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四十三章 一个变数
“轰隆……” 剑气仍在朝前方轰去，将地面斩出巨大的裂痕。 广场之前观战的那些修士惊呼连连，立即往旁边撤去，躲开这道剑气的轰击。 “这，这，这……”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家，家主……” 在场众多功勋大族和大臣世家的成员皆脸色发白，双目圆睁！ 他们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愕。 寒鼎天……死了？ 这就死了！？ 源王才倒下，寒鼎天气势如虹，即将登基成为新王！ 然而，谁也没看到寒鼎天真正成为王朝之主的模样……他就身死道消了！ 被这个人族修士方羽，一剑斩灭！ 这一刻，在场两万多名天族修士，无一名能够保持镇静！ 尤其寒家成员，如今皆双目瞪圆，脸色惨白，似乎还未缓过神来。 为首的寒近武看着方羽，又看着方羽身前地面的巨大裂痕，眼瞳慢慢充血。 他逐渐反应过来。 寒鼎天……死了。 他们家族的顶梁柱死了！ 被这个人族方羽斩杀！ 他们寒家，原本就要取而代之，成为王朝的新主！ 可如今，希望破灭了！ “咯咯咯……” 寒近武双拳紧握，看着方羽的方向，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怨恨。 而在他的身后，寒妙依同样面无血色。 她最开始就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那就是……方羽与她的爷爷起冲突。 而如今，冲突确实出现了，并且……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方羽一出手，就把她的爷爷寒鼎天给斩杀了。 “爷爷……”寒妙依双眸泛红，眼眶内噙着泪珠。 若没有寒鼎天，她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族丫头，早已冻死在街头。 因此，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早已把寒鼎天视为最亲的人。 如今，寒鼎天就这么死了…… 方羽站在原地，手持白剑。 前方还有众多王兵团的战兵。 但他们在他们的统领死后，已经不敢动弹。 在看到方羽出手斩杀寒鼎天后，他们更是没胆子上前！ 眼前这个家伙……太强大了！ 他们很清楚，自己上前基本上就是送命，毫无意义。 面对无数恐惧而慌乱的眼神，方羽握着白玉神剑，站在原地，眉头皱了起来。 “嗯？” 方羽盯着手中的白玉神剑。 剑刃在微微颤抖，闪烁着通透的白芒。 剑气还在席卷，剑意很是狂暴。 可这并不正常。 通常情况下，用白玉神剑斩杀某只生灵后，白玉神剑会开始贪婪地吸收对方的血气。 可这一次，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白玉神剑本身需要吸收血气这一点特质是不会改变的。 因此，出问题的只有可能是死去的寒鼎天那边。 寒鼎天身上……并无可以吸收的血气！？ 也就是说…… 方羽微微皱眉，转头看向侧方的空中。 “轰轰轰……” 半空之中，一团紫焰缓缓燃烧起来。 在一阵轰鸣声之中，紫焰猛然扩大，而后又重新缩紧。 这个时候，那只鬼将的身躯……缓缓凝聚成型。 而在另外一个方向，一道青芒泛起。 “嗖！” 下一秒，一道身影闪烁而出。 正是寒鼎天！ 看到寒鼎天出现，前方众多的修士再次发出一阵惊呼声。 其中还夹杂着欢呼声。 “是太师！太师并没有死！” “果然，我就知道太师不可能就这么倒下……” “之前有传闻太师的实力高于源王，今日应该能够见识到了……” 对于在场众多修士而言，他们还是选择站在太师的阵营当中。 因为，源王已经倒下。 现在，他们共同的敌人就只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个人族修士，方羽！ 区区一个出身于第十等族群的修士，有何资格参与到他们王朝的内部争斗中来！？ 如此不识好歹的家伙，就该诛杀！ 寒家那些陷入绝望的成员，在看到寒鼎天出现后，先是一愣，而后面露狂喜之色。 寒鼎天没有死！ 他们寒家的顶梁柱并未倒下！ 寒妙依见到寒鼎天的身影，也松了一口气。 但她眼中的担忧，并未减少半分。 如今这种情况，寒鼎天与方羽之间的战斗在所难免。 可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么一幕。 在她看来，方羽与自己的爷爷本没有根本利益的冲突，不应该走到这一步！ 