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二十二章 崩碎空间
一声爆响，他的身躯光芒绽放。
强大的气息在他的身躯释放出来，瞬间掩盖了之前的虚弱。
“无论如何，复制体就是复制体，我要是连你都不如，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林霸天看着面前的复制体，略微讥讽地说道。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还剩多少实力！”复制体冷笑一声，猛然冲向林霸天！
方羽看了一眼林霸天所在的方向，微微皱眉。
就林霸天现在的情况，想要与那具气势正盛的复制体交战，似乎有点困难。
他得出手帮助林霸天。
“轰！”
然而，方羽才刚准备动身，却忽然有一道极其强大的灵压自上而下轰落。
正正轰在他的身上。
方羽眼神泛着寒芒，抬头看向上空。
这个时候，他的四周出现一缕一缕如同锁链般的虚影，不断地缠绕，层层叠加在一起。
恐怖的压制力，在方羽的四周轰来。
就像数座泰山一同挤压般，极为可怕。
方羽身躯上泛起阵阵金光。
他仰头看向空中。
“连个本尊都不敢露出来？”方羽眯眼问道，“未免太胆小。”
“本尊？不，我没有本尊，我就是死兆之地，死兆之地……就是我！”
“轰隆！”
声音响起之时，四周轰来的力量更加强大。
“砰！”
方羽双拳紧握，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轰轰轰……”
周围缠绕的锁链，这一刻皆被撑得出现裂痕。
而后，轰然崩碎！
“嗖！”
方羽从压制之中脱身，冲到高空。
他看向地面，眼神冷然，说道：“既然整个死兆之地都能算作是你……那我就把整个死兆之地给打爆！”
话语之间，他抬起双掌，对着下方的地面。
“嗡！嗡！嗡！”
他的双掌叠在一起，双臂上一同出现一道又一道的圆环！
每一道圆环内，都蕴含着令人胆寒的恐怖法能。
仍是至高神掌！
但这一次，方羽双掌齐出！
双重至高神掌！
“嗡！嗡！嗡！”
方羽双臂上的圆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猛叠加。
一环，十环，二十环，三十环……
同时，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恐怖。
天地间掀起狂风，呼啸而过。
远处正在与复制体交手的林霸天转头看向方羽的位置，露出笑容，说道：“你们惹错人了。”
“轰轰轰……”
方羽的双臂之上，各自凝聚出超过七十环。
这个时候，对于他体内真气的消耗，已经到了极其夸张的地步。
而七十环也让他的肉身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每一道圆环的增加，都需要付出极为巨大的代价，否则无法维持其中蕴含的法能的稳定。
七十五环，八十环，八十五环……
当环数叠加到达九十环的时候，方羽的双臂已经明显在滋滋作响，表层泛起璀璨的金光。
“滋滋滋……”
一阵阵白气散发出来，强度骇人。
“轰！轰！轰！”
上空连续落下数道恐怖的法能，全都轰在方羽的身上，却没法阻止。
“死兆之地是吧……这一击，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方羽这么说着，双臂上的至高神掌，一同凝聚到一百环！
双重一百环至高神掌！
“砰隆……”
当这一掌轰出的时候，法能经过一百道圆环的不断加持，其中蕴含的法能已经到达毁灭一切的程度。
“轰隆！”
两团法能，一同轰在地面上。
“砰……”
在这一刻，视野可见的地面都在瞬间崩碎！
两道至高神掌轰出的法能，把这个小世界彻底洞穿！
地面崩碎，天空也跟着崩碎！
至高神掌所释放的威能，让整个小世界彻底崩溃！
恐怖的法能四处涌动。
远处还在与复制体交战的林霸天身形一闪，朝着上空飞去。
至于复制体……双目圆睁，眼中只有骇然。
至高神掌这门术法，方羽并不是第一次施展。
上一次施展，就把天空击穿了。
现在，又轰向地面，而且还是两道叠加在一起。
怎么能如此轻松就接连轰出这种程度的术法！？
这是怎么做到的？！
复制体双目圆睁，陷入到呆滞之中。
而就在整个空间崩碎，复制体还在发呆的时刻，一道身影从空中闪过，出现在了复制体的身后。
正是刚刚轰出那两掌的方羽！
“战斗中不要发呆，不要发呆，不要发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方羽淡淡地说了一句。
同时，右掌已按在复制体的头颅上。
“咔！”
复制体浑身猛然一震，心脏几乎就要炸裂！
他没有注意到方羽的接近！
“啊啊啊啊……”
他立即想要动身，却感觉头顶上方传来剧痛，让他只能发出惨叫声！
“这一次，我会让你死的彻底。”
方羽冷冷地说道，右掌背上的黄金十字剑印记，光芒一闪！
“轰！”
这一个瞬间，碾压众生的气息猛然爆发！
复制体整个身躯金光一闪。
同时伴随着响彻天际的一声爆响！
“轰轰轰……”
在神圣的金光之中，复制体浑身上下都被分解。
那些暗黑之力，被神圣之力震散，又被大道之力湮灭！
爆响之后，复制体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的整副身躯，在一瞬间就被震碎，彻底湮灭。
“轰隆……”
这一刻，天地间还在不断传出爆响声。
这个空间不断地压缩，扭曲……走向了彻底的毁灭。
至于内部所蕴含的灵气，也已极为逆天的速度流失出去。
对于这一点，方羽并不心疼。
因为他知道这些灵气最终会回归到虚渊界之内。
这些本属于虚渊界各个星辰的天地灵气！
“该死！你们都该死！人族全都是该死的杂碎！”
死兆之地的意志似乎也经历了短暂的震撼，而后暴怒！
它的声音响彻天地，在这个即将崩碎的空间内回响！
“嗖嗖嗖！”
忽然间，一阵天旋地转！
一股横跨数千里的恐怖力量，从下方席卷而来。
方羽，林霸天，包括远处的童无双都无法避开这一股力量，被席卷着离开了这个不断崩溃的空间！
“咻！”
过了数秒后，周围的景象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光线再次变得昏沉，四周都飘散着死亡的冰冷气息。
方羽环顾四周。
此地是一片平原，看不到其他的建筑。
死兆之地。
很显然，他们被传送回到了死兆之地。
第两千四百二十三章 最大尊重
林霸天就在方羽的前方。
而童无双则在后方。
三人的情况都很良好。
“靠，老方，你就这么把那具复制体杀了？”林霸天飞回到方羽的身前，惊讶道。
“他走神了，不过确实也让他蹦跶太久了，有点烦人。”方羽说道。
“确实，区区复制体，比我还嚣张。”林霸天说道。
“他确实继承了你的优良传统。”方羽看了一眼林霸天，说道。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这个人虽然嚣张跋扈，但也是在自己的实力能够维持的基础下，这具复制体……明显就没有领悟到精髓所在，面对我，面对你……还敢这么嚣张，那就是找死。”林霸天说道。
后方的童无双见两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轻松地闲聊……咬了咬红唇，走上前来。
“你们……”童无双开口道。
“对了，老方，你怎么把这盟主给带进来了？墨倾寒呢？”林霸天问道，“她难道就没想来找我？”
“她是想来找你，但被拒绝了，实力太弱，进入这里不就是送死？”方羽说道。
“这么说倒也是，唉……我那天被死兆之地的意志强行拉回去，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林霸天叹了口气，略有愧疚地说道。
“反正还会再次见面，不是什么大事吧。”方羽说道。
听闻此言，林霸天并未出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我们是不是又回到了死兆之地？”童无双又问道。
林霸天看了她一眼，说道：“准确地说，我们从来都没离开过死兆之地，就是刚才待的那个小世界，也是死兆之地的一部分。”
“只不过，那个地方被老方两掌崩碎了，死兆之地的意志就把我们带回到这里。”
“那么，那道意志呢？怎么又不出声了？”方羽微微皱眉，问道，“它又缩回去了？”
“不，它既然已经决定动手……就绝无可能就此作罢。”林霸天沉声道，“这家伙……是我见过的对手当中，最恶心的存在之一。虽然智商不高，但总能做出一些膈应人的事情。”
“所以，老方，趁他现在还没动手，我得先跟你说明一下……”
林霸天忽然转过身来，面向方羽，脸色严肃。
“说什么？”方羽问道。
“必要的时候，连我都不信。”林霸天眼神坚决地说道，“说句不好听的，我确实跟那具复制体没有区别，我的魂灵和肉身，其实都与死兆之地融合了。”
听到这句话，方羽心头微震。
“可以预计，那个家伙之后一定会利用这一点，想方设法地给你造成麻烦。”林霸天继续说道，“因为正面交战，我相信你是一定能够战胜它的。所以……它只能利用我来做文章。”
“那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手软。”
方羽眼神凛然，说道：“我不会……”
“老方，你知道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无论何时，我绝不愿意成为拖后腿的那个人。”林霸天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极为坚决地说道，“如果你把我当兄弟，那你……就按我说的做，我一旦失去理智，你就把我视为敌人，不要犹豫，不要手软……”
“对我而言，这是最大的尊重。”
方羽没再说话。
他明白林霸天的意思，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他说什么也没有用。
“老方，一个人死，好过两个人一起死，再说了……我们人族被如此针对，还得有人打破这个局面啊，那个人就是你……如果连你都倒下了，那我们就彻底没希望了。”林霸天说着，又叹了口气。
他仰头看向天空，眼神中浮现出追忆之色。
“所以说，有的时候知道的少反而是一件好事。你想想我们以前在地球上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忧虑的事情，每天不是跟各大宗门的圣女聊一聊，就是去偷……不，去学习别人宗门的秘法，那段日子才是最快乐的时候。”
“现在实力确实变强了，但知道的也多了，忽然发现在浩瀚星宇中，似乎什么也不是，还莫名其妙遭受到来自于更高层面的针对和压迫……”
“妈的，真是越想越难受。”
方羽看着林霸天，想要说点什么。
“对了，老方，一提起以前在地球上的日子……我们之前不是感觉记忆出现了偏差，就像被篡改了一样么？”林霸天忽然又说道。
此刻的方羽，其实并没有心思讨论此事。
但林霸天既然提起，他便点了点头。
“最近一段时间，我忽然回忆起了一点事情，就是有关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我好像记得模糊的部分是什么了！”林霸天睁大眼睛，说道，“其实……”
“轰！”
林霸天话还没说完，地面就是剧烈一震！
随即，天空上出现一道巨大的漩涡，地面的土壤忽然软化，化作粘稠的液体。
“那家伙来了。”林霸天说道。
“嗖！”
方羽和林霸天，还有后方的童无双三人一同飞离地面。
“噗噜噗噜……”
而这时，他们脚下的那片土壤，已经化作岩浆一般的存在，只不过呈现出灰黑之色，显得极为诡异。
“林霸天说得不错，我……确实会利用他来对付你，方羽。”
这时，死兆之地意志的声音再次自天空传来。
方羽眼神冷然，暗红色的瞳孔之中，迸发着可怕的杀意。
“他已与死兆之地融为一体，已被我吞噬！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控制他的生死，也可让他为我做任何事情，就与那具复制体一般！”死兆之地的意志的声音充满威严，“现在，我就给你展示一下，我对他的掌控程度。”
此言一出，方羽身旁的林霸天忽地浑身一震。
方羽立即转头看向林霸天。
林霸天咬着牙，双手抱着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股黑色的力量，正在他的身上蔓延。
他的半张脸迅速被蔓延，就如同之前那具复制体一样……
暗黑之力，正在起作用，想要吞噬他的神智！
“老方，记住我说的话！一定不要手软！”林霸天咬着牙，左眼不断地闪烁黑芒，用尽全力吼道，“现在就出手！”
方羽看着林霸天，一动不动。
“快……动手！”林霸天额头上青筋冒起，语气极为痛苦。
第两千四百二十四章 最后一次
“对啊，快动手吧，方羽。”
这时，死兆之地意志的声音再度响起。
林霸天的左脸已完全被暗黑之力所笼罩。
半边脸看起来如同恶鬼，半边脸则保持着人形，但却相当狰狞。
痛苦，凶狠，暴戾……在他的脸上浮现。
