们不再这儿，”大-麻雀把伊耿带入圣堂。
圣堂墙壁由玉石打造，穹顶由黄金与水晶构筑，比人世间所有国王的王宫都更奢华、神圣、宏伟。
但里面没有一个人。
先向七神雕像做了一遍祷告，大-麻雀才为伊耿介绍天堂的情形。
他们站在岛屿边缘的悬崖上，前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海面之上隐约可见数座飘浮在半空的岛屿，云雾缭绕，宛若海外仙山。
“圣徒分散而居，居住在各座岛屿上。刚进入天堂山时，就是圣贝勒来接引我的，起初，我住在圣贝勒的岛屿上。”
“就是那座！”大-麻雀指着距离他们最近的那座岛屿道。
“你怎么来这儿了？”
“圣贝勒太过懦弱......喔，圣母慈悲，我不该口出妄言！”
刚说了一句圣贝勒的坏话，大-麻雀就开始向圣母祈祷。
伊耿心痒难耐，很想知道圣贝勒如何懦弱，可......
他也只能跟着大-麻雀诵念祷词。
——既然成了和尚，多念念经总是没坏处的。
“唉，圣贝勒对教义的理解与我有些不同，他大肆批评我重启教会武装的行为，还骂我不守规矩、违背圣父教导，挑起教权与王权的冲突。”大-麻雀苦着脸道。
回想圣贝勒的事迹，伊耿瞬间了然。
圣贝勒与大-麻雀的确不是一路人。
“圣母没为你们调解矛盾？”伊耿好奇道。
“圣母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what？”伊耿蚊香眼。
大-麻雀思索着说，“圣母的意思是，《七星圣经》并非对信徒的束缚，而是帮信徒达到最终圣境的一条阶梯。
嗯，教义本身并没有意义，圣母只是想通过教义，让有缺陷的人类升华为崇高的圣贤。
到达圣贤的路千万条，每一位圣贤也各具特色，故而每一位圣贤对七星圣经都可以有不同的理解。
这便是道可道，非常道。”
“好深奥，也好有道理，不愧是圣母！”伊耿崇敬地说。
——虽然我还是听不懂，但既然成了和尚，多夸佛祖几句总没有错。
“我能不能也独占一座岛屿？”他又问。
“你连圣徒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成为天使？”大-麻雀怒斥道。
“天使？”
“圣徒之上是圣子，圣子再进一步成为天堂使者，我就是一名天使！”大-麻雀骄傲地一指周围，“看看，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天国这么大，才几座岛屿？”
伊耿真的认真数了数，只这一个方向，就有五座岛屿，更远的肯定还有。
“也不算少了。”他嘀咕道。
“你懂什么？”大-麻雀鄙夷道：“你以为天堂山只管理我们一个世界？
哼，多元宇宙，亿兆位面，难以计数的七神信徒都会回归这里呢！”
“多元宇宙...位面？什么东西啊？”伊耿迷茫了。
大-麻雀现学现卖，把从圣母丹妮那听来的忽悠，又转手糊在伊耿脸上，听得假太子瞠目结舌，脑洞爆裂。
“真的假的？”伊耿的世界观一下子就碎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去过一个名叫‘地球’位面的天堂，那里的人好淳朴，比陷入**泥潭的维斯特洛人高尚太多太多。”大-麻雀感慨万千。
“说说看。”伊耿兴致勃勃道。
岛上只自己与伊耿两人，大-麻雀也乐意与他聊聊。
“地球人有一种名为‘科技’的魔导术，不需要马，就可以驱使铁盒子在地上快速行驶，还有一种名为‘手机’的信息传输晶片，地球人不喜欢骑马打猎，往日都待在家，用手机看小说，刷围脖......”
