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章
不好意思，今天就上午的一更了，因为临时决定的，所以在上一章更新的时候没说。
很抱歉，这好像是我这么多年写书来第一次请假……
哦，不是，当初我写《冠军教父》那会儿，因为汶川地震也请了假。
之所以今天要请假是因为我这两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感觉不对。
是的，尽管从逻辑上来说，这本书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是没问题的。
但从更虚无缥缈的感觉上来说，就是不对。
当我写的时候有这种想法，总是觉得不对，不能继续往下写的时候，那我就知道出问题了。
这种问题在我的写作生涯中经常出现，但今天是第一次因为这事儿请假。
是因为……我没存稿。
就四章存稿，因为感觉不对，现在全都废了。
甚至连今天下午六点钟的更新都赶不上——我本来已经将定时更新设置好了，现在只能取消。
所以我只好无奈请假。
其实我昨天就已经因为感觉不对修改存稿到今天凌晨五点钟了。
但今天一觉睡到中午起床之后，还是觉得不对。
从起床到吃午饭，再到现在，我坐在电脑前思考了两个小时，最后决定不在原有存稿的基础上修修补补，而是直接推翻重写。
主要是这段剧情涉及到了转会，关系到胡莱接下来职业生涯和人生的走向，我不得不慎重对待。
要是这里写错了，后面就很难扳回来。
其实我也可以稍微敷衍一下，就用现有的存稿继续发，反正从合理性上来说是没问题的……
但这本书，我是真的很用心的，我不想它有哪怕一点瑕疵。
如果我觉得不对，那就不应该发出来。
重写需要时间，思考剧情也需要时间，所以请允许我今天一更，明天也暂时先一更，毕竟我不知道是否写的顺利。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恢复两更，如果不行……那我还是先一更。
抱歉抱歉，万分抱歉！
如果不是真的来不及了，我是不愿意做请假这种事情的……
我也十分希望大家能够看得开心，看得爽。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是我方的诚意
“在安东闪星俱乐部拒绝了马德里国王报价之后，一匹黑马杀了出来。同为西甲豪门的加泰联俱乐部同样表达了对我国球员胡莱的兴趣……两大豪门都对胡莱感兴趣，也增加了他最终转会的悬念……”
当电视里出现这条新闻的时候，胡莱正在和宋嘉佳通电话，在电话里宋嘉佳告诉他去马德里国王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变化。
“是因为闪星俱乐部那边吧？”胡莱猜到了原因。
“嗯，加泰联队公开表示对你有兴趣之后，马德里国王又报价了，他们这次把报价提高了五百万，但还是被闪星拒绝了。”宋嘉佳说道，“劳伦斯希望你可以向闪星俱乐部施加一些压力……”
胡莱摇摇头：“胖子你瞧你找的什么经纪人，动不动就球员施压，他是就会这一招吗？如果他不能说服马德里国王出更高的价钱，打动闪星的话，那我就不去马德里国王了。就五百万，我要是董总我也不愿意。瞧不起谁呢？”
“行，我知道了，我们这边再努努力。另外我问你啊，如果马德里国王去不了，加泰联你觉得怎么样？那也是豪门，就只比马德里国王差一点……”
“都行啊。”胡莱对这个世界的欧洲球队基本上都没有任何感情代入，所以不存在哪家不想去，哪家特别想去的情况。
只要能出去，怎么都行。
在拿到联赛冠军的庆功宴上，赵康明赵指导曾经单独找他聊了一番，建议他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能出国还是出国去，继续留在中超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可升级的空间了。
胡莱对此深表赞同——他第一个中超赛季就拿到了冠军和最佳射手，还破了纪录。留下来还能怎么升级？
所以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哪怕出去了，在那个广阔天地里遇到更大的风雨和挫折，路走得没有在国内那么顺利，也要出去。
毕竟在花盆里的树苗怎么可能长成大树呢？
※※※
马特·道恩从“转会窗”的新闻中得知马德里国王对胡莱的报价竟然被安东闪星给拒绝了！
他当时看到这个新闻时，嘴巴大到可以塞进一个完整的鸡蛋，再毫发无损地把鸡蛋拿出来。
他一直觉得，当马德里国王这样的世界顶级豪门向一个足球欠发达国家球员发出邀请时，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不管对方所在俱乐部乐不乐意，也必须放人，因为不愿意错过加盟世界顶级豪门机会的球员本人会向俱乐部施压。
无论是对那些足球欠发达国家的球员本人还是俱乐部来说，能够被马德里国王看上，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还怎么敢讨价还价呢？
难道是闪星俱乐部觉得马德里国王出价太低了吗？
新闻上说五百万欧元被拒，结合夏天时利兹城对胡莱报价四百万英镑也被拒，认为价钱低的可能性很大。
但……
马特·道恩看着手机上的新闻页面，在心里问自己：闪星拒绝了马德里国王，胡莱对此是什么看法呢？
新闻上没有。
原本马特觉得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都出手了，就更利兹城什么事情了。
但看到这个新闻之后却有另外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生根发芽——我们利兹城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他最开始以为没有人能够拒绝马德里国王这样的顶级豪门，但现在闪星拒绝了。
这不是说明很多事情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吗？
想到这里，他起身出门，决定去找东尼·克拉克，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结果他刚刚出门就撞上了东尼·克拉克。
“你要去哪儿，马特？”
“真巧，东尼，我正要去找你。”
“那正好，我也要找你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接下来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哈，让我猜猜你找我是为什么……”东尼摸着下巴做思索状。“是为了那个中国球员，对不对？”
马特一拍巴掌：“没错。所以东尼，你不会也是为他来找我的吧？”
东尼哈哈一笑：“我还真是！我注意到马德里国王两次报价都被对方拒绝了，我就想我们要不要去试一试。你知道，利兹城需要更多的进球来保级，我们现在的保级形势并不乐观。”
本来马特也是打算劝说东尼签下胡莱的，但现在听了东尼的话之后，他反而皱起眉头，先抛出了一个问题：“我们要怎么让胡莱愿意来一支在英超保级的球队，而不是去马德里国王或者加泰联这样的顶级豪门，东尼？”
“因为我们能给他出场机会，那是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这样的豪门绝对给不了的条件。”东尼·克拉克胸有成竹地说道，显然他不是一时起意才来找马特的，而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研究过他的比赛录像，知道他是什么类型的球员，他的优点是什么，缺点又是什么，哪些是需要改进的，哪些是需要增强的……再说了，不还有你吗？我相信整个欧洲恐怕都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他了。”
“劳工证怎么办？”马特不在意东尼对自己的夸奖，而是又抛出一个问题。“无论是他在国家队的出场次数，还是国家队排名，他都不符合申请劳工证的要求。”
“特殊天才条款。”东尼报出一个名词。“我们本赛季的特殊天才条款还没用过。只要他愿意加盟，我们就为他动用这个条款。一个在奥运会上表现出色的球员，一个在所在国联赛中获得冠军和最佳射手的年轻球员，这要是都不符合特殊天才条款的要求，那我就去把足总的大门拆了！”
“俱乐部同意吗？我不是说同意你去拆足总大门，我是说他们同意你坚持引进胡莱，并且为他动用特殊天才条款吗？”
“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和内文谈过了。我告诉他球队保级需要加强进攻，而胡是最佳人选，我们已经跟踪观察他两年时间，很熟悉他。然后内文同意了。”回答问题这个问题之后，东尼又问：“还有问题吗，马特？”
马特摇头：“没了，看来你这次准备很充分啊，东尼。”
东尼·克拉克笑道：“如果没问题，俱乐部这边就要向闪星再次报价了。另外你做好准备去中国……”
马特瞪大眼睛：“私下接触球员是违反规定的，东尼……”
“谁让你去见胡了！我是让你去和对方俱乐部谈，向他们展示我们的诚意。”东尼白了马特一眼。“把你对胡莱的研究报告拿给对方俱乐部的人看，告诉他们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头号射手，这就是我们的诚意，马特。”
马特双手一摊：“那没问题，我希望闪星俱乐部的管理者是一个真正能够理解我们诚意的人。”
东尼·克拉克笑了：“如果有空的话，记得找找我的小雕像。”
※※※
董文又收到了一份对胡莱的报价，他先看数字：
六百万。
嗯，比马德里国王好。
但也好的有限，还是没有达到他的心理预期，他总觉得应该还能再要更高的价钱，尤其是在加泰联已经加入争夺之后，他现在是一点都不召集，反正这才十一月底，距离冬季转会窗开启还有一个月。
再一看货币单位……英镑？
这时候董文才注意到报价的这家俱乐部名字：
利兹城。
利兹城……
董文盯着这个名字想了半天，然后想了起来——这不是奥运会还没结束，就迫不及待对胡莱报价的那家英超俱乐部吗？
当时他拒绝了对方两次，还有些遗憾后者没有继续报价呢。
没想到这次竟然又看到了他们的名字。
老实说，董文还有些……亲切感。
但亲切归亲切，他依然打算拒绝。
在金钱的问题上，亲妈来了都不好使。
就在董文打算拒绝这份报价的时候，他注意到秘书拿给他的传真件下面还有一摞纸。
作为报价的附件。
这是董文第一次在俱乐部报价中收到附件的，而且是这么多的附件。
他把拒绝利兹城的想法先放到一边，好奇地翻开来。
入眼就是一个醒目的标题：
《关于胡莱的球探报告》
董文被逗乐了——利兹城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是犯糊涂了吧？这份球探报告应该给你们的俱乐部主管，而不是发到我这里。关于胡莱是个什么样子的前锋，我不比你们更清楚？
在标题的下面还有一行说明：“尊敬的闪星俱乐部，这是我们利兹城对于求购贵俱乐部球员的诚意，请相信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最合适的成长环境。他在我们这里会成为你们国家的足球英雄！”
本来都准备将这份报告扔到一边的董文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三十分钟之后，董文将视线落在这份报告的最后一句话上：
“如果贵方允许，我方将派人前来和贵方沟通交流。请相信一个已经持续关注胡莱超过两年的教练对引进他的诚意。”
落款是东尼·克拉克，利兹城主教练。
这份报告应该只是完整报告的部分节选，很多东西在纸上也说不清楚。
所以对方要派人来面谈也合情合理。
只是……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为了买个球员专门派人跑一趟的情况。
毕竟以前中国的俱乐部、中国的球员何德何能让欧洲俱乐部这么做呢？
当初秦林转会去德甲球队法兰克福白鹿时，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从这份节选报告中，董文也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下了功夫了解胡莱的，对胡莱在中国国内的表现简直如数家珍。
只看这份报告，董文甚至觉得远在英伦的这家俱乐部，对胡莱的了解完全不逊色于自己这个就在身边的人。
他曾经对胡莱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为胡莱找一个真心对他职业生涯有帮助的球队，绝对不会为了金钱而阻挠他留洋发展。
那么现在似乎是这么一家俱乐部出现在他面前，他要因为六百万英镑的报价不够高就给拒绝掉吗？
董文盯着这份球探报告沉思足足半个小时之后，他长叹一声，掏出手机找到胡莱的号码给他拨了过去。
※※※
ps，抱歉今天还是一更，明天恢复两更。
另外昨天的那个单章里有些朋友似乎是误解了，我所说的“感觉不对”不是我已经更新出来的内容感觉不对。
实际上我对已经更新出来的内容非常满意。无论是内容还是节奏都很满意，具体如何满意等我在第三卷结束之后的总结单章里在和大家聊一聊。
我所谓的感觉不对是我新卷开头的感觉不对，对胡莱转会去哪支球队的感觉不对，导致新卷开头全部作废。
因为这么一废，没有存稿，才不得不请假。如果我有足够多的存稿的话，大家压根儿感觉不到我做了一次剧情上的重大调整……
现在路子已经找到，这第三卷的最后部分也因此要多添加一段转会的具体情节，除了之前已经写好但还没发的本卷最后一章，大家现在看到的都是我重新整理思路之后新写的内容。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宽容。
老实说看到单章里那么多朋友再说一定要慎重对待胡莱的转会，我突然有一种打破次元壁的感觉——仿佛我们这些书外的人和书里的人一起，都在被胡莱的转会选择牵动神经。
这种互动可真好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熟悉的陌生人
坐在车上的马特·道恩扭头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锦城的街景。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国，但有些出人意料，他竟然会觉得有些亲切感。
或许是因为这座车外正在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城市，让他想起了英国，无论是他曾经带过的朴茨茅斯还是利兹城，一到冬天都是这样。
同样的冬天，同样是这样阴沉的天空和总是下个不停的雨，还有同样渗入发肤的湿冷寒意。
他对身边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体育总监内文·鲍尔说道：“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发现，鲍尔先生！锦城这里的气候和利兹很相似，或许这有助于胡适应他在利兹的生活……”
看见马特如此高兴，内文却笑不出来，他皱着眉头说：“你想得太远了，马特。老实说，我不认为我们去和对方俱乐部聊上几句，就能成功从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这样的豪门手中抢走胡。任何一个球员，只要他脑子正常，都不会在面对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青睐时选择我们这么一支保级球队的。”
托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的福，最起码现在内文·鲍尔不会觉得胡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年轻人了，否则东尼哪有那么容易说服他引进胡莱？但与此同时他也要担心怎么从两大豪门手中抢人。
“鲍尔先生，对自己有点信心。最起码闪星俱乐部同意了我们的面谈请求，我想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否则他们干嘛把我们从万里之外的英格兰叫过来？”
听马特这么说，内文·鲍尔问道：“你把东西都带好了吗？”
“放心，鲍尔先生。全都在我的包里，我为他们做了一个ppt。并且为了防止他们看不懂英文，我还专门请人翻译过一遍。保证让他们充分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马特说完继续扭头看着车窗外这个陌生又神秘的东方城市。
对出现在他眼帘中的一切他都感到新奇和有趣。
首先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大”。
这座城市真的很大。他们从酒店出发去闪星俱乐部的训练基地，车子已经开了半个小时，沿途全都是高楼大厦和繁华的街景，而他们还没到达目的地。
在利兹有这时间，他几乎已经穿过了整个市区——还是步行的。
其次让他印象颇深的就是“多”。
人多车多。
非机动车道上几乎被那些各种颜色的自行车和“摩托车”——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摩托车，因为看起来好像没有排气管——填满。机动车道上也全都是车，向前望去前方是一片红色的刹车灯，在雨雾中颇为壮观。还有人满为患的公交车站台，尽管有好几辆公交车排着队在站台旁上客，车站上的乘客却似乎完全没有变少一样……
马特·道恩所在的利兹是英国第三大城市，但马特觉得要是放在中国，可能连前三百都排不上。
第三点吸引马特的就是异域风情了，主要体现在沿街商店和大楼上的招牌、广告。
写满了他不认识的文字，虽然不知道那些文字代表什么含义，但他却觉得很酷。
啊，这就是神秘的东方文化吧……
他掏出手机拍下了一些让他印象深刻招牌。
内文·鲍尔字旁边看见马特一副来观光旅游的样子，忍不住扶额——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成功说服闪星俱乐部的样子啊……
※※※
马特·道恩和内文·鲍尔两个人坐在闪星俱乐部的会议室里，刚刚带他们进来的闪星俱乐部工作人员已经离开，现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他们在这边请的翻译。
马特并没有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等待，而是跑到窗户跟前，通过窗户向往张望，看到了闪星俱乐部的训练场。
因为中超赛季已经结束，现在训练场上并没有球队在训练，但却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为养护草皮而忙碌着。
从训练场的数量和草皮质量上来看，这家俱乐部还是很正规的……规模不大，但该有的设施都有，而且草皮保养做的很认真。可能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管理水平，才能培养出胡莱这样的球员吧……
马特·道恩在心里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同时他也对接下来的对谈充满了期待。
毕竟如果这家俱乐部一切都很正规的话，重视管理水平，意味着对方是专业的，那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用专业说服对方，这是他所擅长的。
要是碰上一个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漫天要价的俱乐部，那就完蛋。自己说再多也抵不过人家一个问题：“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如果单纯比开价高低的话，利兹城是绝对比不过那些财大气粗的豪门俱乐部的。
但要说对胡莱的了解……马特不是自夸，整个欧洲应该都没有人比得过他！
就在马特陶醉于自己对胡莱的熟悉程度中时，他身后的会议室门被人推开。
他连忙转身，与此同时，原本坐着的内文·鲍尔也起身相迎。
门口进来一个一看就吨位不轻的胖子，在他挤进来之后，这才把他身后的人显露出来。。
马特愣住了。
胡莱！
原本马特·道恩认为闪星俱乐部能够给自己和他们总经理面谈的机会，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和胡莱面对面！
望着眼前这个他无比熟悉但却第一次真正见面的身影，马特突然很想笑，于是他就大笑起来。
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董文和胡莱都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这个满脸雀斑的英国男人，不明白这儿是怎么了。
内文·鲍尔非常尴尬，他回头瞪了一眼马特，压低声音说道：“该死，马特，你能不能稍微正经一点！你这样会让我们的谈判还没开始就玩儿完的！”
马特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突然冲上去握住了胡莱的手，激动的声音都结巴了：“胡……胡……我的上帝，我真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他们没有告诉我，呃……”
直到这时候马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慌忙松开手，又紧张的手足无措，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抱歉，胡，抱歉……我太激动了。因为我其实已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但我还是第一次与你面对面。所以请原谅我……”
他也不管胡莱能不能听懂，就在那边絮絮叨叨。
而翻译很尴尬的站在旁边，试图把马特颠三倒四意义不明的话翻译出来，却无从开口。
但很显然胡莱并不用翻译，他瞪大了眼睛用一口地道流利的英腔英语问道：“先生，你认识我很久了？”
“是的是的，当然……我认识你已经二十五年了……”
内文·鲍尔捂住脸，他已经预见到接下来他和马特、翻译三个人就要被中国人给赶出俱乐部——那个大胖子似乎已经准备叫保安了。
“怎么可能？先生，我踢球也才五年呢……”
“啊抱歉，我说的是游戏，我在游戏里……咦，你能听懂我的话？”马特·道恩终于回过神来，但又迅速陷入了困惑。“不对，我竟然能听懂你的话？”
在旁边站着的董文终于忍不住了，他摊手用英语问道：“好了，先生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
利兹城俱乐部专门花重金请来的翻译正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屋子里的其他四个人——他又不方便直接低头玩手机，那会显得他很没有职业素养。
虽然现在的场合其实压根儿不需要他体现什么职业。
算上他在场五个人都会说英语，而且那个原本被认为最不应该会的胡莱却说得最流利。
于是他们四个人就把翻译扔到一边，开始交流。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也不用担心意思传达的不到位。
于是这可能是翻译从业以来赚得最轻松的一笔，什么都没干，一天八千块钱就能入账。
翻译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开始倾听他们在聊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这么坐着听听八卦也不错。尽管他所听到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透露出去。
“所以你是通过《冠军教父》这款游戏知道我的？”胡莱在听完马特·道恩刚才讲述的一个漫长的故事之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向他寻求确认。
“是的，胡！”马特·道恩给了他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所以我才会说我已经认识你二十五年了——你在我游戏的各个存档里，加起来已经踢了二十五年。”
“那我在游戏里表现怎么样？”
“非常出色，完美，伟大，无与伦比。”马特连续给出了几个形容词。
胡莱挠挠头：“听着不像是在说我……那只是游戏里的我而已。”