方羽能够感觉到林霸天的痛苦，泛着暗红光芒的眼瞳上，只有无尽的冰冷。
“快动手啊，方羽，快动手。你若不动手，他就要完全变成暗黑生灵，彻底成为你的敌人了。与其这般，还不如趁现在就把他杀了。”死兆之地意志的声音充满蛊惑。
“啊啊啊……”
林霸天的喉咙里发出闷吼声，浑身紧绷，额头上青筋直冒。
他的双眼绽放出凶光，身上释放出的杀气越来越强大。
在这个时刻，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
但方羽仍未动手。
“还不动手么？方羽，他就快支撑不住了，他就快完全成为暗黑生灵了……你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死兆之地意志再度开口。
对于这种挑衅的声音，方羽根本不在意。
他只是紧紧地盯着林霸天，脑海中闪过多种想法。
要么……迅速把死兆之地毁掉，以此摧毁死兆之地的意志，从而让林霸天恢复。
但这么做，未必可行，甚至有可能对林霸天造成致命的伤害。
因为林霸天……已经与死兆之地融合，他的体内必然有死兆之地的一部分。
因此，这个想法无法实现。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方案。
就像当初对林寻羽做的一般，用极寒之泪将其暂时封印……之后再想办法解救。
“呃啊啊……”
林霸天痛苦到了极点，身上释放出阵阵黑气，席卷到四周。
方羽皱起眉头，准备释放极寒之意。
他必须在林霸天完全失去神智之前动手，否则……就晚了。
而在后方，童无双看着方羽，又看向气息滔天的林霸天，心中无比焦急。
方羽为何还在发愣！？
目前的林霸天，看起来实在太危险了！
“快动手吧……”死兆之地的意志继续开口。
“咔！”
这时，林霸天猛然转过身，面向方羽。
他神色狰狞，双眼之中闪烁着危险的杀意。
而后，他忽然抬起右掌，正正对着方羽。
“呵呵……来不及了。”死兆之地的意志笑道。
“轰……”
可就在下一秒，林霸天的右掌忽然抬向高空，轰出一道强大的法能。
“狗东西……”
林霸天仰起头来，咬着牙，对着上空狠声道：“有种就正面打一场，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求饶。”
这个时候的他，面容仍然狰狞，半张脸都被暗黑之力笼罩。
然而，他似乎仍保留着神智。
“与你正面交战？我为何要这么做？”死兆之地的意志语气戏谑，说道，“左右手互博，对我而言有何意义？”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林霸天已完全属于死兆之地的人了，它根本没必要与林霸天交手。
此刻，林霸天喘着气，眼神冷然。
“你觉得……我会让你完全控制我？我叫林霸天，谁也没法控制我！”林霸天咬紧牙关，怒吼道。
“轰！”
他对着高空，再次一掌轰出。
这是一记霸天掌，气息极度惊人！
“轰隆！”
霸天掌的气息在高空中炸裂，引爆层层气浪。
林霸天收回右掌，转过身，看向方羽，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暗黑之力想要全面侵占我的魂灵，但却被我强行阻截了。现在的我……感觉还不错。”
“所以，你也不必对我动手。”
“我俩一同出手，先把这个恶心人的家伙给灭了。”
林霸天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与之前已经不同，其中混杂着另外一道阴冷的声调。
而他的半边身躯，已被暗黑之力所蔓延，气息也与之前截然不同。
但方羽知道，林霸天的神智的确还保留着。
然而，他同时也能看到林霸天微微颤抖的双手。
显然，林霸天身体的情况，并不像其说得那么轻松。
林霸天看着方羽，又转头看向上空，眼神冷然。
无论是左脸还是右脸，都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杀意。
“呵……你的意志力的确强大，但暗黑之力的吞噬是循序渐进的，你越是压制，它的反弹就越是强大。”死兆之地意志的语气充满讥讽，“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多久。”
“我能支撑多久，就不是你能想象的了。”林霸天厉声道。
他转过身，正面面对方羽。
方羽也正看着林霸天。
此时的林霸天，半人半鬼。
在方羽的记忆中，无论何时见到林霸天，他永远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哪怕飞升之后，在大天辰星，林霸天也仍然成为了横压一世的顶尖强者。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林霸天会在大天辰星修炼，以正常的形式飞升到大位面，并且在大位面内闯出名堂，再次成为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超级大能。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如同预想般发生。
如今的林霸天，身陷囹圄，狼狈不堪。
而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他来自人族。
当初在大天辰星遇到的恶鬼说过……人族强者，强便是原罪。
有许多未知的存在，不允许人族出现顶尖的强者！
归根结底，人族就是原罪！
看着林霸天，方羽的眼神愈发冰冷。
“老方，不要在意我的外型，虽然的确没以前那么帅气了，但也没办法，暂时只能这样了。赶紧动手吧，我俩再次并肩作战！”林霸天说道，“这家伙不现身，我们就把这里轰得稀巴烂！”
方羽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动手吧。”
“就跟当年一样，我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林霸天仰天大笑，身上气息爆发出来。
这个时候的他，气息之中已经融合了大量的暗黑之力。
“嗖！”
林霸天升向高空，高声道：“虽然之前跟你们当中一些暗黑生灵有些交情，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时候……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话语之间，他抬起双掌。
十只手指的指尖，绽放出耀眼的五彩光芒。
林霸天眼神冷冽，只有决绝。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这是他再次与方羽并肩作战，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所以，他不会有任何留手。
第两千四百二十五章 唯一办法
“轰轰轰……”
林霸天双掌之下的法能在急剧增强，强度骇人。
五指之上的光芒闪烁交织，如同复杂的五角星印记。
双掌叠加在一切，印记的外型就越加复杂。
而气息的强度，已经相当之夸张了。
整片天地，都被林霸天凝聚的法能所笼罩，气息足以掀翻天地。
“林霸天，你确定要这么做？死兆之地与你是一体的，你攻击死兆之地，就是在自残！”死兆意志似乎也被林霸天释放的气息所震慑，声响震天，语气中蕴含怒气。
而听到这句话的方羽，眼神也变了。
他看向林霸天的方向。
在半边脸都被暗黑法能蔓延的情况下，林霸天的眼中至于决然和冰冷。
的确，既然死兆之地已经融合到林霸天的体内。
那么，死兆之地即是林霸天。
死兆之地被灭，林霸天……就算不直接跟着消失，也会遭受难以想象的重创。
这个时候，方羽才意识到，林霸天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是要与死兆之地同归于尽！
意识到这一点，方羽眼神立即变了。
他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停手。”
方羽立即给林霸天传音。
林霸天看向方羽的位置，笑道：“老方，你不会真的相信这家伙的话吧？它现在感到害怕了，只是想找个理由不让我动手罢了！而它越害怕，恰恰说明我们的方式越正确！”
“赶紧动手吧，我们两人联手，必能把这死兆之地捅穿！”
“轰隆！”
话语之间，林霸天双掌中的法能轰向地面。
这道法能泛起五彩的光芒，轰在地面，立即引起恐怖的爆炸。
“砰砰砰……”
死兆之地的地面大量崩碎，周围响起一阵阵刺耳的哀嚎声，惨叫声。
无数藏匿在地底之下的暗黑生灵……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一股恐怖的法能所湮灭！
“砰隆……”
被轰破的地面就像是一个被割裂的伤口般，散发出阵阵的黑气。
而周围无数道刺耳的惨叫声，更是令人肝胆俱颤。
后方的童无双释放出仙力护住己身，而后便睁大双眸，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林霸天轰出的法能，具备毁灭之势。
而被他轰破的地面……掀起大量的黑气，伴随着无数道惨叫声。
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人心。
但此刻，方羽却没在意周围的波动，而是盯着林霸天。
他看到，林霸天的嘴角已经流出黑色的血液，双臂都在颤抖，但却死死维持着轰击。
“林霸天，你在寻死，你在寻死！”高空中，死兆意志的声音震怒，“你们这些人族杂碎，果然是贱命！”
听到这道声音，林霸天反而咧开嘴，露出笑容，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贱命一条，你非要把死兆之地融到我体内，那我就把你彻底毁了！”
话语之间，他双掌之间的威能还在持续提升。
“轰轰轰……”
地面不断炸裂，越来越多的暗黑生灵遭到波及，不断湮灭。
而林霸天嘴角流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你必须住手，我们逆转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方羽双手握拳，给林霸天传音道。
林霸天看向方羽的位置，呼吸急促，回应道：“不，老方，这是唯一的办法，相信我……这么做，至少可以断掉死兆之地的一臂！否则，我和你仍然会受困，陷入死循环！”
听闻此言，方羽心头微动。
他突然明白了林霸天这么做的目的。
只不过，这么做……还是等同于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
“轰轰轰……”
林霸天咬着牙，维持着轰击。
恐怖的法能还在朝着四周席卷，绞杀各种暗黑生灵，强度不减。
林霸天怒吼着，嘴里流出的血液越来越多。
但他并没有丝毫收手的迹象。
“给我……住手！”这时，死兆意志语气无比冰冷。
它放出林霸天，本想强行控制林霸天与方羽交战，而后它便在后面看好戏。
坐看人族的两大顶尖强者生死决战，这种感觉何其美妙。
然而，它没有料想到……林霸天竟然能在暗黑之力完全侵蚀的情况下，强行保持了神智。
同时，还如此坚决地轰击死兆之地！
要知道，林霸天现在对死兆之地所造成的伤害，最少也有五六成要回归到他的本体！
毕竟，死兆之地与林霸天已经融为一体！
可没想，在承受如此痛苦的情况下，林霸天竟然还能咬着牙维持轰击，真的想与死兆之地同归于尽！
这种情况下，死兆意志别无选择。
再放任林霸天自残……那么死兆之地真的会被毁于一旦！
它只能选择再次把林霸天封锁起来。
“轰！”
死兆之地的声音一出，天穹便落下一道黑光。
黑光直轰林霸天的身躯。
这一刻，林霸天轰向地面的法能立即被中断。
“咔咔咔……”
大量的黑气如同锁链一般，在他的身上缠绕。
林霸天咬着牙，额头上青筋冒起，想要挣脱这层层锁链。
然而，这层锁链的力量源自于他的体内。
源自于死兆之地！
这样的锁链，相当于作茧自缚，他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挣脱！
“怎么了？你害怕了？你倒是让我继续自残啊。”林霸天仰起头，貌似癫狂地大笑道，“你有种困我一辈子，否则一有机会，我就自杀！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会想尽一切手段把你毁了。”
听到这些话语，死兆意志沉默了一会儿。
“不要痴心妄想，你的神智迟早会被暗黑之力全面侵蚀，到时候……你没有了自我意识，只能听从我的号令。”死兆意志寒声道，“你只是一个被吞噬的对象，你以为你能主导什么？”
“我……才是至高存在！”
“今日，把方羽吞噬，我便能成神！”
“呸，你最多成为神经病，还成神？”林霸天虽然被封锁，但嘴巴却不饶人。
而在另外一边，方羽眼神冰冷，但心中暂时松了口气。
目前看来，林霸天的神智保持得很不错。