可到了这一刻，她知道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种级别的强者，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改变想法。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杀死！？”寒鼎天脸色并不好看，语气中充满着冰冷的杀意。 而在另外一边，鬼将也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 它的双瞳死死盯着方羽，泛着血光的幽幽红瞳令人胆寒。 “果然不是真身。”方羽转过身，面向寒鼎天，微笑道，“还好你没死，那一剑斩出我就后悔力度太强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呢。” “方羽，源王已经倒下，我为新王！你想要得到任何报酬，都可直接与我谈，没必要为了一个死者而与我发生冲突！”寒鼎天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此言一出，基本上也等同于认输。 寒鼎天根本不想与方羽继续缠斗。 源王倒下，他的愿望就已经接近实现了。 按照计划，接下来他只需要登基，成为新王，他多年以来的梦想就圆满了！ 方羽的出现，完全就是个意外，是一个变数！ 如今，他只想把方羽这个变数给消除，哪怕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哦？你这是要投降的意思？”方羽看向寒鼎天，问道。 寒鼎天脸皮抽了抽。 周围这么多功勋大族和大臣世家的成员在场，他绝不能表现得太过软弱，否则无法竖立君王的威严。 但方羽直接这么开口，就是在刻意落他的面子。 “投降？我不可能投降！”寒鼎天眼神凌厉，寒声道，“我只是在给你一条光明大道走，你若执迷不悟，便是逼我出手！” “可我已经答应源王了啊。”方羽眨了眨眼，说道。 “源王？他快死了！”寒鼎天冷笑道，“你与他达成任何协议，都没有生效的可能，因为这偌大的王朝，已经易主了！” “是的，现在君主是你嘛，那我只要把你打死，君主不又变回源王了？协议不也能生效了？”方羽面带微笑，说道。
第两千五百四十四章 为何作对
寒鼎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实在是不明白，方羽为何一定要跟他作对！ 难道就是因为之前的利用？ “之前的利用，我可以给你支付足够的报酬，一点多不会比源王给你的少！这还不够？”寒鼎天咬着牙问道。 方羽摇了摇头，说道：“不够。” “你……”寒鼎天的怒火已经被全面点燃。 为了不花费时间精力与方羽缠斗，他的姿态算是放得够低了。 可方羽却不依不挠，这就没办法了！ “方羽，我原以为像你这种境界的强者，脑子总不会差……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没脑子，这大概就是你们人族的劣根性吧。”寒鼎天彻底撕破脸皮，不准备继续与方羽谈判了。 “哦？打不赢就开始人身攻击，这也太低级了。”方羽摇了摇头，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说道，“另外，我得告诉你……我要动你，跟利益无关，跟源王无关，甚至跟你之前利用我那件事都无关……” 寒鼎天眯着眼，眼中闪过疑惑之色。 “我要动你，是因为……你身上有圣院的痕迹，还有那只浑身燃着紫色焰火的怪物。”方羽寒声道。 “轰！” 话音一落，方羽猛然转过身，对着空中的鬼将一剑斩出！ “嗖！” 狂暴的剑气汹涌而出，如同一道月轮般，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轰向鬼将。 “啊呀呀呀……” 面对当空斩来的恐怖剑气，鬼将发出极其刺耳却又穿透力极强的尖叫声。 “轰！” 又是大量的紫焰展开。 “砰隆！” 剑气斩过，把紫焰搅得粉碎。 方羽并未关注鬼将的情况，转而看向寒鼎天，眼神冷然。 “咻！” 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金光，闪到寒鼎天的身前。 寒鼎天脸色一变，双掌齐出，施展封印术。 “七魂封印术！” “噌……” 一阵青芒从寒鼎天的双掌之前释放出来，朝着方羽的位置笼罩而来。 “咔咔咔……” 强大的封印之力，在限制方羽肉身的力量。 “砰！” 方羽双拳紧握，体内的骨骼都一声爆响！ 寒鼎天也许是一阶合道天仙，也有可能是二阶。 