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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脚踝骨折     大明流匪txt下载     大明流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千四百八十八章 衍圣公有请

    “各位叔伯入座吧!”衍圣公招呼众人入座。

    二楼这里,摆放了两张方桌,桌子上面各摆了一些果脯和点心。

    待所有人都入座之后,衍圣公走到正中的主位前坐了下来。

    “外面的公审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这个时候把我们都找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公审大会看的更清楚吧!”孔氏二族老开口说道。

    在木楼的二层,公审大会的场景一览无余。

    就连被捆绑在木台上面的三族老和五族老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衍圣公看了一眼窗外公审大会上的情况,嘴里说道:“外面的情况各位叔伯都能看到,三族老和五族老那边肯定是救不了了,除非有一支兵马闯入公审大会,强行把三族老和五族老带走。”

    桌上的族老听到这话,没有人言语。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自己也明白三族老和五族老根本救不出来,甚至他们心中隐隐希望三族老和五族老在公审大会开始前死了最好,这样就不用丢孔氏的人,也不用担心会牵扯到其他人。

    “各位叔伯都不说话,看来是认同我的观点。”衍圣公说道。

    孔氏二族老这时开口说道:“哪怕老三和老五救不下来,也想要办法让他们两个闭嘴,都别忘了,他们两个做的一些事情少不了和各位都有牵扯,一旦他们两个在公审大会上胡乱说出些什么,很难保证虎贼的人不会把火烧到咱们身上。”

    “二族老说的不错,就像今天围堵衙门的事情,虎贼不可能猜不出背后主使之人是谁。”衍圣公附和道。

    在场的族老听到这话,脸色全都变了。

    他们只想着怎么让老三和老五闭嘴,一时忘了围堵衙门的事情了。

    孔氏二族老看着衍圣公说道:“行了,别吓唬他们了,你把我们都找到这里,想来肯定有办法能够解决眼下的困境。”

    其他的族老一听这话,目光全都看向了衍圣公的身上。

    “二叔您真是高看我了,在虎字旗那里,我这个衍圣公说话怕是还没有孔贞堪这个曲阜前县令说话有用。”衍圣公轻轻一摇头。

    周围的族老面露失望。

    孔氏二族老却没有放过衍圣公,而是继续对他说道:“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虎贼的人也不会放过孔氏,你作为衍圣公,难道真打算什么都不管了?”

    “以虎贼在其他地方的作风,未必会对孔氏的普通族人怎么样,最多几位叔伯受一点苦。”衍圣公嘴里说道。

    孔氏二族老见衍圣公一点都不上道,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难道我们这些就不是孔氏的族人了?要是没有我们,你觉得虎贼会容你这个衍圣公继续坐下去吗?别忘了,大同可是有咱们孔氏的族人,谁能保证衍圣公不会换成对方亲近之人。”

    听到这话的衍圣公脸色难看了起来。…

    对方说的这种可能虽然不大,但谁能保证虎字旗那边不会这样做,就像当初孔氏分为南宗和北宗一样,再分出一宗也不算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孔氏二族老看着脸色青红不定的衍圣公,又道:“现在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与其自己人之间斗来斗去,不如想想眼前的麻烦怎么化解,这才是对大家都有益的事情。”

    作为族老,他们能动用的手段有限,远不如衍圣公这块招牌更好用。

    “二叔你想我怎么做?”衍圣公抬头看着孔氏二族老。

    孔氏二族老说道:“保住我们几个老家伙,至于老三和老五那边就随你的便了。”

    “我知道了,但我也有条件。”衍圣公说道。

    闻言的孔氏二族老眼前一亮。

    他只是想要

    试探一下衍圣公这边,没想到对方真的有办法解决掉他们现在的困境。

    “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有族老忍不住接话。

    衍圣公却没有动,而是继续看着孔氏二族老。

    孔氏二族老开口说道:“什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我们都可以答应下来。”

    听到此言的衍圣公眼皮往上一番。

    没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对方还想着讨价还价。

    “二叔,你这么说,还让我怎么说。”衍圣公朝孔氏二族老摊了摊手。

    一点代价都不想付出,凭什么觉得虎字旗那边可以放过他们。

    孔氏二族老装作没听懂他的话,仍然说道:“你先说说是什么办法?你什么都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答应。”

    到了现在他仍惦记着先从衍圣公口中问到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

    “行吧,既然二叔想要知道,那我就直说了。”衍圣公懒得在这个问题上争论,直接说道,“那个余淮要在曲阜均田,要征收各种赋税,我想只要咱们全力支持他,他也不会对各位叔伯赶尽杀绝。”

    随着话音落下,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凭什么呀!孔氏多年积攒下来的东西,凭什么交给外人,免赋税的事情也是朝廷允许的,凭什么虎贼一来就变了。”有族老不服气的说。

    孔氏二族老这时候也道:“虎贼在曲阜做这些确实有些过分了,怎么说咱们也孔氏,他们就真不怕得罪天底下的读书人吗?”

    虎字旗在曲阜的做法,完全是在拿刀子在他们身上割肉。

    这么多年,他们作为孔氏的族老,什么时候需要过完成赋税,更不用说把他们祖辈积攒下来的田产都分给那些泥腿子。

    “我知道二叔让人围堵县衙不完全是为了三族老和五族老,也是想虎贼能够改变态度,可眼下形势比人强,不说虎贼在山东地面上的大军,就是曲阜的这一支虎贼兵马在,包括我在内谁敢不服从虎贼的意思办?”衍圣公目光在几个族老脸上一一扫过。

    和眼前这些族老不同,就算没有家里田产被分走,只要保住他衍圣公的名号,将来未必没有翻身的一天。

    所以他想得明白,不能跟这些族老一条路走到黑。

    “开始了。”

    突然有族老用手指向外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外面的公审大会吸引过去。

    脚踝骨折

第两千四百八十九章 控诉

    木楼的衍圣公等人因为距离远的关系,听不清公审大会上说的是什么,但可以看到公审大会上的情况。

    “你们看台上那个人,是不是有些眼熟?”有孔氏族老用手指着公审大会上的一人。

    孔氏三族老和五族老被捆在高台上,同样还有一人站在高台上用手指着他们两个人大声斥责着什么。

    “是有些眼熟。”一旁的族老点了点头。

    这时候,衍圣公开口说道:“这个人叫孔友全,他是三族老家中的佃户,一家人靠着租种三族老家中的地生活。”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呀!”孔氏二族老眉头稍稍皱起。

    旁边的一名族老开口说道:“当然耳熟了,半年前老五家中逼死了一个婢子,事情闹的挺凶,事主好像就是这个孔友全。”

    “当初这件事不都是解决了吗?”有族老不解的说。

    “以老五的抠门,怕是连下葬的银子都不会赔,你觉得能怎么解决,还不是靠老三去威胁对方一家人,逼迫对方不再找老五的麻烦。”

    “老五这个太小气,当初我就告诉过他,能用银子把事情平了,哪还有今天这样的事情。”

    “老三也不是东西,老五不愿意赔银子,他就别在欺负别人了,就算是自己家里的佃户也不能这么欺负。”

    几个族老你一句我一句,都是责怪孔氏三族老和五族老的话,对于死的那个婢子,言语中根本没有当回事。

    孔氏二族老扭头看着身边的衍圣公,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孔友全会出现在公审大会上?”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个族老都看向了衍圣公。

    “我确实知道一些情况。”衍圣公说道,“这个孔友全便是虎字旗的人提前找到,让其在公审大会上指责三族老和五族老,和他一样的还有几个。”

    孔氏二族老脸色难看了起来,道:“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何不阻拦?”

    “阻拦有用吗?”衍圣公反问了对方一句,旋即又道,“虎字旗的人既然找上了这个孔友全,说明早就摸清了一些情况,就算拦下一个孔友全,以三族老和五族老做下的那些事情,咱们要拦下多少个孔友全才能够用!”

    有几个族老听到这话,心虚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去。

    公审大会大会上三族老和五族老犯下的很多事情,他们同样也做过。

    只不过曲阜由孔氏说了算,他们作为孔氏的族老,大权在握,一些事情轻轻松松就能够压下去,让苦主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那也应该尽量帮老三和老五拦一下。”孔氏二族老毫无底气的说。

    他自己也明白,拦下一个孔友全,拦不下所有的孔友全。

    衍圣公说道:“要怪就怪三族老和五族老造孽太多,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这一回终于受到了报应。”

    孔氏以圣人家族自居,却不是人人都是圣人,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多如牛毛。

    哪怕他这个衍圣公,也制止不了这类事情的发生。

    就算眼前这个看似最为公正的孔氏二族老,也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收尾处理的比较干净,蒙蔽了大多数族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说他们也是我孔氏的族老,就算是犯下了什么错,也有孔氏的族规处置,轮不到一些外人来置喙。”孔氏二族老脸色不高兴的说道。

    衍圣公嘲讽的看着孔氏二族老,道:“二叔想怎么解决?去和虎字旗的人说,让他们把人放了,然后用孔氏的族规处置三族老和五族老吗?”

    “孔氏作为圣人家族,出现这种败类,自然要用孔氏的族规去处置,你作为衍圣公,孔氏的族老,你可以出面和虎字旗的人商量,让他们把人交给咱们。”孔氏二族老说道。

    听到这话的衍圣公气笑了。

    抬手指着外面公审大会上的情况,他道:“都到了这一步,二叔觉得虎字旗的人会和孔氏商量吗?就三族老和五族老做的那些事情,早已是国法不容,族规要真能有用,哪里还用等得到今天。”

    对于孔氏二族老这边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把他这个衍圣公推出来挡刀,心中十分的恼火。

    “以前不是不知道老三和老五犯下了这么多事情,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开祠堂,用族规处置了这两个孔氏的不肖子孙。”孔氏二族老羊做恼火的说道。

    衍圣公见对方还在给自己脸上贴金,懒得和他争论,直接说道:“继续看下去吧,虎字旗的公审大会不会这么简单。”

    公审大会上,随着孔友全的一番控诉结束,又有人站了出来,继续对三族老和五族老发起控诉,揭露两个人的罪行。

    随着虎字旗找来的几个人对孔氏三族老和五族老的罪行控诉结束,人群中开始有人自发的站出来对这两个人进行控诉。

    两个人仗着族老的身份在曲阜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伤害到的人自然不止一两个。

    不仅如此,虎字旗这边派人不断的从这两个人家中抓人,带上了公审大会的高台上。

    抓来的人有两个的家人,更多的是家中的下人。

    很多事情他们都是通过家中的下人去做。

    被抓到公审大会台上的下人为了洗脱自己的责任,开始为自己喊冤,辩解他们的行为都是受两个族老的指使。

    随着一件件事情披露出来,公审大会上的百姓早已是群情激奋。

    突然一块土坷垃飞上了高台,砸在了那个三族老的头上,直接砸破了一道口子。

    疼的这位三族老发出一声惨叫。

    很快,越来越多的土坷垃,飞上了高台,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守在高台上的虎字旗战兵见状,急忙从高台上退了下来。