而死兆意志除了封锁以外，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毕竟，双方是一体的。
因此，林霸天的性命暂时没有威胁。
可这也是方羽最为头疼的一点。
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对付死兆意志？
第两千四百二十六章 难度极大
若灭掉死兆之地，那么林霸天必然遭受牵连，恐怕难以保住性命。
可不对死兆之地动手……
这似乎是个无解之局。
方羽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一言不发。
按照往日，他早就在死兆之地开启狂轰滥炸了。
而如今，他却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在思考着对策。
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方羽，我今日的目标……只有你一人罢了。”这时，死兆意志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方羽没有说话。
“没必要反抗，既然你与林霸天关系那么好，那你们两人一同被我吞噬，就是最好的结局。”死兆意志缓声道。
“老方，跟我之前说的一样，不要手软，你尽管动手就是，别理我，我命硬，不一定会死！”林霸天高声道。
两道声音，方羽都听在耳里。
但他仍未开口，也没有动身。
“轰隆……”
这时，天空中一声巨响。
一道如同龙卷风般的暗黑法能，朝着方羽的位置轰来。
“快躲开！”
远处的童无双脸色一变，大声提醒方羽。
“砰！”
但下一秒，暗黑法能就已轰在方羽的身上，爆发出巨响。
黑光绽放，威能震天。
童无双脸色发白，看向前方。
但很快，她就看到一道泛着金光的身影，仍然立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正是方羽！
方羽的气息释放开来，身上的金光驱散了黑暗与冰冷。
“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多少次！”
死兆意志寒声道。
“轰！轰！轰！”
接下来，又有数十道暗黑法能，不断地轰向方羽所在的位置。
方羽仍然没有躲闪，也没有反击。
“砰砰砰……”
阵阵爆响，伴随着恐怖的法能涌动。
在这种场面下，再强大的修士都得身死道消。
但在重重轰击之下，方羽却仍然立于空中，身上都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
童无双睁大双眸，看着方羽。
透过层层暗黑法能和强大的气息后，她看到了浑身金光的方羽。
皮肤上布满纹路，双眼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
这一刻的方羽，比起之前的方羽，气息更加强悍，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畏惧之意。
童无双感觉心跳较快，几乎要窒息。
方羽……开启了一层形态！
“轰轰轰……”
死兆意志还在不断地释放法能，轰向方羽。
而在死兆之地的周围，大量暗黑生灵已被唤醒，发出阵阵吼叫声，朝着方羽的方向扑来。
可以说，此刻对方羽而言，整片天地……都是敌人！
而这个敌人，又牵连着他最好的朋友的性命！
他重创敌人，等同于重创林霸天！
要怎么做！？
“轰！轰！轰！”
方羽还在思索，一记记重击仍在轰向他。
一层形态之下，这些轰击倒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只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一定要想到办法解决方案。
“为何不闪避？也不还手！？”童无双在后方急得跳脚，满脸都是疑惑。
虽然方羽一直立在原地，可那些轰击也是实打实的强悍！
只是站在那里不动，迟早是要支撑不住的！
为何不还手也不闪躲！？
童无双无法理解。
而在半空中，林霸天咬紧牙关，双拳紧握。
他知道方羽为何不动手。
同时，他也知道，无论他怎么说，也没法劝动方羽。
因为眼下这种情况，就算对象互换，他也是怎么都不会动手的。
“为何不动手了？方羽？这么下去，你会被我活生生碾压致死！”死兆意志肆意大笑，狂妄地说道。
他已经拿捏住了方羽的心理。
“你们人族，这点可怜的情感牵绊……真是可笑。”死兆之地讥讽地说道，“你不动手，那就继续挨着！”
“轰！轰！轰！”
天地间轰来的法能强度越来越高。
大量的暗黑生灵，已经逼近方羽的位置。
怎么看，方羽面临的都是死局。
但这个时候，方羽并非什么事情都没做。
在开启一层形态来抵挡轰击后，他便与离火玉还有极寒之泪在交流了。
“真的没有办法处理么？”方羽眉头紧锁，问道。
“主要看你要哪种处理方式，最简单方便的当然是直接把死兆之地轰了，让死兆意志溃灭，一切就解决了。”离火玉说道。
“我需要在保住林霸天性命的情况下轰杀死兆之地。”方羽说道，“必须保住林霸天，就算暂时不灭死兆之地也可以。”
“这样啊，这样我就没辙了，你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这样就可以保住林霸天的命了。”离火玉说道。
离火玉的建议毫无价值。
“极寒之泪，你有办法么？”方羽询问一直沉默的极寒之泪。
“办法，我不能确定，主人，毕竟我只是器灵。”极寒之泪说道，“但眼下这种情况，林霸天的生命本源与死兆之地融合，这点是不可逆的，至少目前的你是无法改变的。”
“那……还有别的办法么？”方羽沉声问道。
“林霸天不能与死兆之地分割，但死兆之地的意志，却是有办法将其剥离出来的。”极寒之泪说道，“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主人运用法则之力……主人的手上，应该还有一张从乾坤塔第一层得来的纸张，那就是关键所在。”
“你的意思是……让我创造一道法则来剥离死兆意志与死兆之地的联系？”方羽心头一震，问道。
“是的，这是唯一不伤害林霸天性命的方式。”极寒之泪答道，“你把死兆之地目前的意志剥离，那么林霸天……就是死兆之地的意志，他将控制整个死兆之地，便不再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里，方羽已经双眼放光了。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只是，要用什么法则来剥离死兆之地的意志？
“死兆之地的存在很特殊，它看起来是一个小世界或是一个区域，但其实……却是一只生灵，巨大的生灵。”离火玉开口道，“而死兆之地的意志，等同于这只巨大生灵的大脑。”
“所以我要剥离它，就得把它脑袋拧下来？”方羽眯眼道。
“错，是得在不伤到这只生灵性命的情况下，把它的大脑取出来。”离火玉缓声说道。
“靠，听起来难度有点大。”方羽骂了一声。
第两千四百二十七章 绝对防御
“只能用法则来应对，但具体要用到何种法则，就只能看主人怎么想了，我相信主人有足够的悟性，否则……乾坤塔一层不会出现那样的纸张。”极寒之泪说道。
“那张纸张……”
方羽不再犹豫，直接闭上眼睛，进入到乾坤塔之内。
而进入乾坤塔后，他立即原地打坐下来，取出那张空白的羊皮纸。
之前他曾经研究过一些法则，几乎就要在上面写下内容。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羊皮纸只有一张，他也只能创造一道法则。
而这道法则，就是目前这个无解之局的关键。
只要能够悟出可以玻璃死兆之地和死兆意志的法则，就能破解眼前的困局。
否则，仍然没法处理。
“轰！轰！轰！”
方羽意识进入到了乾坤塔二层，但外面的肉身却还在遭受着不断的轰击。
虽然开启一层形态能够强行扛住这些轰击，但声响和震动，哪怕他在乾坤塔二层都还能感觉到。
“镇静，镇静，不要理会这些声音，我的肉身还能抗很久。”方羽内心说道。
他双手捧着羊皮纸，陷入到沉思之中。
死兆之地是一只巨大的生灵，而死兆意志是它的大脑。
这是离火玉的比喻。
那么要用怎样的法则来把它们分离？
方羽陷入到沉思之中。
过往领悟的各种法则，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
“轰！轰！轰！”
外界，死兆意志动用各种手段，使用了各种法能来轰击方羽。
然而，持续的轰击之下，方羽却仍未倒下。
甚至连位置都没移动一下。
这时，那些暗黑生灵已经扑了过来。
它们外形不一，但目标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空中的方羽！
方羽身上金光大作，外部已经席卷起一阵旋风。
而他身上的仙灵衣，已经恢复到透明的状态，内部各种法则交织。
“轰轰轰……”
那些扑来的暗黑生灵，被一阵阵强大的力量击溃！
它们根本没法突破这层防护！
大道灵体的力量，加上仙灵衣……形成了绝对防御！
也就是说，方羽就这么站着，它们都无可奈何！
“哈哈哈……”
看到各种暗黑生灵还未触碰到方羽，反而被轰杀……林霸天哈哈大笑起来。
“狗东西，老方就站在那里给你打，你都毫无办法，就这还想吞噬他？你哪来的自信？”
“给我……闭嘴！”
死兆之地怒吼道。
很显然，它确实被激怒了。
方羽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它却无可奈何！？
它可是死兆之地！
天底下最强悍的存在！
这不可能！
肉身再强，不过血肉之躯，一定有极限！
“该死！”
死兆之地怒吼着，高空中席卷起大量的暗黑法能！
“轰隆隆……”
暗黑法能就如同乌云一般，在高空中凝聚成型，释放出极强的灵压。
远处的童无双咬着牙，身躯表层仙力凝聚而成的护罩在不断地震动，几乎就要溃灭。
“林霸天，我们再打个赌，你觉得方羽……能扛得住这一击么？”死兆之地开口问道。
林霸天看着高空凝聚的暗黑法能，脸色变幻，又看向方羽。
他能够感受到这一击的威力有多可怕。
方羽若仍是一动不动，就这么遭受轰击……
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堪设想。
但是……
他是方羽！
“方羽，当然能够抗住。但他之后的反击，你一定抗不住。”林霸天露出冷笑，说道。
“那你，一定会输，输得很惨。”
死兆意志语气如同无尽冰窟般寒冷。
“轰隆！”
下一秒，高空凝聚的大量暗黑法能形成漩涡一般，猛然朝着方羽的位置轰落！
“轰轰轰……”
这一刻，整个死兆之地似乎都在剧烈震动。
滔天的暗黑法能，足以吞噬一切。
距离极远的童无双脸色惨白，释放出所有的仙力来维持身上的护罩。
她离得这么远，尚且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方羽正处中心，并且就是那道法能的目标！
他一动不动，真的能够挡住这一击么！？
童无双心头猛震。
“汪！”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方羽胸口前忽然钻出一个小脑袋。
正是贝贝！
贝贝一跃而出，跳到半空之中。
此刻，它身躯泛起璀璨的红芒。
双瞳之中光芒闪烁，在方羽头顶上方，凝聚出一个巨大的圆环印记！
这个印记瞬间就扩大到极为夸张的地步。
“轰隆隆……”
上空轰落的法能，全然轰在圆环印记之上。
圆环印记剧烈闪烁，似乎就要崩溃。
空中的贝贝双爪紧握，双眼中的光芒越发璀璨，强行维持着圆环印记。
“轰隆……”
暗黑法能大量轰在圆环印记之内，而后消失不见，气息就这么没了。
很显然，轰在圆环印记上的法能，皆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这就是贝贝最擅长的事情！
它能用圆环印记来帮助方羽传送到各处，也能用圆环印记来转移轰来的法能！
至于具体转移到了哪里，只有贝贝才知道。
而在圆环印记之下的方羽，没有遭受到任何的伤害，甚至连气息都没有感知到。
“这是什么……”
死兆意志语气无比震惊。
而林霸天同样睁大眼睛，眼中满是震骇。
贝贝他是见过的。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刻，面对如此恐怖的威能轰击，贝贝竟然还敢出来，并且施展了这么强大的术法，挡住了死兆意志的全力一击！
这样的灵宠，世间难寻啊！
这时，天地的灵压提升到极点。
死兆之地怒吼道：“无论谁……都别想阻止我！我要成神！”
声音震天。
数道暗黑法能在贝贝的侧方轰出，轰向最中心的贝贝！
正在尽力维持圆环印记的贝贝，根本来不及闪避。
“轰！”
下一秒，这些法能在贝贝所在的位置对撞，爆发出滔天的气息！
看到这一幕，林霸天脸色一变。
但很快，他的脸色就缓和下来，并且露出微笑。
因为他看到，在法能涌动之中，出现了一道泛着璀璨金光的身影!