但无论他是多少阶，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反正，方羽现在并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直接废了就是！ “轰隆！” 方羽猛然往前冲去，瞬间便让寒鼎天释放的所谓七魂封印术崩溃！ 这时，他距离寒鼎天只有五米不到的距离。 寒鼎天脸色从容，运转空间法则，想要闪离原地。 可就在这时，他却看到方羽的眼瞳之中，闪过一抹金光。 光芒之内，有一道缓速旋转的黄金十字剑印记！ “咔！” 寒鼎天运转空间法则失败了！ 他没有办法把自身转移出去！ 他周围的整个空间似乎都被锁死！ 下一秒，方羽已经来到寒鼎天的身前。 “你身上的仙力都是青色的，这应该是你后天才炼成的吧？”方羽的声音，传入到寒鼎天的耳中。 与此同时，他那颗泛着金光的拳头，也轰向了寒鼎天的胸口。 “噌！” 寒鼎天胸口有一块类似于硬币的法印显现！ 光芒一闪，这道法印呈现出暗金的光芒。 上面密布着力量法则，显然是强度极高的护身法器。 然而，方羽的拳头仍然往前砸去，力量不减半分。 “砰！” 拳头击中硬币法印，一声爆响！ 法印立即出现了裂痕，继而粉碎！ “轰隆！” 寒鼎天睁大双眼，释放出天仙之力，想要阻拦方羽的这一拳。 然而，泛着金光的拳头，仍然砸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咔嚓……” 寒鼎天的胸骨粉碎，整个胸口凹陷进去。 他嘴里吐出大量的鲜血，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甩飞而出。 “哇……” 观战的众多修士看到这一幕，脸色皆变，发出一阵惊呼声。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咻！” 方羽闪身追上了寒鼎天。 寒鼎天胸口遭受重击之后，整个头都是昏的，只感觉到剧痛袭来。 仙力正在迅速修复他的肉身。 然而，方羽已经再次追了上来。 “显形法则！” 方羽双瞳之中，光芒再次一闪。 这一次，他得确定寒鼎天是否为本尊！ 若不是，他就得找出真身所在！ 运转显形法则之后，可以看到眼前的寒鼎天确实为真身。 无论是体内的气息流转，还是身上的血肉都符合真身的标准。 只不过……在显形法则之下，方羽还看到了寒鼎天体内的经脉内……正在流转的青气。 “果然是圣院！” 方羽眼神冰冷，左拳握紧。 “噌！” 五角星印记闪烁，蕴含万道之力的拳头，猛然砸在寒鼎天的腹部。 “砰……” 又是一声爆响。 寒鼎天用尽浑身解数，把仙力，身上的护身法器，各种术法都施展了出来。 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除了绝对的肉身以外，其余都难以发挥出作用。 “砰！砰！砰！” 方羽一拳一脚地出击，没给寒鼎天喘息的机会。 哪怕寒鼎天掌握了众多强大而玄妙的术法，也没有施展的空间与时间。 而几拳过后，他也失去了反击的可能性。 在方羽的体术面前，他就像是一个三岁儿童一般，除了拼了命的护住要害以外，别无他法。 “啊啊……呃啊啊……” 寒鼎天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那些观战的功勋大族和大臣世家的成员，全都已经呆住了。 寒鼎天死而复生的时候，他们感到无比兴奋，以为是王者归来。 可如今……寒鼎天再次陷入到被方羽暴打的局面当中。 那一声惨叫，搭配上一声声与骨裂声同步的爆响……令他们感到胆寒。 那一拳拳一脚脚，似乎也踢在了他们的身上一般。 至于鬼将，被方羽一剑斩击过后，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声音都没有再发出了。 “砰砰砰……” 方羽连续进攻，拳拳到肉。 在他的拳脚之下，寒鼎天惨不忍睹，浑身骨骼粉碎了又被仙力修复，修复后再次被粉碎。 在方羽刻意不杀他的情况下，天仙所具备的肉身修复能力就是一种纯粹的折磨。 他在不断地遭受着剧烈的疼痛。 “紫焰，青气……这是我最讨厌的两样东西，你说我为何非要与你作对？”方羽单手抓住寒鼎天的脑袋，寒声道。
第两千五百四十五章 神主救我
