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小团圆：狮家姐弟再相逢
在龙女王赶往凯岩城的时候，红堡地下的提利昂也终于打通最后的地道。
“上面就是黑牢与地窖，地牢有四层，地窖里有贝勒里恩的头骨。”提利昂抹去头上的虚汗，声音虚弱地说。
得知凯岩城的灭门惨案后，他归心似箭，恨不能瞬移到凯岩城。可瑟曦近在眼前，他又不能半途而废，只得奋发努力，透支精神力与魔力驱使龙虫探路。
与之前预估的时间相比，至少提前了七八个小时。
“你还行不行，能不能陪我上去？”詹姆在疲惫中强打起精神。
他的状态并不比侏儒好多少，虽然不用熬夜工作，但凯岩城发生的事，与君临城正在进行的战争，都让他心焦如焚，无法入眠。
“别急，我们先休息两小时，恢复精神力才能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斗。”提利昂拉住詹姆的手臂，将他强行按坐在地上。
“瓦里斯？”提利昂往洞口喊了一声。
胖太监先一步上去探路了。
好一会儿，长筒马靴在石板地面奔跑的声音由远而近，胖太监的喘息声也渐渐清晰可闻。
“七层地狱啊，攸伦疯了！”人还没从阶梯上下来，瓦里斯惊惧的叫喊声便先一步到达。
“攸伦疯了，他在墓窖里堆满了野火罐！几百吨。”太监爆出一个大雷。
“攸伦要炸红堡？”提利昂与詹姆豁然起身，色变叫道。
胖太监哆哆嗦嗦道：“我一直都在疑惑，为什么史坦尼斯的军队没遇到野火弹袭击。
甚至猜想攸伦是否以大局为重，留着野火对付异鬼。
原来那疯子确定没把握守住君临后，就想炸红堡与史坦尼斯同归于尽。”
说到最后，他脸上的惊恐消失，语气变缓，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只要史坦尼斯进入红堡，点燃野火弹，光之王也救不了他。
似乎值得一试？
“我们必须在红堡被炸之前将瑟曦救出来。”詹姆焦急道。
“不，不能让攸伦炸红堡！”侏儒连连摆手，神情严肃道：“红堡被炸，我们不仅会损失大批野火，君临城墙也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
而且，在龙女王的战略中，即便君临失陷，红堡与贝勒大圣堂也要作为钉子，牢牢钉在异鬼南下的通道上。”
“你上去看看就明白了，数量太多，搬不完。”瓦里斯无奈道。
“通知龙石岛。信鸦太慢，你给教会送一封信，让他们用玻璃蜡烛联系龙女王。”提利昂道。
瓦里斯纠结片刻，猛地一点头，“也行。”
他又转向詹姆，问：“你们呢？有龙女王插手，似乎不用再上去冒险了？”
“我觉得叫龙女王也没用，攸伦都要炸红堡了，干嘛要在乎她？还是先把瑟曦救出来保险，反正我是一定要上去的。”詹姆语气坚定道。
提利昂想了想，道：“瓦里斯，你等一会儿，我们先上去探探路。”
宽阔的地道铺着石板，走在上面嗒嗒作响，在黑暗的通道两边有一米高的石阶，上面依次码放坦格利安家族入主七国后诞生的巨龙头骨。
就像一座座神龛，祭祀坦格利安远去的荣光。
此时，马灯浑黄的灯光照耀处，不再是吞噬光线的黑色骷髅头，而是一排排整齐堆放的幽绿色玻璃瓶。
行走其间，提利昂有种在龙嘴里月牙天冲的刺-激感。
“君临应该不止这点野火。”走到地窖尽头，提利昂疑惑道。
“你还嫌少？这些野火足够让红堡飞天。”瓦里斯叫道。
“这不是嫌少嫌多的问题，我们得查明剩下野火的位置。”提利昂道。
“临冬城大战前夕，龙女王找蓝道塔利索要了100吨。”詹姆道。
“似乎还是不对......”
两人说着话，已经离开地窖。
红堡有内外两层，内层归王室居住，有太后塔、梅葛楼（归国王与王后）、楚女居、白剑塔。外层归议政大臣，比如大学士的鸦巢，国王之手的首相塔（已被瑟曦焚烧），四层地牢之上的法官室等。
内外层之间有城墙与一条常年干涸的护城河，墙垛上插着一根根生锈的铁枪，专门用来插叛徒脑袋的。
比如，艾德与临冬城诸人的脑袋便挂在内城墙铁枪的枪尖上，乔佛里逼迫珊莎看父亲脑袋的经典场景，就发生在那儿。
现在的问题是，修建地道的梅葛也不是脑残，密道只能进入红堡外层，比如首相塔、鸦巢。
属于王室的内城，例如梅葛楼、太后塔，是没法直接到达的。
原著中，泰温死于首相塔，在外层；瓦里斯要杀凯冯，也得将他骗出王室内城，在派席尔大学士的鸦巢干掉他。
现在，提利昂与詹姆必须越过那道城墙。
幸而士兵多在城外鏖战，红堡内守卫并不森严，如预料之中的那样松懈。
而且城墙除了正面的青铜大门，周围还有一些小侧门。
这时候詹姆便开始庆幸自己叫上侏儒了。
无论什么门，有锁的，插梢门栓的，都败在侏儒两根灵活手指下。
一路上他们还解决了七八个守卫，终于踏上太后楼的石阶。
“瑟曦，瑟曦！”詹姆一边蹬蹬蹬往上跑，一边焦急大叫。
在太后塔门口他和提利昂解决了两个铁民，却并没发现应有的教会骑士。
到了太后卧室外间，连修女嬷嬷也不见踪影。
詹姆越发焦急，使劲推厚实的橡木门，没推动，只能拉开上面的小窗，立即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涌上鼻端。
“詹~~~姆~~~？”连番叫唤与拍门之后，屋里立即有虚弱沙哑宛若女幽灵的声音传来。
“瑟曦是我，我是詹姆，我来救你了，你怎么样了？”詹姆开始拿膝盖使命顶木门，拿瓦钢剑劈砍门锁。
“詹姆，你在搞什么，这么大声音？”站在楼下放哨的提利昂惊呼道。
“不~~~~”门锁被劈开，橡木门打开，提着油灯一步踏入黑暗阴冷、充满血腥气的卧室，詹姆就崩溃地哀嚎起来。
好似祥林嫂看到柴垛里肚皮破了个洞、内脏被吃光的阿毛。
“七层地狱啊！”闻声赶来的侏儒只看了一眼，就咒骂着退了出去。
“你回来，帮她治疗。”詹姆叫住了他。
提利昂无可如何地走过去，尽量不去看那张挨了千百刀的血糊脸蛋与遗下大片腥咸湿迹的胯部，只将双手放在她被咬掉露头的青紫胸口，白光闪烁，为她带起一丝温暖与活力。
“呜呜呜，凯岩城的兰尼斯特是不是灭族了？”瑟曦缺牙的嘴巴发出哀哀的哭声。
听到这句出人意料的话，詹姆与提利昂都愣了愣。
“你怎么知道的？”提利昂问。
“呜呜呜，攸伦说凯岩城废了，说我没用了，呜呜呜......他自己不行了，就让铁民轮流xx我。
昨天晚上，他们死了很多人，他说用女王犒劳战士、鼓舞士气，呜呜呜......”
“畜生！我要杀了他！”詹姆目眦欲裂，握紧成拳的手指攥破表皮，丝丝钝痛与鲜血渗出，他却毫无所觉。
因为愤怒与懊恼的情绪几乎要涨破他的胸腔。
提利昂阴沉着脸问：“修女嬷嬷与教会骑士呢？”
“骑士被剁碎了喂狗，莫勒修女也被铁民强-奸，他们当着圣母像的面把她弄死，尸体也被抛石机丢大海去了，说是要送给淹神。”
瑟曦说着话，喉咙一阵蠕动，嘴角便溢出粘着血丝的黄白的腥臭物。
“攸伦疯了？！”詹姆难以置信道。
瑟曦睁开血蒙蒙眼睛，艰难转动视线，努力看清身边男子后，已经流干泪水的双眼又湿润起来。
“攸伦恨马修废了他的魔力，他要炸红堡，要血祭君临。他说干完这一票，他将栽满荣誉与财富返回家乡，他说要在铁群岛坐看风云，等待再次崛起的机会。”
“你放心，我们已经发现红堡地窖中的野火，不会让攸伦得逞的。”詹姆捧着她的脸，柔声安慰道。
“不，不，不！不要看我，你们别看我，求求你们了。”泪水洗净眼中的血污，犹如蒙上一层红纱的视野变得清晰，瑟曦看清依旧如梦中一样帅气英俊的爱人，同时也看清自己此时的状态。
她崩溃了，泪水狂飙，崩溃般拉扯稻草被子遮盖自己肮脏不堪的身体。
可她昨晚被折腾得太狠，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能发出奶猫似的哀哭。
提利昂眼睛一酸，流下两滴晶莹，赶忙按动肩头的狮头钮扣，把绣有红龙与金狮的锦缎披风盖在她身上。
她双手紧紧攥住披风，往上拉，想盖住自己全部，可她又太想看眼前的孩子般流泪的男人。于是，她又缓缓下拉，只留一道眼缝在外面。
“圣母啊，为什么要给我们安排这样的命运，为什么？！”詹姆抱着瑟曦嚎啕大哭。
提利昂很悲伤，脸上还挂着泪，可这时听到詹姆的哀嚎，还是忍不住露出个扭曲的笑容：“圣母只丢下一本《圣经》教人们怎么做，如何做、最后的结果如何，祂都不管。
别怀疑，这话是祂亲口对我说的，她让我别抱怨命运，命运与她无关。”
詹姆不理他，瑟曦也只直勾勾看着詹姆。
“詹姆，你好狠的心，从上次吵架后你离开君临，两年多了，连一封信都没寄给我，我结婚，你也没来找我，你个王八蛋！”
“我被人抓起来了，我想回来的，可我走不开啊！”詹姆哭道。
“谁抓你？”
“我.......我发过誓，不能说！”詹姆满脸痛苦。
“你还想骗我？你是不是与布蕾妮那丑八怪躲在哪儿生孩子？”瑟曦流泪控诉道。
詹姆......
第897章 瑟曦之死
提利昂打破尴尬，道：“是石心夫人，珊莎与罗柏的母亲，她死了，又被红和尚索罗斯复活。
当年她放詹姆离开时，逼着他发下释放珊莎与艾莉亚的誓言，詹姆背誓了，然后她在河间抓住他，逼迫他——”
顿了顿，提利昂摇摇头，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詹姆具体做了什么。这些消息不是詹姆背誓告诉我的，都是凭我聪明的脑瓜想出来的。”
“你是提利昂？”瑟曦转向眼前帅小伙，惊疑不定道。
“你才发现？”侏儒有些不乐意了。
就算他面貌变了，可声音呢？詹姆之前还交过他名字。
“你来杀我的？”瑟曦瑟缩着道。
侏儒木着脸举手，好让婊-子姐姐看到手上的圣疗术。
“他来救你的。”詹姆柔声道。
“救我为什么不早点，早一天两天，我也不会这样啊，呜呜呜......”瑟曦怨恨哭道。
侏儒的锦缎披风遮住她的身体，似乎也遮挡了她的羞耻与懦弱，她又有了趾高气昂的勇气。
“我......”詹姆想解释，最终却低下头，“对不起！”
“你够了！”提利昂爆喝一声，呵斥道：“你落到今天这地步，难道不是自己作的？
临冬城之战结束后，詹姆甚至没回凯岩城，就来君临挖洞，折腾了一个多月，弄得跟灰老鼠似的。
你倒好，为了一把铁椅子，连命都不要了。
上次马修不是要带你离开吗，可你离开了吗？
即便詹姆早一天上来，他带你走，你会跟他走吗？”
瑟曦怒视侏儒，叫道：“为什么要走，杀掉攸伦，铁王座就是我们的。
你不是很精通弩箭刺杀吗？
你去射死攸伦啊，就像射穿父亲老二那样，悄悄钻入攸伦卧室，在他上厕所时，把他射死在马桶上。”
提利昂还没说什么，詹姆忽然问：“凯冯叔叔是你杀的？”
“什么？”瑟曦愣怔一瞬，立即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是提利昂，不，是攸伦，对，是攸伦杀的！”
侏儒无语扶额。
“你怎么变成这样......”詹姆似乎受到双重暴击伤害，痛苦到极点。
“你嫌弃我？”瑟曦一惊。
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可詹姆的话却一瞬间提醒了她此时的处境。
感受身体各处艰涩的木痛，麻木的痛，瑟曦脆弱的勇气一下子消失，虚弱与耻辱再次淹没了她。
她把披风往上拉，盖住脸，呜呜哭泣。
“该死，我们在做什么啊！”侏儒忽然间惊醒，“赶紧带着她离开，我们在外面杀了人，过不久侍卫一定——”
“当当当——”言未了，塔楼外就传来激烈的敲锣声。
还有战士高声呼喊：“有敌人潜入红堡，有敌人潜入红堡！”
“不能让他们抢占大门，否则就是瓮中捉鳖之局。”侏儒拉上面甲，解开背后的斧头，大踏步往外跑，“你们快点，我去开路！”
詹姆点点头，就要弯腰去抱瑟曦，“我们离开这儿。”
瑟曦却一用力，把他推开，布满血痂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她的蓝眼睛里全是绝望与决绝：“你走吧，带上我只会是拖累。”
“别傻了，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救你的。”詹姆焦急道。
“不，你来拯救的是泰温公爵那高贵优雅的长女，是美丽纯洁的瑟曦女王，不是我这怪物一般的老太婆！”瑟曦痛苦地摇头。
“别傻了，你从来不纯洁，你就是个结了婚也与兄弟乱论的溅货。
你现在的外表正好与你丑陋的内心相得益彰，可我就是爱你！
因为我也是个怪物，是个老头子。”詹姆抱住她，动情地说。
“你是天使，詹姆！”瑟曦抚摸他的脸，眼神迷离，“如果我们是疯王的儿子与女儿该多好啊！
七神也不能阻拦我们的结合，我当你的妻子，你做我的丈夫，我们接受七国贵族与人民的祝福，肩并肩坐在铁王座上——”
“唉，能不能别提铁王座！”詹姆哀嚎道。
——好好的气氛，全毁了。
瑟曦忽然变得很愉快，笑着说：“你和我一辈子都围绕铁王座转圈，你在守护那把椅子上的人，我却想成为坐在上面发号施令的人。
最美好的状态，就是我坐在上面，你守护着我，可惜......
也许，等我们两个都死了，墓碑上也该雕刻成铁王座的模样。”
“我们先离开这儿，等你养好伤，自己去请石匠设计两座铁王座墓碑。”詹姆哀伤地说。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伤势太重，救不活了。即便圣母慈悲，圣马修愿意亲自出手救我，我也不想活了。我现在太痛苦，死亡只是解脱。”瑟曦苦笑道。
“不，你不能——”
“法克！你们在磨叽什么，快点下来啊！”侏儒在楼下歇息底里地叫。
詹姆缓了口气，哀求道：“瑟曦，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听我说，詹姆，”瑟曦眼神痛苦，“我现在多希望昨天晚上攸伦便折磨死了我，就像莫勒修女一样，抛入大海喂鱼。
那样的话，你对我的记忆就永远定格在分别前那一刻，那一刻，我是光彩夺目的瑟曦女王！”
呃，她之所以没被折磨死，并非攸伦要保她一命，失去教会、蓝道塔利与凯岩城三大靠山之后，攸伦弄死她不带半点犹豫的。
偏偏瑟曦有个圣母好心赠送的“救赎之印”，每次向圣母虔诚地祈祷，都会返还她一个弱等圣疗术——只能治疗自己，无法外放治疗他人。
昨晚一直被折腾，她在绝望中一直向圣母祈祷，硬是皮实地活了下来。
“詹姆，求求你，让我带着最后的尊严去见圣母吧！带我离开又能如何？
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成了营鸡，被攸伦拿来激发士兵的斗志，被几百个野蛮肮脏的铁民蹂-躏？”瑟曦哀求道。
正爬上楼的侏儒闻言，脸上的急愤消失，又悄悄退了下去。他守在大门口，也不再叫唤了。
“可是，我，我不想你死！我要救你出去。”詹姆绝望道。
“爱我，就亲手杀了我！能在死前见到你，是最大的不幸也是最大的幸运。”
“来呀，来杀了我，是我，是我杀了凯冯叔叔，我用自己的女王之血帮攸伦施展诅咒术！
我还与蓝赛尔堂弟，与凯特布莱克兄弟偷情。詹姆，杀了我吧，求求你了，活着对我来说太痛苦了。”
——你缺了一只手臂，抱着我就没手握剑了，没有剑的你，如何逃出红堡！
瑟曦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只使劲作践自己。
刚开始，她还声嘶力竭，到最后，她哭得满脸是泪，声音中满是痛苦与哀求。
詹姆心在颤抖，身体在颤抖，他像着了魔一般，伸出颤抖的左手，握住她布满吻痕与淤青的细长脖子。
“等等，”就在他要用力时，她叫住他，“记得为我报仇！”
“嗯，我发誓，一定杀掉攸伦。”詹姆流泪道。
“不，我要炸掉红堡！”瑟曦扭曲着脸道。
“什么？”詹姆愣了愣。
瑟曦道：“我要所有铁民一起死！其实红堡下的野火是我让人堆放的，本来准备炸死珊莎那小贱-人的。
结果假太子不顶用，还没到君临城下就败在史坦尼斯手里。
后来，我又想，没了伊耿，丹妮莉丝那个虚伪的贱表子也许会亲自下场，便一直没把野火搬出去。
唉，现在终于派上用场——呃呃呃！”
詹姆听不下去了，闭上眼，转过头，左手硬如铁箍，使劲收紧。
“扑通扑通~~~~”瑟曦翻着白眼，激烈挣扎，连床板都跟着摇动。
“等一等！”侏儒又突然冲了过来，拉住詹姆的手。
“咳咳咳......”瑟曦缓过气来，激烈咳嗽。
“干什么？”詹姆吼道。
他心里本就不好受，能下定决心已然很不容易，这会儿被侏儒打断，无明业火便升了上来。
“哎，赎罪卷！”侏儒从兜里掏出一大捧七芒星红色小荷包。
“喔，对，要戴赎罪卷！”詹姆后怕不已，后背直接就惊出一身冷汗：以瑟曦的罪恶程度，若没有赎罪卷，只怕七层地狱都不够下的。
眼见侏儒把一个又一个的小荷包串在一根绳子上，詹姆疑惑道：“一个就够了，你这是做什么？”
提利昂摇头道：“不够，瑟曦谋杀凯冯叔叔时，与邪神做过交易。
凡是借用邪神力量的人都会被邪神打上烙印，等她死亡，邪神会来收走她的灵魂。
赎罪卷的本质就是陌客神力，越多神力，效果越强大。“
这个秘密是他从火法师博格巴那听来的。
那时他正在潮头岛与戴佛斯谈判，偶遇曾经的小弟，见他脖子上挂一串小荷包，还以为他在贩卖赎罪卷，便劝说了几句。
结果博格巴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一个大秘密：瓦兰提斯双绝之一老法师曾祭祀过拉赫洛，死后立即被影魔拉赫洛逮了去，幸亏龙女王帮他解脱......
