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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野火吹不尽     劫天禄txt下载     劫天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四十一章 崆厉山之劫 (8)

    其每一剑都与体内器官同调,与天地呼吸同调。

    如此之快的剑速,如此生生不息的玄奥呼吸,穆宁为他的剑速起了一个名字。

    一个很简单的名字,高速剑!

    参天血树的树枝在穆宁的高速剑之下,已经全数被穆宁斩落在第。

    地面汇成了一条血河。

    血河上漂浮着一具具巨大的尸骨。

    藏身于巨大尸骨内的元鼠正在其体内蠕动着,穆宁根本无心去看那些漂浮在血河上的尸骨。

    悬立于参天血树的正中,穆宁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劫天剑。

    在云顶之巅的第九鼎,他曾砍过圣殿的殿门。

    穆宁相信,他相信没有什么是他手中的劫天剑所不能砍断了。

    如果一剑不行,那就两剑,如果两剑不行,那就三剑……

    总之,穆宁必须要摧毁这颗透着邪魅的参天血树。

    高速剑再次运转,一道道黑色的剑影如同一道道黑色的光芒一般。

    一呼一吸之间,便有数十道剑影一闪而过。

    在穆宁接近光速的高速剑下,那参天血树的树躯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穆宁的高速剑,其每一剑都斩在了参天血树相同的树躯处。

    已经十个呼吸了,穆宁的高速剑已经挥出了百道黑色剑影。

    一声沉闷的“轰隆”声响起,这颗参天血树终于在穆宁的高速剑下坍塌了。

    高壮的树身砸入了下方的血河内。

    一声声刺耳的“噼啪”声,在血红色树身下响起。

    那是元鼠身躯爆裂的声音。

    穆宁手握劫天剑,站在了坍塌在血河内的树躯上。

    那在深渊下的女子,终于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深渊内寂静无声,神秘女子身后的那一双双如磨盘般大小的眼珠与神秘女子一样,都在看着上方的穆宁。

    “荒琅,荒弃,等下随本王出去,其他人等,都给本王在这里好好的待着,若是让本王知道,你们谁敢忤逆本王,擅自离开此地,本王便将让它这一生都活在恐惧之中。”

    神秘女子自穆宁的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她的身后。

    其神秘女子的身后,渐渐传出了一声声如同撕裂的声音。

    撕裂声便是蜕皮声。

    在一声声撕裂声渐渐的消失之后,两道模糊的人影自暗无天日的黑色内迈步而出。

    这两道朦胧的身影,为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身上皆不着片缕。

    两道朦胧的身影恭敬的跪在了神秘女子的脚下。

    神秘女子屈指微抬,屈指微抬的刹那,神秘女子的指尖上便突然出现了两片银光闪闪的白色鳞片。

    两片银光闪闪的白色鳞片落在了脚下的两道身影身上。

    银光不复,转而化为两身洁白如雪的衣衫。

    “这是本王赐予你二人我荒族的荣耀,本王不死,荒族不死,本王不灭,我荒族不灭。”

    神秘女子挥动衣阙,如同登顶的君王一般。

    穆宁虽将参天血树拦腰斩断,可是穆宁并未因此而罢手。

    斩草除根的道理,穆宁是知道的。

    如若不能将这颗参天血树连根拔起,那么它还会再次的生长,再次的成长为祭坛。

    运转高速剑,穆宁将参天血树削至到树根处。

    将劫天剑插入那盘根交错的树根处,穆宁再一次开始运起了高速剑。

    一根根树根被斩断,穆宁所斩断的不仅仅是树根,穆宁所斩断的还有禁锢那名神秘女子的禁制。

    一切都在按照神秘女子心中所想的那样在发展着。

    那位栽下血树的神秘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囚禁,为何要栽下这颗血树?

    这一点,神秘女子始终无法想通。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经历了万年的时光,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可是,她虽然激动,但却并未做出任何的举动。

    这名神秘女子没有张狂的大笑,亦没有泪流满面,她只是双眸里含着激动之色,仅此而已。

    穆宁终于摧毁了这颗参天血树。

    与那名神秘女子不同,穆宁的眸中并未流露出任何的欣喜之色。

    对于穆宁而言,摧毁这颗参天血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真正挂念的只有黄霑,直到现在也没有黄霑的任何踪迹,这让穆宁不安。

    参天血树已被摧毁,穆宁已经没有再在这里停留的义务了。

    就在穆宁已经将要走出这片祭坛之时,其身后,突然出现了三道身影。

    这三道身影两女一男,而中间的那名女子,其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足以惊艳整个天炁大陆。

    一身月白色长裙,如柳枝一般盈盈一握的腰肢,身若青竹,肤若凝脂。

    犹是那一头如瀑般的银色长发,更是为此女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

    那一男一女恭敬的站在这名女子的身后,女子身穿一件皙白如雪的衣裙,男子身穿一身皙白如雪的长衫。

    他们二人的容颜亦是足够惊艳,可是比起站立在他们身前的银发女子,却是黯然失色。

    他们就像两片绿叶,而那名站在他们身前的银发女子,却是一朵叶姿秀美的水仙。

    “喂!你是要找她吗?”

    银发女子轻启朱唇,叫住了前方的穆宁。

    穆宁亦是将要走出这片祭坛时,却是忽然听到了如同一道天籁般的声音。

    亦是这道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的同时,穆宁突然的回身,突然的回身看向了他的身后。

    亦是在穆宁看到其身后的刹那,穆宁的双眸再也无法从那名银发女子身上移开目光了。

    不,不是银发女子吸引了穆宁的目光,而是这名银发女子怀中所抱的人影吸引了穆宁的目光。

    “黄霑……”

    穆宁在看清那名银发女子怀中所抱的是黄霑之后,便快速的冲到了银发女子的身前。

    直到站至这名银发女子身前的那一刻,穆宁的脸色突然的变了。

    这名银发女子怀抱黄霑的姿势太特别了,就如同是在抱着一只听话的宠物一般。

    而在黄霑的怀中,更是抱着一个气息微弱的小男孩。

    一个柔弱女子,怀抱着黄霑与一个小男孩,而且还是一副极为写意轻松的样子。

    还有,穆宁根本从这名银发女子身上感受不到有任何的炁流波动,不仅在这名银发女子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炁流波动,穆宁甚至会突然升出一种,只要这名银发女子想要杀他,他根本无从抵挡的荒谬之感。

    只是,穆宁现今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她在这名银发女子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对他的杀意。

    此刻,穆宁正紧紧的盯着银发女子怀中的黄霑。

    黄霑虽然紧闭着双眸,可是此刻至少穆宁能感觉到黄霑的呼吸还是均匀的。

    这让穆宁稍稍的放下了一颗心来。

    可是面对这样一名令穆宁竟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力的银发女子,穆宁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前辈,黄霑是你救的吗?”

    穆宁深吸一气,语气也是充满了尊敬之意。

    听到穆宁的这句话,银发女子并未回答穆宁,而是正在好奇的打量着穆宁。

    穆宁并不知道,他与这名银发女子的渊源,可是银发女子却是知道。

    只是她是不会主动说出,是穆宁助她脱困的。

    “让本王看看你的炁丹!”

    银发女子在打量了穆宁一番之后,突然向穆宁伸出一根纤纤玉指。

    不等穆宁回答,这名银发女子便勾动了那一根伸向穆宁的纤纤玉指。

    令穆宁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因为穆宁丹田内的劫天剑,自穆宁体内飘了出来。

    这是一个呼吸之间,穆宁便眼睁睁的看着这名银发女子已是握住了他的劫天剑。

    银发女子手握劫天剑,自上而下,略微挥动了数下之后,才将劫天剑重新仍回到了穆宁的手中。

    “嗯,凑合,有一些大道的意思。”

    穆宁根本听不懂这名银发女子在说些什么,此刻,穆宁已经骇然到了极点。

    因为穆宁根本就不知道这名女子是如何取出他的炁丹的,因为穆宁根本就毫无任何的感觉。

    直到银发女子将劫天剑重新仍还给穆宁,穆宁才知道,那种荒谬的感觉绝不是荒谬而是真实。

    这名银发女子若要杀他,他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

    “你要找的人呢,本王不能还你,至于原因嘛,本王懒得与你解释,你听明白了吗?”

    银发女子看着穆宁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可是在穆宁看来,这抹笑意却变成了惊悚。

    瞧着穆宁眸中的紧张,银发女子再次开口对穆宁说道:“不过呢,本王却是可以将这个小孩给你。”

    如天籁一般的声音落下,黄霑怀中的阿七,便突然落入了穆宁的怀中。

    依旧如此,穆宁根本就没有看到银发女子是如何做到的。

    “前辈—”

    在阿七落入穆宁怀中后,那名银发女子便转身了。

    黄霑还在这名银发女子的手里,穆宁怎能让她就此离开。

    那名跟在银发女子身后的女侍回身看向了穆宁。

    “你觉得,我王若想杀你的朋友,她能安然的躺在我王的怀里吗?”

    跟在银发女子身后的女侍给穆宁留下了这一句话,便转身跟上了前方的银发女子。

第两百四十二章 荒王

    银发女子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穆宁的瞳孔中。

    就在银发女子的身影消失在穆宁重眸中的刹那,突然一道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在穆宁的耳边响起。

    “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本王的名字。”

    穆宁怀抱着阿七,他知道这句话是那名神秘的银发女子留给他的,可是,引起穆宁注意的不是银发女子所留下的那句话,而是她对她自己的称谓。

    “本王!”

    这是穆宁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自己为本王的。

    她是哪里的王?来自哪里?这一切穆宁都不知道,穆宁只知道,若不是那名银发女子与他说话,那么穆宁根本就感觉不到她在穆宁的身后。

    “她要带黄霑去哪里?”

    那名侍女说的很对,若是那名银发女子真要对黄霑不利的话,黄霑岂能被她抱在怀里。

    现在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黄霑暂时是安全的。

    这也让穆宁能暂时的放下对黄霑的牵挂。

    看着躺在穆宁臂弯里的阿七,穆宁知道这个小男孩还活着,只是这名小男孩体内的情况却让穆宁极为的震惊。

    不用去感触,穆宁便能感受到小男孩体内那一股凌冽且澎湃的炁流。

    只是,这名小男孩并不是修炁者,他体内那股凌冽且澎湃的炁流只能盘旋在小男孩的丹田处。

    不能凝结为炁源,便没有收留这股炁流的容器。

    若想要让这名小男孩痊愈如初,穆宁只能想到两种办法。

    一,让这名小男孩成为修炁者。

    二,用自己的劫天剑将小男孩体内的那股凌冽且澎湃的炁流吸入劫天剑内。

    无论是以上任何一种办法,都需要一个安静且不被打扰的环境里进行。

    怀抱着小男孩,穆宁一步步的向着冰林外走去。

    走出冰林,又回到了当初的冰雪世界。

    幻雪带着慕青与大白回天麒府了,偌大的崆厉山仿佛只剩穆宁一人一般。

    一个人抱着阿七,在风雪里前行!

    穆宁虽然不知道这名小男孩的来历,但是穆宁知道,这个小男孩一定对黄霑十分的重要,不然,穆宁亦不会看到黄霑怀抱小男孩的那一幕。

    崆厉山的山巅与天相连,在崆厉山的山巅上扶手而立着一道纤长的身影。

    这道身影迎风而站,迎雪而立。

    明明是与天相连高可没云的山巅,其风其雪应该更加的狂冽与肆意才对。

    可是这道纤长身影所站立的山巅却不是如此。

    虽有风雪交加,却不凌冽,虽有落雪落在这名纤长身影的身上,却立刻又从其身上飘然而起。

    “第一位出来了!”

    站于崆厉山山巅之上的这道纤长身影,望向一望无际的远方轻轻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离三万六千五百年已经不远了,是覆灭还是重生,是世纪的轮转还是世纪的永恒,且看这一个三万六千五百年吧。”

    略带一些伤感、略带一些沧桑、略带一些依稀、略带一些落寞。

    这名纤长身影的声音,除却忧伤,还是忧伤。

    “天炁大陆,十六王族,从万古的沉睡中醒来吧。”

    纤长身影一声长叹,长叹之后

    ,便张开双臂,向着那无尽的白色下,向着那无尽的凌风与大雪下一跳而下。

    穆宁正在大雪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穆宁暂时还没有离开崆厉山的打算,他试图,试图能在崆厉山中再次遇到那名银发女子。

    或许,那名银发女子本就居住在这崆厉山内。

    只是,穆宁在崆厉山内走了很久,都没有再遇到那名神秘的银发女子。

    怀中的阿七仍在沉睡着,穆宁知道,致使阿七沉睡的原因便是阿七体内的那股炁流。

    这股炁流从何而来?为何会出现在小男孩的体内?

    这些穆宁都无从知晓,就在穆宁自一处雪坳走下之时,穆宁看到了一道纤长的身影。

    这道纤长的身影在风雨中,犹如漫步一般。

    走的不急不缓,而且看似相当的惬意。

    那道迎风雪而行的纤长身影亦看到了自雪坳走下的穆宁。

    两道目光四目相对,眸中都只有彼此的身影。

    只是穆宁的目光里尽是提防之色,纤长身影的目光里却是惬意之色。

    穆宁停下了脚步,而那道纤长的身影却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着穆宁走来。

    走至穆宁身前,纤长身影停下。

    亦是在这道纤长身影走至穆宁身前时,其漫天的大雪与冷厉的寒风,突然的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定格,定格在了半空。

    如鹅毛般的大雪保持着飘舞的姿态,穆宁甚至能看到那定格在半空的,那寒风的形状。

    穆宁自半空收回目光,豁然看向前方的这名纤长身影。

    站在穆宁身前的是一名男子,这名男子站在穆宁面前,穆宁甚至都感觉不到此人的呼吸与心跳。

    这让穆宁不得不震惊,这让穆宁不得不对崆厉山有了重新的认识。

    无论是银发女子还是眼前的这名神秘男子,都使穆宁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

    在他们二人面前,穆宁甚至会升出一种身为蝼蚁的感觉。

    男子静静的看着穆宁,在穆宁紧张与惊惧的目光下,这名纤长男子突然笑了。

    是的,他笑了,这一笑,那停滞在半空的雪花与寒风再次开始在半空起舞。

    起舞却不落入穆宁与神秘男子所立之处。

    这让穆宁更加的惊惧!

    “我们有过节吗?”

    男子开口,向穆宁询问道。

    穆宁听到男子的声音,选择了闭口不言。

    “那小友为何如此提防于我?”

    神秘男子的笑意依未散去,他说话的声音,亦是让穆宁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全感。

    “他对我没有恶意。”

    穆宁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随我来!”

    穆宁的声音方在心中落下,神秘男子的身影便再次在穆宁耳边响起。

    穆宁还未来得及答应,那神秘男子便伸出一只皙白的手掌,手掌扣住穆宁的肩膀,便将穆宁从地上提起。

    穆宁只感觉到眼眸中有一抹白色一闪而逝,等到穆宁的双脚落在地面之时,穆宁发现,发现此刻,他已经来到了一处白雾缭绕的山巅之上。

    “这是崆厉山

    的山巅!”

    神秘男子开口淡淡的对穆宁说道。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穆宁心中已经隐隐升出了怒意。

    “让你看看这崆厉山的全貌!”

    神秘男子说话之时,已是伸手将穆宁强行拉到了他的身边。

    正如穆宁之前的感觉一般,在这名神秘男子身前,穆宁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

    顺着神秘男子的目光看去,穆宁看到了,看到了崆厉山的全貌。

    虽然看清的崆厉山的全貌,可是穆宁依然不知道这名神秘男子到底想要他看什么。

    从崆厉山的山巅向下看去,穆宁确实看到了崆厉山的全貌。

    一个“荒”字!

    自山巅向下看去,穆宁确实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荒”字。

    荒!便是整个崆厉山所有大小山坳所组成的崆厉山全貌。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神秘男子看向穆宁开口问道。

    “一个荒字!”

    穆宁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嗯,不错,眼力不错。”

    神秘男子一脸肃穆的对穆宁夸赞道。

    穆宁听到神秘男子的这句话,便选择了沉默。

    眼力不错?是个人站在这里都能看到好吧。

    “荒,即为荒蛇,万古十六王族之一。”

    “你将我种下的血云树给砍了,放走了万古十六王族的荒王,这个责任得你负。”

    听到神秘男子的这句话,穆宁脚下突然踉跄了一下。

    “什么十六王族的荒王?什么是我给放走的?什么这个责任要我来负?”

    虽然脚下突然打了个踉跄,可这么大的一口黑锅,穆宁可不背。

    “当然是你,你以为是个什么人都能将我的血云树给砍了吗?你当血云树是个什么东西?什么都能砍的了?”