“等等!”伊耿连忙叫停，疑惑道：“你在说什么？铁盒子没马拉，怎么跑？还有手机、围脖，我完全听不懂啊！”
大-麻雀叹口气，“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像个疯子，但那就是异世界。
一亩地能收一千斤小麦，贵族住小房子，不吃肉专吃蔬菜；贫民住几十层高的宏伟建筑，顿顿有肉吃，个个满面红光，胖乎乎的。”
“那什么世界啊，太奇怪了。”伊耿匪夷所思道。
“嗯，那是高度发展的文明，社会进步，人民淳朴，完美世界啊！”大-麻雀悠然神往。
“他们有多淳朴？”
“普通维斯特洛人的梦想是什么？”大-麻雀反问。
“嗯，成为贵族，有一片大大的封地，仆役成群，取个漂亮的贵族小姐，也许还得建功立业，获得举国瞩目的荣耀，成为传奇大英雄。”伊耿思索着说。
假太子总结得很到位，大-麻雀赞同地说：“没错，稍微有点野心的人都逃不开以上几种**。”
“可地球人......”大-麻雀叹息一声，“太淳朴了，我见过很多人，他们对上帝——喔，伟大圣母在地球的称号。
地球人只希望圣母能赐予他们一间100平米的房子，唔，其实只有七十平米，剩下的据说算公摊......唉，我也弄不明白，大概就是能摆下两张床，一个厨房，一个客厅的房子。”
“太没追求了吧？”伊耿皱眉，“向圣母祈祷，至少要一座城堡吧？”
“所以说他们很淳朴啊，”大-麻雀再次叹息，“大部分男人向圣母祈祷，最大愿望竟是娶一个老婆。”
“难道要求老婆花容月貌，才情无双，能歌善舞？”伊耿猜测道。
“不，只要是个健康的女人，不要**，能生娃，蠢一点，丑一点，鲁一点，都行。”
“这这这......”伊耿瞠目结舌，“太淳朴啦！我能不能去地球人的天堂居住？”
“穿越位面需要消耗巨量神力，你连圣徒都不是，哪有选择的余地？”大-麻雀怒道。
就连他自己，也因为对异世界实在太好奇，好不容易才央求圣母带他出门见识见识。
消耗的信仰神力，要他祈祷一百年才能还清呢！
伊耿回头望向辽阔无垠的大草原，唉声叹气道：“可这里好荒凉，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要向淳朴的地球人学习，安分守己，**淡薄。自己盖房子，自己种地。”大-麻雀淡淡道。
“怎么盖？连树林都没有。”
“向圣母祈祷，”大-麻雀跪在地上，给伊耿做示范。
就见他念诵《七星圣经》，右手有一道白光闪过，多了一块板砖大的黄金。
“在这里，世俗的权力与财富毫无意义。在这里，只要你向圣母交付虔诚信仰，你能得到一切，”大-麻雀双臂展开，高高举起，狂热大喊，“这里，便是天堂！”
很快伊耿便也通过祈祷获得一个大苹果，“咔嚓”一口，清脆可口，果汁饱满，味道好极了。
“啊，原来这就是天堂！”
伊耿欣喜若狂，自己真来到天堂啦！
兴奋一阵，他又想到人世间的羁绊，脸上的欣喜消失，淡淡哀愁爬上眉梢，问大-麻雀道：“我想见我妻子，我还想见见丹妮姑姑，圣母能不能安排一下？”
“啪！”大-麻雀怒极，用力拍了伊耿脑袋一下，骂道：“果然是走后门进来的，你以为圣母是你家保姆？
如果不愿在天堂待了，可以让陌客送你去七层地狱。”
伊耿唯唯诺诺，不敢怒也不敢言。
龙女王看着眼前沙盒游戏一般的场景，笑嘻嘻道：“也许可以开通托梦业务，让圣徒有限度地沟通人间。”
大-麻雀的万里岛陆如一粒沙，漂浮在水之歌神力海洋上。
水之歌海洋在丹妮的一枚念头中。
一枚念头诞生自神经元的一次波动。
也即是说，大-麻雀与伊耿的天堂，不过是丹妮的一个想法，一枚念头。
第724章 悲命的侏儒
七神信仰之池，是一片充满信仰之力的奇异空间，只有灵体与魔力能够存在。
自从比武审判，大-麻雀的灵魂第一次闯入其中，丹妮就有了打造“七神天堂”的想法。
在大黑篡夺七神之位前，七神信仰之池处于封闭态，只被动吸收信仰之力，无论多么虔诚的七神信徒，都不能自动打开信仰之门进入其中。
类似圣贝勒那样的七神圣子，与非信徒相比，在死亡后也没什么优待，都是进入死亡世界，或回归天地，或被邪神捉了去，又或者沦为孤魂野鬼。
等信仰之池有了主人，它开始形成有结构、有规模的真实空间。
那时，顺着信徒与大黑之间的信仰之线，虔诚的信徒能进入大黑的神国——大黑没神国，只能进入神国雏形的信仰空间。
也即是说，从大黑获得第一个七神神职之后，大-麻雀那种不请自来的信徒一定会出现，大-麻雀不是第一个。
随着大黑与丹妮实力增强，进入信仰之池的门槛会越来越低。
刚开始，只能大-麻雀那样的200虔诚度以上的圣子进入，之后150以上的圣徒也可以进入，等丹妮获得1%绿先知之印碎片，得到维斯特洛世界意志加持，门槛进一步降低，100点虔诚度以上的狂信徒也能在死后进入。
如果丹妮愿意消耗额外力量，10以上的虔诚信徒也能主动接进去，比如伊耿。
如果丹妮实力继续增长，某一天，她凝聚完整的法则之歌；某一天，她晋升真神；某一天，她成为神王......