呃，龙女王曾找他询问过老火法师遗产与家属的事。
“好了。”把绳子挂在瑟曦手腕，侏儒就又快步退了下去。
瑟曦打掉詹姆伸过来的左手，抱怨道：“我还没说完呢！”
“我知道，炸红堡。”詹姆无可如何地点头。
瑟曦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仰起脖子让他掐。
可等詹姆把手放上去，她又瞳孔收缩，拍打着挣扎起来。
“怎么了？”詹姆松开手，问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也是我的valonqar，原来我之前都误会提利昂了，蛤蟆巫姬预言中杀死我的人是你，不是他！”瑟曦惊恐道。
第898章 践行疯王的遗志——火爆君临
“要不，咱不死了？”詹姆没听懂瑟曦说的预言。
“不，我要去天堂！詹姆，你帮帮我！”瑟曦握紧那串赎罪卷，哀求道。
于是，詹姆又把手放上去，瑟曦又挣扎。
詹姆无奈地看着她。
“我觉得还是把预言的事告诉你为好。”瑟曦道。
“你们在搞什么啊！有士兵朝这边过来了！”侏儒在楼下哀嚎。
瑟曦加快语速，“你还记得蛤蟆巫姬吗？她曾预言我的弟弟将扼住我苍白的脖子，夺走我的生命。
我以为是提利昂，便一直想弄死他，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你。”
“我不想的。”詹姆痛苦道。
“我知道，我知道，亲爱的！对不起，但这是命运，我的一生几乎都按照那巫婆的预言走，临死之际，我想最后一次尝试去逆天改命！”
“别掐我脖子，用剑捅死我！”她咬牙道。
詹姆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寡妇之嚎，难过地背过身，轻轻向瑟曦脖子上挥动一下。
“嗤嗤~~~~”鲜血飞溅，染红披风上的金线狮子。
“嗬嗬嗬~~~~~”瑟曦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嘶。
詹姆回过头，却懊恼发现，自己手抖了一下，砍错位置。
眼见瑟曦表情痛苦到极点，他下意识松开剑柄，扑到瑟曦身边，捂着她的纤细的脖子，用力一扭，彻底终结了她的痛苦。
不过当他颤动着挪开手，看向瑟曦的尸体时，却惊疑发现对方双眼大睁，一脸死不瞑目的模样。
这时候，他才猛地记起：瑟曦让他帮她逆天改命来着......
“法克，你们在折腾什么？”侏儒又从楼底下跑上来，银灰色铠甲上多了一捧鲜血，提着的斧刃也染红了。
“蹬蹬蹬~~~~”
“莫要反跑了侏儒！”
士兵的奔跑上与叫嚷声跟着从下方楼梯口传来。
看着老姐死不瞑目的双眼，侏儒啐了一口，“被你们害死了！”
“泰莎！”他拉着詹姆往后退，向窗口大叫。
“轰！”下一刻，木屑纷飞，砖石倾倒，墙体都坍塌了小半，一只巨大的鸟喙嘴巴伸了进来。
“嘶咯~~~~”泰莎张开嘴巴大叫，室内刮起一阵飓风。
“快！”提利昂抱住瑟曦尸体，用力往前一抛，跟着也跳入泰莎嘴巴。
嗯，泰莎能活吞一匹马，嘴巴装下三个活人绰绰有余。
“詹姆！”侏儒回头，焦急叫道。
詹姆愣了片刻，回头见到冲上来的红堡守卫，也不敢再耽搁，跟着跳了进去。
“轰！”泰莎用力一蹬，巨大的躯干飞离太后塔，倒仰着往外飞去。
“嗖嗖嗖！”一根根射龙弩，钉在它的翅膀、后背与小腹，连脖子也插了四五根利箭。
“嗷呜~~~~”留下瓢泼鲜血，泰莎哀叫着没入昏暗的黑水湾。
......
当初琼恩分出临冬城全部两千骑兵，随二鹿南下征战铁王座。临冬城之战后，一千骑兵留在谷地，参与组建第三防线，另外一千随谷地的粮食，一起从海鸥镇运到君临。
并非琼恩还想为二鹿效忠，他对攻占君临的荣耀也没半点兴趣，之所以肯让一千骑兵去君临，只因为二鹿对他说过“君临大战”的计划。
说白了，琼恩让大琼恩带领一千北境骑兵来君临，是为了打异鬼。
所以，等二鹿的佣兵和谷地诸侯与铁王座的军队鏖战时，琼恩只带着北境人跟在后边捡尸。
捡尸就是字面上的捡尸体。
北境人将双方战死士兵与殃及池鱼百姓的尸体抬到城外，集体焚烧。
第一天，北境人收敛了接近4000具尸体，铁王座一方两千，谷地与佣兵死了一千五，另有五百是平民。
其中二鹿就处死了超过两百个自己人，琼恩有样学样，用黑暗姐妹，亲手砍掉20个北境骑士的脑袋。
因为他们烧杀抢掠！
君临刚破城那日，就如瓦里斯所言，发生了很多其他贵族都习以为常的士兵发泄兽-欲的行为。
但二鹿出道这些年，从来不会惯着自己的士兵。
无论多窘迫的环境，他对麾下将士都坚持非常严格的要求。只要遇到强-奸妇女的、抢劫老百姓财物的、胡乱杀人的，一律捆起来献祭红神，不管他是佣兵、农民兵，还是贵族骑士。
就像当年他带领一千骑兵、三千氏族民攻打临冬城，在雪地里长途跋涉几千公里，很多士兵无法忍受饥饿，便偷偷割同伴尸体上的肉吃，可一旦被二鹿发现，管你是不是太饿，全部烧掉。
琼恩便也有样学样。
如此，第二天时，君临便再无一起强-奸与劫掠百姓的事件发生。
不过严酷的纪律也导致二鹿的队伍里一直不缺少逃兵。
“圣母慈悲！琼恩公爵，您放了我吧！在布拉佛斯老家，还有个八岁的儿子与50岁的老母亲在等着我，我不能死啊。”
黑水湾北岸，一座小丘陵的后方，浅滩边拴着一条四米长的划桨小舟，舟里堆满金银器皿与沾血的绸缎皮裘。
四名来自“大白鲨佣兵团”的布拉佛斯人跪在冰湿的沙滩上，不停向立于丘陵顶端的独角兽骑士磕头哀求。
在独角兽骑士身后，还有三十名没有马的骑兵，弯弓搭箭，对准海滩上的佣兵。
“呱呱呱，有血，杀人啦，他们杀人啦！一个都不能放过，全部带走。”大乌鸦从小舟上飞了一圈，落在独角兽骑士肩头，大声啼叫。
“呼噜噜~~~”独角兽边上的白狼赞同般打呼噜。
“把他们抓起来，若有反抗，就地格杀。”琼恩眸光一闪，冷冷道。
回营地的路上，琼恩遇到了神情疲惫、步行而来的戴佛斯。
“史塔克公爵，今天一共抓到多少个俘虏？”洋葱骑士主动打招呼。
琼恩朝后边一指，道：“并不太多，算上这四个，也才23个。”
“才23个......”老骑士苦笑。
“都是佣兵，没有荣誉，他们在面粉街的‘白头鱼酒店’抢劫了一批金银器物，就打算逃跑。”琼恩道。
“将他们都放了吧，”戴佛斯向羁押逃兵的北境人挥挥手，“我们已经逼近伊耿高丘，明天能拿下红堡，战争快结束了。
从今晚开始，我会安排士兵们分批去丝绸街——”
说到这儿，老骑士露出个暧昧的笑容，“公爵大人您也可以去瞧瞧，丝绸街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姑娘，甚至有精通七种春啼之术的渊凯紫圣女。”
“不，不用了。”琼恩连忙摆手拒绝。
如果换个时间，囧还真不介意去君临有名的丝绸街观摩一番，但这几天人类惨烈的内战教他抑郁非常，对未来甚至有些迷茫了，哪还有心情逛窑子。
国王之手随后向营地将士宣布，史坦尼斯陛下出钱请所有人逛窑子，并承诺高额赏金。
营地欢声雷动，气氛瞬间高涨，连逃兵也没了。
今天的战争在下午结束，天上的翼龙骑士甚至看到大股铁民通过南方的国王门与临河的烂泥门逃离君临。
“公爵大人，攸伦逃了！”大琼恩立在钢铁门外，隔着几十米远，看到独角兽骑士，就扯开嗓子嚷起来，“我们赢了，虽然我们一仗没打。”
“你确定，我刚才还遇到戴佛斯伯爵，他说明天才会进攻红堡。”琼恩惊疑不定道。
“连我们这边都有逃兵，铁民看不到胜利的希望，逃兵只会更多。现在那些铁民一**逃跑，等到明天，红堡还剩几人？攸伦今天不跑，明天就跑不掉啦。”大琼恩笑呵呵道。
琼恩心中一动，问：“今天死了多少人？”
大琼恩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混合雪水的湿泥巴路，走到独角兽跟前，对手哈一口白气，叹道：“今天有点惨，我们死伤五千，对面六七千的样子，差不多都到极限了，就看谁先崩溃。
现在看来，我们这么士气虽不高，却比攸伦强多啦。”
“伤亡太惨重了。”琼恩面色沉重。
“唉，巷战中，魔龙的效果也有效，中午时，甚至被击落了三名龙骑士呢！”大琼恩摇头道。
“我只听到一声哀鸣。”琼恩皱眉道。
“有两条被射穿脑袋，像石头一样砸下来，连叫都没叫一声，直接死亡。”
解释一句，大琼恩又感慨道：“攸伦太阴险了，竟然把射龙弩藏在居民楼里，通过屋顶碗口大的小窗瞄准，简直像射活靶子。”
“那场面太壮观，爆发太突然，当时就把我惊呆了。不仅我呆，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
然后史坦尼斯骑着双头魔龙愤怒烧街，凡是射出弩箭的房屋，无论民房还是军队的防御据点，都被点燃。
不过魔龙也并非无敌，我亲眼所见，至少两根箭矢射穿魔龙脖子，鲜血哗啦啦的流，一对翅膀更是成了......就像教会乞丐军的破衣服。
最后连飞都飞不起来了。
现在我才明白，为何龙女王的巨龙都要穿锁子甲。”
琼恩也听得悠然神往，懊恼道：“没想到今天还有龙战，我该留一只乌鸦在天空观战的。”
“观战，我要观战，呱呱呱！”莫尔蒙乌鸦立即拍打翅膀叫起来。
“的确，今天的战斗比昨天精彩。不得不说，攸伦虽处下风，但今天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大琼恩又激动，又遗憾，“可惜，可惜如此宏伟的战斗，我们竟没参与！”
“你即便没参加过临冬城之战，也该知道七国如今的形式有多严峻。
现在人类间内讧，除了浪费力量，又有什么意义？”囧眼神凌厉，呵斥道。
“我也就说说。”
虽为临冬城三朝元老，可被囧当着众人的面训斥，大琼恩依旧老实得像囧身边的冰原狼。
琼恩也不一昧压迫，立即又温声安抚道：“早点把城里的尸体搬出来烧掉，晚上你们可以去丝绸街逛逛，史坦尼斯出钱。”
“哈哈，那可太棒了！”大琼恩大笑，满是怀念地说：“上次去丝绸街还是篡夺者之战，你父亲艾德——”
“booooooooom!”
大地震动，双耳仅剩嗡鸣，君临城内，妖冶的绿色忽然间占据他们的全部视野。
第899章 君临沦陷
“让我君临焦黑骨骸和烤熟血肉，让我成为灰烬之王。”
这是疯王伊里斯的名言，也是他的梦想。
因为詹姆的背刺一剑，梦想化为遗志。
本以为疯王的遗志会永远尘封在历史的尘埃与后来人的讥讽中，没想到仅仅过去20年，就有人将他的梦想化为现实。
这是君临百姓与七国人民永远铭记的一天。
经过一天的鏖战，时间来到下午四点。
就像火山爆发。
有活下来的君临人甚至发誓：瓦雷利亚大灾变也不过如此。
爆炸最先发生在蕾妮丝高丘，以丝绸街的技院为.asxs.，一道道绿色的冲天火柱、火花接连升起，最终小半个君临都被野火笼罩。
商铺、马厩、技院、广场、街道交叉口、城门口等等，地下都埋藏有野火。
爆炸的最高朝来自红堡，承载红堡建筑群的地壳犹如罐头盖子，被掀开一大半，在原地留下个巨大的窟窿。
因为伊耿高丘海拔较高，远远看去，好似在君临靠近海湾的地方插上一支神灵的火炬，火炬燃烧百米高的绿焰。
那是有史以来人类见过的最大规模的野火燃烧。
位于火焰阴影之下的活人，没人感到温暖与灼热，他们在恐惧与茫然中冷汗直流，莫名的寒气像有生命的线虫，从心底渗透进入骨髓，然后冻结灵魂。
“七层地狱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城门外，琼恩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他惊恐无措地看着红堡方向的大火，浑身的力气似都被抽走了。
“不~~~~”
远方传来犹如老猿哀啼的嚎叫。
是二鹿。
他与琼恩一样，也似被抽走浑身力气，绝望瘫坐在地上，望着红堡的方向悲号。
“攸伦太狠，得不到就毁掉。现在大家一拍两散，谁也没铁王座可做了。”大琼恩骇然呢喃。
“快，快去龙石岛，快去请龙女王！”有骑士扯着嗓子干嚎。
大琼恩转过头，却发现叫喊的人是史坦尼斯身边的烈焰红心骑士。
他认识他，麻子脸的理查德骑士，当日在谷地蛇木城的神木林，两人为了伊耿王还械斗一场。
“对，快给龙石岛传讯，请龙女王拯救君临百姓！”又一位烈焰红心骑士叫道。
是矮壮的宋格骑士。
“那两个家伙，吓傻了吗？”大琼恩茫然。
他带领北境骑兵驻扎谷地，没参加临冬城之战，故而对两位烈焰红心骑士的传奇经历不太了解。
嗯，理查德与宋格几乎成了二鹿营地内的禁忌，没人敢讨论他们的事。
这会儿，琼恩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站起身，焦急道：“龙女王精通控火术，让她来——”
言未了，就见梅丽珊卓红发飘飘，双眼闪烁璀璨红光，嘴里念念有词，骑着马从他身边嘚嘚跑过。
凡是靠近她周围500米的火焰，蜡烛、篝火、火把、马灯都像盖上一层浓郁如沙子的阴影，火焰一一熄灭。
随着她进入君临城，燃烧的野火、被野火引燃的人类与房屋，都像被沙子覆盖，迅速熄灭。
那场景，就像在一座灯火辉煌的现代化大都市，出现一位自走动的emp电磁脉冲发射器。
功率不大，也就周围半公里，所到之处，灯光熄灭，城市暗淡出一大块圆形疤痕。
“这是......领域！阴影领域与火之领域双重叠加，火之领域抽取火元素，阴影领域降低温度，太可怕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觉得红袍女巫术厉害，现在渐渐脱离超凡小白的琼恩却是真正的震惊与崇拜了。
他与梅丽珊卓一样，也是火影双修的缚影士。
她就是他的前辈，是他奋斗的目标。
“不用找龙女王了，”他对边上的北境人苦笑摇头，“但还是得通知她一声。”
“攸伦~~~~~”远处的二鹿忽然爆喝一声，扭曲着脸登上双头魔龙。
魔龙扇动破破烂烂的翅膀，摇摇晃晃向西方飞去。
琼恩面色一变，赶紧跑到戴佛斯身边，急切道：“伯爵大人，请赶紧拦住史坦尼斯陛下。
我怀疑攸伦猜到我们会被激怒，也猜到有龙骑士追击他们，所以，他很可能再次设下陷阱。”
“我们今天已经吃了他好几个亏。”
“公爵大人说得对！”戴佛斯面色一变，立即骑上自己的翼龙，往西方追了过去。
临走之前，洋葱骑士表情不自然地说：“史塔克公爵，请通知教会一声，让修士们出来救助百姓，让教会骑士帮忙救灾，赈济灾民。”
不用别人提醒，琼恩赶到维桑尼亚丘陵时，七座圣光塔把周围一公里点亮犹如白昼，白袍修士（掌握圣疗术的牧师）全员出动，足有四五百之众。
圣堂前方的广场上，哀鸿遍野，到处是烧伤、砸伤、在爆炸冲击波中摔伤的百姓与贵族。
贵族被仆人抬进圣堂内，平民就留在广场的担架上，一片片圣洁白光在牧师手中亮起，为伤员止血疗伤。
周围君临人憎恨的目光让琼恩很难堪，他小心翼翼避开伤员，在圣贝勒的雕像下寻到独臂大侠蓝赛尔，问：“主教大人，你们通知龙石岛了吗？”
“女王救援西境去了。”蓝赛尔神情黯淡道。
“西境怎么了？”琼恩一惊。
独臂大侠眼神复杂地看着囧，“凯岩城的兰尼斯特被灭族，史塔克公爵知道吗？”
囧被对方直勾勾、还别有所指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而对方话里透露出的内容更让他震惊。
“灭族是什么意思？”
这话刚脱口而出，他立即有了可怕预感：只怕这事儿与史塔克脱不开关系。
“奔流城弗雷一家抵达凯岩城之日，兰尼斯特为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宴，结果874人死于毒酒，其中就有瓦德弗雷与他的儿子们。”
艾莉亚！
一瞬间，囧就想到了凶手。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琼恩露出震惊与怜悯的神色，很自然。
蓝赛尔表情淡淡，继续道：“之后才发现，原来有异鬼一直在附近盯着凯岩城，察觉城里有大规模死亡发生后，立即复活那一千多号死人。
两个小时内，尸鬼从内部爆掉凯岩城，之后便是兰尼斯特港，数十万尸鬼向四面八方蔓延。
到目前为止，西境死亡人数超过150万。
算上坟墓中爬出来的尸鬼，龙女王猜测尸鬼大军超过300的规模。
此时，她便在追杀那批庞大的尸鬼队伍。”
“诸神啊！”这一次囧是真的骇然变色，失态地叫了出来。
“你确定，死了150万？”他喉咙里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死人嘴巴里蹦出来的，僵硬而飘忽。
“四王之战前，西境有接近两百万的人口，此时十不存一。”蓝赛尔哀伤道。
“这......”琼恩心中苦涩，觉得什么安慰的话都没了意义。
向周围伤员张望一眼，蓝赛尔又道：“君临之事，教会一定尽力救援。此时就在圣堂内，各位大主教正向圣母祈祷，请求神降。”
说完这一句，他便告辞一声，到边上治疗伤员去了。
嗯，他也是牧师。
琼恩呆呆立在圣贝勒雕像边上，浑身水分似乎都被冻结成冰，连独臂大侠所说的神降都没在意，他的脑海只被一个念头填满：艾莉亚，你都做了什么啊！
忽然，寒雾从四面八方涌入，圣光塔放射的阳光变得朦胧。
“呜嗷~~~~”身边的冰原狼毫毛倒竖，摆出警戒姿态，低声呜咽。
琼恩灵魂一阵刺-激，猛地从深沉的痛苦与懊丧中惊醒。
下一瞬，四面八方，已经被扑灭大火、漆黑一片的城市各处，响起活人惊恐的叫声——“啊啊，活死人，尸体动了！”
琼恩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蓝赛尔之前一句话犹如重锤，猛烈击打在他心坎上：原来有异鬼一直在附近盯着凯岩城，察觉城里有大规模死亡后，立即复活死人.....