    神秘男子的声音落下,穆宁算是明白了,他并不是无意间碰到这个神秘男子的,而是人家是专门来找他的。

    还有,这个神秘男子的实力如此之强,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崆厉山内的一举一动。

    若是真想阻止,穆宁能摧毁那颗血云树吗?

    “既然你已经放走了万古十六王族的荒王,不如就将剩下的十五王族也放了吧。”

    神秘男子说话时,已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卷深灰色的地图,并强行塞入了穆宁的怀中。

    穆宁在这名神秘男子的面前,确实毫无任何的还手之力。

    “哦,对了,这枚赦王令你也拿着,不然到时候,有些人找不到背锅的人,就会来寻老夫,老夫老了,腿脚已经不利索了。”

    “这天下啊,始终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他们这些王族睡了万年之久,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神秘男子再次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铁牌,一块正面与反面光秃秃的黑色铁牌,然后再次在穆宁那愤怒的眼神下,将黑色铁牌塞入了穆宁衣襟中。

    “作为报酬嘛,我就勉为其难的点化一下你怀里的孩子吧,毕竟,他们可是我天炁大陆未来的希望。”

    神秘男子伸手揪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然后将这根头发系在了阿七的手臂上。

第两百四十三章 诛(1)

    系完之后,神秘男子拍了拍手,然后张开双臂,跳下了崆厉山。

    穆宁有一种很想骂娘的冲动!

    那个神秘男子的说的话,他没有一句是听懂的。

    低头向怀中的阿七看去,但见阿七手臂上的那根发丝竟然已是化为了一个银色的镯子。

    这个银色的镯子并无什么特别,其上也没有镂刻任何的花纹。

    然而就是这枚由发丝所化的银镯,却让穆宁骇然的发现,阿七体内那无从可去的炁流,竟然转为了炁源。

    穆宁虽然不能看到阿七体内的炁源,但是穆宁能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阿七已经真正的凝结出了炁源。

    而且这颗炁源相当的澎湃与浩瀚,与穆宁年少时的炁源竟然毫无差别。

    一根头发,仅仅只是一根头发,便让阿七成为了一名修炁者。

    这是穆宁从未听闻过的,这是穆宁从未见到过的通天之能。

    “久久……姐姐……”

    一道微弱的、幼嫩的童音在穆宁怀中响起。

    阿七渐渐的睁开了双眼,躺在穆宁的臂弯,阿七疑惑的看着这个将他抱在怀里的人。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抱着我?这是哪里啊?”

    阿七睁着一双好奇且无辜的眼睛看着穆宁问道。

    穆宁也有很多话要问这个怀里的小男孩。

    “你与黄霑是什么关系?你是在哪里见到的黄霑?”

    穆宁并没有回答阿七的提问,而是看向怀中的阿七问道。

    “哦,那个我在城墙边捡到的漂亮姐姐叫黄霑吗?那你又是谁呢?你是穆宁哥哥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穆宁看向怀中的阿七,连忙向阿七问道。

    “你,你真的是穆宁哥哥吗?”

    阿七听到穆宁的这句话,一双眼睛里立时流露出激动与焦急的神色。

    “穆宁哥哥,你,你快去救黄霑姐姐吧,黄霑姐姐她……她快死了,她在昏迷中,一直呼唤着穆宁哥哥的名字,穆宁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七抱着穆宁的臂弯,大声的哭泣了起来。

    听到阿七的哭声,穆宁的心中很难受。

    原来,黄霑受了那么多苦,原来黄霑在昏迷中还在呼唤着穆宁的名字。

    可是穆宁并不知道阿七所说的并不是黄霑而是云笙。

    “穆宁哥哥,你怎么还不去救黄霑姐姐啊,久久还在照看着阿七呢,阿七答应久久等找到黄霑姐姐,阿七就回来找久久的。”

    听着阿七哭诉,穆宁心中五味陈杂。

    “我,我救不了她,但是,有一天我一定能救会黄霑的。”

    穆宁紧紧的握住拳头,一整个身体都在用力。

    “穆宁哥哥,你怎么能说救不了呢?黄霑姐姐就在城里啊,我将黄霑姐姐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呢,除了久久,没有人能找到黄霑姐姐的。”

    穆宁正处于自责与悲愤中,他并没有分辨出阿七话语里的着重点。

    “既然穆宁哥哥不去,我自个儿去,你个坏哥哥,放我下来。”

    穆宁并没有用力,阿七从穆宁的臂弯里滑到了地上。

    这里是崆厉山的山巅,其下白雪茫茫根本看不到下方的地面。

    可是阿七仿似天生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般,走至山巅峭壁,阿七纵身就要向下跳去。

    好在穆宁及时出手将阿七重新抱入了怀里,不然阿七定会跌入山崖。

    阿七被穆宁抱起,便开始在穆宁的怀里一阵的挣扎、一阵的乱踢。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坏哥哥,阿七从玄陵城来乱流城寻找穆宁哥哥,可是穆宁哥哥根本就不想救黄霑姐姐,穆宁哥哥是个坏人,是个大坏蛋,姐姐……姐姐她真的快死了……”

    阿七在穆宁怀中哽咽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自阿七脸颊滑落,然后滴落在穆宁的手背上。

    “玄陵城?”

    穆宁正欲斥责阿七还要不要命了,然后突听得阿七在他怀中提到了玄陵城这三个字。

    玄陵城,穆宁依稀记得幻雪的地图上有这座城的名字。

    只是当时的穆宁并没有去关注过玄陵城,那时的穆宁,在全力的寻找着黄霑,他更多关注的是黄霑有可能潜藏的那四个地方。

    如今突然听到玄陵城三字,穆宁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便是,也许这个小男孩口中的黄霑并不是黄霑。

    不是黄霑,那又是谁?

    如今他们七人中,只有祁十三与云笙至今还没有消息。

    难道他说的是云笙?

    穆宁想到这里,突然将阿七扭到近前,然后紧盯着阿七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说的那个黄霑姐姐,她是否有着一头红色与黑色相间的长发?”

    穆宁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激动。

    这份激动,连阿七都能感觉得到。

    “是啊!”

    阿七连忙抹掉眼中的泪水,向穆宁点头回道。

    “云笙!是云笙!”

    已经不需要再去询问阿七了,穆宁已经知道了,知道了阿七口中的必是云笙无疑。

    紧紧的抱着阿七,穆宁迈出一步,便跳下了崆厉山。

    “云笙,等我!”

    穆宁在心中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清冷的幽光自一道道细细的缝隙中,照入一处阴暗、潮湿且不大的空间内。

    一个美丽到不可直视的女子,此刻正蜷缩着身体躺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随着一声轻轻的“吱呀”声响起。

    一道瘦小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走入了这片阴暗潮湿的空间内。

    这道瘦小的身影便是久久。

    久久每次都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因为这是阿七的嘱托,阿七告诉久久,城里有很多很多的坏人,让久久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云笙。

    这片阴暗潮湿的空间,实则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储物室。

    这个地下储物室已经荒废了很久,阿七发现这个地下储物室时,便用一些杂物、杂草将掩住了储物室的木门。

    所以,这间废弃的地下储物室对于阿七来说,是他心里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阿七才将云笙藏在了这里。

    云笙紧紧的蜷缩着身体,她很冷,冷的不是体表而是体内。

    久久蹑手蹑

    脚的走至云笙的身前。

    对于久久来说,她一天中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来到这里,用一双小手撑着下巴,然后看着这个怎么叫也叫不醒的小姐姐。

    此刻,久久就正在这么做着。

    这个蜷缩着身体的小姐姐,实在生的太美了,若是这个小姐姐能够醒来是不是会更美呢。

    撑着小手看了云笙好一会,久久才突然一拍额头,然后赶忙从衣襟中掏出了一个热腾腾,的烤红薯。

    久久一脸嘴馋的看了这个热腾腾的红薯,她看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将这个热腾腾的红薯放入了云笙的怀中。

    “姐姐,这是久久攒了好些天的铜冠子,才买到的烤红薯哦,姐姐你瞧,它还冒着热气呢,这是久久专门给姐姐买的呢。”

    “久久,都舍不得吃。”

    云笙能听到,能听到这个小女孩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些天,云笙无时不刻都在尝试着,尝试着化解体内的那道阴寒之炁。

    已经快了,云笙相信,过不了数日的时间,体内的那股阴寒之炁便会被云笙完全的化解。

    到时候,云笙一定,一定会给这个小女孩买很多很多的好吃的,让这个小女孩穿上这世上最好的衣服。

    还有那个叫阿七的小男孩,听久久说,他去寻找穆宁了。

    虽然云笙并不相信阿七真的能找到穆宁,可是,阿七的这份心意却是深深的打动了云笙。

    云笙在心中发誓,等到她化解体内的阴寒之炁后,一定将他们带回云峰山,一定会让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云笙更加迫切了。

    “姐姐,你说阿七能找到穆宁哥哥吗?”

    “我觉得阿七哥哥一定能做到的,阿七哥哥的本领可大了,我那天可是亲眼看着阿七哥哥登上了一座很大很大的船呢,那么大的船啊,久久都还没做过船呢。”

    久久虽然不知道云笙是否能听到她说话,但是,这是阿七亲口嘱托她的事情。

    一开始久久还觉得无趣,可是经过这些天来与云笙的相处,久久发现,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的姐姐了。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姐姐长的好看,还因为这个姐姐有时候会眨动长长的睫毛来回应久久,回应久久她听得到。

    这让久久欣喜不已,因为阿七都没做到的事情,她久久做到了。

    此刻,云笙在听到久久的诉说后,亦是眨动了眉宇,以示她能听到。

    “姐姐,那等你好了之后,能带久久去坐一次大船吗?”

    “因为久久的家人就是坐着一艘大船离开的。”

    “久久想他们了,每天都想。”

    “每天……每天的都想……”

    耳边渐渐的响起缓缓的均匀的呼吸声。

    云笙知道久久睡着了,云笙还知道久久是抱着她谁的。

    小小的手腕紧紧的拽着云笙的臂弯,像似生怕云笙会突然离开她一般。

    久久睡觉的姿势,也是紧紧的蜷缩着身体的。

    只是这个睡姿,便能让人心生怜惜。

    已经打结的头发,大大的能将久久一整个人都套进去的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脚上穿着一双已经露出小脚趾的鞋子。

第两百四十四章 诛(2)

    这些无不在诉说着,久久在这玄陵城里生活的处境。

    久久在熟睡着,玄陵城亦如一只沉睡的庞然大物一般。

    夜色幽暗,寒风厉厉,借着这幽暗的夜色,一条略显冷清与萧条的巷道里突然传出了两声酒醉后的大笑声。

    伴着这两声酒醉后的大笑声,幽暗的月色拉出了两条歪歪扭扭的身影。

    这两条歪歪扭扭的身影,是两名中年男人,年龄大概在三十多岁左右。

    这两名中年男人,各身穿一身灰色的练功服,虽然脚下踉跄、虽然脸色潮红,可是这两名男子的双眼却并不浑浊。

    在这两名男人走路之时,其二人身上竟然隐隐有着炁流在其二人身上萦绕,炁流在挥发着体内的酒气,二人踉跄着、欢笑着向着这条巷道的伸出走去。

    “唉,你说咱们家主这是什么狗屁癖好,放着那骄人的良家小姑娘不疼,非要去疼那别人家的媳妇。”

    “嘘!声音小点。”

    二人勾肩搭背着,你一言我一语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给你举个例子。”

    有着一脸络腮胡的男子,突然搂过一脸唇胡的男人。

    “这女人啊就好比美酒,你说是刚酿出来的杏花红好喝,还是那藏在地窖里,藏了好几年的杏花红好喝?”

    “那当然是陈酿的好喝啊,这还要你去说。”

    “那不就对了,咱们的家主就好陈酿,因为这陈酿在床上喝着才有味,那风韵、那股子魅劲儿,可是那些小姑娘学不来的。”

    二人的这一番对话,使得二人同时打了冷颤。

    这冷颤是裤裆里的冷颤。

    二人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彼此的小心思。

    久久已然在沉睡着,可是云笙却并没有谁去,不但没有睡去,相反云笙的眉头亦是突然紧锁。

    因为云笙听到了脚步声,两个人的脚步声。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靠近,正在向着云笙所隐藏的地方靠近。

    脚步声愈来愈近,就在这两道脚步声就要从云笙的上方走过之时,突然其上方传出一声“哎呦”之声。

    哎呦之声过后,紧接着就是一道粗狂的骂娘声。

    “谁tm的在好好的街道下,挖tm这一个大坑……”

    粗狂的骂娘声依然在云笙的上方谩骂着。

    “这是一个地窖,你看,这地窖的门被人用东西故意掩起来了,说不定下面藏着什么东西呢。”

    令一道男人的声音想起。

    只是这一道声音响起的同时,却让云笙的心,几近跌入了谷底。

    这二人都是修炁着,在其二人说话的同时,他们已是自地窖的楼梯走下。

    久久醒了,她被那突然闯入的二人给惊醒了。

    她只是一个只有六岁大的小女孩,在这幽暗的地窖内,突然闯入两个陌生的男人,她害怕了。

    她抱着双膝紧紧的盯着自楼梯走下的两个男人。

    久久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

    两名中年男子在走下楼梯后,一眼便看到了久久与久久身后蜷缩着身体的云笙。

    虽然地窖幽暗,可这两名男子还是看清了云

    笙的身段。

    两名男人再次互望一眼,然后相识一笑,便迈着步子向着久久与云笙走来。

    走到久久身前,络腮胡男人突然伸手将蹲在地上紧抱着双膝的久久给提了起来。

    将久久提起,络腮胡男人然后将久久重重的掷在了地上。

    他根本不顾久久的年龄,他还是一名修炁者。

    这名络腮胡男人就那么无情的将久久当做一件碍眼的物件般,狠狠的掷在了地上。

    久久哭了,大声的嗷哭着。

    因为久久的头破了,血顺着打结的头发流在了脸上。

    “兄弟,今天咱们是撞到天运了。”

    在络腮胡男人将久久扔开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云笙,他一眼就看清了云笙那完美无缺的容貌。

    令一名男子快步的走到络腮胡的身边。

    只是一眼,只是看了云笙一眼,这名男子便陷入了一种恍惚与陶醉之中。

    因为云笙实在太美了,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美。

    不,云笙的美已经不能有美字来形容了。

    虽然身上的衣裙已经污浊的分不清颜色,可是亦正是这一点,才更能烘托出云笙那清冷、如月宫仙子般的广寒之美。

    “你们不能伤害姐姐。”

    久久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然后突然向着那名络腮胡男子跑去。

    可是在络腮胡男人的眼中久久根本就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在久久疯狂的跑到络腮胡男人近前之时,这名络腮胡男人突然伸脚将久久前冲的身子踢飞了出去。

    久久的身子重重的撞在了阴冷、潮湿的墙面上。

    然后顺着墙面滑落到了地上。

    “哇……”

    久久在滑落地面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tm的轻点,别把那小女娃弄死了。”

    “怎么?放着这么一个美人不玩,你tm的不会是想玩那小妮子吧?”

    “滚一边去,我才没那个癖好,只是,你不觉得,让这小妮子看着我们玩,不是更有意思吗?”

    络腮胡男人听到同伴的这句话,亦是跟着突然的兴奋了起来。

    快步的走至久久身前,然后伸手将久久从地上提起。

    将久久仍在云笙的身边,两名男人再次相识一笑。

    然后搓着手,亦是猴急的向着蜷缩在地上的云笙抓去。

    久久在放声的大哭着,她虽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要对她的姐姐做什么,可是她却知道这两个男人肯定会对她的姐姐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给劳资好好的看着,看着爷爷我,是怎么调教你姐姐的,刚好,也让你这小妮子知道,女人生来是做什么用的。”

    络腮胡男子在向云笙抓去的同时,亦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久久的小脑袋。

    将久久的小脑袋紧贴着云笙的胸膛。

    另一名男子亦是将要用他那只肮脏的手抓触碰到了云笙。

    久久那无助的哭泣声在云笙的脑海中回荡着,虽然她看不到久久的状况,可是久久那被重重掷在地上的声音与久久咳血的声音,都在刺痛着云笙的心。

    体内的那道极寒之炁依然在云笙体内肆意的冲撞着,聚灵境的亡命一击,确实给云笙造成了一场极大的重创。

    “久久……”

    云笙在心中第一次焦急的呼唤着久久的名字。

    “久久……”

    云笙在心中第二次焦急的呼唤着久久的名字。

    久久的哭声越发的凌冽,那种无助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撕心裂肺的哭声都在刺痛着云笙的心。

    “我要救久久……我要救久久……”

    云笙在心中不断的呼喊着。

    络腮胡与他的同伴已经将要触碰到云笙了。

    久久被络腮胡男人紧紧的按着头部,就在络腮胡男子心中激动之时,就在络腮胡男子放松了对久久的钳制之时。

    久久突然回头,咬向了络腮胡男子的手臂。

    “你个小杂碎敢咬劳资!”