进入天国的门槛越来越低，最终，只要信仰七神的人（1.0以上）都能主动进入天堂——那时，丹妮就会主动对信徒加以限制、区分。
好吧，神王什么的太遥不可及，但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信徒在死亡后自主打开信仰之门，进入信仰之池。
所以，丹妮必须尽早做好“圣魂安置工作”。
她不知道其他有信徒的半神、真神是怎么做的，没经验的她只能从前世记忆中寻找灵感。
她首先想到黑客帝国中的矩阵。
然后，她从主魂上分离一个念头，又将法则之歌的力量与自己的无数记忆灌入其中，将那枚念头送入信仰空间；接着，把信徒的灵魂引入念头中。
也即是说，信徒活在丹妮的思维中。
黑客帝国的矩阵还会让里面的人感觉不协调，从而怀疑世界的真实性，也即是诞生觉醒者。
但丹妮的思维能与信徒的思维交互感应，她无法全知全能，却能从信徒的思维中获取真知真理，进而修补逻辑漏洞，完善自己所思所想的不足之处。
比如，丹妮吃过芒果，却没吃过榴莲，偏偏大-麻雀要吃榴莲，丹妮没法用自己的思维去欺骗他，但她可以从大-麻雀的思维中提取吃榴莲的完整感受。
然后，她用大-麻雀自己的感受，去欺骗大-麻雀。
如此，大-麻雀能怀疑自己吃了个数据化的榴莲吗？
展现在信徒眼前的世界，其实是丹妮与所有信徒共同打造的。
未来信徒越来越多，从信徒那获取思维越真实，世界也越真实，这是一个不断进化的过程，
还是用吃榴莲举例。
大-麻雀与伊耿都吃过榴莲，大-麻雀觉得酸甜可口，伊耿却觉得像吃屎。
丹妮不能把伊耿的感受给大-麻雀，也不能把大-麻雀的'酸甜可口'给伊耿，但数据库多了两种选择。
对一个从未吃过榴莲的人，比如丹妮，她对榴莲味道的了解更接近真实。
嗯，如果盲人摸象故事中的五个盲人一齐进入丹妮的念头神国，她便能通过五个人对大象的五种不同感受，推断出巨象的真正形态。
当然，就连黑客帝国中的矩阵，在运行过程中也需要消耗能量，丹妮思维交感、采集信息、反馈信息、储存信息、让念头随着人口与时间的增加而成长，都需要消耗能量。
能量哪里来？
呵呵，所以她把念头放在信仰之池啊！
信仰之力的本质，就是思维的力量，完全能满足念头神国成长所需。
而且，神国中的圣徒灵魂也不是吃白饭的，他们都是虔诚信徒，每天都必须祈祷。祈祷产生的信仰之力又被利用，维持念头神国运转、乃至无限进化。
丹妮十分期待，等几千年、几千万年过去，这颗念头能发展成什么模样。
说不得真可以做到全知全能。
或者，那枚念头成长为独立的神灵，真·信仰灵·七神？
......
“嗯~~啊~~~里奥，喔~~~~”
杰妮一头金色秀发疯狂甩动，白皙的脸颊染上**的艳红，两片樱唇吟哦出魅人心魄的声音。
视线往下移，潮红的颈脖，挂着颗颗晶莹汗液的白皙肩头，再往下......是一副足以打消所有男性绮念的场景：自胸口处开始，美人的血肉之躯陡然变成一根根拇指粗、三四米长、表皮腻滑的暗红“蚯蚓”。
没有两块腹肌的a4腰，没有精巧浑圆的盆骨，没有夹断天下男人雄心壮志的两条大长腿，只有一滩蠕动的龙虫。
就像把一位绝世美人拦腰斩断，然后从断腰出缝上一千条长长的巨型蚯蚓。
而侏儒，就被埋在红亮粘腻的龙虫下，只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几十条巨型蚯蚓一样的龙虫缠绕在他脖子上，湿滑滚烫。
身上的杰妮陷入疯狂，下面的侏儒却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脸色蜡白，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亲爱的，叫啊，别像根木头一样。”杰妮对侏儒的反应很不满，立即有四五根龙虫沿着脖子往上爬......
