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月神祝福
站在水融世家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名头半黑半百的老者。
他头埋到胸前，双掌合十，顶在下巴处，模样最为虔诚。
而在他的身后的众多世家成员，同样虔诚万分，头都埋得很低。
放眼整个醉心亭上的诸多世家，基本都能看到同样的情况。
看起来辈分较高的老者在前面带头，而年轻一点的世家成员就跟在后面，一同祈愿，神色虔诚。
而在悬浮在醉心亭前的祭坛中心，月神的那道影子还在泛起淡淡的光芒。
醉心亭上，一片寂静。
……
此时，距离醉心亭最近的岸边，还聚集着大量的人群。
他们要么是普通民众，要么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世家成员。
由于地位不够，他们没法上醉心亭，正面对月神祭坛进行祈愿。
但谁都想得到月神的庇佑，哪怕没法上到醉心亭，他们也要到湖边祈愿。
“这么多人啊。”
方羽看着前方密密麻麻一大片的人群，眉头微皱。
人实在太多了，水泄不通，挤都挤不进去。
不过，哪怕隔着人群，也能看到极远处悬浮在空中的祭坛。
“祭神会，祭的是什么神？”方羽微微眯眼，看向前方的人群。
“沿途时听闻，名为月神。”花颜说道。
“月神？你听说过么？”方羽转过头，问道。
花颜轻轻摇头，轻声道：“虽然我在阴阳大族界域活动，但极少来到小阳湖，不清楚他们这里的习俗。”
方羽点了点头，再度眺望远处。
他的视线，落在祭坛之前的那个大型亭子上。
这就是醉心亭了。
水融世家的核心成员，此刻应该都在醉心亭上进行祈愿。
方羽眯着眼，寻找着醉心亭当中的水融世家成员。
很快，他就找到与水融世家那几个守卫肩部有同样深红色披风的一群人。
一共六十三人。
这群人，就是水融世家的成员！
方羽观察着其中的每一个人。
当初，他曾通过万道阁见到了那个发布悬赏的家伙的样子。
深红色的披风，额头上的红色闪电印记。
这两个是最为突出的特征。
方羽观察这群人，发现这群水融世家的六十三名核心成员当中，没有一个人的额头上有红色闪电印记。
“怎么可能？”
方羽眉头紧锁，视线死死锁定这群人。
然而，很清楚能够看到，这群人的额头上……都没有闪电印记。
水融世家的核心成员……都在这里了。
那么当初那个人呢！？
通过万道阁跟他见面的那个人……为何没到现场？
而且，为什么只有那个人的额头上有红色闪电印记，而这群水融世家的核心成员……却都没有这样的印记？
那个人真的是水融世家的人么？
方羽感觉到了困惑。
当然，肩膀上的披风颜色倒是一样的。
“毛毛……”花颜忽然开口。
方羽顿时又是一阵恶寒。
他立即转过头，看向花颜，严肃地说道：“花颜小姐……请你以后都别用这个称呼来称呼我，我叫方羽。”
“抱歉，我总是把你当成他……”花颜轻咬红唇，歉意地说道，“姐姐答应你，以后都不这么称呼你。”
“但你也得答应我……在你愿意叫我姐姐之前，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姓名，反正就是不要称呼我为花颜小姐。”
“好。”方羽点头道。
“小羽，你找到要找的人了吗？或者，你想要把水融世家所有人一同……”花颜美眸中闪过杀意，问道。
“还没找到那个人，不着急动手。”方羽看向前方，说道，“这祭神会应该差不多要结束了，等结束之后……我们再找他们当中说的话的人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把当初那个家伙揪出来。”
花颜听完方羽所说，点了点头。
而尘烨也站在一旁，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远处醉心亭上的水融世家那群人。
破山印是霸天圣尊从大影天魔手上得到的圣器，就这么被水融世家卑鄙夺走！
此行，他一定要把破山印夺回，物归原主！
同时，水融世家必须得付出代价。
……
祈愿进行了接近半个小时。
直到围绕在祭坛周围的四名祭祀停止念咒，双手抬起之际，在场的人才停止祈愿。
醉心亭上的众多世家成员皆抬起头来，仰望前方的祭坛，眼神中充满激动之色。
湖边的人群同样如此，用极度期待的目光盯着远处的祭坛。
同时，周围变得喧闹嘈杂起来。
祭坛四周的四位祭祀，再度把手抬于胸前。
他们手掐法诀，双手合十。
“噌！”
光芒流转，祭坛再度升高！
它上升到近五十米的位置，开始急速旋转起来。
在祭坛的周围环绕的六块碑石，光芒愈发强烈。
而在石碑中心的那道神影，光芒更是璀璨！
这个时候，那道月神的虚影增大，扩散到祭坛之上！
“噌……”
所有人都能看到空中的那道月神虚影。
看起来，似乎是一名女性。
它身姿婀娜，似乎穿着裙子，在空中旋转起来。
这时，一阵阵如同火花般的光芒，以它所在为中心，慢慢朝四周扩散而去。
“月神的祝福！赶紧去接，谁接到就是谁的！”
整片区域都变得无比躁动，每一个人的神色都激动万分！
当然，那些落下的火花，基本上都落在醉心亭上。
而醉心亭上的那些人，倒是规规矩矩，都站在自己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发生争抢。
不过，从他们的神色可以看出，他们同样激动无比。
点点火花落到一些人的头顶上，又化作一道光芒，融入到他们的身体内。
这部分人激动到浑身颤抖，淡淡的流光从头到脚，瞬间掠过。
而没有被火花融入的那些人则是仰着头，眼神中满是渴望与期待。
至于湖边的这一大群人，更是癫狂了一般，拼了命般地往前挤，想要到湖边分一杯羹。
然而，能够吹到湖边的火花，也就只剩下千分之一都没有，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点。
但就是这几点火花，也让这数千人争破了头。
“这些火花是什么？这么多人跑去争抢？融入体内后会有什么好处？”尘烨站在方羽的身旁，疑惑道。
方羽没有在意这些火花，而是盯着空中祭坛的那道所谓的月神虚影。
祭坛散发出极度特殊的气息。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只在意你
而这些气息，又转化为一点点的火花，落入到醉心亭上的那些人的头上，又融入到他们的体内。
在此过程当中，得到火花的人的气息倒也没有明显的变化。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身体内部必然被这点火花改变了不少。
“这边还有几点！”
“又有几点朝我们飞来了，全部让开！”
“我要！这是我的……”
湖边的聚集的人群为了争夺一星半点，挤成一团，狂乱不已。
而湖心亭上的火花如同雨水般密集，人群则是井然有序。
这一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羽看了一眼身旁的花颜，想看看她的想法。
可一转过头，他才发现花颜一直在盯着他看，根本就没在意前方的情况。
“呃……你就不看看前面正在发生的事情？”方羽问道。
“没意思。”花颜轻轻摇头，直勾勾地盯着方羽，平静地说道，“我不在意他们，我只在意你。”
“……”
方羽再次无言以对。
他只好无视花颜的视线，转头看向前方。
所谓的月神祝福，持续了接近两分钟。
醉心亭上，尤其是靠前的那一部分人群，基本上都有接收到火花。
而乱作一团，甚至出现冲突的湖边人群，则是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几人得到火花，还都是在拼命争抢之后所得到的。
祝福结束之后，上空的月神虚影便收缩回祭坛中心。
四名祭祀转过身，对着醉心亭上的众多世家成员微微低头。
“多谢四位祭祀大人！”
醉心亭上，也响起一阵感激的声音。
四名祭祀没有再做其他的动作。
他们一同抬起左手，立于胸前。
“咻！”
两秒后，四人连带着身后的祭坛一同化作黑芒，消失不见。
到此，祭神会才算结束了。
方羽盯着那四名祭祀和祭坛原先所在的位置，眉头紧锁。
有点奇怪。
这四个祭祀和祭坛都有点奇怪。
但到底奇怪在哪里，他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周围的声音更加喧闹了。
方羽回过神来，没有继续思考有关祭祀的事情。
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水融世家，还有破山印。
方羽看向前方的醉心亭。
这时，醉心亭上的人群已经在散去了。
当然，也有不少留下来相互交谈的世家。
方羽的视线锁定在水融世家那群人身上。
水融世家的众人并没有停留，直接释放灵气飞到空中，想要返回他们家府。
“好了，我们去把他们拦下来，聊一聊。”方羽微微一笑，说道。
……
水融世家的六十三名成员刚飞到湖边，正准备朝家府飞去。
“嗖！！”
这时，一道身影拦在了他们的身前。
是尘烨。
看到拦路的尘烨，众多水融世家的成员都是一愣，眼神疑惑。
为首的老者白眉皱起，扫视尘烨身躯上下，问道：“小友，你是……”
“我又是要跟你们聊。”尘烨神色冰冷至极，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开口道。
由于尘烨的神色显露得很明显，老者微微眯眼，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名中年男人。
男人立即往前，寒声道：“不管你是谁，敢拦住我们水融世家的去路……不想死的话，马上滚开！”
尘烨毫无惧色，语气更加冰冷，说道：“今日谁死，还说不定。”
男人脸色一变，身上的气息猛然爆发，就要动手。
但就在这时，在他旁边的老者忽然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男人把气息收敛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老者的面容虽然苍老，但双眼却清澈无比，仿佛能洞穿人的内心。
他盯着尘烨，眼神中蕴含着极难发现的阴冷。
“我来自，羽化门。”尘烨冷冷地说道。
羽化门！？
此话一出，水融世家这群核心成员脸色皆变！
羽化门这个名称，他们自然清楚无比！
可以说，他们水融世家能发展到今天这种程度，靠的就是当年的一次重大决定！
如果他们当时没有胆量参与到掠夺羽化门的计划当中，他们不会有今天！
而今天，羽化门的人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那么就代表着……
老者心头咯噔一跳，立即转头看向侧边。
果不其然，在他们左侧的位置，也有一道身影悬浮在空中。
正是方羽！
老者在看到方羽的瞬间，脸色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一双白眉都竖了起来。
方羽！
这是羽化门的方羽！
从羽化门通过特殊评级开始，他就已在调查有关方羽这个突然出现的羽化门新任掌门的一切情报。
因此，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方羽！
方羽来了！
这个连灭南疆界域数个宗门，轰动整个界域的人，现在来到了他们水融世家的面前！
“肯定是因道元那件事而来！该死！”老者心中震怒且慌乱。
“你好啊。”
方羽对着老者挥了挥手，说道，“我是方羽，你应该知道我吧？”
老者脸色变幻，但最终挤出笑容，说道：“方掌门名震南疆，我们当然有听闻过你的大名。”
“既然听闻过我的大名，为何还要来挑衅我呢？嫌命长？”方羽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但这抹笑容在老者看来，却充满着杀意！
这是恶魔的微笑！
最早的时候，老者确实也没太把方羽放在眼里。
哪怕方羽连续灭了八封神宗，真武体宗还有九星天门……他也觉得方羽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直到极火宗被灭的消息传来……他才真正慌了。
因为在极火宗被灭之前，他们世家中的一员水道元做出了极具挑衅的行为。
拿破山印来悬赏羽化门弟子的人头！
这件事，并没有经过水融世家的讨论，是水道元擅自作出的决定。
而水道元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要踩踏方羽的气焰。
他不想看到羽化门再次名震南疆，所以便发布那道悬赏，想要给羽化门一个致命的打击。
可没想，悬赏很快就被撤销。