    络腮胡男子发出一声愤怒的厉喝,他开始甩动手臂,挣脱久久。

    可是久久紧紧的咬着络腮胡男人的手臂,无论络腮胡男人怎么摆动手臂,久久就是不松口。

    “气死劳资了,劳资tm的就先把你这小杂碎给办死。”

    络腮胡男人收回了伸向云笙的脏手,转而伸向了咬住其手臂的久久。

    “哗啦!”一声声响!

    久久的身上那大大的打满补丁的宽大衣裳,被络腮胡男人撕扯了下来。

    久久身上只有这么一件衣裳,在络腮胡男人的撕扯下,久久那小小的身子便暴露在了络腮胡男人的眼睛里。

    “我说你……算了算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络腮胡男人的同伴回头看了络腮胡一眼,转而便再次看向了蜷缩在地上的云笙。

    只是,他并未看到云笙那长长的眼睫毛已经开始向上跳动了。

    络腮胡男人,脱下了自己的上衣,脱下上衣之后,更是迫不及待的脱下了自己的下衣。

    一切都在往最糟糕的一幕进展着。

    云笙听到了撕扯衣服的声音,她知道,知道那个无耻之人要对久久做什么。

    “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只有六岁大的孩子,不可饶恕,你们不可饶恕!”

    一股汹涌的、愤怒的怒火在云笙丹田内突然的喷涌而出。

    火是青色的火,火是黑色的火!

    云笙体内的青色长鞭在这青色火焰与黑色火焰的交织下,化为了一条青黑色的长鞭。

    在这条青黑色长鞭出现的刹那,一股青色与黑色交织的熊熊烈火,突然自云笙的丹田内冲出,突然向着云笙所有的经脉,所有的血液,所有的器官蔓延开来。

    这还不算,那一股股汹涌的青黑色火焰向着云笙的天灵直冲而去。

    那一道极寒之炁正在云笙脑海中横冲直撞着,那一股股汹涌的青黑色火焰冲入了云笙的天灵内。

    白色炁流与青黑色炁流开始彼此冲撞,白色淹没青黑之色,青黑之色又转而淹没白色。

    云笙体内的青黑色长鞭,亦在发生着变化。

    长鞭还是长鞭,只是,自长鞭的周身,开始出现了一朵朵如同云彩一般的青黑色炁流。

    青黑色炁流在青黑色长鞭周身萦绕着。

第两百四十五章 诛(3)

    这一副画面很像一颗在浩瀚宇宙中永久恒立的星体,青色长鞭是主星,而那如同云彩一般的青黑色炁流,便是青色长鞭的副星。

    云笙体内的炁丹仍在发生着变化。

    那一朵朵如同云彩一般的青黑色炁流,开始向内收缩。

    在其收缩之下,云彩化为了圆形炁团。

    一共九朵青黑色云彩,化为了九颗青黑色圆形炁团。

    九颗炁团围绕着青黑色长鞭在旋转。

    一道道青黑色的光晕自青黑色长鞭荡漾而出。

    如同暮鼓晨钟一般!

    这自青黑色长鞭荡漾而出的青黑色光晕在云笙体内荡起了一片片涟漪。

    汹涌的、愤怒的青黑色火焰不复,那一道在云笙灵台内横冲直撞与青黑色火焰撞击的极寒之炁不复。

    云笙睁开了双眸!睁开双眸的刹那,云笙的双肩与灵台各升起了一道青黑色的火焰。

    久久仍在大哭着,那名络腮胡男人已是解下了下裤。

    就在络腮胡男人转动久久身体的刹那。

    一道青黑色的光芒,突然出现在了这名络腮胡男人的身后。

    无声无息,甚至是如凭空出现一般。

    这道青黑色光芒轻而易举的洞穿了这名络腮胡男人的身体。

    这名络腮胡男人甚至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倒在了地上。

    络腮胡男人的同伴如同定身一般的定在了原地。

    一道曼妙、玲珑的身影自阴暗潮湿的地上飘然而起。

    “久久……”

    云笙轻启芳唇看向了久久。

    亦是在看到久久的刹那,云笙一步迈出便来到了久久的身前。

    “是姐姐,姐姐在这里。”

    云笙轻轻的蹲下,将颤抖的久久紧紧的搂入了怀中。

    那名络腮胡男人的同伴,看到了,看到了云笙双肩与灵台的青黑色火焰。

    身为修炁者的他怎能不知这三道火焰代表着什么。

    “三……三阳青火境……”

    络腮胡死了,可他不想死在这里,双脚虽然如同灌铅了一般,可是,他知道,这是他最后逃跑的机会。

    因为云笙正在紧紧的抱着久久,并未曾看他一眼。

    “跑……”

    男人在心中对自己催促道。

    下一刻,这名络腮胡男人的同伴,便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这座阴暗潮湿的地窖。

    久久在看到云笙之后,她突然的不哭了。

    虽然停止了哭泣,可是久久只是那么睁大着一双无助且空洞的眼眸看着云笙。

    云笙心如刀绞!

    她知道,知道久久受到了惊吓,她知道,知道也许久久永远也无法从方才的惊吓中走出。

    久久就那么静静的睁大着一双眼眸看着云笙。

    她不叫、也不哭,双眸里毫无任何的色彩。

    呆滞,甚至是空洞!

    云笙帮不了久久,她能让久久身上的伤痕合愈如初,却不能修复久久脑海里所留下的创伤。

    将那件大大的打满补丁的衣裳从地上站起。

    然后重新为久久穿在了身上。

    迈步

    ,一步迈出云笙便迈出了地窖。

    那名男人还在向着前方的巷道奋力的奔跑着。

    云笙紧抱着久久,不紧不慢的跟在那名男人的身后。

    络腮胡的同伴名叫旺达。

    旺达只是玄陵城周家的一位家仆,此刻旺达知道,知道那名实力恐怖的如广寒仙子般的女子正在跟着他。

    人之一物,若能活着,便绝不会选择死去。

    无论是苟且还是其他,是人都想死。

    此刻的旺达亦是如此。

    身后那清冷的脚步声,在幽暗的月色下,在清冷的巷道里成为了旺达的催命符。

    旺达只是一名沉丹境的修炁者,他知道,那名三阳青火境的广寒仙子杀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求生的**,令旺达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他不想死,他从没想过死这个问题。

    “周亢,对,周亢,只有周亢公子能救我。”

    旺达知道周亢公子在哪里,只要他能跑到周亢的面前,再加之周亢本就是一个好色之人,若是周亢见到了那名广寒仙子的话……

    旺达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仿佛看到了自己阴谋的得逞。

    脚下的速度加快了,这是旺达所能施展的最快的速度。

    极限,即使是旺达这种败类在生死存亡之际,也会爆发出其体内的潜力。

    只是旺达的速度,在云笙眸中却是不值一提的。

    云笙怀抱着久久,一步步的跟在旺达的身后。

    旺达终于跑出了这条清冷的街道,此刻,旺达正在向着一座灯火通明的楼阁跑去。

    出了巷道,便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街,那座灯火通明的楼阁便坐落在这条石板街的临街处。

    旺达连滚带爬的终于跑进了这座灯火通明的楼阁。

    跑入楼阁后,旺达便慌忙跑上了楼阁的二楼。

    “公子,公子,旺达给公子带来了一个极品,一个能惊艳我们整座玄陵城的极品。”

    旺达方迈入二楼,便扯开了嗓子开始大喊。

    这座阁楼并不是什么烟花之所,而是一座酒楼。

    只是今夜,这座酒楼被周亢一人全数包下。

    一个宽大的包厢内,此刻正坐着四道人影。

    这四人皆是男子,其四人身上所穿的衣衫,一个比一个华丽。

    “那就这么说好了,今夜,我们四人就来一个偷龙转凤,你家的那位,今夜归我,我家的那位今夜归你,我们四人轮番换。”

    “周亢,你真舍得那你家的那位娇花换我家的那位母老虎吗?”

    一位一身紫色云杉的男子一脸邪笑的看着其身旁一身大红色锦衣的男子说道。

    “段兄,怎么你不舍得你家的那位母老虎了?”

    周亢转动着酒杯看向身旁的段兄一脸邪魅的说道。

    “切,我有什么不舍得的,既然周兄都舍得自己的娇妻,我段林怎能拒绝周兄的这番美意呢?”

    “实在是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啊。”

    段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亦是有些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好一个偷龙转凤,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们还以为躺在她们床上的是她们家的那位呢,其实呢,她们已经换夫了,想想就有些迫

    不及待啊。”

    段林已经坐不住了,他已经真的快要迫不及待了。

    亦是在段林催促着周亢之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旺达的声音。

    周亢听到旺达的声音,立时便皱起了眉头。

    起身,打开厢房的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周亢便再也从那长长的走道上移不开目光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位,一位如广寒仙子般的女子。

    这名女子的容貌与其身上那一身浑浊不堪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这名女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亦是在周亢看向云笙的同时,云笙抬起了手臂。

    一道青黑色的光芒自云笙指尖中飞出,这道青黑色的光芒没入了旺达的身体。

    下一刻,旺达那本是溢满生机的双眸,便失去了焦点。

    旺达躺在了地上。

    云笙迈步,跨过旺达向着周亢一步步的走来。

    此刻,周亢的一双眼睛里全是云笙的身影,即使是旺达被云笙所杀,周亢也未从云笙身上移开过目光。

    云笙向着周亢一步步的走来,她用清冷的目光只是扫了周亢一眼。

    “姑娘,可是没有地方落脚,本公子有啊,姑娘可以跟本公子回府,本公子亲手为姑娘沐浴更衣可好?”

    周亢自看到云笙的容貌后,便被色智冲昏了头脑。

    云笙怀抱着久久,走至周亢身前,在周亢那一双充斥着春、光的双眼下,云笙抬起了手掌。

    掌落,人死!

    周亢睁大着双眼,至死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

    “周兄,你在外面干什么啊!快点啊,为兄都等不及了。”

    段林快步的走出了厢房,走出厢房的刹那,他第一眼看到的亦是云笙,直到痴痴的看了云笙好久之后,段林才看到了他的脚下。

    周亢死了!

    他至死,还瞪大着双眼。

    “你……你……”

    段林在不断的后退着,段林的这番举动同时惊动了厢房内令二位公子。

    与段林一样,这二位公子在看到云笙后,便再也从云笙身上移不开目光了,不但是双眼,双脚亦是不听使唤的向着云笙靠近着。

    “浴桶、七芒草、云谷花、银莲、青苦、雪芝、天参、寻一个叫阿七的小孩,两身干净的衣衫,去办吧。”

    云笙抬眸看向段林,清冷的说道。

    段林的喉咙在鼓动着,他在吞咽着口水,在听到云笙的这番吩咐后,段林知道,知道他唯一能选择的便是照着这位广寒仙子的话去照办。

    可是,浴桶、寻人、两身干净的衣衫这三件事都好说,只是这位广寒仙子所要他去取来的这六位药草却是让段林为难了起来。

    因为这六位药材,凭他一人之力是根本取不出来的,别说是他,就是他段家也不可能在这一时之间寻来这六位药草。

    虽然根本就不可能办到,可是周亢的尸体还在门外呢,他可不想死。

    “是,是,本公……我这就去办。”

    段林点头如捣蒜般的回应着。

    “唉,我说段林,一个娘们而已,你tm的抖什么啊,难不成,你想一个人独吞不成,这么美的娘们,即使寻遍玄陵城也找不到,你不能一个人独享吧。”

第两百四十六章 诛 (4)

    “齐兄说的没错,今夜,我想我们哥四个不用在搞什么换夫的把戏了,放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如仙子一般的美人儿,我想……”

    两位锦衣玉带,一看便是大家公子的青年,搓着双手,眼珠在云笙身上疯狂的打着转的,向着云笙一步步的走来。

    这两位公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段林那比哭还要难看的脸色。

    云笙静静的抱着怀中仍是睁大着空洞双眸的久久,眸中一凛寒芒闪过。

    “别……那是齐元府家的大公子……”

    段林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云笙抬起了皓腕,一道青黑色的光芒在段林眸中一闪而逝,那齐家公子与另一位大家公子便如同稀泥一般的摊到在了地上。

    旺达死时,其身上没有流出一滴血渍,周亢死时,其身上依然没流下一滴血渍。

    齐家公子与方家公子亦是如此。

    段林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着,无论是周亢还是那刚如稀泥一般倒在地上的齐衡与方硕,他们三人可都是三阳燎火境的强者。

    三名三阳燎火境的强者就这么,被眼前的这名广寒仙子给杀了?如杀鸡一般的给杀了?

    “仙子……你,你闯大祸了,那齐衡是新城主的大公子……”

    段林哆嗦着嘴唇子看着齐衡与方硕的身体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随你一同去!”

    云笙淡淡的扫了一眼段林,她的声音亦是如同冷冽彻骨的寒风一般。

    听到云笙的这句话,段林脚下突然踉跄了一下,他感觉此刻的下盘好虚,虚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还等什么?让我去找个你的替代品吗?”

    听到云笙的这句话,段林的身子再次吸溜的抖动了一下。

    “不,不是,我这就带仙子去。”

    段林在前,云笙抱着久久在后,二人下了酒楼。

    铺满石板的宽大街道,冷冷清清的,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偶有夜风吹过,带起云笙黑红相间的三千青丝,三千青丝在夜风中摇曳。

    段林生不出任何逃跑的念头,虽然他知道,逃回段府,或者将云笙杀死周亢三人的事情及时告知周亢三人的府邸才是上上之策。

    可是段林却又突然升出一种奇怪的念头来,这个奇怪的念头,在段林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家有一只母老虎,虽然母老虎生的如花似玉,可是他家的那位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他一次。

    整日里不是对他打骂,便是对他冷艳热潮。

    他早就受够了家里的那位母老虎,可是他却无法改变他在家里的地位。

    虽然身为段家的二公子,可是他家那位母老虎的身份比他二公子的身份还要高贵。

    中州、中域空灵山嫡系的一位千金,虽然是嫡系,但也远比他段家二公子的身份要高的多。

    此次虽然算是被云笙劫持,但是经过方才的恐惧后,此刻的段林便没有多害怕了。

    他能感觉到,感觉到身后的那位广寒仙子并不是那种弑杀之人。

    而周亢三人的死,是他们咎由自取。

    想到这里,段林便忍不住的回身看了云笙一眼,这一看,段林便如同着魔了一般,他突然发现,他再也无法在脑海中挥去这道美丽的

    身影了。

    而且,段林还发现,他即使回身去看云笙,云笙仿似也没有升出任何的怒意。

    “仙子,在下先带你去取两件干净的衣衫吧。”

    段林有意的放慢了脚步,并小心翼翼的对云笙说道。

    “嗯!”

    云笙轻轻的点头。

    终于可以与这位广寒仙子可以并肩行走了,广寒仙子竟然也未在意。

    这让段林越发的欣喜。

    同是高傲与清冷,可他家的那位跟云笙相比,简直连云笙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他家的那位更多的是傲慢,而云笙的冷,却是与生俱来的清冷。

    见云笙答应,段林感觉,他的心都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即使被钳制又如何,只要能跟在这位仙子身边就好。

    这心中的变化,连段林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走至一家布庄,段林停下了脚步。

    布庄叫做《云锦阁》

    段林伸手指向云锦阁的牌匾对云笙小心翼翼的说道:“仙子,这里是咱们玄陵城最大的布庄,玄陵城的千金、贵妇们平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由这家云锦阁提供。”

    段林一边在对云笙介绍着云锦阁,一边悄悄的观察着云笙的神色。

    但见云笙那一双如皓月一般的双眸似有不耐之色之时,段林便慌忙的闭上了嘴巴。

    云锦阁的店门是关着的,段林迈上台阶,开始扣门。

    在段林一声声急促的扣门下,云锦阁的店门开了,那位开门的小厮揉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愈要对敲门之人发火时,但又一看站在门前的是段林,便又马上换上了一副恭维的表情。

    段林站在门边并没有进入云锦阁,而是等待着云笙迈上台阶。

    云笙抱着怀中的久久,迈入了云锦阁。

    当云笙迈入云锦阁时,那名开门的小厮,其惺忪的双眼,便立时发光发亮了起来。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见的已不能再多,可是如云笙这样美丽的仙子,小厮却是第一次见到。

    “看什么看!”