在嘴巴被塞满前，侏儒连忙睁开双眼，大叫一声，“法克米！”
叫了一声，他又万分委屈地说：“能不能别用这种形态，我怕！”
“怕什么，你是龙种，怎么能恐惧火龙虫呢？”杰妮不满道。
“我不畏惧，但渗人啊！”侏儒带着哭腔喊道。
“这就是我的身体！我的本体被丹妮莉丝和她的白骑士摧毁，只能用龙虫重新组合成人类形态。”
“那你就用人类形态吧！”侏儒哀求道。
“你可真不知好歹，我已经很迁就你了。”杰妮不悦道。
这是实情。
杰妮脸蛋、身材、气质都属绝顶，侏儒一向走肾不走心，只要外貌好，内在美什么的他从来不在意。
但第一次与杰妮......却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噩梦。
比那次与札罗“顶级美人”的经历还恐怖，恐怖一万倍。
那些美人怎么也是人，可杰妮衣服一脱，立即化为一滩蠕动的、吐着黏稠液体的暗红火龙虫，将他整个覆盖。
就像一位蛔虫病晚期的巨人，吃了一大盆子宝塔药，然后对着侏儒头顶“醍醐灌顶”。
侏儒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可我们都知道，男女那事儿，无论谁晕过去，只要另一方坚持，事情照样能办完。
因为侏儒的强烈反抗，杰妮已经通情达理，只下半身化为龙虫。至少只看上半身，还是能寻到一些绮丽风景。
“你该明白，我这是为了你好，”见侏儒又闭上眼装死人，杰妮不由放缓语气，“正常人的**对我没有意义，但这是最高效的提纯血脉的方式。”
瞥了眼眉梢处的金白杂交的头发，侏儒心情复杂——银发比例越来越高了。
嗯，杰妮与侏儒啪啪，真不是出于**——真有**，她也看不上侏儒这个挫男。
但她需要用血巫术帮侏儒剃除杂血，而绞媾，便是血巫术中最通用的手段。
说白了，这不是男欢女爱，而是一场血魔法仪式。
杰妮的龙虫钻入侏儒全身各处，用含有魔力的龙虫之血，替换非瓦雷利亚的“低贱血脉”，从而达到提纯血脉的目的。
感受体内涌动的热力，侏儒叹息一声，问：“瓦雷利亚毁灭后，你们就发明了这种延续血脉的巫术？”
“不，在大灾变来临前，我们十四火峰家族已经掌握这种血魔法。”
侏儒努力把视线留在杰妮妩媚的脸颊上，疑惑问道：“那时你们不是内部联姻的吗？怎么还需要血巫术提纯血脉？”
杰妮气息不匀地道：“随着传承延续，血脉的等级会一代代降低，内部通婚也没用。”
“为什么会这样？”侏儒震惊道。
“决定血脉能级高低的标准有二：基因，与天地法则的契合度。
世上唯一不变的是永远在变。
基因会衰退，法则也在变，导致血脉与法则的契合度降低。
当然，如果后裔中有人对法则有很深的感悟，比如，领悟法则之歌，晋升半神，血脉也会提升......”
血脉传承的秘密在瓦雷利亚不算什么，故而杰妮介绍得很详细。
侏儒皱眉，心里似乎把握到一点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半响，他问道：“你说用龙虫的血液替换我体内的杂血？你们为何不用巨龙？巨龙明显强于龙虫。”
“那我也得有巨龙才行啊！”杰妮没好气地说。
侏儒若有所思，有些明白自己这么挫的相貌、身材，作为瓦雷利亚遗族的“女王”，杰妮却选择他当种人。
——瓦雷利亚遗族的血脉真的在退化！
巨龙没灭绝前，他们一定使用巨龙施展血巫术，用龙血取代后裔体内的杂血。
大灾变后，巨龙毁灭，杰妮的祖先便只能使用龙虫——杰妮父母在生下杰妮时，一定使用过这种提纯血脉的巫术，故而杰妮体内充满龙虫的基因，能够与龙虫直接融合。
第725章 艾瑞亚·坦格利安
“听说瓦雷利亚祖先只是十四火峰下的牧羊人，血脉并不如何——嗷——”
侏儒话没说完，便语言触痛杰妮敏感的神经。
她立即使出一招“蚯蚓钻洞”，密密麻麻巨型蚯蚓一般的龙虫见洞即入，将侏儒整个身体都覆盖。
侏儒触电似的，浑身抽搐好一会儿，杰妮才放过他——呃，只放了一半，把脑袋放了出来。
“别再我面前提那些道听途说来的、侮辱伟大先祖的荒谬言论。”杰妮警告他道。
被折腾一番，侏儒心里也起了火气，硬顶道：“这里就我们两人，有什么不好说的？谁家先祖不是崛起于寒微？”
杰妮摇摇头，道：“瓦雷利亚先祖分为十四火峰的先祖，与其余瓦雷利亚家族先祖两大类。
十四火峰的先祖为三位高贵的王子，他们统领十四火峰周围的平原上所有的游牧部落。
三位王子天生生灵，血脉之尊贵，远超当世任何人，他们自行领悟法则，把契合法则的血脉刻录在14火峰家族的基因中。