水道元并没有对羽化门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反倒给水融世家招来一个极其可怕的敌人！
“方掌门，请你听我解释，此前的悬赏事件是误会啊……”老者缓过神来，说道。
这时，在他身后的不少成员，都已认出方羽。
他们脸色皆变，心头同样在大震！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强盗一个
有关方羽的情报，他们一直在收集。
没想到，方羽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解释？解释什么？”方羽问道，“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老者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是水融世家目前的大家主，水秋阳，之前那次悬赏……并非我们水融世家的本意。”
“哦？怎么说？”方羽眉头一挑，双手抱于胸前。
水秋阳想了想，眼神决然，说道：“此事乃我们世家三代的一名成员水道元而为。是他自作主张发布了那道悬赏令，我们家族绝大多数成员都毫不知情……”
“就这么把锅甩给自己的后辈？”方羽微笑道，“再说了，水道元也是你们水融世家的人，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过你们？”
看着方羽的笑容，水秋阳心中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这个连一级仙门都能灭掉的狠人，他们水融世家可没信心能够应对！
“方掌门，对于此事，我们真的深怀歉意，所以我们也一直想要赔偿你们……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力满足。”水秋阳神色变幻，又说道。
“这样啊，那就把破山印交出来吧。”方羽伸出手，说道。
“破山印！？”
水秋阳和身后的众多世家成员，脸色皆是一变。
“方掌门，你可千万别被那道悬赏令所欺骗啊，我们水融世家……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破山印！”水秋阳脸色骇然，颤声道。
听到这句话，方羽眼神微变。
“你们都拿假的破山印去欺骗万道阁了，却说真的不在你们手中？”方羽问道。
“正是因为我们手里没有真的，水道元才会拿假的去啊……”水秋阳说道。
“那就奇怪了，你们手里没有真的破山印，为什么能制造出一个以假乱真的仿制品，甚至以此骗过万道阁的检查呢？”方羽眯着眼，问道。
水秋阳脸色再次一变。
“狗屁不通！”
这时，一旁的尘烨愤怒异常，忍不住破口大骂。
“当年你们水融世家也参与了对付我们羽化门的行动，别以为我不记得！”尘烨冲到水秋阳的身前，双眼通红地吼道。
水秋阳眼神闪烁，说道：“我承认，当年我们的确参与过行动，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来得及做，更没有得到破山印！”
“你想想，当时的水融世家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而已，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破山印这样的圣器？”
“方掌门，你可一定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经过啊……真的是误会。”
“误会！不可能是误会！”尘烨双眼通红，杀意滔天。
但水秋阳根本不在意尘烨，只是直直地看着方羽，满脸都是无辜。
方羽眯眼看着水秋阳，又扫过他身后的众多世家成员。
“方掌门，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所说的话，一句虚言都没有……还有，擅作主张，犯下弥天大错的水道元，我会把他揪出来，让他给方掌门你郑重的道歉！”水秋阳感觉自己这番话起了作用，接着说道，“另外，方掌门想要任何赔偿，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方掌门，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那好，你先告诉我，水道元在哪里？”方羽问道。
水秋阳大喜，说道：“水道元目前就在家中闭关，我可带你回去，把水道元抓出来……”
“行了，知道位置就行了，你们就不用回去了。”方羽笑了笑，说道。
水秋阳身躯一震，脸色变了，说道：“方掌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得信？”方羽挑眉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水秋阳说道。
“他经历了羽化门由盛转衰的整个过程，你说我信他还是信你？”方羽看了一眼尘烨，冷笑道。
水秋阳脸色变幻，咬紧牙关，往后退了几步。
“方掌门，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么？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尊重！但你……显然没把我们水融世家放在眼里。”水秋阳阴沉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尊重一个强盗？”方羽反问道，“你倒是说说，你们水融世家从上到下，有什么是值得尊重的？”
这番话，让在场的水融世家成员脸色皆变。
强盗这个词，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因为，方羽说的没错。
他们水融世家，就是靠从羽化门掠夺而来的资源……才能发展到今天这副模样。
“方羽……我知道你实力非凡，但也别高估了自己！这里是阴阳大族界域！我们水融世家每年都有给阴阳大尊上贡，受到阴阳大尊的庇佑，你一个外域人敢在这里动我们……就别想离开阴阳大族！”水秋阳寒声道。
“别放屁了，要打就打，我时间不多。”方羽说道，“解决掉你们，我还得去把藏在你们水融世家的破山印给拿走呢。”
水秋阳脸色再次一变。
他知道，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他们必须尽全力，想办法把方羽拿下！
“破山印！破山印！必须通知水道元，让他取出破山印，只有借助圣器的力量，才有可能把方羽杀死！”水秋阳心中狂吼。
而这时，他已经抬起左手，弹出一道光芒，射向极远处的水融世家大府。
由于方羽和水秋阳交谈的位置，就在湖边的空中。
因此，他们这里的情况，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水秋阳意识到了这一点，心生一计。
“大家小心啊，我面前是一个来自南疆界域的魔头，他想要在这里开启屠杀！大家请一同出力，把他拿下，否则危险就要降临……”水秋阳大吼道。
话语之间，水秋阳和他身后的六十二位家族核心成员，气息全面释放。
水秋阳有悟化境巅峰的修为，而其余的成员，大多都有天极境的修为。
“尽全力把他杀掉！”
水秋阳眼神阴鸷，语气中充满杀意。
“来吧。”
方羽扭了扭脖子，准备动手。
“你退后，让姐姐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在方羽的耳边响起。
“轰……”
方羽还没回过身来，他的侧边就掀起一道凌厉且冰冷的飓风！
转头一看，却是无数的至寒刀锋！
“咔咔咔……”
下一秒，飓风席卷水融世家的众人。
“啊……”
这股飓风如同绞肉机一般，当空绞杀水融世家的众人！
水融世家这些成员毫无还手之力，气息还没爆发，身躯就已碎裂！
鲜血四溅，惨叫声不断。
没有一人……能够逃离这股恐怖的飓风！
“哗啦……”
天空下起了血雨。
地面上的人群神色呆滞，被当空下起的血雨淋湿。
谁也没有反应过来，此刻正发生着什么。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水道元
“啊……”
凄厉的惨叫声只持续了数秒，很快就彻底消失。
而空中只剩飓风击碎肉身的骇人声音。
血肉横飞，血雨乱下。
短短十几秒后，水融世家的六十三名核心成员……全灭！
没有一个活口，甚至都没有一副完整的身躯！
现场极度残忍和血腥。
方羽立于空中，一时间也愣住了。
他转过头，看向远处湖边的一棵树下。
花颜就站在那里，对着方羽轻轻一笑。
方羽叹了口气，回过头来。
说实话，他原先没打算就这么把水融世家这群人杀光，还准备从这些人的口中撬出更多的情报。
可如今，花颜突然的出手，把这群人全灭，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不过，万幸的是，水融世家内还有不少人。
其中那个名为水道元的家伙，就是当初发布悬赏令的人。
只要找到他，想问的应该还是能问到。
而破山印所在，也能通过水道元找到。
“走，去水融世家。”
方羽看向尘烨，说道。
尘烨这才回过神来，立即点头。
“嗖！”
方羽和尘烨两人朝着水融世家大府的位置急速飞去。
远处树下的花颜身影也化作一道光芒，跟了上去。
湖边和醉心亭上的人群，这时才反应过来。
是谁动手？为何动手！？
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眼前所看到的事实！
“啊！水，水融世家被灭门了！水融世家……”
“他们是什么人！？水融世家竟然就这样死绝了！？”
“这，这！”
此刻，距离刚才的场地最近的那群人，发现自己满身都被溅射了血液，腥味浓郁，发出阵阵惊呼声和尖叫声。
而醉心亭上的那些世家，也皆睁大眼睛，神色骇然。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祭神会刚刚结束不久，就会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
水融世家前来参与祭神会的六十三名核心成员……全部惨死，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这已等同于灭门！
失去了这些核心成员的水融世家，跟被灭了没有区别！
是谁干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小阳湖四大世家之一给灭了！
胆子实在太大了！
“来自南疆界域的魔头……”
这时，有人想起水秋阳临死前所喊的那句话，心头大震！
魔头！
对于任何界域的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有魔头来到我们阴阳大族界域了！我们得小心！”
“赶紧回去吧！”
“对，回去通知其他人……”
湖边上的那些人慌乱失措，迅速离开。
而醉心亭上的众多世家成员，脸色同样骇然且惊慌。
“家主，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在醉心亭的前头位置，一群披风为蓝色的世家成员，脸色惨白地看着前方的老者。
老者正盯着湖边满地的血污，脸色极度阴沉！
水融世家是他们大通世家的盟友！
前段时间，双方才刚谈好一系列包括联姻在内的紧密合作！
合作达成之后，他们两家便有机会与小阳湖的另外两家分庭抗礼。
可转眼间，水融世家就没了。
之前谈好的合作，自然也等同作废了。
这一个重大的转折，却只发生在短短十几秒内。
在他们大通世家的面前发生！
此刻，大通世家的每一名成员心脏都扑通直跳。
倒也不是兔死狐悲，而是害怕灭杀水融世家的恐怖存在……是另外两家找来的杀手！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下一个必然是他们大通世家！
他们可不想这般惨死！
“回去！立即返回大通世家，然后……前往大尊庙，把今日之事上报大尊殿堂！”老者沉声道。
“是！”
众多成员一同应声道。
而此时此刻，醉心亭上的众多世家，基本上也作出了类似的决定。
“嗖嗖嗖……”
就这样，醉心亭和湖边上万人……很快就一散而去，瞬间变得清静起来。
……
方羽三人来到水融世家的大府。
“嗖！”
三人直接冲了进去。
方羽释放神识，笼罩整座水融世家大府。
“把这个贼人拿下！”
大府内传出阵阵叫喊声，还有数百道爆发出来的修为气息。
看来，水融世家这边已经收到了消息。
他们不顾一切地朝方羽三人进攻而来，杀气滔滔。