——原来异鬼这么聪明，它们也在盯着君临，察觉城里有大规模死亡发生，立即复活.....诸神啊，城里还有三条翼龙的尸体！
琼恩恐惧地跑到广场边缘，遥望翼龙坠落的静默修女街（在蕾妮丝丘陵附近）。
越是担心的事，往往越容易变成现实。
三对闪烁蓝光的眼睛在夜幕中缓缓升起，就好似六盏孔明灯。
“诸神啊，布兰，布兰！”琼恩的意识脱离躯壳，无限拔高，进入一种奇特的状态。
“布兰，快过来，君临出现三条尸鬼翼龙！标记它们，锁定它们，别让它们离开你的视野。”他的意识在神秘空间中散发这样的精神波动。
“我正忙。”布兰疲惫的声音在囧耳中响起。
下一瞬，囧的意识回到躯体。
“嗖嗖嗖——轰轰！”
不等他对布兰的“正忙”做出反应，便见到黑暗大地上忽然升起一连串快若流星的火球，火球飞行时，甚至在半空带出尖啸声。
是梅丽珊卓！她出手了。
面对袭来的火球，下方两条尸鬼翼龙相互靠近，把最上边的翼龙结结实实挡住。
它们虽被砸了个正着，轰地点燃成两颗巨大的火球，更上边的翼龙却拉高身形，越来越高。
眼见最后两团蓝光就要消失在夜色中。
“呱呱呱~~~~”随着乌鸦啼叫，圣堂内一瞬间诵经声大涨，一条金色火线从穹顶冲出，冲进黑暗。
飞行轨迹羚羊挂角，踪迹渺渺，也不知火线做了什么，天上忽然点燃一团焰火。
最后一只尸鬼翼龙逃脱失败。
“嗡~~~~”最终，火线飞到君临中心，画了一个圈，在圈内点燃一轮巨大的太阳。
解释一下西境沦陷与君临尸鬼的问题
首先，时间上，此时距离临冬城之战已经一个多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异鬼来到七国任何一座城市外围。
前文也提到过，异鬼王在重生，但异鬼前进的步伐追随着寒潮，一直都没停下，它们从数十万、数万规模变成单人独行。
也就是单个异鬼渗透，穿过渐渐冰冻的颈泽，然后来到河间郊外寻找坟墓。
而城市的坟墓往往距离城市很近，城外的乱葬岗，城外的墓地，都是异鬼活跃的地方。
而驻扎在赫仑堡的黎明武士，就专门处理这样的案子。
期间，奔流城外也多次有人类发现尸鬼与异鬼的踪迹，结果丹妮不肯理睬他们。
于是，弗雷一家搬迁到隔壁的凯岩城。
也就是说，临冬城之战结束一个多月后，类似君临、凯岩城、奔流城那样的大城市（人口十几万，几十万）都被异鬼盯上了。
它们盯上那些城市，并非一定要一波攻陷城市，而是在farm，城市外有坟墓嘛。
第二个问题，躲在城外的异鬼，能不能遥控复活城内的死人呢？
也就是说，异鬼复活死人的距离有多远？
这点，需要参考《权游》最后一季的剧情。
大结局时，异鬼来到君临城下，只一个念头，位于墓窖中的史塔克先人就开始复活——剧情中，老百姓也都躲在墓窖中。
既然异鬼能在临冬城外复活墓窖内的死人，为何不能在凯岩城外复活凯岩城内的死尸？
能不能躲在君临墙外墙角下，复活君临城战死的士兵？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权游》中的一段剧情：琼恩带领守夜人去艰难屯拯救野人，结果遇到异鬼突袭。
——那一战当真打得精彩，经费疯狂燃烧。
最后一个镜头，琼恩乘船带领托蒙德等一批野人离开港口，异鬼王站在码头，轻轻一挥手，整个山谷，几公里方圆，死人全部复活了。
那施法范围，当真可怕。
所以，在本书中，才有躲墙角的异鬼复活城堡内死人的情节。
嗯，异鬼肯定比异鬼王差点，没几公里那么夸张，但类似临冬城、凯岩城，也就几百米方圆。
君临大一些，可异鬼能悄悄潜入嘛。
维斯特洛七大王国，只有风息堡能避开异鬼隔空复活死人，因为风息堡城墙里有完整的辟邪法阵。
第900章 网游模式开启
一轮-大日横亘天际。
顷刻间，光明大放，君临亮如白昼。
站在大圣堂讲经台边缘，往北望去，可以看到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哀嚎的活人，和冷漠无情追杀活人的尸鬼。
纤毫毕现。
“嗤嗤嗤~~~~”
阳光下，活死人苍白的皮肤表面冒起一丝丝寒冷的白雾，就好似烧红的烙铁摁在五花肉上。
白雾刚升起，立即又在明亮到近乎灼热的阳光下消散。
天地间一片清明，不允许寒雾存在。
至少区区尸鬼身上散发的寒雾，完全挡不住如此规模的太阳之光。
尸鬼灵活的动作变得僵迟，甚至伸出手，阻挡照向淡漠无情脸的光线。
它们放弃对君临活人的大屠杀，开始虚弱地后退，往远离大太阳的地方逃跑。
圣堂内修士依旧在诵念经文，不过从《圣母篇》换到《光之少女篇》，圣堂外有白袍牧师打破沉寂，激动大喊：“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幸得少女，伴我同在。光之少女万岁！”
在长夜降临后的现在，“长夜漫漫”已不再属于拉赫洛的专属祭辞。
“光之少女万岁！”很快全城活人一起呐喊。
“堵住城门，不要放尸鬼离开君临。光之少女与我们同在，杀异鬼，上天堂啦！”
彩色条纹披风的蓝道·塔利举起龙牙刀，大声咆哮。
他现在的精气神，与之前完全不一样，虽第一次见到活死人，却爆发前所未有的斗志与活力。
因为他在为荣耀、为信仰、为人民而战，因为希望就像天上的大日，那么耀眼，那么鲜明，他绝不会迷失方向。
“杀异鬼，上天堂！”成百上千的战士之子狂热无比，举起龙晶武器，齐声应和。
他们就像一股洪流，冲下维桑尼亚丘陵，沿着街道清理所有在阳光下浑身冒烟的存在。
光之少女与教会战士们同在。
一百只火精灵组成的大太阳分裂成一大一小，大的继续悬在君临上空，十只火精灵组成的小太阳来到战士之子头顶。
阳光强得刺眼。
......
到第二天下午，大规模战斗才正式停歇。期间龙石岛往圣堂空投十多吨的龙晶，还有数百名黎明武士从赫仑堡赶来。
当然，红神信徒也没让七神专美于前，不仅被攸伦射了几箭的二鹿归来，连二鹿残余的军队也高举火焰刀、火焰剑，在城门口死死抵住往外战略撤退的尸鬼大军。
就像《权游》最后一季里梅姨做的那样，她一人点燃数以千计的武器，对异鬼效果不确定，但砍杀尸鬼勉强够了。
大战结束，留在大圣堂的青壮乞丐军走到大街小巷，清理隐藏在暗处的单个尸鬼，也把被龙晶武器杀死的尸鬼尸体抬到大圣堂前的广场。
有百姓麻木不仁地立在家门口，看着修士与教会武装来来往往；有百姓哭嚎着在尸体堆里寻找亲人的踪迹；也有百姓自愿加入乞丐军，帮忙抬尸体，顺便小心翼翼搜集尸鬼身上的财物，遇到动物的尸体，也带回家腌制起来。
嗯，教会修士向民众保证过，食用尸鬼动物对人体无害，也不会有任何罪孽加身，但别吃人。
其实，君临动物尸鬼数量有限，很多找不到食物的老百姓也悄悄藏一些带有明显人类肢体特征的肥美肉块。
到了第三天下午，全城大概搜集出10万具尸体，在圣堂前宽阔的广场上堆起一座小山。
活着的人，无论是布拉佛斯的佣兵、北境骑士、谷地将士，还是普通老百姓，都过来了。
他们站在维桑尼亚丘陵外围，为尸山中的同伴、亲人送葬。
数百位白袍牧师一起诵念超度亡灵的经文（陌客篇），让**中被亵渎的那部分灵魂升入天堂。
之所以弄出这么个仪式，是因为有贵族向修士提出质疑：为什么我父亲戴着赎罪卷，还是变成了尸鬼？而且尸鬼爸爸似乎认得我，专门追着我咬，我躲在卧室里，它竟然懂得寻花坛底下的备用钥匙开门。
一魂二魄，这是教会的官方解释。
解释之后就得给出安排：送到教会超度——烧成灰。
这对龙女王也有点好处，随着修士念诵“猎魔”祭辞（向七神献祭猎杀邪物的神术咒语，第861章），大片灵质进入信仰空间。
焚烧持续了大半日，等众人身心疲惫，准备离场的时候，异变再生。
就见站在人群最前方，那群彩色条带披风上沾满血污的战士之子，忽然被一束光笼罩。
数千名战士之子，足有四五百人身上出现从天而降的金色光柱。
“圣母降临？”位置比较靠前的“青铜”约恩一边探头张望，一边询问前面的修士。
“这应该是圣母的神恩。”那麻衣修士不确定道。
“神恩是什么？”站在青铜约恩边上的琼恩疑惑道。
“就是除魔卫道后，圣母可能会给予奖励。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不确定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那一片光柱便倏忽间消失，只有闪烁金光的符文，在战士之子额头缓缓消失。
“啊，真是神恩，蓝道伯爵他们都成圣骑士了。”麻衣修士激动叫了起来。
“圣骑士？四五百人啊，哪来那么多翼龙？即便有，也养不活啊，只20条翼龙就快把史坦尼斯吃穷了，只能天天跑海湾捕鱼。”琼恩疑惑道。
“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青铜约恩眸光一闪，就挤入喧闹兴奋的修士群里。
周围人看到他身上别具特色的青铜铠甲与胸口的族徽，立即认出他的身份，便也不阻拦，反而纷纷让开道路。
琼恩迟疑片刻，也跟了上去。
“嗨，老伙计，你现在可真脱离苦海啦！”约恩过去之后，就给了蓝道一个大大的、热情的拥抱。
蓝道塔利身子僵硬，很不习惯、也不喜欢老约恩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但以两人的身份地位，又不能失礼地把对方推开。
“你好，约恩伯爵。”他硬绷着脸说。
“我真羡慕你，其实我老早就不想跟史坦尼斯那个异教-徒干了，但两万谷地儿郎都是跟着我出来的，责任太重。”约恩低声叹气。
这话有点交浅言深了。
蓝道塔利木着脸不说话。
青铜约恩却有一肚子苦水向“老朋友”倾倒，“你说说看，这都是什么事儿！
我们谷地人本来好好过着自己的安稳小日子，如果不是为了终结乱世的伟大理想，谁会背井离乡，奔波千里来君临？
结果好不容易打下君临，君临老百姓看我们的眼神——我估计当年篡夺者之战，洗劫君临的泰温都没我现在这待遇。
我们是来解放君临的呀，本该享受花瓣雨与漫天欢呼，骑着高头大马在荣誉的环绕中进入红堡，结果......
现在小半个君临烧毁，红堡成为废墟，谷地超过五千将士死于野火与之后的尸鬼突围。”
蓝道塔利死板着面孔，没一丝表情。
青铜约恩也不在意蓝道的反应，他纯粹是心里憋闷，想找个有相同经历的人倾倒心灵垃圾。
嗯，在他看来，投靠攸伦与瑟曦的蓝道与无奈效忠二鹿的他，是同一类人，两人连爵位与地位也差不多。
“我对未来很迷茫，也想加入战士之子，你觉得如何？“末了，他试探着道。
“你随意。”蓝道木然道。
“可现在君临未来不定，剩余谷地将士迷茫无措，我不忍心抛弃他们啊！”青铜约恩痛心疾首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已经投身教会，不再参与七国政治游戏。”蓝道不是政治小白，这会儿已经从老约恩话里听出些其它东西。
青铜约恩瞥了边上的囧一眼，无所顾忌地说：“我想带谷地将士返回家乡，教会能不能帮忙......度化史坦尼斯陛下，让他放过我们？”
“圣马修已经离开了。”蓝道嘴角抽搐道。
“还有其他大主教吧？”
蓝道淡淡道：“并非所有人都是圣马修！你自己想想，利剑穿心、割鸡续接、被拳打脚踢几天几夜而全身无恙的人，天下有几个？”
“但慈悲之心与舍身度魔的意志——”
“慈悲之心常有，可一般人真没舍身度魔的资格。”蓝道不耐烦地道。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我等圣母教-徒只虔诚，却不傻。”
——其实，你们可以召唤圣母，用圣母神掌物理度化我的国王。
青铜约恩心里这样想，却不敢直接说出来。
消息传出去，保证二鹿会先一步用魔龙之炎度他上天堂。
约恩沉默下来，琼恩接过话头，问：“蓝道伯爵，修士说你得到圣母神恩，是圣骑士之印吗？”
约恩闻言，也一脸好奇地望过去。
“是单纯的圣骑士之印，不是翼龙骑士之印。”
“能做什么？”约恩问。
蓝道迟疑片刻，觉得这事儿没法隐瞒，也没必要隐瞒，神迹需要广泛传播。
“有体力术、力量术、战士之剑、一级圣疗术、零级圣光术与二级圣火术，一共六个神术。”他说。
“啊，指挥官您竟然有六个神术，我只三个呢，零级圣光术、一级圣疗术与力量术。”边上的西奥多爵士又惊又羡。
“啊，我只一个，零级圣光术。”
“我两个，圣疗术与力量术。”
“我也两个，不过与你不一样。”
“唉，我没得到圣母赐福，下次要再接再厉啊！”
......