正是方羽！
方羽把贝贝护在胸前，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多谢你啊，虽然没什么必要。”
“汪！”
贝贝转了个圈，似乎对方羽的话有些不满。
方羽仰起头，看向上空，冷笑道：“死兆意志，你的死期到了。”
第两千四百二十八章 强行剥离
“噌……”
此时此刻，方羽身躯上闪烁的金色光芒极为耀眼。
金躯表层的纹路之中，大量的法则之力在流转，强度惊人。
他立于高空，绽放的光芒却把整片天地都映照得发光，驱散了死兆之地特有的昏暗。
远远望去，这一幕真如同天神降世一般令人震撼。
“方羽……你想要动手？尽管来吧，亲手杀死好友的感觉，你之前应该还未体会过……”死兆意志的语气中充满讥讽和戏谑。
把林霸天控制在手中，哪怕方羽的气势再强，它也毫不畏惧。
毕竟，方羽对它动手，就等同于向林霸天动手。
对于方羽这种未斩断尘缘的修士而言，这就是最大的死穴！
“来啊，方羽，向我动手，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死兆意志大笑出声。
它有恃无恐，根本就不怕方羽真的出手。
如今这么做，只是在挑衅，同时也是嘲讽！
“老方，尽管动手！”林霸天大喊道，“不要让它这么嚣张！”
“我会动手的。”方羽看了林霸天一眼，微笑道，“我已经有了完美的解决方案。”
话语之间，他抬起双掌，手中掐诀。
“嗡……”
他的双掌之前，凝聚出一道极为复杂的法则。
与此同时，方羽的双瞳之中，黄金十字剑印记缓速转动起来。
顺时针转动！
方羽的视野迅速拉高，逐渐扩大到超越死兆之地本身大小的地步。
这个时候，整个死兆之地，皆在方羽的视野之中。
就是一个接近于椭圆形的区域，完整的独立空间。
而从外形看来，确实就是一只巨型的生灵。
方羽目前所在的区域，位于死兆之地的中部，也就是腹部。
至于死兆意志……它有可能存在于死兆之地的任何一个角落。
想要直接运用大道之眼将其揪出，得先找到它的具体所在。
这也是方羽之前束手无策的原因。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刚刚创造了一道法则的方羽……可以把死兆意志的存在，从死兆之地本身剥离出来！
这道自创法则的能力……就是显形！
这是方羽从法则之树领悟而来的那些基础法则的结合体。
最终的能力，就是显形！
意志体，也是体。
无论是虚体，还是实体，它只要存在，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而方羽只要利用这道自创的法则，再结合大道之眼的能力，就能精确捕捉出位于死兆之地内的死兆意志所在！
“方羽，动手啊！”死兆之地仍在挑衅，狂妄至极，“怎么又一动不动了？你真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强撑？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方羽的确一动不动。
但如果站在他的面前，就能看到……他双瞳之中的黄金十字剑印记在急速转动！
这个时候，在他的视野中，整个死兆之地都被蒙上了一层极为细致的网。
而在这张网下，死兆意志的轮廓……已经逐渐显现出来。
它很聪明，也足够谨慎，把自身意志体分为四部分，存在于死兆之地的四个角落。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里，上这四部分意志体的外形就如同小型的死兆之地的轮廓，只不过……内部具备意识罢了。
“四部分意志的意识是同步的。”方羽眯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方羽，快动手啊，我要看看你的实力！”死兆意志还在狂吼。
“轰！轰！轰！”
它持续释放出大量的暗黑法能，轰向方羽所在。
方羽立于空中，身躯外层撑起一层层的金光护罩，挡住了这些轰击。
与此同时，他仰起头，看着高空，笑道：“你要看我动手是吧？好，如你所愿！”
话音一落，双瞳之中的黄金十字剑印记，瞬间开始逆转方向！
“轰隆！”
这一瞬间，整个死兆之地猛烈震动起来！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里，显形法则所布下的网，已经把四个部分的死兆意志体都给捕捉。
而方羽此刻所做的事情，就是运用大道之眼的能力，把这四个部分的死兆意志体……强行剥离出死兆之地！
只要完成这件事，死兆意志与死兆之地便彻底脱离。
它无法再控制死兆之地的力量，也没法号令死兆之地内的任何暗黑生灵！
它将成为一只纯粹的意志体，威胁大减！
“啊啊啊啊……”
这时，天地间传来死兆意志的怒吼声。
它意识到了正在发生着什么。
“该死！！该死！你在做什么！？你为何能够……”
死兆意志的语气中充满震撼和惊恐，吼叫不断。
“轰轰轰……”
由于还未剥离成功，整个死兆之地的反应都极为剧烈，天地间的震动极为强大。
远处的童无双双眸大睁，脸色震骇，咬牙继续往后退去。
整个天地间的灵压已经提升到了顶点，就像随时要崩溃一般。
而被封锁在半空中的林霸天，此刻眼神同样震惊。
他也不知道方羽正在做什么。
但他可以明显地感知到，死兆意志处于暴怒的状态。
同时，死兆之地非常不稳定。
连施加在他身上的数道枷锁，都处于几乎就要溃灭的地步。
“我靠，老方……你这是要逆天啊。”林霸天看着方羽所在的位置，心中震惊不已。
立于原地，就能造成如此大的震动。
这样的手段，不就是他们当初想象的仙人的神通么！？
林霸天知道方羽很强，但确实也知道当初的方羽，由于炼气期这个境界的限制，在术法神通上远不如其他修士，算是短板。
可如今，这个短板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而同时具备未有敌手的体术，又掌握逆天的术法神通的方羽……真的能够称之为无敌！
“噗……”
但这时，林霸天也吐出鲜血，感受到了剧痛传来。
他与死兆之地是一体的。
死兆之地的任何感受，都会同样的附加到他的身上。
此刻，他就感觉自身想要被撕裂一般，疼痛到了极点。
“咯咯咯…”
但林霸天咬紧牙关，死死支撑，强行承受这股痛苦。
无论如何，哪怕最终他要身死道消，他都无所谓！
反正现在，他不能给方羽带去压力！
死兆意志，必须除掉！
方羽看向林霸天的方向。
他知道此时此刻，林霸天必然也会感受到剧痛。
但是，这种疼痛是必须得承受的。
第两千四百二十九章 无尽痛苦
“稍微撑一会儿，我很快就能把死兆意志剥离出去，到时候……它就没法再控制你，也没法控制死兆之地。”方羽给林霸天传音道。
“我……能撑住。”林霸天咬着牙，回答道。
“轰……”
天地间的震动仍在持续。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中，剥离仍在持续。
方羽眼瞳中的大道之眼持续逆时针转动。
但死兆意志与死兆之地的联系极深，可谓是根深蒂固。
因此，哪怕找到意志体，剥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死兆之地陷入到无尽的痛苦之中，只能发出咆哮。
“轰！轰！轰！”
一道道狂暴且失控的暗黑法能轰向方羽的位置。
但很多道法能都从方羽的侧方擦肩而过，根本就没有轰中。
而此情况，正说明死兆意志快撑不住了。
它已经逐渐失去对死兆之地的掌控！
“轰！轰！轰！”
天地间暗黑法能狂轰滥炸，在各个地方爆开。
死兆之地内的晃动越来越强烈。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中，死兆之地此刻已经蜷缩成一团。
显然，剥离这个过程对于死兆之地而言是极为痛苦的。
而对林霸天而言，也是同样。
他也浑身颤抖，疼痛到几乎要晕厥过去。
“啊啊啊……”
死兆意志的惨叫声越来越强大，死兆之地内的气息波动也越来越夸张。
“死兆意志，你刚才不是叫得挺大声，让我对你出手么？”方羽面带讥讽的笑容，对着天空说道，“现在我动手了，你呢？怎么还个手都那么困难啊？”
这种无情的嘲讽，让死兆意志更为痛苦。
它怎么也没料到，方羽一出手……竟然就如此致命！
今日与方羽交手，它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哪怕方羽真的不顾林霸天的生死，与它交手，它都有很多种应对的方案，慢慢地玩死方羽。
可是……方羽如今一出手，直接就击中它的命门！
它现在连还击都无法做到！
只能承受无尽的痛苦！
它正在被剥离出自己的躯体！
这种感觉……不仅痛苦，而且绝望！
“咔咔咔……”
黄金十字剑印记还在转动。
而在方羽的视野中，已经能够看到四部分的死兆意志体，都即将被完全剥离。
一旦完成这件事情，整个局面就逆转了。
失去了意志的死兆之地，就是一个无意识的巨大生灵。
先不说林霸天能否控制它，至少……它是没有威胁了。
而林霸天的性命，自然也没有威胁。
“这剥离意志的过程应该就跟被我们修士被夺舍差不多吧？魂灵强行被扯出自己身躯……疼确实是疼。”方羽心道。
“住手！住手！方羽，我可以跟你谈条件！我们可以谈条件啊啊啊……”
死兆意志惨叫不断，它感觉到自己真的要脱离死兆之地了，便开始求饶。
它知道，再这么下去，它必然难逃一死！
现在，它能做的只有求饶！
“我们可以谈条件……”死兆意志大吼道。
“现在要跟我谈条件了？之前不是挺嚣张么？”方羽冷笑道，“谈条件，谈个狗屁。”
“砰！”
话音刚落，他眼瞳之中的黄金十字剑印记光芒一闪。
“轰隆！”
而整片天地，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死兆意志的那阵惨叫声，戛然而止！
因为此时此刻，方羽已经把死兆意志……彻底剥离出死兆之地！
四道意志体迅速融合到一起，成为一体。
“轰轰轰……”
死兆之地的震动仍在持续，但逐渐减轻。
林霸天身躯一震，感受到疼痛已经慢慢消散。
而他身上那些枷锁，早已消失不见。
林霸天大口喘气，下巴沾染着大量的漆黑血液。
这就像做手术一样，极为疼痛，但只要过去最疼的那段时间，情况就慢慢变好了。
至少现在，他不会再感受到来自于死兆之地的那股恐怖威压，整个身心都变得舒畅了许多。
“没事了吧？”方羽看向林霸天，问道。
“我没事，你……继续，不要让那个家伙……逃了！”林霸天咬着牙，眼神中满是冷意，说道。
“好，那你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会把这道意志……彻底铲除。”方羽说道。
话语之间，方羽双掌抬起。
“噌！”
瞳中的黄金十字剑印记再次转动起来。
这一次，他只是锁定了死兆意志的位置！
死兆意志想要逃脱，但却被镇压，只能在空中停下。
“别逃啊，你就这么放弃死兆之地了？这可是你的地盘啊，你就不想抢回来？”方羽面带冷笑，问道。
“咔咔咔……”
在高空之中，死兆意志逐渐显形。
虽为意志体，但哪怕只是虚体，也极为骇人。
就像是一团具备意识的乌云，而下方的云雾不断地凝聚出一张张人脸。
这个时候，死兆意志竟然释放出非常复杂的气息。
就像成千上万道独特的气息混到一起般，非常奇特。
“方羽，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宰了你！我会把你的消息上报，你躲不掉的，你躲不掉！它们不会允许你继续成长！”死兆意志充满怨毒地喊道。
“别像个怨妇般乱喊乱叫了，毫无意义。”方羽说着，冲到高空，来到死兆意志下方。
此刻的他，仍然维持着一层形态，体内的真气大量消耗。
“轰！”
而这时，死兆之地忽地轰出一道恐怖的法能！