    段林大咧咧的迈入云锦阁,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厮。

    “两件衣衫,一大一小,合身就好。”

    云笙清冷的声音在云锦阁内响起。

    小厮微微一愣,因为,他从未接待过如此好打发的客人,而且还是如同画中仙子一般的女子。

    “没听到吗?将最好的,最合身的衣服给仙子拿来,快去。”

    段林对着小厮,发出一声厉喝。

    那名小厮连忙向着内堂跑去。

    再次从云锦阁出来之时,云笙与久久都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衫。

    小厮为云笙取来的是一件白色的衣裙,为久久取来的是一件青色的小衣裙。

    换了一身白色衣裙的云笙,在月光下,更加如同一名从月宫中走下的仙子了。

    段林看的亦是痴醉。

    那位云锦阁的小厮,也是直到再也看不到云笙的身影,才依依不舍的关上了店门。

    继续在城中前行,段林希望这一夜永远都不要过去。

    在段林一路在玄陵城各大药铺的寻找下,银莲、青苦、云谷花,这三位药草都已经为云笙寻到。

    只是那天参、七芒草、雪芝却是极为珍贵的药材,即使是在玄陵城各大家族也是如同珍宝一般,那些药铺自然是没有这三味珍贵的药材。

    “仙子,不知仙子寻这六位药草有何用处?若是仙子需要疗伤的话,在下倒是在这城里认识一位药师,或许他能帮助到仙子。”

    段林这一路上都在试图与云笙说话,他很喜欢听云笙说话,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嗯”字,段林也是欣喜。

    “不用,你只管找来剩下的三位药草便好。”

    云笙在说话时,她的眼睛里尽是对久久的关心。

    段林忍不住的看向了云笙怀中的久久。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云笙会抱着这么一个一看就是流浪儿的小女孩。

    他想不通,也不敢去问。

    只是剩下三味药草却是着实让段林一阵头疼。

    虽然烦恼,但是段林想要帮助云笙,帮助云笙寻到那三位药草。

    这是他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的愿意帮助云笙。

    “天参!”

    “对了,仙子,我想起来了,我家好像有一颗天参。”

    段林想起来,前些日子,有一位空灵山的长者曾来过他们段府做客,那位空灵山长者带来的礼物便是天参。

    只是这颗天参被他家的母老虎给藏在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那便去取。”

    云笙清冷的声音再次在段林耳边响起。

    听到云笙的这句话,段林的脸色便立时难看了起来。

    “怎么?你不愿?还是说,天参比你的命还重要?”

    云笙瞧见段林的神色,声音亦是愈发的冷冽了下来。

    “不……不,只是那天参被我家内人给藏了起来,我……我这就去问我家内人要……”

    段林一跺脚,一发狠,便带着云笙向段府走去。

    只是,带着一个外人,还是一个生的如同仙子般的外人回府,他家的那位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你告诉我她的住处,我自去向她讨来。”

    云笙清冷的声音再次落下。

    听到云笙的这句话,段林连忙一脸感激的向云笙看来。

    让他去面对他家那位的怒火,他当真还真的不敢。

    匆忙向云笙指了方位,云笙抱着久久便向着段林所指的地方走去。

    云笙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段林的双眸中。

    云笙离去,这本是段林逃跑的最佳时机,可是,段林却并没有逃走。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段府的一个墙角边,段林不断的来回踱着步子,一边踱步,一边搓着手。

    从其动作与神色来看,段林确实是在担心着云笙。

    璃月当空,夜寂无声!

    段林依是没有等到云笙,段林开始暗暗焦急了起来,他不为他家的那位母老虎担心,而是在为云笙担心。

    就在段林愈要硬着头皮回府之时,云笙那曼妙的身影突然落在了他的眼前。

第两百四十七章 诛 (5)

    三千黑红相间的发丝随着云笙的落下,重新汇拢于身后。

    段林看向云笙激动的说道:“找到了吗?”

    见云笙未回答于他,段林再次向云笙说道:“我说的是天参。”

    云笙自段林身上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说道:“她给了。”

    听到云笙的这句话,段林的脸色亦开始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家的那位不但是个母老虎,还是一个出了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天参这种价值连城的名贵草药,段林无论如何开发脑洞去想,都想不出,他家内人给云笙天参的理由。

    “她并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

    云笙淡淡的扫了一眼段林再次说道。

    “什么?”

    段林并没有听懂云笙这句话的意思,云笙也没有愈要与他详说的意思。

    “还有三件事,办完你便可以回去了。”

    “现在还差一味七芒草,带我去找。”

    “不是还有雪芝吗?”

    听到云笙的这句话,段林连忙开口向云笙询问道。

    “天参与雪芝是她一并给我的,现在只差七芒草。”

    云笙的声音落下,便当先向着幽暗的夜色下走去。

    看到云笙要走,段林虽然一肚子的疑惑,便将疑惑全数给咽了回去,赶忙向着云笙追去。

    段府,一间弥漫着淡淡雅香的厢房内。

    一道曼妙的身影,正坐在紫色的床榻上。

    曼妙的身影被青色的帷幔遮去了面容,但透过帷幔看去,仍能看到这名女子那玲珑有致的身段。

    “该死的周亢,死的活该,死的好,竟然将邪念打在了本小姐的头上,哼,周家的这笔账,我韩家记住了。”

    一道清脆的透着怒意的声音在帷幔内响起。

    “段林,没想到这一次你还真像一个男人。”

    帷幔内这位女子在说这句话时,其声音已是不在带着怒意,反而带着一种沾沾自喜。

    段林并不知道,云笙早已经听到了他们四人的谈话。

    云笙并不会去将此事告诉段林。

    他还有改过的机会,云笙也并不是一个好杀之人。

    七芒草段林并未为云笙寻到。

    天色已然开始呈亮,段林将云笙安排在了段家的一处外府。

    云笙并没有暂时离开玄陵城的打算,因为她还没有探查到阿七的下落。

    还有怀中的久久,让段林寻的六种药草,云笙是为久久准备的。

    云笙在云峰山时便通读百卷,她曾在一本书卷内看到过一味药方。

    这位药方的作用便是,洗髓聚炁!

    而这味药方所需的药引便是云笙让段林所寻找的那六位草药。

    如今寻不到六芒草,云笙便不能调制那味药方,这也是云笙没有打算离开玄陵城最重要的原因。

    一间温暖的厢房内。

    房间内放着一个冒着白气的浴桶,此刻,久久便坐在这浴桶内。

    云笙将自己炁流引入浴桶中,她要用她的炁流来为久久洗髓身体。

    久久身上的伤势并不要严重,严重的是,久久的脑部。

    由于受到惊吓的原因,久久的脑部正限于一种混沌之中。

    这是药石所不能医治的,所以云笙才想到了让久久成为修炁者,只要成为一名修炁者,久久能够从混沌中恢复的几率便会高了许多。

    因为只要成为修炁者,其意志便会达到一种质的飞跃。

    段林在门外正在焦急的踱着步子。

    周亢、齐衡、方硕三人身死的消息已经在玄陵城内传开了。

    令段林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内人韩嫣,竟然一口咬定昨夜段林与她整夜都待在一起。

    韩嫣的这个举措,是段林万万没有想到的。

    而且昨夜他们四人的相会,也是无人知晓的,毕竟他们密谋的可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昨夜他们四人聚会的事情。

    而且,今个儿一大早,韩嫣便去了云锦阁。

    就在段林焦急的踱步下,云笙打开了厢房的房门。

    站在门边,云笙并没有让段林进去的意思,段林也是极为识趣儿的站在了门外。

    见到云笙,段林便连忙对云笙说道:“今儿一大早,我便派人去了港口,我的人已经打听过了,仙子所让我打听的那名叫阿七的孩子,很有可能随商船去了别处,至于那三艘商船去了哪里,在下是实在打听不到,因为那三艘商船回来之时,是打着神炁阁的旗号的。”

    云笙听完段林的叙述,立时便皱起了眉宇。

    神炁阁,云笙是知道的,她杀死的那名聚灵境的强者便是神炁阁之人。

    其实,云笙很想向段林打听穆宁的消息,只是云笙并没有这么去做。

    在听到段林以上所述后,云笙便更不会去打听穆宁的下落了。

    原因很简单,云笙暂时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有些事,是需要亲力亲为的,比如打探穆宁、打探祁十三、打探黄霑等人的消息,云笙势必是要亲力亲为的。

    但见云笙不说话,段林便再次对云笙说道:“七芒草,我会尽快为仙子寻到的。”

    云笙淡淡的点头,然后便转身关上了房门。

    段林站在房檐下,他很失落,因为他并没有听到云笙的声音。

    周亢三人身死的消息,在玄陵城内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玄陵城城主府。

    齐贤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大厅内所依次摆开的三具尸体。

    站在齐贤身侧的还有两名中年男子。

    这二人分别是,周然与方腾。

    齐贤,玄陵城新任城主,周然,玄陵城周家当家家主,方腾,玄陵城方门当家门主。

    此三人的儿子此刻正冰冷冷的躺在地下的青石板上。

    “齐城主,此事你怎么看,咱儿仨的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白死了吧。”

    周然一脸悲戚的看向齐衡狠声说道。

    “能在无声无息间一连杀死三名三阳燎火境的强者,这玄陵城除了我们三个与段然之外,还有他人能做到吗?”

    齐贤自儿子齐衡的尸体上收回目光,脸色阴晴不定的看向身旁的周然与方腾说道。

    齐贤的声音落下,周然与方腾都沉默了。

    因为,没有!

    玄陵城在中州南域并不算什么大城,所以玄陵城内除

    他四位家主外,便再也没有聚灵境的强者。

    “会不会是……”

    方硕眼眸闪动,他像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就在他正欲开口之时,突然自厅外踉踉跄跄的跑进了一名侍从。

    “城主,不好啦,城主,不好啦……”

    这名侍从踉踉跄跄的跑到齐贤身前,便“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

    “慌慌张张的成和体统……”

    齐衡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名侍从便抢过了齐衡的话语。

    “城主,方才传来消息,中州中域鹏山战败了。”

    听到侍从的这句话,齐贤三人连忙同时看向了那名跪在地上的侍从。

    “城主,千真万确啊,鹏山,金鹏一系的族长与鲲鹰一系的族长,败给了一个神秘的银发女子。”

    “那名神秘女子在打败鹏山的两位族长后便回到了我们南域的崆厉山,并扬言要统御我们整个南域。”

    随着侍从的声音落下。

    大厅外便再次响起了脚步声,齐贤三人同时向着厅外的那声脚步声循声望去。

    一名女子,一名一身白色衣裙的高挑女子,正一步步的,迈着优雅的步子,向着厅内走来。

    在齐贤三人一脸的戒备下,这名高挑女子走入了大厅。

    走至大厅中间,这名高挑女子停下了脚步。

    淡淡的,甚至可以称其为用淡漠的目光依次扫过齐贤三人之后,高挑女子才将目光落在了站在三人正中的齐贤身上。

    高挑女子并没有说话,而是用那双阴寒的眸子静静的看着齐贤。

    齐贤感觉不到,他感觉不到这名女子身上的炁流波动。

    这一点,令齐贤心中升起了一片骇然。

    自这名女子进入大厅后,大厅内便陷入了深深的寂静中。

    明明是晴朗的大好天气,这座大厅内却是寂静的如同一座冷窖一般。

    周然好色,可是,此刻他的色心也被这名女子身上那种冷冽的气质所浇灭。

    方腾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位前辈,不知驾临我……”

    齐贤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女子伸手打断。

    “万古十六王,荒王降下懿旨,此城自此归我崆厉山管辖。”

    “城主不变,城内一切事宜亦不变,七日后,带贡入我崆厉山觐见荒王。”

    冷冽女子看着齐贤,用其冷漠的眼神与阴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对齐贤说道。

    语落,转身,走出大厅。

    自这名女子进入大厅直到离开,至始至终她甚至连正眼都未去瞧周然与方腾一眼。

    那股冷冽的气氛在女子离开后,便在大厅内散去。

    而跪在齐贤脚下的那名侍从,却是在冷冽女子离开之后,发出了一声“砰然”的蹦碎之声。

    侍从的身子如冰块碎裂一般的碎了一地。

    没有鲜血,其血皆被冻在其身之内。

    齐贤的头上在冒着冷汗,周然与方腾的头上亦是冒着如豆大般的冷汗。

    “万古十六王……原来传说是真的,真的有万古十六王……”

    齐贤一脸失魂落魄的自语道。

第两百四十八章 诛 (6)

    “扑通!”一声,齐贤重重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周然、方腾二人在听到“万古十六王”这五个字之后,表情亦是瞬间呆滞。

    “万古十六王,数万年过去了,难道我们天炁大陆又要回到万年前那个荒夷时代了吗?”

    三人儿子的尸首还在大厅,可是这三人仿佛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一般。

    这一日,无疑是令整个中州南域动荡的一日,这一日无疑是令整个中州所动荡的一日。

    中州鹏山的两位当家家主,皆是修炁八境的无上大能。

    可是,合两位无上大能联手亦不是那名银发女子的对手。

    那么,这名银发女子的实力又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一时之间,中州,各大宗门人心惶惶。

    自鹏山两位当家家主战败后,鹏山便封山了,山门紧闭的同时,亦启动了鹏山万年前所留下的护山大阵。

    以此同时,又从中州南域传出了万古十六王,荒王愈要统一中州南域的消息。

    这一则消息一经传出,中州五域便再次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

    一日过去,段林依然没有为云笙寻到七芒草。

    玄陵城关闭了城门,齐贤已经无心再去寻找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了。

    他要着手准备,着手准备七日后的贡礼,这将决定他是否还能做这玄陵城的城主。

    周然将自己关在府里已有一日,这一日,他从未迈出过厢房一步。

    周亢身死,其父不理不问,可这并不代表,周府没有人去调查周亢身死一事。

    周亢的生母刘氏,便在遣人调查着。

    此致已是深夜,玄陵城的城门下出现了四道身影。

    这四道身影皆为老者。

    四双浑浊的眼眸正一脸肃穆的看着玄陵城紧闭的城门。

    “大祭司怎么说?”

    其中一位老者看向身旁的另一位老者沉声问道。

    “大祭司说,杀害顾城的凶手与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座城里。”

    “上次我们在崆厉山已经让大祭司失望了一次,我希望这一次,你我四人莫要再令大祭司失望了。”

    老者的声音落下,另外三位老者亦同时一脸肃穆。

    四道身影拔地而起,如四只苍鹰一般向着玄陵城内直掠而去。

    亦是在这四道身影出现在玄陵城内的刹那。

    城主府里的齐贤、周府的周然、还有方门的方腾同时冲出了各自的府邸。

    那四位老者并未掩藏他们那庞大的气息。

    段府,当段家家主段然亦愈要冲出府邸时,却被段林的夫人韩嫣伸手拦下。

    “爹,此是非常时期,切莫急躁,我们段家应该静观其变。”

    听到韩嫣的这句话,段然止住了脚步。

    他知道,来人是神炁阁之人。

    一方是神炁阁,一方是万古十六王的荒王。

    无论是任何一方,都不是他们小小段府能够得罪的。

    “好吧!”

    段然深吸一气,重新退回了寝房。

    段然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神炁阁要让他们玄陵城的各个家主表态了。

    韩嫣亦是如此所想。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四位代表着神炁阁的老人,是

    为云笙而来。

    四位老者当空而立,齐贤、周然、方腾已是来到了这四位老者的面前。

    “神使大人。”

    齐贤三人向四位老者抱拳拜道。

    “嗯!”

    四名老者中,一位略显老迈的老者,从鼻孔内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尽显蔑视。

    “云笙出来吧,老夫知道你藏在这座城内,杀我神炁阁神使,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一道威严中透着苍老的声音在玄陵城的上空响起。

    听到老者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齐贤三人各自皆一脸疑惑的看向彼此。

    亦是在这道威严中透着苍老的声音响起的同时。

    玄陵城内的一座府邸,其府邸内的一间厢房自内向外的推开了。

    一身白衣的云笙自厢房内走出,云笙怀中紧紧的抱着久久。

    段林本就在云笙的厢房外守候着,再见到云笙自厢房迈出后,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对云笙说话,便看到云笙突然将怀中的久久递到了他的眼前。

    “将她交给穆宁,云笙在此谢过。”

    段林伸出手,接过了久久。

    “云笙……这是仙子的名字吗?”

    段林看向云笙痴痴的问道。

    云笙看向段林,轻轻的对段林点头。

    点头之后,云笙便向着那幽暗的天幕上直冲而去。

    一道白色的,清冷的身影,踏着幽暗的月色走到了四位老者的身前。

    就在云笙走至四位老者的身前时,自玄陵城的下方突然再次拔地而起起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是一位约莫四十岁的女人。

    “周然,我已经调查过了,有人亲眼看到是她杀了我们的儿子,不光是我们的儿子,还有你们两个的儿子,也是她杀的。”

    “段林那日就与我儿他们三人在一起。”

    女人的声音落下,齐贤、周然、方腾三人同时看向了一身白衣的云笙。

    “人是我杀的,与段林无关。”

    云笙迎向齐贤三人的目光,清冷的说道。

    云笙的双眸是平静的,自这四位老者进入玄陵城后,云笙便感觉到了这四位老者的气息。

    将久久交给段林,是云笙的决定。

    此人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亦绝对算不上什么坏人。

    将久久交给段林,久久才能安全。

    面对七位聚灵境的强者,云笙并没有生还的把握。

    或者说,此刻的云笙,已经报了必死的觉悟。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一起上吧。”

    站在四人最前的那位老者,淡淡的看了一眼前方的云笙,对着其身后的三位老者淡淡的说道。

    “神使,她杀了我儿,可否让在下亲手为我儿报仇?”