听着周围战士之子的讨论，青铜约恩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每个人获得的圣母神恩，还不一样？”
蓝道在脑海中搜寻出一条信息，若有所思道：“圣骑士职业相同，但有等级之分，我是三级圣骑士。”
第901章 寻找铁王座
蓝道塔利喃喃道：“见习圣骑士只有一个零级神术位，一级圣骑士获得一个专长类神术。
之后每获得一个神术，晋升半级；每晋升一级，获得一个专长类神术。
我有六个神术，其中三个为专长类神术，故而我就是三级大骑士。”
“如何划分职业等级呢？”琼恩好奇道。
听到这个问题，蓝道塔利立即又从脑海找到答案。
“虔诚度，对教义的理解，对教义的实践，以及为世界建立的功勋。”他喃喃道。
似乎圣母将一份不属于他的记忆封存在他的记忆海中偏僻的角落，需要他慢慢寻找，或者，被外界信息触发其中一段记忆。
就和当年圣母丹妮将超凡常识一次性教给大-麻雀与圣马修一样，关于圣骑士的介绍也存放在蓝道塔利的脑海。
因为担心额外的信息让信徒记忆混乱，她都是把它们刻录在“硬盘的空白边缘处”。
嗯，远离正常的记忆区。
这不会影响他原本的记忆，但也有不能一下子注意到那些信息的副作用。
消化了脑海中的记忆，蓝道又说：“虔诚信仰七神，或者七神中的一位，比如，我信仰战士。
不仅要理解教义，还要发自内心地认可教义，以教义作为行为准则。
为世界建立功勋，也即是做对人民、对社会、对世界有益的事。
以上几条综合起来，即是圣母赐予神恩的标准。”
“呃，对人民、对社会、对世界有益......”囧囧着脸，讷讷道：“我以为是对教会的贡献。”
“七神教义的本质是让人类从思想到灵魂上，向更完美的方向进化，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蓝道塔利重复圣马修对他的教导。
“杀异鬼不就是对世界有益吗？”接着，他又说。
“这样说也有道理。”琼恩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
“我就知道圣光术与圣疗术，其它都没听过，蓝道伯爵，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比如那个圣火术。”青铜约恩好奇道。
蓝道塔利眉头皱起，有些不愿意了。
可一转头，周围新晋圣骑士都眼巴巴看着自己，他又不好拒绝。
“圣火术，是铁匠之火，可以附着在武器上，对邪物造成强大杀伤。”他说。
“与梅丽珊卓的武器附火一样？”青铜约恩立即道。
“应该比红袍女的巫术强一些，圣火可以烧毁敌人的刀剑与铠甲。”蓝道塔利道。
“啊！”周围人不由一阵惊呼。
琼恩非常怀疑，青铜约恩将信将疑，就连蓝道自己也神色不确定。
“要不，伯爵你给我们演示一番。”约恩怂恿道。
蓝道内心蠢蠢欲动，双手瘙痒难耐，却依旧板起脸，拒绝道：“大庭广众之下，岂可随意卖弄神术？”
“了解自己的每一分力量，才能更好地使用力量，这是骑士训练中的基本常识。”青铜约恩振振有词。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不能在这儿，我们去圣堂演武场吧！”蓝道塔利迟疑着道。
于是，一群人呼啦啦离开大广场。
在宽阔的演武场，蓝道塔利双手各持一柄铁剑。
“铁匠，请赐福于我！”念动咒语，眉心闪过金色火焰符文，接着，“轰！”
左手铁剑腾起一圈灼热白金色火焰。
然后众人就震惊了，铁剑迅速变红，在蓝道挥击之前，剑尖融化，滴淌一滴滴暗红色铁汁。
“嗤嗤嗤......”地面被灼烤出丝丝缕缕的水蒸气。
流逝殆尽的神力，也惊醒了呆滞中的骑士。
“抱歉，没控制好力度。”蓝道驱散圣炎，扔掉剑柄变得滚烫的残剑，激动大于尴尬，“铁匠在上，圣炎竟这么强！看来今后得多加练习，否则未伤敌，先把自己的剑给毁了。”
“铁匠在上，竟真的可以融金消铁。”青铜约恩震撼不已。
“专长类神术，力量术、体力术、战士之剑，没法演示了，我的神力在刚才全消耗光了。”蓝道皱眉道。
“铁匠圣火消耗很大？”琼恩问。
“我没控制好，神力瞬间全部输出，把剑都烧坏了。”蓝道塔利道。
“力量术是增强力量，体力术增强体力，战士之剑呢？”琼恩好奇道。
“战士之剑可以提供大量剑术经验，帮我提高剑术等级。”
说到这儿，一直严肃表情的蓝道也不由露出遗憾之色，“如果我少年时期能得到‘战士之剑’这个专长，现在说不得已经达到亚瑟戴恩的剑术境界了。”
很快，蓝道·塔利就告辞离开，他要去圣堂向圣母祈祷还愿，随着他离去，人群也很快散开。
......
“约恩伯爵，你有没有觉得，七神教会最近一两年变化大得......就像换了个教会？”走在回去的路上，琼恩迟疑着道。
“之前没神迹，现在神迹天天现，据说是因为光明大护法的原因。
巨龙是一根魔力导管，连接凡人与神灵的世界。”青铜约恩转述从修士那听来的解释。
“不仅是神迹，教义与制度都变化好大，之前可没牧师、翼龙圣骑与猎魔圣骑。”琼恩眸光一闪，低声道：“就像换了一位七神。”
青铜约恩好似被踩了尾巴的龙，愤怒咆哮，“亵渎，琼恩·史塔克，你这是渎神！我要向教会检举你。“
街道两边的君临人都冷漠地望过来。
琼恩十分尴尬，也有些恼火，低吼道：“伯爵大人，可别忘了，你现在正披着烈焰红心的皮！”
青铜约恩下意识打量自己一番，见到身上没有烈焰红心的标志，才松了一口气，但恢复理智，他也不再愤怒叫嚣。
“唉，你这是在戳我的心窝子啊！”他哀叹道：“我也不想向史坦尼斯效忠，如果谷地将士们能安然返乡，我愿以蓝道塔利为榜样，把爵位留给儿子，自己披上彩色披风，余生只为七神服务。”
“铁王座，找到铁王座啦！”
琼恩正想安慰老骑士几句，忽然从前方有一个大嗓门骑士在激动叫喊。
是一位真正的烈焰红心骑士。
呃，不对......
等琼恩走上前，看清骑士的面貌，才发现他是麻脸骑士理查德。
“史坦尼斯陛下，我们找到铁王座啦，原来它飞到跳蚤窝去了。”
理查德爵士从烧成废墟的贫民窟中跑出来，跳上马背，打马向城门方向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大叫二鹿的名字。
琼恩驻步四顾，但见街道一片狼藉，布满烧焦的垃圾与乌黑的臭水，两边的店铺只剩焦黑的残垣断壁。
表情麻木、衣衫破烂的贫民，在废墟中寻找值钱物什。
这里是君临有名的贫民密集之地，跳蚤窝。
“陛下！”二鹿带着一群人大踏步走来，琼恩与约恩立即向他行礼。
二鹿很激动，一直惨白如死人的面孔，在此时也焕发属于活人的红光。
对两位小弟的问候，他只随便点了点头，说：“理查德发现失踪的铁王座了，你们也来瞧瞧。”
琼恩无可无不可地应和一声，加入二鹿的队伍。
红堡被数百吨野火炸飞后，烈焰红心骑士就去废墟中探查过。他们寻到国王开朝会的王座厅，却没在那堆曾经组成王座厅的残转烂瓦中寻到代表七国至高权利的铁椅子。
伊耿征服维斯特洛时，要求每一位投降的七国贵族都必须交出他们的佩剑。
一共一千多柄剑。
先让“黑死神”贝勒里恩龙炎烧融成型，再由铁匠花费五十九天精雕细琢，方才打造完成。
铁王座重三吨、高五米，其上满布尖刺、利角和扭曲剑刃，椅背也有许多尖刺，坐上去只会令人浑身难受，别说靠背，连扭扭屁-股都可能划伤身体。
征服者伊耿刻意这样设计的。
他认为国王不应坐得太舒服，要像小心椅子一样警惕自己的王位。
铁王座之于维斯特洛，犹如和氏璧之于华夏天朝。
二鹿可以不要红堡，但他如果还想当七国合法国王，最好坐上那把铁椅子。
“七神在上，从红堡到跳蚤窝，至少飞了5公里，那铁椅子多重啊，怎么做到的？”朱斯丁爵士惊叹道。
矮壮的宋格骑士不以为然道：“昨晚我在西边的诸神门防御尸鬼突围时，还看到大路上有一颗扭曲变形龙头骨。
是坦格利安的巨龙头骨，从红堡飞出来，飞了十几公里。”
“昨晚爆炸太恐怖了，红堡地基都被掀开，铁王座再重，能有红堡本身重？”麻脸理查德后怕道。
“嗨，国王要不要来点褐汤啊！”刚拐过一道污水横流的狭窄小巷，就有一个粗豪的大嗓门向他们戏谑地打招呼。
二鹿转头看去，就见未铺砌石板的交叉路口边，支起一座敞篷的茅草棚子，棚子里有一口两米直径大铁锅，汩汩白色蒸汽与奇怪的甜香肉味从锅里冒出。
两个大汉站在锅炉边的木桌上，手持铁锹，一边铲动锅里的食物，一边笑嘻嘻看着他们一行人。
其中那个方脸瘦高汉子还是龙女王的熟人，史崔克
在路口周围，房屋沙丁鱼般紧挨在一起，此时都烧得焦黑残破。一个个蓬头垢面的人挤在院墙坍塌的破屋里，依偎在一起取暖，一起等待褐汤煮熟。
此时听到外面人声，他们瞪着眼白分明的眼珠子望过来。
眼神中的怨毒与恐惧几乎一样多。
数以百计的眼睛，密密麻麻，好似长在一只巨型怪兽身上。
不知二鹿什么感受，琼恩直觉头皮发麻，手心冷汗浆出，恨不得转身就走。
“托国王大人洪福，最近几天食物特别丰盛，不如过来与民同乐吧！”史崔克笑道。
第902章 贫民窟的孩子与来自红堡的铁王座
矮壮的宋格爵士拔出长剑，指着史崔克呵骂道：“混账东西，你想死不成，敢侮辱国王陛下！”
“陛下来到家门口，我又正在煮饭，邀请陛下进屋喝口热汤，怎么能算侮辱？”史崔克叫屈道。
“褐汤是给人喝的？”宋格爵士怒道。
“难道我们都是异鬼？”史崔克睁大眼睛，把脑袋往前伸，“看看，看看我的眼睛，有没有发亮。”
宋格爵士口拙，无言可怼，只一个劲儿叫：“刁民，刁民，大大的刁民！”
“宋格，别丢人现眼了，”理查德爵士冷冷瞥了史崔克一眼，“你的武器是剑，跟一个市井小民斗什么嘴。”
“骑士大人，您饿不饿？”史崔克笑嘻嘻转向他。
“你胆子真大。”理查德右手按住剑柄，拿眼睛去看二鹿。
二鹿面色阴沉，却并没给他任何指令与暗示。
“哈哈哈，我们这种没有明天、也不用考虑明天的人，便没了胆子，因为之前太饿，肝胆都丢锅里煮褐汤啦！”史崔克豪迈大笑道。
他一脸坦然，似乎真的一点也不怕死。
二鹿看着史崔克，淡淡道：“明天中午开始，我会派人统计君临人口与各家的粮食，没饭吃的贫困户可以到黑水河码头领救济粮！”
留下这一句，就给理查德一个眼神，当先迈步离开。
其他人一言不发，只紧跟在国王身后。
看着消失在拐角的二鹿一行人，史崔克有些发懵。
......
跳蚤窝的道路宛若迷宫般错综复杂，房屋紧挨着狭窄的小巷修建。
人走在巷子里，很多时候抬起头也看不到天。二楼伸出地基之外的阳台或卧室遮住全部视线，间或还有女人从楼上倒一盆脏污的生活用水，淅沥沥淋在泥潭一样的路面。
肮脏、拥挤、贫穷，就像一盒发霉的臭鱼子酱。
如果说之前的跳蚤网是君临上的一块整整齐齐的霉斑，现在连整齐，它都做不到了。
昨天那场大火，把跳蚤窝烧成一块牛皮癣。
若非长久生活在君临的本地人，现在来到这儿铁定会迷路。
反正琼恩便在进入跳蚤窝一刻钟后，就开始脑袋发晕。
一会儿往北走，一会儿往西南拐，一会儿......他有些难辨东西南北了。
这会儿，琼恩不由对理查德爵士生出三分敬意来，人家不仅认得路，还在这么复杂的城区找到“小小”的铁王座。
“到了！”理查德兴奋的叫喊声把囧从胡思乱想中惊醒。
然后他们拐过一道弯，站在稍高的狭窄坡道顶端，看到下面紧靠围墙的一片小水潭。
也可能是一条水沟，沟道堵塞，里面的水满溢出来，在周围形成一片四十平米的水塘。
由于层层扭曲院墙的格挡，下面的人很容易忽视坡上的人。但站在上坡往下看，视野比较开阔。
二鹿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铁王座。
那把象征七国最高权力的铁椅子直直插在水潭边，五米高带阶梯的椅子，至少还有三米露出水面。
此时，一群顽皮的孩子占据了它。
二鹿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呆呆看着前方。
他一停下，后面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我乃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暨全境守护者，伊耿·坦格利安！”一个黑瘦脸的十岁男孩正坐在上面，一本正经地对下面的小伙伴们宣布。
椅子插在水潭里，在椅子最接近水面的阶梯与岸边，搭了一块20公分宽的木板。
孩子踩着木板跨过水潭，来到椅子前，然后爬上去坐好。
“狗蛋，你要当假太子吗？”有个脸上生冻疮的烂脸小丫头指着王座上的国王，哈哈大笑。
“假太子，假太子！”其他小朋友一个个拍着巴掌笑起来。
“我不是假太子伊耿，我乃黑死神贝勒里恩的主人，征服者伊耿一世！”狗蛋黑脸涨红，大声辩驳道。
“狗蛋，你快点下来，该我了。”铁王座下边一个瘦猴样的黄毛男孩跳脚叫道。
狗蛋不情不愿站起身，“刺啦——”
布匹撕裂的声音从他屁-股处传来，回过头，就见剑刃编织的座椅上挂着一片灰色麻布。
满是补丁的棉裤，又多了一道口子，黄黑色的旧棉絮都在风中摇摆。
“哎呦，我的裤子破了，妈妈知道了一定会揍我的。”狗蛋哭丧着脸叫道。
“哈哈哈，露出屁-股蛋子的伊耿王！”冻疮脸的小丫头又拍着巴掌大笑起来。
狗蛋瞪了那丫头一眼，满脸狼狈地走下阶梯。
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这什么破椅子，完全不是给人坐的。”
很快，瘦猴小孩在狗蛋之后爬上铁王座。
那滑稽的小模样，就像在王座上摆放一只猢狲。
瘦猴小孩捏着嗓子叫道：“我乃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暨全境守护者，劳勃·拜拉席恩。”
“我的铁锤在哪儿？雷加，吃我一锤，啊啊啊~~~~”
小家伙入戏太深，学着酒馆里戏剧表演家的样子，高举右手，好似托着大锤，摇头晃脑地扯腔拉调。
“哈哈哈，劳勃，你的唧唧被野猪叼走啦！”又是那冻疮脸的小丫头，笑弯了腰。
“劳勃”一指下面的小丫头，大喝道：“呔，婊-子瑟曦，你敢下药害我，也来吃我一锤！”
“我不是瑟曦，我不喜欢你，不要当你老婆！”小丫头怒气冲冲叫道。
“猴子，你还玩上了，”一个三角脸男孩捡了一块石子扔铁王座上的猴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玩具，轮到我啦！”
猴子恋恋不舍地走下椅子，这回倒没划破裤子，但他一步两回头，磨磨蹭蹭的，脚下一个不小心，噗通栽倒在水潭里，湿了全身，衣服上花花绿绿，竟是粪便！
一阵恶臭弥漫开。
“哈哈哈，猴子掉粪坑里啦！”
“劳勃粪坑食屎啦！”
在一众小伙伴们的哄笑中，猴子又羞又冷，爬出来茅坑后，低着脑袋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我乃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暨全境守护者......”三角脸卡壳了，皱着脸苦思冥想。
“我该当谁？”他问自己的小伙伴。
冻疮脸小丫头眼珠子一转，建议道：“要不，你当大帝乔佛里吧！”
“不！乔佛里又疯又蠢，还死的那么窝囊。”三角脸连连摇头。
“托曼呢？”有孩子说。
“那个鼻涕虫，老婆偷人都不知道。如果一定要戴绿帽才能当王，我宁愿不要铁王座。
你们帮我找个威武点的，我记得坦格利安有个什么王，在戏剧中，他打败了多恩人？非常年轻有为。”三角脸道。
“疯王！”
“不是疯王。”
“不如就当史坦尼斯吧，他有魔龙，又刚占领君临，够威风。”
“不要，那是邪恶的异教-徒！我爸爸、哥哥他们这些天都在悄悄骂史坦尼斯，被他们知道我是史坦尼斯，会捶死我的。”三角脸害怕道。
“说的也是，被人知道你是史坦尼斯，一出门就会挨打。看看他和攸伦把我们祸害成什么样了哟！”有人赞同道。
“你快点，别折腾了，该到我啦！”
三角脸无可如何地叹口气，大声道：“我乃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暨全境守护者，蓝礼·拜拉席恩。”
“嗯，我宁愿当蓝礼，至少他长得很漂亮。”他向同伴解释道。
“小心你哥哥，他的红女巫要杀你！”小丫头惊恐叫道。