寒鼎天满脸是血，不成人样。 方羽的话，他其实还是听不明白。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紫焰，我说不定早就远离王城，朝着黑山皇庭的方向去了。”方羽说道，“但很可惜，我离开前，就是看到了紫焰，那我自然就得回来……你可以说，这就是天意。” 寒鼎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上的仙力正在迅速修复着他的血肉，速度极快。 原先几乎要崩碎的肉身，转眼间又快恢复完好了。 这就是仙境之上的特点。 他们的肉身同样很强，只不过与方羽这种肉身的强不是一种概念。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方羽抓住寒鼎天的脑袋，脸色冰冷地说道，“鬼将来源于何处？你身上的青气，又是从什么功法修炼得来？” 面对这两个问题，寒鼎天眼神明显出现了变化。 但这种变化一闪而逝，很快就掩盖过去。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闷吼声，并没有正面回答方羽的问题。 “砰！” 方羽膝盖猛然抬起，就顶在寒鼎天的脸上。 “咔嚓……” 寒鼎天的鼻骨，脸骨直接粉碎，满脸是血。 这一下，他发出了真情实意地惨叫声。 “我没什么耐心，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把你宰了。”方羽冷冷地说道，“我说到做到。” 话语之间，方羽抓住寒鼎天脑袋的手掌，忽地燃起一团金色的火焰。 “滋啦啦……” 火焰瞬间在寒鼎天的头颅上点燃。 剧烈的灼烧疼痛，让寒鼎天发出惨烈的惨叫声。 这一刻，金色的火焰仿佛成为了寒鼎天的头发，随风而动，看起来还真有点滑稽。 “你已经没有任何逆转的可能，我一念之下，这团火焰就会吞噬你全身上下，到时候……天仙之力也保不住你。”方羽寒声道。 寒鼎天浑身都在战栗。 他能够感受到这团火焰的强度。 相当恐怖，足以吞噬他的一切！ “停下！我说！我说！”寒鼎天终于崩溃了，连声叫喊道。 方羽眼神微动，这才把寒鼎天头上的火焰熄灭。 寒鼎天头顶在冒黑烟。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方羽说道。 寒鼎天看着方羽，眼中只有恐惧。 可是，如果把有关的信息说出来……他可能也会遭受厄运！ 怎么办！？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 寒鼎天心头大震，一时间仍是没有开口。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方羽眼神冰冷，右手用力。 “我，鬼将是神主派给我的助力，我掌握的术法……也是神主传授！”寒鼎天最终还是顶不住压力，回答了方羽的问题。 神主？ 方羽眼神微变，看着寒鼎天，眯眼问道：“说清楚，神主的具体身份是什么，它来自于何方势力？” “神，神主的身份我不知道，势力……我也不知道。”寒鼎天说道。 方羽把寒鼎天直接抓到面前，冷声道：“所以你还是想死是吧？” “我，我只知道他是神族！他是出身于神族的大人！”寒鼎天急声道。 “神族……” 方羽心头一震。 神族这个词，上一次听到，还是在元始至尊的口中。 “神族……如今已经分裂成很多个族群，具体来自哪个族？”方羽又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寒鼎天连连摇头，说道，“他从未告诉我有关他身份的信息……” “那你是怎么与他搭上线的？他为何要帮助你！？”方羽眼神冷然，问道。 “是，是因为……” 寒鼎天咽了一口唾沫。 到了这一刻，他的性命都掌握在方羽的手中。 这些他原先需要保守的秘密，自然也没法再保守了。 除非神主出手相救…… 可如今看来，神主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寒鼎天没有别的选择。 不想死，就只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方羽！ “当年神主带着一个女婴，出现在我面前……他让我好好照顾那个女婴，直至将她抚养长大。”寒鼎天用神识传音道，“只要我照做，神主就能帮助我完成一个愿望。” “但这个愿望，得女婴真的长大，到神主可以把她带走的时候才能帮我实现。” “也就是现在……” 听到这番话，方羽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因为他已经猜到那个女婴是谁了。 “那个女婴……就是寒妙依？”方羽眯着眼，问道。 “……是。”寒鼎天答道，“我以最优的资源把她抚养长大，神主近期便要将她带走，所以……也就帮我完成我的愿望。” “他说他不会亲自出手，便给我派来一名鬼将作为助力，还有帮我制定一系列的计划……” 方羽眼神闪烁，问道：“也就是说，最近一系列的事情，都是那个神主策划的？” “包括利用我这一点？” “是的……”寒鼎天颓然答道，“起初我想得更简单，是神主让我利用你，利用舆论……” 方羽眉头皱起，没再说话。 