但是，并非暗黑法能！
在被强行剥离出死兆之地后，死兆意志没法再动用属于死兆之地的力量。
它能动用的，只有它自身所拥有的力量！
而这道法能很特殊，其中蕴含着一丝寒冰之意。
方羽仰起头，抬起右掌。
“轰！”
一掌轰出，与死兆意志轰出的法能对撞。
“砰隆！”
高空中一声爆响，法能剧烈涌动。
“没有了死兆之地，我同样能杀你！”死兆意志狂吼道，“我吞噬了这么多的修士，我拥有他们的所有能力，你再强也没法敌过成千上万名修士的力量聚合！”
“并不是人多就强。”方羽讥讽道，“就这点实力，就是十万名修士也没法奈何我。”
话音未落，他便抬起右掌。
“噌！”
天道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剑鸣声，响彻天地！
方羽握紧天道剑，释放出凌厉的剑气！
第两千四百三十章 死期已到
在一层形态之下握紧天道剑，天道剑的剑刃也绽放出滔天的金光剑气，霸气侧漏。
整把剑刃如同燃烧起火焰一般，璀璨至极。
方羽握住天道剑，仰头看着上空如同乌云层一般的死兆意志，眼神冰冷。
“你不是我的对手！”
死兆意志如同癫狂一般嘶吼着，凝聚出一只巨型的手臂。
而手掌之中，竟然也出现了一把巨剑！
只不过，这把巨剑呈现出半透明的形态，其中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有点熟悉。
这个时候，死兆意志的气息也与这把巨剑释放的气息趋同。
“这是……”
方羽愣了一下，眉头皱起。
这股气息最近好像才遇到过……还有这半透明的剑刃。
这不是……童无双之前释放过的气息么！？
方羽转过头，看向童无双的方向。
而此刻，童无双也美眸大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看着死兆意志手中的那把半透明的巨剑。
源生之剑……
而气息……也是她师父的气息！
师父的气息……在死兆意志的身上出现了！
一时间，童无双内心咯噔一跳，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这说明了什么？
为何她师父的气息，会在死兆意志的身体散发出来？
为何死兆之地能够凝聚出源生之剑！？
其实，童无双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可是……她不敢细思，不愿相信！
方羽看了一眼童无双后，又看向上空的乌云层。
他之前听童无双说过是有个师父的，而且还是星烁联盟的上一任盟主。
童无双的盟主之位，还是从她师父手中继承而来。
那么现在……死兆意志释放出来与她类似的气息，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童无双的师父，已经被死兆意志吞噬了。
只不过，童无双并不知情，还以为她师父已经离开虚渊界，去往其他大界了。
“方羽，我一定能杀了你！一定！”
死兆意志歇斯底里地吼着，手中握着的巨型源生之剑，猛然斩向方羽。
方羽当空抬起天道剑，往前竖斩！
“轰！”
一层形态下的天道剑仿佛也升级了一般，随意的一道斩击，却爆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恐怖力量。
滔天的金色剑气，轰向上空。
死兆意志那只凝聚而成的巨手，还有手中的源生之剑……瞬间就被斩裂！
“轰隆！”
剑气轰入到死兆意志巨大的身躯之内，留下一道裂痕。
“啊啊啊……”
死兆意志发出惨叫声。
而那片乌云上，竟然凝聚出一道痛苦且扭曲的人脸。
“师父……”
后方的童无双眼眶泛红，朝着死兆意志的方向冲去。
“噌……”
方羽斩出的剑气仍在迸发出恐怖且凌厉至极的气息，几乎要把死兆意志的身躯一分为二。
童无双速度极快，朝着死兆意志冲去。
而此时，死兆意志身躯迸发出阵阵强悍的气息。
“师父……”
童无双脸色惨白，眼神悲痛。
她的师父，等同于她的父亲。
当初师父离开的时候，她心中满是不舍，并且立誓一定要快速成长，直到与师傅重逢。
在那以后，她无数次想象与师父重逢的场面。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真正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要再往前了，它不是你的师父，它是死兆意志。你的师父……已经被它吞噬了。”方羽给童无双传音道。
童无双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语。
她看到了乌云之下那张痛苦的人脸，那就是她师父的面容！
如此熟悉，却又……
“师父……”
童无双急速接近死兆意志。
“啊啊啊……”
死兆意志正面被方羽斩了一剑，痛苦到了极点，感觉自身就要炸裂。
它已经彻底癫狂，把多年以来吞噬的众多修士的气息全部调动起来。
它无法接受，最终连死兆之地都不属于它！
既然没法活着离开，那就同归于尽！
它要把一切都毁灭！
死兆之地，林霸天，方羽，一切它都要毁掉！
它不会让方羽活着离开，不会让死兆之地被林霸天所掌控！
哪怕自身要湮灭，它都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
“全都毁灭！毁灭！”
死兆意志体内的气息层层暴涨。
方羽眉头皱起。
他已经意识到死兆意志想要做什么。
自爆！
它这是想要自爆！
一名普通修士自爆所产生的威力，比他自身能够释放的威力要高五倍到十倍，杀伤力惊人。
而像死兆意志这种聚合了成千上万名顶尖修士，至少也是地仙级别以上的修士的存在若自爆……后果不堪设想。
方羽自然不能给它这个机会。
否则，死兆之地都要被毁灭！
“师父……”
童无双还在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完全不在乎外界的气息。
“咔！”
但下一秒，一股恐怖的灵压，直接把她锁定在空中，无法动弹。
“我再说一次，无论你能否接受，你师父都已经死了。”方羽的声音，传入到童无双的耳中。
随即，方羽抬起右手的天道剑。
“噌！”
天道剑的剑刃，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
耀眼至极的金色光辉，如同火焰一般在剑刃上燃烧。
这一刻，天道剑释放出来的气息是很特殊的。
除了基础的天道之力外，更多的就是大道灵体本身的气息！
大道之力！
“死期已到。”
方羽眼神冰冷，往上空猛然一斩！
“轰……”
爆炸性的剑气，如同一轮巨型的弯月，冲向上空。
死兆意志还在凝聚着气息想要自爆。
面对这一剑，它毫无反应。
但就算有所反应，也无济于事。
这根本不是它能够接下的一剑。
“啊啊啊……”
死兆意志发出了最后的吼叫声。
“轰！”
天道剑气冲天而上，彻底斩裂死兆意志。
“轰轰轰……”
空中一阵阵爆响！
死兆意志的体内，各种气息都被粉碎，当空炸裂！
在这个过程中，死兆之地的天地剧烈震动。
“砰隆……”
天地间，都被璀璨的光芒所笼罩，同时还有大量狂暴的法能在不断地涌动。
方羽把天道剑收回，竖在眼前。
此刻的天道剑刃上，也有纹路在泛着光芒。
强度，极为惊人。
“原来一层形态也能影响到天道剑么……比之前强了很多啊。”方羽心中说道。
“轰……”
天地间，响声仍在持续。
后方的童无双面容呆滞，看着漫天的光芒，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
而在另外一边，林霸天立于空中，一动不动。
原先保持着人形的右半边脸，此刻竟也被暗黑之力所蔓延，呈现出漆黑之色。
第两千四百三十一章 最后融合
“轰轰轰……”
死兆意志被斩杀后所引发的法能炸裂，仍在持续在死兆之地扩散，余威不止。
作为与死兆之地共生的意志，被单独剥离出来斩杀……如此结局，它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它还幻想着成神，却连半途都还未走到就已殒命。
不得不说，这是巨大的讽刺。
只不过，在死兆意志临死前，它所释放出来的众多气息，还是让方羽感到惊讶。
成千上万道不同的修士气息，必然来自于虚渊界内的各个顶尖修士。
其中，也包括童无双的师父，星烁联盟的前任盟主在内。
这么多的修士都没法逃脱死兆意志的魔掌……其实也与贪欲有关。
就跟圣天道尊，玄王一般，这些顶尖的修士在进入到死兆意志为了引诱他们而创造的桃花源之后，基本上就失去了理智，只想永世留在这里。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以为自己在不断进步，其实……却是在慢慢走向死路，直到完全被吞噬，失去自主的意识，沦为死兆意志身体的一部分。
只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方羽还是有疑惑。
圣院的青气，在当中发挥的是什么作用？
之前方羽认为，当体内的青气含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名修士就会成为圣院的走狗。
但死兆意志却是要把这些修士的力量完全吞噬，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从这点来看，跟圣院似乎是有点区别的。
然而，在死兆意志创造的小世界中，天地间隐晦的蕴含着一丝丝青气也是事实。
“青气的作用是让他们逐渐失去理智？就跟童无双那般，甚至会控制不住自己就开始运转功法，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方羽心道，“在这些修士的体内，青气逐渐变多，蔓延，到达某个临界点的时候，死兆意志便能将他们完全吞噬，得到他们所有的力量。”
“这么看来，死兆意志……就是圣院的产物。”
“甚至……它就是一个圣院。”
想到这里，方羽眉头紧锁。
从最低位面的地球开始，圣院的痕迹就一直存在，并且跟随着他跨越两大位面。
圣院的手为何能够伸得这么长？
它们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疑惑一直藏在方羽的心中，并且迟迟无法得到答案。
解决每一个圣院，都只是表面上的解决，并没有实质上的意义。
方羽知道，他未来必然还会遇到圣院。
在他没有找到根源，并且真正将它根除之前，圣院的影子会不断地在他面前闪烁。
“轰……”
周围的声响还在持续。
方羽忽然感觉到侧方有异常的气息波动。
他立即转过身，看了过去。
那个位置，正是林霸天所在的位置。
看到林霸天此刻的模样，方羽眼神一凛。
只见大量的暗黑之力，聚集在林霸天的身上。
如同漆黑的龙卷风在他的身体周边席卷一般，气息越来越强汉，释放出来极为可怕的灵压。
“这是怎么回事？”
方羽眉头皱起，缓速接近林霸天的方向。
死兆意志已经被他解决。
因此，现在能让林霸天出现这种情况的，就只有死兆之地了。
毕竟死兆之地与林霸天的融合，是在生命本源的基础之上融合的。
在死兆意志被灭后，基本上可以说……死兆之地就是林霸天，林霸天就是死兆之地！
“对了，如果说死兆意志是通过青气来控制别人的，那么林霸天体内……”
方羽心头一震，看着林霸天的方位。
“你感觉怎么样？”
方羽想了想，用神识传音问道。
然而，林霸天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呼呼呼……”
死兆意志身死所爆发的余威逐渐消减，但林霸天身躯周围席卷的暗黑之力……却越来越强！
方羽眼神凛然，心情并不平静。
就他看来，林霸天现在这个情况，大概是在与死兆之地进行最后的融合。