方羽面无表情，对着下方轰出一掌。
“轰隆……”
狂暴的真气瞬间引爆水融世家的大府。
一栋栋建筑，就这么粉碎炸裂！
至于那些想要拿下方羽的人……全都被轰入到滚滚烟尘之中，再也没有声息。
“嗖！”
就在这时，一道爆炸声响起。
大府最深处的位置，炸起一阵烟尘。
一道光芒冲天而起，朝着远处飞去，似乎想要逃窜。
“想跑？”
方羽眼疾手快，右指往前一伸。
“砰！”
一道金芒朝着前方逃窜的身影轰去。
那道身影意识到了危险，速度提升到极致，空中响起刺耳的撕裂声！
然而，方羽这一指所轰出的法能，速度还是更胜一筹！
“咻！”
数秒过后，金光法能追上了那道身影，威能爆发！
“轰隆……”
天地震动，狂暴的冲击力把四周所见的一切都炸毁。
“啊……”
爆炸中心传来痛苦的惨叫声。
方羽伸出左掌。
“嗡！”
这一刻，整片天地似乎都被拉扯过来。
强大的吸力笼罩那道身影，把他强行吸了过来。
“嗖……”
没一会儿，逃出数百米的人就回到了方羽的身前。
此人长相平庸，额头上有一道红色闪电印记，肩膀上披着深红色的披风。
正是与方羽通过万道阁的法器见过一面的水道元！
“我们终于见面了。”方羽面带微笑，开口道。
而水道元下巴还沾染着鲜血。
近距离地看到方羽的笑脸，他的心脏都要炸裂，浑身剧烈颤抖。
后悔！
现在的他，只有后悔！
早知道方羽的实力如此恐怖他，他根本不会头脑发热，去做出如此挑衅的行为！
可是……一切都晚了。
水道元浑身颤抖，视线扫过方羽的身后。
“别幻想救援了，因为一点意外……你们世家那些成员全死了，没人能回来救你。”方羽说道。
听到这句话，水道元心里最后一道防线都崩溃了。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水道元涕泪横流，哭喊起来。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资格者
尘烨在方羽的身旁，冷眼看着水道元。
至于花颜，则站在另外一侧，较远的位置。
她仍然毫不在意水道元，而是直直地盯着方羽的侧脸，如泉水般温和的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色彩。
“破山印在哪里？”方羽眯眼看着水道元，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水道元身躯再次一颤。
“不，不在我这里……”水道元说道。
“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再挣扎了，否则你只会死得更惨。”方羽右手掐住水道元的颈部，冷声道。
“真，真的不在我这里，我把它交给万道阁了……”水道元崩溃地哭喊道。
听到这句话，方羽心头微动，眯眼看着水道元，问道：“你确定？万道阁那边可是说你拿了假的过去，骗过了他们啊……”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骗过他们？！”水道元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道，“破山印不在我这里，真的不在我手上……”
在濒临死亡，心理崩溃的状态下，人一般不会说谎。
再加上水道元这副涕泪横流的模样，如果是演出来的……那只能说他是影帝了。
而且，面临如此绝境，要是破山印在他手中，他怎么可能不取出破山印殊死一搏？
破山印真的不在这里！？
方羽神识已经把水融世家上下都扫过，确实没有发现异常的气息，根本没有所谓的圣器存在。
那么之前水秋阳的说辞……
方羽眉头皱起，思索起来。
仔细一想，如果说发布悬赏令这件事是水道元瞒过水融世家其他人所为，那么水秋阳他们不知实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时的水道元，心理已经崩溃。
“噌！”
方羽看着水道元，眼中闪烁异芒。
水道元浑身一震，双眼失神。
“好了，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吧。”方羽眯着眼，说道。
被方羽用瞳术控神之后，把他经历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水道元是水融世家的小家主，复杂保管破山印。
一开始，他听闻羽化门通过特殊评级，新任掌门方羽连续复仇三大宗门，心中升起莫名的恶意。
他料想方羽也没法找上门来，便想要匿名发布一则悬赏，以此羞辱羽化门和方羽。
脑子一热，水道元就去做了。
当然，他原本只准备悬赏一周，就把悬赏撤销，把破山印取回来。
可没想，方羽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悬赏目标。
如此一来，按照规矩，破山印就要当做赏金，交给方羽。
水道元自然没法取回已经被万道阁保存的破山印！
他可不敢找万道阁要回来，也清楚地知道，他要不回来！
就这么把价值连城的十大圣器之一，破山印弄丢了！
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水道元知道，这件事要是被家族内的长辈得知，他必然要被逐出家门！
因此，他只能强行扯谎，说自己只是用了一个假的破山印骗过了万道阁的审查。
由于破山印一直由他保管，家族其他人也没怀疑什么。
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天。
水道元以为破山印已经到方羽的手中了。
可事实上，方羽却也没有得到破山印。
想起阁老的说法，方羽眼神微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有意思，看来破山印是被黑了。”
一旁的尘烨也听完了水道元说的所有话，脸色难看。
他很清楚，问题出在了万道阁这里。
水道元交到万道阁的破山印是真的！
方羽也确实完成了悬赏。
只不过，在转交破山印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掌门，这万道阁……”尘烨看向方羽，脸色阴沉。
“现在还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哪边黑了破山印。”方羽淡淡地说道，“是小阳湖这边的万道阁把破山印吞了，又或者……破山印已经转送到天珑城那边的万道阁，被那边的万道阁黑了。”
尘烨没有说话。
“小羽，还有一种可能。是万道阁本身把破山印独吞，无所谓哪边。”
这时，花颜出现在方羽的身旁，轻声道。
方羽看了花颜一眼，点了点头。
这确实也是一种可能。
只不过，他还是觉得有点离谱。
万道阁分布整个大天辰星，公信力极强，很多修士都在他们那里达成各种业务。
可现在，竟然就这么黑了破山印！？
这可真是……不要脸。
当然，方羽一开始也做好了心里准备。
因为阁老的说辞有点假。
万道阁这么一个大组织，能被区区一个水道元骗了？
而这水道元看起来，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悟化境而已。
万道阁真要这么容易被骗，是怎么做到遍布大天辰星的？
“掌门，我们现在怎么做？”尘烨看向方羽，问道。
“肯定得想办法把破山印找回来。”方羽答道。
话语间，方羽盯着水道元额头上的红色闪电印记，眉头皱起。
这个印记，水融世家的其他成员都没有。
为什么单独只有水道元有这么一道印记。
难道……他的身份不只是水融世家的小家主这么简单？
“对了，记得当时我跟阁老提起水道元的外貌特征时，阁老的神色出现了变化……”方羽眯着眼，回忆起来。
水融世家是小阳湖的四大世家，水道元作为其中的小家主，身份地位不可谓不高。
可阁老应该不至于因为这层身份而变色。
方羽觉得，让阁老变色的……很可能还是红色闪电印记。
这道印记才是关键点。
“你额头上的闪电印记是什么？”方羽盯着水道元，问道。
水道元还处于被控神的状态。
“这是……大尊赐予的印记。”水道元答道。
“意味着什么？”方羽继续问道。
“我……是大尊选中的资格者之一。”水道元答道。
资格者？
“什么资格？”方羽又问道。
“继承阴阳大尊的大统资格。”
这时，旁边的花颜代替水道元回答了这个问题。
方羽看向花颜。
“红色闪电印记，表明这个人体质适合雷属性的功法，阴阳大尊也赐予了他这方面的加成。”花颜继续说道，“只不过，看起来，他的天赋并不算太高。”
“刚才湖边这么多人，我怎么就没见到其他资格者？”方羽好奇地问道。
“那是因为，资格者只能效忠于阴阳大尊一人。”花颜美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说道。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你没我大
“而对所谓的月神祈愿……并不符合这一规定，所以……资格者不会参与这样的活动。”
“原来如此，当初让阁老变色的……果然是这个家伙的另一层身份。”方羽微微眯眼，心道。
方羽没再询问，右手抓住水道元的脑袋，运转噬灵诀。
半分钟后，沦为废人的水道元从空中坠下。
整个水融世家，已经化作一片废墟。
方羽转头看向花颜，面带微笑，问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嗯，知道了，我之前听闻过你的事迹，没想到……你会跟毛毛长得如此相近。”花颜轻轻点头，答道。
“既然如此，你……”方羽说道。
然而，就好像知道方羽想要说什么一样，花颜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了，我根本不在意你现在的身份……”
“不管你是谁，在我眼里……都是上天赐予我的一次补偿机会。”
“因为我知道，世间不可能存在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看着坚定的花颜，方羽真的很想告诉他实情。
林毛这个人，是由当年名震大天辰星的霸天圣尊的一次恶趣味而诞生的！
可这件事若是说出来，花颜一定会非常伤心。
看得出，她是真的把林毛放在了内心最深处，当成至亲看待。
方羽没必要这么做。
就把她当做是林霸天的旧友看待吧。
方羽这么想着，便看向花颜，说道：“你怎么想……我也管不着，但我是肯定不会称呼你为姐姐的，因为……你年龄肯定没我大。”
“不可能。”花颜坚定地说道。
“真的，我今年快五千岁了。”方羽说道。
花颜绝美的容颜明显呆滞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
“不信就算，但这是事实，反正你别指望我喊你姐姐。”方羽无所谓地说道。
花颜轻轻一笑，说道：“毛毛一开始也不愿意喊我姐姐，但后来还不是乖乖的喊了？”
方羽看着花颜的笑容，忽然明白了当年的林霸天，为何最终会选择了以假死的手段逃离。
“走吧，去找附近的万道阁。”方羽转头对尘烨说道。
“是！”尘烨答道。
三人转身离开已成废墟的水融世家。
……
“对了，阴阳大尊是又是什么？”
在寻找万道阁的途中，方羽想起这一个名称，转头问花颜。
花颜眸中闪过冰冷之色，说道：“阴阳大尊，就是阴阳大族的最高权力者，他独自掌控整个阴阳大族界域。理论上，也掌控阴阳大族每一个人的生杀大权。”
“那么……你的生死，也受他掌控？”方羽好奇地问道。
花颜看了方羽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不，他没法控制我。”
“为什么？”方羽问道。
“因为姐姐，不怕他。”花颜略微俏皮地一笑，说道。
“你到底什么修为？”方羽好奇地问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花颜说道。
“那阴阳大尊呢？”方羽又问道。
“实力不会弱于脱凡境。”花颜说道，“但比脱凡境高多少，没人知道……毕竟阴阳大族内，已经很多年没人能够挑战他的地位了。”
“这样啊……那我把阴阳大尊选中的资格者废了，他岂不是要来找我算账？”方羽眉头一挑，说道。
“没事，有姐姐在。”花颜又说道。
方羽不再说话。
他活了将近五千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一直把他当做后辈看。
尤其花颜是在知道他的身份和事迹之后，还用这副姐姐的态度来对他……确实让他无言以对。
因为方羽从来没有姐姐，这种感受对他而言也是第一次。
另外，方羽对于花颜的身份很是好奇。
阴阳大尊已是阴阳大族的至高权力者，那么基本上也代表着阴阳大族界域的顶尖战力。
可花颜却说她不怕阴阳大尊。