来自于神族的家伙……与圣院会有什么样的关系？ 另外，寒妙依…… 方羽转过身去，看向远处那群观战的修士。 可就在这时，一道虚影从无到有，出现在他视野的正前方，距离不到二十米的位置。 虚影缓缓变得真实，而寒妙依……竟然也出现在他的身旁。 只不过，此时的寒妙依双眼紧闭，已然昏迷过去。 这道身影看起来是一道人影，身穿灰色道袍，脸上带着一块纯白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青色的眼瞳。 他直勾勾地盯着方羽，又像是在看着方羽手中的寒鼎天。 “神主救我！”寒鼎天大喊道。 听到这句求救，这个被称为神主的身影并未动弹。 他直直地看着方羽，也没发出声音。 此时，方羽也在打量着这个‘神主’。 气息很特殊，境界无法判断。 方羽动用显形法则，却发现眼前竟是一片虚无。 也就是说……眼前这道身影并非实体，只是虚像或者投射。 “源王已倒，你我契约已结……往后之事，你自行应对。”神主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寒鼎天双目圆睁，脸色大变。 “看在我照顾这个女婴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我吧神主……”寒鼎天大喊道。 神主并未再理会寒鼎天，而是看向方羽。 “人族……你将被标记。” 神主那低沉又无感情的声音，传入方羽的耳中。 而后，他的身影就在空中幻化，带着寒妙依彻底消失不见！
第两千五百四十六章 谁不怕死
从无到有，发生在一瞬之间。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这神主与寒妙依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法则波动，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这让方羽眼神一凛，立即将神识扩散出去。 然而，没有捕捉到一丝的痕迹。 所谓的神主与寒妙依消失不见，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靠！” 方羽骂了一声，转而看向眼前的寒鼎天。 此时的寒鼎天，眼睛睁得很大，脸上布满绝望。 在他的心中，神主一直都是兜底的存在。 他一开始就已做好准备，万一计划之中真的出现了意外，就请神主出手相助。 毕竟，他把寒妙依抚养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神主……可来自于神族！ 这种级别的强者，要帮他解决掉源氏王朝的一点麻烦，易如反掌！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在他真正面临绝境的时候……神主却直接离开了。 就这么带着寒妙依离开了！ 这下，寒鼎天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而方羽，还在他的面前，近在咫尺！ “好了，你的神主并不想救你。”方羽冷冷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把你所知道的有关这个神主，有关寒妙依的消息事无巨细，用最细致的方式告知于我。你所提供的信息准确度和精确度，决定了你的性命。要么被我一巴掌拍死，要么……你就动动脑筋，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听到这番话，寒鼎天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他看向方羽，瞳孔都在颤动。 到这一刻，他才清醒地意识到……方羽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的确，在神主的建议下，他利用方羽来引导舆论，在对付源王的计划上进退皆可，显得天衣无缝。 可无论是他，乃至于神主都没想到，方羽作为计划当中唯一的变数，偏偏就毁掉了整个计划！ 当然，神主如期带走了寒妙依，没有付出一丝代价。 但寒鼎天……却堕入了深渊。 方羽是站在源王那一边的，那他就只有站在对立面。 寒鼎天看着方羽，肝胆俱颤。 他无比后悔。 如果一开始就不把方羽纳入到计划当中，那么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还是能够通过其他方式顺利地拿下源王，成为王朝的新王。 至于方羽，也不会牵扯到这个事件，与他们毫无交集！ 把方羽牵扯入这个事件，是巨大的错误！ 