剩下的初代瓦雷利亚人是王子的臣民，他们才是牧民，他们的血脉才是用血巫术，融合的巨龙之血。
比如，坦格利安。
其祖先连姓名也没有，只是大王子众多家奴中的一员。”
“可坦格利安的血脉不低啊！”侏儒将信将疑。
“那要看和谁比了，与维斯特洛那群未开化的野人相比，坦格利安当然尊贵如神灵。”杰妮傲然道。
“我是说......龙女王的血脉似乎比你更......”侏儒小心翼翼，看着杰妮的脸色道。
杰妮这次却没生气，实在是，龙女王的成就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法用语言遮掩。
“大灾变后，瓦雷利亚失去对世界的统治权，坦格利安反而成为王族......”她无奈叹息一声，“我之前说过，王权可以获得宇宙法则的认可，这给了她血脉良性异变的基础。
就像你，也是王族，虽瓦雷利亚血脉淡薄，却因为国王之血，使得基因有了一丝返祖的可能。”
“既然如此，在大灾变后，你们何不融合坦格利安的血脉呢？他们是王族，还有巨龙。”侏儒疑惑道。
杰妮面色变了几变。
“并非没有。”好一会儿，她语气复杂地说。
“没听说过坦格利安与瓦雷利亚有联姻啊？”
这么大的事，侏儒不可能不知道。
杰妮把脸一板，冷冷道：“你想什么呢，坦格利安哪配与十四火峰家族联姻？”
“你不是说要与他们的血脉融合吗？”侏儒疑惑道。
“哼，融合血脉难道只联姻一种？你现在不也在融合龙虫血脉？”
“啊——”侏儒面色一变，惊骇道：“你们打算用血巫术夺取坦格利安的血脉？”
杰妮蓝眼中闪过数道异色的、相互重叠的瞳孔，半响，她遗憾摇头道：“太可惜了，难得一见的龙灵天赋啊！”
侏儒心中一动，又问：“龙灵天赋是什么？”
——龙灵，他曾听龙女王含糊其辞地提过几次，似乎她就有龙灵天赋，但他对龙灵的具体效果不了解。
“一种真正的驭龙天赋......”
杰妮已经把侏儒当自己的人——种人也是人，很多不涉及贝勒里恩根本的秘密都没打算瞒着。
“原来如此......”侏儒惊叹的同时，心中也不由泛起一丝寒意：龙女王与大黑一定是龙灵关系，除她之外，谁也不可能成为大黑的驭龙者，但伊耿之前一直在尝试降服大黑......
完全的无用功！
那她对伊耿的关爱......
甚至伊耿的身份......
维斯特洛人都怀疑伊耿是假太子，他更是早在洛恩河上时便有所猜测，可龙女王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却......
侏儒不寒而栗，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你在颤动，”杰妮察觉身下之人的不寒而栗，她双眼意味深长盯着他，“你在怕什么？”
“我，我...杰妮，不要夺取我的血脉！“侏儒没有解释，只苦苦哀求道。
——不解释就不是掩饰，不掩饰就代表心里没鬼！
表情转换迅捷而自然，侏儒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这次卧底任务完成后，我也许可以去剧团当演员。
嗯，此时象岛“四王子里奥”的身份连当年的坦格利安都不如，杰妮觉得坦格利安不配与高贵的十四火峰遗族联姻，很自然的，里奥更不配。
“呵呵，放心吧，经历了艾瑞亚·坦格利安的事，我们不会再杀鸡取卵了。”杰妮笑呵呵安慰道。
——麻蛋，杀鸡取卵？！本来老子不怕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
侏儒真的因恐惧，开始颤抖起来，杰妮叫：“喔~~~”
“那个艾瑞亚·坦格利安是谁呀？”他强笑道。
“那是250年前的事儿。当年，坦格利安王朝初建不久，正处于真龙家族最鼎盛、最辉煌的时期。
艾莉亚·坦格利安是当时的王太女。
身份高贵，血脉纯粹，觉醒龙灵天赋，还降服了坦格利安家族的贝勒里恩。”
“巨龙专家”对艾瑞亚公主渐渐有了一些印象，因为他记得七国所有巨龙的名字，以及巨龙的历代驭龙者，乃至驭龙者的结局。
似乎，官方记载，艾瑞亚公主是得热病死的？
不对，艾瑞亚公主曾经驾驭贝勒里恩离开维斯特洛近一年，刚回来没两日就离奇离世。
这不正常，其中一定有大秘密被坦格利安王族隐瞒了。
想到这，侏儒真起了几分兴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杰妮奇怪道。
“感同身受！”侏儒慨然长叹，“我也是王子，也是瓦雷利亚旁支血脉，也觉醒了高贵的瓦雷利亚纯血，也被你看中......”