还有在之前花颜的几次出手中，都能看出她拥有极强的实力和冷酷的内心。
这样一个女性，极为罕见。
但从花颜和她那群手下的表现来看，她们在阴阳大族界域内也有一定的忌惮。
比如，花颜不太喜欢在公众场合露脸。
这又是为什么？
担心身份暴露？又或者是……
疑惑很多。
只不过，目前来看，花颜对他没有一丝恶意，反而充满善意。
因此，方羽并不着急得到答案。
“两千年前的林霸天刚来到大天辰星不久，大概真得认她做姐姐吧？”方羽心道。
……
方羽三人，很快找到了位于小阳湖上区的万道阁。
由于这片区域距离湖边较远，因此刚发生没多久的水融世家被灭这件事，似乎并未传到这边。
“我在外面等你们。”花颜说道。
方羽点头，跟尘烨两人走入到万道阁中。
与经常爆满的天珑城万道阁不同，这里的万道阁内……竟然很是冷清，大厅里一个人都看不到。
方羽和尘烨走入其中，一名黑衣执事走上前来。
“两位道友想要……”执事开口问道。
“我要找你们阁主，问点事情。”方羽说道。
“阁主？”执事愣了一下，而后答道，“阁主不会轻易与任何人相见，你们有任何要求……可以跟我提。”
“那我就问个问题吧。”方羽想了想，说道，“你们这座万道阁，近期是否换了一批人？”
听到这个问题，执事脸色微变。
随即，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之前的阁主和总执事都被替换了……”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方羽问道。
“据说……”执事回过神来，皱眉道，“这是我们万道阁的内部事务，你无权得知。”
听到这个回答，方羽眯了眯眼。
这座万道阁的情况，倒也跟阁老所说的情况一样。
只不过，考虑到破山印被黑走这个事实，所谓的处罚……极有可能是自导自演。
“你们现任阁主在不在？”方羽又问道，“我还是想跟他见一面。”
“我说了，阁主不会轻易……”执事眉头紧皱，说道。
“我是方羽。”方羽打断了执事的话。
“方羽……”
执事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往后退了好几步。
作为万道阁的一员，他当然听说过方羽的名字！
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南疆界域翻江倒海的大人物，竟是眼前这副平平无奇的模样！
“现在，我可以跟你们阁主见一面了吧？”方羽微笑问道。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给你三天
执事看着眼前的方羽，神色仍然骇然。
方羽这样的大人物提出的要求，他一个小执事自然不敢拒绝。
“我，我立即上去禀报阁主……您稍等片刻。”
执事说完，立即转身跑上楼。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又急匆匆地跑下来。
“方掌门，阁主愿意与您相见，请随我上楼。”执事神色恭敬地说道。
方羽轻轻点头，带着尘烨一同往楼上走去。
执事看了一眼跟在方羽身后的尘烨，眼神微变。
阁主只同意与方羽相见，却没说可以多带一个人。
可这人毕竟是方羽！
执事虽然心有疑虑，但却不敢提出异议。
就这样，方羽两人跟随着执事来到这座万道阁的第四层。
在一个幽暗的茶室里，他见到了端坐在茶几前的阁主。
与天珑城的阁老相比，这位阁主显得较为年轻。
一张国字脸，浓厚的双眉，看起来倒是憨厚老实。
见到方羽，他立即起身，主动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温和且谦卑的笑容。
“方掌门，久仰大名了。”阁主走到方羽面前，抱拳行礼。
方羽打量着这名阁主，微微眯眼，问道：“听说你刚上任不久？”
阁主抬起头，微笑道：“是的，在下三天前才上任。”
“那么，你知道你的前任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才会被撤职么？”方羽又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阁主脸色微变，随即挤出笑容，干笑道：“方掌门，此事毕竟是万道阁内部的事务，按照规矩，在下不能跟您说明……”
“不不不，这件事与我有关。”方羽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特地前来，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
阁主脸色再次一变。
他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方羽身后的尘烨还有那名执事。
那名执事立即识趣地往后退去。
“你在外面等我吧。”方羽也转过头，对尘烨说道。
“是。”
尘烨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那位阁主一眼，转身离开。
这样，幽静的茶室中便只剩下方羽和阁主两人。
阁主抬起右手。
“噌！”
整个茶室光芒闪烁。
一道屏障把茶室笼罩起来，隔绝一切声音。
“方掌门先过来坐下吧，我们慢慢聊。”阁主示意方羽坐下。
方羽坐了下来。
而阁主则是在方羽的对面坐下。
“其实我在接任的时候，已听闻整个事件的经过。”阁主神色凝重，说道，“有人在我们万道阁发布悬赏，以十大圣器之一的破山印作为赏金，然而……破山印却是假的。正是因为这种低级错误，上一任阁主和总执事，还有负责检查程序的数名执事全都被撤职了。”
方羽点了点头。
“可是……这件事，似乎与方掌门没有关系吧。”阁主忽然抬头，语气古怪地说道。
方羽眼睛眯起，说道：“悬赏的目标是羽化门弟子的人头，你说这事与我没关系？”
“不不不，在下的意思是……赏金无法正常领取，应该是完成悬赏的人才会关心的事情，方掌门出现在这里……是否说明，当初的悬赏是方掌门您……”阁主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略带戏谑的笑容。
“没错，当初的悬赏，确实是我完成的，用了几个傀儡，骗过了那些人的眼睛。”方羽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说道，“可这又如何？我按程序通过了你们所有的检查，就算是钻了空子，那也是你们万道阁的问题。而被水道元欺骗，拿到假的破山印，同样是你们万道阁的失误。”
见方羽毫不避讳地说出这番话，阁主眉头微皱。
“方掌门，没有检验出问题是我们万道阁的失职，但你们欺骗万道阁……同样需要负责。”阁主正色道，“再者，你欺骗了我们，水道元也欺骗了我们……那么这次悬赏，本就失效了，你更加无权取走赏金。”
方羽打量着这位阁主，面露笑意。
这阁主看起来憨厚老实，态度也谦卑且恭敬。
但实际上，却是一只笑面虎。
万道阁似乎已经料到方羽会来到这里，特地派出这么一个人跟他周旋。
“如果我和水道元那边都欺骗了你们了，那此次悬赏确实可以视为不存在。”方羽点了点头，赞同道。
“既然如此，方掌门为何还……”阁主眼神微动，问道。
“因为我已经查到，水道元并没有欺骗你们万道阁。”方羽露出冷笑，说道，“他可是实实在在地把破山印交到了你们手中啊。”
阁主脸色一变，皱眉道：“不可能，我们收到的破山印是假的。”
“别装了，破山印就是被你们万道阁黑了！”方羽语气骤然转冷，说道。
这一句话带着神识，具备极强的冲击力。
“轰！”
坐在方羽对面的阁主只觉脑袋一声轰鸣，整个身躯一震，一时间甚至无法坐稳，摔倒在地。
“我今天来，可没想着跟你们万道阁扯皮。”方羽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阁主，冷声道，“我辛辛苦苦，花费一晚上的时间做出几具傀儡才完成悬赏，你们说黑就黑？”
“再者，破山印……本就是属于我们羽化门的物品，我把它拿回来，合情合理。”
阁主咬着牙，站起身来，脸色已经很难看。
他没想到，方羽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坚决！
这超出了预计。
“我跟天珑城的阁老，确实还算有点交情，也委托他办了一点事。”方羽淡淡地说道，“但这代表不了任何事情，你们惹怒了我，我照样把你们万道阁掀了，管你开了多少家。”
“方掌门……破山印真的不在我们手中，其中一定存在误会。”阁主脸色铁青，说道。
“你确实有可能不知情，但我可以确定，破山印现在一定在你们万道阁内的某一层手中。”方羽冷声道，“我也不管你们是整体黑，还是某一层黑……反正，我就要把破山印拿到手。”
“拿不到，我就见一座万道阁砸一座。”
“明白吗？”
这番话，可谓是**裸的威胁！
放眼整个大天辰星，多年以来……还未曾有人敢这么做！
这可是万道阁！
可如今，在安静的茶室内，方羽对着这个新上任的阁主，毫无忌惮地放狠话！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死灵渊
“要么把破山印拿给我……要么，我就开始砸万道阁，并且到处宣扬你们黑赏金这件事。”
“你们没有别的选择，也别找任何理由，我不会信的。当然，你们可以想办法把我除掉，如果你们有这个能力的话。”
方羽直视阁主，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时，这位阁主浑身都在颤抖，神色变幻不定。
方羽这是完全撕破脸皮了，不留一点余地！
对于这种威胁，阁主的内心燃烧着怒火。
换做任何一个人敢这么威胁万道阁的阁主，隔天就能让这个人消失！
可眼前的方羽……却不是能够随意得罪的存在！
就在数天前，南疆界域那边的万道阁才传来消息，南疆界域的一级仙门天宫……已经被方羽毁掉！
此事在万道阁内部疯转。
同时，方羽和羽化门……已经被万道阁设立为重点关注对象。
“你有什么想说的？”方羽看着阁老，问道，“还是不服，想要打一架？”
阁主脸色一变，深吸一口气，脸色和眼神都恢复镇静，挤出笑容，说道：“有关破山印的事情，在下刚刚上任，确实了解不够……这三日，在下会想办法联系更高层级的大人，询问清楚情况，三天后……在下会给方掌门一个满意的答复。”
“行，我也希望结果是好的。”方羽说着，转身往外走去，“不然砸你们万道阁也挺浪费时间的……”
话语之中，方羽推门走出了茶室。
阁主留在原地，看着方羽离去的方向，咬着牙，眼神阴鸷。
……
“掌门，谈得怎么样？”下楼的时候，尘烨问道，“他们是不是不承认破山印是被他们……”
“当然不会承认，承认了就是在砸他们万道阁的招牌。”方羽淡淡地说道。
“既然不承认，那我们岂不是……”尘烨脸色阴沉，说道。
“我给了他三天的时间。”方羽转头笑道，“要么把破山印还给我们，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如果不还……以后见一座万道阁砸一座，并且搞臭他们名声。”
听闻此言，尘烨脸色微变。
威胁万道阁……
这种事情，也只有方羽做得出来了。
“这个阁主……什么反应？”尘烨问道。
“敢怒不敢言。”方羽笑道，“但不管如何，他会把我的话传达给更高层级的人听的，至于能否把破山印要回来……就得看那些人怎么想了。”
两人走出万道阁。
走了没几步，花颜忽然出现在方羽的身旁。
“我都听到了……你连性格都跟毛毛相似。”花颜转头看着方羽，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是惊疑之色。“我总感觉……你真的就是毛毛……”
“我真不是他。”
面对花颜灼灼的眼神，方羽无奈地说道。
“掌门，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尘烨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方羽思索起来。
水融世家已经解决掉，但破山印的情况，还得等待三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三天之内，还不能离开阴阳大族界域。
方羽来到阴阳大族界域，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破山印。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事情。
“对了。”
方羽转头看向花颜，问道：“你之前说，你跟林毛在一千八百年前进入了一个禁地，叫做什么来着？”
花颜眼神变了，答道：“死灵渊。”
“进去那里之后，有没有得到什么好东西？”方羽又问道。