    齐贤已经看出了云笙的境界,一个三阳青火境而已,凭他三元聚灵冥境的实力,杀死云笙还不是手到擒来?

    杀死云笙,他也可以一举两得。

    第一,能亲手为自己的儿子报仇,第二,或许能得到神炁阁的庇佑。

    一旦得到神炁阁的庇佑,那么他便可以无惧崆厉山了。

    “不是杀,是活捉。”

    站在

    最前的老者淡漠的看了齐贤一眼幽幽的说道。

    听到老者的这句话语,齐贤岂能听不出,这是神使答应了他的要求。

    周然、方腾二人互望一眼,彼此都洞穿了齐贤心中的小伎俩。

    只是,他二人还未来得及去向神使讨下这份差事,齐贤便已经动手了。

    云笙静静的悬立在半空。

    手握青黑色相间的长鞭,一身白色衣裙在夜风中摇曳,三千红黑相间的发丝在夜风中飒然散开。

    齐贤自脚下突然升腾而起三道颜色各异的炁流。

    一者为红、一者为青、一者为蓝。

    火元素、风元素、水元素,开始在齐贤的周身荡漾开来。

    一双手臂化为了火焰手臂,脚下踏着波涛汹涌的浪涛,一双火焰手臂握着一柄青色的、如同龙卷风一般的青色长枪。

    一步迈出,齐贤便消失在了原地。

    段林抬眸紧紧的盯着天幕,怀中的久久仍是睁大着那一双空洞的双眸。

    在天幕上的那道白色身影,绝世且独立!

    可是,这绝世与独立很快便要谢幕了。

    一名三阳青火境的强者怎么可能会是聚灵境强者的对手。

    段林不敢去看那一幕,不敢去看云笙香消玉损的那一幕,可是,他仍是忍不住,忍不住的想要去看。

    白衣飘飘、绝世而立!

    长发飘飘,独立傲然!

    体内那九颗由炁而凝的星辰在运转,云笙手握青黑色长鞭,在齐贤向她攻来的那一刻,云笙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那挂在天幕上的一颗颗微小、明亮的星辰,仿似在动。

    只是这一幕,并没有被那四位老者察觉,也没有被周然与方腾察觉到。

    齐衡手中的龙卷之枪落空了。

    在云笙身影消失的刹那,那四位老者的双眸突然如同凝固了一般。

    因为,他们四人皆没有捕捉到云笙那消失的身影。

    “去了哪里?”

    顾决一脸阴沉的看着前方,在心中说道。

    轨迹,那是星辰运行的轨迹。

    体内的九颗由炁而凝的星辰,仿佛暗含着一种星之轨迹。

    云笙遵循了这种玄奥的星之轨迹,然后,她只是按着这种星之轨迹的感觉,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步迈出,云笙仿似是迈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一般,一个布满星辰的空间。

    她能看到在场的所有人,可是那些身在这处星辰之外的所有人却看不到云笙。

    只是,这种星之轨迹,云笙并不能持续多久。

    就在齐贤一脸错愕的在寻找云笙之时,云笙的身影又突然出现在了原地。

    仿似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在原点一般。

    在齐贤一脸的错愕下,在云笙突然出现在齐贤的身前时。

    青黑色的长鞭,突然化为了一条青黑色的巨蟒。

    巨蟒将齐贤的身体缠住,云笙抬起纤纤玉手,一根青色如同一枚细针一般的青芒,凭空出现在了云笙的手中。

    这根青色的细针,没入了齐贤的体内。

    在这根青色细针没入齐贤体内的刹那,云笙的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根黑色的细针。

    黑色细针被云笙捏在手中,并向着齐贤的眉心直刺而来。

第两百四十九章 诛 (7)

    一道道汹涌的烈火,一道道翻腾的海浪,一股股凌冽的厉风突然汇聚于齐贤的眉心处。

    可是云笙手中的这枚黑色细针,仿似能洞穿世间万物一般。

    黑针毫无意外的刺入了齐贤的眉心。

    烈火被海浪浇熄,海浪被厉风吹散。

    齐贤的身子自半空向着地面直坠而下。

    齐贤死了!死的诡异,死的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骇然。

    “轰”的一声声响,在段林的耳边响起。

    段林低眸看向了他的脚下,当段林看到脚下那道被摔得血肉模糊的身影后,段林那本是担忧与害怕的神色,霎时之间,化悲为喜。

    因为砸入他脚下的不是云笙,而是齐贤!

    云笙没死!

    段林深吸一气后,连忙再次抬眸看向了天幕。

    四名老者中,年岁最长的那位老者似有所觉的看向了下方。

    这名老者名叫江海,与他同来的另外三位老者分别是,江浪、顾决、顾明。

    江海是大祭司手下七大白袍神使之一,此次他的任务便是将云笙带到大祭司的面前。

    而且江海也是四人中唯一的一位五元聚灵幽境的强者。

    五元聚灵幽境,离那第七境五极之境之差一步之遥。

    江海自下方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云笙。

    齐贤身死,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此刻,周然与方腾二人,正一脸骇然的看着前方的云笙。

    二人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只是比起那周然、方腾二人,那位年约四十余岁的女人,却仍是一脸愤怒的看着前方的云笙。

    杀子之仇不得不报,这位女人,在明明见到齐贤身死之后,仍是向着云笙冲来。

    她只是一名三阳燎火境的修炁者,云笙的眸中亦是出现了波动。

    她不想杀人,可是这名女人眸中却充斥着对她无尽的恨意与杀意。

    青色细针,抬起却又放下,放下却又抬起。

    “我不想杀你!”

    云笙轻启朱唇对那名向她直冲而来的女人厉喝而道。

    可是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或者说,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她的儿子再坏,那也是她的儿子,她岂能不知,她的儿子做下的那些丑事,可是,那又如何,身为人母,便会包容人子的一切。

    云笙见警告无望,便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青色细针。

    一抹青光在女人的眸中一闪而逝。

    那名女人甚至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声响,便向着地面直坠而下。

    天幕上的这一幕,被段然看到了,也被韩嫣看到了。

    更是被周府、城主府的那些人看到了。

    周然不仅只有一子,那女人也不仅只有周亢一个儿子。

    齐贤亦是如此。

    一道道身影自地面拔地而起,一时之间,天幕上便多出了二十余道身影。

    男人、妇孺、老人!

    这些人全都一脸悲戚的看向了云笙。

    仿佛这一座玄陵城都在与云笙为敌一般。

    “爹,你要为我娘报仇啊!”

    一名青年站在周然的身边看向云笙恶狠狠的对周然说道。

    “求神使为我夫君做主。”

    一名妇孺含泪瞪着云笙对江海说道。

    “神使,求神使为我儿、我孙主持公道。”

    一位白发老人一脸恶毒的看向云笙,亦对江海说道。

    江海将这些人的嘴脸一一收入眸中。

    他没有义务要为这些人报仇,他的任务只有捉住云笙。

    抬手,一捏一握之间,自天幕上突然降下一道如同水桶般粗细的闪电。

    这道如同水桶般粗细的闪电,在漆黑的天幕内一闪而逝。

    再次出现之时,这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已是降落在了云笙的头顶。

    眼看这道如水桶般粗细的闪电便要劈中云笙之时。

    云笙的身影再次在原地消失了。

    消失只是刹那,显现也不过刹那。

    可是亦是这一闪一逝之间,那道如水桶般粗细的闪电劈空了。

    江海出手,江浪、顾决、顾明亦同时向云笙出手。

    三道人影在原地消失,三双枯爪同时向着云笙直抓而来。

    四位神使出手,周然、方腾二人亦不甘落后的向云笙出手。

    不仅是周然、方腾二人。

    半空上,所有人亦同时向着云笙直攻而来。

    可是,奇异的一幕又再次发生了,云笙的身影又再次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退下!”

    江海一声大喝,喝退了所有攻向云笙之人。

    江海向前迈出一步,然后向着前方伸拳。

    这是一个马步拳,拳上没有任何的炁流波动。

    就在云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点只是,江海再次向前迈出一步。

    化拳为掌!

    这一掌准确无误的击在了云笙的胸口上。

    “炁典:翻云覆雨手。”

    江海开启了炁典。

    在江海开启炁典的那一刻,江海的身子亦开始变得虚无。

    虚无之后,江海消失了,一只如同遮天蔽日般的大手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在这只遮天蔽日的大手内,能依稀的看到江海的身影。

    与炁典合二为一,这是只有聚灵境才能施展而出的手段。

    云笙被江海击中了胸口,脚下踉跄,向后一连退出二十余步,云笙才止住了后退之势。

    “江浪,去将下方那个抱着小孩的人擒来。”

    江海的身影突然在这片天幕上响起。

    亦是在江海的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云笙那一双本是平静无波的眸子,突然爆射出一道厉色。

    “你敢!”

    云笙的厉喝声方一落下,那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便再次向着云笙抓来。

    江浪已是向着下方俯冲而去。

    云笙焦急,可是却根本无法阻止江浪。

    那只遮天蔽日的大手,裹挟着五道元素之力,其每一根手指便代表着一种元素之力,而其手掌更是裹挟着一种来自于五元聚灵幽境强者的威压。

    云笙只是三阳真火境的强者,她能杀死齐贤,全仰仗于那星之轨迹,全因齐贤对于她的轻视。

    此刻,江海已经释放了他的炁典,云笙也真正感觉到了来自五元聚灵幽境的压力。

    周身的炁流在极力的压缩着,五种元素之力在挤压着云笙周身的炁流。

    体内那九颗本是旋转的由炁而凝的星辰,亦在江海的威压之下,

    开始呆滞。

    星之轨迹无法运行,云笙便使用不出那种类似于空间藏匿的能力。

    只是,呆滞只是刹那,在云笙暗暗的焦急之下,体内九颗星辰亦开始再次运转。

    裹挟着五种元素之力的大手在将要握住云笙的刹那,云笙的身影又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哼!自以为是!”

    江海的声音自遮天蔽日的大手中传出。

    对着云笙消失的地方,一握!

    一握之下,一道道“噼啪”之声亦是在这幽暗的天幕下不绝于耳的响起。

    那“噼啪”之声是炁流蹦碎的声音。

    随着不绝于耳的噼啪声,云笙的身影被江海的一握之下,自空间藏匿内狼狈的蹿出。

    云笙的身影方一逃出,江海再次挥动其那遮天蔽日的大手,向着云笙抓来。

    “谁敢动我的男人!”

    一声如同河东狮吼般的声音在玄陵城下方响起。

    “你们可知我是谁,我是空灵山……”

    这道如河东狮吼般的声音还未说完一句话,下方便爆发起了一场大战。

    段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其儿子被擒。

    便只能硬着头皮与江浪战在了一起。

    只是段然根本就不是江浪的对手,更何况上方还有顾决与顾明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下方。

    随着下方的一声“轰”然巨响,段然与韩嫣被江浪轰飞了出去。

    江浪抓起段林向着天幕直冲而去。

    而在天幕上,云笙只能用星之轨迹来躲避江海所化的那只遮天蔽日的大手。

    若不是云笙掌握了星之轨迹,可想而知,云笙早已被江海所擒。

    这就是三阳境与聚灵境的差距。

    这一境之差亦是天壤地别之差。

    “束手就擒吧,不然老夫便杀了这个青年与小孩。”

    江浪抓着段林看向那在江海手中狼狈逃窜的云笙。

    听到江浪的这句话,云笙突然不动了。

    江海重新化为人形,一脸淡漠的看着云笙。

    “仙子……是我没用……”

    自段林向云笙一脸歉意的说出这句话时,江海终于放下了一颗心来。

    云笙那种藏匿空间的能力着实让他烦躁,他可以轻易的杀死云笙,但又不能真的对云笙下下杀手。

    眼前的局面,对于江海来说,是他乐意想看到的。

    他之所以会让江浪去擒段林,便是因为他在上方看到了段林那关心云笙的神色。

    云笙看向段林,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因为她,整个段家都被牵连。

    若她走后,那些人一定会对段家发难。

    “神使,我儿…我家内人…”

    周然看向江海急切的说道。

    “老夫只要活的。”

    江海看向周然一脸淡漠的说道。

    周然听到江海的这句话,立时便领悟了江海这句话中的精髓。

    只要活得,那不岂是说,只要他们不杀死云笙就可?

    江浪听到江海的这句话,便向江海投去疑惑的目光。

    “无妨,关键时期,行关键之事,只要人在我们手里即可,就让他们去闹吧。以其留给她一座城池,不如留给她一座感恩于我神炁阁的城池。”

第两百五十章 诛 (8)

    “这也是大祭司的意思。”

    “可是,江神使你方才不是还说,以免夜长梦多吗?”

    顾决看向前方那仿似将一切掌于手中的江海疑惑的问道。

    “方才?”

    江海回身冷漠的扫了一眼顾决后,便将目光放在了江浪手中的段林身上。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

    自段林身上收回目光,江海再次看向了前方的云笙。

    段林全身的炁流都被江浪所禁锢,他只能一脸羞愧的看着前方那绝世而独立的曼妙身影。

    这道身影仿似冬日里的一支傲梅,任凭天地变色,其皆孤傲独立。

    以周然、方腾为首的二十多道身影正在向着云笙一步步的逼近着。

    这二十余人,其境界最低者为居合境,境界最高者便是周然与方腾,还有两位白发老者。

    四名聚灵境的强者、十位三阳境的强者、以及那十几位居合境的修炁者。

    其每一个人的双眼里,都充斥着对云笙的怒火。

    云笙静静的悬立半空,她自始至终都未去看那正向她逼来的二十余人。

    看向段林,看向段林怀中那仍是睁大着空洞双眸的久久。

    “卑鄙!”

    云笙看向江海,轻轻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江海听到云笙这样说他,其一张老脸毫无任何的波动。

    势在必得!

    此刻的江海,便可以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九枚青黑色的光芒自云笙身后升腾而起,那每一枚光芒都仿似是一颗绣针一般,只不过是加大版的绣针。

    十余位三阳境的强者首先向云笙出手了。

    直到此刻云笙才看向那向她率先出手的十余位三阳境强者。

    这十余位三阳境的强者,有女人也有青年,有少女也有中年男人。

    这些人,云笙从未见过他们一面,可是,此刻这些人,却要致云笙于死地。

    十余道颜色各异的炁流,如同一道道流星一般,向着云笙直坠而来。

    伴着那十余道颜色各异的炁流,那十余人更是同时伸掌向着云笙直拍而来。

    云笙并没有动用星之轨迹,而是抬起了皓腕。

    抬起皓腕的刹那,那身后的九枚青黑色相间的绣针,便同时向着前方的十余道人影直刺而来。

    绣针有线,其线便被云笙抓在手中。

    九枚青黑色的绣针,在云笙的控制下,如同是在绘一副画卷一般。

    忽而一根绣针绕过一名青年的身体,绕过这名青年的身体后,又转而绕向另一名少女的身体。

    绣针所过之处,留下一条细细的青黑色丝线。

    云笙手握青黑色的丝线,她只是转动皓腕,轻轻的向回一拉,那名青年与少女便被这一根青黑色的绣针穿在了一起。

    禁锢而不杀!

    剩余的数十位三阳境强者,亦是如此!

    他们分别被三根青黑色的绣针,如穿针引线般的穿在了一起。

    江海看到这一幕,他那浑浊的双目,更加的浑浊了。

    云笙所使用的手段,他连听闻都甚至未听闻过。

    以炁化针,每一根绣针仿似如有着自身的灵智一般。

    体内那九颗由炁而凝的星辰,正在云笙体内运转着。

    每一颗星辰变代表了一枚绣针。

    每一枚绣针皆暗含着星之轨迹。

    无法捕捉、无法防备、无法洞悉、无法提前预判。

    只是一合,云笙便禁锢住了那第一批攻向云笙之人。

    云笙本可以轻易的杀死那十余位三阳境的强者,可是云笙却并没有选择如此做。

    她杀的那三名青年,是该死之人。

    而这些人,云笙本就与他们无仇无怨。

    只是,云笙并不知道,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生存之道。

    修炁之路,本就是踩着他人的尸骨登上那无上的荣耀与巅峰的,而云笙踏上了这条修炁之路,却并没有学会修炁世界的修罗之道。

    周然与方腾彼此互望一眼,两名聚灵境的老者亦是眯缝着双眼一脸怨恨的看向前方的云笙。

    “你们不必有所顾虑,她不会还手的。”

    江海伸出一只枯爪,回身向着江浪手中的段林直抓而来。

    段林本就被江浪禁锢了一身炁流,他虽然心中不愿,可是他还是被江海扣住了肩膀。

    将段林提到身前,江海看向了段林怀中的久久。

    并在云笙那充满愤怒的眼神下,江海将久久从段林怀中抓了出来。

    “老夫说过,老夫只要活的,留她一口气,剩余便任凭你们处置。”

    江海扣住了久久那瘦弱的手臂。

    亦是在江海扣住久久手臂的同时,云笙撤回了那缠绕在十余名三阳境强者身上的青黑色绣针。

    她做不到,做不到丢下久久不管,她还是做不到,做不到丢下段林不管。

    “云笙,老夫命你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下。”

    江海一手抓着久久那瘦小的臂膀,将久久掉在半空,一手指向云笙淡漠的说道。

    听到江海的这句话,所有人,包括江浪都忍不住的看向了江海。

    江浪实在不明白,不明白江海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云笙当众脱下衣服,与杀了云笙又有何分别?