“你想多了，”杰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比她差几百条街，坦格利安血脉再低贱，那也是相对十四火峰。
在凡人面前，十四火峰的奴仆也是神灵。
而且，她的天赋，唔......”
杰妮晃动几下身子，深入细品一番，品评道：“她初步觉醒龙灵，这点你远比不上，但你的血脉有点特殊，对我的帮助，很可能不比坦格利安龙灵差。”
“怎么特殊？”侏儒又开始胆颤心惊。
——既然这么特殊，会不会被你吞噬呢？
“特殊在罕见，数千年来第一次有这种魔力波动，其实你的血脉并不纯粹，也不高贵。”
接着，杰妮注意到他的表情，没好气道：“我与你的孩子才会与伟大的贝勒里恩融合，你别想太多。”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你们瓦雷利亚十四火峰的高傲，感激大祭司您看不上我！
侏儒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个艾瑞亚是后来如何了？”
“凡是瓦雷利亚出生的巨龙，都与贝勒里恩陛下有一丝奇妙的精神联系。
所以，在艾瑞亚成为黑死神的龙骑士后，我们可以直接将黑死神召唤回家——虽然曾经的瓦雷利亚已成废墟，但黑死神不会迷路，也不会被风暴之墙阻挡。”
侏儒恍然，黑死神贝勒里恩的确出生在瓦雷利亚，那时候大灾变还没发生，坦格利安也没被流放。
回到烟海，对黑死神而言就是回老家！
“既然都把艾瑞亚带到瓦雷利亚废墟，怎么还失败了呢？”
——入了虎口的羊还能跑，你们的业务能力太差了吧？
侏儒疑惑不解。
“刚开始她很听话，还在奥罗斯当了大半年祭司，贝勒里恩陛下也教了她很多大巫师传承之术。
但那小贱-人与丹妮莉丝一样，忘恩负义、不识好歹，发现自己将会融入先祖之灵后，立即挣扎反抗，不愿为伟大的祖神贝勒里恩献上一切。
唉，她初步觉醒了龙灵，黑死神贝勒里恩可是一条成年巨龙啊！”
——这说明丹妮莉丝与艾瑞亚公主都是正常人！
除了你们这群脑子坏掉的十四火峰遗民，正常人怎会乐意向邪神奉献自己的一切？
侏儒心中吐槽一句，又古怪道：“黑死神竟恐怖如斯，能反抗祖神？”
“呵呵，你知道贝勒里恩什么时候死的？又活了多少年吗？”杰妮冷笑道。
侏儒当然知道，但“里奥”一定不知道。
所以他说：“不晓得。”
“为救艾瑞亚，黑死神主动使用了禁忌之术。她压根不是它的第一任骑士，两人本该没那深厚的感情。”杰妮遗憾道。
接着，她又把大巫师传承和龙灵状态下的超频融合说了一遍。
侏儒仔细回忆，艾瑞亚死后，贝勒里恩又活了近40年，但它的状态非常差，是第一位住进龙穴的巨龙，也一直在洞窟里趴窝。
后来有一位韦赛里斯王子获得它的认可，成为它最后一任龙骑士，可黑死神几乎飞不动，几乎没出过任务，一年不到，就老死了。
勉强活了两百年。
作为坦格利安王朝三大祖龙之一，瓦格哈尔也活了与贝勒里恩差不多的年纪（180岁），但它却是死于龙战，并没精力衰退的迹象。
而且瓦格哈尔之死，并非因为力量不如后辈。
主要因为她的龙骑士是个独眼龙，又在龙战中歹命地被夕阳的余晖晃花独眼，被敌人抓住视角盲点。
即便被体型小她一半巨龙一口咬在喉咙那样的致命点，瓦格哈尔也怡然不惧，几乎用爪子将那条壮年巨龙撕碎——即便处于不利状态，瓦格哈尔也赢下了龙战。
但巨龙负重有限，脖子被死死咬住，身上缠绕另一条濒死巨龙，瓦格哈尔飞不起来，摔在神眼湖，摔死了。
与瓦格哈尔之惨烈悲壮相比，作为大哥大的贝勒里恩，就死的有些窝囊了。
第726章 侏儒也要当总主教？
杰妮对侏儒还真没**，完事儿后，也不温存，披上白色祭司袍，重新恢复圣洁祭司模样，面色冷漠地离开了卧室。
“该死，史坦尼斯坏我大事！”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传来杰妮愤怒的咆哮。
卧室与书房都是地下洞窟临时改造，没有安装厚实的木门，只挂上一条布帘，故而窝在床上休养生息的侏儒被吵醒了。
往日，因为“里奥”不学无术的人设，侏儒尽量不去干涉杰妮的工作。
但“史坦尼斯”这个名字太刺-激神经，他有些忍不住了。
扶着墙，脚步虚浮地挪到书房外，侏儒小心翼翼问：“什么事？从来没见你发这么大脾气。”
“的确出大事了，史坦尼斯言而无信，坑害了褴衣亲王，然后......”