花颜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说道：“什么也没有，那里……还有死亡的气息。”
“那么，当初是你提议进入死灵渊，还是林毛提议的？”方羽又问道。
“你总算对我们过去的经历感兴趣了。”花颜有点欣慰地说道。
“我只是好奇。”方羽无奈道。
“是林毛主动提起的，他当时已经悟化境，说是碰到了瓶颈，想要通过一次历练来突破瓶颈。”花颜说着，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悲戚之色，“我当时不该同意……”
果然是林霸天主动提出的。
就方羽对他的了解，此人无利不起早。
他既然主动提出要进入死灵渊，那么就必然从某些渠道得知了死灵渊内存在某种好东西。
“你之前说你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绝境，有多绝？”方羽继续问道。
这段回忆，对花颜而言显然很痛苦。
她原先冰冷的面容，此刻却布满悲伤，双眸微微泛红，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们在尝试通过一条山间通道时，无意中惊醒了一头沉睡许久的太古凶灵。”花颜眼眸泛着泪光，说道，“这头凶灵太强大了……我和毛毛完全不是对手，皆身负重伤。”
“于是，我们决定撤离死灵渊。”
“但那头凶灵还在穷追不舍，势要把我们都杀死……最后，毛毛转身冲向了凶灵，而我……”
说到这里，哪怕咬着红唇，花颜也没法抑制住下落的泪水。
她抬起左手，用手袖遮掩住自己的脸。
方羽眉头紧锁。
从这种情况看来，林霸天在进入死灵渊之后，对于里面的危险应该是没有把握的。
毕竟当时的林霸天，只有悟化境的修为。
而从花颜的讲述中，也听不出林霸天还有别的办法能够解决那头凶灵。
也就是说，死灵渊内的情况，实际上可能也超出了林霸天的预计。
当时面临的绝境，还真有可能是绝境。
只不过，林霸天在留下来对抗那头凶灵过后，并没有像花颜所想的一样死亡，而是活着离开了那里。
他是怎么活着离开的？
从花颜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当时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对抗那头凶灵了。
而且，林霸天后面活着离开了，为何不再联系花颜？
方羽原以为林霸天是为了摆脱花颜。
可现在看来，其实不至于做到这种份上，花颜虽然强势，但也不是不讲理。
而林霸天平生除了修炼和寻宝，就喜欢追美，不像是那么绝情的人。
显然，在林霸天留在对抗那头太古凶灵的过程中，必然发生过什么事情。
就是这些事情，让林霸天离开之后，恢复了容貌和姓名，并且不再与花颜联系。
但到底发生过什么……也许只有林霸天一人知道了。
至于太古凶灵这个称谓，很少出现。
上一次听到这个称谓，还是用来形容……
方羽心头一动。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刺头一个
他立即转头看向花颜，问道：“你所说的那头太古凶灵，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它……真的很强大，是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强大的生灵。”花颜情绪平复了不少，说道。
“它的外形如何？”方羽问道。
花颜微微仰起头，回忆起来。
“通体灰黑，身上长着尖刺一般的毛发，体型巨大。”花颜说道，“它的双眸泛着蓝光……”
“这头凶灵外形轮廓……是不是类似于一头犬？”方羽问道。
花颜愣了一下，而后转头看向方羽，点头。
“对，它外形类犬，但力量和法能滔天，根本不是当时的我们能够对抗的……”花颜说道。
方羽双眼睁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从花颜的描述听来……这头太古凶灵，难道是噬空兽！？
“一千八百年前，大天辰星，死灵渊……”方羽心头震动，不断地追溯时间点。
他与噬空兽的相遇，也就发生在两年之间。
那么一千八百年前，噬空兽出现在大天辰星……似乎也合理。
可问题是，大天辰星和地球的差距并不是空间之间的距离，而是位面的差距！
噬空兽难道还有独自跨位面的能力？
“不对……花颜说的那头太古凶铃，毛发是灰黑色的……但噬空兽的毛发是纯黑，不会呈现出灰色……”方羽心道，“花颜所说的，应该不是噬空兽。”
可是，就算那头太古凶灵不是噬空兽，必然也是跟噬空兽有关的同类！
毕竟，外形类似于犬的凶灵极其罕见。
“如果遇到的是噬空兽的同类，并且具备噬空兽的能力，那么……当时的花颜和林霸天不敌也就正常了。”方羽心道，“可问题是……林霸天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羽，你问我这么多，难道想要……”花颜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方羽。
“对，我得进死灵渊看一看。”方羽说道。
“绝对不行！”花颜脸色立即变了。
“放心，当年的林毛可不如我。”方羽笑道。
“不行……那里真的很危险，我知道你很强大，但那头太古凶灵……是超出概念的。”花颜轻咬红唇，说道。
“贝贝，出来。”
这时，方羽忽然开口道。
花颜愣住了，看向方羽。
“汪！”
这时，一直窝在方羽内袋中休息的小白狗贝贝钻了出来，跳到方羽的肩膀上。
看到贝贝，花颜眼神疑惑。
“这算是我的灵宠，我感觉它跟你所说的那头太古凶灵，可能是同族。”方羽说道。
死灵渊的太古凶灵与噬空兽存在关联，贝贝看起来也跟噬空兽存在关联。
那么……贝贝和死灵渊内的太古凶灵大概率也存在关联。
因此，方羽决定带贝贝进入死灵渊，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什么信息。
“同族？”花颜看着小白狗，眼神古怪。
这么一只幼犬，怎么可能跟死灵渊内那头恐怖的太古凶灵有关？
“小羽，虽然它们都外形都是犬类，但……”花颜黛眉微蹙，说道，“我想它们之间应该没有关联。”
“到底有没有，去了才知道。”方羽说道，“那里是你的伤心地，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花颜微微低下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眸中满是坚定。
“我不去的话，谁给你带路？”花颜说道。
“你又想进去了？”方羽惊讶道。
花颜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想再次进入死灵渊寻找林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只能找到骸骨，她也想进去把骸骨找出来，用最高的待遇厚葬林毛。
只是后来的她，顾虑太多，没法再进入死灵渊。
如今，机会来了。
一个长相跟林毛完全一样的男人，再次提出要进入死灵渊。
花颜从来不是一个胆怯的女人。
这一次，她还是要去。
如果再遇上危险……她会做出与林毛当年一样的选择。
这也许……就是上天给予她的补偿机会。
“走吧，死灵渊距离此地较远。”花颜说道。
“走。”方羽点了点头。
但走了两步，方羽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尘烨，说道：“尘烨，此行极度危险，你就不要跟去了，在附近找个地方等我们回来。”
“是。”尘烨没有多说什么。
他很清楚，十大禁地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多年无人赶紧进入的地方！
能够进去又全身而退的……更是闻所未闻。
“掌门，你要小心。”尘烨说道。
“放心，我之前研制了一道符棣，名为换位符。”方羽说道，“如果真出现状况，就可以试试它的作用了。”
“相比起我，你更需要小心，这里毕竟是阴阳大族界域内，人生地不熟……”
“掌门，我这段时间会到隐蔽的地方等候你们归来，不会出问题的。”尘烨说道，“再说，我身上还有你给的数道符棣和防具。”
“那好，我们先走了，我会尽量在两天内回来。”方羽对尘烨说道。
“是。”尘烨答道。
方羽和花颜对视一眼，两人身形一跃，冲上天穹。
“汪！”
方羽肩膀上的贝贝有点兴奋，挥了挥爪子。
“咻……”
两人朝着阴阳大族界域的北部急速飞去，化作两道光芒，在空中闪现而过。
……
万道阁内。
阁主峰南来到一个密室，身前悬浮着一块菱形宝石。
宝石散发出光芒。
很快，在他的身前不远处，凝聚出一道端坐的身影。
这道身影很是模糊，看不清楚面容。
从坐姿来看，此人身形佝偻，年龄应该比较大了。
“阁老，跟您说的一样，他来找过属下了。”
峰南低着头，说道。
“嗯，他还是想要回破山印？”那道身影发出苍老的声音。
如果方羽在场，他一定能听出这道声音……正是天珑城万道阁的阁老的声音！
“是的，他的态度非常坚决，并且威胁属下……如果三日后不把破山印交还给他，他就要开始……”峰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开始，什么？”阁老问道。
“砸万道阁，见一座砸一座。”峰南说道。
听到这句话，阁老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发出一阵干笑声：“呵呵，方羽果然跟当年的霸天圣尊一般，是个刺头啊。”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独木桥
峰南低着头，问道：“阁老，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阁老没有说话。
峰南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前方的虚影。
这时，他看到原先端坐的虚影，已经抬起了手，手中托着一块正方的物体。
“破山印，十大圣器之一，由霸天圣尊从大影天魔身上得来。”阁老不急不缓地介绍道，“这件圣器现世，会引起极大的轰动，不只是一个界域，几个界域的修士都会陷入疯狂的争夺。”
峰南不知道阁老说这番话的意思。
“你怎么想？”
这时，阁老忽然问道。
峰南愣了一下，看向阁老，摇了摇头，说道：“如此重大的事情，属下没法做主。”
“无妨，你就说说你真实的想法，我需要一点意见。”阁老说道。
见阁老这么说，峰南便深吸一口气，眼神闪过一丝冷色，说道：“我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破山印给回方羽。”
“为何？”阁老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他的报复？”
“方羽固然很强，也确实具备给我们万道阁制造大麻烦的能力，可是……他如今已经踩在我们的脸上。”峰南压抑着怒火，说道，“我们这次要是答应了他，之后他就再也不会把我们万道阁放在眼里！”
“我们万道阁多年竖立起来的威信，一夜之间被践踏至粉碎！”
“再者，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方羽之后要是再向我们提要求，我们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
峰南说完，看向前方的虚影。
阁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唔，你说的很不错。”
峰南眼神一凛，说道：“阁老，那我们是不是该准备请……”
“不，你说的确实不错，但是……那不是最好的选择。”阁老摇了摇头，说道，“把破山印交还给方羽，确实有损万道阁的颜面，但却能避免其他的损失。你说的都不错，就是极端了一点。你得记住，任何情况都有缓和的余地，从来没有一件事是从开始就发展到极端的。”
峰南脸色一变，说道：“阁老，你的意思是……要把破山印还给方羽？”
“嗯，但也不能直接放到他的手中。”阁老说道，“我们得尽量给他制造点麻烦，否则……太过轻松，确实会让他轻视我们万道阁。”
“那么阁老……我们要怎么做？”峰南问道。
……
“咻！”
阴阳大族界域的北部，同样存在大片的荒芜。
只不过，在荒芜的区域，却能看到不少兽类的身影，其中有灵兽，也有低阶的妖兽。
越往北，气温就越低，感受相当明显。