    漆黑的天幕下,悬立着三十道身影。

    今夜星光璀璨,今夜,璃月当空!

    静!

    这一整个天幕安静如斯!

    一个睁大着双眸的单薄的小身影,被一位老者抓着臂膀,掉在半空。

    一道白色的,如同广寒仙子一般的清丽、绝世、独立的身影,倔强的站在璃月下。

    江海冷冷的看向前方的云笙!

    他知道,知道这个女人,即使将她擒下带回到大祭司的面前,亦无法撬出她一句话来。

    所以,他要,他要羞辱,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云笙。

    让云笙自己褪下她的高傲与自尊!

    失去了自尊,即使在高傲的女人,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云笙听到了,听到了江海对他所说的这句话。

    可是云笙并没有动!

    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不如让她去死。

    “不要,仙子,你不要听这个老东西的话,你快跑,快跑啊……”

    段林虽然被封住了炁流,可是他依旧能够说

    话的。

    在江海对云笙说出那句话的同时,段林便拼命的朝着云笙大喊。

    云笙能听出段林声音里的急切与催促。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如果她走了,那么段林与久久呢?还有段府,他们该怎么办?

    “怎么不愿吗?”

    江海看着云笙,并在云笙那倔强的眼眸下,扣住了久久那细细的咽喉。

    “不要……”

    看到江海的这个动作,云笙那本是倔强的眼眸,终于出现了松动。

    “既然,她不愿,那么周族长,便由你代劳吧!”

    “为一位美人宽衣解带,老夫想,周族长是十分愿意为这位美人效劳的。”

    江海自云笙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周然。

    周然听到江海的这句话,他的心里竟是扑通的那么跳动了一下。

    将目光移到云笙身上,周然那本是对云笙充满仇恨的目光,竟是转而化为了一种贪恋。

    周然本就好色,他虽然喜欢与良家妇孺偷那鱼水之欢,可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却是他平生未见过的奇女子。

    无论其容貌与气质,皆是周然平生所未见。

    “若能……若能一览……既是死也足惜,若能一窥那白裙下的风光……既不枉活一生……”

    周然如中了什么梦魇一般的,向着云笙一步步的走去。

    这中间,方腾有对周然使过眼色,这中间,那两位聚灵境的强者曾对周然示以眼神的警告,这中间,那二十余人也曾用言语阻止周然,可是,周然却仍是向着云笙一步步的逼近着。

    走至云笙身前,周然用其贪婪的目光,在云笙的身上不停的扫视着。

    “云笙,你若是敢动一下,老夫就先杀了这个小妮子。”

    江海的声音很合适宜的在云笙耳边响起。

    那九枚青黑色的绣针,本欲要从云笙体内冲出只是,亦是在听到江海的这句话后,便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还有,老夫要警告你,你若是敢反抗、或者你想要自尽的话,那么在你死后,老夫便杀光这座城里的所有人。”

    “老夫再说一遍,是所有人,云笙,这一城之人的性命都要看你是否听话了。”

    江海的声音如同那九幽之下的恶魔一般。

    所有人在听到江海的这句话后,皆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只有周然,此刻周然的眼眸里全是云笙的身影。

    周然颤抖的伸出了双手,在向云笙伸出双手的刹那,周然的一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着。

    他不敢去看云笙的眼睛,他更不敢去看云笙那一双冷若寒霜的脸庞。

    虽然不敢,可是周然还是忍不住的,鬼使神差的抬眸向云笙看去。

    这一看,便令周然那本已经将要触碰到云笙白色衣带的双手,又如同打了一个机灵一般的给缩了回来。

    云笙的眼神很冷!

    周然甚至能感觉到云笙的心亦如九寒之下的冰川一般的彻冷。

    不仅是眼神,还有云笙上方所高悬的那一盏璃月,也透着一股冷彻心扉的冰冷。

    周然努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

    明明只是三阳真火境而已,他为什么要怕,身为三元聚灵冥境的他为何要惧怕一名三阳真火境的女人。

第两百五十一章 诛 (9)

    想到此处,周然的眼神立时冷冽了下来。

    他怕什么?

    江神使手中握着云笙的把柄,他到底在惧怕什么?

    想通其中的关节,周然的身子不在发抖了,止住向后退去的身形,周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便拉近了他与云笙之间的距离。

    伸出双手,双手不再颤动。

    周然的双手触碰到了云笙那系在腰间的白色丝带。

    在周然的双手触碰到云笙那系在腰间的白色丝带的同时,云笙绝望的闭上了眼眸。

    她不能自尽,因为她知道江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她若自尽,那么全城的人都会为她陪葬。

    她若不自尽,那么她只能默默的忍受这份比杀死她还要屈辱的一幕。

    眼角有泪,可是云笙仍是倔强的将眼角的泪水重新收回了眼眸中。

    白色的丝带,在周然的一拉之下,滑落了。

    白色衣裙亦在白色丝带的滑落下,微微的放下。

    “仙子……你不要管我们,你快跑啊……仙子,我求你了,不要管我们,你快跑啊……”

    段林在凄厉的向云笙嘶吼着……

    周然在看到云笙那白色衣裙自腰间微微敞开的刹那,他便迫不及待的再次伸出了双手。

    段林那如泣的声音在云笙的耳边回荡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在看着前方那一支孤傲的寒梅。

    “爹,我们不是要为哥哥报仇吗?可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周然的女儿,周琪亦在向着周然大喊着。

    可是此刻的周然早已陷入了一种梦魇之中,他已被心中那个龌龊的想法而左右。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一般。

    周然的双手抓住了那套在云笙白色衣裙上的白色轻纱。

    就在周然已经要将云笙身上所穿的那件白色轻纱褪下之时。

    其前方突然发出一声孩童般的大哭声。

    “姐姐……姐姐……哇……哇,久久好疼,姐姐……久久呼吸不上来了……”

    听到久久的哭泣声,云笙豁然的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看向前方的江海。

    云笙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过如此想杀死一个人的冲动。

    “久久,将久久放下。”

    云笙看向江海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没有与老夫讨价还价的余地,老夫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来,还是让他来帮你。”

    江海亦是用灼灼的目光看向前方的云笙一字一句的说道。

    “坏人,你们这些坏人,久久不许你们伤害姐姐……哇……”

    那掐住久久咽喉的枯手,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久久吃痛,再次大哭了起来。

    久久的哭声在云笙的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

    “只要你脱下,老夫答应你,不伤害这个小娃娃。”

    周然抬眸只是看了云笙一眼,这一眼便让周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绝世而独立的女人,终于放弃了抵抗。

    伸出双手,周然突然的拉住了云笙身上的白色轻纱。

    周然的动作是粗鲁的、是迫不及待的、甚至是带着一种兴奋的。

    白色轻纱在周然的一拉之下,化为了一条条白色纱布。

    白色纱布在漆黑的天幕下,在半空中飘荡着。

    纱裙不复,只剩白色衣裙。

    周然伸出双手抓住了云笙的白色衣襟。

    就在周然愈要一把扯开云笙的衣襟之时,一道黑色的,一道燃烧着熊熊黑色火焰的身影,突然划破了这漆黑的夜空。

    这道黑色的火焰,如同是从那挂在半空的璃月内俯冲而下的一般。

    如一颗黑色的流星,不,如一颗黑色的彗星。

    这颗黑色彗星,自璃月冲下,向着云笙所站立的位置坠落而下。

    这颗彗星的速度太快了,这颗黑色彗星出现的太过突然了。

    以致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未作出任何的反应。

    云笙转眸看向了那颗仿似是从璃月中坠下的黑色彗星。

    她,笑了,笑中带泪!

    她,哭了,哭中带笑!

    这一笑,令万颗星辰黯然失色!

    这一哭,令万颗星辰重燃星辉!

    “姐姐,我寻到穆宁哥哥了。”

    “久久,阿七哥哥回来了!”

    一道稚嫩的,透着兴奋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夜空的宁静。

    伴着这道幼嫩的、透着兴奋的声音,一颗黑色彗星坠入云笙的身前。

    “穆宁……”

    云笙看向这道将她挡在身后的黑色身影,轻轻的呼唤而道。

    一柄漆黑如墨的黑色长剑,突然映入周然的双眸中。

    “你,该死!”

    随着一道冷漠的,空洞的、不像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突然在周然耳边响起。

    这道冷漠的、空洞的、不像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颗头颅,突然自黑色长剑的剑身上落下。

    头颅自半空坠入地面。

    周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静静的站在这道黑色身影的身前。

    伸手,伸出一只裹挟着滚滚黑色火焰的手。

    然后将周然的无头之身,淡漠的推下了那片漆黑之下。

    周然死了,死无全尸,周然死了,自始至终都未发出一道声音。

    穆宁手提劫天剑,看向了前方的江海。

    “是你!”

    江海在看到穆宁的身影后,他那本是浑浊的双眸,渐渐的出现了一丝清明。

    一道曼妙的身影,落在了穆宁的身前。

    这道曼妙的身影,在落到穆宁身前的刹那,便将怀中的阿七丢给了穆宁身后的云笙。

    方腾在看到这道曼妙的身影后,脸色亦是跟着面如死灰。

    站在穆宁身前的这名女子,他不仅见过,更是知道这名女子的身份。

    城主府,万古十六王,荒王,这名白衣女子便代表着愈要统一中州南域的荒王。

    阿七从云笙的怀里跳下,这里明明是半空,阿七踩在半空之上,竟是如履平地一般。

    “久久……穆宁哥哥,快救久久……”

    跑至穆宁身前,阿七便拉着穆宁的衣袖一脸急切的说道。

    不用阿七去说,穆宁转而看向了站在他身前的这名白衣女子。

    “救人!”

    穆宁看向身旁的白衣女子冷冷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对白衣女子说完这句话后,穆宁才转而看向了云笙。

    云笙亦在看着穆宁。

    四目相对,没有任何的话语。

    然后,穆宁突然张开双臂,将云笙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云笙木讷的被穆宁紧紧的搂着,她能感觉到,感觉到穆宁将她抱的很紧,紧到她的身子全都贴在了穆宁的身上。

    云笙没有扭捏亦没有挣扎,而是摊开双手搂住了穆宁。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紧紧的拥抱着。

    “切!”

    白衣女子轻啐一口之后,这才看向了前方掐住久久咽喉的江海。

    “是你自己放人,还是让本君动手?”

    这名白衣女子便是在崆厉山、祭祀之地,跟随在银发女子身后的那名女侍。

    荒琅,便是这名白衣女子的名字。

    “你是谁?”

    江海眯缝着双眼,一脸阴沉的看向荒琅说道。

    “崆厉山,万古十六王,荒王侍女,荒琅君。”

    荒琅的声音落下。

    江海便沉默了。

    “放人可以,但你要放我等四人离开。”

    深吸一气,江海看向荒琅再次开口说道。

    亦是在江海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穆宁亦牵着云笙回身看向了江海。

    “人要放,而你—”

    “便留下来吧。”

    穆宁分两次,将这一句话说完。

    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穆宁根本就没有放走江海的打算。

    “听到了吗?人你要放,你也得留下。”

    荒琅悬立半空,竟是开始玩起了手指。

    “哦?敢问荒琅君,你与穆宁是何关系?为何荒琅君会听从他的吩咐?”

    “呵呵,你是想挑拨离间吗?”

    荒琅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看向江海说道。

    “真是冥顽不灵!”

    荒琅放下了手指,放下手指的刹那,荒琅亦自原地突然的消失。

    “炁典:翻云覆雨手!”

    在荒琅消失的刹那,江海便开启了炁典。

    就在江海的身影将要没入那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中时,一道白色身影突然挡在了江海的身前。

    然后在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下,荒琅如提一只小鸡一般的将江海提到了穆宁的面前。

    随手将江海扔到穆宁面前,荒琅便看向江浪三人再次开始把玩起了手指。

    这一幕,是惊悚的一幕,这一幕是令人窒息的一幕。

    一位五元聚灵幽境的强者,只差一步便迈入五极之境的强者,竟然在这名自称荒琅君的女人手里,连反抗都做不到,不但连反抗都做不到,竟然还被这名自称荒琅君的女人如拎鸡仔一般的,拎到了穆宁的脚下。

    那么这名女人的境界又是什么?五极之境吗?还是比五极之境更高?

    穆宁将江海手中的久久抱起,然后转身将久久放在了阿七的身边。

    两个孩童相见,阿七亦是牵起久久的双手,一脸关切的询问着久久。

    抬起手中劫天剑,穆宁看向了云笙。

    “我来吧!”

    简单的三个字,便让云笙感觉到了一种安心与呵护。

    这句话,已经不是穆宁第一次对她说了。

    云笙知道,知道穆宁不愿让她的手上沾染更多的鲜血。

    “不,我要亲手杀死他。”

第两百五十二章 琼海之战 (1)

    云笙看向穆宁,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云笙的声音很轻,可是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你来。”

    穆宁侧过身子,将江海暴露在了云笙的身前。

    体内九颗由炁而凝的星辰,在围绕着青黑色长鞭旋转着,九根青黑色的绣针亦同时浮现在了云笙的身后。

    “爹!”

    一声凄厉的哀鸣声在这片漆黑的夜幕下响起。

    周琪一脸悲戚的看向下方的那一片黑色,他的父亲死了,周家自此也将走上末路。

    方腾眼神复杂的看向那站在前方把玩着手指的荒琅,他知道,今夜,将是决定他们方家命运的一夜。

    江浪、顾决、顾明三人已被荒琅锁定,他们三人知道,若是他们敢轻举妄动一下,那么他们三人的性命,必将交代在这里。

    “你,你不能杀我,我乃神炁阁大祭司座下七大白袍神使之一,我的大哥是七大白袍神使之首。”

    江海抬眸看向云笙,虽然眸中仍有厉色,只是他说出的这句话,却是带着恐惧的表情来说的。

    云笙眸中一片清明,清明的让江海浑身都跟着一阵的颤栗。

    九颗绣针,如同九星相连一般。

    云笙抬手,一根绣针出现在了云笙的手中。

    屈指微弹,这第一颗绣针便在江海骇然的神色下没入了江海的丹田处。

    “你,你要干什么?你,你要毁我的炁丹?”

    江海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亦是在他恐惧的说出这句话的同时。

    江海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声如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的看向了江海。

    一道道炁流自江海的体内四射开来,江海的身子亦开始抽搐。

    第二根绣针出现在了云笙的手中,在江海凄厉的惨叫下,这第二根绣针没入了江海的咽喉。

    亦是在这第二根绣针没入江海咽喉的刹那,江海那凄厉的惨叫声便突然戛然而止。

    不能发声,只能抽搐!

    一名五元聚灵幽境的强者,如同癫痫一般的在云笙的脚下,抽搐着身体口吐着白沫。

    云笙的双眸依然是平静的,平静的毫无波动。

    一根根绣针没入江海的体内,直到第九颗绣针没入江海体内后,云笙才从江海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我体内那颗星主所留给我的炁团苏醒了,我已经封住了他身上的九条脉轨,现在的他只剩一副躯壳与意识,天亮之时,便是他身爆而亡之时。”

    云笙的声音落下,亦是连荒琅都不禁的看向了那仍在抽搐的江海。

    江海是能听到云笙说话的,可是,能听到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动作,他的眼睛甚至都不能眨动一下。

    绝望,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段林看着站在云笙身旁的穆宁,他的心中竟是没有任何的失落,反而透着一种欢喜。

    也许,这将是他见到云笙的最后一次,可是,这一段陪伴云笙的经历,却会是他永生难忘的一段弥足珍贵的回忆。

    若不是云笙,他也不会

    知道,他的妻子韩嫣会在他危难之时,出手保护于他。

    他终于知道,韩嫣是爱他的。

    这就够了,对段林来说已经足够。

    浪子回头金不换,段林发誓,从此以后要好好的呵护韩嫣,不再做那玄陵城里的纨绔。

    这一夜改变了很多的事情,玄陵城,段家段然成为了玄陵城的新任城主。

    周家、方家,被荒琅赶出了玄陵城。

    一面大旗竖立在城主府的最高顶,这面大旗,正面绣一只栩栩如生的双翼白色,背面绣了一个大大的荒字。

    当这面大旗被插在城主府的那一刻,也同时宣告了玄陵城的归属。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穿黑色天幕的那一刻,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黑色天幕照射在江海身上的那一刻。

    一切都与云笙所说的一样,江海爆体而亡了。

    城主府内,江浪、顾决、顾明三人如同犯人一般的站在城主府的大厅内。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遵循大祭司的命令。”

    江浪知道穆宁想问什么,可是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我等奉大祭司的命令捉拿你们,至于原因,即使你杀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如今江海已死,即使我们三个回去,江首使也不会饶了我们三人,所以,我们没有理由欺骗你。”

    “哦?听你的意思,你们三个还想加入我崆厉山不成?想受我们荒王的庇护不成?”