“但《冠军教父》是以足够逼真的现实模拟备受追捧的，胡。实际上我也是因为在游戏中多次执教你，才萌生了要把你签来的想法……”
胡莱笑了：“真人版《冠军教父》？”
“完全可以这么理解，哈！但我可不仅仅只是在游戏里了解你而已，现实中的你我也非常了解，包括你在俱乐部的比赛和国奥比赛……只要是我能从网上找到视频的，我都收集了起来。”
说完马特·道恩打开了他从包里拿出来的笔记本电脑，插上自己的移动硬盘，展示给在场的胡莱和董文看。
确实如他所说，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有关胡莱的比赛视频。
而且还根据时间和赛事类别放在不同的文件夹里，一目了然，想要看哪个时间段的哪种比赛，很快就能找到。
“哇，果然厉害……”胡莱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球队的人跑来给自己展示这些东西的。
但马特的“才艺展示”还没完，他又打开准备好的ppt，开始直接就在笔记本电脑上给胡莱和董文讲起了他们利兹城对胡莱这名前锋应该如何使用的理解。
四个大男人就这么头挨着头凑在笔记本电脑小小的屏幕前面。无论是董文还是胡莱，偶尔会提出一些问题，然后马特·道恩全都一一解答。
无论问到什么，马特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哪怕是胡莱从奥运会回来之后在中超联赛中的表现，马特都了解。
当马特终于就着ppt讲完之后，原本声音不断的会议室里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内文·鲍尔已经完全跟不上节奏，早早就去了旁边。马特讲完之后看着胡莱。
胡莱和董文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董文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安静：“道恩先生，还有鲍尔先生，请问你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我们明天就会回去。”内文·鲍尔说道。他们这次来其实也就是为了和闪星俱乐部的人面对面谈一下。现在该谈的都谈了，自然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反正如果真能谈成，后续的事宜都可以通过电子邮件和传真来操作，并不需要人守在这边。
“那我们需要考虑一下，等我们考虑出结果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当然，应该的。”
※※※
马特·道恩和内文·鲍尔又乘坐出租车返回他们所住的酒店。
雨已经停了，但地是湿的，弥漫着一种他们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确实很香的湿润空气。
“鲍尔先生，你觉得我成功说服了胡和董了吗？”在车上望着外面街景的马特·道恩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马特。在你给他们讲解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观察他们两个人，胡似乎对你说的很有兴趣，但董却全程都很平静，我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而且说实话，马特，你所准备的东西对球员本人来说确实更有吸引力，但俱乐部的总经理考虑事情的角度和球员是不一样的，他们还是会更在意经济方面的因素。”
“那我们俱乐部能拿出多少钱？”
“我们不是只有一个胡要买，所以在他一个人身上，顶多……出到八百万吧。如果那个董觉得低，我们也没办法。毕竟利兹城没有中东金主。”
“八百万……”马特想了想，这确实是利兹城现在能够开得出的最高价格。但在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这样的豪门面前，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对方随便挤点出来就足够压死利兹城了。
到时候利兹城拿什么和豪门争抢胡莱？
想来想去，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年轻人能够对世界顶级豪门说不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熟悉的陌生人
坐在车上的马特·道恩扭头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锦城的街景。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国，但有些出人意料，他竟然会觉得有些亲切感。
或许是因为这座车外正在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城市，让他想起了英国，无论是他曾经带过的朴茨茅斯还是利兹城，一到冬天都是这样。
同样的冬天，同样是这样阴沉的天空和总是下个不停的雨，还有同样渗入发肤的湿冷寒意。
他对身边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体育总监内文·鲍尔说道：“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发现，鲍尔先生！锦城这里的气候和利兹很相似，或许这有助于胡适应他在利兹的生活……”
看见马特如此高兴，内文却笑不出来，他皱着眉头说：“你想得太远了，马特。老实说，我不认为我们去和对方俱乐部聊上几句，就能成功从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这样的豪门手中抢走胡。任何一个球员，只要他脑子正常，都不会在面对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青睐时选择我们这么一支保级球队的。”
托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的福，最起码现在内文·鲍尔不会觉得胡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年轻人了，否则东尼哪有那么容易说服他引进胡莱？但与此同时他也要担心怎么从两大豪门手中抢人。
“鲍尔先生，对自己有点信心。最起码闪星俱乐部同意了我们的面谈请求，我想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否则他们干嘛把我们从万里之外的英格兰叫过来？”
听马特这么说，内文·鲍尔问道：“你把东西都带好了吗？”
“放心，鲍尔先生。全都在我的包里，我为他们做了一个ppt。并且为了防止他们看不懂英文，我还专门请人翻译过一遍。保证让他们充分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马特说完继续扭头看着车窗外这个陌生又神秘的东方城市。
对出现在他眼帘中的一切他都感到新奇和有趣。
首先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大”。
这座城市真的很大。他们从酒店出发去闪星俱乐部的训练基地，车子已经开了半个小时，沿途全都是高楼大厦和繁华的街景，而他们还没到达目的地。
在利兹有这时间，他几乎已经穿过了整个市区——还是步行的。
其次让他印象颇深的就是“多”。
人多车多。
非机动车道上几乎被那些各种颜色的自行车和“摩托车”——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摩托车，因为看起来好像没有排气管——填满。机动车道上也全都是车，向前望去前方是一片红色的刹车灯，在雨雾中颇为壮观。还有人满为患的公交车站台，尽管有好几辆公交车排着队在站台旁上客，车站上的乘客却似乎完全没有变少一样……
马特·道恩所在的利兹是英国第三大城市，但马特觉得要是放在中国，可能连前三百都排不上。
第三点吸引马特的就是异域风情了，主要体现在沿街商店和大楼上的招牌、广告。
写满了他不认识的文字，虽然不知道那些文字代表什么含义，但他却觉得很酷。
啊，这就是神秘的东方文化吧……
他掏出手机拍下了一些让他印象深刻招牌。
内文·鲍尔字旁边看见马特一副来观光旅游的样子，忍不住扶额——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成功说服闪星俱乐部的样子啊……
※※※
马特·道恩和内文·鲍尔两个人坐在闪星俱乐部的会议室里，刚刚带他们进来的闪星俱乐部工作人员已经离开，现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他们在这边请的翻译。
马特并没有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等待，而是跑到窗户跟前，通过窗户向往张望，看到了闪星俱乐部的训练场。
因为中超赛季已经结束，现在训练场上并没有球队在训练，但却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为养护草皮而忙碌着。
从训练场的数量和草皮质量上来看，这家俱乐部还是很正规的……规模不大，但该有的设施都有，而且草皮保养做的很认真。可能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管理水平，才能培养出胡莱这样的球员吧……
马特·道恩在心里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同时他也对接下来的对谈充满了期待。
毕竟如果这家俱乐部一切都很正规的话，重视管理水平，意味着对方是专业的，那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用专业说服对方，这是他所擅长的。
要是碰上一个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漫天要价的俱乐部，那就完蛋。自己说再多也抵不过人家一个问题：“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如果单纯比开价高低的话，利兹城是绝对比不过那些财大气粗的豪门俱乐部的。
但要说对胡莱的了解……马特不是自夸，整个欧洲应该都没有人比得过他！
就在马特陶醉于自己对胡莱的熟悉程度中时，他身后的会议室门被人推开。
他连忙转身，与此同时，原本坐着的内文·鲍尔也起身相迎。
门口进来一个一看就吨位不轻的胖子，在他挤进来之后，这才把他身后的人显露出来。。
马特愣住了。
胡莱！
原本马特·道恩认为闪星俱乐部能够给自己和他们总经理面谈的机会，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和胡莱面对面！
望着眼前这个他无比熟悉但却第一次真正见面的身影，马特突然很想笑，于是他就大笑起来。
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董文和胡莱都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这个满脸雀斑的英国男人，不明白这儿是怎么了。
内文·鲍尔非常尴尬，他回头瞪了一眼马特，压低声音说道：“该死，马特，你能不能稍微正经一点！你这样会让我们的谈判还没开始就玩儿完的！”
马特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突然冲上去握住了胡莱的手，激动的声音都结巴了：“胡……胡……我的上帝，我真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他们没有告诉我，呃……”
直到这时候马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慌忙松开手，又紧张的手足无措，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抱歉，胡，抱歉……我太激动了。因为我其实已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但我还是第一次与你面对面。所以请原谅我……”
他也不管胡莱能不能听懂，就在那边絮絮叨叨。
而翻译很尴尬的站在旁边，试图把马特颠三倒四意义不明的话翻译出来，却无从开口。
但很显然胡莱并不用翻译，他瞪大了眼睛用一口地道流利的英腔英语问道：“先生，你认识我很久了？”
“是的是的，当然……我认识你已经二十五年了……”
内文·鲍尔捂住脸，他已经预见到接下来他和马特、翻译三个人就要被中国人给赶出俱乐部——那个大胖子似乎已经准备叫保安了。
“怎么可能？先生，我踢球也才五年呢……”
“啊抱歉，我说的是游戏，我在游戏里……咦，你能听懂我的话？”马特·道恩终于回过神来，但又迅速陷入了困惑。“不对，我竟然能听懂你的话？”
在旁边站着的董文终于忍不住了，他摊手用英语问道：“好了，先生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
利兹城俱乐部专门花重金请来的翻译正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屋子里的其他四个人——他又不方便直接低头玩手机，那会显得他很没有职业素养。
虽然现在的场合其实压根儿不需要他体现什么职业。
算上他在场五个人都会说英语，而且那个原本被认为最不应该会的胡莱却说得最流利。
于是他们四个人就把翻译扔到一边，开始交流。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也不用担心意思传达的不到位。
于是这可能是翻译从业以来赚得最轻松的一笔，什么都没干，一天八千块钱就能入账。
翻译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开始倾听他们在聊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这么坐着听听八卦也不错。尽管他所听到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透露出去。
“所以你是通过《冠军教父》这款游戏知道我的？”胡莱在听完马特·道恩刚才讲述的一个漫长的故事之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向他寻求确认。
“是的，胡！”马特·道恩给了他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所以我才会说我已经认识你二十五年了——你在我游戏的各个存档里，加起来已经踢了二十五年。”
“那我在游戏里表现怎么样？”
“非常出色，完美，伟大，无与伦比。”马特连续给出了几个形容词。
胡莱挠挠头：“听着不像是在说我……那只是游戏里的我而已。”
“但《冠军教父》是以足够逼真的现实模拟备受追捧的，胡。实际上我也是因为在游戏中多次执教你，才萌生了要把你签来的想法……”
胡莱笑了：“真人版《冠军教父》？”
“完全可以这么理解，哈！但我可不仅仅只是在游戏里了解你而已，现实中的你我也非常了解，包括你在俱乐部的比赛和国奥比赛……只要是我能从网上找到视频的，我都收集了起来。”
说完马特·道恩打开了他从包里拿出来的笔记本电脑，插上自己的移动硬盘，展示给在场的胡莱和董文看。
确实如他所说，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有关胡莱的比赛视频。
而且还根据时间和赛事类别放在不同的文件夹里，一目了然，想要看哪个时间段的哪种比赛，很快就能找到。
“哇，果然厉害……”胡莱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球队的人跑来给自己展示这些东西的。
但马特的“才艺展示”还没完，他又打开准备好的ppt，开始直接就在笔记本电脑上给胡莱和董文讲起了他们利兹城对胡莱这名前锋应该如何使用的理解。
四个大男人就这么头挨着头凑在笔记本电脑小小的屏幕前面。无论是董文还是胡莱，偶尔会提出一些问题，然后马特·道恩全都一一解答。
无论问到什么，马特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哪怕是胡莱从奥运会回来之后在中超联赛中的表现，马特都了解。
当马特终于就着ppt讲完之后，原本声音不断的会议室里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内文·鲍尔已经完全跟不上节奏，早早就去了旁边。马特讲完之后看着胡莱。
胡莱和董文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董文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安静：“道恩先生，还有鲍尔先生，请问你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我们明天就会回去。”内文·鲍尔说道。他们这次来其实也就是为了和闪星俱乐部的人面对面谈一下。现在该谈的都谈了，自然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反正如果真能谈成，后续的事宜都可以通过电子邮件和传真来操作，并不需要人守在这边。
“那我们需要考虑一下，等我们考虑出结果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当然，应该的。”
※※※
马特·道恩和内文·鲍尔又乘坐出租车返回他们所住的酒店。
雨已经停了，但地是湿的，弥漫着一种他们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确实很香的湿润空气。
“鲍尔先生，你觉得我成功说服了胡和董了吗？”在车上望着外面街景的马特·道恩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马特。在你给他们讲解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观察他们两个人，胡似乎对你说的很有兴趣，但董却全程都很平静，我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而且说实话，马特，你所准备的东西对球员本人来说确实更有吸引力，但俱乐部的总经理考虑事情的角度和球员是不一样的，他们还是会更在意经济方面的因素。”
“那我们俱乐部能拿出多少钱？”
“我们不是只有一个胡要买，所以在他一个人身上，顶多……出到八百万吧。如果那个董觉得低，我们也没办法。毕竟利兹城没有中东金主。”
“八百万……”马特想了想，这确实是利兹城现在能够开得出的最高价格。但在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这样的豪门面前，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对方随便挤点出来就足够压死利兹城了。
到时候利兹城拿什么和豪门争抢胡莱？
想来想去，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年轻人能够对世界顶级豪门说不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决定了
在把利兹城的两个人外加一个翻译送出会议室之后，董文返回来，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胡莱。
“你怎么看，胡莱？俱乐部会优先考虑你的意见。”董文问道。
胡莱看着董经理就笑：“但利兹城这支保级球队恐怕给不了太多钱啊，董总。”
董文先是一瞪眼睛：“我是钻进眼儿里的人吗？”
然后才说道：“归根结底，俱乐部还是希望你能够有更好的发展，而不是只有虚名。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是豪门，可他们恐怕给不了你什么机会。刚才那个雀斑男不也说了吗？如果你去马德里国王或者加泰联，很有可能会被安排去二队训练和比赛，然后等新赛季的时候再把你租借出去……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在豪门打上比赛，谁也不知道。虽然他有一定可能是在咱们面前故意抹黑竞争对手，但我觉得他说得对，不少豪门确实都是这个路数。”
胡莱听了董文这番话，皱起眉头不吭声了。
“总之决定权都在你这里，胡莱。我是认真的，你董叔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你。你为安东足球和闪星做了这么多贡献，我要还骗你天打五雷轰！”说完董文缩了缩脖子，似乎真怕此时外面传来不合时宜的雷声……
那他可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还好，外面安静如鸡，只有远处鸟儿的几声鸣叫。
“反正你想好了给俱乐部说，有什么事情俱乐部帮你办了。”董文轻轻拍了拍胡莱的肩膀，先行离去。
留胡莱一个人在会议室里。
胡莱望着玻璃窗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训练场，陷入了沉思。
※※※
宋嘉佳一到和胡莱约定的餐厅，见到后者就一边坐下来，一边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今天和利兹城谈的怎么样？微信上不说，非要见面说，我给你说为了你这事儿我把三个妞儿都给放了鸽子……”
“三个女人？你这海王！”胡莱非常鄙视渣男。
“那不是说明我更爱你吗？”宋嘉佳笑得很淫荡。
“莫挨老子！”胡莱作嫌弃状。
两个人闹了一番之后，才进入正题。
“行了，说正事儿。你和利兹城谈的怎么样？”
“胖子你绝对想不到，竟然会有人通过游戏了解到我之后，就一门心思想要签下我……”胡莱把今天利兹城俱乐部来人跟他们交流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听完胡莱讲述之后，宋嘉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一款游戏……《冠军教父》这款游戏他虽然没玩过，但也听说过，在球迷中大名鼎鼎。
“老实说，胡莱，听你这么一讲，我有一种次元壁被打破了的感觉，哈！那你现在怎么看？”
“我决定了，就去利兹城。”胡莱说的斩钉截铁，一点犹豫都没有。
宋嘉佳在听胡莱讲述整个过程的时候，其实也有些倾向于利兹城，毕竟对方准备的太充分了，这份十足诚意特别容易获取好感。
但见胡莱说得如此肯定，他还是皱眉道：“劳伦斯那边恐怕会有不同意见……他还在西班牙试图说服马德里国王提高报价呢……”
胡莱笑了：“他是经纪人诶，到最后难道不应该听球员的意见吗？怎么还能让经纪人主导了球员？”
“话是这么说，但很多经纪人都认为球员啥也不懂，需要他们来做决定……从某些方面来说，也不无道理，很多球员只会签自己的名字，他们懂什么？什么都不懂。”宋嘉佳耸耸肩。
“那胖子你觉得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吗？”
宋嘉佳犹豫了两秒钟反问道：“你可能不懂男女之事？”
胡莱对宋嘉佳竖起中指：“爬！”
宋嘉佳哈哈一笑：“你决定了就好，反正你的职业生涯你自己说了算。但还是得想办法给劳伦斯解释一下，免得他觉得自己在前面白跑。唉，我这老板当的……的还得照顾一下手下员工的心情……”
“解释啥啊？”胡莱摇头，“我从见他第一面起就不喜欢他。胖子你还是趁早把他开了吧。”
宋嘉佳很吃惊：“开了？开了我现在上哪儿给你去找有资格操作跨国球员交易的经纪人？”
胡莱没回答他，而是掏出手机，找到雍叔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喂，雍叔吗？忙着呢？咳，是这样的，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哈哈，好！那我直接说了啊……就是我朋友开了个经纪公司，我现在是他公司的签约球员，这事儿你知道了嘛……但是找的经纪人不怎么样，我不喜欢，想换掉他。我就想啊，要不然雍叔你来我朋友公司，继续做我经纪人呗？这次就不是临时合作了，以后我的事情都让你来办，你看怎么样？你放心雍叔，大家都是朋友，特别好说话，我这朋友开的经纪公司也没什么野心，肯定不会让你太累……我和我朋友关系可好了，好到什么地步？”