    高台下的百姓见到没有了虎字旗战兵的弹压,孔友全再次爬上了高台,挥舞起手里的拳头,朝着五族老的脑袋砸过去,嘴里大声喊道:“今天我就为我死去的闺女报仇。”

    经常干农活的人黑瘦苍老,可手上的力气不小。

    一拳头捣在五族老太阳穴上,直接把人捶晕了过去。

    孔友全没有罢手,不断地用自己的拳头砸在五族老的身上,一边打,一边坡口大骂。

    其他受过高台上这些人欺压的苦主见到孔友全的行为,也忍不住跳上了高台,去打孔氏的两个族老和他们的下人。

第两千五百章 想进讲武堂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一看男人的样子,妇人就知道对方只是表面应付,根本没有把话记在心里。

    “我的话你要记在心里,那个老六不是什么好东西。”妇人再次叮嘱道。

    孔胤繁有些不耐烦的道:“行,行,行,我记住了,都听你的,以后少跟他联系,他要是再敢来,不用你开口,我就把他轰出去。”

    “你记住自己说的话。”妇人也不知道自己男人是敷衍自己,还是真的记在了心里,她也只能希望自己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孔胤敬点点头,旋即说道:“我去将军府也不是因为老六,实在是虎字旗在曲阜的人太过分了,所以才想要找咱们闺女,让闺女和将军说说,治一治找孔氏麻烦的那些人的罪。”

    “说了半天合着我这白说了。”妇人气得恨不得把桌子上的笸箩扣在自己男人头上。

    孔胤敬说道:“咱们闺女是将军夫人,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说你真行呀!你还想去找咱们闺女,你不知道闺女现在肚子都大了吗?真要出点什么事情,你对得起咱们闺女吗?”妇人气得用手连连拍打着边上的炕桌。

    听到这话的孔胤敬眉头下意识一皱,道:“不至于吧!孔氏的事情对咱们闺女来说就一句话的事情,而且还是虎字旗在曲阜的人先做了对不起孔氏的事情,就算是将军知道了,也只会惩罚虎字旗的人。”

    “你怎么就知道是虎字旗的人对不起孔氏了?是你亲眼看到了,还是亲耳听到了?”妇人瞪着自己男人问道。

    孔胤敬说道:“我人在大同,怎么可能亲眼看到,这不都是听老六说的,我想老六还不敢拿分田的事情胡编乱造。”

    “要不说你就是个蠢东西,做事一点脑子不动,迟早闺女要被你害了。”妇人气得用手隔空连连点向孔胤繁。

    孔胤繁脸一板,道:“我自己闺女,我怎么可能会害她,我看就是你小题大做了,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闺女好,有孔氏做靠山,将军也不敢看低咱们闺女。”

    “行,你说你没害闺女,那我问你,虎字旗在大同均田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妇人见男人嘴硬,便换了个话头。

    孔胤繁嘴里说道:“说起均田,这一点我挺佩服将军的,正因为有了均田,才有更多百姓有地种,能够靠种地养活一家人。”

    “这么说你觉得将军的均田之策很好了?”妇人问道。

    孔胤繁笑道:“当然,能让百姓吃饱饭,当然是好事了。”

    “好,那我问你,既然你觉得均田在大同做的很好,凭什么觉得虎字旗不能在曲阜也均田,让更多人有自己的田地种,而不是付出高额的租子租种别人的地。”妇人说道。

    听到这话的孔胤繁当即一摇头,道:“那不一样,孔氏能和普通百姓一样吗?孔氏的地自然是孔氏的,不能白送给别人。”

    “我看没什么不一样。”妇人说道,“因为你姓孔,才觉得孔氏的田地不该分给别人,可你想过没有,曲阜还有那么多穷的没有自己地种的孔氏族人,他们凭什么不能有自己的田,凭什么要去租种那些族老老爷家的地,难道家里穷就不配姓孔了吗?”

    一番话说完,令孔胤繁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心中觉得分孔氏的田这件事不对,可又觉得妇人说的有道理,孔氏那么多普通族人,能有机会分到自己的田地,是一件好事。

    “怎么不说话了?我看你是吃了几顿饱饭被撑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妇人嘴里喝骂道,“孔氏那些族老老爷要是什么好东西,也不会把咱们闺女嫁到大同来,他们自家也有闺女,还不是害怕将来被虎字旗牵连到,才把咱们家闺女嫁给来。”

    孔胤繁烦躁的用手抓了抓头皮。

    虽然不愿意承认,当他知道妇人说的并非是编造之言,也正因为如此,心里才越觉得别扭。

    “娘,咱们家买肉了?”外屋传来了孔尚云的声音。

    坐在炕沿上的妇人连忙用袖子擦了餐脸上的泪痕,站起身,往外屋走去,同时嘴里说道:“今天晚上娘给你们爷俩包肉丸饺子吃。”

    从屋里走出来,见到孔尚云正用手指戳弄泡在盆里的那块肉。

    “真的?好久没吃肉丸饺子了,上次吃还是在阿姐那里。”孔尚云咽了咽嘴里的唾沫。

    来到大同以后,虽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可也不能经常吃肉,尤其吃饺子要用到面,家里的面平时都舍不得吃,全都拿出换其它需要的东西了。

    妇人笑着说道:“娘还能骗你,一会儿娘就去和面,让你爹擀饺子皮。”

    “我剁肉!”孔尚云主动要求干活。

    “行,不过你先洗洗手,看你这两只手弄得,比碳都黑了。”妇人一脸嫌弃的把孔尚云戳肉的那只手从盆子里扒拉了出去。

    一家三口剁馅的剁馅,和面的和面,很快包了一木盖的饺子。

    生火烧水,锅开下饺子。

    肉馅饺子要煮两个开,敞开锅盖在煮一小会儿便用笸箩盛了出来。

    笸箩下面又放了一个木盆,用来接盛饺子时带出来的汤水。

    “呜呜,好吃。”孔尚云嘴里哈着气,不忘快速的吃着笸箩里的轿子。

    孔胤繁对妇人说道:“把我的酒拿过来,我喝点。”

    “少喝点,这个酒是咱闺女从将军府带回来的,酒挺烈的。”妇人站起身,从屋中的木箱子上面拿了一个酒坛过来。

    酒坛是五斤装的,上面是一个红布裹着的塞子。

    孔胤繁拔出酒坛上面的塞子,往桌上的空碗里倒了一碗酒,重新把塞子塞回坛口。

    “爹,娘,我们学堂的人都准备考讲武堂,我也想去!”孔尚云咽下嘴里的饺子,目光看向了妇人。

    他知道在家里,说话算数的他娘。

    “讲武堂没那么好考吧!”妇人面露犹豫。

    在大同生活这么久,她十分清楚这个讲武堂是怎么一回事。

    一般学堂里的学子想要进讲武堂,需要经过考试,并且合格才能进入讲武堂继续学习,除此之外想要进入讲武堂学习,多是军中的人,或者是有家人为虎字旗牺牲,有可能获得一个进入讲武堂学习的名额。

    后两者,他们家都不符合条件,那就只剩下考入讲武堂。

    自家儿子虽然也读过几年书,可来到大同学堂才上学不到一年,她没有把握自家儿子能够顺利考进讲武堂。

第两千五百零一章 先同意后拒绝

    “讲武堂虽然不好进,但只要进了讲武堂,以后就能做官。”孔尚云眼睛一个劲的冒光。

    做了官,等于跨越了阶层。

    他已经不是只知道撒尿和泥的孩童了,自然明白什么做什么事情对自己更好。

    “做官是好事呀!这件事我和你娘支持你。”孔胤繁高兴地说道。

    孔氏虽然世世代代都有做官之人,但和他们家没有什么关系,要是自己儿子也能做官,将来的孙子就是官宦子弟,他也能做一回别人口中的老爷,去哪都有面子。

    妇人白了孔胤繁一眼,道:“你瞎说什么,没听云儿说么,讲武堂不好考进去,咱们云儿虽然识过一些字,可来这边的学堂还不到一年,要是再过两年在考讲武堂,把握应该能更大一些。”

    她也疼儿子,但不看好自己的儿子能进讲武堂。

    “要不然去找闺女说说?”孔胤繁目光看向了妇人。

    桌上的孔尚云和他爹一样,目光看向了自己亲娘。

    “咱们能在大同落脚已经很不错了,就别给闺女添负担了。”妇人不太愿意因为讲武堂的事情求自己闺女。

    作为女子,她十分清楚,娘家这边既然帮不上女儿什么,那就少让女儿做为娘家出头的事情,不然容易受到婆家的刁难。

    “还是找找闺女吧!你也听到了,进了讲武堂就能做官,咱儿子要是进了讲武堂,将来也是要做官的。”孔胤繁对妇人说道。

    妇人面露犹豫。

    她虽然不想让女儿被婆家瞧不起,但同样也希望自己儿子能够出仕做官,使他们家也出一个官老爷。

    孔尚云看着犹豫不定的妇人,在一旁开口说道:“娘,您就跟阿姐说一声吧,姐夫是大将军,只要姐夫一句话,我一定能进讲武堂。”

    “你不能自己考进去?不是能考吗?”妇人问向孔尚云,心中不想让女儿在婆家难做。

    闻言的孔尚云脸色一苦,道:“学堂里学的很多东西是以前孔氏学堂里没有的,孩儿虽然努力在学,可和同学堂的人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听到这话的妇人明白了,自己儿子这是对于考进讲武堂一点把握也没有。

    想到儿子的前途,她最后一咬牙,道:“等娘有空去问问你阿姐,但娘也不能保证你一定能进讲武堂,你在外面更不要乱说,别给你阿姐添麻烦。”

    “太好了,谢谢娘。”孔尚云面露激动。

    讲武堂,是学堂学子心目中的圣地,只要是上了学堂的学子,就没有人不想进入讲武堂的。

    “好了,好了,快吃饺子吧,一会儿都坨了。”妇人看着自己儿子开心的样子,自己也跟着高兴。

    “对,吃饺子,听说讲武堂还要学什么军规,很苦的,多吃点,以后到了讲武堂想吃你娘包的饺子都吃不到了。”孔胤繁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孔尚云的碗里。

    “娘你也吃。”孔尚云也为妇人夹了一个饺子放进碗里。

    然而,妇人却没有动自己碗里的饺子,而是沉着脸说道:“什么军规?讲武堂不是出来就能做官吗?怎么还跟什么军扯上关系了?”