“啥？”三角脸蓝礼茫然。
“傻瓜，你连蓝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周围孩子鄙视道。
“喔，你说红心国王。”三角脸蓝礼明白过来，笑道：“我不怕，我当上国王后，要天天把圣马修带在身边。”
之后轮到那冻疮脸的小丫头了。
下面的人都起哄“瑟曦，瑟曦，瑟曦”，她鼓着脸想了一会儿，道：“我想当龙女王，你们别传出去行不？”
“就要说，就要说！我要跟你妈妈说，说你亵渎圣丹妮，看她不抽烂你的屁-股。”之前那个黑瘦脸“伊耿”嘿嘿笑道。
“那行，我不当龙女王了。我乃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暨全境守护者，芭芭拉·坎贝尔。”她仰着头宣布。
“切~~~这不就是你自己的名字？还不如当婊-子瑟曦呢！”小伙伴们一阵鄙视。
“你们懂什么？现在由我坐铁王座，当然报我自己的名字，这代表铁王座是我的，七国也是我的。
假如现在史坦尼斯来了，难道会与狗蛋一样，说‘我是伊耿’？”
“似乎......也对呀！”孩子们惊疑不定起来。
接着，那些孩子一个个开始报自己的名字。一会儿的功夫，铁王座多了十几个前任主人。
不过，并非所有小伙伴都成功坐上铁王座。
轮到一个10岁的塌鼻子女孩时，她抱着不满两岁的弟弟艰难爬上铁王座。
幸而铁椅子够宽大，足够她把弟弟放在一边，可还不等她喊口号，她弟弟便蹲在铁椅子上拉了一泡屎。
“哎呦，我还没上去呢，锤子怎么就在上面拉稀啦？”下边的小孩跺脚哀嚎。
“锤子还小，不懂事，”锤子姐姐羞窘道，“你们等一会儿，等锤子拉完屎，我回家端个盆子过来把椅子冲洗干净。”
“我家就在墙后头，嗯，这个茅坑就连个我家旅馆的公共厕所。”她指着下端带有十来个出水槽的围墙道。
“不要，我不要坐沾了屎的椅子，好恶心！”那孩子一脸嫌弃地说。
“锤子吃了啥，怎么这般臭，比这粪坑的臭味更臭！”冻疮脸小丫头捏着鼻子嘟哝道。
锤子姐姐更尴尬了，“昨天我爸爸捡了一头尸鬼猪，也不知从哪家贵族跑出来的，好肥一头。
长夜降临，猪肉老贵，好几年没吃过猪肉，锤子多吃了点。”
“姐姐！”锤子拉完屎，把粘着黄褐屎液的白屁-股撅过来。
“哎，你们帮忙找根木棍过来，我要给锤子刮屁-股。”锤子姐姐急道。
“不找，反正椅子够大，用椅子擦吧！这里好冷，我走了。”冻疮脸小丫头拢了拢衣服，首先跑掉了。
孩子们似乎也玩腻了争夺铁王座的游戏，一个接一个离开。
“别走啊，你们不要铁王座，不当国王啦？”锤子姐姐焦急道。
“沾了屎的铁王座，谁要？”孩子们嫌恶地说。
一会儿的功夫，人都跑光了。
“哇哇哇......”锤子光着屁-股在椅子上蹭，利刃割开柔软的皮肤，鲜血直流，他痛得哭了起来。
“锤子？是不是锤子在嚎？”围墙另一边传来妇人憋屎的声音。
“啊，妈妈，你在上厕所呀！”锤子姐姐瑟缩道：“我在坐铁王座，锤子在铁王座上拉屎，把屁-股割伤了。”
“死丫头，粪坑就在边上，你不把着锤子往粪坑里拉，铁椅子又冰又刺，有什么好坐的？”锤子妈妈在围墙另一边的厕所里呵斥道。
“我要当女王......”锤子姐姐小声道。
“蠢货，你以为坐上铁椅子就是王了？傻子都不会这么想。”
二鹿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最后喷出一口乌黑腥臭的鲜血，厥了过去。
第903章 风之神女
凯岩城就是一座耸立在海边的高山，从中凿空，开凿出隧道与大厅。
其实，如果看过《魔戒》，很容易理解凯岩城的存在，它就是冰与火之歌世界的孤山。
矮人在孤山中挖掘黄金与宝石，早期的西境先民在凯岩城中挖掘金银矿。
矮人将挖空的孤山打造成山内城市，先民把金矿枯竭的凯岩城修建成主堡。
孤山临近巨大的淡水湖长湖，边上有一座长湖镇；凯岩城临近落日之海，边上修建一座兰尼斯特港。
孤山被魔龙史矛革占领，孤山的主人无家可归；凯岩城被尸鬼占领，凯岩城的主人几乎死绝，现在轮到魔龙来拯救这座城市了。
不过孤山与凯岩城的主人到底不同，矮人喜欢矿洞，人类渴望阳光，故而孤山没有开窗，就一条主干道，一条密道，凯岩城却布满“天窗”。
如果在一层层露天窗口装上落地玻璃，凯岩城甚至能伪装成现代化都市。
类似金字塔花园，在凯岩城顶端，也开辟出一座“石头花园”。
丹妮此时就立在石头花园中心的枣树边，布兰的红睛大乌鸦停在枯树枝上。
“这就是凯岩城的地道与房间分布图，标记蓝点的位置为兵器库、金库、粮仓、酒窖与皮毛，红点为尸鬼重灾区。”
布兰的意志与丹妮的精神力连线，把一副凯岩城的三维地形图传输给她。
“西境范围内的异鬼踪迹，你找到多少？”丹妮问。
“我只能找到几支大规模聚集的尸鬼队伍，其中应该有异鬼。”布兰道。
顿了顿，他迟疑着道：“我们这次麻烦大了，尸鬼队伍中没有婴儿，而城里也没婴儿尸体留下，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成千上万的异鬼？”丹妮眉头皱起，怀疑道：“没有经过献祭，婴儿也能转化成异鬼？”
“在北境老奶妈的睡前故事中，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异鬼骑着冰蜘蛛追猎妇女、吞食婴儿，与人类繁衍出半人半鬼的恐怖后代。
这段情节当然不全是真的，但它也隐含三个真实的秘密。
首先，异鬼不是吞食婴儿，而是将婴儿转化为异鬼。
其次，异鬼能与人结合，繁衍后代。
最后，异鬼也分等级，自然繁衍的异鬼拥有较为独立的意志。
异鬼王死亡，从婴儿转化来的异鬼全部跟着死亡，但自然繁衍的‘半人半鬼的怪物’，却依旧存活。
这也是上次长夜终结，仅仅百年不到，又在长城出现第二次小长夜的原因。
就是守夜人司令官迎娶异鬼新娘那次。
上次长夜，死掉一位异鬼王与全部异鬼战兵，剩下的异鬼族人退回永冬之地，等待下一次的世界之坠。”
“异鬼体温低于零下五十龙氏度，人类如何保证在繁衍的过程中不把身体冻坏？”丹妮嘴角抽搐道。
“大概是魔法。”布兰尴尬道。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
很合理，很科学，很魔法！
丹妮心中吐槽一句，又问：“你的意思是，繁衍出来的异鬼最强，献祭的婴儿次之，掠夺来的婴儿转化成异鬼后，实力最弱？血脉对异鬼的影响呢？”
布兰道：“一般来说，血脉越高贵的婴儿，通过献祭转化为异鬼时，拥有的魔法力量越强。
被献祭的婴儿转化异鬼后，拥有的魔法符文比掠夺来的婴儿更完整。
非献祭婴儿的意志，会在冥冥中抗拒转化的发生，故而整体上弱于献祭产生的异鬼。
高贵血脉的献祭者可以成为异鬼中的贵族，普通血脉的献祭者为骑士，掠夺来强行转化的婴儿是普通士兵。
你第一次在长城下与之决战的异鬼，大概是异鬼中的伯爵，非常强大。
其实在临冬城之战中出现的异鬼，级别也非常高，它们全部来自野人与先民的献祭。”
丹妮轻轻颔首，心中渐渐有了计较：过长城前的异鬼，相当于明末时期关外的真女真；过了长城，却在颈泽之北时的异鬼，相当于开始收录汉军旗的满清；过了颈泽的异鬼，是大规模组建绿营的满清。
布兰继续道：“转化来的异鬼下限较高，只要转化完成，都拥有寒冰魔法与将死尸召唤成尸鬼的死灵法术。
而自然繁衍非常困难不说，繁衍的后代也具有很大不确定性。
就像人类一样，新生儿可能强壮、高大、矮小、孱弱、畸形，甚至侏儒。
下限非常低，很多自然出生的异鬼压根没有魔法，除了身体更冰冷，实力连普通人都不如。”
“上限呢？自然出生的异鬼，会不会有更高的上限？”丹妮问。
沉吟片刻，布兰否定道：“如果繁衍的异鬼更强大，它们直接在自己的后代中选一位当异鬼王就行了，何必强迫班扬·史塔克？
距离上次长夜已过去八千年，即便出生率与优生比例再低，也该诞生一位伟大的王者。
事实却不是那样，真正的异鬼王一直没出现。
似乎世界法则在阻拦它的出世。
或者说，等异鬼彻底灭绝活人，等世界进入永恒的黑暗与冰冷，等异鬼一族成为新纪元的主角，才有自然繁衍的异鬼王出现。”
“嘶嘎~~~”
“嘶嘎~~~”
一绿一白两条巨龙从东方飞来，还有五条满载瓦钢骑士的翼龙跟在后边。
丹妮与布兰并非穷极无聊，站在凯岩城石头花园吹风。
他们在等小白、小绿与跟随而来的五条翼龙。
“开始吧！”丹妮闭上双眼，趴在一边的大黑纵身跃起，跟两位弟弟龙炎喷吐，焚烧凯岩城城墙上的尸鬼。
三条龙都穿着瓦钢肚兜铠，也不怕“汉军旗”的标枪投射。
事实上，凯岩城内仅有三个异鬼。
若异鬼敢出现在城外，早被布兰发现，然后让龙女王给强杀了。
嗯，布兰这个三眼乌鸦虽不称职，远不如布林登那么全知，却也是bug级的探子。
让他帮忙探察敌情，比什么易形者动物伙伴都要强。
在维斯特洛局部战争中，因为布兰的存在，人类这边其实是占据信息优势的。
丹妮最喜欢己方占绝对信息优势的非对称战争，嗯，她在奴隶湾经常打，习惯了，所以才把布兰叫过来当探子。
“呱呱呱~~~~~”一连串的鸦影从丹妮眼中飞出，化为一条火线，环绕她身周。
渐渐的，她的体表多了一个金红色的火茧。
一共三百只火鸦。
“准备意志覆盖，帮我打掩护。”丹妮道。
“只怕效果并不太好，别人无法感知，异鬼王肯定晓得。”布兰迟疑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情况？我这是在瞒异鬼王吗？”丹妮淡淡道。
“好吧！”大乌鸦化跃上高空，庞大的三眼乌鸦意志覆盖整个凯岩城，把方圆两公里都隔绝在恐怖意志之壁内。
嗯，就相当于用精神意志打造一座金钟罩，将凯岩城罩在里面，从而阻挡神灵与命运的感知。
别怀疑，在维斯特洛，只要三眼乌鸦愿意，他们可以瞒住任何存在，哪怕对方是真神。比如，当年布林登邀请丹妮合伙搞拉赫洛，拉赫洛中招前都毫无所觉。
......
“风来！”丹妮眸子猛然化为青色。
她身边渐渐有微风徐来，开始风起云涌，风卷残云，龙卷风暴。
最终，在凯岩城石头花园，矗立一根百米直径的横亘天地的巨大龙卷风。
明显可以看得出，随着凯岩城上方的风柱成型，凯岩城方圆十公里内，一直怒啸着的北风弱了下来。
如同寒神抽取北境的寒气施展“白霜”，龙女王抽取周围北风的风力化为被-操控的龙卷风。
力量不会凭空产生，魔法的真谛即是损不足而补有余。余得过分，就成了禁咒。
“领域~~~~~”布兰涩声道：“这怎么可能，一个月的时间，你就领悟了风之领域？”
“雏形而已。”丹妮悬浮在龙卷风中心，蓝色披风如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以为你会先领悟火之领域。”布兰道。
“我之前也那么想的，可天天泡在一界之风中，由不得我作何想法啊！”丹妮似是无奈，心中却十分得意。
她也是前天才领悟风之领域雏形，从来没真正试过威力，如今小试身手，效果太惊人。
之前她只会火巫术，一个正儿八经的风系巫术都不会，可一旦领悟领域，上手就是禁咒。
难怪她当年追着门神索要风系巫术，门神却说自己一个巫术也不会。
被追问急了，祂还不耐烦地告诫她：要把注意力放在风之歌上，有了风之歌，巫术什么的完全没用。
现在丹妮终于明白过来，与“道”相比，“术”真的只是旁枝末节。
龙卷风范围渐渐扩大，好似一个避孕套子，将凯岩城这根兰尼斯特的老二套住。
“嘶嘎！”
大黑、小白、小绿分三角站在城墙上，把凯岩城包围，此时，他们一齐向龙卷风墙喷吐龙炎。
就好似在乳白色的漩涡中撒上一缕红色染料。
龙炎一直喷，风卷中的火红渐渐加深。
“嗖嗖嗖！”接着，丹妮身周的火茧也膨胀一圈，落在凯岩城底部，与龙炎混合在一起。
风火相济，风带着火，一起灌入凯岩城底部的城门。
就好似龙卷风成了一团红色的烟雾，而凯岩城是吸尘器，把火与风全部吸到自己肚皮里。
有吸入，就有喷出。
凯岩城分为很多层，每一层都有露天窗口。
此时，狂风卷着黑烟与火光，从窗口喷出，间或还带出火炬般燃烧的尸鬼残肢。
除了储备物资的仓库，凯岩城被彻底通透了一遍。
第904章 在西境办团练
维斯特洛靠近落日海的一边有不少岛屿，比如铁群岛，盾牌列岛，熊岛。
属于西境的岛屿中，最大、最有名的当属仙女岛。
仙女岛长超过两百公里，平均宽度也有50公里，东靠大陆，西面落日之海，不仅在岛上开垦了一片富饶的庄园，还发展出繁荣的渔业。
事实上，西境最大两片渔场分别位于仙女岛与兰尼斯特港。
而仙女岛距离西境的首府凯岩城也非常近，信鸦飞直线距离也就一百多公里。
不过仙女岛与凯岩城间隔着好似牛角的半岛，走海路要多绕三四百公里。
即便如此，逃难的海船也纷纷驶往仙女岛的仙女城。
嗯，在凯岩城沦陷的过程中，隔壁的兰尼斯特港有两个多小时的警戒时间。即便无法组建有力的防线，至少可以让码头的海船趁机离港，顺便运走好几万人。
那些海船大部分去了仙女岛。
也因此，坦格利安与巨龙再次驾临哈曼家族的仙女城。
那个偷走社交公主雷妮亚三颗龙蛋的闺蜜，就来自仙女城法曼家族。
两百多年前的梅葛时期，雷妮亚带着她的巨龙在仙女岛住了很多年。直到法曼伯爵无力再承担公主殿下庞大的社交消费，没半点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巨龙，是龙女王，龙女王来啦，龙女王收到消息，来拯救我们啦！”
大黑在半空啸叫一嗓子，拥挤在码头上人群激动欢呼，甚至热泪盈眶。
他们都是从兰尼斯特港逃离的难民，在海上漂了两三天，这会儿刚进码头，一个个还惊魂未定，见到天上的巨龙难免有些失态。
很快，法曼家族城堡的哨塔上响起一阵阵悠扬的号角。
城门打开，城主与麾下骑士举着火把来到城堡前的广场上。
“臣塞巴斯顿·法曼，见过女王陛下。”
那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小胡子伯爵也不知什么心思，竟直接行大礼，在大黑前面以封臣面见国王的礼仪跪拜丹妮。
他身后还有几位爵士、十多位骑士，以及若干妇人与一大群几十个孩子。
与法曼伯爵一样，所有人先恭敬行礼，然后悄悄拿好奇的眼珠子瞥龙女王与她身下的巨龙。
丹妮虽然对小胡子伯爵的表现有些诧异，却没在表情上显露出来，轻飘飘跃下巨龙，淡笑道：“法曼伯爵，请快起身。”
之后小胡子又向丹妮介绍他身后的那些人。
现场所有贵族都是他的封臣，爵士与有产骑士。除此之外就是他的家人，老婆、妹妹与孩子们。
引起丹妮一丝注意的是小胡子的妹妹，名字便很醒目，叫“简妮”。
一代退婚男矮个邓肯与三代退婚男罗柏，都娶了个“简妮”。
除了名字，就是她的孩子，13个子女！
而简妮·法曼的年龄才三十五出头。
生了13个孩子，依旧优雅得体，皮肤白嫩紧凑，身材丰腴却不肥胖，宛若没生孩子的三十妇人。
面容也非常慈祥温和，有一种属于母亲的美丽。
“简妮夫人真是个有福气的人。”丹妮也忍不住感慨。
“呵呵，感谢圣母保佑。”简妮温柔笑容中带着些羞涩。
——你比我更像圣母！
丹妮心里吐槽。
在七神教义中，圣母出了慈悲，更实际的意义是“丰产”，也即是多子多福。
简妮这么能生，还长成这样，真有点像被圣母眷顾了。
哈曼伯爵看得出来龙女王对自己妹妹的感官很不错，便想借这个话题套近乎。
“其实我妹妹小时候也吃过不少苦。”一边往大厅里走，他一边说。
“当年因为泰温公爵对我父亲有些误会，凯岩城差点对仙女岛用兵，我妹妹便作为质子，去凯岩城给瑟曦太后......嗯，给瑟曦小姐当侍女。您知道的，瑟曦小姐的脾气，我妹妹可没少吃苦头。”
压根没误会，事实是小胡子的老爹有一颗秀逗的脑袋。在泰温灭了卡斯特梅全族之后、在泰温位高权重当首相之时，他竟然准备举兵造凯岩城兰尼斯特的反？！
然后泰温派了一位歌手到仙女城，在城堡大厅弹了一曲《卡斯特梅的雨》，老法曼如梦初醒，汗如浆出，赶忙把女儿送到凯岩城当人质。
“哥哥，瑟曦小姐可没虐待我。”简妮笑着摇头。
丹妮笑了笑，爆出个猛料，“瑟曦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众人大惊。
“她......”丹妮脸上的笑意消失，叹道：“她被攸伦折磨死的。”
“很惨。”说完后，她又简单补充一句。