胡莱看了一眼对面的宋嘉佳，后者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他就听到胡莱说：“好到我以前在学校踢比赛，都是他帮我洗球衣刷球鞋的地步……”
“日啊，胡莱，这话你都说……”宋嘉佳伸手想要抢胡莱的手机，被他给灵巧地躲过。
“哈哈哈！对对，就是这么好！所以雍叔你放心，我你还信不过吗？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啊，稍后我把我朋友微信推给你，你们联系……那谢谢雍叔了啊！”
挂了电话之后，胡莱对宋嘉佳竖起大拇指：“搞定！雍叔可是有国际足联颁发的经纪人证书，有了他，你就不用再去找什么经纪人了。”
宋嘉佳瞪大眼睛：“胡莱你有这关系怎么不早说？我还到处找人……”
“人雍叔都半退休状态了，要不是为了欢哥，这经纪人他都不做的。我是沾了欢哥的光才和他认识，怎么好意思打扰人家呢？”胡莱解释道。
经纪人的问题解决了，宋嘉佳很开心，他搓搓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那我明天去找他，争取早点把你转会的事情解决了。”
“劳伦斯那边呢？”胡莱问。
“当然是解雇了。从西班牙回美国应该要近一些，还能给他省点机票钱。”宋嘉佳摆摆手，就像是赶走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苍蝇。
※※※
张清欢看到雍军放下手机，就迫不及待地问：“雍叔你就答应了？”
“要不然呢？”雍军微笑着反问。
“你之前不是说半退休吗？”
“那是遇到胡莱之前的想法，现在看到你们这些人，我哪还舍得退休？”雍军解释道。“而且我早就想做胡莱经纪人了，只不过他之前一直要等他朋友。你瞧，连王光伟我都签下来了，胡莱就是没辙。现在他愿意主动让我做他的经纪人，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雍军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而且清欢，我加入胡莱他们的经纪公司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胡莱这个冬天出国留洋是板上钉钉了的事情，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最终会选择哪家。一旦他出去之后，我也会经常去欧洲跑业务，顺便熟悉一下欧洲那边足坛的情况。等我把门路摸清楚了……清欢，你想出国踢球我就帮你出国。”
说到这里，雍军直勾勾地盯着张清欢，眼里似乎有火焰一样往外冒。
说到让张清欢出国踢球这事儿，雍军就好像很有斗志。
张清欢愣住了。
出国踢球。
这曾经确实是他的梦想，只是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就当梦想已死。
可如今，那曾经死去的梦想又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
尤其是身边的胡莱就这样出国踢球，他自己要是没点想法怎么可能？
尽管张清欢沉默下来，但雍军却能够从中察觉到张清欢内心的变化。
于是他又说道：“接下来清欢你就要以出国踢球为目标训练和比赛了，努力训练，认真对待……丢掉的东西总能回来一些。而且你现在本身就改变了踢球风格，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突破过人什么的，对你影响其实不是很大。”
张清欢点点头：“我听你的，雍叔。”
※※※
董文在新一天上班时接到了胡莱发来的微信，告诉他决定加盟利兹城。
其实董文昨天就已经大致猜到这个结果了，所以看见胡莱发给他的微信，并没有太意外的感觉。
但他还是叹了口气。
现在外面全都在传胡莱要去马德里国王，要去加泰联，结果最后他却选择了一支英超保级队。
这落差……不知道球迷们和媒体会怎么看。
了解内情的董文自然觉得胡莱的选择没什么错。
毕竟马德里国王自从被他第二次拒绝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报价了。
对媒体说“我们真的很看好胡莱的天赋”，可让他们掏钱却跟要他们命一样。
人家利兹城六百万说出就出了，还是英镑。
你马德里国王堂堂顶级豪门出个五百万欧元就不肯再出一分钱？
还有那个加泰联，宣布对胡莱有兴趣之后，也没报价。搞了半天全是口嗨是吧？
是这些俱乐部穷吗？
当然不是。
利兹城才是真的不富，但人家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亲自派人来跑一趟，这就很加分了。
董文觉得归根结底恐怕还是这些世界顶级的豪门对中国足球的一种傲慢。
他们凭借过去的经验断定中国球员不值太高的价钱，认为他们能够对中国球员感兴趣，中国球员就应该感激涕零主动献上膝盖，中国俱乐部最好是免费把球员送过来，怎么还敢和他们讨价还价呢？
或许他们觉得出到五百万欧元，已经是很给中国足球面子了。
傲慢啊……
傲慢将让你们失去一位了不起的天才。
董文从那一堆传真件中翻出马德里国王的传真报价，然后塞进了碎纸机。
一切都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他和利兹城俱乐部讨价还价的事情。
胡莱当然是要去利兹城的，可我也要为安东闪星尽量多争取一些利益！
※※※
ps，明天第三卷就结束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每个人的一生都需要一次远行
“……最近备受瞩目的胡莱留洋一事在经过一番波折之后终于尘埃落定。出人意料的是，之前一度盛传的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都不是胡莱的最终去向……根据最新消息，英超球队利兹城俱乐部官方宣布，他们已经和安东闪星俱乐部达成协议，正式引进安东闪星的主力前锋胡莱……双方都没有公布具体转会费，但根据媒体估计，最终转会费应该是在一千两百万英镑左右，接近一千四百万欧元……”
“……闪星俱乐部同意利兹城分期两年付清转会费，但同时添加了二次转会费分成的条款。据悉，利兹城如果在未来要出售胡莱，那么根据合同，闪星将可以分到转会费的百分之二十……”
当谢兰在电视上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她的儿子已经在一天前就离开家，返回了锦城。
她知道儿子回俱乐部就是为了转会的事情，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锦城和东川两头跑。
她本人还要比新闻更早一些知道最终结果——因为一天前儿子离家时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已经准备从锦城坐飞机远行。
“听说从锦城坐飞机去利兹，加中转都要快二十个小时了……”对着电视新闻，谢兰叹了口气。“以后想回来就不容易了。”
胡立新在旁边安慰她：“其实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他之前在锦城，高铁三十五分钟，也没见他平时回来啊？不也还是一个赛季踢完了才回家？”
“怎么就一样了？”谢兰瞪着他问，“以前他在锦城，坐高铁三十五分钟就能到的地方，我总会觉得什么时候想去看他了买张车票就能去看他，晚上还会再回家。以后他去了利兹，我还怎么说走就走去看他？”
胡立新嘟囔道：“那也没见你之前说走就走去看他啊……”
“你说啥？”谢兰反问。
“没啥没啥……”胡立新连忙摆手。
谢兰没有继续追问胡立新，而是又叹了口气：“而且他一个人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那边吃饭吃得惯不……不是说英国的饭菜很难吃吗？还有利兹那个地方冷不冷？和那些新队友处得惯不……另外我们和那边有八个小时的时差吧？要是比赛在那边的晚上踢，换成我们这边不就是后半夜吗？”
胡立新听着妻子絮絮叨叨的担忧，没有说话。
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妻子。
因为那些担心全都是有道理的。
尤其是最后一点。
虽说英超大部分比赛时间都是在下午，对中国的电视观众还算友好，最起码比西甲好。
可现在的英超为了能够迎合电视转播的需要，早就已经改变了以前只把比赛全都放到周六和周日下午进行的传统，有一些比赛会被安排在当地时间的晚上。那是英国当地的黄金时间，对中国球迷们来说可就不友好了，因为会是北京时间的第二天凌晨时分。
比如一点半、三点半这种时间段。
看起来特别难受——熬通宵吧，熬不住。定闹钟半夜再爬起来看球吧，起不来……
以前他们夫妻俩只需要在下午或者晚上的黄金时段通过电视直播就能很轻松看到儿子的比赛，这也是谢兰在心理距离上并不觉得儿子离她有多远的重要原因之一。
毕竟每周你都能在一个最好的时间段看到儿子。
但是随着胡莱转会去利兹城，时空距离会让心理距离成倍增加。
但这种问题又有什么办法解决呢？
无解。
只能自己去慢慢适应这种相隔万里，连时间都对不上的日子。
当胡莱成功转会英超球队利兹城的消息被官方确认后，网络上中国球迷们虽然为胡莱没有去成马德里国王或者加泰联感到遗憾，但绝大部分人都还是在祝福胡莱，为他能够迈出留洋这一步感到高兴。而且因为去的不是豪门球队，他也更容易获得出场机会。球迷们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期待胡莱在英超联赛的表现了……
还有球迷翻出了利兹城俱乐部主教练东尼·克拉克的照片，然后发现他竟然和当初国奥队打阿根廷赛前央视采访的两位外国球迷中的一位一模一样。不用说了，那就是利兹城的主教练，原来他竟然为了观察胡莱专门去奥运会赛场观看国奥队的比赛。这让网友们惊呼“没想到双方的缘分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埋下”。
网络上的庆祝持续着，与此同时在锦城旁边的东川小城的一幢电梯公寓里，却有一对中年夫妻为此黯然神伤。
※※※
“……自从2011年秦林结束在德国的留洋生涯，返回中超之后，中国足球再也没有一个男足球员能够走出国门，去欧洲证明自己……而现在胡莱转会利兹城被所有人视为中国足球一次伟大的突破……据悉，胡莱之所以能够获得英超劳工证许可，得益于他在奥运会期间的出色表现，尤其是对阵阿根廷国奥队的那个帽子戏法……利兹城俱乐部的竞技总监内文·鲍尔先生认为胡莱拥有极高的天赋，英格兰足总也正是基于此通过了利兹城俱乐部对胡莱申请的特殊天才条款……”
“特殊天才啊……”秦七放下手机，回味着他刚才在网上看到的新闻。
然后他扭头看向自己的爸爸：“爸，你说胡莱的成就会超过你吗？”
“瞎说什么呢……”王媛嗔道，觉得儿子是不是最近进入青春期了，如此叛逆，简直是每天都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但让王媛稍微有些意外的是，她的丈夫并没有给儿子展示一下父亲权威，而是点了点头：“肯定的吧？要是现在的年轻人还不如我，那还搞个屁啊……”
王媛咳嗽了一声，提醒丈夫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脏话。
秦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秦七并不在乎自己爸妈之前的暗号，他扭头看向窗外那幢独栋别墅的方向。
赛季早就结束，那里的房客们都已经暂时离开，回家的回家，度假的度假。
等到明年一月份新赛季集训开始之前，他们就会回来，于是那里又会重新热闹起来……吧？
秦七不是很确定，因为他想到胡莱和陈星佚两个人都不会在回到这里。
这么大的一幢房子里就只剩下四个人，他们还会继续住在这里吗？
少年意识到，绝对不仅仅是有人离开而已，而是生活也被深刻的改变了。
“爸，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和他们一起踢球了？”秦七头也不回的问道。
在他身后，他的爸爸没有回答他，可能就连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要是大家还能像这个赛季一样该多好啊……”秦七叹了口气。
妈妈安慰他：“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秦七没有接受妈妈的安慰，他还望着那个方向出神。
※※※
罗凯坐在东川中学足球队的教练办公室里，在他侧面墙壁上挂着两件球衣，一件是中国国奥队拿到u23亚洲杯冠军的球衣，一件是中国国奥队参加奥运会的球衣。
这两件球衣上都有他的签名。
当然也有胡莱的签名。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最新的消息……”李自强对浑身上下笼罩在低气压中的罗凯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三天前，罗凯就和他约好了要来看他，但是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之后，以李自强对罗凯和胡莱关系的了解，他以为罗凯不会来了，因为他恐怕没心情出门。
哪想到他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了这个年轻人。
“我答应了教练要来看你的。”罗凯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其实用不着。”李自强摆摆手。
罗凯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就陷入了一阵安静。
这和胡莱在场的情况截然不同，要是胡莱在这里，李自强恨不得能够用胶带把他嘴巴封上。
可现在面对沉默不语的罗凯，李自强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两个人能够成为对头……好像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但任由罗凯就这么消沉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李自强还是率先打破沉默：“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既生瑜何生亮’？”
罗凯抬头看着教练，嘴巴微张，却没有作出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李自强摇头：“其实我倒觉得，幸好你遇到了胡莱。没有他，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职业球员，甚至都有可能不走职业这条路……你最开始在足球上有什么追求吗？”
“有啊，我……”罗凯为自己辩解。
李自强摆手打断了他：“有你为什么当初高中不去嘉翔？或者干脆去职业球队的梯队？胡莱最开始的德行你也知道，除了有点天赋之外，什么都不行。但我给他安排的那些训练内容，他全都不折不扣的完成了。我看得出来他很珍惜能够踢球的机会。你的起点比他高无数倍，你的条件比他好太多，但那个时候的你对足球远没有他纯粹。”
罗凯被教练不留情面的话刺得目瞪口呆。
“所以如果没有遇到胡莱。你可能也会选择走职业这条路，但你的成就会远不如现在的你。足球对你来说，可能就只是一个简单的赚钱工作而已……你有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在球队打上主力。”李自强继续毫不客气地说道。
“但现在你在和胡莱较劲的同时，也在和自己较劲，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所以我觉得他出国踢球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你真的想要击败他，那就继续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好。你把胡莱当对手没问题，但不要把他当你的心魔。”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放学的铃声。
李自强问恍惚的罗凯：“要不要陪我的球员练练？”
罗凯连忙起身：“好！”
“去换鞋吧，装备室里应该有你的码。”
罗凯转身出门去了。
李自强望着墙上的两件球衣出神。
心魔这个说法，其实他也是最近才悟出来的。
那小子……
成了不少人的心魔吧。
※※※
林致远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邱新荣发微信：“邱叔，新合同里一定要加个留洋条款啊——就说如果未来有欧洲俱乐部对我感兴趣，华南虎不能阻拦！”
“你小子被胡莱刺激的不轻啊……你可知道这条件多难谈？”
“我不管！邱叔你这么牛逼的，一定可以谈下来。我以后百分之百是要去欧洲的！”
“行吧，我尽力而为……”
“别尽力而为啊，邱叔。你一定能行！加油！干巴爹！”
“滚滚滚！”
※※※
在成为冠军传奇经纪公司的经纪人之后，雍军已经离开了首都的家人，去到胡莱身边。
为此张清欢的妈妈任长梅专门把雍军的妻子曾倩请到家中来做客，一方面日常联络感情，另外一方面也是怕曾倩会觉得孤单。
在餐桌上，曾倩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清欢你有出国的计划吗？”
张清欢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有倒是有，但不是现在。要走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闪星刚刚失去了胡莱和陈星佚，我要再走，就彻底完蛋了……”
曾倩笑道：“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就行，让你雍叔帮你留意一下。”
“嗯，雍叔给我说过了。”
“到时候再让你妈跟着你一起出去！你走了，就你妈一个人在首都……”
张清欢听到曾姨这么说，便向他妈妈看了一眼。曾姨说得对，如果说有什么是能够让他在出国踢球这件事情让他犹豫的话，那就是他妈妈了。
任长梅摆手：“我才不跟他去外国呢，我在国内日子过得挺好的，去那个语言都不通的地方干什么？成天关在家里吗？那不得憋疯？再说了，他去锦城踢球，我不也一个人在首都过得好好的？”
曾倩开她闺蜜的玩笑：“那万一清欢这孩子出去给你找好几个洋媳妇儿回来怎么办？”
“曾姨我不是那样的人……”张清欢连忙摆手。
任长梅撇撇嘴：“那算他为国争光了！”
“妈！”
女人们都笑了起来。
※※※
“星星，你没事儿吧？”
“啊？”正在用手机玩游戏的陈星佚抬头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爸爸。“我能有什么事儿？”
“胡莱这可去欧洲了啊，你可不要被打击……”
陈星佚翻了个白眼给自己的爸爸：“爸，你儿子又不是罗凯那个小心眼儿的。”
“哦，我以为你也迫不及待想要去欧洲了呢……”
“欧洲我当然要去，但不是现在。迪隆也是一个水平不错的教练呢，我觉得我在他手下，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到时候再去欧洲，相对也要好适应一些了。”
见儿子对自己的未来有如此清晰的规划，陈翰堂满意地点点头：“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你把你儿子当啥了，爸……”陈星佚却很无奈。“我又不是啥都不懂的小毛孩子！”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陈翰堂见状干笑两声，迅速起身离开。
陈星佚低头再看自己的手机，游戏出现了“失败”的画面，他的队友正在频道里骂他呢：“挂机狗，举报了！”
“靠！”陈星佚扭头去找他爸，那个男人已经溜出了他的房间。
※※※
“……据悉冬季转会窗一开启，胡莱就将启程前往英国，去利兹城俱乐部报道，跟随新队友们一起训练，我们衷心祝愿他能够早日融入球队，熟悉新环境新生活……”
周子经把手机屏幕往下划，看到一张胡莱身穿利兹城球衣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国内媒体用电脑p出来的，实际上胡莱还没有真正穿上这件球衣呢。不过大家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于是变动用修图软件改了了这么一张图片出来。
p的栩栩如生，就好像胡莱真的已经代表利兹城出场了一样。
周子经低头看过去，照片中的胡莱似乎也在看着他，脸上的微笑怎么看都像是在嘲笑他一样——我去英超了，有本事你来英超挑战我啊！
“靠！”周子经烦躁地将手机扔到床上，屏幕朝下，这样他就不会看到胡莱得意洋洋的样子了。
然后他整个人躺倒在床上，压得床垫弹簧发出吱嘎的呻吟。
他也跟着叹了口气。
从高中到职业足坛，他一路追寻，结果追到最后越追越远……
之前大家好歹都在国内，都在中超，他还可以和胡莱交手，实现击败他的目标。
现在倒好，胡莱跑去了欧洲，这让自己怎么追？
隔十万八千里啊！
欧洲……
欧洲是那么好去的吗？！
越想越气的周子经在床上大吼一声，双手用力砸下，在床垫上发出一声闷响。
※※※
“梅利，那个胡没有来马德里国王真是好啊！”拉蒙·坎特罗在手机上对梅利说。
“是啊，真好。”梅利回复道。
“说实话，当初传出马德里国王对他感兴趣的新闻时，我可紧张的不行，生怕马德里国王真签下那小子了……还好还好，没让那小子做了你的队友。”坎特罗挺高兴的，仅从文字里都能看出他的喜悦。
梅利：“嗯嗯，不是队友太好了。”
不是队友，这样我们以后才有机会做对手，胡莱。
唯一的遗憾就是胡莱没有能够加盟加泰联，那样的话两个人可能要不了多久便能在西甲赛场上相遇。
而现在嘛，鬼知道他会在那个英超保级队中待多久……
希望不要就此沉沦。
在我击败你之前，你可不要消失了！
※※※
尽管球队还没有集合，球员们还在度假，但俱乐部的经理和教练们却早就投入到了新赛季的备战工作中。
赵康明把他新赛季的引援名单拿去给董文。
胡莱和陈星佚走了之后，闪星必须要在进攻阵容上有所加强，为此他列出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由国内球员也有外援，希望可以弥补胡莱和陈星佚离队的损失。
推开门进去，他就看到董文坐在老板椅上，很专注地看着手里拿的手机。
手机扬声器里还有嘈杂的声音传出来。
“干什么呢，老董？”赵康明好奇地问。
“胡莱不是今天去利兹吗？我在手机上看给他送行的直播呢。”
“这都有现场直播了？不至于把？这么高规格的？”赵康明很意外。
胡莱出国留洋踢球肯定是要上各种新闻的，但上新闻归上新闻，要说是现场直播那待遇就完全不同了。
待赵康明凑过去才发现原来是网络直播……
但他也还是被画面中出现的球迷和记者数量吓了一跳：“这么多人？”
“那可不，人山人海啊！”董文说道，接着叹了口气：“其实我应该去送送他的，表示一下闪星俱乐部对他的支持和重视……”
“胡莱专门给我们打了招呼的嘛，不让我们去送。”赵康明说。
“嘿，没想到他也会害怕送别啊……诶你干嘛？”董文见赵康明掏出手机。
“跟他说再见啊。人不能去现场，祝福总得送到嘛。”低头打字的赵康明说道。
董文连忙对赵康明说：“我这儿切出来就看不成直播了……你也帮我带个话，老赵。就说祝他一路平安，要是在外面混得不如意，欢迎随时回来，闪星永远都是他的家，大门为他敞开……”
“这么多字要说你自己打！”
董文看着手机里的直播画面，犹豫起来。
与此同时，手机里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好！现在我们可以看到，胡莱他所乘坐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出发层的国际出发入口外……”
※※※
“哇！”胡莱和宋嘉佳、雍军三个人刚刚下车，就被航站楼外等候着的记者们的闪光灯给晃了一下。“这么夸张啊？”
在他面前是几十名记者端着长枪短炮、扛着摄影机，在进入航站楼的安检门外等他。
除此之外还有数量更多的球迷们扯着横幅，举着海报和各种灯牌、标语，见他下车就是一阵欢呼和尖叫。