    听到和军有关的字眼时,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军规就是军中的规矩,我听说从讲武堂出来的学子会进入军中做官。”孔胤繁把自己听到的一些传闻说了出来。

    “不行,不能去讲武堂,我不同意。”妇人一定还要去军中,立刻不干了,不再支持孔尚云去讲武堂。

    孔尚云见母亲突然变了态度,急忙说道:“娘,到了军中也是做官,不是普通的士卒,而且大丈夫横刀立马,理应报国。”

    “不行,我说了不行,你要敢去军中做军户,就当没有我这个娘。”妇人脸色严厉的说道。

    她愿意让儿子去做官,但绝不希望自己儿子去做军户。

    孔尚云一听自己娘不想让他去讲武堂,心中立刻急了起来,忙道:“娘,姐夫治下的地方早就没有军户了,不仅没有军户,匠户,乐户全都没有了,就算当兵也不在是军户。”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允许你去当兵,多危险呀,咱们家就你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香火,你要是出了事,我和你爹以后怎么活。”妇人冷着脸说道。

    这时候,坐在桌对面的孔胤繁开口道:“云儿,你娘说得对,你可不能去当兵,太危险了,我听说虎字旗大军现在还在山东打仗,死了不少人。”

    “上了战场哪有不死的人,要都是你们这么想,谁都不去当兵,姐夫这个大将军还怎么做,大同哪还有眼下的安稳。”孔尚云对妇人的想法不以为然。

    作为年青一代,他认为只有上了战场才最光荣。

    “我不行,我说了你不能去讲武堂,就是不能去,就算你去了,我也会让你阿姐出面把你从讲武堂赶出来。”妇人黑着脸说道。

    她愿意自己儿子当官,但不希望自己儿子上战场。

    哪怕她一个妇人也知道天下不太平,到处都在打仗,她可不希望哪一天自己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我要去讲武堂,你们不帮我,我自己去找我阿姐。”孔尚云摔掉手里的快子,从桌边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妇人冲着孔尚云的背影喊了一句。

    可孔尚云头都不回的走了。

    “这个孩子怎么一点也不省心,不知道咱们都是为了他好吗?”妇人没有去追,而是坐在桌边哭了起来。

    唉!

    孔胤繁看着桌上的饺子也没了胃口,嘴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道就不来了大同了,要是留在曲阜哪有这么多事情。”

    “刚吃了几顿饱饭一个个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们姓孔的没一个好东西。”妇人嘴里咒骂道。

    听到这话的孔胤繁嘴一咧,说道:“儿子要参军,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去参军的。”

    “儿子一直都好好的,要不是老六那个狗东西找来,儿子怎么会想着去参军的,你们姓孔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妇人嘴里骂道。

    闻言的孔胤繁翻了翻白眼。

    自己婆娘还真能想,什么都能联系到一块。

第两千五百零二章 有事找女儿

    “儿子那边决不允许他上讲武堂,你绝不能私下里找咱们闺女去说。”妇人目光看在孔胤繁的身上。

    孔胤繁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他道:“其实去讲武堂也没关系,有咱们闺女照拂,可以把咱儿子留在大同,不让他去战场。”

    “不行,我宁可儿子这辈子都做不了官,也决不允许他去当兵。”妇人横眉立了起来。

    之前认为讲武堂出来能当官,自然想要自己儿子去讲武堂,现在听说讲武堂出来要去军中历练,不愿意看到儿子遇危险的她,自然又不想让儿子进讲武堂了。

    孔胤繁一脸无语的说道:“云儿真想要当兵,就算不入讲武堂也能直接去参军,虎字旗在山东用兵,肯定缺兵少将,说不定云儿偷偷参军去了战场上。”

    “不行,这绝对不行,你快去把儿子找回来。”妇人一听儿子有可能会参军,当即急眼了。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小门小户人家,就算吃不上饭,也不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去当兵,除非是军户人家,不去当兵就会饿死,才不得不去当这个兵。

    哪怕虎字旗这些年已经极力提高士卒的待遇,仍然有部分人家还是不希望自家人去当兵。

    孔胤繁脸色一苦,道:“我哪里拦得住,除非是将军府发话,让云儿当不了兵,不然就算能拦下他一次,也拦不下他第二次,第三次。”

    “对,将军府能拦下云儿。”妇人反应了过来,急忙从桌边站起来,看着桌上的孔胤繁说道,“你也别吃,收拾一下跟我去见闺女。”

    “见闺女做什么?”孔胤繁愣了一下。

    妇人骂道:“你怎么这么笨呀,咱闺女是将军夫人,只要让咱闺女和将军说一声,这么点小事将军肯定会给咱闺女这个面子。”

    “哦,哦,对。”孔胤繁回过味来,旋即说道,“可也不用这么急着去将军府呀!”

    妇人端起桌上装有饺子的笸箩,嘴里毫不客气的说道:“云儿还是你儿子吗?难道你就不怕云儿偷偷去当了兵,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绝后吧!”

    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

    没有儿子的人家,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绝户。

    过去讲究一个吃绝户,往往绝户的下场都很凄惨。

    “去,去,去,都听你的。”孔胤繁还是觉得妇人有些小题大做了,就算是参军,他觉得孔尚云也会等到考不进讲武堂,才有可能选择去当兵。

    饺子被妇人拾进了一个篮子里,然后把篮子挂在了房梁垂下来的吊钩上,桌上的碗快全都拾起来放进了木盆里。

    弄好这些后,妇人解下腰间的围裙,来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孔胤繁已经套好了车。

    拉车的牲口是一匹驽马,车是那种拉东西用的大车。

    车和马都是他们一家人来到大同后,将军府那边为他们准备的,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一套农具,和可以吃到下一次收成的粮食。

    妇人坐上了马车,孔胤繁赶着车前往大同镇城。

    从村子到大同镇城只有几里路,哪怕用两条腿走过去也耗费不了太长时间,有了马车比走路还要快一点。

    老两口到将军府的时候,孔月晴也刚吃完饭没多久,正被婢女翠儿搀扶着遛弯,消化着肚子里的饭食。

    孔胤繁两口子怎么说也是将军夫人的亲爹亲娘。

    两个人一到将军府,立刻被带去了后院的一间客房。

    下人们为他们老两口准备了茶水和点心。

    而孔月晴这边一收到父母到来的消息,立刻带着婢女赶来客房。

    “爹,娘,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孔月晴看到自己的父母,眼里露出了惊喜。

    挺着大肚子的她,见到自己爹娘来了,十分高兴。

    “你娘不放心你,让我带着她过来看看你。”孔胤繁嘴里解释道,眼睛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况。

    虽说他是对方的亲爹,可也很少有机会能来到将军府的后院,闺女嫁出去了,终究要避嫌,平时都是妇人一个人过来。

    孔月晴拉着妇人的手坐在了紧挨着妇人的座位上,嘴里说道:“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将军府里不缺住的地方,回头我让下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虽然让自己亲爹住在后宅不是特别方便,不过,眼下将军只有她一个内人,平时将军府也没有孔氏对待后宅那么苛刻。

    只要和将军说一声,想来将军那边不会拒绝。

    “不了,看完你,我和你娘还要回去,你弟弟那边也要有人照看。”孔胤繁在将军府里总觉得别扭,平时他也不愿意来这种地方,更不用说住在这里了。

    妇人抓着孔月晴的手说道:“你爹说的是,娘不住,看到你没事,娘就放心了。”

    “小弟年纪也不小了,爹娘你们不能老这么管着他,应该试着让他学会独立。”孔月晴说道。

    妇人道:“你弟弟还小,再过几年娘和你爹就不管他了,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你们呀!”孔月晴知道老两口疼儿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过,她想得明白,等孔尚云进了讲武堂,想要回家就没那么容易了,到时候自然会自己学着独立起来。

    喝了一口茶,孔胤繁对孔月晴说道:“闺女,你六叔找过你没有?”

    想到孔氏在曲阜的事情,他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跟自己闺女说一下。

    “女儿见过六叔了,六叔也去爹娘你们那里了?”孔月晴问道。

    旁边的妇人没好气的说道:“别提你那个六叔了,一来就哄骗你爹这个大傻子,要不是娘拦着,你爹恐怕早就找你来了!”

    噗嗤!

    孔月晴捂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娘亲在爹面前嘴巴还是这么毒。

    “孔氏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怎么说我也是孔氏的族人,心里自然是不好受。”孔胤繁嘴里埋怨着说道。

    自己婆娘在闺女面前说他这个做爹的是个大傻子,这令他这个当父亲的感觉丢了面子,好在这些年都习惯了。

    “爹,六叔跟你说了虎字旗在曲阜均田的事情?”孔月晴脸沉了下来。

第两千五百零三章 拒绝讲武堂

    “你也听说了?”孔胤繁看着孔月晴说道,“你说将军也是,均田也不能均了咱们自己家的田呀!这件事你一定要跟将军说说,孔氏是自家人,哪有自家人不照顾自家人的道理。”

    “爹,您别说了。”孔月晴脸色阴沉似水。

    孔胤繁道:“行,我不说了,你别忘了把这件事和将军说一声,咱们不能让自家人吃亏。”

    “我不会和将军说的,爹您以后也不能再说这种话。”孔月晴阴着脸说道。

    听到这话的孔胤繁愣了一下,不解道:“为什么不和将军说?孔氏是咱们自家人,相信将军也明白,说不定咱们孔氏的事情是将军被手下人给哄骗了,你作为将军夫人可不能让外人哄骗了将军。”

    “行了,你别说了。”妇人用手扒拉了一下孔胤繁,想要让他不要再闺女面前提曲阜孔氏的事情。

    孔胤繁好不容易见到闺女,有机会当面把虎字旗在曲阜的事情说出来,哪里肯轻易放弃,嘴里说道:“我又没说错,而且咱们孔氏不是一般的家族,历朝历代都受皇室尊崇,现在将军和咱们孔氏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更应该好好把握住,不能把关系弄僵了。”

    身为孔氏族人,从小他就对自身姓孔感到骄傲。

    所以在知道虎字旗的人在曲阜对孔氏所做的事情,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借助闺女的关系,阻止虎字旗的人侵害到孔氏的利益。

    “父亲,将军均田有错吗?”孔月晴十分反感父亲为孔氏说话,但还是压着性子说道。

    孔胤繁道:“均田是好事,能够让更多人有田种,不用租种别人的地,田里的收成除了交赋税,剩下都是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均田的好处显而易见,对于均田他是支持的。

    “既然父亲你也支持均田,为何与孔氏有关,你便不支持均田了。”孔月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那能一样么!”孔胤繁说道,“孔氏是孔氏,不是一般的人家,别忘了你身上也流淌着孔氏的血。”

    听到这话的孔月晴鼻中哼了一声,道:“在女儿看来都一样,田地都集中在衍圣公和那些族老手里,普通的孔氏族人不仅要承担沉重的赋税,还要给孔氏的那些老爷们交繁重的租子,就这样,一年到头粮食都不够吃,所以女儿觉得,均田的好,孔氏早就该均田了,省得那些孔氏的老爷们一直骑在普通的族人头上作威作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族老老爷们虽然地多,那也是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而且遇到灾年,还开设粥铺帮助同族度过灾年。”孔胤繁责怪道。

    听完这话的孔月晴面露讥讽,道:“粥铺里的粥稀的能照人影,不仅如此,每逢灾年都会放印子钱,多少族人因为这些族老老爷们家破人亡,这些事情父亲你不会清楚吧!这样的族老老爷什么时候把普通的孔氏族人当成过自己的族人。”

    孔胤繁面露尴尬。

    “他爹,不是跟你说过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安心留在大同,孔氏的事情与咱们没关系,你怎么又在闺女跟前说这些。”妇人语气不好的说道。

    对自己男人这么做十分的不满。

    “我也姓孔,不能看着自家人受欺负。”孔胤繁反驳道。

    这时候,孔月晴说道:“父亲你把自己当成孔家人,可人家未必当你是孔家人,恐怕只有用到你的时候,才把父亲你当成是孔家的人。”

    “胡说,你爹我姓孔,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孔胤繁说道。

    孔月晴见自己父亲铁了心站在曲阜孔氏那一边,便道:“女儿不瞒父亲,六叔也找到了女儿,提到了均田的事情,想要让女儿出面劝说将军不要对孔氏进行均田,但被女儿给拒绝了。”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你也姓孔,在这件事上你要站在孔氏这一边。”孔胤繁语带不满的说道。

    孔月晴看着他道:“父亲说错了,女儿现在是刘孔氏,已经嫁为人妇,帮孔氏就是和将军对着干,父亲难道希望女儿和将军生分?”