是决定了整个事件成败的巨大错误！ 寒鼎天看着方羽，满脸都是绝望。 他的神识又扫到了后方，倒在地上，缓缓喘息的源王。 源王还没死！ 这个事实，让他更加痛苦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成功了。 源王身死，他再登基，他就成为了王朝之主！ 可现在，他已堕入深渊，源王也还没死…… 这么多年的梦想与心血……彻底白费。 想到这里，寒鼎天悲愤不已。 他双目充血，又注意到前方聚集的众多功勋大族还有大臣世家派出的成员。 还有王兵团的那些战兵。 “快出手救我！源王已是强弩之末，这个人族想要插手我们天族之事，立即动手，把他拿下，把我救出去，否则，整个王朝都要落入人族之手，你们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寒鼎天大脑飞速转动，很快便编出具备一定说服力的说辞，高声喊道，“先把源王斩了，再围攻方羽！” 他的声音，让原先陷入死寂的周围，出现一阵骚动。 “我，我们要出手！不能让人族控制我们的王朝！” “是，是的！若让人族插手我们天族的王朝，我们何来尊严！？” “杀！一同诛杀人族狗贼！把这个方羽宰了，救下太师，我们要建立新的王朝！” 在太师的叫喊之下，不少功勋大族和大臣世家的成员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发出阵阵吼叫声。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人多能壮胆。 一名修士开始叫喊，便能引发一群修士开始叫喊。 两万多名修士仗着数量众多，释放出身上的气息，就要冲上前来。 他们首要的目标不是方羽，而是倒在方羽身后地面上的源王！ “噌！” 就在这时，方羽左手抓住寒鼎天的脑袋，右手抬起白玉神剑。 白玉神剑的剑刃上绽放出夺目的白金光芒，直射天穹，如同一道白金长虹。 “轰隆……” 剑气轰然爆发，纵横数百里。 这一下，那些叫喊着的修士脸色大变，立即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轰！” 方羽并未就此停手，而是将手中的白玉神剑，朝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修士群斩去！ “砰隆……” 凌厉却狂暴的剑气当空落下，直接斩向前方的修士群！ “快闪开！” “躲开躲开啊……” “啊啊啊啊……” 阵阵惊呼声与惨叫声响起。 “轰轰轰……” 一道极深的剑痕在地面出现，一路朝前轰去，所过之处，地面崩碎，周围的建筑都被掀翻，崩碎，直接斩到了城外！ 而原先聚集在广场前方的两万多名修士，此时已经被彻底轰散。 有的胆子小的，直接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剩下的也被吓破了胆子，脸色惨白地往后撤去。 刚鼓起来的勇气，瞬间一泻千里！ 斩杀方羽？ 杀个屁！他们冲上去只有被杀的份！ “谁不怕死的，尽管往前，我保证让你们死得其所。”方羽立于半空，身上的仙灵衣呈现出白色。 剑气的释放，席卷起阵阵狂风，让他身上白衣随风摇曳。 这一刻，他虽然孤身一人，气势却敌过百万大军！ 在他的身后，源王艰难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难道你们都没胆子上前了？”方羽环顾四周。 被方羽扫过的位置，那些修士急速往后退撤，甚至不少怕得哇哇大哭，哭喊着逃跑。 没一会儿，广场周围忽然就变得空荡荡了。 那些所谓的功勋大族和大臣世家的成员全都散开，各自逃窜而去。 唯有寒家那群成员还呆呆地立在原地，面无血色。 此刻的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这太师的号召力不太行啊，你看，都没一个家族愿意为你卖命。”方羽看向手中的寒鼎天，讥讽笑道。 寒鼎天已完全陷入到绝望的呆滞当中。 面对方羽的讥讽，他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两千五百四十七章 神秘身份