“这么多年以来，还有人进入过死灵渊么？”方羽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但应该没有。”花颜答道，“没有人会想要主动进入禁地，除非不想活。”
“那可未必，风险与利益并存，风险越大，意味着收获越大。”方羽说道。
花颜直直地盯着方羽，说道：“你怎么……连说的话都跟毛毛一样？”
方羽挠了挠头。
他跟林霸天如果不是兴趣相投，也不可能成为多年的朋友。
因此，两人在某种程度上，确实非常相似。
但这种事情，很难跟花颜说明，只能任由她胡思乱想了。
“再往北数千公里，应该就能看到死灵渊的入口了。”花颜倒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说道。
“好。”
两人速度持续提升，划破长空。
又往北前进了三千多公里，气温已经降到很低的程度。
凡人来到这里，需要穿上极厚的棉袄。
而这时，地面已经变成盆地，到处都是一些树林和乱石堆。
“我们快到了，死灵渊……就在前面。”花颜说道。
“嗖……”
再往前数千米，花颜便让方羽停下。
两人一同从空中落地。
前方，是一片平地。
然而，这片平地却很不平常。
它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黑洞。
而以这个洞口为中心，直径两公里内的地面，布满裂痕。
这些裂痕就如同无数的伤口般，散发出一缕一缕的黑气。
而黑气之中，蕴含的则是无尽的死亡气息。
黑气升空，又在空中凝聚出黑压压的一层雾霾。
进入这片区域，虽然还在平地上，整个人却如同已经坠入万丈深渊。
不仅冰冷，而且莫名压抑和绝望。
这样的鬼地方，除了林霸天和方羽这种人以外，确实没人会想要来。
“死灵渊的入口，就在前面。”花颜说道。
方羽知道，这片区域中心的黑洞，就是通往死灵渊的入口。
“走吧。”
方羽说道。
花颜点了点头。
两人踏入满是裂痕的地面，朝着前方的黑洞走去。
越往中心走，就越能感受到一股吸力，从黑洞发出。
如果修为不够，或者意志不够坚定，哪怕是不想进入其中，也会主动朝黑洞飞去。
“好了。”
方羽和花颜来到黑洞之前，站稳。
“汪汪……”
肩膀上的贝贝望着洞口，似乎有点兴奋。
“你真的要下去吗？如果不想，你可以不下去，我一个人下去就行。”方羽说道。
“不，我要保护你。”花颜坚定地摇头。
“我不需要保护……”方羽苦笑道。
可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花颜忽然张开双臂，环抱住他。
“嗖……”
随即，两人便一同跌落黑洞！
“不管你需不需要，姐姐就是要保护你。”花颜在方羽的耳边轻声道。
“咻！”
两人以极度不正常的速度往下方猛坠而去。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花颜抱方羽抱得很紧。
周围的威压越来越强，温度更是比地面上还要低数倍！
很难想象，落到底部之后，环境会有多恶劣。
“嗖……”
两人持续往下掉落，过去足足十分钟的时间。
“砰！”
两人砸入地面，爆发出一阵厚重的闷响。
方羽从地面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身旁的花颜。
两人皆无大碍。
这个时候，就能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前方出现了一条长达百米的独木桥，桥下流过的是赤红如同血液般的河水。
“跟着我走。”花颜走在了方羽的前面。
方羽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独木桥前。
“这里只能走过去，而且一次只能走一个人，绝对不能大意，若是掉入河水……瞬间就会被吞噬。”花颜转过头来，对方羽说道。
方羽点了点头。
“我先过去。”花颜说着，便踏上了独木桥，往前走去。
她走得很平稳，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被她跨过。
她在对岸站着，对着方羽招了招手，示意方羽过去。
虽然威压极强，气温极低，氛围压抑。
但方羽心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很快踏上独木桥，往前走去。
相比起花颜，方羽走得更快。
没一会儿，他就走到了独木桥的中间位置。
“咔嚓！”
就在方羽继续往前迈步的时候，独木桥最中心的位置……出现了裂痕！
“咔咔咔……”
裂痕不断增加，独木桥开始往中间折断。
“要断了！”对岸的花颜脸色微变，说道。
“没事，我可以跳过去。”方羽说着，脚下一蹬，朝着前方的岸边飞去。
“嗖……”
虽然威压极强，但根本挡不住他。
河岸就在眼前。
方羽眼看就要落到岸上。
可就在这时。
“噗！”
下方的赤红河流，忽然伸出一双极长的血爪，猛然抓住了方羽的双脚。
而后，以极为强大的力量，把方羽往下拽去！
“哗啦！”
方羽瞬间就被拽入到湍急的赤红河流之中！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战斗痕迹
“咕噜咕噜……”
被拖入河流之后，那双握住方羽双脚的手仍然没有松开，并且持续用力，继续往下强拽。
方羽眉头紧锁，低头看着握住自己的双脚的那双血爪，猛然用力挣脱！
“砰！”
强横的力量，瞬间就把这双枯萎的血手扯得断裂！
这下，方羽的身体恢复了平衡。
环顾四周，皆是鲜红的液体。
这些液体很是冰凉，但质感跟水相差极远，甚是粘稠，又很滑溜。
虽然看起来很像血液，但却并非血液，其中蕴含着极为诡异的气息。
简单地说……它们像是活物！
哪怕挣脱了那双血爪，方羽的身躯仍在持续往下急坠。
而之所以往下坠去，并非底部传来吸力……而是因为这些液体本身的蠕动，不断地挤压着方羽往下滑去。
从方羽目前所在的位置，也没法看到这河流的最底部到底在哪。
“怪不得花颜说这河流会吞噬人……”方羽心道。
思索的同时，方羽抬起双掌，对着身下无尽的深渊。
“轰！”
随即，两道狂暴的真气炸裂冲出。
恐怖的威能扩散出来。
方羽借助反作用力，强行往上冲去。
而在这个时候，整条河流都变得如同沸腾一般，不断地溅起水花。
如果说之前这条河流像是湍急的河流，那么现在……就像是沸腾的岩浆。
岸边，花颜看着下方翻滚的河流，美眸闪过冰冷之色。
她得下去把方羽拉上来！
“砰！”
可就在她准备一跃而下时，下方的赤红河流却猛地炸起水柱。
一道身影从中闪出，落到岸边。
“嗖！”
正是方羽。
“哇，这河流……”方羽看着翻滚异常的河流，神色惊讶。
“你没事吧？”
花颜扫视方羽身躯上下，关切地问道。
“没事。”方羽答道。
确认方羽没事后，花颜才把视线转向独木桥下的河流。
此时，河流翻滚得非常厉害。
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方羽刚才的那一掌。
“整条河流，难道就是一头活物？”方羽眼神微动，心道。
“独木桥断了。”花颜黛眉微蹙，说道。
“对了，它为什么突然就断了？是因为我太重？”方羽疑惑道。
“不。”花颜摇了摇头，视线看向方羽的胸前。
“汪……”
这时，小白狗贝贝伸出一个小脑袋。
“是因为它？”方羽吃惊地问道。
“嗯，应该是的……我忽略了你身上的灵宠。”花颜说道，“独木桥每一次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而你身上还多了一只灵宠……所以，独木桥就断了。”
方羽看着仍在翻滚的赤红液体，眉头微微皱起。
这条河流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不过，他来死灵渊的目标只有那头太古凶灵，除此以外的事情都不在意。
“继续往里面走吧。”方羽说道。
“嗯。”
花颜点头，转身往前走去。
方羽也没再理会翻滚的河流，跟随着花颜往前走去。
在来到对岸之后，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前方是两座高耸的黑山，两座黑山之间，只有一条极窄的狭道。
从宽度来看，一次性最多只能并排走两个人，多一个都不行。
“你跟林毛进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惊醒了那头太古凶灵？”
方羽看着前方的窄道，问道。
花颜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里，还要继续深入。但这里……确实也有风险，我们要小心一点。”
“不不不，恰恰相反，这次来到这里，我们得好好闹一闹。”方羽说道，“直到把那头太古凶灵闹出来。”
听到这句话，花颜脸色再次一变。
她转过头，看着方羽，想要说点什么。
但最终，她却没有开口。
“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
花颜看着方羽，心中说道。
“走吧，让我走前面。”方羽说着，就要往前走去。
但花颜却抢先一步，就是把方羽挡在了后面。
“我要走前面。”花颜转头，黛眉微微竖起，说道。
“好吧。”方羽无奈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到两座黑山之间的窄道，不急不慢地往前走去。
在这片空间之内，光线极度昏暗。
四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到令人内心发寒。
两座山之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不断回响。
走过窄道之后，面前又出现了一片烂地。
烂，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烂。
坑坑洼洼，坑中还有积水，千疮百孔。
这个地方，似乎曾经发生过战斗。
而这时，花颜已经停下了脚步。
“这片烂地又有什么讲究？难道要跳过去？”方羽问道。
花颜轻轻摇头，倾城的面容上充满疑惑，黛眉紧皱。
方羽注意到了花颜的神色，看向前方这片烂地，问道：“你上次来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这里就是一片平地。”花颜蹙眉道，“通过这里，还有一片草地，再往前，就出现一个山洞，我和毛毛……就是在通过山洞时，惊醒了那头太古凶灵。”
“这么说来，在你之后……还有人进来过这里？”方羽看着前方坑坑洼洼的地面，皱眉道。
“不一定。”
花颜转头看着方羽，双眸微微泛红，涩声道，“也有可能是毛毛与太古凶灵战斗所留下的痕迹……”
林霸天与太古凶灵交战……
方羽再度看向前方的烂地，仔细观察。
很快，他就否认了花颜的说法。
因为前方的坑洼都不大。
如果真是林霸天与太古凶灵交战所留下的痕迹，不可能这么浅小，必然会更加夸张一点。
“看起来更像是跟我们体型接近的人相互交手而留下的痕迹。”方羽说道。
花颜显然也意识到了太古凶灵的力量和体积，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有人不怕死啊。”方羽说道。
“他们很可能已经死了。”花颜说道，“在这里发生打斗，很难不惊动那头太古凶灵。”
“不管这么多了，我们继续前行。”方羽说道。
随即，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通过这片烂地的时候，方羽非常仔细地用肉眼观察地面的一切细节。
但是，并没有太多的发现。
就连明显的血迹都没有看到。
很快，两人就通过了这片烂地，眼前出现的就是花颜所说的草地。
一大片黑红色的草，足足有两三米高。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奇特巨山
从方羽现在的角度望去，确实能够看到极远处的一座巨山的轮廓。
这座山相当巨大。
花颜所说的山洞，应该就位于这座山的山脚下。
“过去吧。”花颜说道。
“先等等。”方羽却说道。
花颜疑惑地转头看向方羽。
此时，方羽持续往后退去。
这是要干什么？
花颜疑惑地看着方羽。
只见方羽往后退了足足五十米的距离，才停下脚步，再次仰头看向前方。
花颜顺着方羽的视线往前看去，只能看到那座巨山的轮廓。
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噌！”
而此时，方羽已经开启了大道之眼。
他之所以往后退，是想要得到更好的视野。
因为，他感觉到前方那座巨山的轮廓……有点异常。