    “这么一点小事不至于闹生分吧!”孔胤繁说这话时缺少底气。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能在大同过上这般安稳的日子,都仰仗着自家女婿。

    孔月晴道:“父亲也上过几年私塾,应该听过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吧,将军虽然不是皇帝,可也是虎字旗之主,女儿能嫁给将军已经是修来的福气了,不敢再奢望其他,父亲想要让女儿劝说将军不去分孔氏的田地,恕女儿做不到。”

    这时的她也是有些生气了。

    她虽然只是个妇人,也知道均田是虎字旗对治下实行的善政,谁要敢阻拦,就是和虎字旗对着干,别说一个孔氏了,就算是紫禁城里那位也阻止不了。

    “闺女,别跟你爹生气,他就是一个不着四六的东西,让人哄骗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等回家,娘一定好好收拾你爹。”妇人紧紧握住孔月晴的手。

    她生怕女儿生气,导致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

    一个不好那就是一尸两命。

    孔月晴拍了拍妇人的手背,柔声说道:“娘,放心吧,女儿知道父亲耳根子软,所以女儿不会怪父亲的。”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别搭理你爹,娘下次再来看你就自己来,不带你爹来了,省得让你堵心。”妇人安慰道。

    两个人对话令孔胤繁耳根子发热。

    堂堂一家之主,却在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女人面前毫无尊严可言,说话都没人听,幸亏房里没有外人,不然他都要找个地缝钻了。

    “对了,娘,女儿告诉你一件好事。”孔月晴拉着妇人的手说道,“将军说了,要让阿弟去讲武堂学习。”

    妇人脸色一变,当即拒绝道:“不行,你阿弟绝不能去讲武堂。”

    “去讲武堂是好事呀,好多人都争着抢着要紧讲武堂,娘你不知道,讲武堂的名额可珍贵了。”孔月晴不解自己母亲为何拒绝让孔尚云进讲武堂。

第两千五百零四章 态度改变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件事没商量。”妇人语气不容质疑的说道。

    孔月晴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母亲这般毫无商量,忍不住问道:“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阿弟去讲武堂,这可是事关阿弟未来前途的好事。”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母亲为何如此地处孔尚云入讲武堂。

    “你娘不愿意让你阿弟上战场,说咱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孔胤繁见自己女儿还迷湖着,便在一旁解释道。

    闻言,孔月晴恍然大悟。

    不过,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母亲错了,事实上连她也不希望孔尚云上战场。

    没有人愿意面对亲人的死亡。

    “闺女呀!你可要跟将军好好说说,千万不能让你阿弟进讲武堂,你阿弟本事有限,以后留在娘和你爹身边种地就挺好。”妇人拉着孔月晴的手说道。

    听到这话的孔月晴哭笑不得的说道:“娘,谁说进入了讲武堂就要上战场了,不要听人胡说。”

    “你爹说的,进入讲武堂就能当官,但要从军上战场。”说着,妇人回首看了一眼旁边的孔胤繁。

    孔月晴对孔胤繁说道:“爹,你听谁说的这些?”

    “外面的人不是都这么说,说讲武堂是什么什么军校,专门培养当官的地方,从讲武堂出来的学子都去军中做官。”孔胤繁说道。

    听完这话的孔月晴无奈的笑了笑,道:“讲武堂确实培养军官,不过,讲武堂也不知培养军官,还培养地方吏员,将来从讲武堂出来也可以直接到地方做一个吏员,这样就不用上战场了。”

    “吏员不好,做了小吏一辈子都是小吏,就连以后的子孙都只能做一个小吏,你阿弟绝不能做小吏。”孔胤繁大摇其头。

    怎么说他也是孔氏出身,自己的儿子可以种地,但不能做一个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的小吏。

    孔月晴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明白父亲这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虎字旗和大明一样,便出言解释道:“父亲放心,虎字旗的吏员和大明的小吏不同,在虎字旗做吏员,只要干得好,是会受到提拔的,不仅能提拔为镇长,就是县丞县长都有可能。”

    “小吏也能做县太爷?”孔胤繁有些不信的说。

    孔月晴点点头,道:“在虎字旗这边,没有人能够一步登天做县长,都要从吏员一步步开始,做好了才能被提拔。”

    “这不是胡闹么,读书人中了进士连个官都不能做,只能当个小吏,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读了。”孔胤繁接受不了孔月晴的这个说法。

    在他的心里,考中了进士的读书人,就要做大官,最低也要从县丞或是县令做起,一个小吏这么低贱的差事,让读书人去做也太羞辱读书人了。

    孔月晴耐心的为孔胤繁解释道:“一个进士出身的读书人,没有任何从政经验,一旦直接做了县长,他如何能够治理好一县之地,这对一县的百姓不公平。”

    “历朝历代的进士都直接当官,不是也没出什么问题,闺女你应该好好劝劝将军,让将军对优待读书人,这才是能更好的治理天下。”孔胤繁劝起了孔月晴。

    听到这话的孔月晴顿时没有了继续和父亲解释的想法。

    父亲这边简直就是老顽固,只认准以前的那一套东西,对于这样的人,她知道解释再多也没用。

    好在自己父亲什么权利都没有,以后老老实实种地她觉得也挺好。

    “别搭理你爹,他懂什么,将军这么有本事的人不比他这个死老头子懂得多。”妇人劝说孔月晴的同时,不忘瞪了一眼孔胤繁。

    孔月晴拉着妇人的手,说道:“娘,以后可要管好父亲的这张嘴。”

    “娘明白,他要是再敢乱说,娘直接把你的臭嘴用针线缝上。”妇人侧头看着孔胤繁说道。

    “简直不可理喻。”孔胤繁不爱听这话,转身走到距离母女二人稍远一点的座位前坐了下来。

    孔月晴拉着妇人手说道:“娘,既然你不愿意让阿弟去讲武堂,回头女儿会和将军说,进讲武堂的名额不用给阿弟准备了。”

    “不,你阿弟要去讲武堂,娘同意了。”妇人急忙对孔月晴说道。

    闻言的孔月晴说道:“娘你不是不愿意让阿弟进讲武堂吗?”

    “娘是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既然你阿弟可以不用上战场,娘自然愿意他去讲武堂,将来做个吏员,有你这个阿姐照顾,也算是给了你阿弟一份前途。”妇人说道。

    孔月晴笑着说道:“娘你放心吧,女儿就阿弟这么一个弟弟,也不希望他去从军,所以已经跟将军说过来,进了讲武堂接触政务这一块,不去从军。”

    “好,好,好,有你这话娘就放心了。”妇人松了一口气。

    她这趟过来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半了。

    “娘你尝尝这个点心,听说只有京城才有。”孔月晴把桌上的装有点心的碟子往妇人那边推了推。

    妇人低头看了看碟子里的点心,嘴里说道:“先不着急吃,娘有件事情想要求你,为了你阿弟,你可不能不管。”

    “娘您先别急,先说说是什么事?怎么又和阿弟有关了?”妇人没有立刻答应妇人。

    刚经历了自己父亲的那件事,她现在不敢胡乱的答应家人事情。

    妇人说道:“你阿弟想要进入讲武堂从军,说是将来要去战场上杀敌,娘和你爹都不同意,便大吵了一架离开了家,娘担心他会偷偷的从军,所以娘希望你能想办法,阻止你阿弟从军。”

    “娘你放心吧,阿弟年纪还小,就算从军人家也不要他。”孔月晴听到妇人的请求后,心中松了一口气。

    嫁给将军这么久,对虎字旗的一些事情她也没少了解。

    十分清楚向孔尚云这么小的年纪,虎字旗是不会让其进入军中的从军的,所以她并不担心孔尚云会偷偷去从军。

    “人家真的不会要他?”妇人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毕竟大明那边,才不会管你年纪大小,只要拿得动普通士卒操使的长枪,就敢把你往军中塞。

    孔月晴肯定的点点头。

第两千四百九十章 求情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上了高台,朝孔氏三族老和五族老还有那些下人们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有两张桌子更是被人直接踩翻,上面的人掉落到了地上。

    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百姓对他们的痛恨。

    “去把百姓都分开。”余淮让手下的战兵去分开下面的人群。

    对于百姓对孔氏族老的恨意他能理解,但他这些人就算要死,也要由虎字旗堂堂正正处置,而不是因为私刑而死。

    虎字旗的战兵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孔氏的族老等人从群殴他们的百姓中间救了出来。

    被救出来的两个孔氏族老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那几个下人情况稍微好上一些。

    虎字旗的战兵要是再晚一点救人,这些人恐怕都会被打死在这里。

    “都安静,安静。”余淮站出来大声制止那些群情激奋的百姓,“我知道你们恨不得打算他们这些人,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不能私自动手泄愤打死他们,接下来我会宣读对他们的处置,你们要相信我们虎字旗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他一连喊了好多遍,才勉强让嘈杂的声音安静一些。

    接着,他宣读了对孔氏三族老这些人的审判结果。

    处斩,处斩,这些人全部被处斩。

    当结果先宣判完,立刻迎来了百姓的欢呼。

    处斩的地方直接安排在公审大会上。

    有战兵把歪倒的桌子重新扶正,再次把孔氏三族老等人押到了台子上,用刺刀把他们这些人全部挑死在公审台上。

    木楼里的衍圣公和孔氏的族老们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胆小的人甚至瘫坐在了座位上。

    “目无王法,目无王法,他们居然敢就这样处死我孔氏的族老!”孔氏二族老语气激愤的喊道。

    然而根本没有人附和他。

    早在百姓爬上高台对孔氏的两位族老动手时,他们这些留在木楼里的族老脸色就都变了。

    “都看到了吧!三族老和五族老只是不给那个姓余的面子,便落得现在这样一个下场,死了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衍圣公目光看着周围的孔氏族老,“围堵县衙的事情对方还没来得及清算,要想活命,还是好好配合对方吧!”

    说完,他起身朝楼梯口走去。

    身影一步步从楼梯上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哗啦!