大量的警察在现场负责维持秩序，对东升国际机场的t1航站楼出发层施行了临时的交通管制。
“一点也不夸张，胡莱。你现在可是‘全村的希望’了！”雍军在旁边笑道。
“啊呀，突然感觉压力好大……我是不是应该摆个pose，然后说：‘混不好我就不回来了’？”说着胡莱扭头看向就跟在他旁边的摄像机镜头问道，“这不算是植入广告吧？我真没签这个服装牌子啊……”
忠于自己工作的摄影师没有对胡莱的话做出任何反应，毕竟他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摄影师，工作是忠实记录胡莱这次从锦城到利兹跨越万里的远行。
开完玩笑的胡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微信图标上的小红点显示已经有几十条未读消息了。
首先是置顶的老友记群里有人发消息他。
王光伟：“抱歉不能去机场送你，胡莱，在那边也要加油啊！”
夏小宇：“胡哥加油！为国争光！”
张清欢：“祝你好运，胡莱。”
陈星佚：“我也不知道该说啥，总之加油吧！”
森川淳平：“胡桑，我也一定会去欧洲的，请一定要等我！”
除了老友记群里的消息，还有其他人发来的消息，内容也都大同小异，都是给他加油，祝他好运的。
有他在闪星的队友，也有在国家队和国奥队的队友们。
有俱乐部的主教练赵指导，也有国家队主教练施无垠等人。
甚至……还有他在东川中学的队友、同学们。
在这些人的消息中，他看到了李青青头像上的一个小红点，便点进去：
“欢迎来到欧洲，胡莱。”
看到这句话，他微微一笑。
现场的人群高呼着：“胡莱加油！”
“胡莱一路平安！”
“胡莱祝你好运！”
……
胡莱在欢呼声中举起手向他们挥了挥：“谢谢，谢谢大家！”
在警察们紧张的注视下，胡莱并没有在现场逗留，而是迅速转身与宋嘉佳、雍军一起走进航站楼，直到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陈建宇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手机刚刚拍下的那一幕。
前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和球迷，他们举着相机、横幅和海报，给胡莱送行。中景是三个人拉着行李箱，背着包走进去的背影，胡莱正居中。航站楼入口大门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是远景。
在陈建宇眼中，那个在废弃荒地独自一人面对青石墙壁的少年和现在胡莱的背景重叠在了一起。
石墙上有一条浅浅的白线，歪歪斜斜勾画出一个球门，那是通往新天地的大门。
于是少年从这里走向世界。
陈建宇把这张照片上传到了自己的社交网络认证账号上，并为它配上一句话：
起青萍之微末兮，化狂飙以骋太宇。
（注2）
※※※
原先想好的许多话，
却不知该如何来表达，
只有风儿在耳畔低唱。
行装已准备好了呀，
路也展现在眼前，
今日相别难再相逢。
梦想就在路的前方，
隐约闪闪发亮，让人神往，
愿你最终找到它呀。
可远方也有酷暑寒冬，
有风雨的夜，泥泞的路，
希望你能一路无恙。
愿漂泊给你带来足够的智慧，
坚定的勇气，
而不会磨逝你的梦想呀。
愿你一路多些坦途，少些曲折，
多些喜悦，少些愁苦。
如果梦想的甜变成了，
那现实中的苦呀，
那么你可要勇敢承担……
（注2）
※※※
注1：这句话出自电视剧《三国演义》，有人考证过，原著里没这句话，应该是《三国演义》电视剧编剧原创。大意为：出身虽然低微，却身化狂风漫卷天下。
注2：章节末尾这首歌出自尹吾的《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次远行》。
这首歌曾经在秦林退役的那章出现过。
另外也推荐尹吾的这张同名专辑，里面有好几首歌都很不错，比如《你笑着流出了泪》、《好了好了》、《或许》、《请相信》，以及这首《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次远行》。
ps，七千字的大章，所以厚着脸皮再请半天假，万事开头难，新卷开头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如何布局，如何铺垫，如何塑造人物，引出故事……所以写的慢，没什么存稿。
今天就先一更了……
胡莱的故事的第三卷就此落下大幕，他也将开启新的篇章。
稍后我也会按照惯例用一个第三卷的总结来和大家聊一聊——放心写单章不耽误写正文，因为单章写得很快，不用构思，就是想借此机会和大家说一些心里话，自吹自擂一番，给自己找点自信和动力。
谢谢大家！
最后还有一个彩蛋章，是片尾曲，希望大家喜欢。
第三卷总结
先说一下，这最后一章其实是我决定作废存稿的时候就已经写好的，如果没有请假，当天下午六点钟就应该是这一更，第三卷也就算是正式结束了。
只不过后来我重新调整了思路，作废第四卷开头部分，还在第三卷结尾的时候增加了转会的详细描写。
但不管如何，这一章我保留了下来，只是做了一些修改，删减了一些和现有剧情冲突的部分，增加了全新的段落。
仅这一章我就可能修改增删了大约五六次——直到昨天晚上加入自动更新之前都还在改。
虽然改的很多，但都是增删内容而已，对结构和主题思想，还是非常满意的，该交代的都在这里交代了，该收束的也都收束了，该怀有希望的还有希望。
之前在请假单章里有朋友说我夺冠之后对各方反应描写不足，像是流水账一样。
我为什么没有在夺冠之后重点描写各方反应？
因为我要在最后一章描写各人的反应啊……如果在联赛夺冠之后写了，现在再写不重复了吗？
有何意义？为了多水出一两章来？
夺冠之后这一卷还没结束呢，但也距离结束不远了，如此近的篇幅内同样的事情写两遍，完全没有必要嘛。
本来按照我原来的计划，写完搬家之后就该是最后这一章的。
这一卷以买新房子作为开头，最后落在搬家上也算得上是首尾呼应了。
哪想到最后我对胡莱去哪支球队的选择出了问题，迫不得已推翻重写了这段剧情，所以才在搬家之后又加了一段转会的剧情。
还好加的不多，就三章，否则情绪都要不连贯了……
不过因为更新不够快，追更的话会体验稍微有些不好。不过大家回过头来再一口气看的话，应该就会好很多。
说一说整个第三卷吧。
第三卷写完了，照例用word看一下字数，七十一万七千字。
和前两卷的字数差不多，章节数也差不多。
能够如此巧合我自己也没想到。
我也没有刻意去控制字数或者篇幅，情节写到哪儿就在哪儿结束。
现在回过头去看，其实这一卷七十万字也没写几件事情。
大的剧情也就是卷首的u23亚洲杯剧情，中间有打王献科的剧情，接着是奥运会剧情，奥运会回来就是夺冠剧情了。
夺冠那场比赛写完，后面的其实都是余韵。包括转会都只是小剧情而已。
重要的故事剧情也就这四个，夹杂其间的都是一些小插曲。
要按照“不水”的写法可能四十万字就写完了。
在奥运会剧情之后，有一些读者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想要看转会去欧洲之后的故事了，但我还是按照计划把后面的联赛夺冠剧情写完、写满。
因为不这样写，怎么才能表现出书中世界那些人对胡莱去欧洲的期望呢？
最后怎么才能有他在机场那么多人来送别他呢？
毕竟胡莱可是在这一个赛季中帮助球队获得了中超冠军，他自己也收获了最佳射手，还破了施指导的纪录。有这些成绩在前面，才能凸显他在目前国内足坛的地位。
整整一卷铺陈的情绪要在最后收尾集中绽放出来，就不能太急匆匆。
反正这一卷的结尾我很喜欢，不仅仅是对第三卷进行了一个收尾，也是对整个前三卷做了一个总结。
联赛的最后一轮比赛也是如此，我采取了两场比赛并行描写的做法，很多时候甚至让胡莱刻意地消失在描写中，就像他这个前锋的特质一样——比赛大部分时候你都可以看不到他，不在意他，忘记他，但最后时刻，最关键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在最要命的位置。
有人说拖？
我不觉得。
两场比赛一起写，从开球哨到终场哨，一共八章，拖吗？这可是本卷最后一场比赛，最重要的一场比赛，是很多人命运交织在一起的一场比赛。
这卷初期的那场超级杯，一场比赛我都写了十一二章呢。
在这最后一轮联赛中，有多名主要角色需要表现，只用八章来写他们我觉得我已经足够简练了。
夺冠之后为什么国家队换帅的事情我一章就拉过去了？换帅过程被我用一个新闻公告解决了，我没写威尔森和足协的交锋，写了固然可以水字数，却会破坏最后的节奏，冷却从最后一场绝杀开始酝酿的那种情绪。让故事变得支离破碎，模糊焦点——这里我后来加的转会剧情稍显多余了点，如果我把转会放到最后一场联赛之前写，那么卷尾的这段情绪效果会更好，更集中。
可惜了，这就是没有足够多存稿的弊端啊……要是我还能有个三十万字存稿，那么在大家不知不觉间恐怕我就已经完成了自我调整和修改。
通过这次修改也想让大家知道我写文是什么状态，为什么存稿一直多不起来……
有人说你就写两章，平均两个小时一章，给你六个小时还写不出来吗？
真写不出来。
每天打开文档先改昨天写的错别字，如果有什么地方描写不对，情节不对一样也要改——这次改文是大改，而平常的小修小补一直都有。
改完头天写的东西之后再想今天的内容，怎么切入，怎么开头，写到章节最后落到什么点上，以什么情绪收尾……这些都是让我绞尽脑汁的东西。
乌贼说他每天开始写之前常常要在电脑前坐上很久才能开始写。
我和他差不多，但他是一旦想好就能很顺利写出来。
我不行，我中间时常会卡。
角色说一句话我都要想半天，怎么说才好，以什么形式说会更好……在这个地方角色做出这种举动会导致什么结果，再往后又会带来什么影响，伏笔要不要在这里就埋下？
想要表达一个意思，有一种现成的方式了，但会不会还有更好的方法来表达？
就像是你玩游戏，当你选择了a，会引发的剧情和你选择b所引发的剧情就完全不同了，但选a好还是选b更好呢？
身为作者，就得不停地做类似的选择题。
这次的问题就是我选择了a，并且按照a选项的前提写下去，写着写着发现不对劲，于是只好推翻倒回来，重新选择，选b，后续剧情便得根据b选项重新调整。
之前所准备和写出来的内容全都不能用了，废掉四章稿子对本来就只有四章存稿的我来说，简直就是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说回到写作本身，作者是有创作高峰的，而其实属于我的创作高峰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想要写出高质量的东西，就必须舍弃速度，用更多的时间在电脑前一点一点去磨，和自己较劲。
而且仔细想想……我好想从来就不是那种速度和质量都兼具的作者。
当初写《我们是冠军》我一个星期才更两章，甚至是一章。
写《冠军教父》时，我每天一更，雷打不动——除了汶川地震时请假断更过。
也就是写《禁区之雄》和《胜者为王》时速度快一些，但风格不同，写作的方式也不同。况且单论文本质量的话，写的最快的《胜者为王》肯定不是我所有作品里最好的。
写了快十八年的足球小说，这么多年只在一个题材里打转，我不知道起点有多少作者能够像我这样。我也不得不说，我的创作生涯确实是在走下坡路的，会逐渐的质量和速度都提不起来，失去商业写作和读者共情的嗅觉，写一本扑一本，写一本扑一本，然后彻底退出这一行，消失不见……
如果没有《禁区之狐》这本书，我可能就真的会这样。
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上本书大家可以看得出来，创作激情在消褪。
写了那么久的足球小说，哪怕再怎么热爱足球热爱写作，也有激情耗光，审美疲劳的一天。
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每次完本一本书，就会休息很长时间的原因——以前的我顶多休息一个月，哪能一休息就是半年啊？
人要服老，也要尊重客观规律。
还好我在《禁区之狐》这本书上重新找到了感觉，我不能说我的职业生涯第二春了，但最起码现在的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说。
而倾诉欲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以前我写《我踢球你在意吗》和《我们是冠军》是21岁到23岁，写《冠军教父》是从24岁写到26岁，算是把自己人生前二十多年的积累说给你们听。
现在我想把我人生26岁到40岁的阅历积累说给你们听。
于是有了《禁区之狐》这本书。我相信大家一定可以从里面看到很多我对生活和足球的态度与想法。这些态度可能和当初我写《我们是冠军》和《冠军教父》时都不一样了。
现在对我来说，最起码写好这本书远比爆发更重要——我所谓的写好是写出一本可以经得起时间考验，经得起反复推敲的书。而不单单是订阅有多高——我不是说订阅不重要。订阅高当然好，但如果说要让我抛开质量提速爆发来把订阅成绩拉起来，那我真的做不到。既然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就做个取舍，质量优先吧。
我知道现在网络小说ip难卖，体育足球小说的ip就更难搞了，版权改编我做不了主，身为一个作者，我所能做的也仅仅就是把这本书写好了。
在这本书以后的日子里，我也会秉承这个想法去写的——质量第一，数量靠后。
说到这里，虽然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不得不再说一遍：如果觉得追更太痛苦，大家可以开着自动订阅养上，比如在重要比赛的时候养着，等更完了一口气看。
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要说什么“明明是**被你拖得毫无激情了”。
不是我拖，是我每天就能写这么多，产出有限，还有可能写了也白写——全部作废了。
实际上如果倒回去把那段剧情一口气看完的话，会觉得一点都不拖，每一个字都不浪费，每一个出场的角色、说的话、对他们的描写都是有意义的。
关于我自己说完了，接下来说一说小说本身。
这一卷，胡莱结束了他在国内的全部征程，出发去往欧洲，开启他人生中的一段远行。
尹吾的那首歌我从写秦林退役的那一章开始一直听，反复听，只听着一首歌，听了许多天，写完了第三卷，又重新写了第三卷的尾声部分，一直到现在，在写这篇总结的时候还在听。
其实这首歌不口水，旋律也称不上朗朗上口。但我就是喜欢。
在写到秦林退役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把这首歌完整地用到最后一章的结尾，因为这首歌的歌词实在是太适合我想要表达的东西了，是对这一卷结尾部分的总结和对胡莱未来的展望。正好可以起到承上启下的衔接作用，犹如电影里的转场一样。
胡莱背负着那么多人的期望远行，不就是为了追逐他心中的梦想吗？
但因为梦想而远行并不仅仅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也会有艰难险阻，这不是一次唱着歌儿蹦蹦跳跳的郊游，而是一段需要勇气和运气的艰苦跋涉。
正如歌中所唱的那样：
“可远方也有酷暑寒冬，有风雨的夜，泥泞的路。”
同样，尽管有这么多艰难险阻，我们这些书里书外的人也还是会期望胡莱一路无恙，多些坦途，少些曲折，多些喜悦，少些愁苦。
他是书中的“全村人的希望”。
也是书外的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从一个被人嘲笑排挤的中学生，一步步成长为一个能够承载所有人希望的“天才球星”。
我用了两百三十万字来展现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如何完成这种转变的。
放到我上本书《绿茵峥嵘》，这个字数已经快要完本了，而现在也不过才走出国内足坛……
但我并不觉得节奏慢，我个人觉得这前三卷我写的非常好。
就该是这样，一个人的成长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一个天才也不是直接就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应该有来路，这样才能有去路。
二百三十万字，我写出了他的来路，接下来我要写他的去路。
我不知道会写多少字，但我一定还是会尽量按照前三卷的这种感觉写完整，写透彻，写的让人信服，让人真就觉得在那个平行时空里有这么一个人、一群人，发生着那些事情。
而我，只是一台莫得感情的摄影机，将之全部忠实记录下来，呈现给电视机前的观众老爷们看。
这是一场大型真人秀，这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真人，而不是npc。
就像我反复强调董文一定要坚持让欧洲俱乐部给出一个他认为符合胡莱身价的报价，哪怕这种做法在书中很多球迷看来是没必要的，存在极大的风险，不讨人喜欢。
但我还是写了。
因为我认为董胖子他就应该是这么一个人。他有他的立场和看问题的角度，他会坚持一些他认为应该坚持的事情，而不是成为一味给主角服务的npc，只要涉及主角的都是“好好好”。
还有李自强。有读者看到现在，觉得胡莱已经事业有成，证明了自己，李自强没必要老是看不惯他。
但要我说，他对胡莱的看不惯不是在足球事业上，而是在女儿李青青身上。作为一个早年丧偶，独自把女儿拉扯大的父亲来说，任何一个企图靠近女儿的男人，都会被他当做敌人。不管这个男人有多优秀，哪怕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名动天下……作为父亲，该炸毛还是会炸毛。
这种不爽和是非对错没关系，是一个人的感情。
而感情这玩意儿是不讲道理的。
不要说“这样不对”“不应该这样”。
没有什么对不对，应不应该。
可能直到最后，李自强都不会发自内心的喜欢上胡莱，接受胡莱。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让一个人保持他独立的人格和思想不好吗？
总之，这就是我在写这本书时的一个创作态度。
而且我也很开心地看到这本书的成绩始终是在向好发展的，哪怕进步的很慢，但确实是在变好。
现在高订过九千，朝着一万去了。
均订也过了六千，是当初我目标的两倍。
我想，作为一个纯架空，一开始缺乏代入感的故事，还能有这样的成绩，足够让我有信心继续写下去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包容。
这本书一开始我就说了算是任性之作，你们还能让我继续任性的写，令我感到无上满足。
这本书写的很累，经常写到后半夜，绞尽脑汁一天也就写两章。
可看到自己的成果，还是挺开心的。
我会经常翻过去重新看我之前写过的那些情节，看大家的本章说，然后一个人捧着手机傻乐。
我觉得自己所构思创作出来的那些东西，能够被人读懂，就是创作者最大的幸福。
很显然，我和你们是有这种默契的。
谢谢大家！
感激不尽！
请大家继续期待和欣赏胡莱这次远行中的风景。
※※※
ps，根据我自己的统计，胡莱职业生涯到目前为止已经在正式比赛中一共打进了一百二十一个球，两个半赛季的职业生涯，算上联赛、足协杯、国家队、国奥队的各种正式比赛进球，一百二十一个球，这效率还可以吧？
后面有彩蛋章给大家看看我是怎么在写书的过程中做统计的。
第一章 远方的城市
房间里没有灯，仅有外面的天光通过窗户前的薄纱透进来。
屋里静悄悄的，直到手机的闹钟铃声响起，安静才被打破。
有只手从床上的被子里伸出来，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一看，关闭了闹钟，再放回了床头柜。
一切又重归于安静。
只不过这种安静仅仅持续了大约十几秒钟，就被被子所发出的摩擦声彻底终结。
一道人影从床上坐起，身体大部分区域陷入黑暗中，在头的高度，有微弱星芒，那是屋外微光反射在他的瞳孔里。
接着他扭头看向薄薄一层纱帘后面的天空，外面的光芒将半张脸部勾亮，脸上带着还没睡醒的迷茫，似乎是在说“这是哪儿？”
就在这时镜头外传来一声：“ok。”
紧跟着房间里灯光大作，一片明亮。
央视摄制组的导演向床上的人竖起大拇指：“可以啊，胡莱。拿起手机关掉闹钟，又放下继续睡的做法真细节，我还以为你要直接起床呢。”
胡莱挠挠头，被睡过的头发更乱了点：“那不是显得假吗？有谁是能一次闹钟就起来的啊？”
导演笑了：“哎呀，我觉得你要不踢球都能去做演员，这演技，这理解……没得说！”
胡莱摇头：“我是真没想到纪录片也是要演的啊……”
“有些是场景复现。毕竟我们也不可能把机器架在你床边拍你整整一晚上吧？要拍你起床就只能在你真的起床之后补拍了。”导演解释道。
就在十分钟之前，当胡莱起床洗漱完毕之后，给雍军发了个微信通知他。
很快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们就扛着机器涌进了他的房间，让他重新躺回床上拍了这么一幕胡莱第一次在利兹城的清晨从床上醒来。
“那咱们接下来拍我洗漱？”胡莱主动问道。
“行啊。准备开始！”
导演一声令下，屋内灯光被重新关闭，房间里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昏暗的状态。
胡莱掀开被子跳下床。
摄像机镜头对着他的双脚，只拍小腿肚子以下的部分，跟着他的双脚从窗边走到酒店房间的浴室里。
水声响起。
※※※
手机的闹钟突然在房间里响起，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抓起，关掉闹钟后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个人。
他蹦下床后冲到门口，将房门拉开，然后挨个去敲响其他两个房间的门：
“起床啦！起床啦！”
“兄弟们，起床啦！！”
接着他才窜回自己房间穿衣服。
还没等他衣服穿好，其他两个房间的门被先后打开，露出两个睡眼惺忪的脑袋，用十分幽怨的语气向着房门打开的房间说道：“王昊熙，你发什么疯啊……”
“就是，这才几点？”
王昊熙一边往自己身上套着卫衣，一边走到外面：“我说你们是睡糊涂了吗？忘了我们今天要去干嘛？胡莱啊！胡莱的加盟仪式！”
他的两位室友无奈地说：“胡莱的加盟仪式需要在早上七点钟开始吗？”
“我们要早点去，才能占据好位置！”王昊熙激动的蹦蹦跳跳。
两位室友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缩回头，重新关上门。
当他们都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王昊熙正踩在沙发的扶手上，把挂在墙上的中国国旗取下来。
“为什么要站前排？除了方便找胡莱要签名之外，还有就是一定要让他看到这个！”
王昊熙把摘下来的国旗抖了抖，平铺在木地板上，折叠起来收进自己的背包。
※※※
已经在酒店吃过早餐的胡莱和雍军向外面停着的黑色别克商务车走去，旁边围了半圈摄影师，用不同的设备拍摄，还有人负责把话筒伸到胡莱的头顶上方，进行收音。
雍军一边走一边对胡莱说：“昨天的体检报告结果出来了，完全没问题。签约的最后一个障碍没了。”
胡莱还有点遗憾：“竟然没有说我‘壮得像头牛’？不是每个球员体检都会得到这么一个评价的吗？”
雍军无语：“你想什么呢？你这身材和牛完全不沾边啊……”
说话间，两个人走出酒店大门，站在商务车旁边的马特·道恩迎上来：“早上好啊，胡。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胡莱和他握过手：“挺好的，我不挑床。”
马特笑道：“我会给体育游侠写封邮件，建议他们在三月份的数据更新中把你的适应性增加到十五以上。在我以前的存档里，你还闹过思乡病……”
胡莱笑起来，然后想到了远在中国的父母，以及那幢总是热闹非凡的合租别墅。
每天不管训练多苦多累，只要和朋友们一起回到那幢房子里，似乎就是欢乐时光了，和欢哥他们斗斗嘴，欺负欺负中二的森川，用打游戏的方式来决定谁负责简单家务，谁负责掏这个月的水电气费……
现在这一切都没了，遥远的陌生国度、陌生城市，只有他和雍叔，但雍叔显然是不能陪着自己一起玩闹的，甚至都不可能一直在这边陪他。
所以最终还是得自己一个人面对。
他的笑容便从脸上消失了。
确实有点思乡啊……
马特看到胡莱表情变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玩笑话起到了反效果，连忙问：“你还好吧，胡？”
回过神的胡莱重新管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微笑着对马特说：“没问题，马特。我确实有点思乡，因为家乡有我的父母和许多朋友。”
“父母没办法。”马特摊开手，“但我想你很快也会在这里拥有朋友的。我们上车吧。”
胡莱对马特笑笑，和雍军前后脚上了车。