因为死兆意志已经消散了，林霸天得填补上它的位置。
但是，这期间必然存在风险。
暗黑之力若压过了林霸天的意志，那么林霸天将会彻底失去主导权，成为死兆之地的一部分，与其他的暗黑生灵一般。
但如果林霸天能够压过暗黑之力……那他就是死兆之地的新主。
方羽紧紧盯着林霸天的方位，关注着周边气息的波动。
一旦出现异常的情况，无论如何他都得出手中止融合。
至于方式，只能是通过极寒之泪的力量，强行将林霸天冻结起来。
不过，虽然是这么打算的，但方羽相信林霸天能够压过死兆之地的暗黑之力。
毕竟，他认识林霸天这么多年，除了面对他的时候，林霸天未尝败绩。
这次，结果必然也是一样的。
“轰轰轰……”
林霸天身上缠绕的暗黑之力越来越汹涌，气息越来越强大。
冰冷，压抑，令人胆寒。
暗黑之力的强势是显而易见的。
对方羽而言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后方的童无双而言，此刻她所承受的灵压，与之前死兆意志狂怒时相差无几。
经过巨大的心理打击后，童无双的精神处于半崩溃状态。
她甚至已经没想着要抵抗这股威压。
“噗！”
这口气一松，童无双立即就扛不住了，身躯外支撑的仙力护罩崩溃，喷出一大口鲜血。
她的身躯急速朝着漩涡汹涌，如同无尽深渊般的地面坠落而去。
方羽转过头，看向童无双的方向，抬起右手。
“嗖！”
一道力量瞬间就把童无双包裹起来，把她拉回到身前。
童无双下巴沾染着鲜血，眼眸之中已无光芒。
师父的死，对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过去，她一直想着要努力修炼，继续提升自己，直到突破到天仙大境，离开虚渊界去寻找师父。
突然间，这个目标已无可能完成。
她感觉自己就像失去了魂灵，同时也失去了一切动力。
活着，或是死去……似乎都无所谓了。
方羽看了童无双一眼，说道：“不想活了？”
童无双呆呆地望向方羽，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金光闪烁的真气，在她的身躯外层，为她抵挡住绝大部分的灵压。
这个时候，她的感觉好多了。
“为什么……会这样？”
童无双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带着哭腔问道。
第两千四百三十二章 你的名字
童无双给方羽的感觉，一直都是很高傲且坚强的人。
可现在，却无比脆弱，双眸闪烁着泪光。
但这一点，方羽完全能够理解。
只要是正常人，没有斩断尘缘，内心必然会存在柔软之处。
这一点，活得再久也一样。
无论活多少年，人始终是人，总是有情感牵连的。
但对于童无双师父这件事，却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点。
她的师父的确被死兆意志吞噬了，也就等同于死亡。
而且，很可能在多年以前就已死亡。
童无双是什么感觉，他可以体会到。
“死兆意志的来源，是一个名为圣院的存在。”方羽想了想，对童无双说道，“那就是杀死你师父的凶手。”
他不是很懂得安慰人。
但是，他可以告知童无双一些杀死她师父的罪魁祸首的信息。
“圣院……”童无双抬起双眸，看向方羽，眼神中满是疑惑。
方羽看了一眼林霸天的方向。
看起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结束，也没法插手。
因此，他可以趁着这个时间，给童无双说明一下有关圣院的一些信息。
方羽稍微整理了一下记忆中的信息，言简意赅地给童无双说明了他所知道的有关圣院的情报。
说完之后，童无双脸色震惊，陷入了沉默。
方羽也未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林霸天的位置。
“轰轰轰……”
林霸天已经完全被汹涌的暗黑之力所笼罩。
内部的气息，基本已被暗黑之力所占据，林霸天本身的气息似乎变得越来越弱。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方羽眼神闪烁，思索着是否要上前阻止双方的继续融合。
“最好不要这么做。”
这时，离火玉的声音响起。
方羽眯着眼，问道：“为何？再这么下去，林霸天很可能会被暗黑之力反吞噬，从此失去自我意识，成为一只彻头彻尾的暗黑生灵。”
“你现在出手中断，他的情况只会更坏。”离火玉说道，“很有可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方羽眼神微动，没有说话。
其实他也明白，这种魂灵和意识上的争斗是非常危险的。
任何外界的因素，都有可能直接影响到结果。
“看来只能等了。”方羽深吸一口气，不再动其他的念头。
“圣院……为何要这么做？”
这时，一旁的童无双用干涩的声音开口问道。
方羽转头看向童无双，脸色平静地答道：“它们针对的是整个人族群体，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彻底让人族灭亡。扼杀各种人族顶尖修士……是它们在各层位面都在做的事情。”
童无双美眸睁大，眸中满是茫然和震骇。
在虚渊界成长的她，对于族群其实没有太多的概念。
在她看来，人族就是人族，异兽就是异兽，没有其他族群之说，也从来没有任何人会把族群拿到明面上来讨论。
毕竟主导虚渊界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族修士。
直到今天，童无双才从方羽的口中得知……有一个圣院这么强大的势力，一直对他们整个人族群体虎视眈眈，甚至分布在各层位面。
就连她的师父，包括两大联盟的盟主和众多顶尖修士……其实全都死于圣院之手。
这对于她的三观而言，是极大的冲击。
“那为何……”童无双震骇之中，还想问道。
“你想问圣院为何要灭亡人族？”方羽打断了童无双的话，说道，“这点我也不清楚，但也不重要。”
“反正，圣院就是死敌。”
“只要认清这一点就足够了。”
童无双说不出话来，陷入到自己的思绪当中。
方羽也没想再多说什么，转而看向前方的林霸天。
“轰轰轰……”
整个死兆之地，又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时间慢慢流逝。
童无双的情绪还是非常低落。
方羽则是一直盯着林霸天的方向，随时准备出手。
“轰！”
在某个时间点，忽然一声爆响！
方羽眼神一凛，立即看向前方，释放出滔天的神识之力。
在这一刻，处于暗黑之力漩涡中心的林霸天……忽然动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向方羽所在的方位！
即便周围都是暗黑之力，但两人的视线，却仍然穿透了这些暗黑法能，在空中交汇。
在这一刻，方羽看到了林霸天的双眼。
纯粹的漆黑之色，看不到其中蕴含一丝的人性。
这让方羽心中一沉。
因为，不只是这个眼神。
此刻整个林霸天的身上，都没有一丝作为修士，作为人族的气息。
这显然是极坏的情况！
林霸天浑身漆黑，身上的暗黑之力如同黑色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不断地朝外扩散。
他的气息，在这一刻已经到达了巅峰，堪比之前的死兆意志。
这种情况下，他整个人……似乎成为了第二个死兆意志。
“你……”
方羽正要开口。
“轰！”
但就在这一瞬间，林霸天却忽地抬起右掌，轰出一道极强的暗黑法能！
方羽抬起右臂，在身前凝聚出一道罡印。
“砰隆！”
二者相撞，爆发出极强的威能。
后方的童无双虽然被方羽的真气所保护，仍能感觉到这股恐怖的威力扩散。
林霸天……没有压过死兆之地的暗黑之力！
方羽的心沉入谷底，眼神都变得与之前不同。
挡下刚才的轰击后，他再度看向林霸天的方向，用神识传音道：“林霸天，这才是你的名字！”
这一道声音极大，直接灌入到林霸天的耳中。
“轰！”
但这时，林霸天的第二道法能轰了过来。
他完全就没有要觉醒的模样，如同一只纯粹的暗黑生灵。
“嗖！”
林霸天忽然动身，身形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瞬间到达方羽的身前。
他那颗漆黑的右拳上凝聚着万千暗黑之力，砸向方羽的胸口。
“砰！”
方羽并为躲闪，也未设防，就这么被轰中一拳。
胸口上金光一闪，他便倒飞而出。
但林霸天也被反震出去。
这一个回合，他并未占得便宜！
但方羽能够感觉到，林霸天的力量相比起以往，提升了至少五倍不止！
“林霸天，快想起你的名字！”方羽继续给林霸天用神识传音，眼神冷冽，“你在大天辰星创立了羽化门，你的儿子林寻羽……极为优秀，没有辜负你的嘱咐！”
第两千四百三十三章 体系变更
原本正要冲向方羽的林霸天，身形忽然停在半空。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而这个举动，给了方羽希望！
这说明，林霸天的意识还是存在的，并未完全消散！
“我是方羽，来自天道门，而林霸天你则来自……”方羽缓缓地说着一些有关林霸天自身的信息。
而在这个过程中，林霸天的身躯已经完全停下了动作。
他定定地立于半空，看着方羽。
身上的暗黑之力仍在释放，但他的身躯表层，却慢慢有了变化。
“我，是……林……”林霸天开口，语气僵硬，“霸天。”
他抬起双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形。
而后，抱着头颅。
“轰！”
他的身上，再次爆发出极度恐怖的威能！
暗黑之力冲天而起，朝四方轰去！
方羽释放真气，让自己立于原地。
而林霸天则是抱着头颅，身躯微微颤抖。
他的喉咙里发出闷吼声，极其痛苦。
但在这时，可以明显地看到，林霸天的左半边身躯上的暗黑之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逐渐恢复原来的人形！
看到这一幕，方羽松了口气。
林霸天仍在发出闷吼声。
但这道声音，显然不属于他本身，而是来自于死兆之地的那股暗黑之力！
虽然死兆意志已经被方羽斩灭了，但暗黑之力自带的生灵意识，仍然很强大。
“咔咔咔……”
林霸天的半边身躯，慢慢完全恢复成人形。
这时，他也不再抱着头颅，不再吼叫了。
他抬起头，看向方羽的方向。
左半边的脸，露出笑容。
“老方，你又救了我一次。”林霸天说道。
他的声音中混杂着另外一道低沉且冰冷的声音。
但方羽知道，林霸天已经稳住了。
至少，现在的他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要不是你在场，我肯定没了。”林霸天深吸一口气，低头打量了自己的身躯一眼，摇头道，“虽然现在看起来半人半鬼，不复当年的帅气，但至少……小命是保住了。”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死兆之地应该已经……”方羽眯眼道。
“死兆意志被你灭杀后，我便与死兆之地彻底融合了，只不过……那道初生意识也够强悍的，我差点就没干过它，直接被压制住了。”林霸天说道，“直到你连续喊我几次，提醒我，才让我的意识恢复，然后一举夺回了主导权。”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已经完全掌控了死兆之地？”方羽眼神微微闪烁，问道。
“不能算完全掌控，你看我这身躯。”林霸天张开双臂，苦笑道，“我要是完全掌控死兆之地，怎么说也得显然自己变回人形吧？”
“各占一半？”方羽问道。