其实侏儒压根不用给瑟曦佩戴一串赎罪卷，圣母丹妮之前赐福她的“救赎之印”就有“来电显示”的功能：瑟曦死亡，大黑被惊动，陌客保证她的灵魂不落入邪魔手中。
当瑟曦遇到大-麻雀，可想而知会闹出多大动静——官司都打到圣母那去了。
“瑟曦当年一直爱慕着雷加王子，如果她能如愿以偿地嫁给他，后来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不幸的事发生了。”简妮红着眼眶，感伤地说。
“她也是这么说的。”丹妮表情诡异道。
“她，瑟曦？她怎么说？”小胡子茫然道。
“瑟曦现在正在地狱里向陌客忏悔，忏悔了一天一夜。”
此言一出，周围人似乎感觉有一阵阴风吹过后颈脖，汗毛都竖了起来。
“您开玩笑吧？”小胡子强笑道。
“我可以送你们去瞧瞧，瞧瑟曦怎么忏悔的，如何？”丹妮跃跃欲试。
“不，不，我不要去七层地狱。”小胡子脸色煞白，连连摆手道。
他妹妹简妮却迟疑着问：“看望她，能安抚她的灵魂吗？”
丹妮惊疑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如果她肯听，就能。”
“简妮，你傻呀，好好一个活人，干嘛想不开要去地狱？”小胡子叫道。
丹妮笑着对面色变幻不定的简妮道：“你们也知道发生在西境的惨剧，我会尽量清理成规模的尸鬼大军，这段时间就住在你们仙女城了。你可以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我在你家住一段时间，没问题吧？”接着，丹妮又把目光转向小胡子伯爵。
清理西境尸鬼的时候，丹妮总得在这边有个落脚点。而仙女岛与维斯特洛大陆间的海峡只有三四十公里，又距离西境各家城堡非常近。
再没有比仙女城更安全、更便捷的驻扎地。
小胡子激动道：“这是仙女城的荣幸，您想住多久都没关系。我这就让仆人去整理西园，那是当年为西太后雷妮亚修建的园林。”
呃，西太后、东太后都是一个人，都是社交女王雷妮亚（女儿被龙虫拱的那位）。
住在西边的仙女岛时，雷妮亚被称作西太后，住在东边的龙石岛时，她被叫做东太后。
没多久，五条翼龙带着大熊、加尔斯等五十名瓦钢骑士也来到仙女城。
又一阵寒暄，女人带着孩子退去，爵士与骑士们留下来聆听龙女王的安排。
“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凯岩城沦陷两天后，已经成功光复。”
“这么快？”
“凯岩城那么深邃，要清理干净只怕不会容易吧？”
小胡子与他的小弟将信将疑。
“我们去探查过，没有异鬼，倒是剩下满仓库的黄金。”大熊古怪道。
“黄金......”小胡子神情一震，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加尔斯·海塔尔淡淡道：“吉恩亲王提利昂已经自领凯岩城代理城主一职。”
“喔，詹姆爵士呢？”小胡子眸光一闪，试探道。
“他伤心过度，在龙石岛休养。”丹妮随口说了一句，便又开始给仙女岛诸位爵士分配任务。
大致上就两件事，首先，派遣船队到隔壁大陆接收难民；其次，安排骑士上岸组建义勇团，跟随龙女王讨伐异鬼。
“西境地形极为特殊，很多城邦都沿海修建，所以海上救援船队很有必要。
除了捕鱼的渔船，我希望法曼伯爵能进行全岛总动员，号召全体海船组成多支编队，哪里有求援，就派一支舰队支援哪里。”丹妮道。
“这个，应该没问题。”小胡子伯爵道。
“只不过主动出击挑战异鬼大军，会不会太危险？临冬城据城而守，也伤亡惨重，外出野战，怎么打？”他担忧道。
“你放心吧，这次不一样。没有寒神与异鬼王，普通异鬼对人类压根没威胁。”
丹妮露出自信的微笑，希望把自己的自信带给周围人。
效果却不怎么好。
仙女岛贵族面面相觑，表情迟疑：这龙女王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明明异鬼已经血洗凯岩城与兰尼斯特港，一共屠杀西境一百五十万人，你却说普通异鬼没威胁？
之前没那一百五十万尸鬼时，就已经屠城灭国了，现在多了几百万尸鬼，维斯特洛还有希望吗？
说实话，他们都有些绝望了。
大熊见他们这样的反应，冷哼一声，道：“凯岩城超过五万尸鬼，被女王陛下一个下午的时间清理干净。”
“怎么做到的？”小胡子惊道。
“禁咒。“丹妮淡淡道。
“禁咒？”仙女岛的麻瓜贵族又茫然又惊骇。
茫然是因为他们对禁咒没啥具体概念，惊骇是因为他们知道寒神用禁咒冰封了临冬城。
即便对禁咒不太懂，但他们也知道禁咒非常厉害。于是，他们爽利地交出手中的队伍，当天夜里，就为龙女王组建一支两千人的“西境义勇团”。
在凌晨来临前，又一批翼龙从龙石岛飞来，除带来大批龙晶武器，还有一名火巫师，一名兰尼斯特。
“怎么是你，詹姆呢？”丹妮奇怪道。
第905章 为了瑟曦有地方住，修建七层地狱的工程该开始啦
仙女城，西园。
曾经社交女王雷妮亚居住的临海塔楼。
海浪撞击岩石的轰隆声一阵阵传来，壁炉碳火哔啵燃烧。
餐桌边，龙女王在马人侍女伊丽的服侍下吃早饭，神情疲惫的提利昂坐在边上。
“怎么就你来了，詹姆呢？”丹妮问。
“瑟曦死了，死得很惨。”他苦涩道。
丹妮咽下一块培根卷饼，点头道：“我知道，她正在地狱里受刑。”
“地狱？”提利昂神情一震，惊疑道：“有地狱吗？”
“当然有，七层地狱。”
提利昂嘴唇蠕动几下，看着为女王剥鸡蛋壳的秀气侍女，委婉地问：“现在有七层地狱了？”
“一直都有。”丹妮胡说八道。
侏儒沉默片刻，又问：“我给瑟曦挂了一串赎罪卷。”
“如果什么人都能上天堂，那天堂还有什么吸引力？”
停顿一瞬，丹妮别有所指地道：“刚在天堂见到瑟曦时，大-麻雀差点信仰崩溃，所以，你明白了？圣母得做出取舍！”
为了瑟曦有地方待，圣母专门为她建了一座幻想地狱。
“赎罪卷不能帮人上天堂，还有什么吸引力？”侏儒道。
“赎罪卷，顾名思义，只是救赎一部分罪孽。比如一个人有三十点罪孽，只有洗净罪孽，也即是罪孽值为零，才能上天堂。
他本来无法上天堂的，但很幸运，他获得一张赎罪卷，而赎罪卷能救赎50点罪孽。
使用赎罪卷后，他的罪孽值被清洗干净，成功上天堂。
可你姐姐瑟曦，超过150点罪孽值，救赎50点罪孽，依旧剩100点罪孽。
最多，本该去地狱第七层的她，现在获得一定救赎，只到第五层。
对普通人来说，赎罪卷已经够用了，那些恶贯满盈的罪人，毕竟是少数。说起来，地狱也不能空荡荡的嘛！”
“她身上至少五张赎罪卷。”侏儒强调道。
“你觉得圣母会允许这种bug存在？一百张赎罪卷也只是增加陌客神力，不会提升半点权限。”丹妮淡淡道。
“能不能通融一下？”侏儒哀求道。
“通融？你以为天堂是你家开的？“丹妮冷冷道。
侏儒被噎了一下，摸摸鼻子，道：“总有什么补救措施吧？”
丹妮点头道：“当然，圣母不绝人之路。比如，天堂之天使救赎地狱之恶魔。
如果你有两百点功绩点，就能抵消她100点罪孽点，以二抵一。
或者，在地狱中仰望天堂，瑟曦自己有所顿悟，灵魂升华，脱胎换骨，获得一双天使的翅膀，从而飞上天堂。”
“自我救赎就算了，我那婊-子姐姐下了地狱，依旧是个婊-子。你都不知道，原来埋在红堡里的野火是她的手笔，她准备炸伊耿或你，攸伦只是因利是导。”提利昂无奈叹口气，又问：“功绩点怎么获得？”
“杀异鬼，救苍生，悟法则，明教义，只要你做个对人民、对社会有益的人，总会获得七神赞许。”
“你看看我，现在有多少功绩点？”提利昂拍拍胸口，忐忑问。
丹妮没去看他，随口道：“至少120点罪孽值，仅比瑟曦强一个档次。”
“不可能！我犯过什么大错？”侏儒激动叫道。
“单单弑父，就有八十点。”
“他不是我亲生父亲。”提利昂弱弱地说。
龙女王决定用智慧的故事给予他启迪，于是说道：“数千年前，河间地曾出现过一名叫‘俄狄浦斯’的安达尔国王，在他出生前，他父亲勾引另一位国王的儿子——”
“应该是勾引国王的女儿。”提利昂打断她道。
“就是儿子，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法克！”提利昂一脸恶心。
丹妮继续道：“俄父引诱另一王国的王子，那国王愤怒，诅咒俄父终将被自己儿子杀死，并且他的儿子将娶他的妻子。”
“啊，弑父娶母，太劲爆了。”侏儒惊道。
“俄父为了躲避预言，将刚出生的俄狄浦斯抛弃在荒野。
接下来的剧情你应该可以猜到吧？
俄狄浦斯被其他人收养，长大成人后并不知道亲身父母是谁。
当然，俄父俄母也不知道他是他们的儿子。
阴差阳错之下，本来一直躲避着的预言反而变为现实。
但俄狄浦斯最终上了天堂，他没有任何罪孽，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定你在说谎！”侏儒不屑一顾。
——连七神与天堂都是假的，你还来给我讲天堂的故事？
“自以为是聪明人的蠢货，不听圣母教导，还妄想上天堂。”丹妮冷笑道。
——我就是圣母，想上我的天堂，就得听我的。
侏儒立即明白她的潜台词，无可如何地叹口气，“你说得对，在奴隶湾，就得守奴隶湾的规矩。你继续，我听着。”
“无心为恶，非蠢不罚；有心为善，其善当赏。”
接着，她解释道：“如果你在不犯蠢的前提下犯下无心之失，便不算罪孽。即便你带着目的去做善事，也算功绩。”
“带着功利心做好事也算功绩？”侏儒皱眉。
“没有功利心的真善良，修心又修德，灵魂升华，晋升天使，为上品。
带有功利心的善良，不修心却修德，灵魂为凡人却身具功德，为中品。
不去做好事，庸庸碌碌，对社会没有益处，为下品。
有意为恶者，为下下品。
上品者，为天使，帮圣母管理天堂；中品者，上天堂，做个普通圣徒；下品者，去转世；下下品者，下地狱。”
最后，丹妮总结道：“善良与修炼一样，也得看天赋，有些人完全不能天性纯良，比如你。
如果对你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那你何必为善？可你不为善，世界就少一份美好，多一份庸碌。”
“何为非蠢不罚？”侏儒又问。
“凡人庸碌一身，很多错都是无心之失，可有些错超出他们的能力之外。
比如，俄狄浦斯杀父娶母。
那个善良勇敢的人其实是受害者，被一群奥林匹斯神系的邪神玩弄了命运。
可有些错，即便是无心之失依旧不可原谅，比如，在一千年前——”
侏儒抬手打断她，很委婉地劝道：“你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没必要加个时间、地点、人名，来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你的眼界太狭窄，无法明白多元宇宙的奥义，七神的目光已经超越这个世界，超越过去、现在、未来的时空。
总有一天，你会跪在圣母面前忏悔自己的无知。”
龙女王表情严肃，眸中似有星辰宇宙闪烁，神圣威严的气势让侏儒都有些自我怀疑了：难道我老妹儿的真正天赋是神棍？当神棍的天赋，比女王都还强，说得我差点都信了。
“既然我未来注定忏悔，那就先允许我在此时犯点错吧！”侏儒道。
龙女王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一千年前，有个村妇在灶炉上为儿子洗澡，洗了一半，脑袋跳了闸，被人叫去赌博，把锅里等水加热的儿子给忘了。”
“啊，那她儿子岂不是煮烂了？”侏儒惊呼。
“还有一位母亲，不小心把襁褓中的孩子焐死，她们都不想作恶，奈何蠢也是一种罪。”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侏儒叹道：“按你这种算法，我有心弑父，即便他不是我生父，罪孽也一样。
不过我与瑟曦不对付，即便有功绩点，也不会拿来救她，最终还得看我老哥。
詹姆他大概多少功绩点？他与瑟曦乱-伦，算不算罪？”
“詹姆这辈子也就做过一件好事，拯救君临那次，大概五十点功绩。很可能，他乱轮不算罪，但瑟曦乱轮，一定是罪。”
“可能？”侏儒皱眉。
“人不死，棺不盖，如何定论？等他死亡，灵魂赤果果袒露在陌客面前时，才能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个世界，兄妹结合的事例并不少见，如果是出于真诚的无法压抑的爱，或者社会习俗，七神不会判他们有罪。
但若乱轮出于**，那就是罪孽加身了。”丹妮幽幽道。
侏儒喃喃道：“瑟曦不爱詹姆？”
“爱，但不是真爱。”
“呃，怎么算真爱？”
“詹姆为何没来？”
“瑟曦死得太惨，最近的事又样样糟心，他伤心过度，病倒了。唉，其实我也快坚持不住了。”侏儒叹息道。
丹妮不置可否，“瑟曦临死前的样子，你看到了？被毁容，被侮辱，几乎是一个女人最难堪的状态，但你老哥只是更怜爱她。如果两人调换位置，瑟曦会怎么做？”
“她......”侏儒迟疑着摇头，“我不知道。”
“这也是七层地狱之一，炼心狱！那是一个满是幻境的地狱，主要为明悟前世罪孽而创造的。
炼心狱中，瑟曦被毁容的詹姆吓得踟蹰不前，她无法承受他丑陋不堪的现实。
她的确爱詹姆，但外在因素，比如样貌、权势、财富等，影响太大。
之后，她又带着记忆重生到15岁，当雷加与詹姆同时对她示爱，她只迟疑了三十秒不到，就对詹姆说‘对不起，但这对我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炼心狱，有点意思！”提利昂兴致盎然思索片刻，又苦笑道：“这事儿可不能让詹姆知道。”
丹妮眉梢一挑，淡笑道：“也许詹姆是个老实人，不在意这些呢？
毕竟你老姐这一世的表现——诱骗漂亮男孩（蓝赛尔）、养多个情妇——怎么看，也不像只爱他一人的样子。”
“瑟曦最爱她自己。”提利昂无奈道。
与侏儒一边扯淡，一边吃过早饭，龙女王就骑着龙，在布兰的指引下，进入西境群山间扫荡尸鬼大军去了。
第906章 龙女王超神了
河间地与西境间有一个“国道”，河间大道，从君临到奔流城，穿过金牙城、萨斯菲尔德，最终到凯岩城。
当年罗柏从河间突入西境，便走的河间大道。
当然，罗柏小奸巨猾，只前半段路走河间大道到金牙城下，让泰温误以为他会攻打西境门户金牙城。等兰尼斯特的兵力集中金牙城，他却抄小道，悄然进入防御空虚的西境北端。
但总的来说，河间大道是连接西境与河间的关隘之路，几十万尸鬼要离开西境进入河间，只能走河间大道。
西境多山脉，凯岩城通往外界的主干道只有三条，凯岩城——奔流城（河间），河间大道；凯岩城——君临（王领），黄金大道；凯岩城——高庭（河湾），滨海大道。
丹妮如果要阻止尸鬼如瘟疫一般，从凯岩城蔓延到南方大陆，进而糜烂全局，就必须卡死那三条大路。
此时，她的目标是河间大道。
在萨斯菲尔德城附近，布兰发现一支数量高达30万的庞大死人大军，
提利昂带人从仙女岛对岸登陆，沿河间大道往东追了过去，而龙女王在金牙城，往西扫荡。
两面夹击。
呃，提利昂也就三千将士，去夹击三十万尸鬼......听着有点可怕。
至少，初次面对死人大军的西境士兵非常害怕。
这是一条山谷，左右两边是险峻高耸的山脉，山石被大雪覆盖，桦树与山毛榉还没完全被雪掩埋，露出大半个身子，用光秃秃宛若死人枯手指的枝杈向下方的西境战士招手。
士兵就地取材，在四十多米宽的谷道修建一道简单的木栅栏。
栅栏前还用树枝与新砍伐的木头升起一条浓烟滚滚的火道。
“亲王大人，这能拦住尸鬼吗？”栅栏后边，一个十五岁的雀斑脸，问凝神眺望前方的侏儒。
这是提利昂新收的骑士侍从，叫詹姆·克莱夫顿，是有产骑士加雷斯·克莱夫顿与简妮·法曼的次子，也是第五个孩子。
除了詹姆·克莱夫顿，还有一名胖的像小猪一样的青年，里昂·法曼，仙女岛伯爵的次子。
很显然，在凯岩城灭城的今日，兰尼斯特需要拉拢西境最强诸侯法曼家族了。
侏儒甚至公开承诺，等长夜结束，会给他们安排一块符合功绩的封地。
毕竟，今天跟着侏儒来夹击异鬼的三千人，便有两千来自仙女岛，另外七百也是侏儒在仙女岛码头招募的佣兵、地痞与难民，最后三百为全身瓦钢铠的黎明武士。
“能不能拦住？”侏儒也不确定，他把目光转向边上的大熊。
“肯定拦不住，就像一片木头门板拦不住洪水泛滥河道的堤坝缺口。”大熊淡定地说。