接着摄制组里有一名摄影师带着轻便的单反相机跟着上去，坐在车里继续拍摄。
马特则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后把门一关：“那我们出发吧，去佛兰德球场！”
※※※
摄像机的监视屏幕中出现了扭头看着车窗外的胡莱，他正专注的望着外面的街景。
虽然没下雨，但天空依然是阴沉的，很有英国冬季的特点。
但老实说，作为中国足球重新出海的日子，这个天气带给观众们的观感可能不是太好。
会让人情绪不由自主的低沉起来，联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可没办法，英国的冬天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想要在英国的冬天里等到一场艳阳天可不容易。
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在公路上行驶，他们已经进入了利兹市区，但依然没有看到太多的高楼大厦。
坐在副驾驶的马特·道恩作为胡莱在利兹的向导，介绍道：“利兹虽然是英国第三大城市，但和锦城的规模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胡莱点了点头，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一个城市大不大，对于球员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俱乐部老板或许会考虑一个城市的规模和球市规模的关系，进而和收入的关系，但他是球员，只需要训练踢球就行。
城市再大，他活动的范围也就那么大。
锦城的自媒体各种宣传，说锦城是中国新一线城市的排头兵，城市如何繁华，今天哪里新开了一家公园，明天某个国际大牌又入驻了锦城的高端商场……这些东西和胡莱统统没有关系。
他在锦城踢了两年半的球，大部分时候都在球队训练基地所在的柳城区活动，市中心只去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公园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那些高端的国际大牌他也没有进去逛过……那些新闻宣传稿中所提到的独具魅力的新地标，他一个都没去过。
依然好奇地打量着车外街景的胡莱突然看到有一幢灰色的二层小楼。
这种样式的小楼胡莱这一路过来已经看了不少，是在利兹随处可见的民宅。
但这幢小楼和周围其他小楼不同的地方在于——在朝着街角的那面墙上，画了一个巨大的人头像。
那是一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尽管头发斑白，但却目光犀利地注视着街上的人来车往。
“那是谁？”胡莱好奇地问道。
“啊……”马特·道恩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把这个人介绍给胡莱。“劳伦·加利，他曾经是利兹城的主教练。在利兹城执教十三年，是利兹城在位时间最长的主教练。他在2022-2023赛季率领利兹城成功升超，那是利兹城第一次参加英超联赛，并且在升超的第一个赛季就帮助球队保级成功……”
“难怪他会被画在墙上。”胡莱点头明白了。
“是的，他在利兹城球迷心目中地位很高。”马特也说。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能够作为英超球队的雇员，也还要感谢这个老头子在两个赛季前带领利兹城冲超成功呢……
说完他又补充道：“胡，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也会被利兹城的球迷们画在他们家房子的外墙上的……”
“谢谢马特，那太遥远了，我这才来第一天呢……”
“不，不遥远。未来，我们一定可以做到，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这座城市的历史书上。”马特·道恩攥着拳头说，也不知道是在给胡莱画饼，还是在给自己鼓劲。毕竟他的好朋友东尼·克拉克目前在球队的处境可谈不上乐观。
“嗯。”胡莱敷衍了一下，就继续观察这座陌生的城市。
和未来比起来他更在意当下——他即将要生活工作的城市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临街的房子外墙上，他经常可以看到各种涂鸦，这些涂鸦里不乏利兹城足球俱乐部的元素，比如利兹城市足球俱乐部的简称“lcfc”，还有利兹城的队徽——在黄色v形盾徽中间是抽象化的拳头，仿佛正敲击在心口一样。同时看起来还有点像利兹所在的西约克郡的象征——白蔷薇。在盾徽的上方是利兹城俱乐部的名字：“leeds city”，盾徽下面的缎带上是俱乐部的体育项目：“football club”，最下面是俱乐部成立的时间“1928”
这座城市到处都是足球的痕迹，到处都有利兹城足球俱乐部的影子。
他还看到了街头有一些穿着利兹城黄色球衣在踢球嬉戏的少年。
有一个小孩子在路边抱着足球好奇地看着从他面前驶过的这辆商务车，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车窗里的胡莱。
这就是英国这个现代足球起源地的文化氛围。
尽管利兹城并不是什么战绩彪炳的传统豪门，也不是在英格兰足球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落魄豪强。
1928年成立的他们在英格兰足球历史上也算不上历史悠久。在英格兰全国范围的联赛体系成立之后，仅获得过一次第三级别联赛的冠军，够分量的冠军一个都没有。英格兰顶级联赛的参赛历史也只有两个赛季——就是最近这两个赛季。
在英格兰顶级联赛的历史上，利兹城都是货真价实的无名小卒，除了他们自己的球迷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在意他们。
他们没有数量庞大的海外拥趸，也没有太多辉煌的过去值得津津乐道，但这里的人们依然热爱喜欢和支持这支球队。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乡球队，承载了这座城市，这个地区数代人的情感和回忆。
这些情感与回忆和球队的成绩无关。只是每个下雨或者不下雨的午后，他们和家人朋友一起来到球场看台上，为家乡球队加油助威，一刻不停地呐喊上九十分钟。
与球队一起享受胜利的欢愉，或者咀嚼失败的苦涩。升级的狂欢，降级的悲伤，为胜利欢呼，为失败痛哭，这些情绪在球队接近一百年的时间中反复出现，和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的生活、生命息息相关，融为一体。
提到某一个时间，他们会说：“啊……我记得那年球队降了级，踢的真是糟糕，就没几场好球。而我和我的女朋友也是在那个时候分的手，真见鬼……”
“我三十岁的时候，有了第一个孩子，球队也成功升级，我们终于杀了上来，我还记得乔治，他在升级关键比赛中的那个进球，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
……
以及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记忆。
足球不是一种装点政绩的门面工程，也不是商人们绞尽脑汁捞钱套现的工具，而就像是空气一样，弥漫在这座城市每一个角落，又像是血液一样，在城市的每一个人体内流淌。
人不能没有空气，也不能没有流动的血液。
所以这里不能没有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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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恢复两更了！
第二章 序幕
正如马特·道恩所说的那样，尽管利兹是英国第三大城市，但规模完全没办法和中国的城市比。以胡莱这个中国人的眼光来看，利兹城市真的不大。
所以他们乘坐的商务车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就从酒店抵达了于利兹城主场旁边的训练基地，同时也是俱乐部总部办公所在地。
接着在现场中英双方诸多媒体的见证下，他受到了包括俱乐部主席尤格·霍奇、俱乐部总经理埃里克·杜菲、竞技总监内文·鲍尔、商业总监哈利·布莱德利，以及球队主教练东尼·克拉克在内的利兹城俱乐部几乎所有高级管理层的热烈欢迎。
“规格这么高的吗？”在互相做过介绍之后，胡莱还有点蒙，他悄悄问一直陪同自己的经纪人雍军。
雍军笑道：“因为你的加盟，利兹城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球队一下子在中国人气爆棚。巨量的关注让他们察觉到了商机——实际上，在咱们出发之前，已经有一些中国企业表达了赞助利兹城的意愿……”
听了雍叔的解释之后，胡莱恍然大悟：“敢情我还成利兹城的‘财神爷’了？”
雍军低头掩饰自己脸上越发夸张的笑意，避免让对方觉得诧异：“你这年龄做‘送财童子’还差不多。”
大家都对胡莱的到来表示欢迎，而东尼·克拉克是这里面所有人中最热情的一个——当胡莱伸出手想要和他握手的时候，他却直接抓着胡莱的手把他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给了他一个热烈的熊抱。
“你终于来啦！”
那语气让胡莱感觉这位主教练接下来就要说：“我想死你啦！”
还好并没有，否则胡莱就要怀疑主教练是不是应该叫东尼·冯·克拉克了。
在门口让记者们拍照，简单寒暄之后，胡莱跟着进入训练基地的主楼。一行人直上四楼，来到个一看就是专门用来摆拍的地方：
蓝色背景墙上，是硕大的利兹城队徽，队徽下方正对着一张宽大的实木桌子。桌面油光锃亮，不知道被多少人摩挲过，感觉都盘出包浆了。
桌子后面放着两把椅子，前方则是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直到跟来的媒体记者们将之填满，胡莱才知道它的用途——显然就是用来观礼的。
记者们将镜头对准了那张桌子，机器已经架好，大家都用期待的眼光看向桌面。
那上面摆着一份合同。
胡莱和俱乐部主席尤格·霍奇坐在镜头前，由后者把一支签字笔递给他。
雍军在镜头外面提醒胡莱：“别真签啊，把笔放上去做个样子就行了，这主要是为了让记者们拍照的。”
真正的合同早就已经签过了，这一幕就是做给媒体和公众看的“秀”。
胡莱自然懂，他把笔放在签名的位置，却没有落下去，然后和尤格·霍奇一起抬头对着众多镜头露齿微笑。
闪光灯里，快门声中，他们就这样留下了一幅对于中国足球来说，意义非凡的照片。
时隔十四年后，中国足球终于又有一名男子足球运动员走出国门，开启了他在异国他乡的冒险之旅。
所有人希望，这同时也是中国足球出海的序幕……
在场的每一个中国记者，在按动快门记录这一幕的同时，都在心里憧憬——以后，要是有更多的中国球员能够出现在欧洲赛场，多到让我们这些媒体记者都习以为常，把报道当例行公事……那该多好！
就像现在的日本和韩国一样。
想当初日本球员还得靠他们的企业花钱把人硬塞进欧洲的俱乐部里，才能实现留洋。
当时中国媒体可没少嘲笑人家，说什么欧洲俱乐部只是看上日本人“人傻钱多”，根本不会给你日本球员机会，来了也是坐冷板凳，白花钱……
结果呢？
第一个、第二个日本球员确实是靠这种企业赞助的方式走出国门，登陆欧洲。
可接下来的日本球员就不用日本企业再花钱送出去了，凭借先出去的日本球员的出色表现和良好口碑，更多的欧洲俱乐部热衷于从日本挖掘人才。
一开始还是购买成名球员，到后来干脆连青年球员都签，只要表现出了足够高的天赋，就直接签走。哪怕这样的球员还没在一线队证明过自己……这就是品牌效应。在欧洲足坛，日本球员形成了一个口碑良好的品牌，让那些欧洲俱乐部不用过多犹豫，愿意去赌那些年轻日本球员的未来。
现在日本在欧洲留洋的球员已经多达五十人，组两支二十三人的国家队阵容都还有剩。
中国的年轻球员却只有胡莱一个人走了出来，去的还是一支英超保级球队，尽管如此都足够让中国媒和球迷们激动。
双方的差距，几乎要以光年记了。
韩国那边就更别提了，虽然留洋球员的数量不如日本，但质量高啊。
朴纯泰“亚洲之光”的称号可不是他们自己媒体yy出来的，而是全亚洲公认，哪怕再酸，也得认。
所以中国媒体才对胡莱的留洋充满了这么多的期望，他们真心希望自己今天在这里所见证的不是一段历史的终结，而是开始。不是黑暗中偶尔出现的一颗火星，而是黎明前的那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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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昊熙和自己的两个室友宋星河、裴育如愿以偿地站到了最前排的位置，现在他们正坐在利兹城的主场佛兰德球场的南看台，等待胡莱出来和他们互动。
趁着等待的功夫，他们将五星红旗挂在球场看台的栏杆上。
但他们并不是唯一带了国旗来的，除了他们三个，现场还有很多和他们一样黄皮肤黑头发的身影，看年纪都挺年轻，显然全是在利兹上大学的中国留学生。
利兹有多所大学，其中利兹大学名气最大，吸引了不少海外留学生。
这座城市里有接近五成的人口是大学生。
中国也有不少人选择来利兹留学。
在胡莱来到这座城市之前，中国留学生们对利兹的印象可能也就是市区小、夜生活丰富、环境不错……等。
可是现在，对于不少中国留学生们来说，这座城市在他们心中有了不一样的含义。
在利兹留学的中国学生们将一跃成为英国……不，乃至整个欧洲所有中国留学生们最羡慕的群体。
因为他们有机会和中国足球的希望之星胡莱近距离接触，他们不需要花费飞机、住宿费用和时间从遥远的欧洲各地来到这里，只需要坐上公交车，从市中心花上二十分钟便能到佛兰德球场里看一场胡莱的比赛。
这个原本在欧洲诸多留学目的地里并不突出的英国第三大城市，现在变成香饽饽了。
这对在利兹就读的中国留学生们来说可是一个重大利好。
所以今天来了这么多中国留学生，个个都跟过年一样开心。
胡莱人还没出来，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看台上又唱又跳了。
但王昊熙看了一眼南看台的两百多人，还是皱起了眉头：“没几个利兹本地球迷啊……”
现场中国球迷太多了，多的让人以为利兹城是中国球队呢。
宋星河撇嘴：“很明显，利兹城的球迷不怎么看好胡莱呗。”
胡莱转会利兹城的新闻已经公布很久了，利兹城球迷们对于这么一个引援自然也有他们的看法。综合网络上和球迷酒吧里的议论，基本上大多数利兹球迷对这个引援并不感冒。
这里面有几方面原因。
一方面是出于老牌足球强国球迷的自大自负心理，以及对万里之遥的中国足球水平的不了解。毕竟他们此前从未在球场上见过中国球员，鬼知道中国球员是什么水平？花一千两百万英镑买这么一个球员，和刮彩票有什么区别？万一刮出来个“谢谢参与”怎么办？
什么？你说奥运会？
哈，就奥运会足球的水平……能比得上英超吗？
另外一方面则和现任球队的主教练东尼·克拉克有关。东尼·克拉克在签下胡莱之后接受采访公开表示，他两年前就开始观察胡莱，非常看好胡莱的天赋，这是他点名要俱乐部签下的人。
东尼·克拉克的这番表态或许会让中国球迷们感到开心，因为这意味着最起码不会出现主教练不喜欢胡莱这样的狗血剧情。
说明胡莱就是东尼·克拉克的人。
但中国球迷们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表态在利兹城球迷心中，可不见的就是好事。
利兹城的球迷们现在不是很喜欢东尼·克拉克这个教练。
因为东尼·克拉克接替的是球队的传奇教练劳伦·加利。
利兹城球迷们对于当初俱乐部毫不留情地解雇劳伦·加利还心怀怨恨呢，对于东尼·克拉克这个继任者又怎么可能有好脸色呢？
可以说胡莱在利兹城球迷心目中不受欢迎是受了东尼·克拉克的牵连，而东尼·克拉克不受利兹城球迷待见又是因为利兹城俱乐部管理层的原因……
这人才刚来，球都还没踢过呢，就在利兹城球迷中间的声望变成了冷淡，完全是无妄之灾。
但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利兹城球迷也委屈啊——劳伦·加利干得好好的，执教十三年，把利兹城从英甲球队带成了英超球队，这么多么了不起的功勋啊？把他的名字放到佛兰德球场看台顶棚上去都完全说得过去。
结果呢？因为和俱乐部管理层不和，愤然辞职，你俱乐部竟然挽留一下都没有，直接就同意了！
有你们这么做管理层的吗？
这是对待利兹城功勋主教练应有的态度吗？
你们还把不把我们利兹城足球的传统放在眼里了？
好吧，你们要换教练也行，换个比劳伦·加利更有水平的来啊。东尼·克拉克这个在英冠球队哈蒙德城堡的失败者是怎么回事儿？
他有什么能耐？
哦，他曾经率队在英冠联赛中击败过我们……
但最终去英超的是我们利兹城，而不是哈蒙德城堡！
再说了，他上任之前，劳伦·加利率领利兹城在英超成功保级，他东尼·克拉克接手之后，我们球队还是在保级，而且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这换帅是换了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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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昊熙的失落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见到胡莱在主教练东尼·克拉克和俱乐部主席尤格·霍奇的陪同下，出现在佛兰德球场草皮上时，他使劲挥舞着手臂，吹起口哨，嘴里高呼：“胡莱！！”
看台上的所有中国留学生们都在欢呼，现场气氛得到了充分保证，没有冷场。
尤格·霍奇也对此非常满意。
现场全都是中国球迷？
那根本不叫事儿！
要来的都是利兹本地球迷，他恐怕才要发愁呢……难道到时候让远道而来的中国尊贵客人们看到我们的球迷正在狂嘘胡莱？
那些正在谈的赞助合同还想不想签了？
为了让中国客人们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温暖，他还专门安排人扮成熊猫人偶，在球迷们的欢呼声中跑上球场和胡莱互动。
充分体现他对这位中国球员以及中国市场的重视。
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向胡莱发出挑战，要和他比颠球，结果笨拙的“大熊猫”怎么会是胡莱的对手呢？自然是败下阵来。
这场别开生面的球迷见面仪式，逗得场下的中国记者和看台上的中国留学生们笑声不断。
效果直接拉满。
尤格·霍奇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也笑得很开心，他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到第二天中国的媒体们会怎么报道这一幕了……
或许遥远的中国之前没几个人听说过我们利兹城俱乐部，但没关系……我保证你们以后都会认识的！
欢迎仪式的尾声，胡莱把足球踢上看台，送给那些来给他加油的球迷们。王昊熙拿出他以前在高中校队做门将的功夫，凌空跃起，直接在足球还没落地的时候就抢到了一个。
送完足球，身穿利兹城球衣的胡莱，手举利兹城的围巾，和俱乐部主席、球队主教练，以及那个熊猫人偶一起合影。
在镜头中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就连那个熊猫人偶仿佛都在笑。
今天这欢乐的一幕，似乎预示着胡莱在这支球队将会拥有一个光明前途……
第三章 和队友们的相见
利兹城的球员们结束了上午两个小时的训练，在更衣室里沐浴更衣之后，就集体来到餐厅用餐，吃完午饭之后他们会去俱乐部为他们准备的休息区午睡。
这是东尼·克拉克这位新教练上任之后做出的新规定。
在此之前很多球员都会在结束了上午训练之后开车回家，然后陪着妻儿、女友出去吃饭逛街，然后下午再开车回到训练基地，继续下午的训练。
劳伦·加利才不会管他们在上午训练和下午训练之间的那几个小时里做什么呢。
他曾经公开说过只要他的球员能够在训练中全情投入，哪怕他们中午回去和自己的女人打上一炮他都不介意。
是不是真的会有球员利用中午的那么点休息时间和自己的女人滚床单？
没人知道，但最起码劳伦·加利执教时，利兹城的队内气氛确实是比较轻松的，甚至有些……散漫了。
当然，不少利兹城的球迷和球员们都喜欢这种宽松的氛围，这让他们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他们管喜欢抽烟的加利叫“老爹”，随意在他面前开着玩笑，加利都不会在意——前提是别输球。输了球他保证会在更衣室里把每一个人都骂得狗血淋头，让他们充分了解为什么他是所有球员的“爸爸”。
当东尼·克拉克取代加利之后，他颁布了一系列关于球队内部的纪律新规，从饮食到作息他都管，其中就包括一天两练的时候午休时间不许离开训练基地，所有球员都必须睡午觉——为此俱乐部专门在楼里开辟出一个空间，安装了两排高低床，保证每个一线队的球员都有属于自己的床铺。
原本内部宽松的气氛消失了，球员们都很不适应。有人暗地里怀念“老爹”加利，有人想要离开……
在这样的情况下，球队的成绩能好就见鬼了。
不过俱乐部的高层这次似乎是铁了心站在东尼·克拉克这边，他们在冬歇期低价处理了公开和东尼·克拉克不和的两名球员之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这一点——除非你已经找好下家了，否则只能在球队里接受新教练的新规。
尽管现在的主教练已经被削权很多，但在英格兰球队里，主教练的权力还是很大。和主教练对着干，除了顶级球星，其他人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像是生活，反抗不了的话，便“享受”吧……
最起码现在不少球员都已经习惯了在经过上午训练之后，自觉去午睡。
毕竟睡过一觉之后，他们中很多人确实会感觉到下午再训练时自己精力充沛，训练效果也要比之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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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威廉姆斯跟着队友们走进餐厅，就看到在餐厅的一角有很多媒体记者，他们正在拍摄，手中机器的镜头全都对着坐在窗边的一个人。
紧接着他听到自己的队友们窃窃私语起来。
“瞧啊，那个人就是咱们教练的心头肉……”
“那个中国球员？”
“要不还能有谁呢？”
“wow，这排场，我还以为是哪个英格兰国脚来了呢？”
“据说是被马德里国王和加泰联同时看上的天才呢……”
“这么厉害的天才为什么来了我们这儿？利兹城的吸引力竟然比西甲两大豪门都高？利兹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没办法，霍奇先生给的太多了……”
“哈哈……”
皮特·威廉姆斯没有参与到队友们对这个新球员的调侃中，他只是瞥了那道身影一眼，就低头排着队等待取餐。
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和自己续约的事情比起来，一个新加盟的队友并不能引起他的关注。
在他身后的法雷克·奎恩则一直在凝视着那个中国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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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内文·鲍尔聊着天的胡莱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于是他抬起头望过去。
内文·鲍尔见状便扭回头，看到正走进来的一线队球员：“啊，球队训练结束了，正好，我把洛伦佐叫来和你认识一下，他是球队的队长。把你交给他之后，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说着他起身走向那群球员，和人群中的一个光头络腮胡说了两句话之后，那个光头络腮胡便跟着内文·鲍尔一起走了过来。
胡莱连忙站起来。