在开启大道之眼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前方的草丛，每一片草叶的纹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方羽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把视野投向了最远处。
整座巨山的轮廓，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中变得更加清晰。
这个时候，方羽心头微动。
他看清楚了整座巨山的轮廓。
这是一个圆环形的山，整个呈现出圆环。
而在圆环内的上下方，还有正三角和倒三角的尖峰伫立着。
整座巨山看起来就像悬在半空中，外型也完全违反常识和认知。
但它就是存在于前方。
“这是……”
方羽双眼睁大，心头震动。
这座山的外型，他很熟悉！
跟贝贝当初画出来的那个图案，完全一样！
方羽低下头，立即把贝贝叫了出来。
“贝贝，你看前面那座山。”方羽说道。
贝贝跳到方羽的肩膀上，朝着远处望去，摇起尾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就是你的家？”方羽疑惑地问道。
“汪！”
贝贝叫了一声，但叫声却如平常一般，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让方羽更加疑惑了。
前方那座巨山的轮廓，跟贝贝画出来的那个印记一模一样，贝贝的反应却这么平淡。
这显然不太对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羽又问了一遍。
“汪汪！”
贝贝摇了摇尾巴，从方羽的左肩跳到了右肩。
这样的举动，对方羽而言毫无帮助。
他确实也听不懂贝贝的意思。
“有没有人能听懂你说的话？”方羽无奈地问道。
“汪！”
贝贝甩了甩爪子。
方羽看着贝贝，脑中忽地一闪。
他忽然想到，曾经似乎有某个人，确实能够听懂噬空兽的言语。
那个人是赵紫南么？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
可这个人是谁？
方羽眉头紧锁，完全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有人能够听懂噬空兽的话，却不知道这段记忆从何而来，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一个人？”方羽心头微震，“以我的记忆力，不应该忘记……难道是我记错了？”
“小羽。”
在方羽脑袋有点混乱的时候，花颜的声音传来。
方羽思绪拉回到现实。
“你怎么了？”花颜来到方羽的身旁，问道。
“你在这个位置望去，能不能看清楚那座山的轮廓？”方羽问道。
花颜看向远处，摇了摇头，说道：“非常模糊。”
“动用神识再看看。”方羽说道，“我想确认这座山的外型，跟我看的是否一样。”
“在此地动用神识……”花颜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下定决心。
她此次陪同方羽前来，就是为了补偿当年的过错。
因此，她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方羽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照做。
要是真的引出了太古凶灵，或是其他的危险……她来承担。
反正，她绝不会让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
就算这一次还是不敌太古凶灵，她也会让方羽活着离开这里！
花颜双眸清亮，释放出神识，朝着远处扩散而去。
神识所到之处，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当中。
眼前的视野，自然也变得清晰起来。
很快，她就能够看到远处那座巨山的轮廓。
花颜脸色微变。
上一次跟林毛前来，两人修为都还比较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周边的情况下，并没有在意这座巨山的外型。
但现在，她看清楚了。
这座巨山……竟然呈现出圆环状，而其中还有倒悬的六座尖峰和正立的六座尖峰。
整个看起来，就像是……
“是不是很像一只张开口的凶手的嘴巴？”方羽问道，“上下都是尖齿，整个圆环就是嘴巴。”
“对。”
花颜转过头，点头道。
“看来是了……”
方羽眉头皱起。
现在，他可以确定，那头太古凶灵……必然跟噬空兽还有贝贝都存在一定的关联！
至于是什么关联，暂时还不清楚。
而贝贝的表现，看起来又很是平静。
这就让方羽有点摸不着头脑。
“算了，把那头太古凶灵惊醒，亲眼见一见，也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方羽心道。
这么想着，方羽抬起右手。
“嗡！”
他的右掌之中，凝聚一道银芒。
凌厉的气息散发出来。
天穹圣戟，出现在方羽的手中。
“我要直接把太古凶灵引出来了。”方羽转头对花颜说道。
花颜心中还有阴影。
但此刻，她却只是点头。
见花颜没有异议，方羽便握紧泛着银芒的天穹圣戟，往后一拉，而后用力往前掷去。
“砰！”
恐怖的力量让天穹圣戟冲出的瞬间如同火箭升空一般，发出爆炸声。
“嗖……”
而后，就是一阵刺耳的破空声。
天穹圣戟在空中加持青莲圣火，而后又生出龙凤之力，空间之力……各种法能凝聚成一团，到达极致。
这一击，就是为了尽可能地造出极大的动静。
因此，此刻的天穹圣戟泛起各色光芒，压缩在戟身之内的法能……已经足以瞬间灭掉一座大城。
“准备……爆！”
在天穹圣戟即将到达撞入那座圆环山之前，方羽直接引爆法能。
“轰隆……”
高空之中，天穹圣戟轰然炸裂。
滔天的法能汹涌朝着四周轰去。
这一刻，天地都在震动。
整个空间都难以承受这种等级的法能。
“砰砰砰……”
地面上出现大量的裂痕。
而在天穹圣戟之前的那座圆环山，同样也遭受到冲击，传出阵阵轰鸣声。
这种程度的轰击之下，如果真的存在太古凶灵，不可能不被惊动！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让我来吧
“轰隆……”
震耳欲聋的响声，持续不断。
爆开的法能，已经冲击到方羽和花颜所在的位置。
狂风席卷，天地震动。
方羽的视线，死死锁定在前方那座巨大的圆环山之中。
他可以肯定，太古凶灵如果存在的话，一定会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震动还在持续，但是减缓了许多。
响声慢慢地降低到完全没有。
天地之间，逐渐恢复平静。
“咻！”
天穹圣戟化作一道银芒，重新回到方羽的手中。
这个时候，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动。
太古凶灵，竟然没有出现！
方羽看向花颜，花颜也看向方羽。
两人都皱眉。
“那头太古凶灵，不会已经死了吧？”方羽疑惑道。
“不可能，它绝不是会轻易死亡的生灵。”花颜说道。
“那是怎么回事？”方羽又问道，“难不成它已经离开这里了？”
花颜没有说话，看着远处的圆环山，美眸闪烁。
方羽也在思索。
如果那头太古凶灵离开了，那么……它会去了哪里？
一千八百年前……
难道，那头太古凶灵，真是噬空兽！？
它离开这里之后，就穿越位面，来到地球上，又找到了缘灭花，成为了缘灭花的守护灵？
这听起来是天方夜谭。
而且，花颜和林霸天在这里面遇到的那头太古凶灵，毛发是灰色的，并不是纯黑。
“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羽越来越迷糊了。
“吼……”
就在方羽和花颜都是一脸疑惑的时候，在前方的极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叫声。
听到吼声，方羽和花颜脸色皆变。
来了！
方羽立即仰起头，看向前方。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中，他能够看到……在圆环山的后面，一头巨型生灵的身躯，从中慢慢探出！
那座圆环山……就像是一扇门！
这一副场面，极为震撼。
体型超过千米的恐怖生灵，从圆环山的后方出现，又穿过圆环山。
这个时候，轮廓已经很明显。
从外形来看……确实是一头巨犬！
与噬空兽的外型相似！
但相似度却没有特别高。
不只是因为这头凶兽的毛发是灰色的，更是因为……这头凶兽的头部，还长着两根尖角。
这两根尖角，花颜没有提及。
但就是这两根尖角，就让它与噬空兽完全划清了界限。
位于死灵渊内的这头太古凶灵，绝不是噬空兽。
“吼……”
这头凶兽从圆环山钻出后，仰天张开大口，发出充满杀气和戾气的怒吼声！
这道身影，响彻天穹，足以震碎石头！
“就是它。”
花颜往前几步，把方羽挡在身后。
她的双眸中只有无尽的冰冷和仇恨。
对她而言，太古凶灵就是杀害林毛的凶手。
她忌惮这头凶灵，但同时……她也仇恨！
如今有机会再次遇到，她就算豁出一切，也要把这头凶灵斩杀，以凶灵之血……祭奠林毛。
“吼……”
这头凶灵在狂吼过后，便低下头。
泛着深蓝光芒的巨大双瞳，直直地望向方羽和花颜所在的位置。
而这时，方羽也在打量着这头凶灵。
虽然外形有区别，但他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同一只，但这头凶灵跟噬空兽绝对是同类。
也包括小白狗贝贝在内。
这三只犬类的生灵，也许都来自同一个族群。
至于是什么族，就不得而知了。
“汪！”
贝贝这时候已经跳到方羽的脑袋上，挥舞着双爪，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不过，方羽的注意力已经全在远处那头凶灵身上。
“砰！”
这时，远处一声爆响。
那头凶灵当空猛蹬后腿，庞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朝着方羽和花颜的位置扑来，速度迅猛至极！
花颜站在方羽的身前，一双白皙的双掌伸出。
两掌一上一下，凝聚出一团漩涡般的法能。
“轰……”
下一秒，漩涡之中轰出强悍的法能，直轰冲来的凶灵。
“吼！”
凶灵还在空中，却已极度凶煞。
面对轰来的法能，它只是拍出巨大的右爪。
“轰隆！”
法能在空中炸裂！
这头凶灵被轰得身躯一个趔趄，仍然朝前方扑来！
这时，花颜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柄泛着紫光的长剑。
“风紫天雷。”
花颜一剑斩出，引动万雷之力！
“噼啪！”
一道紫光雷霆携带着凌厉至极的剑气，劈向凶灵！
“吼！”
凶灵浑身毛发竖起，对着劈来的剑气，伸出头颅。
“滋啦……”
它头上的两根尖角爆发出奇异的法能。
两道光芒交接，瞬间便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嗙！”
紫雷剑气劈在这道屏障上，爆发出巨响。
屏障出现明显的裂痕，但迅速修复。
而那道剑气则是当空散开。
花颜俏脸冰寒，眼中杀意更甚。
“嗖！”
她直接朝着凶灵冲了过去！
“这么猛！？”方羽大吃一惊。
花颜显然不是一名体修，但她在面对这头凶灵时，却采用了体修才会选择的方式。
“轰！”
花颜右手中握着的长剑，在空中不断变换颜色。
一时间是紫色，一时又转变成金色，最终又化作赤红！
赤红的剑气如同火焰一般，在剑刃之上燃烧。
花颜在接近凶灵的同时，手中的长剑也在成倍增大！
到达凶灵面前之时，剑刃已经超过数百米！
“乱花蝴蝶。”
花颜右手握住剑刃，倩影化作虚幻，不断地闪现。
此刻，她与凶灵的距离非常近。
凶灵两颗大眼睛不断转动，似乎在寻找花颜确切的位置。
但花颜的身影已经完全融入到天地之间，不断地闪烁。
同时闪烁的，还有剑光。
剑光从各处一同出现，旋转，翻转。
这一幕看起来极为绚烂。
但实际上，这却是一记杀招！
“轰！”
不断涌现的剑光看似只是一道光芒，实际上却蕴含着滔天的法能和斩裂万千的剑气！
它们到达一定数量后，便对中心位置的凶灵形成了包围！
“嗖嗖嗖……”
而后，万剑齐发，冲向凶灵！
“砰砰砰……”
道道剑气轰在凶灵的身上。
“吼……”
凶灵仰天怒吼，显然受到了不小的疼痛。
“轰！”
随即，凶灵头上的尖角光芒闪烁。
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从它的身躯爆发出来。
“砰……”