    孔氏二族老一把把桌子上面盘碟全都滑落到了地上。

    “家中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有族老转身往楼下走去。

    “出来这么久了,是该回家去看看了。”

    “一起吧,咱们正好顺路。”

    几个族老纷纷从木楼离开,只剩下孔氏的二族老一个人脸色阴晴不定的留在了木楼上。

    犯人虽然处决了,可公审大会并没有结束。

    余淮趁此机会宣扬起虎字旗的政策,让更多的百姓知道虎字旗地方政策,而不是任由那些乡绅族老们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

    随着虎字旗一条条政策被宣读出来,并且加以解释,立刻引来了百姓们的欢呼。

    很多曲阜百姓这才知道,虎字旗来曲阜并非像那些族老们宣扬的那样,会对曲阜百姓抽骨吸髓,而是给百姓分田,带着百姓过好日子。

    加上虎字旗接连处死了两个天怒人怨的孔氏族老,威信立刻就立了起来。

    公审大会一直持续了几个时辰才结束,百姓们离开时,也不忘和身边的同伴谈论公审大会上面的事情。

    除了关于处死两名孔氏族老的事情外,谈论更多的是虎字旗给百姓均田的事情。

    回到衙门,余淮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早就凉了的茶水,随后看着跟随他一块进来的孔贞堪说道:“那个叫孔晏的问出什么了没有?背后主使之人是谁?”

    “已经问出来了,他说是二族老家中的下人找到的他,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并答应他下次乡试帮他引荐朝廷派来的主考官,争取到一个举人的功名。”孔贞堪回答道。

    听到这话的余淮眼睛睁得老大,说道:“你们孔氏本事还真不小,就连乡试的主考官都能拉拢到,举人都能随便答应出去。”

    “来山东主持乡试的主考官一般都会给孔氏一些面子,见上一面没多大问题,但主考官绝不会答应给孔氏一个举人,毕竟山东不同于那些土司,举人还是要靠本事考的。”孔贞堪解释道。

    余淮也觉得孔氏一句话就让一个秀才在乡试中成为举子不太可能,要是这么简单,孔氏出身的举人早就遍布整个山东了。

    “那个孔晏就信了对方的话?”余淮觉得一个秀才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忽悠。

    能考中秀才,人绝对不笨。

    孔贞堪说道:“孔晏自然不信,但有了二十两银子,又能多一分中举的希望,自然愿意一搏。”

    “只能说我虎字旗太善良了,没有在曲阜这里杀人,不然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带着人来围攻县衙。”余淮冷哼了一声。

    虎字旗虽然是兵不血刃拿下了曲阜城,但他觉得比武力攻下的县城更难管理。

    出兵攻下来的城池,城中还会反抗的人很少,就算有几个暗中想要对抗虎字旗,也不敢轻易乱来。

    不像曲阜这里,暗地里不少人操弄一些鬼蜮伎俩,与虎字旗对着干。

    “余副营正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孔晏?”孔贞堪询问道。

    闻言的余淮看了孔贞堪一眼,道:“怎么?你怕我杀了此人?”

    “孔晏此人是被人指使,虽有过错,但不致死,还希望余副营正能够轻饶过他,给他这样一个读书人报效的机会。”孔贞堪为孔晏开脱。

    心中不希望孔晏这样一个人才,因为孔氏的族老与虎字旗之间的争斗,折损在这上面。

    余淮哼了一声,道:“我看那个孔晏也不是什么稚子,哪怕背后有人指使,可他自己又不是不懂,如何会不知道这么做将会得罪我虎字旗,可他还这么做,要是不惩罚他,虎字旗以后如何在曲阜立足。”

    “还请余副营正留下他一条性命。”孔贞堪面对余淮躬身行礼到底。

第两千四百九十一章 孔氏族老到访

    余淮后背依靠在椅背上,嘴里道:“听说这几天你没少和衍圣公联系?看样子你们关系还挺密切。”

    说着,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孔贞堪。

    听到这话的孔贞堪心头一颤。

    没想到自己这些天的行为都被对方看在了眼中。

    “不用紧张。”余淮朝他轻轻摆了下手,旋即说道,“怎么说你也是孔氏的族人,与你们的衍圣公有什么小动作,我并不意外。”

    “没,没什么小动作,只是打听了一些三族老和五族老的情况。”孔贞堪语气结巴着解释道。

    余淮说道:“我说过了,你们那点事情我没有放在眼里,若真做了威胁到我虎字旗的事情,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是,是,是,不敢,不敢,不敢。”孔贞堪嘴里连连应承。

    心中庆幸自己只和衍圣公有联系,对其他族老让他做的事情并没有答应。

    若真答应了那几个族老,暗中把三族老和五族老从牢里救出来,恐怕人没救出来自己也要搭进去。

    余淮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叩打着桌子,嘴里面说道:“接下来会成立农会和分田,到时候会有人配合你,做好这件事,我会举荐你留下来做个县丞。”

    “多谢余副营正,我一定会好好配合。”喜悦瞬间充满了孔贞堪的心间。

    他之所以不再是曲阜县令也要留在衙门里做事,不就是为了能够继续当官。

    虽说县丞不如县令官大,可他也知足了,起码保住了一顶乌纱帽。

    “行,你先回去吧,这一半天就会有人来,我让他们直接去找你。”余淮对孔贞堪说道。

    他这边已经收到消息,从河南派来的一批基层官员已经到了滋阳,最多一半天就能到曲阜。

    这一批基层官员多是镇长一级,很多都是从农会中提拔起来。

    这批人员一到,虎字旗在曲阜的根基很快就能夯实。

    至于答应孔贞堪的县丞的职务,他并没有忽悠对方。

    只要孔贞堪老老实实配合新到的官员进行分田和农会事宜,他就会保举孔贞堪做曲阜的县丞。

    当然,像孔贞堪的这种情况,就算做了曲阜的县丞,等曲阜情况平稳之后,也会被抽调走参与学习,合格后会派往其他地方任职。

    最后能够留在曲阜的可能很小。

    眼下的曲阜还需要孔贞堪这样一个熟悉情况的人,留下在参与虎字旗对曲阜的改造和治理。

    从屋中走出来的孔贞堪回首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

    心中明白,想要做这个县丞,就要带头去分孔氏的田。

    而且虎字旗分田的那一套这几日他没少研究,心中十分清楚,虎字旗在其他地方实施的农会和分田政策,针对的主要对象便是向孔氏族老和衍圣公这样的人。

    一旦他帮着虎字旗在曲阜成立农会进行分田,将会彻底得罪以衍圣公为首的一众孔氏掌权之人。

    别看衍圣公这些人嘴里答应的挺好,同意虎字旗在曲阜分田,可他知道这些人暗地里没少做一些阻止分田的小动作。

    可惜这些人至今都看不清楚,虎字旗根本没把孔氏这个圣人后裔家族太过当回事,农会和分田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可以说谁阻拦谁就是虎字旗的敌人,死去的三族老和五族老就是最好的例子。

    孔氏完了,或者说孔氏的这些旧有的当权者快要完了,他愿意来虎字旗这边做官,也是不想陪孔氏这些当权者的旧船一起沉没。

    “孔先生,您这是要去见余副营正?”

    正当孔贞堪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从外面走过来一名衙役。

    孔贞堪回过身看到走过来的衙役,道:“不是,我正要走,你这是去见余副营正?”

    自打他不在是曲阜县令以后,却还在留在衙门里做事,衙门里当差的人便改变了对他的称呼,从以前一见面就喊大老爷,如今都喊他孔先生。

    “二老爷来了,小的过来通禀的。”衙役解释了自己到来的目的。

    听到二老爷这个称呼,孔贞堪立刻想到了孔氏的那位二族老。

    心知对方应该是被三族老和五族老的死吓到,很可能过来服软的。

    “孔先生您去忙,小的要进去通禀了。”衙役冲着孔贞堪客气的说了一句。

    “去吧!”

    孔贞堪往一侧跨了一步,让出了位置。

    衙役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孔贞堪看着衙役走过来的方向,迟疑了一下,最后选择走另一条路,不想与孔氏二族老碰面。

    衙役通禀过后,很快把孔氏二族老带到了后衙。

    “余将军。”

    孔氏二族老一进屋,看到老神在在的坐在座位上的余淮,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率先拱手问好。

    “二族老到我这里来可是少见。”余淮说了一句,旋即抬了下手,道,“二族老年纪大了,入座吧!”

    孔氏二族老再次拱了拱手,走到一旁的空座位前坐了下来。

    余淮身子从座椅上往前压了压,胳膊肘搭在桌子上,嘴里说道:“二族老突然到访,我想是有什么事情!”

    因为孔氏的族老做过的那些事情,他对这些人没有丝毫的好感,懒得和对方虚与委蛇,直接问起了对方到来的目的。

    咳!

    孔氏二族老嘴里轻咳了一声。

    哪怕明知道虎字旗的人说话做事比较直来直往,可这么多年的习惯,仍让他有些不适应。

    余淮听到咳嗽声,又道:“二族老要是身体不舒服不如回家找个大夫看看,别在小病拖成了大病,再想治可就晚了。”

    闻言的孔氏二族老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番咒他的话,听起来十分的不舒服,他就算年纪大了一点,也还想多活几年。

    “没事,嗓子有些不舒服,咳嗽一声好多了。”孔氏二族老强压着心中的不舒服,还要陪笑着向余淮解释。

    清楚地知道自己孔氏族老的身份,在余淮的面前什么用都没有。

    余淮嘴角露笑的说道:“没关系,嗓子不舒服可以多咳嗽几声,我不介意。”

    “要是能有茶水顺顺可能更好一些。”孔氏二族老被余淮怼的心窝疼,想找余淮要一杯热茶。

第两千五百零五章 碰壁

    来将军府的目的完成了,妇人和孔胤繁又陪孔月晴坐了一会儿,叮嘱了几句孕期注意的方面。

    晚饭都没吃,老两口便赶着马车回村子了。天色刚一擦黑,将军的后院开始准备晚饭,忙完一天公务的刘恒来到后院,陪着孔月晴一块用饭。

    没婚娶之前,刘恒几乎每天都在自己的签押房里用饭,如今娶了亲,只要人在将军府,几乎都会陪孔月晴一起吃晚饭。

    桌上的饭菜简单,一荤一素,还有一盆汤,吃的是玉麦面的窝头。

    “今天我那位老丈人来了?”刘恒咬下一块窝头,嘴里对孔月晴说道。忙碌的时候,吃饭也会和手下的人谈论公事,所以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饭桌上吃饭时候说话闲谈,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同样小门户出身的孔月晴,一样不讲究这些,嘴里答话道:“爹娘都来了,本来妾身想留他们吃饭,爹娘不放心妾身阿弟,急着回去了。”

    “你阿弟去讲武堂的事情说了吗?”刘恒嘴里问道,同时咬了一口窝头在嘴里咀嚼着。

    孔月晴面上含笑的说道:“说了,老两口听了特别高兴。”她没说自己母亲不希望孔尚云从军的事情。

    担心一旦给将军留下了这种印象,以后会令将军不喜孔尚云。作为姐姐,她还是希望自己弟弟能够得到将军的重用。

    “那就好,多吃点菜。”刘恒用快子加了一块肉放到孔月晴面前的碗里,嘴里说道,

    “你爹娘那边没说曲阜的事情?”孔胤敬去见过自己老丈人一家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别提了,想起这件事妾身就来气。”孔月晴脸色难看起来,道,

    “也不知道妾身那位六叔跟妾身的爹说了什么,今日妾身的爹还问起曲阜的事情,直接让妾身给骂了一顿,让他以后再也不要掺和曲阜那边的事情。”说着,她偷偷看了刘恒一眼。

    刘恒放下手里剩下的半个窝头,道:“曲阜的事情他老人家就不要掺和了,以后老两口就留在大同颐养天年。”