本以为杰妮会赶他滚，却不想她还真回答了，那他也打蛇顺杆爬，掀开布帘钻了进去。
“唉，原来伊耿是伊利里欧的儿子。”她苦笑道。
“什么？”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侏儒给震傻了。
侏儒失声惊呼，却没引起杰妮怀疑，实在是，初次听到这条消息，她也是这般震惊。
“......伊利里欧便主动把伊耿的身份公之于众。”杰妮没将信笺交给侏儒，却也因为太过心烦意乱，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这可真是......”侏儒嘴角抽搐，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太讽刺了，事情的真相只有瓦里斯与伊利里欧两人知道，只要他们不说，即便其他人怀疑也没证据，偏偏伊利里欧自己把秘密暴露了出来。
好一会儿，他踟蹰着问：“那个伊耿，现在怎么样了？”
办公桌后方的杰妮以手扶额，烦躁道：“我管他去死！失去丹妮莉丝侄子的身份，他一文不值。”
——不仅一文不值，还有生命危险！史坦尼斯、龙女王、道郎亲王、谷地与风暴地贵族，都不会放过他。
还有北境......
也不知他的小妻子珊莎会什么反应，以她的骄傲，只怕......
侏儒独眼中有担忧之色一闪即逝，不过他没再打听伊耿的情报，反而顺着话头问：“伊耿即便不是假货，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呢？丹妮莉丝肯定不傻，不会受到要挟。”
“你怎么来到这的？”杰妮问。
“坐船，结果在海峡遇到恶龙之母的劫掠队，然后被俘——”说到这儿，侏儒心脏漏跳半拍。
忽然间，他有些明白杰妮的恶毒用心了。
但转瞬间，他很自然地露出痴傻的茫然表情，疑惑道：“被俘后是我叔叔把我赎回来的，怎么了？”
杰妮的视线一直放在桌面文案上，并没注意到侏儒一瞬即逝的破绽，只叹口气，无奈道：“你是被赎回来的，那么伊耿能不能赎回去？以伊耿的身份，丹妮莉丝一定会亲自出面。
接下来便简单了，我们约好赎人的时间与大致地点，等丹妮莉丝的巨龙落在地面，哼......”
——果然被我猜到了，这女人好狠！如果龙女王真没防备，八成就直接栽了。
可惜她不可能没防备。
没防备能让我到这儿来？
心里这样想，他也问了出来：“白骑士与血盟卫都可以代表丹妮莉丝。赎回人质的小事，她没必要亲自出场。”
“呵呵，你以为我只这点手段？”杰妮冷冷一笑，“我们之前在做什么？
如果伊耿真是她的嫡系血亲，加上他还当过国王，以他为媒介施展血巫术，伤不了丹妮莉丝，也能令她头脑昏聩、决策失误，等她露出破绽......哼！
别忘了，我们瓦雷利亚就是靠血巫术起家的。”
“真的假的，头脑昏聩？”侏儒嘴角抽搐几下，“太虚幻了吧？”
“人由肉身与灵魂组合而成，既然有针对**的诅咒，为何没有针对灵魂与神志的诅咒？
事实上，针对灵魂的诅咒才是主流。”杰妮淡淡道。
“有道理......”侏儒心中一动，问：“我听说，有亚夏缚影士能用吸收国王之血的水蛭诅咒另一位国王，但另一位国王虽死了，却是死于敌人之手，到底是诅咒的效果，还是意外？”
“你信不信命运？”杰妮不答反问。
“我不信。”侏儒摇头。
杰妮怅然叹道：“但命运真实存在，没有命运，何来预言？所谓预言，即是对命运之河一角的窥视。
所有人的命运都在命运之河汇聚，从来没人可以改变命运，如果他真的改变了命运，只能说明之前窥视到的命运是虚假的。”
“你这样说，那命运还真没法改变。”侏儒嘴角抽搐道。
“你不懂，我并非玩文字游戏。”杰妮摇摇头。
忽然，她瞥见桌面上爬行的小甲壳虫，便指着它问：“我想，你一定能猜到它接下来的命运。”
侏儒若有所思道：“被你摁死，被我摁死，继续被我们无视。但这里你说算，所以它的命运在你掌握中。”
“不错吗，你也不像大家说的那么蠢笨，”杰妮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它至少有你说的三种命运，但我注意到它，并决定做一种选择时，它的命运便确定了，只有一种。”
说完，她朝侏儒调皮一笑，低下头，伸出粉红小舌头，“唆”的一下，把甲壳虫含进嘴里，嘎嘣嘎嘣，黄色汁液顺着嘴角滑落，还没落下，又被沾着黑色、绿色碎肉的舌头舔了去。
“呃——”侏儒脸色发白，想要呕吐。
“呵呵，”杰妮开心地笑了，“没见识了吧，这是肉天牛，可以生吃的。”
“你开心就好。”侏儒讷讷道。
“回到之前所说的诅咒之术，国王可能被下属背叛，可能被敌人杀死，可能骑马出意外而亡，更大可能是不会死......