    “若是有此意,你们总得拿出些诚意不是?”

    荒琅坐在首座上,一边把玩着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对江浪三人说道。

    江浪三人却有此意,然又突听得荒琅如此说,三人彼此便互望了一眼。

    这一眼之下,三人都心动了,若是真能加入荒王座下,于他们三人而言,那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只是,要他们三人拿出诚意?什么诚意?

    他们只是神炁阁普通的白袍使,白袍使是接触不到神炁阁核心的。

    “有一件事!”

    顾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看向上方的荒琅、穆宁、云笙三人说道。

    “哦?说来听听。”

    荒琅放下了手指,看向顾决。

    “数日前,我们接到大祭司的命令要去崆厉山捉拿黄霑,按说,我们神炁阁行事从来都不会大张旗鼓,可是那一次,大祭司却让我们挂上神炁阁的旗号,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诚意?”

    顾决看向荒琅小心的说道。

    “哦?好像不算。”

    荒琅听到顾决的这句话,再次开始把玩起了手指。

    她的这个动作已经很明显的告诉顾决了,这则信息并不能打动于她。

    “我曾听江海跟我说起过一件事。”

    江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亦是充满了疑惑与惊惧。

    江浪的表情被穆宁三人收入眼底,只是,三人一致的没有开口询问江浪。

    “江海曾无意间跟我提到过一件关于我们神炁阁阁主的事情。”

    江海的这句话一经

    说出,连身旁的顾决与顾明亦同时看向了江浪。

    江海看向上方的荒琅继续说道:“那一次,江海曾无意间跟我透露过,我们神炁阁阁主在云顶之巅毁灭后,曾亲自前往了云顶之巅的遗迹,并从云顶之巅的遗迹内,带回了一样东西,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们神炁阁阁主便闭关了。”

    “那时,江海曾猜测,我们神炁阁阁主从云顶之巅遗迹内所带回的那个东西,便与我神炁阁秘密捉拿他们几人有关。”

    江浪的声音落下,荒琅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而穆宁与云笙的表情却凝固了。

    由是穆宁,在江浪说出这件事之后,穆宁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韩玄”。

    因为,穆宁至今都不能确定“韩玄”是否真的已随云顶之巅一同毁灭。

    云笙与穆宁的想法不谋而合,因为,在这其间,穆宁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以了云笙。

    从星主相救再到“韩玄”拼死一击,从逃出空间断流再到此时此刻,穆宁皆事无巨细的讲给了云笙。

    “好吧,我崆厉山接纳你们了,你们三个可以去崆厉山拜见我王了。”

    荒琅一挥衣袖,三枚印有双翼飞蛇的白骨令牌便落在了江浪三人的手中。

    “执我荒蛇令,从此以后,你们便是我崆厉山之人,我荒蛇一族,乃万古十六/大王族之一,成我王族,这是你们的荣耀。”

    江浪三人将荒蛇令揣入衣襟,便匆匆的离开了大厅。

    他们必须要匆匆的离开,只有到达崆厉山,他们才是真的安全。

    首使与江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若是让首使知道他们三人改投荒王麾下,那么他们是否能离开这座玄陵城也犹未可知。

    江浪三人离开,偌大的府厅内只剩穆宁三人。

    “好了,现在该说说我们的事了吧。”

    荒琅转眸看向穆宁,依然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对穆宁说道。

    “为什么是我?”

    穆宁看向荒琅一字一句的问道。

    “哎,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是你解除了荒蛇一族的封印,会如何?”

    荒琅转动着手指,看着穆宁带着调笑意味的说道。

    “你们先将黄霑放了。”

    穆宁直接选择了无视掉荒琅所说的这句话,转而便向荒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放了?我们又没囚禁于她,何来放之一说?是那小姑娘自愿加入我崆厉山的,而且在我王的调教下,在我王的庇佑下,那小姑娘才能亲手手刃她的仇人,难不成,让那小姑娘继续跟着你吗?你有能力保护她吗?”

    听到荒琅的这句话,穆宁沉默了。

    荒琅说的对,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保护黄霑的实力。

    而且,天炁大陆,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穆宁,那些庞大的宗门,那些庞大的家族,他们真的能放过穆宁吗?

    当然不能,他们碍于颜面,才没有大张旗鼓的讨伐穆宁。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便是,那些大宗门、大家族的年轻一辈们,都去了琼海。

    琼海位于天炁大陆十二黄星照耀下的一片神秘海域。

    这片神秘海域与大地相连。

第两百五十三章 琼海之战 (2)

    林深见鹿、海蓝见鲸!

    传说,这琼海便是深鹿与蓝鲸的世界。

    海面上,万林耸立,林内深鹿无数,海底内,千岛矗立,海内蓝鲸如过江之鲤。

    而此次,荒王交给荒琅的任务便是,护送穆宁前往琼海,解救出在琼海万米之下,被囚禁的另一位万古十六王,鲛王。

    而穆宁也已经在那神秘人所强塞于他衣襟内的那张灰皮地图中确认过,万古十六王之一的荒王,确实被囚禁在一个叫做琼海的地方。

    可是,至今为止,天炁大陆内都没有传出关于祁十三的任何消息。

    祁十三是他的兄弟,穆宁怎能置祁十三于不顾,前去琼海解救那个所谓的鲛王。

    那个鲛王与他非亲非故,穆宁为何要去琼海救他。

    “你去还是不去。”

    荒琅走至穆宁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穆宁再一次的说道。

    “不去,我兄弟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再说,为什么是我?我能力低微,如何能救得了那个鲛王。”

    穆宁也是站起了身子,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去与不去都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既然已经卷入其中,就别想着自个儿能够全身而退,我王可是说了,你若是不去,我王便去挨个的去挑战你那些朋友的宗门,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我王数日之前,可是差点屠了那鹏山哦。”

    “你—”

    穆宁被荒琅这句话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荒琅却是依旧没心没肺、漫不经心的看着穆宁娇笑着。

    “我们去。”

    云笙从椅子上站起,看向荒琅轻轻的说道。

    听到云笙的这句话,荒琅却是诧异的看向了云笙。

    “既然,天炁大陆没有传出祁十三的消息,或许,祁十三在琼海也犹未可知。”

    听到云笙的这句话,穆宁亦是诧异的看向云笙。

    云笙是知道穆宁身怀那张囚禁万古十六王与赦王令之事的。

    而且穆宁一字不差的也将那位神秘男子所说之话,全数告诉了云笙。

    所以,云笙才会帮穆宁答应下来。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一点或许连穆宁自己都忽略了。

    那就是,血云树!

    穆宁的炁本就神秘,神秘到仿似不属于天炁大陆,又凌驾天炁大陆所有炁之上一般。

    而且,穆宁在聚炁凝丹之时,凝聚而出的不是炁丹,而是一柄剑,一柄刻着名字的剑。

    这本就跳脱出了天炁大陆的修炁之路。

    所以,这也是云笙为穆宁答应下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若是,血云树真的只有穆宁能够劈开的话,换句话说,万古十六王只能由穆宁解除封印的话,那么穆宁的身份便更加的神秘了。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穆宁只是看了云笙一眼,便已经从云笙的双眸中读懂了云笙的内心。

    “好,我去,不过,在我自琼海回来之前,你们要保护好我在乎的每一个人。”

    穆宁的这句话不容反驳。

    荒琅亦是无所谓的点头答应,对于她们来说,穆宁所提出的要求,太微不足道了。

    “没问题,只要你答应我王前往琼海,我王便派荒弃,去往你的家乡,并将他们带到我崆厉山。”

    “不行,我说了,是保护!”

    穆宁的声音方一落下,荒琅的眼神便立时冷冽了下来。

    “怎么,你怕我们囚禁你的亲人不成?”

    “是!我与你们只是合作的关系,我们并不熟。”

    面对着比之高出不知多少个境界的荒琅,穆宁的重眸内也没有露出任何的怯意。

    “行吧,但你若是救不出鲛王,那也别怪我王翻脸。”

    荒琅亦是挺起胸脯对穆宁说道。

    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荒琅的内心却是在笑着。

    她们荒蛇一族重义,穆宁可以说是她们荒蛇一族的恩人,她们又怎么可能会对穆宁恩将仇报呢?

    只是,在她临行前,荒王曾特意嘱咐过她,让她不必对穆宁太过的客气。

    荒王不说,荒琅也知道,这是荒王在保护穆宁。

    荒王的实力还没有恢复到万年前的巅峰,在这天炁大陆,她也并不是无敌的存在。

    她只需要向天炁大陆传达出一个信息就够了,这个信息便是,她们荒蛇一族认识穆宁。

    既然穆宁已经答应,荒琅便离开了城主府。

    “三日后,我护送你去琼海,这三日里,你就和你的那一位,好好亲近亲近吧。”

    在荒琅离开之前,她还故意站在门边,对穆宁与云笙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段然并没有搬入城主府,这偌大的城主府,便只有穆宁与云笙二人。

    久久已经在荒琅的帮助下恢复,而在穆宁的首肯下,荒琅便带着久久与阿七去城内挥霍去了。

    这一日,是在宁静与安详中度过的。

    一轮明月当空而悬!

    城主府的一间寝房里,烛火在轻轻的摇曳着。

    在烛火的摇曳下,映照出了两道身影。

    穆宁与云笙相视而坐在一张楠木桌前。

    桌上摆设着一盏烛灯,烛灯在红色的灯罩下摇曳,二人的眸中亦只有彼此。

    穆宁轻轻的牵起云笙放在桌案上那一双皙白柔滑的手。

    云笙感受到来自于穆宁手心的温度,她没有躲闪,有的只是羞涩。

    白衣、红烛!

    穆宁不仅看的有些痴醉。

    被心爱之人这么一直深情的看着,既是如云笙这般的广寒仙子,也开始娇羞。

    “穆宁,你猜那个神秘人,为何会将如此重要的两样东西交赋于你。”

    云笙轻轻的开口对穆宁问道,因为她是真的有些不适应这种宁静下的深情。

    “这个我也不知道。”穆宁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那个神秘人为何会将囚禁万古十六王的地图与那枚什么都没有刻的铁牌交给他。

    “嗯,总会知道的。”

    云笙的声音很轻,亦很温柔。

    二人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

    沉默的烛火、沉默的床幔、沉默的寝房。

    沉默到彼此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沉默到彼此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这一刻,穆宁的眼神是深情的,这一刻,云笙那一双清明的眸子里亦是透着云雾一般的深情。

    明月高悬,朗星悬空。

    穆宁起身,轻轻的牵起云笙。

    云笙起身,紧紧的握着穆宁的双手。

    十指紧扣!

    二人向着床幔走去!

    已经无需再用任何言语去说明,二人之间的情义。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直到天荒地老,执子之手

    ,只愿永久。

    紫色的帷幔无风而起,摇曳的烛火,无风自灭。

    云笙闭上了双眸。

    那本是十指紧扣两双手,如有灵犀一般的松开。

    穆宁拦住了云笙的腰肢。

    云笙羞涩的依偎在穆宁的怀里。

    “真好!”

    穆宁深深的嗅着云笙的三千青丝,轻轻的说道。

    “什么?”

    云笙依偎在穆宁的怀中,抬起一双云雾弥漫的眸子看向穆宁。

    亦是在云笙睁开双眸的刹那。

    穆宁低头看向了怀中的云笙。

    深情,彼此眸中只有彼此对彼此的深情。

    云笙听到了穆宁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两唇相对!

    然后紧紧的拥抱着彼此,倒入了那柔软的床榻内。

    紫色的帷幔落下,自紫色帷幔内,一件件衣裳被丢了出来。

    这一间宁静的房间内,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真好。”

    “什么真好?”

    “就是真好。”

    “穆宁,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没有啊,有你真好。”

    “嗯,我也是,有你真好。”

    “切!”

    一道很不应景、也很扫兴的声音在这间厢房的房顶上响起。

    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房檐边,忍不住的对着身下的厢房狠狠的啐了一口。

    这道白色的身影便是荒琅!

    明月高悬,荒琅自房檐上轻轻的起身。

    一道青色的身影,踏着漆黑的夜幕在半空中如履平地般的行走着。

    荒琅起身,亦是踏着夜色向着那道青色身影走来。

    城主府的上空,青色身影驻足而立,荒琅走至这道青色身影的身前停下了脚步。

    “来的可真够快的啊。”

    荒琅悬于半空,继续漫不经心的开始把玩起了手指。

    这道青色身影是一位老者,一位看似慈祥,却全身透着戾气的老者。

    “老夫要找的不是你,你还是让开吧。”

    青衣老者抬眸看向挡住他去路的荒琅,一脸阴沉的说道。

    “哦?你说什么?本君没听清楚?”

    荒琅故意用小拇指边掏着耳朵,边一脸鄙夷的问道。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自称本君?”

    青衣老者的声音比之方才更加的阴沉了。

    “小娃娃,你叫本君什么?乳臭未干的小儿?本君我都能做你祖奶奶的祖奶奶了好吧。”

    “趁你祖奶奶我今儿高兴,便放你一马,赶快给祖奶奶滚回去。”

    荒琅的声音落下,青衣老者的脸色立时便铁青了下来。

    “混账,满口胡言。”

    声落,青衣动!

    随着青衣浮动,青衣老者突然向荒琅伸出了一只如枯树皮般的手掌。

    明明这位青衣老者离荒琅还有二十余步的距离,即使伸平手臂,青衣老者的这一掌也不可能打到荒琅。

    可是,在青衣老者伸出手掌的刹那,荒琅便已经收敛起了她那招牌式的漫不经心。

第两百五十四章 琼海之战 (3)

    “都一把岁数了,脾气怎么还那么大啊,真是的。”

    荒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调笑的口吻说的。

    亦是在青衣老者向前伸出那只枯手的同时,荒琅便向前轻轻的迈出了一步。

    一只青色手掌突然出现在了荒琅的眼前。

    这只青色手掌出现在荒琅眼前的刹那,便向着荒琅直抓而来。

    轻轻的抬起手臂,荒琅不仅没有躲避,而是伸出白皙的手掌迎向了那只青色手掌。

    两掌相对,周围的炁流开始荡起一片片的涟漪。

    天地之炁本就是无形之炁,可是在这一刻,无形却化为了有形,有形的不是颜色,而是实质。

    那自荒琅周身荡起的那一片片涟漪便是天地之炁的实质化。

    在一片片涟漪的鼓荡下,荒琅再次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幕的画面是这样的,就如同荒琅在推着一只手掌前行一般。

    一步、两步、三步……

    荒琅在拉近着与青衣老者的距离。

    这一刻,青衣老者骇然了,老者的双眸开始极力的向内收缩。

    荒琅推着那只青色手掌已是走到了青衣老者的身前。

    “都说了,一大把年纪了,脾气不要那么大。”

    亦是在青衣老者骇然的神色下,荒琅将那只青色手掌推回到了青衣老者抬臂的那只枯手内。

    将青色手掌推回到青衣老者的枯手内,荒琅用那只白皙的手掌握住了青衣老者的枯手。

    这一幕是滑稽的一幕!

    本是气势汹汹的青衣老者,在这一刻如同一个听话的孩童一般。

    荒琅握着青衣老者的枯手,并将青衣老者的手臂按下。

    按下之后,荒琅还不忘拍了拍青衣老者的肩膀。

    “老头,快回去吧,夜晚天亮,小心别把你给冻着了。”

    荒琅一副好心的样子,却差点将青衣老者给气的吐出血来。

    眼看着荒琅回身,向着原来的地方走去。

    “这就是万古十六王的实力吗?”

    青衣老者抬起那双浑浊的双眸突然开口向荒琅问道。

    荒琅在听到青衣老者的这句问话后,停下了脚步。

    不曾回身,身子都未曾转动一下。

    “你有见过我的实力吗?”