“啊，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胖子里昂惊惧道。
“怕什么，我们有龙女王呢！”侏儒首先大声呵斥，稳定军心。
“龙女王一直以来都战无不胜，我们按照她的战术走，肯定不会输。”雀斑脸的詹姆语气坚定道。
侏儒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我们是来打野战的，不是修筑营寨阻挡异鬼。”
“来了！”大熊拉下面甲，沉声道。
众人噤声，侧耳细听，什么也没发现。
提利昂正要再问，忽然，他感觉顺着山道吹来的风，更冷了些。
乔拉也适时解释道：“异鬼与尸鬼奔跑都没声音的，但它们会带来寒气与冻雾。”
接着，他大叫一声，“光之少女万岁！”
提利昂等人跟着大喊，“光之少女万岁！”
“呱呱呱！”原本停在一边树梢闭眼打盹的大乌鸦拍打翅膀起飞，在众人头顶膨胀成一颗散发灿灿阳光的小太阳。
“簌簌簌~~~~”远方雪地上，传来好似蛇群在草丛爬行的声音，声音来自一片密密麻麻的身影。
活死人们好似被狗撵的兔子，疯狂奔跑，把寒雾都甩在身后。
“七层地狱啊！这就是尸鬼大军？！”边上响起一阵西境骑士的惊呼。
“法克！”提利昂握着斧头的双手感到酸软，他感觉自己就像走在大街上被粉丝认出来的女明星，关键是，女明星现在是裸的，数以万计的男粉丝流着哈喇子，张牙舞爪向他扑来。
他想转身逃跑。
可他不能逃，今天这一逃，兰尼斯特就彻底完了，彻底失去人心。
“为了圣母，为了正义，为了人类，为了荣誉！”他只能通过高喊口号，排解心中压力。
“为了女王！”
“为了七神，为了人类！”
其他人也乱七八糟地叫了起来。
与闹哄哄的西境义勇军相比，洪水般冲来的尸鬼安静得让人害怕。
“嘶嘎！”巨龙的声音在更远方传来，隐约可见火光把东方天空都染红。
“轰！”尸鬼大军撞上火堆，撞在木栅栏上，然后提利昂扔出一瓶野火，在尸堆里引起一片绿色火焰。
死鬼们避开妖绿野火，开始向木栅栏两边的山坡涌去。
活死人开始与战士短兵相接。
“杀！”乔拉大吼一声，猛地挥剑，尸鬼的脑袋连着狮头盔冲天而起。
“杀！”提利昂正一斧头劈开一尸鬼的胸膛，忽然间，头顶天空像破了个窟窿般，惨烈嘶吼。
抬头仰望，就见小太阳上方，悬浮一道蓝色披风猎猎招展的银甲神将，龙女王。
让侏儒感到惊奇的是，龙女王像是生出二十几条淡青色触手，每一条“触手”末端都连着一柄怪剑。
无柄柳叶剑。
他亲眼见她在仙女城，用瓦钢锻造的又长又宽，形似柳叶的怪剑。
两米长，中间有半米宽，两头尖细，除中央剑脊之外，剑刃薄得像纸。
惨烈的嘶吼声就是从柳叶剑上传出来的，它们无规则环绕在龙女王周围，声音越来越响，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龙女王的身影模糊不清，因为她周围多了一条蜿蜒扭曲的龙卷风。
十多米的直径。
龙卷风的尾巴犹如夜半憋尿起床女郎的纤细修长的腿脚，从半空探触下来，小心翼翼试探着，最终正正落在拖鞋上——木栅栏前方。
下一瞬，让侏儒惊悚的事发生了。
龙卷风宛若长鲸吸水，凡是被它触碰到的东西，木栅栏、尸鬼，一齐吸入其中。
然后，他听到“嗤嗤嗤嗤”的切肉声。
断肢与半人高的木桩子从半空抛洒而出。
龙卷风以常人奔跑的速度向前走，如同水稻田里的收割机，整整齐齐的尸鬼吸进去，残肢断臂飞出来。
“法克，原来柳叶剑是这么用的！应该算禁咒了吧？”侏儒瞪眼喃喃。
呆愣一瞬，他又一挥斧头劈开尸鬼小腹，冰冷滑腻的脏腑花花绿绿地流淌。
他脸上却没了之前的兴奋劲，只看着斧头嘀咕：“这是神灵，神灵不该出现在人间，不然我们普通人都没法活了。”
“女王万岁！”乔拉与黎明武士却激动万分。
“龙女王万岁！”西境义勇士气高昂。
龙卷风暴被龙女王操控着，渐渐缩短、变粗，当它达到30米直径时，已然只剩40多米高。
风壁也变得更薄，周围人隐约能看到，龙卷风中有几十片巨型树叶，层层叠叠，搅碎每一个吸入风卷的尸鬼。
龙女王驱使龙卷风洗地，一众将士冲出栅栏范围，跟在后面对那些落网之鱼大杀特杀。
一直到五公里外，与三条巨龙相遇。
大黑、小白、小绿并行飞在半空，龙炎洗地，身后也跟着一群士兵，金牙城要塞里的西境士兵。
金牙城由莱佛德家族驻守，但那不是他们家的封地。金牙城扼守从河间地穿过山间直达西境的唯一大道，又盛产黄金（否则也不会叫金牙城了），兰尼斯特压根没将它分封出去。
两军会合后，侏儒总算多了一批忠于兰尼斯特的嫡系部队。
“呼呼呼~~~~”龙卷风渐渐消散，露出内里被柳叶剑环绕的龙女王。
“嗤嗤嗤！”二十七柄宽叶剑失去动能，从半空降落，却有一阵清风牵引，整整齐齐插-进绑缚在大黑后背上的皮鞘中。
然后，龙女王才缓缓落在龙鞍上。
周围人亲身经历过这场奇幻之旅，都一脸敬畏地看着她，甚至不敢过来打招呼。
只提利昂无有所觉，好奇走到大黑身边，问：“这什么巫术？禁咒吗？”
龙女王不答，只下令道：“将伤兵抬到我这边，剩下的士兵搜集地上残尸，人类尸体就堆在一起，准备火葬，动物的尸体腌制、熏烤，准备作为行军干粮。”
雀斑脸侍从左右看看，疑惑道：“怎么分辨人的尸体与野兽尸体？都剩一块块肉了，混在一起。”
提利昂立即道：“毛多且硬的是野兽，没毛的，或毛少到能看到皮肤的是人。”
“喔。”士兵们应和一声，就在骑士们的带领下四散开。
提利昂没离开，等待伤员的时候，他又问起之前的话题，“你成神了？为什么铁剑能飞？”
“你见过风筝，那风筝为什么能飞呢？”丹妮反问。
“我看到你身上有青色的触手，它们握着剑。”侏儒道。
“那也是风。”丹妮微微一笑，摊开手掌，无形之风呼啸着在铁手套中心汇聚，无色凝聚为青色，无形化为飘带状的存在。
几乎就是侏儒之前所见触手，团成一团。
“这是什么东西？”侏儒好奇道。
“你才是东西呢！我是甜菜。”一个好似狂风啸叫的女声说道。
“谁，谁在说话？”侏儒悚然四顾。
丹妮见状，哈哈大笑，“何方妖孽，竟敢在此班门弄斧，还不快快现身！”
“呱呱呱——”
妖孽果然听话，在她手心化为一只青色眼眸的大乌鸦。
第907章 捷报频传，大局糜烂
丹妮从布兰那得到两千出头的森林之子乌鸦，风与火属性对半分。
之前一直在转化火鸦，风精灵焚烧过程比较缓慢。
或者说，转化风精灵的周期很长，一天烧一次，往往要大半个月，才能把森林之子乌鸦烧成一条纯净的生命印记。
临冬城之战后的一个多月时间，一千只火鸦还没完全转化，风精灵也才在最近几天转化出五十只。
元素精灵有三种形态，乌鸦，人形，元素本体，
火精灵的元素形态为火球，风精灵的元素形态是一团风。
聚合为青色飘带，散开则无形无质。
“好奇特，如果有元素精灵辅佐施展巫术，能事半功倍吧？”侏儒艳羡地看着乌鸦道。
“有些东西你是羡慕不来的，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先去把营帐搭起来，今晚我们在这过夜，明早去烙印城。”
侏儒没有离开，只是对侍从吩咐几句，便又靠到大黑身边，指着左顾右盼的乌鸦，好奇问：“为什么她叫甜菜？我记得你的乌鸦都以水果命名。”
“火精灵是水果，风精灵是蔬菜。”
说着话，丹妮手一抖，甜菜又变成一团风，在天空唱一曲只有风神才能听到的欢快歌谣。
与火精灵痛恨寒冰，喜欢待在高温高热的火堆里类似，风精灵痛恨密闭狭小的空间，喜欢开阔的天空，喜欢在风中畅游。
如今北风呼啸，日夜不停，人类恨死了这种天气，风精灵却在怒风中汲取力量，茁壮成长，且一点不受寒冷影响。
侏儒腆着脸道：“能不能送我两只风鸦？我也想飞。”
“你想飞......”丹妮古怪瞥了他一眼，点头道：“行，现在我已经送了你一双隐形的翅膀，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飞过绝望，飞向希望。”
提利昂竟还真的上下跳了几下，“在哪呢？隐形的翅膀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也感受不到？难道有什么咒语？”
“既然是隐形的翅膀，你现在当然看不见。可以骑着泰莎到3000米高空，然后往下跳，跳下去后大喊‘俺是大煞-笔’（四川话），就能启动隐形的翅膀了。”丹妮一本正经地说。
侏儒呆了呆，怒道：“你以为我傻？”
丹妮点点头，“只有傻子，才认为我会送你风精灵。”
侏儒无语了。
折腾到入夜，数千西境义勇才把十万尸鬼的残肢堆积在道路边。
嗯，并没有运到一起，只是就近摆在路边上，然后两条龙从东往西、从西往东喷火烧尸。
除了人尸，他们竟找到近一万头动物的尸体，有牛羊等家畜，也有虎豹狼熊等野兽。
“如果不用龙炎烧，数量只怕会更多，”侏儒捡起一块长满黑毛的肉块，凑到鼻子边闻了闻，“这是野猪肉，没有臭味，应该在活着时被异鬼杀死。这打异鬼，似乎还能发家致富呢？”
大熊古怪道：“长夜漫漫，天寒地冻，要去林子里寻猎物，几乎不可能，但尸鬼在林子里扫荡一圈，就能把窝冬的野兽全勾出来。
野兽也饿，野兽可以吃尸鬼人的肉，然后活人吃野兽尸鬼的肉。如此，人与野兽都能活过长夜了。”
丹妮嘴角抽搐，这不就是人-兽版的易子而食？
“伤亡如何？”她问。
“几乎一半都受了伤，算上金牙城那边的，死了三百多人。”提利昂叹息道。
“第一次，而且还是野战，已经很不错了。就连黎明武士，也死了五个呢！”大熊道。
“把他们集中在一起，我亲自送他们上天堂！”丹妮道。
她先帮伤员治疗，才将活着的战士聚在一起，为战死者送葬。
在《七星圣经》的诵念声中，大火熊熊燃烧，最终骨灰被埋在一处，龙女王还挥剑劈山，把一块丈高巨石一面削平，然后以剑做笔，刻上战争的大致经过、成果，以及每一名战士的姓名与爵位，如果有爵位的话。
察觉周围将士对龙女王难以压抑的狂热敬仰，侏儒事后酸酸地说：“我觉得这块碑应该我来立。”
丹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办得到吗？”
“七国压根没剑客能那么流畅地用剑在花岗岩上刻字，我找个石匠慢慢雕就行了，反正只要收买人心即可。”侏儒道。
“你觉得我需要西境的人心？”
“如果你需要，我还不会说什么。可你明明不需要，这么好的收买人心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侏儒扼腕叹息。
“你若在清理异鬼的战争中好好表现，每次冲杀在前，享受在后，努力养活剩下的这批人，比什么收买人心的手段都更王道。”
接下来的战斗中，侏儒还真奋战在前，勇猛非常。
之后大半个月，布兰开全图，龙女王开剑刃风暴，配合越来越多的西境义勇军，斩杀尸鬼总数超过百万，几乎收服了所有沦陷的城堡，包括西境第一大城市，兰尼斯特港。
嗯，在路过某些沦陷的村庄与城市时，经常遇到些躲在地窖、山洞、树林等地方逃过一劫的难民，没有例外，无论男女，全部加入义勇团。
刚离开仙女城时，还需要翼龙空运粮食，等打完第一波异鬼，义勇团的将士们忽然发现，熏肉与腌肉竟多得吃不完了。
这是真的。
第一波，河间大道之战，龙女王还用巨龙喷火焚烧尸鬼大军，之后她干脆只用巨龙配合将士堵住尸鬼去路，然后剑刃风暴伺候。
不仅食物与灵质越来越多，她对风之歌和风之领域的感悟，也进步飞快。
实战，是增加经验、提升战力的最佳途径。
现在丹妮使用剑刃风暴时，越发得心应手，几乎念头一动，方圆十公里内的风力都能被她借用。
而随着实力提升，丹妮的心态也渐渐发生变化，对高端力量的掌握、理解，让她变得更自信。
现在使用剑刃风暴，她不再让布兰用意志屏障帮她遮掩对命运之河的影响。使用风之领域的频率太高，没法遮掩，此是其一，她有了新的底牌，是另一个原因。
嗯，天天使用风之领域驱动剑刃风暴，让她对火之领域与光之领域也有了些眉目。
一千多只火鸦也全部转化完成，风鸦转化出三百多只，火之歌提升到45%，光之歌更是达到惊人的53%！
她得到多少法则之歌，羊蛋与拉赫洛就减少多少，现在拉赫洛都没脸在丹妮面前自称光之王了。
而且，信仰空间还一直储存着从拉赫洛那抢夺来的部分光之歌（帮琼恩复活那次），通过两相对比，丹妮对太阳的构造有了新的理解，也许，不久的将来她能让火精灵进化为真正的太阳？
以上这些，都是她信心增长的源头。
实力提升带来的另一个改变，便是西境义勇团的交通方式与效率。
长夜降临的今天，骑马远不如坐雪橇来得实在、高效，但普通小兵哪有资格坐雪橇？
其实仙女城完全有能力为三千将士都配备一匹马，但并非所有的狗与马都能拉雪橇。
在北境，想凑齐足够的雪橇犬、长毛矮种马非常简单，但西境的战马不耐寒，腿又细又长，适合平原奔驰，不能拉雪橇。
狗也一样，西境的狗都是猎犬，而非雪橇犬。
仅有的马与狗拉雪橇，都坐着贵族骑士，最多，允许普通士兵把武器与皮甲放在雪橇上，他们自己则跟在雪橇车后边用撑杆滑雪。
每次随着龙女王快速转进，那些将士们都累得像条狗。
后来龙女王风之领域由雏形渐渐变得成熟，开始给义勇团发福利：风帆雪橇巴士。
用结实的铁树搭建巨型雪橇车，车上竖一面巨帆，能坐三四十个人。
除爬坡与拐弯时需要人下来推，放在平地上，龙女王召唤的顺风能让它跑得与奔马一样快。
如果一天二十四小时地跑，日行千里轻轻松松。
也是靠着雪橇巴士转移队伍，靠着翼龙运输粮食（小麦与蔬果），龙女王才能转战千里。
每收服一座城市，每打赢一场战役，龙女王都会通过魔网中枢与信鸦，将消息广播八方。
现在七国人民都知道龙女王在西境大杀特杀了。
唔，她这样搞，也不仅是为了装逼。
西境忽然爆出两三百万尸鬼，她与西境义勇团固然斩获巨丰，杀敌过百万，可百万还不到尸鬼总数的一半。
剩下的都哪去了？
一部分困在西境山脉间，一部分渗透进入河间、王领与河湾地。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异鬼再次按照当日蚕食北境的方式，一两只异鬼带领四五万尸鬼，数十支队伍分散各地，冲击当地的村落与小型城堡。
嗯，异鬼采取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猥琐farm于坟地，聚众偷鸡小城市，一波之后，无论成功与否，立即分散跑路，不让龙女王逮住尾巴。
说实话，丹妮宁愿百万尸鬼聚在一起围攻七国首府城市。
她现在不怕敌人密集攻城。
可异鬼一旦分散行动，她组建的黎明武士就开始顾此失彼。有时候危况频发，连她都得熬夜骑龙赶场子。
因为凯岩城事变，现在整个维斯特洛都陷入糜烂，临冬城之战结束时预测的半年平缓期，实际只两个月不到。
最近她在西境收服失地，维斯特洛中南部的三大王国——河间、王领、河湾——却不停出现城堡失守，或者城堡贵族献祭异鬼保平安的事。
龙女王必须用频传之捷报，为七国人民增强信心，树立抗鬼必胜之决心。
第908章 凋零的二鹿
腾石河发源于西境，流向河间，最终汇入三叉戟河中，奔流城就坐落在腾石河和三叉戟河支流——红叉河——汇流的三角洲上。
长夜来临，腾石河面开始凝结冰层，河水枯竭，流速近乎停滞，河面变狭窄。如此，异鬼就有了通过腾石河离开西境，进入河间的途径。
事实上，那里汇聚了超过20万的尸鬼。
结果它们被开局部全图的布兰发现，由丹妮带领西境义勇团赶过去，打了一场不伟大却很激烈的腾石河之战。
不等他们修整，布兰又传来消息，有尸鬼在祸垒周边集聚。
祸垒位于西境最北端，与铁群岛仅隔着一条百公里宽的海峡。异鬼可能攻打还未沦陷的祸垒，也可能沿着海岸线偷入河间，无论哪种可能情况，尸鬼在大规模聚集都是事实，丹妮必须去一趟。
所以，他们打扫完腾石河战场后，没有休息，立即拔营，最终，来到一百公里外的塔贝克厅过夜。
“卡斯特梅的雨”涉及两大家族，一个是塔贝克家族，一个是雷耶斯家族。两家联合起来造兰尼斯特的反，泰温攻陷塔贝克厅，灭了塔贝克全族老小。
雷耶斯家族的卡斯特梅堡类似凯岩城，修建在矿道里，易守难攻，泰温便引河水灌入矿坑，淹死雷耶斯全家数百口。
此时，一百五十辆雪橇巴士把坍塌成废墟的城堡围了个圈，主堡大厅清理干净地面杂物与墙上的蛛网，龙女王的大营帐就支在里面。
帐内，照例的聚餐已经散场。
嗯，每次吃晚饭，义勇团的贵族骑士都会过来与龙女王同桌就餐，并不一定要吃多好，但国王与臣子坐一起吃饭是维斯特洛的传统。