在有意识的生命观测他的命运之前，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
也即是说，他的命运不确定。
当有意识的生命去观测国王的命运，那道意识会看到他为国王选择的命运。
如此，国王的命运被那道意识预言了。
如果那道意识对国王有恶意，他可能会下意识选择对国王不利的命运。
当然，他的预言不一定准确，很大可能他看到的只是幻想。
明白了这点，你便不难理解诅咒如何发挥作用的了。
即便我无法观测他的命运，却可以向命运之河献祭力量，祈祷最差的命运降临在国王身上。
嗯，如果你自己接触不到命运之河，可以献祭邪神获得临时的力量。”
侏儒皱眉道：“这么说的话，最好不要找人帮自己预言，也不要接触懂诅咒的巫魔女。”
“对，如果你没力量，就不要接触超凡者。如果你本身拥有超凡之力，诅咒很难起效，否则，我早咒杀丹妮莉丝那个小贱-人了。”
说到最后，杰妮俏脸扭曲，眼中满是怨毒与贪婪。
侏儒古怪道：“你之前还说要用伊耿诅咒她......”
“血脉至亲有奇效。”
“我不想被人诅咒，杰妮，你能不能教我巫术？”侏儒满脸期待地问。
杰妮上下打量侏儒一番，最终在他腰腹处停驻了视线。
蓝色水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她点头道：“这些天不断提纯血脉，你差不多也够资格接触瓦雷利亚秘术了。”
“啊，你真愿教我？”侏儒大喜过望。
“没了伊耿，这场仗只怕......”杰妮将文件合上，无奈叹息一声，道：“弥林正好建在大河入海口，地下水太过丰沛。
三天前，往弥林城下挖掘地道的过程中，淹死了五条成年龙虫。
硬碰硬的话，龙虫虽强，却不能飞。
既然如此，得做好最坏打算，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贝勒里恩陛下不能没有分身，我死了，就由你取代我，成为长夏之地新的大祭司！
杰妮的潜台词是这样的。
“杰妮！”侏儒不懂，所以他此时真的被感动了，眼眶都红了。
杰妮向侏儒招招手，“过来，我把大祝祭的传承教给你。”
侏儒激动跨出几步，绕过办公桌，来到杰妮身前。
忽然他反应过来，疑惑道：“大祝祭传承？难道是大巫师传承的另一种说法？”
“想什么呢？”杰妮双眼一瞪，大大的蓝眼睛忽然染上一层血红，平面的圆瞳，也变成巨龙的多层次深邃竖瞳。
下一刻，侏儒身子一动不动，看不到外界发生之事，意识来到一个血红色的精神空间。
他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上次与杰妮洞房花烛夜，面对完全体的大祭司，他嚎叫着想逃跑，杰妮便用了这招“魔龙凝视“，将他定在原地，任她施为。
现实世界，杰妮捏开侏儒嘴巴，低下头（杰妮比侏儒高），张开嘴巴，“呕！“
杰妮抱着侏儒脑袋，就像喝醉酒的女人抱着卫生间里的马桶。
稀里哗啦，吐了一坨黏糊糊的蛔虫......喔，不，那是幼生体的龙虫。
“你在做什么呀？”暗红意识空间，侏儒茫然嚎叫。
他看不到现实世界发生的事，但他的灵魂感应到身体传来的贯穿痛。
千疮百孔。
“帮你领悟大祝祭传承啊！”
“不是大巫师？”侏儒终于察觉情况不对。
“你没资格成为大巫师，只能和我一样，成为贝勒里恩陛下的圣祭司。”
“和你一样？”侏儒在颤抖。
“便宜你了，也就是现在十四火峰嫡系凋零......唉，初见时，我连丹妮莉丝都没看上呢！”
“oh，no!”侏儒哀嚎。
与此同时，大量信息化为一条银色溪水，冲入侏儒眉心。
明白大祝祭的真正含义后，他叫得越发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