“你好，年轻人。”光头络腮胡操着一口略带弹舌音的英语，“我是洛伦佐·埃斯波西托，这支球队的队长。虽然这场合有些不正式，但我还是要欢迎你来到利兹城。”
他抓住胡莱伸出来的手晃了晃。
“你好，队长，我叫胡莱，姓胡，名莱。你可以叫我胡，也可以叫我胡莱。”胡莱也自我介绍。
在他们旁边，中国记者和央视摄制组的镜头将这一幕全都记录了下来。
“你的英语说得很流利……”洛伦佐听见胡莱的自我介绍之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在这里待了四年才说成这样。顺带一提，我是个意大利人。一个意大利人在一支英格兰球队里做队长，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尽管你是我们球队近百年历史上第一个中国球员……我们利兹城是一个包容的集体，我们球队里有英格兰人、苏格兰人、荷兰人、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德国人、喀麦隆人……现在我们又多了一个中国人。这挺好的，世界和平。”
洛伦佐和胡莱坐下来聊，内文则去帮队长取餐。
在取餐台，他被球员们问：“鲍尔先生，那就是我们的新队友吗？”
“当然。他昨天才到利兹。”鲍尔在等待取餐的时候回答队员们的问题。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新援加盟是随身带着摄制组的……”有球员说话有些酸。
内文·鲍尔瞥了他一眼：“小乔你知道胡在中国有多少粉丝吗？”
说话的那名球员乔·泰勒问道：“多少？”
鲍尔竖起两根手指头：“两千万。”
泰勒张大了嘴，他身边的其他利兹城球员们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米凯·范德文低声惊呼：“我的上帝……两千万是什么概念？”
鲍尔说道：“还好，也就比你的国家荷兰总人口都还多两百万吧。”
范德文不吭声了。
鲍尔耸耸肩：“别看他在咱们这里是新人，可在他自己的国家，他是家喻户晓的超级球星。为什么他身边会跟着那些摄影师？因为中国球迷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在我们这里的一切。他们的国家电视台还专门为他拍摄一部纪录片，仅仅只是为了记录他从中国来我们利兹城而已。”
包括乔·泰勒在内的其他人都无话可说了。
皮特·威廉姆斯听了足球总监的这番话之后，再次抬头望向那个身影。
而法雷克·奎恩则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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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伦佐和胡莱说话的时候，后者的注意力却几乎都在洛伦佐的那双手上，它们不停在自己眼前挥舞，变换着各种手势，简直就像是《火影忍者》里的结印，想不注意都难。
他想起一个段子：当你把意大利人的手绑上，那就等于堵住了他们的嘴巴。
现在他觉得这不是段子，是真的……
出乎胡莱意料，这个外表看起来有些凶悍的大个子队长却非常健谈，也不知道是为了不让胡莱这个新人感到紧张和尴尬，才这么拼命说，还是他本来就这么喜欢说话。
总之，托意大利人喋喋不休的福，在内文·鲍尔回来之前，两个人之间都没有冷场。
“看来你们聊得很高兴，这我就放心了。”足球总监把餐盘递给洛伦佐，“洛伦佐，你是队长，我可把胡交给你了。”
“放心吧，鲍尔先生。我之前担心胡不会说英语，这样他和球队交流起来会很麻烦，但现在最大的障碍已经不存在了。能够顺利沟通，融入球队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挺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聊吧。”内文·鲍尔说完，轻轻拍了拍胡莱的肩膀，起身离去。
洛伦佐·埃斯波西托目送足球总监离开，又回过头来对胡莱说：“来吧，我现在就把你介绍给队员们。你放心，小伙子们都很棒，我们是小球队，小球队也有小球队的好处，那就是大家都相对比较单纯。要是豪门……什么本土帮，什么外地派的，你进队就得先选边站，否则球都踢不好……”
“听你的，队长。”胡莱跟着洛伦佐起身。
他早就注意到那些球员们当中有人总是会时不时地向这边张望打量。
央视的摄制组也想要跟上拍摄，但却被洛伦佐伸手阻止了。他摇着头说：“抱歉，球员们恐怕不想有摄像机在旁边，那会让他们感到别扭。”
摄影师向胡莱投去求助的目光，胡莱也摇头：“队长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洛伦佐看了胡莱一眼，似乎对他的这个回复很满意。
“那我就在这里拍呢？不过去，就拍一个全景，也录不到你们说的内容……”摄影师为自己的工作努力争取。
胡莱把他说的话翻译给洛伦佐，后者听了之后想了想，然后耸肩道：“没问题。”
于是摄影师只能坐在原位远远地拍。
镜头中胡莱跟着洛伦佐去了有利兹城球员们的餐桌旁，在洛伦佐的介绍下，挨个和他的新队友们握手、击掌。
有人还会拍拍他的肩膀，问候两句。
有人则就只是简单的握个手而已。
当然这并不能代表利兹城球员们对胡莱的喜好，也许只是有人性格比较内向而已。
比如和胡莱只是简单握了握手的皮特·威廉姆斯，他最近好像困扰于和俱乐部的续约谈判，状态低迷，情绪也不是很高。在面对胡莱的时候，自然态度就不咸不淡的。
这不是说他不喜欢胡莱，更不意味着他和胡莱有什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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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除了受伤没来训练的所有一线队队友们都见过面、打过招呼之后，胡莱没有继续留在餐厅里，他告别大家，然后离开训练基地。
他要等到明天才会正式开始他和利兹城的训练，下午自然就不用继续呆在训练基地。
利用下午的时间，他要和雍叔一起去看房子。
虽然还不知道在利兹城的未来会如何，但一直住在酒店里并不是长久之计。
尽快把房子找到，搬进去，生活才算是进入正轨。
坐在车上，雍军问胡莱：“你对新队友感觉怎么样？你觉得他们好相处吗？”
“就那样吧……好不好相处见一面怎么看得出来啊，雍叔？”胡莱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摇头道，“不过队长似乎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法雷克·奎恩，你有印象吗？”雍军又问。
提到这个名字，胡莱放下手机，点了点头：“有啊，那人一直盯着我看，就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看你？”
胡莱随口答道：“我抢了他女朋友？”
雍军咳嗽了一声，提醒胡莱旁边还有摄影机呢。
平时很少在工作中说话的摄影师连忙解释道：“没事儿，没事儿。后期我们会剪掉的……”
胡莱恍然：“啊，我都快忘记自己身边有摄像机跟着了。已经要习惯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别人看到。说不定这个时候就有人正看着咱们呢。”说到这里，胡莱扭头看向摄像机镜头。
这让摄影师都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似乎胡莱的眼神能够穿透机器和自己的渗透，抵达非常遥远的地方。
“别胡说八道了，胡莱。奎恩确实看你不爽，那是因为他觉得是你赶走了他的好朋友。”雍军解释道。
胡莱双手一摊：“关我噗……”
他本想说“关我屁事”，还好及时想起有摄像机，要是完全放飞自我，展示“真我”的话，估计最后拍摄到的素材能用的就没几条了。
于是他连忙改口：“关我啥事儿啊？”
“闪星俱乐部提高了你的转会费之后，利兹城一方面为了筹措转会资金，一方面为了满足欧足联的财政要求，就必须出售球员。所以在这个冬季转会窗他们就把原来球队的前锋洛林·佩雷茨给卖掉了，卖了七百万英镑。佩雷茨在利兹城人缘不错，其中奎恩和他关系最好。而你又恰好和佩雷茨都是前锋，所以我想奎恩或许会认定是你挤走了他的好朋友……”
雍军可不是那种只会撺掇球员和俱乐部对抗，以转会为由要挟俱乐部给自己涨薪水的经纪人，他还是下了一番功夫去了解胡莱即将效力的这支球队。
毕竟是英超球队，有些资料用点心也能收集到。
听完雍军的讲述和推测之后，胡莱叹了口气：“‘办公室政治’无处不在啊。我就是想好好踢个球……”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国外没有‘江湖’这个词，但不代表就没有那些事情，只是不叫这个名字而已。”
“倒也是……想当初我刚去闪星的时候，也得亏是老王和我认识，帮我了很大的忙，把我介绍给与他关系好的队友，我才能顺利的融入球队。而这次在利兹城，就没有老王咯。”
镜头中的胡莱轻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雍军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坐在副驾驶的雍军回头望向胡莱：“怎么，怕了？”
“那倒没有。”胡莱轻笑一声，“雍叔，足球是很简单的。你表现好，就有人喜欢你，支持你。你表现不好，人缘再好又有什么用呢？比如你之前给我分析的利兹城球迷对我的态度，他们可能出于不了解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不是很喜欢我，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为球队进球了，他们还能不给我欢呼吗？”
雍军向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胡莱。”
在来英国的飞机上，雍军利用旅途上的时间，给胡莱好好分析一下他加盟利兹城会面临的问题。其中重点就是他和主教练东尼·克拉克被绑在了一起，两个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因此利兹城的球迷们可能不是很待见他，让胡莱要做好心理准备，外面的世界远没有媒体和球迷们憧憬的那么好，表面的风和日丽下面或许隐藏着汹涌的暗流，他所承受的压力要远大于在闪星踢球时……甚至可以说，在闪星的他其实被保护的很好，还没怎么见识过这个社会的残酷面呢。
“嘿，雍叔，你小瞧我。我以前比现在的处境更困难的时候都有……”胡莱撇撇嘴。“上场比赛全队没人给我传球，可我最后还不是进了球？我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混不好是真不回去，哪怕董叔说闪星永远欢迎我，我也不回去。”
说完他又朝着镜头说：“这真不是在植入广告啊。”
雍军见胡莱想的这么透彻，也无话可说了。
车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凸显出胡莱手机的微信新消息提示音。
他低头打开手机，是“老友记”群里大家在他。
“胡莱你那边什么情况啊？我看网上有人说你已经和利兹城的球员见面了？”
“怎么样？新队友好相处吗？”
“他们有没有种族歧视你？”
胡莱脸上泛起微笑，低头在手机上打字：“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当然是大受欢迎啊！我给你们说，他们全都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要不是我洁身自好，他们甚至都要带我去喝花酒了……”
陈星佚：“妈的，胡莱你就吹吧！外国人知道什么叫‘花酒’？”
“怎么不知道？泳池派对不就是花酒吗？我只是翻译成你能懂的语言而已。小星星你成天跟着欢哥怎么学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张清欢：“胡莱你特么……有我什么事儿啊？”
“哎呀，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一想到人在英国，听不到欢哥的经典台词，就有些失落……”
陈星佚：“哇靠，没想到胡莱你是m！”
王光伟：“m是啥意思？”
陈星佚：“老王你别装！”
“老王你可以问问森川，他肯定有研究。”
森川淳平发了个表情包：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张清欢：“胡莱你下次想挨骂直接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你要愿意我可以录上十分钟我们首都特色的粗口，拿给你做手机铃声、闹钟铃声。到时候每天听着你怀念的欢哥粗口起床，保证你这一整天都元气满满……”
说完，他还真就录了一段语音发过来。
胡莱一打开就听到欢哥熟悉的声音：“胡莱你特么……”
他在车子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坐在前面副驾驶的雍军听见清欢熟悉的声音，也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随后他扭头看向车窗外，外面的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但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阴天，并没有任何隐喻。
哦，顺便一提。
后来这一段在播出的纪录片里变成了面对朋友们的关心，胡莱在微信里回复：“谢谢兄弟们关心，我在这边一切都好。你们在国内也要加油啊，我们一起努力！”
画面中的胡莱放下手机后，扭头看向车窗外，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第四章 谁背叛了谁
马修·米勒拉开他背包的拉链，看到他从胡莱的加盟仪式上抢到的足球，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运气真好，没想到胡莱踢出来的第一个球就正好落在自己这里，他只是张开手，就轻松接到了足球。
这上面可还有胡莱的签名呢！
他仔细端详一番，这就是中国汉字吗？
和我们的英文真是区别很大……
看完之后，他把背包拉链重新拉起，重新背上，打开家门。
一进门就看到他的父亲大卫·米勒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正瞪着他，而旁边则站着自己的妈妈和姐姐。
他的哥哥在二楼的楼梯转角探出了半个身子，正在用嘴型和表情告诉弟弟：你完了……
“你去哪儿了？”爸爸沉声问道。
马修见状干脆就承认了：“去了胡的加盟仪式。”
爸爸似乎都没想到小儿子竟然如此干脆，他愣了一下，更生气了：“你连谎都不愿意撒了吗？！”
马修一边换鞋一边说：“爸你以前不是经常教育我们不要撒谎吗？”
“……”大卫·米勒无言以对，接着暴跳如雷：“我们那么多人都没有去，你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但爸爸，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从一开始就不赞同你的做法，我又没说过要加入你们的行动。”马修·米勒扬起稚嫩的脸，面对比自己高大的父亲，勇敢地迎了上去。
在爸爸身后楼梯上的哥哥见状，还冲他挤眉弄眼，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妈妈担心地站出来劝和：“好了，小马修，你少说两句，赶紧回你房间去……”
但小马修并没有听他妈妈的话，似乎要在今天和自己的父亲彻底决一雌雄——他站在原地，继续和父亲对视。
“就因为俱乐部同意了‘老爹’辞职，你就不允许我们所有人去看球队的比赛。你可以自己不去，以此来表达你的态度，但你不能让我们都不去。你的儿子我，可还在利兹城少年队里踢球呢，我怎么办？要退出球队吗？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俱乐部选中我去做球童，你想让我怎么给俱乐部说？说我爸爸因为你们炒了劳伦·加利教练，就不许我和你们再有任何关系？爸你知道，我有多渴望在佛兰德球场做球童，牵着洛伦佐·埃斯波西托、皮特·威廉姆斯……他们的手踏上佛兰德的草皮。”
爸爸被儿子的反抗彻底激怒，他挥舞着手臂大声咆哮，就像是要上来给儿子一拳：“就因为有你这样的人，俱乐部才会对我们的抗议视若无睹！他们把为球队服务了十三年的功勋教练像野狗一样遗弃！把俱乐部的传统踩在脚下！还指望我们这些球迷可以继续支持他们？做他妈的梦！见他妈的鬼！”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仿佛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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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雍叔啊。话说利兹城俱乐部还真就那么直接把带领球队升级又保级的大功臣给开了，是不是有些太绝了点？”
刚刚看完一套房子，坐在车上准备去看另外一套房子的胡莱和雍军又闲聊起来。
今天第一次去了俱乐部，于是他对俱乐部的事情更关心一些。
“这个事儿吧……”雍军显然了解的比胡莱更多，他斟酌一番说道，“要说绝，是肯定绝了点。但也不是毫无缘由的绝……”
随后他就在去下一个房子的路上把他所了解到的事情经过都说给了胡莱听。
简单来说就是在升上超级的第一个赛季，劳伦·加利率领利兹城惊险保级之后，他希望球队能够继续加大投入，这样才能摆脱保级的命运。
作为球队主教练，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很正常的，甚至可以说是每一个主教练都应该有的。
但问题是在冲超成功之后，他就已经要求俱乐部加大投入了，只是加大投入的结果不是很好——球队直到最后一轮才惊险保级。中间两度传出过这位功勋教练可能下课的消息，这显然不是空穴来风，可见这位主教练在率队征战英超的路上表现的不尽如人意。
在英超的第一个赛季加大投入，结果并没有换来实力上的提升，俱乐部还为此背负上了巨额债务。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继续加大投入，先不说俱乐部是否有那么多钱来烧，就说欧足联的财政公平政策这一关就过不去。尽管英超的电视转播费用和比赛日费用都不少，可利兹城俱乐部的投入也多啊。
升上英超之后利兹城购买了不少球员，要和其他球队抢人必须要给出更具有诱惑力的条件，转会费要给的多，工资待遇也不能少。
这么一来二去的，利兹城俱乐部距离财政公平政策规定的三年内三千九百万英镑债务死线越来越近。
如果死线被突破，那么利兹城将在新赛季面临罚分的惩戒。这对保级球队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毕竟保级的时候每一分都要全队拿命去拼，要是在赛季一开始就被发上个七八分的，利兹城都可以原地降级了。
为了缓解债务情况，俱乐部不得不开启甩卖模式，一些上赛季才买来踢了一年但表现不佳的球员被低价出售，这些人和当初买过来时的身价比起来，已经下跌了许多，现在卖其实是亏本卖。但俱乐部还是要卖掉他们，就为了节约出薪水支出。
只是卖掉那些表现不佳的球员还远远不够。
于是俱乐部在2024-2025赛季开始前把球队自己培养出的天才前锋肖恩·巴内特卖给北伦敦流浪者，换来两千五百万英镑。
这笔创造了利兹城俱乐部历史上转出球员身价纪录的转会费，大大缓解了俱乐部的财政危机，但也惹怒了一手将肖恩·巴内特带出来的劳伦·加利。
他在媒体上公开抨击俱乐部管理层的做法，把足球总监内文·鲍尔骂得狗血淋头。认为这个二五仔正在摧毁利兹城的根基，他还怒斥尤格·霍奇已经不再热爱自己的俱乐部，批评俱乐部商业总监哈利·布莱德利这个美国人根本不懂足球，他在俱乐部做商业总监，完全是外行指挥内行……
总之这位对对球员宽松但对管理层总是脾气暴躁的“老爹”把利兹城俱乐部几乎所有管理层都骂了个遍，搞得利兹城俱乐部人心惶惶……
新赛季备战引援也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我觉得劳伦·加利提出辞职可能是希望以此来要挟俱乐部，心想以他在这支球队、这座城市的声望，他都提出辞职了，俱乐部怎么也会迫于舆论压力向他低头的。”雍军给胡莱分析道。
“结果没想到碰到了头铁的俱乐部主席尤格·霍奇，竟然就这么同意了……于是事情就变得无法挽回。我们站在中立者的角度来看的话，你要说球迷们为劳伦·加利鸣不平理所应当。可尤格·霍奇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吗？加利在球队执教十三个赛季，是球队升上超级的大功臣。霍奇可也是为这家俱乐部奉献了十年光阴的老板，十年连续不断的投资和经营……难道球队升级就没有老板的功劳吗？是谁支撑劳伦·加利那些引援目标的？霍奇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霍奇是本地商人，他对利兹城的感情肯定也不比谁差，球迷们这么疯狂攻击他，是否也是一种不公平？”
听了雍军的话，胡莱长叹一声：“这特么搞得跟宫斗一样，人家只是想踢球啊……”
雍军笑道：“其实这些事情和你都没关系，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只要表现好就行了。而好消息是最起码主教练站在你这边。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俱乐部管理层因为这事儿也和东尼·克拉克绑在一起，他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全力支持一个看好你的主教练。所以我觉得你在球队里的位置应该还是有保证的，只要你能在训练中拿出良好状态，来说服你的队友。”
训练中拿出良好状态来啊……
胡莱心想他系统里还躺着他完成中超金靴任务奖励的十万积分和十张射门、停球的高级训练卷轴。
训练卷轴正好用在这个时候。
而十万积分，他打算留着等到自己有机会出场的时候用。
所谓万事开头难，十万积分能换三张【灵犀卡】，让这支陌生的球队里有三个人可以和自己产生默契，对他在利兹城的开头可是大有帮助。
但是选择谁使用【灵犀卡】是有讲究的，不是说随便在出场阵容中选择三个人和自己匹配就行的。
比如选择门将和中后卫用【灵犀卡】就属实有些浪费，他们和自己那么远，很难联系起来，对自己的帮助实在不大。
所以胡莱打算在日常训练中熟悉自己的队友，最后选中目标。
只要自己有机会上场，就对选好的目标使用【灵犀卡】，相信就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关键作用。
※※※
其实无论是做父亲的，还是做儿子的，都知道彼此的立场，并且因为这件事情没少发生争吵。
全家人都习惯了时不时就在家里响起的争吵声。
说来说去，也都还是那几样。
父亲站在劳伦·加利的立场上，而儿子则站在了俱乐部和球队的立场上。
要说谁一定错……也没有。
在这件事情上恐怕很难分得清对错。
就算是利兹城球迷这个大集体里面，也都还有意见分歧很大的不同人群。有人像大卫·米勒那样选择用不去现场看球的方式来向俱乐部表达抗议。
有人则依然会每次主场比赛都去现场为球队加油助威。他们认为如果球迷们的抗议最后却把球队搞降了级，那就失去了最初的初衷，毕竟相信劳伦·加利也是不希望他辛辛苦苦带上来的球队又滚回英冠。
吵到现在也吵不出个结果。
该说的都说了，马修·米勒不再废话，他打算从父亲身边绕过去。
就在这时，大卫·米勒哼道：“你还真指望那个中国前锋能够带来什么吗？你难道不清楚霍奇的套路？他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吸引中国人的投资。而那个中国前锋只是他从中国人口袋里骗钱的工具！一个光鲜亮丽的广告招牌而已！”
马修·米勒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笑着摇头：“但爸爸，我看过他在奥运会上的比赛集锦，我相信我的眼光和判断。要知道，你儿子可是利兹城少年队的核心呢！”
说完，他绕过爸爸，径直上楼。
而大卫·米勒则站在原地没有再说什么狠话。