如果丹妮不在这儿，招待诸位骑士老爷的便是提利昂。
这会儿，晚饭刚结束，马人侍女指挥骑士侍从收拾餐盘、打扫卫生，龙女王与侏儒坐在另一边，一起盯着点燃的玻璃蜡烛。
“陛下，快回来吧，王领人民需要您！”蜡烛的另一头，老螃蟹言辞恳切。
“西境人民更需要女王，这里还有百万尸鬼等着女王清理呢！”侏儒笑道。
“唉，王领贵族才是坦格利安的根啊！现在西境捷报频频，动不动就杀敌十万、二十万，与其它地区的艰难形成鲜明对比。
王领贵族纷纷来信，表示愿意组建王领义勇团，会全心全意听从女王的指挥。
他们对日益频繁的异鬼袭扰感到恐惧，期盼女王来镇场子。”老螃蟹无奈道。
“王领还没有城堡沦陷吧？”丹妮问。
不等老螃蟹开口，提利昂就抢先道：“一个都没有，王领距离赫仑堡与龙石岛非常近，支援在两三个小时内就能赶到。
事实上，他们压根用不着支援。
上次鹿角堡被三万尸鬼围攻，布克威尔爵士带领八百族兵坚持了一天一夜，杀敌超过一万，硬是打退了来犯尸鬼，自己却没多大损失。”
“那是特例，布克威尔爵士家正好出了两位主教级的牧师，”大螃蟹摇摇头，带着惊叹的表情道，“攒了一年多的神术位，只那一天，就使用了超过两千个神术，恐怖如斯啊！”
一般来说，有三样东西，维斯特洛每个贵族家都配备整齐：学士与配套的鸦巢，修士与配套的圣堂，神木林。
学士、鸦巢、神木林，几乎家家有，而修士与圣堂很少出现在北境——其实只白港曼德勒一家信仰七神。
鹿角堡也开辟了一间圣堂，圣堂只一位姓布克威尔的老修士带着一位学徒。
他是现任布克威尔伯爵的叔祖。
因为次子没继承权，老叔祖年轻时去君临大圣堂进修。
成为修士后，就回家主持圣堂业务，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
然后布克威尔爵士的弟弟也没继承权，便跟着老叔祖研习七神教义，十多年后也成了见习修士（没在教会总庭登记）。
偏偏两个布克威尔次子都特具“慧根”，非常虔诚，一年多前就转职成了牧师。
他们属于家族传承的修士，没去贝勒大圣堂当大主教——其实很多地区性大主教在成为牧师后，也都没去君临，反而有君临的主教在成为牧师后，被教廷委派到分教区主持事务。
两位布克威尔修士老老实实宅在家里研究《七星圣经》，名声不显。布克威尔伯爵知道他们转职成了牧师，却也没太过重视。
两位虔诚的宅男修士天天在家族圣堂祈祷，并没多少机会用出神术。
偏偏圣母丹妮允许法术位无限积累。
两人憋了一年多，每人累积超过两万个神术位！
两万个啊，堪称人形神术炮台。
可想而知，当异鬼攻城时，他们带给其他人的震撼有多大。
嗯，在七神教会的神术体系下，只要青铜憋得久，干翻黄金不是梦。
那场面，几乎与扫地僧突然跳出来做翻南慕容北乔峰及其老爹，带给少林寺与整个江湖的震撼一样大。
鹿角堡防御战也第一次让世人明白修士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
圣疗术治病效果不怎么样（只因为牧师没把圣疗术用对地方），可对刀剑创伤，特别是止血，圣疗术堪称bug，而战争中最需要不就是这种治疗吗？
“既然修士这么有用，就让教会往各个城堡派遣修士呗！”提利昂道。
“那些贵族当然这样想，但教会不答应。”老螃蟹摇头道。
丹妮不以为然道：“你想想黎明武士，傻子都不把黎明武士分拆成几百份，分散在各家城堡。
鹿角堡是特殊情况，两个修士一直积攒神术没机会用，两人便相当于上百个牧师组成的团队。
就像黎明武士拆分后，一两个瓦钢武士除了鼓舞士气，没啥太大用处一样。低级牧师一天也就十多个神术位，不具备扭转战局的能力。
只有将牧师聚集在一起，组成大型牧师团，配合精锐的战士之子，才能发挥更强效果。比如，驻守君临，牵制南下异鬼的主力。”
说到这儿，丹妮不由想起已然成为君临之王的二鹿，便问道：“史坦尼斯在干什么，他终于实现多年夙愿，拿下君临，登上铁王座。
即便无力守卫七国，至少该把自己的地盘保护好吧？”
提利昂点头笑道：“差点把史坦尼斯给忘了。红堡虽然被攸伦炸毁，但他现在总算加冕为王，王领是铁王座的直辖封地，守卫王领的责任也该国王承担。”
“说起来我也向他效忠了，作为封君，他该来支援凯岩城才对。”
“史坦尼斯的情况有些复杂......”老螃蟹踟蹰不定。
“怎么复杂？你只说他现在在做什么吧。”提利昂道。
老螃蟹迟疑着道：“半个多月前，他在见到铁王座后，当场吐血晕厥过去。
之后就有流言传出，说他在追击攸伦时中了埋伏，身受重伤，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
也有说他压根没伤，只是坐在屋里发呆。
还有人说他得了癔症，疯了一般念叨‘希琳’、‘至高至圣的国王职权’、‘我乃七国合法国王’、‘我要对七国进行大审判，审判攸伦与瑟曦’之类的话。
很可怕，据说有疯癫的趋势。
不确定的消息太多，他又一直没露面，所以，我们对他的情况也不太了解。”
丹妮当然知道寻找铁王座的故事，听闻此言，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铁王座掉粪坑里了吗，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它之前也在粪坑里啊！
说句不好听的，攸伦与瑟曦的屁-股还不如孩子的粑粑干净。”
“这话若让史坦尼斯听到，不疯也得疯了。”侏儒咧嘴道。
“也许，史坦尼斯真的在养伤，并没发疯。红堡被炸后，他去追击攸伦，的确遭到射龙弩阵埋伏。
我可以能确定，当时跟过去的戴佛斯被刺穿小腹，若非君临牧师多，他一定活不下来。”老螃蟹道。
“史坦尼斯连死都不怕，还怕受伤？他压根不需要养伤，除非是心伤。”丹妮摇头。
“铁王座搬回去了吗？”提利昂好奇道。
老螃蟹点点头，“烈焰红心骑士用撬棍把铁王座要茅坑里拔出来，然后拉长绳子，由三条翼龙将它提回红堡。”
丹妮脑海中出现一幅铁王座清水出芙蓉的画面，拔出来时，汁水流淌，花花绿绿.......
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赶紧将这个念头湮灭，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那样的椅子，史坦尼斯还吃得下嘴？真是好胃口。”她嫌恶地说。
“坐就是坐，就当坐马桶了，怎么也不用说‘吃’吧？”
提利昂与老螃蟹也一脸恶心坏了的表情。
“坐马桶上朝?”丹妮呵呵笑起来，“这想法不错。”
侏儒仿佛闻到每次朝会时，从铁王座上散发出的那味儿了。
“红堡不是炸出个大坑吗？”他换了个“干净”点的话题。
“外城成了巨坑，内城堡靠近坑洞的塔楼倾颓，梅葛楼与白剑塔比较靠后，保存了下来。”
“城墙缺口修补好了吗？”侏儒又问。
“正在修，戴佛斯正发动君临百姓修整城墙，清理被焚毁的城区。
蕾妮丝丘陵受灾最严重，他打算把百姓迁移到维桑尼亚丘陵。
面粉街与静默修女街夹角间接近君临四分之一面积上的住宅，也即是跳蚤窝那一块，全部推掉。”
“瞎折腾，有这精力，还不如去救援王领诸侯。”提利昂皱眉道。
“不，他也是不得已。跳蚤窝的环境有多复杂你也知道，很多尸鬼都躲在那，压根没法清理干净，最近时常有人见到活死人在阴暗的巷子里出没。”
第909章 被染红的君临
老螃蟹道：“小太阳出现后，尸鬼躲进水井里、阴沟里、废墟里......只要能隐藏身形，它们都往里面钻.
尸鬼不用呼吸和吃饭，等太阳消失，等活人落单，就无声无息靠过去，将他杀死。
蓝道塔利天天带领战士之子在城外扫荡，却始终没杀光窥视君临的异鬼。尸鬼杀掉活人，异鬼复活死人。”
“这么聪明？”侏儒惊奇道。
“你在西境也击杀尸鬼超过百万，为何连这点也不知道？”老螃蟹不解道。
“它们虽然躲树林子里躲，但从来没以刺客的方式，渗透我们的营地。”侏儒道。
老螃蟹把目光转向龙女王，“那是因为有陛下在！塞外野人南下长城时，也一直被异鬼尾随。它们从外围一点点蚕食野人的队伍，壮大自己的尸鬼大军。”
“看来教会还缺‘邪恶侦测’类的神术。”丹妮若有所思。
七神七大神职，目前只有圣母、战士、铁匠、陌客被激活，还有少女、老妪与天父空着。
而龙女王最近一直忙着打异鬼，都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搜刮几个邪神打牙祭。
也许，该腾出些时间，把剩下三个神职激活了。
丹妮心中暗暗有了决定。
她说：“单纯作为战士，尸鬼并不可怕。它们没法如人类军队那样组成高效强大的军阵，一群散兵游勇，只会猪突一个战术。
但尸鬼拥有生前的记忆，在熟悉的地点，面对熟悉的人时，将是非常可怕的刺客。
这点从凯岩城的沦陷就能看出。
当时凯岩城有四千守军，如果配合得当，凭借手中龙晶武器与优势地形，挡住千余尸鬼不是大问题。
但尸鬼并非大叫大嚷着冲过去，它们无声无息分散开，挨家挨户地刺杀城堡中熟悉的人，刺杀军营中的士兵。”
“梅丽珊卓呢？她有没有出手对付城外的异鬼？”提利昂问。
“如果异鬼出现，她肯定会出手，可真找到异鬼，也轮不到她出手，教会骑士早高呼‘为了七神’，冲了过去。”老螃蟹撇嘴道。
“我是说，红袍女能不能侦测异鬼的位置。”
提利昂强调道：“她懂预言魔法。”
“预言......”老螃蟹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红袍女能不能预言异鬼位置我不知道，但咱们龙石岛还真有一位预言大师。
好几次，他都提前预言到那座城堡会被攻击，哪座城堡即便被攻击也不会沦陷。
刚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在瞎说，毕竟他也是刚来龙石岛，都没踏上维斯特洛大陆。
面对我们的怀疑，他也只说——因为女王的要求，我才每天抽时间帮忙预言异鬼，信不信由你们。
然后我们就不得不信了。
比如，鹿角堡那次，他便预言到异鬼会铩羽而归。”
“你说的可是红和尚马奇罗？”侏儒惊奇道。
他对马奇罗印象深刻，因为对方长得很像他家族徽：愤怒的狮子头。
“他已经被我度化，皈依了七神。”丹妮自豪道。
“可马奇罗满脸愁苦，夙夜忧叹，似在怀念旧主。”老螃蟹踟蹰道。
丹妮板起脸来，“我送他的教皇注解版《七星圣经》，有没有仔细研读？”
“不知道。”老螃蟹摇头，“他每天定时预言，预言结束就去地下室配置野火，完成今天的份额，就回家闭门......不知在干啥。”
“唉，龙石岛的宗教氛围还是不够浓厚啊，”龙女王叹息一声，决定道，“这样，你安排人把马奇罗送到贝勒大圣堂，给他个主教的身份，耳濡目染，还有众多同僚相伴，他应该能快速适应新身份、新生活。”
“至于吗？”提利昂不解道。
丹妮真情流露，叹息道：“唉，你都不知道圣母多么羡慕拉赫洛，多希望能有一位梅丽珊卓式的信徒。”
老螃蟹提醒道：“陛下，我还得向您汇报一件事，第一批援助君临的红袍和尚已经来了，他们来自潘托斯与密尔。
除了红和尚，还有穿着华丽盔甲的武士。
他们披橙色披风，手握尖端如成火焰燃烧形状的长矛，被称作‘圣火之手’，是红神教会的武装力量，类似咱们的战士之子。
听说再不久，布拉佛斯、泰罗西、里斯，甚至瓦兰提斯的红神祭司也会陆续过来。”
“君临快被染红了。”他强调道。
龙女王欣然点头，很有风度，很豪迈大气地说：“很好呀，抗鬼统一战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国际友人来维斯特洛参加抗战，我们该欢迎，热烈欢迎！
伯爵，你从龙石岛温棚采五百斤大白菜，送过去给他们加餐。
天可怜见的，长夜降临好几个月了，他们一定许久没吃过青活菜了。”
老螃蟹脸颊肌肉跳动，直接道：“陛下，大白菜可以送，但我想说的是，红和尚本就与七神教会冲突不断，现在您又要把马奇罗送到大圣堂，还让他当主教......”
“马奇罗之前可是瓦兰提斯至高牧师的接班人，万一引发宗教战争......君临就真要被染红了，被血染红！“
“放心，即便发生宗教战争，作为‘地头龙’的七神教会也绝不会输。”丹妮十分淡定。
“可这会影响抗鬼统一战线的大局啊！”老螃蟹叫道。
提利昂立即道：“那就让史坦尼斯和他的红和尚顾全大局。
告诉王领诸侯，再遇到异鬼骚扰城池，就给君临传讯。
那么多红袍僧，还有双头魔龙与翼龙军团，可不能白白放在城里浪费。”
丹妮眼珠子一转，道：“赛提加伯爵，不如你借着送白菜的由头，去探望史坦尼斯一番。
看他最近都忙些什么，顺便让他起来活动活动，听说最近不少城堡都流出疑似献祭异鬼的传闻。”
“投降主义的错误不能犯！既然坐上铁王座，哪怕它沾着屎，他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她表情严肃地强调道。
老螃蟹下线后，侏儒嘀咕道：“如果我是史坦尼斯，这会儿真宁愿死了。
费尽心思，却只捞到一把屎椅子，还要替你擦屎。”
“你说什么？”龙女王眼神变得危险。
侏儒扬起脸，不闪不避，“我说错了吗？明明是你想惩罚那些投降异鬼的贵族，却爱惜名声，不愿沾屎，就让史坦尼斯去当大恶人。”
“我又不是维斯特洛女王，凭什么让我沾屎？”丹妮不悦道。
“我也没说你做得不对，只是感慨史坦尼斯命运多舛罢了。”侏儒唏嘘感慨道。
“你一个被灭族的倒霉蛋，却在同情别人。”丹妮讥讽道。
“拜拉席恩不也差不多灭族了？”侏儒脸上表情越发复杂，“高庭提利尔更是早早被铁民杀绝，也不知玛格丽有么有死在处吕居。
凯岩城沦陷时，同时覆灭的还有河间徒利。
史塔克们的舅舅，艾德慕·徒利，和他的妻子、儿子都在凯岩城当阶下囚，最终和兰尼斯特一并沦为尸鬼。”
说这句话时，侏儒的表情变得十分诡异，似笑非笑，似悲哀似讥讽。
“权游第一好舅舅”艾德慕的遭遇与伊耿王有点像，都是被史塔克坑，导致被俘虏，也都被承诺：本人失去自由（或被流放），但子女成年后能继承一个小爵位、小城堡，以延续家族。
都没来得及被兑现承诺就凄惨死去，现在也都上了天堂。
沉默片刻，侏儒才又道：“前两天，劳勃·艾林伤寒死了，他的继承人哈利又在丝绸街瞟妓时被野火烧成灰，传承数千年的艾林彻底绝了嗣。
最近几年，大家日子都过得苦啊，我们兰尼斯特至少还有两个壮年男丁、一个健康的女儿，三个嫡系活着，完全有资格同情其他人。”
“被灭了族，还能通过比惨来寻找快乐，非常好。”丹妮一本正经夸奖道。
“现实如此，我寻不寻些乐子，结果又有什么变化呢？不如让自己过得开心些，反正我问心无愧，对兰尼斯特已尽了全力。”
说到这儿，提利昂深深叹息一声，“唉，这就是权力游戏的残酷规则，有赢家就有输家，输家与赢家间必然产生难以化解的仇恨，最终谁也没法全身而退。
说起来，曾经维斯特洛辉煌无比的九大家族，仅仅多恩马泰尔全须全尾。果然，什么都不做，反而不会错。”
丹妮没心思再与侏儒扯淡，开始下逐客令，道：“行了，时间不早，你该回去睡觉了，明早还得长途跋涉一百多公里呢！”
“这个，”提利昂迟疑片刻，扭捏道，“能不能把我的营帐也搬进大厅？”
“做什么？”丹妮疑惑道。
“这里塔贝克厅，是离你近点，安全些。”他尴尬道。
“你脑子有病吧？”丹妮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侏儒叫了起来，“我是兰尼斯特，这里是塔贝克厅。
当年我老爹就在这，在我们现在坐的地方，血洗了塔贝克家族主仆数百口，鸡犬不留，连六岁大的幼子也扔进水井溺死。
现在我来了，亡灵能不找我报仇吗？”
似乎担心丹妮嘲笑他多疑，侏儒又解释道：“在西境，很多人都曾在这听到亡灵的呜咽。
塔贝克的风与卡斯特梅的雨，都是亡灵的哀嚎。甚至有路过的旅人，夜晚见到亡灵的踪迹。”
“遇到亡灵，你就跟它们说，你亲爹给你泰温老爹带了绿帽子，你还亲手杀了他，亡灵喜欢你都来不及呢。”丹妮淡淡道。
“真有亡灵?”侏儒一惊。
丹妮懒得理他，只挥手赶人。
等侏儒磨磨蹭蹭离开，她又拿出玻璃蜡烛，开始联系远方的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