    “将军放心,妾身一家人以前在曲阜的时候就没什么人管过,如今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不可能再让一些人给破坏了。”孔月晴明白刘恒的意思,直接给了一个保证。

    自己父亲那边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必须按下来,绝不能再让父亲被自己那位六叔给哄骗了。

    “多吃点,现在你是两张口。”刘恒夹了些菜放在孔月晴的面前,同时说道,

    “等空闲了,我陪你回家看看,身子不方便也可以把家人接过来住一段日子,将军府又不是没有空余的房间。”女人怀孕最是敏感的时候,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说太多。

    而且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夫人是聪明人,话点到了,自然明白怎么做。

    “喝点汤吧,解解腻。”孔月晴端起了汤碗,撒娇的递向刘恒。刘恒接过来,拿起汤勺舀了一些倒进碗里,又把盛汤的碗放到孔月晴的面前,嘴里和声说道:“有点烫,晾晾在喝。”相对于刘恒这里温馨的晚饭,住在代王宫里的孔胤敬已经是急的嘴角都磨出了燎泡,面前桌子上的盘碗摆了九个,可他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老爷,小的无能,没能把人请来。”屋外走进来一个小厮。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有什么用。”孔胤敬对着小厮破口大骂。

    为了曲阜的事情,除了去见孔胤繁外,他还找了在大同的一些有头有脸之人。

    本以为有孔氏的面子在,旁人怎么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谁知道见了见了几位虎字旗的人,对方一副公事公办,丝毫不给他和孔氏面子,就连晚上在代王宫的宴请,也没有人来赴宴。

    挨骂的小厮低着头,不敢言语,生怕多说一句被骂得更狠,眼角的余光不住的往桌上菜肴上面瞟,嘴里不停地咽着口水。

    孔胤敬气哼哼的坐在了凳子上,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厮,问道:“将军府的人也没请到吗?”

    “没,小的都没见到人,直接被外面的守卫给拦了下来,根本不让小的靠近。”小厮嘴里说道。

    孔胤敬脸一沉,道:“你没说我是将军夫人的娘家人?”

    “说了,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小厮苦着脸说道。啪!孔胤敬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桌边上的一只酒盅被震落到了地上,叭的一声碎裂成了一大一小两瓣。

    代王宫已经改成了高档的酒楼,每个雅间外面都有一个伙计守着,方便里面的客人有事时随时能照应。

    就在酒盅碎后,守在外面的伙计听到了,急忙进了雅间,一眼就注意到地上碎了的酒盅,嘴里问道:“这位老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滚出去!”孔胤敬看着贸然闯进来的伙计,张口就骂。一个低贱的伙计,他骂的多了,正好成了他出气的工具。

    “那您吃着!就不打搅您了。”伙计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退了出去。

    一旁的小厮这时候开口说道:“老爷,你先吃点东西吧,实在不行再去找一下将军妇人,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小厮把桌子另一边的酒盅拿到了孔胤敬的跟前,为孔胤敬斟满了一杯酒。

    滋熘!孔胤敬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随即拿起快子,对着桌上的饭菜吃了起来。

    这么一桌菜,花了他差点上百个银元,要是不吃回来,自己觉得更亏了。

    小厮在一旁伺候着,嘴里不断地咽着口水。等着一会儿自家老爷吃饱喝足了,他好吃剩下的饭菜。

    随后的一连几天,孔胤敬处处碰壁。为了能够解决孔氏的麻烦,他这趟来大同,带来不少银子,就连金子也带了一百多两。

    为了能够更好的疏通关系,他还把自己带来的银子全都换成了银元,可惜到最后除了自己开销,一个银元也没能送出去。

    就连去将军府想要再见将军夫人一面也没能做到。

第两千五百零六章 驱赶

    “前面可是孔老爷!”

    正当孔胤敬一脸失落的从将军府门外离开时,将军府里面有人喊住了他。

    孔胤敬见到将军府里面有人过来,以为是将军夫人答应见他,脸色一喜,急忙迎了上去,嘴里客气的说道:“可是将军夫人派答应见我?”

    “夫人那边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是将军派过来的。”来人嘴里说道。

    听到这话的孔胤敬脸上挂满了喜色,连忙问道:“这么说是将军要见我了?”

    “将军没答应见你。”来人先是摇了摇头,看到孔胤敬面露失望后又道,“不过将军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话?”孔胤敬急忙问道。

    来人看着他说道:“将军说了,没什么就回曲阜吧,不要再去打扰夫人的家人。”

    闻言的孔胤敬面色失望。

    之前处处碰壁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好,现在又听对方这么一说,他彻底明白了,虎字旗的人在曲阜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将军的意思。

    “行了,我的话带到了,希望你不要让将军为难,不然就是让我们为难,将军和夫人好说话,但我们可没那么好说话。”来人威胁了孔胤敬一句,转身返回将军府。

    孔胤敬身子晃了一下。

    双目空洞的仰望了一下头顶上的天空,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以虎字旗在曲阜的做法,受损最大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老爷,咱们是不是先回代王宫?”小厮搀扶着孔胤敬,嘴里小声询问道。

    代王宫除了成了百姓消遣的娱乐场所,也把部分殿宇改造成了酒楼和客栈。

    来这里吃饭和住宿的客人,都喜欢喊这里为代王宫,而不是说回客栈,或者酒楼吃饭,毕竟代王宫听起来更上档次。

    “走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回曲阜。”孔胤敬已经没有心情继续留在大同。

    小厮搀扶着孔胤敬上了马车,让车夫带着他们回到了代王宫。

    马车是自家从曲阜带来的,小厮收拾完东西,直接搬到了马车上,随后陪着孔胤敬去柜台结算房费。

    “什么玩意就这么贵,一个酒盅你们居然敢要二百两,疯了吧!”小厮拿着掌柜给他的账单,脸色十分的难看。

    庆幸自己幸亏识字,不然就让人给坑了。

    “你们摔了一个酒盅,那是御赐的贡品,能和一般的酒盅一样吗?二百两一点也没多要你们,要是不把银子补齐,你们谁也走不了。”掌柜一脸不喜的说道。

    “就算是御赐的贡品也没有这么贵的。”小厮哪里肯干。

    对方说贡品就是贡品了,掌柜的话他是一点也不相信。

    柜台后面的掌柜脸一耷拉,道:“爱信不信,不拿银子你们谁也不想走,我直接报官,由官府出面,我看到时候你们赔不赔!”

    掌柜一点也不怕对方不付账。

    酒盅摔了,那就要赔钱,而且是在他的地盘,还能让两个外乡人赚到了便宜。

    “怎么回事,让你过来结账还没弄好吗?”孔胤敬一脸不高兴的走了过来。

    小厮见到自家老爷过来了,急忙说道:“老爷,他们坑人,一个酒盅要咱们赔二百两银子,镶金边的也没有这么贵!”

    孔胤敬目光看向了柜台后面的掌柜。

    掌柜一见能做主的人来了,立刻说道:“这位老爷,你们前几天摔碎了一个酒盅,这只酒盅是御赐的贡品,那是一套,你们摔了一只,等于毁掉了一套,这二百两银子我是一点也没有多要您的。”

    “那也用不了这么贵呀!”孔胤敬觉得就算是御赐贡品也太贵了一点,毕竟是二百两不是二两银子。

    听到这话的掌柜身子往柜台上一倚,嘴里说道:“这位老爷您要这么说,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报官吧,让官府来裁定。”

    “行了,行了,不就二百两,我赔给你们。”孔胤敬不愿见官府的人,而且这种事情对方只要咬死了,就算是官府出面,他也要赔钱。

    而且将军府已经让人给他带话,命他离开,一旦闹到公堂上,万一引起将军府的误会,以为他不想走,再闹出其他事情,完全得不偿失。

    听到对方答应赔银子,掌柜换上了笑脸,道:“诚惠二百两,劳烦补齐吧!”

    说着,伸出了右手,摊开了手心。

    “给他。”孔胤敬冲着小厮一摆手。

    之所以这么痛快的赔银子,除了怕将军府误会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住在这里的这几天,所用到的瓷器确实都是上好的瓷器,也都是贡品。

    以孔氏的条件,是不是贡品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小厮不情不愿的拿出了二百两银子,补齐了酒盅的损失,结清了费用,随后跟着孔胤敬亦步亦趋的离开了代王宫。

    他们一走,一个伙计快步来到了柜台这里。

    “掌柜的,他们赔钱了吗?”

    “他们敢不赔,坏了一件贡品,闹到衙门我也占理。”掌柜嘴里说道。

    孔胤敬摔碎的酒盅确实是代王府御赐的贡品,不过,酒盅却不是一套,以前也有人摔碎过,所以都是七凑八凑出来的东西。

    孔胤敬坐着马车离开了大同镇城。

    本来他还想要再去孔胤繁那里一趟,想让孔胤繁出面去找孔月晴解决孔氏的事情,可在见过将军派来传话的人后,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能解决孔氏的麻烦,孔胤敬发愁自己回去后,该如何对衍圣公和几位族老交代。

    而且因为他离开曲阜的比较早,他并不知道孔氏的三族老和五族老已经被公审大会处决。

    紫禁城,乾清宫大殿。

    崇祯接连摔碎了好几个自己喜欢的瓷器。

    在他面前低头跪着一个太监。

    “大伴起来吧,朕不是在怪你。”崇祯嘴里说道。

    跪在地上的太监抬起头,面露悲怆的道:“是奴婢无能,没能做好皇爷交代的事情。”

    “不怪你,都是那帮奸臣们想要看着朕困死在这紫禁城里,他们好有机会向新的主子卖好。”崇祯嘴里恨恨的说道。

    太监王承恩急忙又把头低了下来。

    这话他哪里敢接。

第两千五百零七章 流水的兵部尚书

    “大伴起来吧!”崇祯走回到龙榻前坐了下来。

    王承恩从地上缓缓站起身。

    “大伴,你说朕要是把山海关和宁锦的兵都调回来去山东,能不能把虎贼赶出山东?”崇祯向眼前的王承恩询问道。

    王承恩低着头,嘴里道:“奴婢不知,这恐怕要问兵部的部堂才行。”

    作为跟随在崇祯身边多年的大太监,太了解眼前这位主子了,最不喜内廷里的人插手朝政之事,哪怕解决了问题,可等事情一解决,就是卸磨杀驴的时候。

    所以只要是事关朝政的事情,他一直都提醒自己,绝不能在这类事情上多嘴。

    “你个老狗,一点也不能为朕分忧。”崇祯嘴里骂道,可脸上却见不到任何恼怒之色。

    “奴婢无能,请皇爷治罪。”王承恩立刻跪倒在崇祯面前请罪。

    崇祯端起桌上的盖碗,嘴里说道:“行了,起来吧,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要是什么都懂了,朕还要那些臣子做什么!”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去把兵部尚书找来。”崇祯交代道。