因为儿子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无法反驳。
毕竟他的小儿子，马修·米勒，在一年前都还是让他全家人感到骄傲的利兹城少年天才。
而现在，这个少年天才却成了忤逆自己父亲的“叛徒”。
这让大卫·米勒心情无比复杂。
第五章 在英超训练的第一天
尽管胡莱纪录片的摄制组非常想要拍摄胡莱在利兹城的第一堂训练课。
可是东尼·克拉克却没有同意这个要求，只是在前十五分钟的对外开放时间里允许他们拍。只是那个时候全队都在热身，也拍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内容，顶多只能作为一个“胡莱已经在利兹城俱乐部开始训练”的象征，插在纪录片中。
能够得到的画面就是胡莱已经穿上利兹城统一的浅蓝色训练服和队友们一起在训练场上跑步热身，和队友一起互相扶着彼此身体拉伸。
他们想要拍到那种胡莱和队友们一起说笑打闹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镜头中。
无论是跑步还是拉伸的时候，胡莱都显得专注又认真。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好现象。
可是暂时在训练基地外面等待的摄制组中有人看着自己机器里重放的拍摄画面，还是忍不住皱眉道：“唉，总感觉胡莱有些严肃……和他在闪星时训练的感觉差了很远。”
旁边有人凑上来看了一眼就说道：“挺正常的吧？毕竟是陌生环境嘛，所有人都不熟悉。不像他在闪星的话，身边全都是朋友。”
感慨的人说道：“这就是我想说的了，胡莱的能力我是不担心，但我担心他在这里没朋友，不能融入球队集体里。毕竟他是一个上场后需要队友支持的球员类型，如果没有人给他传球，帮助他，他在利兹城的表现肯定不会有在闪星的时候好……”
那人安慰他：“扯远了……胡莱要是能够在利兹城都能打出他在闪星的表现，那就是超级巨星了！一个赛季英超三十球是什么概念？都能英超金靴了！咱们还是别太急，耐心等待胡莱的成长。”
被安慰的人不再说话，只是反复检查自己刚才拍到的内容。
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群演”和所处环境的区别，这么一看，感觉胡莱都变帅了许多。
英超球员诶，全世界顶级的足球联赛之一。
而胡莱已经成为了这个赛事的一员。
或许同事说得对，不要太急，要耐心。
他能够出现在这里，和其他人并肩，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
在训练场上，胡莱被他昨天印象深刻的法雷克·奎恩狠狠撞翻在地。
他也因此没能够接到这个球。
不过没有哨音响起，也没有人停下训练，大家追着足球跑开。
只有奎恩回头看了一眼被他撞到地上去的胡莱，用大舌头英语说道：“别躺在地上装死！”
胡莱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回应道：“谢谢提醒，老兄。”
然后越过奎恩重新投入到训练中。
奎恩倒是对胡莱的回应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这小子会和自己吵上两句的，这样自己就有借口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了。
结果对方没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我会盯着你的，小子。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取代洛林！
奎恩在心里默默地说。
※※※
跑到新位置的胡莱又举起了手臂，向队友要球。
虽然足球并没有被传过来，他也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向下个地方移动。
助理教练萨姆·兰迪尔在场边看到这一幕之后，对旁边的东尼·克拉克说：“他看起来并不像我所认为的中国人那样内向，虽然我没看到他怎么和队友们交流。但在训练中他却在积极要球。”
东尼·克拉克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但他更在意的是胡莱的跑位，他问自己的助手说道：“萨姆你注意到他的无球跑动了吗？”
“当然，虽然现在还不能下什么定论，但就他这几下跑位来看，马特说的没错，胡在这方面有极高的天赋。但他的身体……他刚才被奎恩轻易就撞倒，这要是在比赛中主裁判连哨子都不会响的。”萨姆·兰迪尔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教练，一眼就看到了胡莱现在最大的短板。
“身体，当然，我们会为他安排一套增加力量的训练内容。但萨姆，我认为那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他本身也不是那种在比赛中和防守球员肉搏的前锋。哪怕他在比赛中被撞倒十次，但只要有一次能够抓住机会，就算表现不错。”
“他效率这么高的吗？”萨姆有点意外。
“嗯，主要体现在他的门前跑位和精湛的射术上。马特统计了他在刚刚结束的中超联赛中的表现，胡一共出场二十二次，打进三十球，联赛最后七轮连续进球，一共进了十四个球，场均两球。”东尼·克拉克把马特给他整理好的数据报出来。“他在中超联赛中也不算是力量出色的球员，一样要在比赛中面对那些身体强壮后卫的防守，但他还能进这么多球……”
见萨姆似乎有话要说，东尼又连忙说：“当然我并不奢求他来英超还能保持这样的进球效率，毕竟这里无论是节奏还是对抗都要比中超强得多。可只要他能够在半个赛季中打进七个球……不，五个球，我就满意了。”
目前利兹城的主力得分手是他们的队长洛伦佐·埃斯波西托，这位意大利老将在本赛季的英超联赛中进了五个球，是队内的头号射手。
虽然已经三十三岁，但依然是球队的大腿。
排在队内射手榜第二的天才中场是皮特·威廉姆斯，他进了四个球。但由于他和俱乐部续约谈判的问题，状态不佳，已经连续十一轮联赛都没有取得进球了。
此外两名球员打进两球，只进一个球的球员有五个人。
全队到目前为止一共九个人取得进球，总共打进十八球。
是联赛中进球倒数第三少的球队。
所以东尼·克拉克觉得胡莱这个半路才来的球员，如果能够在剩下半个赛季里打进五个球，就算不错。这样的要求也不是低，毕竟队内目前的头号射手洛伦佐·埃斯波西托半个赛季也是五个球。
胡莱要能有这样的表现，放到整个赛季，那都是能当球队头号射手的成绩。
两人正说着呢，场上的胡莱又被和队友的身体对抗中败下阵来，被撞歪在一边。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东尼，你还是先别考虑他半个赛季能进多少个球的问题。”萨姆·兰迪尔见状说道。
东尼·克拉克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默。
※※※
晚上回到酒店吃过晚饭，胡莱在自己房间里只穿一条短裤，**着上半身，让雍叔给他涂药。其实就是简单的抹点红花油，然后再抹散，简单做个活血化瘀的按摩。
视觉效果看上去有些吓人，胡莱身上好多地方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跟被家暴了一样。
而这些都完整忠实的呈现在了央视纪录片摄制组的镜头中。
当雍军的手在他身上揉搓按摩的时候，胡莱吸了口气：“嘶……”
“痛啊？”雍军停下手问。
“还行，雍叔你继续。”胡莱趴在床上摇摇头。
接着他看见摄像机的镜头了，就对着镜头说：“其实都是正常，我在闪星的时候训练完和比赛完身上也多少会有些这些淤青什么的。毕竟足球是要有身体接触的嘛。”
雍军在旁边又朝自己的手掌心倒了点红花油：“但可没有现在这么多。”
“这就是英超嘛，雍叔。训练强度都快赶上咱们中超的比赛了。今天下午克拉克教练还专门给我安排了加强身体对抗能力的训练，对我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也提出了要求，让我必须严格按照那个食谱来吃……诶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利兹城以前在加利执教的时候，球员们还有在比赛结束之后全队点披萨外卖当晚餐的风俗……这么说来，堂堂英超也没比咱们国内职业多少嘛。”
“所以为什么利兹城以前成绩不怎么样呢？”雍军半开玩笑道，“必然是有一定原因的。只不过人家底子好，同样都是不职业，人家肯定比我们要好一些。而且职业体育里如果按照职业标准去要求的话，就连很多世界冠军都不职业呢……喝酒我都不说了，就说抽烟吧，欧洲联赛里很多球员都是烟鬼，有人会用这个揪着他们不放吗？无非是成绩好而已。”
这个胡莱倒是知道，欧洲联赛里有许多职业球员都抽烟，而且有些人烟瘾不小。
别说欧洲足坛了，胡莱就知道闪星队内也有人抽烟，只不过他们没有在更衣室里抽而已……
“其实现在这样也好。克拉克给你安排了专门的训练计划，说明他是真的重视你，希望你进步。耐心点，继续打磨自己。”雍军一边给他上药按摩一边说。
“嗯，我不着急。我和俱乐部签的可是四年半的合同呢，我也还年轻，慢慢来，把基础打好，一步一个……”
胡莱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
雍军扭头看他一眼，发现这小子已经闭上眼睛，气息悠长，显然是睡着了。
于是他不再说话，手上动作也轻柔了许多。
摄影师同样沉默履行自己的职责，把眼前这一幕记录下来。
这是“全村的希望”在英超球队的第一天训练。
他满身伤痕，但依然乐观。
第六章 友谊的小船
当胡莱背着包走进利兹城训练基地的更衣室里时，他看见队长洛伦佐主动向他打招呼：“嗨，胡。昨天晚上你休息的好吗？”
“谢谢队长，还好。”
“你身上的伤……还好吧？”
昨天胡莱训练完，回更衣室洗澡，脱下衣服一看，前胸后背都是各种淤青。
可能实际上并不严重，毕竟都是皮外伤。夸张一点说在足球世界，皮外伤简直可以约等于没受伤。
但架不住看起来视觉效果吓人啊……
胡莱昨天那一身就跟刚拔完火罐一样。看起来触目惊心。
虽然训练中磕磕碰碰很正常，但看到胡莱身上的样子作为队长洛伦佐还是有些在意。
昨天胡莱在训练中的表现他也是看到的，对抗上确实很吃亏。
胡莱听见队长的询问，现是愣了一下——我身上的伤？我身上什么伤？
紧接着他才反应过来——队长说的应该是那些看起来很吓人的磕碰痕迹。
于是他说道：“啊，那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习惯了？”洛伦佐很奇怪。
胡莱看着队长微笑道：“队长你还不知道我以前踢球的故事吧？实际上我在十六岁之前都还没接触过足球训练呢。”
“十六岁之前？这怎么可能？”洛伦佐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他的惊呼声也引起了更衣室里其他队友们的注意，不少人都盯着胡莱，显然对他所讲的这件事情非常在意。
大家都是职业球员，除了年龄很小的时候，稍微大一些变都会进入各俱乐部的梯队接受训练，然后一路过来淘汰很多竞争对手，最后才能以职业球员的身份出现在英超赛场上。
很多人可以说是从五六岁就开始接受足球的训练，晚一点七八岁，再晚一点就很难出人头地了。
像胡莱这样十六岁才开始接触足球训练的人……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之前一直对新队友兴趣缺缺的皮特·威廉姆斯听见这话都忍不住抬头向胡莱投去目光。
十六岁才开始学踢球，吹牛吧？
他到现在好像才二十一岁吧，五年时间就能加盟英超球队了？
威廉姆斯从小到大都一直被身边人和教练、媒体称为是天才，他也确实不负天才之名。
作为利兹城青训自己培养出来的佼佼者，他从未缺席过英格兰各年龄段球队，如果他留在球队不走的话，他还有可能成为利兹联目前阵中唯一的英格兰成年国家队的球员。
但就算天才如他，也是从小就展露出足球天赋，并且在六岁的时候开始在所就读的小学接受正规足球训练。而他所上的小学和利兹城俱乐部是有梯队培养协议的，也就是说他虽然是在小学里上学，但来训练的教练全都是利兹城俱乐部的梯队教练，等于他接受的便是利兹城的职业训练。
从六岁到十六岁，他经历了整整十年的各级少年队的训练，奠定了坚实的接触。
结果这位刚加盟球队的中国球员，竟然说他十六岁才开始训练？
皮特·威廉姆斯今年二十岁，这位新队友五年就走完了他十四年的足球路……
“是真的，队长。我用这事儿来骗你也没必要啊。”那个新队友还在解释道，“在我的国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媒体全报道了的。重点不是这个……”
胡莱摆摆手：“我想说的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足球训练是在我高中的球队里，当时我们高中球队的主教练为了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上队里其他球员的水平，对我非常严苛。所以每次训练完我身上都是这么多痕迹。所以我说我都习惯了。”
面对摊开双手的胡莱，洛伦佐恍然：“所以你才能在五年的时间里取得这么快的进步……”
“那也不对啊，洛伦佐。”早就来了兴趣的队友们中有人举起手表示疑问。
胡莱看过去，他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前天相互见面的时候对方自报家门，叫卢克·戴维斯，一个在英格兰球队踢球的苏格兰人，他是球队的中后卫。
“五年啊，仅仅五年时间怎么可能成长的这么快？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那些很晚才开始接触足球的人，但他们也不可能仅用这么短时间就”卢克摊开双手问自己身边的队友们，不少人也跟着点头，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挂。
那是因为我开了挂。
胡莱面带微笑在心里说，并没有和队友们争论这个问题。因为解释起来说不清楚，到最后也只能归结为“天才”二字。
但这更没有说服力了……
他径直来到自己的柜子面前，开始换衣服准备新一天的训练。
其他队友们见状纷纷散去，但是很多人依然会用带着探究或者疑惑的目光向胡莱打量而去。
他们昨天才刚刚认识，但现在他们发现还是依然不认识这个中国人。
※※※
结束了力量训练的球员们正在陆续离开健身房，上午的训练已经结束，他们要回更衣室冲澡换衣服，再去餐厅吃饭，然后去睡觉。
皮特·威廉姆斯在离开健身房的同时回头望了一眼。
在健身房里，还有人没有离去，除了少数几个热衷于进行力量训练的“变态”之外，就是那个刚刚加盟球队的新队友了。
在健身房的一角，胡莱正在球队体能教练安东尼·克莱门特的一对一帮助下，进行教练组为他安排的核心力量训练。
仰面朝天躺在举重床上正在进行仰卧推举的胡莱，他把一个重二十五公斤的杠铃从和自己胸部**高度差不多水平的杠铃支架上双手托举起，推到双臂伸直，再缓缓下落，重新放到支架上。
这套动作他已经做了五组，每组推十五次。
“手臂要伸直，但不要锁住肘关节……杠铃放下来的时候吸气，托举杠铃的时候呼气，就像是把杠铃吹上去一样……稳住，胳膊不要抖，慢一些、再慢一些……慢才能保护你。很好。”
一身腱子肉的体能教练克莱门特双手虚握在抓杆上，同时提醒着胡莱注意动作。
看见这一幕的威廉姆斯摇摇头，才二十公斤的杠铃而已……他真的很难相信这个人凭什么五年就赶上自己十四年。
他不再关注这个人，扭头走出健身房。
在他身后，克莱门特还在说着：“……在拥挤的禁区里，要占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更重要的是把对手推离你自己，以获取更大的活动空间，而不是把对手拉向自己。所以卧推这样的训练对你在禁区里和对手纠缠时特别有帮助……还有一组，继续。”
胡莱没有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尽管球队日常会进行一些力量方面的训练，但对于东尼·克拉克来说，仅靠训练时顺便进行的力量训练，显然是不能够迅速提升胡莱核心力量的。
胡莱对抗能力不足，不是因为他体重轻，看起来削瘦，主要还是核心力量不足。
有不少球员从外表上来看，不是那种“魔鬼筋肉人”，但在球场上的对抗能力却丝毫不弱。
比如梅利，他身形看起来也不壮硕，却可以在盘带突破中顶住来自对手的冲撞干扰。就是因为他的核心力量还不错。
虽然还不没有好到坚若磐石的地步，但是在拿球的时候只要能够顶住对手最关键的那一下，他就可以靠自己灵巧的步伐和速度摆脱对手。
在东尼·克拉克看来，胡莱也是这样的。不需要他把自己练成一个健美先生，也不奢望他能把“强壮”的标签贴在脸上。但他必须要有在禁区里拿球或者射门时可以抗住英超级别后卫冲击的能力，不用坚持太久，只要能够挡住一次就行。
在禁区里，一般前锋也很难长时间控球，球在他们脚下待一秒钟对他们来说都已经算漫长的了。
东尼·克拉克的教练组针对胡莱制定的各种力量训练计划，并不是要把胡莱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练个遍，而是打前锋经常会需要进行身体对抗时会用到几个部位的肌肉力量要进行增强。
昨天第一天训练的时候，东尼·克拉克还征询了一下他的意见，对此胡莱没有意见，反正这方面人家教练是专业的，教练说怎么练，他就怎么练。
同时东尼·克拉克也委婉地告知胡莱他肯定不会在两天后的联赛第二十二轮进入比赛大名单，甚至是否要在十天后的联赛第二十三轮进入大名单现在也不能确定。
胡莱对此表示理解，
见胡莱这么通情达理，搞得东尼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他还专门拍着胡莱的肩膀鼓励他认真训练，不会让他为英超出场等待太久。
但胡莱现在是真不在乎能不能尽快出场，尽管国内的球迷和媒体可能会很在意。
他知道自己的短板，也知道有些步骤是没办法省略的。
现在对他来说就当是闭关修炼，而且还是开了挂的闭关修炼——昨天在知道主教练给自己安排的针对性训练内容之后，他就动用了五千积分，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一张【高级训练卷轴：力量】，在接下来的四十界训练课中增加自己关于力量训练的效果。
当场就给用上了。
至于效果怎么样，因为训练时间还太短，目前也感受不出来。
但胡莱对系统从来没有任何怀疑，这也是他能够沉得住气的重要原因之一。
先埋头苦练一番，待我神功大成之后再出山去会一会英超群豪，看你们是群英荟萃，还是萝卜开会！
※※※
结束特别训练的胡莱回更衣室洗澡更衣之后也来到了餐厅，尽管他几乎是最后一个来的，但大部分球员们都还在。
他们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所以吃得慢。有的人吃完了不急着走，继续留在餐厅里。
就在餐厅里监督球员们用餐的俱乐部营养师米娅·施密特女士看到胡莱进来之后，便拿出了专门为他准备的营养午餐：小甜点、碳水化合物、鸡肉、水果蔬菜，以及一瓶饮料。
“先把这瓶饮料喝了，中国男孩。”来自德国的施密特女士指着胡莱餐盘上的那瓶饮料。“蛋白质饮料。你刚刚进行了大强度的身体力量训练，一个小时内是修复损伤肌肉的黄金时间，而服用蛋白质可以帮助你更好的修复肌肉。”
胡莱谢过之后就要转身找桌子坐，却被施密特女士叫住了：“先喝了，胡。”
她还向胡莱眨眨眼。
胡莱无奈只能先把瓶中的蛋白质饮料喝完。昨天他还在向雍叔吐槽欧洲足球也有不职业的一面，今天他就见识到了欧洲足球职业的一面……
“很棒，小伙子。”见胡莱喝完了她调配的饮料后，施密特女士满意地点点头。
胡莱这才能够转身去找地方坐。
餐厅并不算太大，但也足够容纳几十个人在里面用餐。
核心用餐区域的桌子是三张普通桌子接起来拼在一起形成一张长条桌，这样的长条桌一共有三张，从摆放椅子的数量来看，每张长条桌可以容纳十五个人同时用餐。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靠窗摆放的小桌子，能够容纳四个人那种，那平时都是教练们坐的，球员们很少会在那里吃饭。除非你是一个没人理讨厌鬼，没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吃饭，才会选择那种地方——这也是胡莱在昨天正式跟随球队开始训练之后，才了解到的一些队内小规则。
而他在来球队参加欢迎仪式的那天，就是在那些单独的桌子上用餐的……
现在胡莱来的比较晚，第一张长条桌已经坐满，第二张尾部还有空位。
他端着自己的午餐走过去。
当他坐下之后，坐在他旁边的利兹城球员主动和他招呼：“嗨，胡，你的英语说得真好。”
胡莱知道他叫查理·波特，是球队的右中场。
“谢谢。”胡莱向对方道谢。
“你是怎么学的？可以教一教可怜的比埃拉吗？”波特指着坐在他们俩对面的那个黑人球员说道，“他来半年了，英语还是说的很不流利，我们出去玩的时候，他看到漂亮姑娘都没办法上去搭讪，到现在还是一个快乐的单身汉……”
“查理闭嘴。”对面正在吃饭的何塞·比埃拉先是瞪了波特一眼，露出硕大的眼白，然后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对胡莱说：“我是西班牙人。”
这算是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他到现在英语都还不够流利的原因。
胡莱也恍然——去年夏天参加马德里奥运会的时候，他们在西班牙街头还真是很少看到有英语元素，无论是路牌还是店招、指示牌、餐厅里的菜单，上面全都是西班牙语。
“我去过西班牙，那里确实很少有人说英语。”面对比埃拉，胡莱很自然就切换成了西班牙语模式。“是因为西班牙人对自己的语言很骄傲吗？”
这却让他对面的比埃拉和身边的波特都惊呆了。
“老天，你会说西班牙语？”比埃拉没有回答胡莱的问题，而是用西班牙语惊呼起来。
他这一嗓子引来了餐厅里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向他们这里投来目光，看到又是那个刚刚加盟球队的中国人，然后发现自从加盟球队之后，这个中国人好像很容易就会成为大家视线的焦点……
胡莱见大家的目光都投向自己，他用德语说道：“这有什么？我还会说德语。”
摊牌了，不装了，我就是真·天才！
餐厅中来自德国的全职营养师米娅·施密特女士听见这一声，挑了挑眉毛，确实是正宗的德语，连一点儿其他国家口音的味道都没有。
队长洛伦佐·埃斯波西托应该算是全队和胡莱接触最多的人了，他竟然都不知道胡莱会这么多门语言，他以为胡莱英语说得溜就足够厉害了，没想到西班牙语和德语他也能来。
于是他用意大利语对胡莱说：“如果我用意大利语对你说话，你能听得懂吗，胡？”
胡莱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回答他：“完全没有问题，队长。”
他的表现引起了队友们的极大兴趣，荷兰门将米凯·范德文用自己的母语高声问：“胡，你知道荷兰语和英语、德语的不同之处吗？”
胡莱摇头用英语说：“我不知道不同之处，但我知道它们的共同点。”
“是什么？”
“那就是我都会说。”胡莱用荷兰语说道。
范德文双手抱头，把眼睛瞪大的跟灯泡一样。
餐厅里已经没人在吃饭了，像范德文那样双手抱头的人不少，大家都在惊呼，跟见了鬼一样。
“oh！my！god！！”
“妈妈咪呀！”
“我妈妈曾经告诉我说中国人学习都很厉害，以前我不信，但现在我信了……”
皮特·威廉姆斯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原来让他不在意现在让他不服气的人。
就连那个不太友善的法雷克·奎恩都把嘴巴张成了“o”型。
和胡莱在足球上的能耐到底如何比起来，恐怕还是一个中国人却精通他们所有人的语言更让他们觉得震惊。
而胡莱则完全没想到他和他的新队友们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打成了一片——他之前有想过等自己在足球场上表现出能力之后，自然会征服新队友。
结果他先用嘴皮子征服了他们……
他仿佛一下子融入了这个集体，获得了队友们的友谊。
查理·波特拍着桌子高呼：“胡！我们要听你说中国话！”
他的这个提议迅速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因为胡莱英语说得好，所以他来到球队之后和队友们交流一直说的都是英语，以至于作为一个中国人，在队友们面前他连自己的母语都还没说过。所以利兹城的球员们也统统没有听说过中国话是什么样子的。
乔·泰勒进一步提议：“不！不要说，要用唱的！胡，给我们唱一首中国的歌曲吧！”
队友们轰然：“没错！唱歌！唱歌！”