“不，那倒不至于。原先的死兆意志没了，如今这道初生意志一旦被我压制，它就永无翻身之日。”林霸天冷笑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道初生意志磨灭，然后……就能完全掌控死兆之地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方羽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暗黑之力丑是丑了点，而且也很吓人，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但真正掌控它后，它对于我的提升是非常巨大的。”林霸天抬起右掌，凝聚出一团漆黑的暗黑之力。
方羽看着林霸天，心头微动。
之前他就考虑过一个问题。
那就是与死兆之地融合的林霸天，体内会不会也已经被圣院青气侵入了？
如果是这样，情况就仍然不乐观。
“嗖！”
方羽来到林霸天的身前，说道：“我得看看你体内的情况。”
“好，不过你要小心一点，有些力量我也没法控制。”林霸天说道。
方羽点头，右手按在林霸天的肩膀上。
“噌！”
神识之力释放出来，进入到林霸天的体内。
果然，一进入其中，就能感受到滔天的暗黑之力。
同时，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在不断地挤压他的神识，想将他的神识逼出去。
但方羽的神识之力极为强大，根本不为所动，一路探寻林霸天体内的情况。
“没有仙台，经脉中流转的都是暗黑之力，丹田处竟然如同一个漩涡黑洞……”方羽心头震惊。
从这个情况来看，林霸天身体的情况与寻常修士已经完全不同了。
甚至连之前的修炼体系都已经被更改。
“青气……”
方羽开启大道之眼，探寻林霸天体内流转的暗黑之力。
他需要知道，这些暗黑之力内有没有藏着青气。
但探寻了一轮，并未发现。
这个结果，让方羽松了一口气。
没有圣院青气，林霸天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至于死兆之地和初生意志，只需要花费时间就能完全压制。
“怎么样？我还算……健康吧？”林霸天问道。
“还不错，就是你的修炼体系……”方羽眯着眼，说道。
“其实这个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变化了，从我被传送到死兆之地开始，就已经在不可逆的变化，我也没办法。”林霸天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正面告诉你我的境界的原因。”
“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境界。”
“我现在所处的修炼体系，与过往的认知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毫无联系。”
“这不是大问题。”方羽说道，“其实就跟我差不多，我一直在炼气期，都好几万层了，跟一般的修炼体系也是完全不搭边。”
“这么说倒也是，我们算是难兄难弟了。”林霸天叹了口气，说道，“但至少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没错。”方羽点头道，“活着就好。”
……
半个时辰后，死兆之地完全恢复了平静。
林霸天仍然保持着半边人形，半边暗黑之力的模样，与方羽在一座高山上并肩站立。
“老方，我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啊，暂时是没法出去了。”林霸天说道，“怎么都得先彻底融合了死兆之地，我才能动弹了……而且我现在也还不太清楚，彻底融合死兆之地对我会有什么影响……”
“没事，一步一步来。”方羽说道。
“圣院……等我能够离开，我俩就全位面搜寻它们，把它们全揪出来，一个一个灭了！”林霸天寒声说道。
第两千四百三十五章 记忆轮廓
“可能性太多，毫无根据的推测是永无尽头的。”方羽摇了摇头，说道，“需要更多的情报。”
“的确如此。”林霸天脸色凝重地说道，“但不管怎样，从这个情况来看，道天尊者恐怕遇到了麻烦。”
“师兄已经去找他了。”方羽说道，“而按照师父的说法，我得留在虚渊界内，直到破解铜片内的秘密。”
“铜片的秘密，根本毫无头绪啊……”林霸天沉声道。
“的确如此，但目前也只能先想想办法了。”方羽把铜片抓在手中，说道。
“老方，你说是否存在一种可能，你师兄见到的道天尊者……其实并不是真实的道天尊者，至于有关这块铜片的说法……也皆是胡编乱造。”林霸天说道，“对方真实的目的，是想要尽可能把你留在虚渊界。”
这种可能性，其实方羽也考虑过。
但他见到的师兄的意志，还有师兄记忆中的道天……看起来都毫无异常，就是记忆中的模样。
但毕竟是一道意志，还有意志留下的记忆，气息是很难辨别出异样的。
方羽越想越觉得混乱，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说道：“不管如何，还是得先探寻一些铜片内的秘密，目前能够着手的……只有这个东西了。”
“也是。”林霸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望向前往。
死兆之地内是没有任何好景观的，除了昏暗就是昏暗，还有就是遍地的荒芜。
“对了，老方，你刚才也说了，连你师兄都找到道侣了啊。”林霸天忽然转过头来，说道。
方羽回想起道尘提到那位道侣时的神情，缓缓点头。
从师兄的表情来看，他的确很爱他的道侣。
“你师兄这么低调的人都找到了道侣，你呢？你也该找一个了，老方。”林霸天转过身，拍了拍方羽的肩膀，说道，“道侣对你而言……”
“我不需要道侣。”方羽答道。
“别这么说，你只是还没遇到……”林霸天说着，转身看向后方。
失魂落魄的童无双，就在身后不远处等着。
她就这么抱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比如这位童无双，我觉得就很适合你，虽然她性格比较强势，但在你面前却强不起来啊。”林霸天说道，“你看她现在正伤心呢，你去安慰一下人家，说不定就成了。日后她变得小鸟依人，这种反差感……”
方羽眉头皱起，想要说点什么。
但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想起了那段模糊的记忆的内容么？”方羽眼神一动，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对对对！”林霸天也是猛然想起这件事，深吸一口气，立即说道，“老方，你真的对那段记忆没有任何感觉么？”
“我只能感觉到记忆出现了异常，但确实没法想起异常的地方在哪。”方羽说道。
“是这样的，之前我被死兆意志拉回到这里并且困住时，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就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林霸天说道，“然后，就回忆到了我们之前一起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而这些记忆当中，就是异常和模糊出现最多的片段。”
“你发现了什么？”方羽看着林霸天，问道。
“再次遭遇记忆模糊的情况后，我就冥思苦想。”林霸天说道，“当时我也没别的事情做，就想着一定要把那些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死都要恢复那些记忆！”
“我回忆了很久，用过往的记忆来寻找线索，逐渐地……我对于模糊的那些记忆，有了较为明显的轮廓。”
说到这里，林霸天像是卖关子一样，再次停顿下来。
方羽早就习惯了林霸天这种下意识的吊胃口行为，只是定定地看着林霸天，并未催促，也没什么反应。
林霸天意识到此刻不是卖关子的时候，立即接着说下去：“这道轮廓，就是一个人！”
“人！？”
方羽脸色微变。
“是的，我敢保证，一定是一个人！我们两人经历的共同的记忆当中，应该是缺失了一个人！”林霸天说道，“而那些模糊的记忆，也是为了掩盖这个缺失的人而出现的。”
人！？
会是什么人？
方羽睁大眼睛，也在努力回忆着那些记忆。
“我们那些共同的记忆当中，其中很多部分，一定还有一个人在场，绝非只有我们两人！”林霸天斩钉截铁地说道，“而缺失的那个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否则我们的记忆不会被篡改！”
到底是什么人？
在林霸天说出来后，方羽拼命回忆那些记忆片段。
他与林霸天一起经历的事情之中，还有一个人！？
会是谁？
可那些记忆当中，又没有那个人存在的痕迹！
“你是怎么确定那是一个人的？”方羽看向林霸天，问道。
“就是一瞬间的记忆重现，确实出现了一道人影！”林霸天说道，“而且，根据我的推断，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位女人！”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起更多的事情了。”
“但目前也算是有了重大突破，至少知道……有一个我们共同认识，并且跟我们关系极佳的女人……似乎被抹除了痕迹，至少在我们两人的记忆中，她的存在被抹除了。至于原因，我们还得慢慢探寻。”林霸天脸色凝重地说道。
方羽眼神不断闪烁，心跳加速。
他还在努力回忆着，想要在记忆中找到林霸天所说的女人的痕迹。
然而，一段时间过后，仍是一无所获，反而让思绪和心境都变得混乱和焦躁。
“罢了。”
方羽立即停止继续回忆，看向林霸天。
“不要太过刻意去找寻这些痕迹。”林霸天说道，“我也是在凑巧之下想起，而且一闪而过，被我捕捉到了……”
“我确实想不起来。”方羽说道。
“没事，日后说不定我们会遇到那位女人，到时候……一切都能回忆起来。”林霸天说道。
说着，林霸天又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后方的童无双。
“老方，我还有一个推断，记忆中缺失的女人，很可能跟你关系更好啊，比如是道侣什么的……否则你不也不至于到今天都没再找道侣啊。”林霸天说道。
方羽没有说话。
第两千四百三十六章 以身相许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要回忆起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就必须想办法找回当初的感觉。”林霸天说道，“就是有道侣相伴一旁，相互依偎，相濡以沫的那种感觉……”
“因此，你真该先找个道侣试试感觉……”
方羽看向林霸天，眼神古怪。
“我这真不是开玩笑，我是很认真地在给你提一个可行性建议，都是为了恢复记忆嘛。”林霸天立即说道，“你可以考虑采纳。”
道侣？
记忆中缺失的那个女人，是他的道侣？
方羽眉头紧锁。
他不觉得自己曾经有过道侣。
对于异性之间的爱恋，他从来不是特别在意。
因为，他没有遇到过能让他倾心的人。
至于记忆中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道侣……他确实没法得知答案。
除非哪一天，他的记忆能够恢复。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方羽没有就那个话题说下去，说道。