    因为虎字旗攻打山东的关系,兵部尚书又换了一位,这一任的兵部尚书是张凤翼。

    而且张凤翼是山西代县人,孙传庭被擢升为山东按察副使,领兵征讨山东叛军,其中就有张凤翼在背后出力。

    有小太监去宣张凤翼。

    时间不长,张凤翼来到了乾清宫。

    “老臣参见陛下。”发须花白的张凤翼面朝崇祯躬身行礼。

    “爱卿免礼。”崇祯虚抬了一下右手,旋即吩咐道,“给张爱卿赐座。”

    有小太监抱来一个绣墩,放在了张凤翼的身旁。

    张凤翼一撩下摆,坐了下来。

    “爱卿觉得朕迁都南京如何?”崇祯没有用任何修饰,直接问起了张凤翼,与此同时目光紧紧盯在张凤翼的脸上。

    而听到此言的张凤翼心头一颤。

    虽然早就听闻过今上有意南迁,可没想到差事要落到自己的头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他打定主意不能接,起码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想到这里,他道:“陛下,南迁之事实在是重大,臣没想过。”

    虽然他不想在南迁的事情上出头,但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得罪崇祯这位帝王。

    “没想过那就现在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告诉朕。”崇祯端起了桌上的盖碗,慢慢品了起来。

    闻言,张凤翼面露苦笑,没想到崇祯耍起了无赖。

    南迁之事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打定了主意绝不插手,便道:“陛下,南迁之事事关重大,理应和内阁商议。”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把内阁的阁老们推了出来。

    而且南迁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内阁的支持,根本不可能成行,所以他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内阁那边朕自然会问到,眼下朕想知道你的意见?”崇祯没有放过张凤翼,再次逼问道。

    张凤翼心中一苦。

    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说无法让崇祯满意,便道:“臣以为不该南迁,最起码此时不应该有南迁的想法。”

    “那你说说,为何不该南迁!”崇祯语气有些不好起来。

    明显是对张凤翼不支持南迁的态度而不满。

    张凤翼知道自己要是不说出让崇祯信服的理由来,肯定会被彻底记恨,便道:“臣以为,此时南迁虽然可保一时之忧,却失去了大明的半壁江山,南宋的教训就在眼前,何况大明有重兵在边地,这个时候南迁等于放弃了边地的精兵悍将,只会令这些人便宜了虎贼和奴贼,而且南方多水系,就算北地的精锐之卒调去了南方也很难适应,反而会丧失应有的战力。”

    说完,他偷偷看向崇祯。

    龙榻上的崇祯在听完这番话后,思索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没敢打搅,给崇祯思考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崇祯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问向张凤翼道:“爱卿既然说了不能南迁的种种理由,那就说说眼下的局面该如何破解?”

    张凤翼知道,崇祯问的是山东的情况。

    想了想,他道:“臣以为山东的事情应该信任孙传庭,有他在,可确保山东无忧。”

    “无忧,无忧,就会说无忧,曲阜孔氏的奏本已经送来了半个月有余,如今就连青州府也受到了虎贼的进犯,难不成真要朕等到整个山东都落入虎贼之手吗?”崇祯冷着脸说道。

    不会看地图的人都明白,一旦山东陷落,北直隶就真的成了一座孤岛,与南方彻底断绝了联系,并且四周都是敌人。

    孙传庭是张凤翼背后支持。

    这个时候,张凤翼必须要为孙传庭说话,便道:“陛下,孙传庭携兵进入山东,确保了东昌府和济宁府大部分地区不为贼所获,只因兵孤将寡,才没能收复失地驱离虎贼兵马。”

    “兵不够就招,官小朕也可以提拔他,朕现在只要他能把虎贼赶出山东,只要他能做到,朕可以封他为宣大总督。”崇祯语气略显激动的说。

    听到这话的张凤翼嘴角抽了抽。

    宣大是虎贼的老巢,封孙传庭做宣大总督,这是想把孙传庭往虎贼老巢里送。

    不过,这也附和崇祯用人的方式。

    只要见到手下某个臣子得用,直接往死里用,不把人折腾死绝不会停手。

    崇祯对张凤翼说道:“以你兵部堂官的名义告诉孙传庭,只要他把山东的差事办好了,朕绝不吝啬赏赐。”

    “陛下,以孙传庭目前的情况,能够维持住东昌府和济宁府眼下的情况,恐怕已经用尽了所有力量,他手中的兵马毕竟有限,而且都是从广平府带到山东的客军。”张凤翼为孙传庭辩解。

    他也怕崇祯对孙传庭期望太高,没能达到崇祯想要的结果,他这个兵部尚书跟着一起吃瓜落。

    崇祯沉吟了片刻,问道:“这个孙传庭目前是几品?”

    “孙传庭接替的卢象升,如今是山东按察副使,整饬大名,广平,顺德三府兵备。”张凤翼解释道。

第两千四百九十二章 见面的目的

    余淮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这么不要脸,暗地里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虎字旗的事情居然还有脸要茶喝。

    当即说道:“我这里的茶水怕是入不了二族老的口,不如这样,二族老不如先回家喝饱了茶水再来我这里。”

    听到这话的孔氏二族老脸都黑了。

    对方这是连杯茶水都不准备给他这个孔氏族老喝。

    作威作福半辈子的他,还从没有人敢给他这样的气受。

    有心想要直接离开,但想到了自己这一趟上门的目的,只好忍了下来。

    “二族老来我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要一杯茶水喝,不如咱们都干脆点,有什么话直说?”余淮见对方这都能忍下来,懒得再去刺激,便又一次问起对方的目的。

    孔氏二族老压了压心头的不舒服,道:“我这趟过来,是希望余将军能够把老三和老五的尸首交友我带回去,人已经死了,还是要入土为安。”

    “没问题,尸体的事情你去找一下孔贞堪,就说我说的,他会把尸体交给你的。”余淮没有为难,直接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闻言的孔氏二族老朝余淮拱了拱手,感谢道:“多谢余将军宽宏大量,我代老三和老五的家人感谢余将军愿意归还尸首。”

    “放心,虽然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还不至于为难两具尸体。”余淮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听到此言的孔氏二族老嘴角抽了抽。

    虽然对方是在骂老三和老五,但他总觉得对方连他一块给骂了。

    “我想他们的家人一定会感念余将军的这份恩情。”孔氏二族老嘴里再次感谢了一遍。

    余淮斜睨了对方一眼。

    自己弄死了孔氏的三族老和五族老,他们的家人这会儿恐怕恨不得弄死他,怎么会感谢他。

    “尸体的事情二族老就去找孔贞堪吧!”余淮懒得和对方废话,下了逐客令。

    孔氏二族老听出来让他离开的意思,但人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而是说道:“除了要回老三和老五尸首,还有一事希望能够求得余将军的原谅。”

    “什么事让你这位族老亲自来道歉?”余淮来了几分兴趣。

    同时也知道对方来的目的并非单纯的为了两具尸体。

    孔氏二族老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围攻县衙的事情他不信余淮会不知道,但还是说道:“对于孔晏等人围堵县衙一事,我表示歉意,是我们这些族老没有约束好族人。”

    “没约束好吗?我可不这么觉得!”余淮面露讥讽。

    孔氏二族老也知道把事情推到孔晏的身上对方根本不信,便向其保证道:“作为孔氏的族老,我可以保证类似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用不着跟我保证这些,我既然能杀了你们孔氏的两位族老,就能杀更多的族老,说实话,我倒是希望多来几次围攻县衙的事情,这样我也省得再找其他借口了。”余淮嘴里澹澹的说道。…

    而听到这话的孔氏二族老眼睛一缩,从中感受到了余淮对他们这些族老的杀机。

    “我们愿意拿出一些补偿平息此事。”

    孔氏二族老决定用好处来封堵余淮的嘴,化解其心中的对孔氏族老们的杀意。

    余淮身子往后一倚,靠在了椅背上,嘴里说道:“若只是这么点诚意,我觉得咱们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想要什么?”孔氏二族老盯着余淮问道。

    同时偷偷松了一口气。

    不怕余淮提条件,只要开出条件就说明事情有的谈,要是什么条件都不开,那他们要小心了。

    余淮抿了下嘴唇,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均田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从中阻拦。”

    “可以,我答应了。”孔氏二族老点头应承了下来。

    而且这个条件也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毕竟虎字旗要在曲阜分田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不可能自己打脸再把话收回去。

    “别急,这只是第一个条件。”余淮说道,“第二个条件就是补缴这一年来的税赋,而且只能是你们出,不能分担到百姓的身上。”

    “这不可能,虎字旗才来曲阜多久,何况以前的税赋早就已经交了。”孔氏二族老一听要补缴税赋,当即摇头拒绝。

    作为孔氏的族老,名下虽然有不少的田产,可很多田产是不需要交纳赋税的,就算有一些田产要交赋税,也会分担到普通的百姓身上,总之赋税的事情是不会落到他们这样的族老身上。

    现在不仅要缴纳已经交过的税赋,还要由他们这些族老用自家的银子去再次缴一遍赋税,自然不干。

    “二族老这是觉得缴的多了?”余淮笑吟吟的盯着孔氏二族老。

    孔氏二族老说道:“赋税已经交过了,在交就是重复了,总不能还要缴两遍的赋税,这不合理。”

    “二族老别忘了,均田的事情本就是你们答应过的事,算起来补缴一年的赋税才是我提的第一个条件。”余淮眼睛眯了起来。

    孔氏二族老说道:“均田分的就是我们自家的田产,算起来我们已经吃亏了,现在又让补缴一年赋税,就算我能同意,其他人恐怕也不会同意。”

    “谁不同意可以告诉我,公审大会又不是只能开一次,正好可以在抄没几个人的家。”余淮冷笑道。

    听到这话的孔氏二族老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们这些族老看似公正,但他知道,一旦上了公审大会,绝大部分都会落得和死去的老三老五一样的下场。

    余淮见他不说话,便又继续说道:“不同意也没关系,回去后能多吃尽量吃一些爱吃的东西,不用节省了。”

    “你,你什么意思?”孔氏二族老心头一颤,感受到弄弄的威胁之意。

    余淮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怕你以后有好东西吃不到了,趁着现在有机会尽量多吃一些。”

    “我可以答应,不过你要给我一些时间,这么大的事情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孔氏二族老没有马上答应余淮,使了一个拖字诀。

    因为时间拖得越久,他觉得对孔氏越有利,最好能够拖到大同那边传回消息。

第两千四百九十三章 老家来人

    余淮看出来对方想要拖延时间。

    当即说道:“要不要和别人去商量是你的事情,我看不到想要的东西,你也不要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

    要不是不希望这些人在均田的事情上捣乱,他根本不想和对方在这里磨牙。

    嘴上虽然说着把孔氏当成普通人来看待,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顾忌。

    “我会尽快给余将军一个答复。”孔氏二族老心情有些不好的说道。

    他看出来余淮不会给他留太多时间。

    “来人!”余淮冲屋外喊了一声。

    声音落下,从外面走进来一名衙役。

    余淮用手指了指孔氏二族老,说道:“带此人去见孔贞堪。”

    “是。”衙役答应一声,转身恭敬的对孔氏二族老说道,“二老爷您跟小的来吧!”