大家还有节奏地拍着桌子，餐厅里热闹非凡。
胡莱也很高兴有人主动要求他唱歌，这真是知音难觅，没想到在遥远的欧洲却有人懂得欣赏他的歌声……
于是他举起手臂：“没问题！我给大家唱一首中国的流行歌！”
餐厅里安静下来，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在安静的气氛中，胡莱先清清嗓子，然后昂首开始唱：
“换种生活，让自己变得快乐；放弃执着，天气就会变得不错；每次走过，都是一次收获，还等什么做对的选择……”（注1）
听着他这不知道是唱还是念的歌声，笑容正在利兹城球员们的脸上逐渐消失。
但闭着眼睛的胡莱显然已经深深陶醉于自己的歌声中，他完全不知道别人对此的反应。
副歌来临，胡莱也加大输出，扯着嗓子嚎起来：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
注1，歌是梦然的《少年》，这首歌已经烂大街了，但我还是觉得副歌部分挺配胡莱的，哈！
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
say，
never never give up！
like a fire！
第七章 论保级我是专业的
“第二天训练，感觉怎么样，胡？”
晚上，雍军照例一边给胡莱搽油按摩一边和他聊着今天在球队的见闻。
“挺好的，我今天和队友们打成一片了……”胡莱兴奋地说。能够和自己的队友搞好关系，他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这样的人，走哪儿都不能少了朋友帮扶，否则根本玩不转。
他也从来都不是那种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牛逼了就看谁都瞧不起的人，否则他在闪星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人缘呢？
最开始在利兹城显得有些生分是因为初来乍到，啥情况都没搞清楚，再加上来之前听了雍叔对他的分析之后，有那么点隔阂感。
只不过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管什么“办公室政治”，该融入球队的还是要融入。
足球不是乒乓球，是集体运动，靠一个人是搞不定的。
雍军听到胡莱这么说，却有些意外地重新看了一眼胡莱身上的伤痕，确认不是打架打出来的他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问：“你是怎么和队友打成一片的？”
胡莱：“我给他们唱歌……哎呀！”
他痛呼一声，因为感觉到雍叔手上很明显更用力了，把他给按痛了。
“雍叔你怎么了？”他翻身起来奇怪地问。
雍军则紧张地看着他：“他们真打你了？”
胡莱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接着反应过来：“雍叔我唱歌有那么难听吗！”
雍军也回过神来，然后他笑弯了腰，还一个劲儿地摆手：“抱歉，抱歉……”
笑声中胡莱扭头看向摄像机：“这段掐了啊！不许播！”
雍军给重新趴下去的胡莱按摩，同时说道：“不管怎么说，关系近了就是好事。你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确实需要一个由头。唱歌难听没什么，但却能帮助你融入球队……”
见胡莱身子动了动，似乎是要反驳自己，他在胡莱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示意他老实点：“你听过这么一个说法没？一个新人想要加入一个集体，就得学会自黑，自曝其短。当一个集体的人都知道你的短处之后，就意味着你被接纳了。而唱歌难听这样的缺点简直无伤大雅，但效果却会很好……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终于开了个好头，等你和队友们越混越熟，教练那边又没有问题，路就走宽了……”
胡莱这次没有说话，似乎是把雍军的话听了进去。
接着雍军就发现胡莱好像又睡着了……
看样子利兹城的训练强度确实很大，胡莱在闪星踢球时，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情况。
当时他们训练完之后回到自己租住的大别墅，还有多余精力继续踢球的……
雍军也近距离体会到了欧洲先进足球水平和中国足球的差距。而且这还是利兹城，一支在英超保级的球队，不是那些豪门球队……
其实雍军无意间也搞错了一件事情——利兹城现在是为保级而战不错，可上过先进正统的教练培训班的东尼·克拉克如今带给利兹城的也都是先进的理念，这可不是一支普通英超保级球队的训练水平。
见胡莱再次睡着，雍军给他轻轻盖上被子，便带着摄影师悄悄撤出了房间。
临走前还没忘记给胡莱关上灯。
在他们离开大约五分钟之后，原本趴在床上睡得鼾声都有了的胡莱却突然掀被而起，从床上跳起来，打开床头灯。
然后他找出蓝牙耳机戴上，打开音乐app，开始跟着节奏哼唱起来：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听着耳机里传出来的歌声，就好像那是自己唱的一样，胡莱摇头晃脑，感觉良好。
什么自黑，什么自曝其短……
没听说过！
我只听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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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胡莱背着包走进训练基地的更衣室，然后面对一群队友们大声说道：“伙计们，我必须要向你们证明我的实力！所以我昨天晚上回去苦练了一晚上，这次我保证不会再翻车了！”
更衣室里众人原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一听胡莱这么说，顿时都紧张起来。
胡莱包都没放下就要打算开口。
昨天歌唱到一半就被人叫停，那感觉就跟去ktv唱歌，自己情绪起来了却被人切了歌一样……要不是想着自己就代表着中国的国家形象，胡莱简直都要暴走了。
所以他一定要让这些外国人瞧瞧他的实力！
眼看胡莱嘴都张开了，更衣室里众人有人慌忙抬手捂耳朵，有人把自己的头埋在了柜子里，还有人把手伸向胡莱，眼睛瞪成铜铃，满脸惊恐的表情……
还好在这个关键时刻，队长洛伦佐挺身而出，充分发挥了他身为队长的带头作用，一个箭步冲到胡莱跟前，用大手捂住了胡莱的嘴巴：“别开腔，自己人！”
“唔唔唔……”胡莱努力挣扎，但没能挣脱队长犹如铁钳一般的双臂，他被洛伦佐牢牢箍住。
这个时候的他充分体会到了增强自己核心力量的重要性。
如果他核心力量增强了，那还有谁可以阻止自己大声歌唱啊？
他听说西方俱乐部好像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让新来的球员当着大家的面唱歌。在抵达利兹城之前，他就开始期待这一幕了。
结果就这？
歌唱了一半被人掐了！
胡莱要一雪前耻，但现在细胳膊拗不过粗大腿。
队长洛伦佐还在说着：“胡，冷静，冷静！只要你不唱歌，咱们什么话都好说！”
其他队友也纷纷附和道：“没错没错！”
胡莱被捂住嘴没法说话，他有心拒绝，但看这架势，如果他不同意，自己这条命就交待在这里了……只好点头答应。
看到胡莱点头，洛伦佐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胡莱的嘴，但手也没有完全拿开，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去再捂住他嘴的架势。
胡莱看着队长和队友们的这如临大敌的样子，撇了撇嘴——这个动作差一点让洛伦佐又捂了上来……
“至于吗？我说你们至于吗？”
昨天提议让胡莱唱歌的乔·泰勒心有余悸地点头：“太至于了，我到现在都还后悔我昨天的提议……”
“我昨天到家耳朵里都还是你的歌声，我感觉自己要死了，都不知道晚上我是怎么睡着的……”
“是啊，是啊，简直是魔音贯耳！”
胡莱越听越离谱，他黑着脸问：“真的那么难听？”
队友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查理·波特出来说：“也不是难听，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听到你唱歌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刮那种吧……”
“好了，查理。别说了。胡还是挺好的，你们这么做搞得像是大家在排挤他一样……”
还是队长人好，他见状连忙站出来阻止了查理·波特继续形容下去——主要是他听见查理·波特的形容之后，自己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又转向胡莱：“大家只是对你开玩笑的，胡。你别放在心上。”
胡莱连忙点头：“我知道，队长。我……”
“只要你别再唱歌就行了。”洛伦佐又继续说道。
“……”胡莱的笑容凝固了。
队友们都哄笑起来。
※※※
上午利兹城一线队的球员们在训练基地里进行了简单的定位球战术训练，为下午的足总杯比赛做最后的准备。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一线队就解散了。
那些没有入选下午足总杯比赛大名单的球员们则可以回家去，自由活动，没有人管他们做什么。
入选比赛大名单的球员直接就在俱乐部训练基地里午睡，睡醒了再集体去球场。
也不用坐大巴车，直接走着就能去。
因为利兹城的主场佛兰德球场就在训练基地的隔壁，两点直线距离八十米。
为了方便球员们去主场比赛，在训练基地这边还专门有一架空中走廊直接连接球场内部通道。
这条空中走廊离地大约四米高，全封闭，两侧是透明的玻璃墙体，在广场上的球迷们可以很方便地看到去球场比赛的利兹城球员们。
所以每当有主场比赛的时候，大量利兹城球迷们就会聚集在这条空中走廊的下面，为步行去球场的利兹城球迷们送上掌声和欢呼。电视转播也会在这里架设机位，拍摄利兹城球员入场的画面。
这在整个英超联赛都是独一份，已经成为了利兹城足球俱乐部的特色。
在他们升上英超之后，这个独特景观作为他们俱乐部的特色，还被广泛宣传过。
毕竟确实太特殊了……大家印象中的职业球队参加比赛，都是球员们乘坐大巴车从下榻的酒店，或者训练基地里出发，然后开到球场。在球迷的欢呼和记者们的镜头中，穿着西装戴着耳机，背着背包，手里还拿着手包，从大巴车上鱼贯而下，然后向着媒体的镜头和球迷们挥挥手，就这么走进通道。
结果利兹城的球员们竟然是直接从训练基地步行去球场的……他们的大巴车只负责去参加客场比赛的时候才用来运输球员，主场比赛压根儿没有大巴车出场的机会。
其他球队没有这样的情况，毕竟他们的训练基地都在距离主场很远的郊区。
利兹城在郊区也有一个训练基地，不过那个训练基地是专门用于俱乐部青训的。
一线队和预备队则是在佛兰德球场旁边的这座同名训练基地里训练。
※※※
“还是受到了前任主教练走人的影响啊……”胡莱坐在包厢中，和自己的经纪人雍军，以及央视的摄制组一起等待观看这场足总杯比赛。
马特曾经对他介绍过利兹城这家俱乐部，虽然在历史上并没有什么赫赫战功，但利兹城这里的球迷们是非常忠诚狂热的。他曾经这么说过：“无论是在哪一级联赛，利兹城的上座率都是联赛最高的！”
但是今天的足总杯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能在看台上看到大片大片的空当区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的头上原本茂密的头发中出现了一块一块的脱发留下的瘢痕，跟癞子似的。
利兹城的球迷们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向俱乐部表达他们的不满。
等等。
球迷们对俱乐部不满。
足总杯的比赛。
主教练也备受质疑。
胡莱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尽管东尼不是托尼，利兹城也不是诺丁汉森林……
当现场大屏幕上出现了俱乐部主席尤格·霍奇和足球总监内文·鲍尔的身影时，球场里还是响起了一些针对他们俩的嘘声。
“看起来球迷和俱乐部之间的矛盾没那么容易缓和……球迷不支持球队的话，这保级就不好搞了……”雍军叹了口气。
当初认为胡莱转会利兹城，有一个熟悉他的主教练，会比去其他球队更容易适应。如果把利兹城当成在欧洲扬名立万的跳板，是再合适不过的——完事开头难，一开始去一支更了解他的球队，对胡莱适应欧洲足球是大有裨益的。等胡莱适应了之后，再想去其他球队，哪怕是豪门，都要容易一些。
那会儿是真没想到利兹城球迷和俱乐部的分歧如此之大。
这种分歧意味着动荡，意味着巨大的压力。
而这些压力多少会转嫁一些到胡莱的身上……
在雍军这么说完之后，胡莱就听到他的脑海中响起了那个久违的声音：
“任务：帮助利兹城保级成功。任务奖励：积分x200000，【强效魅力精华乳液】x1。”
任务奖励的二十万积分胡莱不是很在意，尽管他需要积分，但那属于常规操作，他更在意的是第一次出现在任务奖励中的东西：【强效魅力精华乳液】。
他之前曾经有过一个任务奖励他类似的【魅力精华乳液试用装】。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用……所以当初用来赚了一些虚荣之后，就再也没有花钱从商城里买过了。
结果现在任务竟然奖励了一个升级版本……
他很好奇这东西又能有什么用。
【强效魅力精华乳液】：涂抹在脸上之后，大幅度提升使用者的魅力，哪怕是死敌也能为你折服。持续有效时间两小时。
小字注释：场外也可使用。但请谨慎使用，所造成的一切后果由使用者一人承担。
这玩意儿……
是用来泡妞的吗？
这是胡莱看到这个道具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想起来雍叔说过利兹城的球迷对自己的观感可能不会太好，不知道用了这个东西之后能不能提升自己在利兹城球迷心中的声望……
“诶你说这不是巧了吗，雍叔。”退出系统的胡莱笑着接上雍军刚才的感慨。
“巧什么？”
“说到保级的经验，从闪星出来的我可不是针对谁……”胡莱拍拍胸脯，“在下最擅长的就是保级了！”
第八章 这个教练有点水平
不知道是因为球迷和俱乐部的矛盾，还是球员们真的无心恋战，总之在比赛中无论是看台上的球迷还是球场上的球员，都不够兴奋。
在包厢中看比赛的胡莱甚至觉得还好利兹城在足总杯第三轮抽中的是英超球队维杰斯顿。毕竟输给英超球队在面子上总要比输给英冠球队好看一点嘛。
尽管维杰斯顿在英超也不算是那种实力特别强的豪门球队，仅仅排名中游。可也不是目前的利兹城好对付的。
这支球队已经连续征战英超十一个赛季，每年的成绩都很稳定——降级无忧，欧战资格差点意思。
他们俱乐部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只要能够留在英超就行。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样未免太过咸鱼。
可是亲自在英超联赛中挣扎了一个多赛季的利兹城却很清楚，想要保证每年都留在英超是多么不容易。
每个赛季英超都有二十支参赛球队，除了那些豪门之外，其他球队想要留在英超都得拼尽全力，不存在什么随便踢踢就能保级的事情。
有些球队上个赛季还能竞争一下欧战资格，下个赛季说不定就跌入降级区了。
更不要说利兹城这种升班马。
尽管都在英格兰足坛，按理说对英超的了解也不差。可真到了英超，他们才能知道英格兰顶级联赛和次级联赛的差距有多大。
那绝不是他们平时在电视转播里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上半场比赛结束的时候，胡莱看着现场大屏幕上的比分：0:2。
主场作战的利兹城两球落后，败局已定。
胡莱在心里想除非东尼·克拉克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允许一群球迷进入利兹城的更衣室，然后拿着过去的荣耀来痛斥球员，否则很难翻盘。
但问题是，利兹城又有什么过去的辉煌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的呢？
这简直就是一张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白纸。
以英冠联赛亚军的名次升级英超，就已经是这支球队历史上的最高光时刻。
没有联赛杯冠军，没有足总杯冠军，更没有英格兰顶级联赛的冠军。
除了一些地区性赛事的冠军之外，利兹城这支球队在英超所有参赛球队中的历史恐怕是最匮乏的。
这支球队的成绩和历史甚至和利兹城这座英国第三大城市的地位一点也不匹配。
最终利兹城还是在主场0:2输给了维杰斯顿，没能在足总杯上更进一步。
很显然东尼·克拉克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并没有让球迷去唤醒球员……
当然，输了足总杯也未必一定就是坏事。
接下来从一月份到五月份，长达五个月的时间里，利兹城只需要专注于联赛，备战计划和节奏安排也以联赛为唯一考量。足总杯、联赛杯的比赛都与利兹城无关。
比赛结束之后，利兹城的球迷们沉默地退场，他们甚至都没有为这场比赛的失败感到愤怒。
对他们来说，似乎失败已经成为了理所当然。
在和雍军一起返回酒店的路上，胡莱第一次开始很认真地考虑会不会他在利兹城屁股都没坐热呢，认可他的主教练东尼·克拉克就先走人了……
那他可就真要为当初选择利兹城而后悔……之所以他愿意来这里，还不就是冲着这里的教练了解自己吗？
但如果了解自己的教练下课了，这支球队对自己来说还有什么吸引力和优势可言？
雍军敏锐的察觉到了胡莱自从上车之后就开始的沉默不太对劲，于是他问道：“怎么了，胡莱，担心了？”
胡莱瞥了一眼在旁边的的摄像机镜头，没把自己心里的担心说出来，而是摇头道：“当然没有，雍叔。”
“那你干嘛不说话？”
“我在憧憬着临危受命，然后一球成名的好戏呢。”
雍军听到具有十足胡莱风格的回答之后，笑了起来：“你倒是挺会看到积极的一面……”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嗯，也对。不过现在我觉得恐怕没那么多时间让你慢慢来了……”
他之前还劝胡莱不要急，慢慢来，夯实基础，再徐徐图之。
现在看来，形势比人强，计划赶不上变化。
东尼·克拉克已经战略放弃了足总杯，集中精力在剩下的时间里全力投入保级大战中。
如果还是不能扭转局势的话，情况就比较危险了。
就算俱乐部高层再怎么站在东尼·克拉克这边，也不可能为了他放任球队最终降级。
毕竟高层不在乎球迷，因为球迷们的抗议对财政的影响相对较低。可如果球队真的降级，那损失可就是以千万英镑为单位计的……
在巨大的金钱损失面前，亲妈亲爹都不好使。更不要说一个球队主教练了。
到时候把东尼·克拉克解雇，再把劳伦·加利请回来的操作都正常得不得了，在足球世界这样“真香”的先例数不胜数。
※※※
胡莱和雍军都在担心东尼·克拉克在利兹城的日子恐怕已经进入倒计时，东尼·克拉克却在赛后和教练组们复盘比赛的时候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丝毫没有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希望罗杰·比勒真的以为我们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被他们打成了丧家之犬。”马特·道恩兴奋地说。
“比勒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主教练，他或许不会这么认为……”助理教练萨姆·兰迪尔不敢太轻松。
“但维杰斯顿的球员们会这么认为。”东尼·克拉克笑着摆手。“最近外界关于我们遇到的麻烦报道很多，他们也多少会受些影响。”
和维杰斯顿的足总杯比赛之后，下一轮联赛，利兹城的对手还是维杰斯顿，只是这次他们要去客场。
维杰斯顿在联赛中排名第七，利兹城排名第十八，双方差距巨大。
但是为了保级，就算相差十一名，利兹城也只能扑上去和对方扭打，争取能够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当然两支球队实力差距大，光靠一身蛮力是很难战胜对手的。
所以东尼·克拉克才和教练组整了这么一出。
为了不走漏风声，他们没有对任何人说，反正以俱乐部目前的情况，不用他们说，球队也没什么心思在足总杯中和英超球队死磕——要说对手是英冠球队或者英甲球队，利兹城可能还不介意展现一下英超球队的风范，或者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输给低级别联赛球队，尽力拼下一场比赛胜利。
现在面对英超球队，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速度输吧。
东尼·克拉克只不过是因势利导，希望维杰斯顿的球员们真的认为利兹城已经毫无斗志了，更不要说下一轮联赛还是维杰斯顿的主场，怎么想都没有会在自己主场输给利兹城的理由。
这就是他为维杰斯顿球员们种下的种子，然后等待着在下一轮联赛的时候发芽。
虽然耍点手段……但为了保级嘛，不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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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后联赛第二十二轮，两支刚刚在足总杯中交手过的球队再次相遇，维杰斯顿主场迎战利兹城。
出人意料的是，原本被认为在主场取胜毫无悬念的维杰斯顿却1:2输给了利兹城！
“最近深陷麻烦的利兹城在客场击败了维杰斯顿！他们拿到了宝贵的三分！维杰斯顿的球员犯了一个错误，他们可能还以为这场是足总杯比赛呢，把全主力出战的利兹城当成了九天前那支毫无斗志的替补阵容……”
当比赛结束的时候，解说员马修·考克斯毫不留情地批评着维杰斯顿。
“在这场比赛中，利兹城的表现要比维杰斯顿强，他们赢得比赛是公平合理的。他们和九天前的那支球队完全判若两队！东尼·克拉克可以喘口气了！”
电视转播中出现了利兹城主教练的身影，一身运动装的他正和维杰斯顿的主教练罗杰·比勒握手。
“这教练有两把刷子啊……”电视机前，和胡莱一起看球的雍军感慨道。赛前他都不看好利兹城能够在客场赢球，他觉得利兹城能够最终从客场带走一分就算得上是表现好。
哪想到在和对手胶着的时候，东尼·克拉克却突然变阵换人，加大了进攻力度。
这一下打的维杰斯顿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是真没想到利兹城最后还能加快节奏，猛冲猛打。
直接就把维杰斯顿的阵型给冲乱了。
队长洛伦佐在第七十九分钟的那个进球也不过是这一系列调整的最终结果。
其实胡莱没有雍叔那么惊讶，是因为他和球队一起训练，清楚每天练的是什么内容。主教练很注重球队的体能，他在训练中也反复强调跑动，要求全队所有人都要比之前跑的更多，哪怕是他这个禁区里的机会主义者，也必须要有更大的跑动范围。
就好像是一架机器，所有人都必须马力全开投入进去，这架机器才能高速运转起来。
所以看起来就是利兹城这支球队攻起来很猛，收回去也很快。这全都是要靠体能支撑的。东尼·克拉克接任球队之后，花了半个赛季搞的那些改革，也就是为了让球队和过去的训练方式、经验说再见，适应他的新东西。
这中间有个磨合期，又因为各种场内场外的原因，导致这个磨合期很痛苦……
可如果能够顺利度过磨合期，或许未来可期。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坏处就是这架机器一旦高速运行起来，就没办法轻易停下。要是有哪个零部件出了问题，跟不上节奏，那整个机器就可能崩。
队长洛伦佐·埃斯波西托目前来看状态还挺好，已经打进六个球的他是队内最佳射手。
可他毕竟已经三十三岁，到三月份就满三十四岁。
年龄在这儿摆着。
而克拉克的战术对体能和奔跑能力要求又很高，不知道老将洛伦佐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他才买来了胡莱。
除了效率高，自然也是看上了他的年轻。
足球运动是吃青春饭的。
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
毕竟青春无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