“好，我也该回去继续压制死兆之地的初生意志了，虽然是初生的，但还挺难缠。”林霸天说道。
“那我们……之后再见。”方羽说道，“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来找你，到时候你应该也已经融合完毕了。”
“我尽力。”林霸天说道。
说完，方羽便转过身去。
“老方，别忘了我的提议啊，真的有可行性，恢复记忆才是最重要的。”林霸天说道。
方羽头也不回，走向童无双的方向。
“走了。”
方羽对还呆坐在地面上的童无双说道。
童无双回过神来，眼眶仍然有些泛红。
但她很快站起身来。
“去……哪？”童无双涩声问道。
“先带你回你的星烁宫吧。”方羽说道。
“……好。”童无双没有多说什么。
方羽唤出贝贝。
“噌！”
贝贝双瞳泛光，释放出圆环印记。
方羽看了一眼林霸天的方向。
林霸天立即挥了挥手。
童无双则是环顾四周。
这片天地，埋葬了她的师父。
她要记住这里。
“走了。”
方羽率先进入到圆环印记内。
童无双紧随其后。
“嗖！”
当贝贝也进入后，死兆之地内便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霸天站在原地，看向远处，眼神冰冷且深邃，脸上的暗黑之力缓缓散开。
……
星烁宫内。
方羽和童无双接连从空中闪出，落回到大殿的地面上。
贝贝钻回到方羽的衣服内。
童无双看着面前的大殿，有些恍惚。
“我回第三大部了，有空再喝茶。”方羽说道。
听到声音，童无双立即转过身，看着方羽，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多谢你。”
童无双轻声开口道。
这种神色的童无双，方羽还是第一次见到，微微一愣，而后说道：“没什么好谢的。”
“若非你出手相救，我应该早就死了吧。”童无双低下头，说道。
“那倒不会死得这么快，只是很大可能被死兆意志吞噬罢了。”方羽说道。
童无双神色一滞，而后抬起头，看着方羽的脸。
这种目光很强势。
但童无双却是在记住方羽的脸一般，非常专注。
方羽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童无双眨了眨眼，问道。
“我说过我的身份，但我知道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会这么强对吧？”方羽挑眉道。
“……是的，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会这么强？”童无双说道。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方羽淡淡地说道，“而且，就算告诉你，你也学不来。”
“你……”童无双表情再次一僵，咬着红唇，有些生气。
这家伙怎么……跟块石头一样？
“大人！”
就在童无双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后方却传来墨倾寒的声音。
“嗒嗒嗒……”
墨倾寒快步跑到童无双的身前。
看到童无双和方羽都没什么事，她松了口气。
但脸色仍然苍白。
因为，她没有看到林霸天的身影。
她看了童无双一眼，又看向方羽，问道：“方大人，请问霸天……”
“林霸天还待在死兆之地，短时间内没法离开。”方羽如实答道。
听到这句话，墨倾寒眼眶立即红了，脸色更白。
“但他现在是没什么事了，没什么能危及到他的性命。”方羽说道，“等他处理好手头上的事，他会出来见你的，放心吧。”
墨倾寒悬着的心立即放了下来，松了一大口气。
只要林霸天没事就好。
“哼，小倾寒，你完全不关心我，只关心那个林霸天，你这心……已经完全属于他人了。”童无双在一旁冷哼道。
墨倾寒脸颊泛红，立即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我对你一直忠心耿耿，只是……我确实心有所属……”
“行了，不必多说。”童无双看了一眼方羽，咬唇道，“以后我不会干涉你的感情问题，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多，多谢大人！”墨倾寒激动地说道。
方羽对星烁联盟这对当家的私事没什么兴趣，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这时，童无双再次开口喊住了方羽。
方羽转过身，眉头皱起。
“我不喜欢欠人情，你救我一命，我必须回报你。”童无双说道。
方羽看着童无双的神色，问道：“你不会想要……以身相许吧？先说一句，我不……”
“没有！”童无双脸色涨得通红，尖声打断了方羽的话，说道，“我只是想带你到我的私人藏宝阁，让你挑选想要的法器或是其他！我可没有其他想法！”
“那还不错。”方羽点头道，“走吧。”
童无双呼吸急促，脸色涨得通红。
她一直都是个修炼狂人，对于异性没有任何好感，反倒对于同性……更有想法。
如今，听到方羽所说的‘以身相许’，她竟感到无比羞涩。
“你，你别以为我是那些普通的女性……我，绝不会想……”童无双咬着牙，说道。
“别扯东扯西了，既然要送我东西，那就赶紧吧。”方羽说道，“我赶时间。”
“……”
童无双再次语塞。
这个方羽……真是令人讨厌！
可偏偏……她又无可奈何。
“跟我……来！”
童无双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转身带着方羽往殿后走去。
墨倾寒抬起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一笑。
她从未看过童无双露出那样的神情。
既然露出那样的神情，就只能说明……
大人跟她一样……陷入某种情愫了。
第两千四百三十七章 顶尖秘籍
方羽跟随着童无双来到殿后。
在殿后，又是弯弯绕绕，穿过很多个小殿。
各座小殿内的装潢同样奢华至极，就连地板都焕发出夺目的光芒，看久了容易令人头晕目眩。
“还有多远？”
穿过好几个小殿后，方羽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就在前面。”童无双咬了咬唇，答道。
她这是要给方羽送东西，可方羽却还是这么一副态度，真是不识好歹！
可表面上，她却什么也不敢说。
很快，两人又穿过一个院子。
院子的后方，出现了一座高达七层的玉楼。
之所以称之为玉楼，是因为整座塔楼，都是由某种青玉铸成的，一眼望去……极为壮观。
而玉楼的表层还泛起阵阵光芒，可谓是宝光冲天。
不用进入其中，也知道里面存放着多么大量的至宝。
“这是我的私人藏宝阁。”童无双深吸一口气，说道。
“还不错，一看就知道里面藏了不少好东西。”方羽点了点头，说道。
这句话倒是让童无双很受用，轻哼一声，说道：“毕竟我是一盟之主，整个虚渊界的至宝，我至少能够分得三分之一……”
“就这么一座楼么？后面没有了？”
没等童无双把话说完，方羽环顾四周，挑眉问道。
“就一座。”童无双答道。
“才一座啊……那只能说你的收藏有点少了，我在地球上的大宅……这样的藏宝阁有好几座，而且几乎都塞满了。”方羽说道。
童无双表情僵硬，抬起白皙的右掌。
“嗡……”
一阵光芒泛起。
眼前这座玉楼的大门，缓缓开启。
“进来吧。”
大门打开后，童无双对方羽说道。
两人先后进入到玉楼之中。
进入到一层的大厅，一眼望去，是各种各样的晶石。
这些晶石被摆放在架子上，泛着各色的光芒，极度炫目。
“上楼吧，一层是我收集的一些晶石，你肯定看不上眼。”童无双说道。
方羽随意扫了一眼周围的晶石。
五颜六色，形态各异，什么样的都有。
有的晶石散发出特殊的气息，有的则是什么气息都没有，就是普通的宝石。
“你收集晶石……是以什么为标准？”方羽问道，“里面的气息？还是稀有的程度？”
“没有特别的标准，只要是我看上并且喜欢的，我就都会收藏起来。”童无双说道，“这是我的一个小爱好。”
“原来如此。”方羽轻轻颔首。
“上楼吧，我收藏的各种法器，灵丹，还有一些极其珍稀的功法……全都在楼上。”童无双说道，而后便带路走向前方的阶梯。
方羽再次扫了一眼四周的各色晶石。
数量和种类都太多了，可谓是眼花缭乱。
只不过，大多数晶石确实都没有散发出异常的气息，不过是好看的装饰品罢了。
于是，方羽便不再关注这些晶石，跟随童无双上楼。
接下来的二层三层，摆放的都是一些记载术法神通的秘籍。
方羽随便翻了几本。
《无念死咒》，《穿云印》，《扶摇移花》……
各种术法神通的秘籍都有。
只不过，方羽随便翻了几本后却发现一个特点。
那就是……这些术法神通所要求的法诀其实并不难，甚至可以说……相当简单。
只要是个正常修士，具备足够的修为，基本上就能练成。
说实话，相比起当年方羽在地球上所修炼的那些术法……难度低太多了。
翻了好几本，都没有看到特别复杂的术法与神通。
至于这些术法的效果，也只能说一般般。
这种情况，让方羽感觉很诧异。
虽然离火玉之前说过，地球是人族祖星，人族的一切源头都在地球。
但从逻辑上来讲，地球毕竟处于低级位面。
越是往上升，就对修士的要求越高。
到了大位面，很多人族修士的水平都到达仙境之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等级的人族修士……为何没法开创比地球上更加强大的术法神通？
这违背了自然逻辑。
只不过，毕竟方羽还身处于虚渊界，而虚渊界只是大位面的一个偏僻角落。
相当于地球上的一个偏远山村，怎么可能在里面找到强大的术法秘籍？
方羽摇了摇头，把手中打开的秘籍合上。
“这些是我收藏的最顶尖的秘籍了，随意放一本出去，都能引起虚渊界内的震动，吸引无数修士前来争夺。”童无双见方羽对这些秘籍似乎完全看不上眼，便开口说道。
“你确定这些就是最顶尖的秘籍了？”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绝对是。”童无双坚定地答道。
“那就太可惜了，毫无价值。”方羽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这样的秘籍，我自己都能写个好几本。”
此言一出，童无双脸色就变了。
她感觉到了被羞辱。
然而，这种羞辱她还没发给予回应！
因为对方羽这样的强者而言，这些秘籍可能还真算不上什么！
“你就没有收集到仙法秘籍？”方羽看向童无双，问道。
“仙法秘籍？”童无双脸色再次一变，“你以为那是随便就能得到的么？整个虚渊界内都没有修士能够掌握仙法！那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还有，仙法是绝不可能以秘籍的方式流传下来的，只有可能存在于某些仙迹之内。”
“而仙迹……虚渊界内也没有出现过。”
“这样啊……”方羽没再说什么。
以前的他以为，仙人掌握的术法就是仙法。
到了大位面才知道，仙法就是仙法，算是术法当中的仙境，比起仙境的修士还要稀缺。
连童无双这种掌握大量资源的顶尖人物，都没法掌握到一门仙法。
可想而知，想要掌握一门仙法的难度到底有多大。
“既然你对这些秘籍没兴趣，那就上楼吧，楼上就是法器，丹药之类的了。”童无双吐出一口气，说道。
“好。”方羽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上楼，前往第四层。
正如童无双所说，第四层摆放的就是大量的法器了。
进攻型法器，防御型法器，法阵型法器……
“你既然是用剑的，那我就给你看看我收藏的最好的一柄剑。”童无双带着方羽来到第六层。
而后，便从一个水晶箱内，取出她所说的那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