    条件已经谈妥,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必要,孔氏二族老跟着衙役离开了后衙。

    本想躲开不与孔氏族老见面的孔贞堪最终还是没能避开。

    到曲阜上任的虎字旗官员比余淮预料中的更快,天黑之前,除了新任的曲阜县长之外,其他官员全都赶到了曲阜。

    余淮只与初到的官员见了一面,便把招待和安置这些人员的任务交给了孔贞堪,给了他们互相熟悉的机会。

    派到曲阜的这些人员,就像虎字旗本身一样,都属于初升的骄阳,精力充沛,想要努力的发出属于自己的光和热。

    所以第二天天光刚一亮,农会的事宜便轰轰烈烈的开始。

    成立农会后,再借助农会的力量分田分地。

    来到曲阜的虎字旗人员都是镇长一级。

    每个人来到各自划分的区域内,依照村子和庄子为基准,开始在每一个村庄里面成立农会,而农会的主要成员便是穷苦大众。

    至于原来的庄头和管事,没有资格成为农会的主要成员,不仅如此,还要接受农会的管理。

    农会成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虎字旗的政策宣传到村子里的每一家每一户内,让城外的百姓也了解到虎字旗地方政策。

    通过几天的政策宣传之后,轰轰烈烈的分田行动便开始了。

    分田过程中,孔氏的那些族老很老实,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或者搞什么小动作,但全都装聋作哑,并没有把手里的田契地契交出来。

    余淮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打算。

    不过,他并不在意。

    除非大明的官军能够重新打回曲阜,不然这些人就算捏着田契地契也没用,虎字旗治下只认虎字旗发的田契地契。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分田进行的十分顺利。

    佃户们得到了自己的田地,并且不再需要缴纳高额的赋税,只需要熬过一季的收成,就再也不用担心会饿死人。

    更重要的是,曾经亏欠的那些外债,只要是正常借贷,只需要偿还本金,高额的利息全部取消。

    若是已经偿还了一部分利息,并且偿还的利息高过本金,便不用在继续还账,农会会帮他们把欠条追回,并当众销毁。

    一件件利民政策实行下去,获得好处的百姓立刻从对虎字旗敌视或者中立的态度,一下子全部变为支持。

    百姓是最淳朴的,谁能带给他们好处,自然心向着谁。

    曲阜这里心向虎字旗的人多了,愿意听孔氏族老话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同族之人有时候会齐心协力,和面对切身利益的时候,更多的还是会选择从心的选择自己的利益。

    而且很多孔氏族人跟孔氏那些族老之间,血脉早就隔得太远了,说是族人更多的是为了抱团取暖。

    现在有了更好的取暖方式,自然不愿意再受孔氏这些族老们的压迫。

    分田需要对田亩重新丈量,并按照大小和田地收成的不同,划分也不同,所以需要不少时间。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虎字旗任命的曲阜第一任县长终于到任。

    余淮和新任县长交接了手里的工作,便不再插手曲阜的政务,专心作为地方守军驻扎在曲阜。

    因为曲阜的特殊情况,需要他和他的战兵千人队留在曲阜,同时对各农会的农兵进行训练,让农兵拥有一定的战斗力。

    一旦哪一天需要,可以直接拉上战场。

    “夫人慢点走,小心肚子。”刘恒搀扶着自己的夫人,走在将军府的园子里。

    将军府的前身是大同总镇署,虽然不如代王府,但占地也不小,后面带有一个专门的园子用来作为女卷消遣时光用。

    刘恒搬进总镇署后,并没有对总镇署进行大规模改造,后院的园子也被留了下来。

    “夫君,你说妾身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孔月晴手捂着自己挺起的肚子,目光柔和的盯在自己的肚子上。

    听到这个问题的刘恒,头都大了。

    这个问题对方每天都要问上他好几遍。

    “男孩,夫人怀的一定是男孩。”刘恒近乎肯定的说道。

    并非他有透视眼能够知道怀的是男是女,而是以前他也说过男孩女孩自己都喜欢,却惹得自己夫人的不快。

    女人怀孕了脾气总是来的快。

    在这上面吃过一次亏的刘恒,每当夫人在问起这个问题,便会顺着对方的意思说是男孩。

    至于以后万一生的是女孩,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而且生出来总不能塞回去变成男孩再生一遍。

    “妾身也觉得是男孩。”孔月晴依恋母性光辉的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两个人走到亭子里,刘恒从一旁伺候的婢女手里接过一块垫子,铺在了石凳上,说道:“走半天了,坐下来歇一会儿吧!”

    缓缓地把孔月晴搀扶着坐了下来。

    就当刘恒准备走到旁边的石凳前坐下的时候,亭子外面跑来了一名侍从。

    侍从来到刘恒耳边附声说了几句。

    “夫君要是有事先去忙吧!妾身身边有翠儿照顾,没事的。”孔月晴嘴里说道。

    刘恒摆了摆手,示意侍从先退下,转而笑着对孔月晴说道:“曲阜那边听说夫人你怀孕了,派了人过来探望夫人。”

    “探望妾身?”孔月晴先是一愣,旋即轻哼了一声,道,“怕是有事求上门的吧!”

第两千五百零八章 孙传庭升官

    崇祯皱着眉头说道:“品级低了一点,只一个山东按察副使的身份确实有点不够用。”

    “因为是客军的关系,孙传庭根本调不动山东境内的兵马。”张凤翼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崇祯想了想,道:“这样吧,朕擢升他为山东按察使,山东兵备正使,允许他在东昌府和济宁府就地募兵。”

    “募兵的粮饷怎么解决?”张凤翼问道。

    粮饷决定了募兵的多寡。

    崇祯沉吟了片刻,道:“允许他募兵一万,粮草就由当地配合解决。”

    “臣这便以兵部的名义发文给孙传庭。”张凤翼说道,“山东地方上的兵马能不能交由孙传庭统一调遣?”

    他想给孙传庭多争取到一些兵马。

    虎字旗已经是势大难压,没有足够多的兵力压制,他担心孙传庭不能轻易的完成崇祯的期望。

    “要是把地方上的兵马也都交给他,会不会太多了一点?”崇祯眉宇紧锁起来。

    在他看来,孙传庭带到山东的兵马,再加上从山东募到一万兵马,已经有几万兵马,而孙传庭不过是个兵备使,握有这么多兵马已经不少了。

    张凤翼看出崇祯不愿意让孙传庭掌握太多兵马,便劝说道:“陛下,眼下还是先平稳了山东要紧,一旦山东有失,北直隶就危险了。”

    似乎是这句话起到了作用,崇祯一脸勉强的说道:“那就允许他辖制东昌,济宁,兖州三府的兵马。”

    “陛下圣明。”张凤翼站起身朝崇祯躬身一行礼。

    能够崇祯这里抠出三府的兵马,他知道已经是崇祯的底线。

    能做到的他已经为孙传庭做到,接下来就看孙传庭能不能保证山东的安危。

    只要孙传庭能够保住山东,以大明目前的境况,他相信孙传庭得一个总督的位置绝无问题。

    “对了,还有一事朕想请教爱卿你。”崇祯看着张凤翼说道。

    “陛下请讲。”张凤翼好奇崇祯到底想要问他什么事情。

    崇祯喝了一口茶水,湿了湿嘴唇,说道:“若是山东不能平定,你觉得把山海关的兵马调到山东来平叛如何?”

    “万万不可。”

    崇祯的话刚一出口,张凤翼马上出言阻拦。

    “为何不可?”崇祯面露不喜。

    大明的精锐兵马都在辽东,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解决虎字旗的办法。

    若是虎字旗一直龟缩在山陕两地,他还能暂时忍下,后来河南落入虎字旗手中,他就动了从山海关调兵去河南的心思,可那个时候奴贼兵马绕过山海关进入了的大明的腹地,所以暂时放下了河南之事,专心应对起进犯大明的奴贼兵马。

    如今奴贼被赶回了辽东,而虎字旗又要攻占山东,他再次动起了调动山海关兵马的心思。

    一旦山东有失,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就真的落入绝地了。

    张凤翼说道:“山海关是据守关外的要地,一旦此关一失,宁锦一线在无后援,失陷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没有了山海关的阻挡,奴贼再也不需要从草原绕道,而是直接可以进犯大明腹地,京师会再次被围,到那时陛下才是真的危矣。”

    “行了,你退下吧,让朕再想想。”崇祯对张凤翼的话不喜,心中也没有打消调动山海关的兵马入关平叛的想法。

    在他看来,一旦山东守不住,京师同样落入险境,那时候守不守山海关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而且辽东的战事已经让他疲于应对,自打他登基以来,辽东这个吞金巨兽早已让他疲惫不堪。

    当然,若能迁都,自然是最好不过,把北方留给虎字旗和奴贼去争抢,大明可以做南京坐收渔翁之利。

    “陛下,绝不能把山海关和关外的兵马调回来呀!”张凤翼害怕崇祯冲动之下把辽东的兵马全都弄到关内。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崇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他最想的还是南迁,可惜找了几个朝中大臣,都没有人愿意出这个头。

    为了维护皇帝的颜面,他又不好主动提出南迁的想法,要不是还需要张凤翼这个兵部尚书维持眼下的局面,仅凭张凤翼拒绝出头为他这个皇帝分忧主动在朝上提出南迁,他都想要把张凤翼这个兵部尚书撤换掉。

    “臣告退。”

    张凤翼见崇祯表露出不耐烦,只好离开。

    不过,心中已经决定,一旦崇祯提出把辽东的兵马调到关内对付虎字旗,他一定要阻止。

    作为兵部尚书,又做过辽东的总督,所以他看的十分明白。

    如今辽东籍兵将在关外吃了这么多年辽东战事的红利,要让他们放弃辽东的利益,转战来关内作为客军与虎字旗作战,很可能就是这些辽将彻底与朝廷离心离德的时候。

    到那时不管这些辽将是投靠奴贼,还是继续留在辽东听调不听宣,损失的都是大明最后的精锐兵马。

    张凤翼一走,崇祯扭头看向一旁伺候的王承恩,道:“大伴,刚才张凤翼的话你都听到了?看来朕这个皇帝已经指挥不动兵部了。”

    “张部堂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奴婢以为,兵部是大明的兵部,张部堂一个人说了并不算。”王承恩为崇祯宽慰道。

    听完这话的崇祯轻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可惜朕身边不是这种不愿为朕分忧的臣子,要么就是一些庸碌之辈,不然焉有虎贼的今天。”

    对于虎字旗,他十分的痛恨,却又隐隐后悔。

    当年他初登大宝,何等意气风发,根本不把盘踞在西北之地的虎字旗放在眼里,甚至把虎字旗当成自己登基后的一个功绩。

    要是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当初他宁肯给虎字旗一个国公的爵位,也要拉拢住虎字旗。

    “虎贼说到底终究是一群贼寇,若非我大明屡遭奴贼进犯,陛下早就将这个虎贼平定了。”王承恩陪伴崇祯多年,自然明白崇祯爱听什么。

    崇祯轻叹道:“是啊,没有奴贼的拖累,虎贼早就被朕给灭了,更不会让朕陷入两难之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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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流匪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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