花颜被这股力量轰得倒退数十米。
“不如让我来吧。”方羽仰头道。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池中巨树
花颜低头看了方羽一眼。
似乎觉得有点丢脸，她咬了咬红唇，又朝着那头凶灵冲去。
“吼……”
此时的凶灵愤怒异常，浑身的毛发都立起，头上的双角更是闪烁着光芒，迸发出阵阵强悍的法能涌动。
方羽看着这头凶灵，眼神闪烁。
就目前的观察来看，这头凶灵跟噬空兽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首先，它的体型似乎原先就这么大，不能变大，也没法变小。另外，就是那对能够释放法能的尖角。
噬空兽可没有这么一双尖角，要动用法能，它都是直接用双眼或者嘴巴，又或是四肢。
虽然了解还不多，但方羽几乎可以确定，噬空兽要比眼前这头凶灵强。
因为，噬空兽的体型和嘴，那都是可以无限增大的。
“对了，贝贝……”
方羽忽然想起小白狗，环顾四周。
贝贝已经不在他的肩膀上，也不在他的头上。
“去哪了？”
方羽再次仰起头，脸色微变。
只见贝贝正朝着那头巨大的凶灵飞去。
而此刻，凶灵正处于狂怒的状态，与花颜交战。
“轰轰轰……”
各种爆炸，各种法能涌动……却没法阻止贝贝持续往前。
“它要做什么？”方羽盯着贝贝那袖珍的身影，眼神凛然。
很快，贝贝就来到凶灵面前，不到三十米的位置。
“汪！”
贝贝停了下来，对着凶灵张牙舞爪。
凶灵还在与花颜交手，根本没注意到空中这头幼犬。
与这头凶灵相比起来，贝贝真的渺小如同尘埃。
“汪汪汪……”
凶灵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让贝贝非常生气。
贝贝手舞足蹈，尾巴摇得越来越快。
然而，凶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它。
终于，贝贝停止了叫喊和动作。
它立起身，一双泛着淡淡红芒的眼瞳，猛然射出一道光束！
“轰……”
这道光束轰出得极快，正正撞在凶灵的胸口上。
“砰！”
一声爆响。
凶灵身躯猛地一震。
它立即转过头，视线恍惚，直到锁定前方不远处的贝贝。
看到贝贝的瞬间，凶灵身躯再次一震。
此时的贝贝，立于当空，与凶灵对视。
凶灵身上的气息骤然降低，直至完全消失！
同时，它从空中坠下，落到地面上。
“轰隆……”
地面被它砸得崩裂。
而凶灵，则是低下头颅，整个身躯趴在地面上，身躯微微颤抖。
“这是……臣服？”
方羽惊讶地看着空中的贝贝。
此时，贝贝立于半空之中，眼神睥睨地盯着趴在地面上的凶灵。
虽然只是一头幼犬，但看上去却莫名具备一股强大的气势。
这股气势，竟然全面压制了先前狂暴异常的凶灵！
在贝贝的面前，凶灵忽然变得极为乖巧，或者说……露出一副极度畏惧的模样。
“嗖！”
花颜回到方羽的身旁，看着空中的贝贝，又看向远处趴地，连头都不敢抬的凶灵，俏脸上只有疑惑和震惊。
“别问我，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方羽对转头看向他的花颜说道。
“汪汪！”
这时，贝贝低头看了方羽一眼，又看向那头凶灵，连续叫了几声，语气似乎是在责骂。
那头体型巨大的凶灵，就这么趴在地面上颤抖，头都不敢抬。
这与十几秒前还在狂暴出击的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汪！”
贝贝又训斥了一声，语气严厉。
这时，那头凶灵才微微抬起头，看向方羽和花颜所在的位置。
它先是起身，而后又低下头，趴下。
“这是在磕头认错么？”方羽疑惑道。
“汪！”
这时，贝贝从空中落下，正正落在方羽的身前。
它在空中翻滚了两圈，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汪汪……”
它对着方羽叫了两声，又摇了摇尾巴，像是在邀功。
“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方羽叹了口气，说道。
贝贝跳回到方羽的肩膀上。
方羽看着仍趴在远处的凶灵，转头看了一眼花颜，说道：“我们过去看一看吧。”
“嗯……还是得小心。”花颜说道。
两人慢慢地朝前方的那头凶灵飞去。
很快，就来到凶灵的前方，不到五十米的位置。
近距离观察这头凶灵，只会更加震骇。
这样的凶灵要是出现在外界引起的轰动和恐惧，比十个魔头带来的还要强！
“你会不会说话？”方羽看着面前的凶灵，开口问道。
凶灵微微抬起头，看着方羽，眼神中还有一丝凶光。
可当它的视线捕捉到站在方羽肩膀上的贝贝，这一丝凶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它颤抖着，缓缓起身。
“小心。”
花颜对方羽说道。
这时，凶灵已经起身，但却没有面向方羽，而是转身朝着深处走去。
它的速度并不快，似乎刻意在等待方羽。
“走吧，跟上去看看。”方羽说道。
就这样，两人跟在了凶灵的身后，往死灵渊的更深处走去。
来到圆环山的山底，果然有一个洞口。
凶灵两步走到洞口前，右掌往前一拍。
“轰隆……”
整个山脚都被它这一掌轰出一条巨大的裂口。
这时，凶灵便创造出更加宽大的一条道路。
凶灵一跃，从这道裂口飞过。
方羽和花颜继续跟在后面。
很快，凶灵和方羽两人……一同经过了圆环山。
原先在圆环山前面的他们，现在真正来到了圆环山的后面！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池子。
池中散发出阵阵白气。
整片池子内，充斥着清澈见底的水，泛着幽光。
池子的中心，有一棵巨大的绿藤树。
这棵树高达四五百米，树叶极度茂密，真正的参天巨树。
而整座池子，也就是有这棵巨树生长出来。
这是什么树？
方羽和花颜的眼神中都是惊讶。
尤其是花颜。
当初她和林毛来到死灵渊，若是能够穿过山洞，就能来到这个池子前。
可没想，山洞的后面……竟然就是这么一个白气冉冉的池子，还有这么一棵参天大树。
凶灵绕着巨树飞了两圈，而后就飞到池子的对面，四肢落地，低垂着头颅。
“汪汪汪……”
贝贝兴奋地叫起来，急切地示意方羽飞向那棵巨树。
“那里有好东西？”
方羽半信半疑，朝着巨树飞去。
花颜环顾四周，眼神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来到巨树之下。
“汪！”
贝贝飞到方羽的头顶上方，示意方羽抬头。
方羽眉头皱起，抬头一看，眼神就变了。
“这树上结的怎么是……”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法则之树
这棵树的树枝上，结的不是寻常的果子，而是一团一团泛着各色光芒的法则！
越是接近这棵树，就越能感受到各种法则之力的涌动。
而到了树下，就能看到交错蜿蜒的树枝上悬挂着的全是法则的凝聚体。
准确地说，就是实体化的法则之力！
一眼望去，这些从树枝上结出的法则之力，至少超过三千道！
而每一道法则之力，似乎都存在明显的差异。
各种意义上的法则，不只是元素，不只是空间，力量……包含一切！
方羽抬头看着这棵树，眼神中闪烁着震惊的光芒。
这棵树……就是实际意义上的法则之树！
“连这棵树都被你找到了，再加上之前的无垢天心，你这气运……真不错。”
这个时候，已经许久没有出声过的离火玉，发出了声音。
方羽愣了一下，而后问道：“听极寒之泪说，你跑去吸收混沌神火了，吸收得怎么样？”
“还不错……但考虑到你，我并没有吸收太多，那部分混沌神火还是基本上保持了完整。”离火玉答道。
“你只是没办法吸收更多罢了。”极寒之泪的声音忽然响起，“用不着找冠冕堂皇的说法。”
“你懂什么？我……”离火玉语气不忿，立即反驳。
“好了，别谈混沌神火了，先聊聊这棵树吧。”方羽抬起头，看着这棵参天巨树，说道，“听你刚才的语气，你似乎知道这棵树的来历？”
“你不也知道么？这就是法则之树啊。”离火玉说道，“顾名思义，能够凝结出各种法则的树。”
“那么这些法则，能用来做什么？”方羽问道。
“当然是用来炼化领悟，还可以用来做什么？”离火玉说道。
方羽仰头看着悬挂在树枝上，超过三千道的法则之力，眼神闪烁。
如果把整个树上的法则都领悟，岂不是掌控一切法则了？
掌控法则这种程度，恐怕比那些登仙境还要强大吧？
“在主人目前所在的位面，法则之树不会超过三棵。”极寒之泪说道，“毕竟这棵树的种子极度罕见，传说由某大仙尊培育出来，种子不超过十颗，散落在各个位面。”
方羽没有说话。
他已经确定，这棵法则之树是绝对罕见的好东西了。
那头凶灵长期盘踞在死灵渊内，恐怕就是为了守护这棵法则之树。
作为大天辰星十大禁地之一的死灵渊内的至宝，竟然是一棵树！
这一点，绝大多数人都想不到。
因为死灵渊内整体的环境和氛围，都充满着死气和压抑。
就连一开始需要通过的河流，都是赤红的颜色。
谁能想到，在通过最深处的圆环山后，竟然会藏着一个如此巨大的池子。
而池中的水无比清澈，水池中心还有这么一棵充满生机的法则之树？
“这些禁地，果然不可貌相。”方羽心道。
这时，花颜已经来到方羽的身旁。
她也在仰头看着树枝结出的各道法则之力，美眸中满是震骇。
“这是法则之树，可以打坐下来，好好领悟一番。”方羽对花颜说道。
花颜回过神来，看着方羽，说道：“这是你的机缘，姐姐到外面为你护法，你在此地领悟法则。”
说着，花颜就往后退去。
“没必要推辞啊，这些法则又不是消耗品，领悟之后可以再生。”方羽说道，“我们两个可以一起领悟。”
听到这句话，花颜停住了脚步。
她再次仰头看向上方的各种法则，轻轻颔首，说道：“领悟法则之力，最重要的是心静，两个人一同领悟必然会相互干扰。再者，这里毕竟是死灵渊，环境不够安稳，姐还是到外面为你护法，等你领悟完了，姐再进来。”
说完，花颜就往外飞去。
方羽本来还想喊住花颜，但却没来得及，花颜已经飞到远处的池边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方羽摇了摇头，独自来到树干之下，打坐下来。
就跟花颜刚才所说的一样。
相比起自创法则，领悟现成的法则……轻松很多。
就跟花颜所说的一般，只要心足够静，领悟法则就不是一件难事。
方羽打坐下来之后，就释放神识，慢慢地把整棵树上的三千多道法则笼罩起来。
一共三千六百二十二道法则。
方羽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法则之力，绝大多数都是超出认知的。
他闭上眼睛，开始领悟这些法则。
而领悟的过程，并非一道一道来，而是一次性数十道上百道。
……
花颜站在巨池左侧边缘的位置，看着打坐在法则之树下，浑身被数十道法则光芒笼罩的方羽，她的美眸之中满是复杂。
虽然方羽一再强调他不是林毛。
可在花颜看来，他跟林毛太过相似了。
不只是外貌，更是性格和气质。
世间怎会存在如此相像的两人呢？
花颜真的想不明白。
可另外一方面，她确实听闻过方羽最近一段时间的事迹。
在南疆界域内，连续灭掉数个宗门，把当初名震大天辰星的羽化门，重新带回到众人的视野当中。
如果方羽和林毛不是同一个人，那么当年的林毛……很可能最终还是埋葬在死灵渊这个地方。
花颜环顾四周，咬了咬红唇，心中又升起悲伤的情绪。
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相反，多年以来的经理，让她变得极度果决且冰冷。
可在见到方羽之后，她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林毛，想起多年以前经历过的种种。
也许，方羽和林毛除了外貌以外，并没那么的相像。
可她的内心，却下意识地把方羽和林毛的身影重叠到一起。
两个人慢慢地就变得越来越像了。
这似乎是执念造成的结果。
可是，花颜不管这么多。
既然见到了方羽，她就不可能再把方羽当成一个陌生人看待。
花颜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对面，趴在巨池边的太古凶灵，眸中闪过冰冷之色。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为林毛报仇。
但这头太古凶灵的实力，根本看不到上限。
现在，这头凶灵已平静下来。
再度动手，也许会让它再次狂暴。
方羽还在领悟法则，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花颜压下心中的仇恨和暴戾，转头看向方羽，不再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