    荒琅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再次向着前方走去。

    走至穆宁与云笙的厢房房顶,荒琅再次坐在了房檐上。

    清晨的一缕曙光透过门窗、透过帷幔,照射在了两道人影的身上。

    云笙安静的躺在穆宁的臂弯里。

    云笙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而已。

    感受着怀中的芬芳与温暖,穆宁轻轻的睁开了双眸。

    伸手,伸手轻轻的波动着云笙的三千青丝。

    然后,穆宁低头,低头盖住了云笙那轻吐芬芳的香唇。

    “不要……”

    云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穆宁的霸道融化。

    翻云覆雨,再次结那鱼水之欢。

    床笫摇晃,帷幔摇曳!

    这一刻,这个世间只有他们二人。

    荒琅再次领着久久与阿七去玄陵城挥霍

    了,城主府的金库内有的是金银珠宝,荒琅要做的便是将这些金银珠宝挥霍一空。

    日上三竿,穆宁从厢房内走了出来。

    段林携韩嫣已在城主府的正厅等待了许久。

    直到穆宁进入正厅才看到段林夫妇。

    段林在看到穆宁后,便连忙起身。

    只是,韩嫣却比段林快了一步,走至穆宁身前,韩嫣向穆宁盈盈一拜后,便看向穆宁问道:“穆宁大人,我哥哥韩玄真的是被你所杀吗?”

    听到韩嫣的这句问话,穆宁并没有躲闪韩嫣的目光,而是看着韩嫣的双眸说道:“是也不是。”

    韩嫣上来并没有咄咄逼人,这一点,便让穆宁对韩嫣刮目相看。

    “能告诉我吗?我哥哥在云顶之巅所做之事?穆宁大人,你能一一的告诉我吗?”

    韩嫣的声音里带着恳切与哀求。

    “可以。”

    三人再次坐下,穆宁便将韩玄在云顶之巅内所做之事,毫无保留的讲述给了韩嫣。

    这一讲,便已经到了午时。

    而在穆宁讲述之时,有意隐去了韩玄被夺舍一事。

    因为,那个“韩玄”已经不再是韩玄,或许那个“韩玄”还活着也犹未可知。

    穆宁的声音落下,韩嫣亦是深深的做了一个悠长的呼吸。

    “这么说来,那些参加云顶之巅的青年才俊们,都是被我哥哥杀害的。”

    韩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穆宁大人。”

    韩嫣起身,像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有一事,我觉得必须要让穆宁大人知道。”

    韩嫣的声音与表情在这一刻,都变的异常的严肃。

    “什么事?”

    穆宁感受到韩嫣的严肃与紧张,亦是看着韩嫣问道。

    “穆宁大人,我家哥哥的灯魂为熄。”

    “这也是我空灵山为何没有派出强者围剿穆宁大人的原因之一。”

    “灯魂?”

    穆宁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的名词。

    “嗯。”

    韩嫣将穆宁的疑惑尽收眼底,于是便再次向穆宁解释道:“灯魂是我空灵山的一种秘法,空灵山嫡系子孙,自出生之起,便被种下了这种灯魂秘法。”

    “灯魂有芯,其芯为二,一芯燃于施法者的体内,一芯被收于我空灵山的禁堂。”

    “我想告诉穆宁大人的是,韩玄在我空灵山禁堂内的灯芯并没有熄灭,韩玄还活着。”

    韩嫣的声音落下,穆宁亦是从座椅上突然的站起。

    在云顶之巅的第九鼎,在那十二座圣殿前,穆宁分明斩掉了韩玄的头颅。

    穆宁分明看到了“韩玄”舍弃了韩玄的肉身。

    为什么?明明肉身已死,韩玄怎么可能会没死?

    “他在哪?”

    穆宁看向韩嫣突然的向韩嫣问道。

    听到穆宁的问话,韩嫣便再次开口向穆宁说道:“不知道,现在整个空灵山都在寻找韩玄的下落。”

    “他毕竟是我空灵山千年来,唯一继承先祖空灵之炁的人,韩玄的灯魂未灭,这对于穆宁大人来说亦是一件好事,至少,我空灵山暂时不会为难穆宁大人。”

    穆宁并不关心空灵山对他的

    态度,穆宁真正关心的是韩玄的生死。

    若是韩嫣所言为真,若是韩玄真的没死,他一定会将云笙的身世公布于整个天炁大陆。

    届时,整个天炁大陆会容纳云笙吗?

    云笙并不属于天炁大陆,而是出身于其它星域,届时,云笙的身份,定会在天炁大陆掀起一场剧烈的风暴。

    是围剿还是接纳?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不管前路如何,穆宁只知道,只知道云笙是他的人,是他一生都要去守护去呵护的人,即使有一日,要与全天炁大陆为敌,穆宁也毫不畏惧。

    心志坚定、其心不移!

    段林直到离开城主府都没有见到云笙。

    有些失望,但不失落。

    他知道,知道如云笙这般如广寒仙子般的仙子,这一生都不会与他再有任何的交集。

    好比皓月比顽石,云笙就是那一轮挂在天上的皓月,而他,只是地上无数颗顽石中的一颗而已。

    仰望既是足够!

    现在,段林终于知道韩嫣的心意,他亦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身旁的佳人。

    三日如落花流水般匆匆而过。

    荒琅将久久与阿七送到了崆厉山。

    该启程了!目标便是琼海。

    只是穆宁三人在方一出城后,便被一名老人与一名紫衣女子拦下。

    老人是幻海,紫衣女子便是幻雪。

    当幻海听到穆宁要去琼海之后,其那一张老脸便立时的黑了下来。

    只是,穆宁的态度太过坚决,无论幻海与幻雪如何劝阻,穆宁都不曾动摇。

    “哼,你们家那位,这是想让穆宁成为天炁大陆的公敌吗?”

    幻海黑着一张老脸,唾沫星子都溅在了荒琅的脸上。

    “这关我王什么事,是他自己愿意去的,我们又没有逼他对不对。”

    荒琅亦是毫无强者形象的,开始于幻海打气了口水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着什么馊主意,若不是非常时期,我老头子非得将你们的蛇窝给搅合个鸡飞狗跳。”

    “哼,别给你张老脸,你就蹬鼻子上脸,自古以来,我们万古十六王便与你们苍穹七皇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你们真以为我荒蛇一族怕了你们天麒一族不成?”

    荒琅挽起了袖子,幻海亦是挽起了袖子。

    眼看着这一老一少就要大打出手,穆宁连忙站在中间将二人分开。

    “前辈,此行,确实是我自愿的。”

    穆宁无奈再次向幻海表明了立场与心意。

    “哎,罢了,罢了,老夫不管了,只是,你小子可知那琼海是什么地方吗?”

    幻海看着穆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穆宁听到幻海的这句话,亦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穆宁的这个表情,被幻海与幻雪尽收眼底。

    看到穆宁的这个表情,幻海差点气的没从地上跳起来。

    “你小子都不知道琼海是个什么地方,就敢答应人家?老头子看你真是活够了。”

    看到穆宁的这个表情,幻雪亦是惊讶的看向穆宁问道:“穆宁,你不会真的不知道琼海代表着什么吧。”

    “他知道个屁!”

    幻海看向荒琅,忍不住的爆了粗口。

第两百五十五章 琼海之战 (4)

    幻海说的是实话,穆宁虽然听的很不是滋味,却也无法反驳。

    转眸看向荒琅,但见荒琅竟又是开始把玩起了手指。

    “还望前辈告知。”

    云笙向前迈出一步,并向幻海行了恭敬的礼数。

    听到云笙的这句话,幻海鼓动着一双眼睛便在云笙身上打起了转来。

    “小娃娃,你们两个这几日折腾的次数可不少吧。”

    幻海打量着云笙,幽幽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听到幻海的这句话,云笙立时便羞红了脸。

    听到幻海的这句话,穆宁立时便将云笙拉到了身后,并骂了一声“死老头。”

    幻海虽然没有将话说明,幻雪亦听明白了幻海这句话中的意思。

    脸色微红,幻雪回身嗔怒的噔了幻海一眼。

    荒琅虽然在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可是她脸上的笑意却是浓郁了几分。

    “还是我来说吧。”

    幻雪看向穆宁,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会隐隐的升起一丝失落,失落也只是一丝而已。

    “琼海位于天炁大陆十二黄星下,是天炁大陆十大古遗迹之一。”

    “穆宁,想必,这一点荒琅前辈已经告诉你了吧。”

    穆宁听到幻雪的这句话,亦再次摇头。

    看到穆宁这个摇头的动作,幻雪亦是忍不住的看向在一旁把玩手指,事不关己的荒琅。

    自荒琅身上收回目光,幻雪再次看向了穆宁。

    “十大荒古遗迹,其每一座遗迹皆由各个不同的宗门或势力、或家族把持着。”

    “因你要去琼海,所以,我就着重说一下琼海吧。”

    “琼海由五大宗门、四大家族、两大势力所把持,千万年来,天炁大陆各个宗门把持着各自所管辖的古遗迹,各不互侵,各不相扰。”

    幻雪说道此处,便不再说下去了,而是看向了穆宁。

    “你是想告诉我,如果我去了琼海,就会打破千古年来的平衡吗?”

    穆宁看向幻雪,亦是一脸沉重的说道。

    “没错,即使是我,我也不能进入琼海,如果我进入琼海,那么我天麒府将会被视为天炁大陆的公敌。”

    “而且,若想进入琼海,必须要由我上述所说的那五大宗门、四大家族,两大势力,联手打开琼海的封印,我才方可进入琼海。”

    “还有,穆宁可能你不知道,那把控琼海的九大掌控者,其中便有空灵山与远古八大姓氏的申家。”

    “韩玄、申绝、申泉。”

    “穆宁,他们三人的死皆与你有关吧。”

    幻雪的声音落下,穆宁才真正明白了幻海为何要极力的阻止穆宁。

    “穆宁,先不说你能不能进入琼海,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若是你倘若真的进入琼海,那么一旦你进入琼海,那么他们九大掌控者一定会知道的。”

    “你的身份本就敏感,再加之,他们的后辈们此刻都在琼海内历练,若是他们的长辈将你所行之事告诉正在琼海内历练的那些青年,其后果之严重,你能想象得到吗?”

    “虽然琼海之内设有境界的限制,可是,那些在琼海内历练的青年们,他们才是那些宗门、家族、势力真正的底蕴。

    “这其中,便包括曾走出云顶之巅的青年们。”

    “他们有的甚至已经突破至五极之境。”

    “所以我老头子才说,他这是赶着去送死。”

    幻雪的声音落下,幻海立时便恶狠狠的瞪了穆宁一眼。

    穆宁深吸一气,转而看向了一旁在专心把玩着手指的荒琅。

    “这些你可都没对我说过。”

    穆宁的声音落下,荒琅无奈的把手放下。

    “这可怨不得我啊,我想告诉你来着,可我王说怕把你吓着,所以才……”

    “所以才瞒着我是吗?”

    荒琅自知理亏,便闭上了嘴巴。

    “我去,不是因为你们,是因为我要去寻找我的兄弟,即使刀山火海,我穆宁也不惧。”

    “只要有一线可能,我穆宁都不会放弃寻找。”

    穆宁的声音落下,掷地有声的落下。

    “哎,或许这一线可能还真有可能是真的,我这老头子在回去的路上,确实听到过那么一点消息。”

    “但三月之前自空间裂痕内掉入琼海的是否是你的那位兄弟,这我老头子就不知道了。”

    “你的那些朋友,身后都有各自的长辈与规矩,而你嘛,光棍一条,穷的一清二白,若去,就去吧。”

    幻海向穆宁说完此话,便看向了幻雪。

    “随爷爷去看看崆厉山的那位吧。”

    幻雪点头,在临行时,幻雪回身看向穆宁,她只是那么看着,并未说话。

    一切都在不言中,穆宁能感受到幻雪眸中所流露出的关心与担忧。

    点头,向着幻雪重重的点头。

    点头之后,穆宁豁然的转身,牵起云笙的手,两只手握的很紧很紧。

    穆宁再也不会让云笙离开他的身边了,再也不会。

    荒琅回身看了穆宁与云笙一眼。

    她不明白,不明白,此去前路如此之凶险,穆宁还要带着云笙与他一同涉险。

    “走吧!”

    既然无法想通,荒琅便不会再想。

    三人继续上路,目标琼海。

    一片幽深的海域,其上共布有十二颗星辰,十二颗星辰彼此间距着距离,在漆黑的天幕上组成了一副奇特的图案。

    这个图案,犹如一柄勺子一般,又犹如一根弯曲的权杖一般。

    而在这十二颗星辰下,是一片幽深而广阔的海林。

    蔚蓝色的海面上倒影着一颗颗的巨树。

    其树便生长在海面之上,自蔚蓝色的海面向下望去,能清楚的看到其每一颗巨树那盘横交错的根茎。

    根茎如一张张巨大的蛛网。

    这是一片茂密而幽深的海之森林。

    偶有一只只体型巨大的麋鹿在海林内跳跃着前行,四蹄踏在蔚蓝的海面上,荡起一片片波光粼粼的涟漪。

    踏海而不沉!

    便是这些在海面上跳跃着的麋鹿的现状。

    而在那蔚蓝的海面下,一只只体型巨大的鲸鱼正在蔚蓝的海面下畅游着。

    幽深的海底虽然密布着如同蛛网一般

    的根茎,可是那一只只体型巨大的鲸鱼其身躯却可以穿过那些根茎。

    仿佛那些根茎只是水中倒影而下的一般。

    这是一片宽广而神秘的海域,这片海域没有白日,只有永夜。

    五日后,在这片宽广而神秘的海域一角,出现了三道身影。

    这三道身影并没有进入到这片神秘的海域内,而是站在神秘海域外的一个隐蔽之地。

    “我只能将你们送到这里,只是,待我撕破我们这一处禁制后,定会惊动那些看守琼海的老东西们,所以,我得先告诉你们,我一旦撕开禁制可就会跑路的啊,不过,你们两个也不用怕,只要你们进入琼海,那些老东西便拿你们没办法了。”

    “你们小两口,想在里面亲热多久都行。”

    荒琅看向穆宁与云笙,轻松写意的说道。

    “虽然外面的那些老东西不能拿你们怎样,可里面的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哦,毕竟,我也没来过这里。你们小两口就好自为之吧。”

    荒琅的声音落下,穆宁只觉得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撕裂之声。

    等到穆宁回神去看荒琅之时,荒琅已是不见了踪影。

    “还不快进去。”

    荒琅的声音突然在穆宁耳边响起,穆宁立时便牵起云笙钻入了那片禁制内的神秘海域。

    为什么是钻?

    因为,荒琅只是打开了一个如狗洞般大小的缺口,穆宁只能牵着云笙躬身钻进去。

    亦是在穆宁与云笙进入其中之后,那一个如同狗洞般大小的缺口,便再次愈合了。

    再次愈合的刹那,穆宁便听到了一道道来自外界的炁流对轰声与许多老者的破口大骂声。

    一只体型硕大的麋鹿迈着优雅的步子,昂首挺胸的走到了穆宁与云笙的面前。

    这只体型硕大的麋鹿在穆宁的注目下,向着身旁的云笙弯下了四膝。

    四膝跪地,这只麋鹿用其毛茸茸的身体,开始蹭着云笙的手臂。

    麋鹿这个亲昵的举动,仿似是在对云笙说,让云笙抚摸它一般。

    云笙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麋鹿的身体。

    麋鹿如在享受一般的,竟是悠然自得的闭上了双眼。

    在云笙眼神的鼓励下,穆宁亦是伸手向那只正沉浸其中的麋鹿摸去。

    只是,穆宁的手掌方一触碰到麋鹿之时,这只本是在享受其中的麋鹿突然的睁开了它那一双小眼。

    两只圆圆的小眼里,带着鄙夷、带着嫌弃、带着幽怨、带着不屑……

    然后这只麋鹿便从蔚蓝的海面上站起。

    麋鹿张口轻轻的咬住了云笙的衣袖,这个动作,是要当云笙的坐骑。

    云笙被麋鹿的这个极具人性化的动作与眼神,亦是惹得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穆宁被嫌弃了,被一只麋鹿嫌弃了。

    幽境的海林内弥漫着一股沁人心扉的芬芳。

    云笙伸手抚摸着麋鹿的脖颈。

    “穆宁,我好像听到它说话了。”

    就在云笙轻抚着麋鹿的脖颈之时,云笙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道清澈的,如同孩童一般的声音。

    “你说什么?听到谁说话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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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8420/ 第一时间欣赏劫天禄最新章节! 作者:野火吹不尽所写的《劫天禄》为转载作品,劫天禄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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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天禄介绍:
天有三炁。一为天地之炁,二为本源之炁,三为鸿蒙之炁。浩瀚星路,共有三百六十五颗星辰,星辰有主,名为星主。天炁大陆,自天地初开时,降下三万六千五百本炁典。修炁(qi)者,便由此诞生。踏天路,踏的是那命运不公!斩万阻,斩的是那秩序不公!我有一炁,名劫天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天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天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