方羽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微微闪烁。 看来，在任何一个位面，任何一个区域都一样。 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他刚来到云陨大陆，去到大通古城的时候，可以明显感受到各种严格的等级秩序和压迫。 可当他来到最中心，并且动手之后，一切秩序就荡然无存了。 看似强大的源氏王朝的高层，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一盘散沙。 当然，这也不能怪源氏王朝，只能怪方羽自己。 “一层一层往上，这都来到大位面了，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能一个让我稍微出点汗的对手？”方羽看着面如死灰的寒鼎天，暗自摇头，心中叹道。 感慨过后，方羽转头看了一眼后方。 此时，源王已经缓缓站起身来。 在他的身上，还存在诸多明显的伤口。 尤其背部的匕首，还在不断地释放出腐蚀的法能。 方羽想了想，带着寒鼎天回到源王的身前。 他绕到源王的身后，把源王背部插着的匕首拔了出来。 “呃……”源王闷哼一声。 方羽又伸出右掌，按在他背部的伤口上。 “噌……” 如意青莲之力释放出去，将源王体内被腐蚀的气息全面净化。 这个时候，源王口中吐出大量发黑的鲜血。 与此同时，他的状态恢复了许多。 “天仙就是天仙，生命力还真是强。”方羽摇了摇头，感慨道，“看来你是死不了了。对了，你刚才应该也看到，作为金牌打手的我，已基本帮助你平叛，算是完成了你的请求。现在，叛乱的首领也在我手中，但暂时还不能教给你。我需要询问他很多信息，给我找个安静的环境。” 源王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他盯着方羽，迟滞片刻，缓缓点头。 …… 一刻钟后，在源王宫深处的死牢之内。 一个光线幽暗的殿堂上，方羽坐在高座上，寒鼎天则被锁链捆住四肢，背后还架着一个十字板。 那是死牢内对重犯才会使用的一件法器，名为十字命锁。 一旦被架上这个锁，基本上就失去了一切反抗的能力。 哪怕是天仙，也会如同凡人一般，无法施展出一丝的仙力。 方羽坐在高座上，冷冷地看着寒鼎天，开口道：“我有一万种方式可以在保住你性命的情况下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这一点……你得明白。” 寒鼎天看着方羽，脸色灰败，眼中只有恐惧。 到了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了。 再者，神主已经弃他而去，他也没有任何必要为神主保守秘密。 “告诉我，当初那个所谓的神主把寒妙依送给你的细节。”方羽开口道。 “当年……我为太师，在一次外出的途中，遇到了神主……还有他手中抱着的婴儿。”寒鼎天沉默片刻，答道。 “说清楚，在哪里遇到的？”方羽眯眼问道。 “在源氏王朝最北部的一片原始森林之中，当时我是为了往北部探索疆域，就进入了那片森林。”寒鼎天答道。 “继续。”方羽说道。 “在那片原始森林中，存在众多凶悍的异兽，我们一支队伍实力不算弱，但也遇到了好几次险情……因此，抱着一个婴儿的神主出现在那种地方，就显得非常突兀。”寒鼎天眼神闪烁，说道，“而也是在遇到神主的同时，一头强大异常的上古凶灵出现了。” “哦？那是什么？”方羽问道。 “是一头龙！通体泛着红光的龙类！”寒鼎天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眼神中仍有震骇之色，说道，“我们不清楚这头龙的名字，但它表现得极具敌意，在见到我们之后，立即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队伍大半的成员……皆被这头龙吞杀。” “万幸的是……神主出手，把我们都救下了。” “他为什么要救你们？战斗过程是怎样的？”方羽皱眉问道。 “战斗过程……我们没有看到，神主出手后，很快就施展了一门极强的术法，很可能是仙法！之后那头龙就似乎被他带到了其他空间交战，再未出现，气息全无。”寒鼎天说道。 “再后来呢？”方羽问道。 “神主再次出现的时候，可以看到身上有些伤势，但并不严重，他来到我们面前，我们对他感恩戴德……”寒鼎天说道，“之后，就发生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神主告诉我他来自神族，并且让我好好抚养他手中的女婴长大，届时会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当时我没多想，直接就答应下来……之后，我给女婴取名寒妙依，当是领养回来的孙女。” “之后我再未见过神主，直到最近……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寒鼎天低着头，缓声回答着方羽的问题。 方羽眉头紧锁，问道：“那寒妙依到底是什么族群？为什么她自认为是人族？难道她不是神族？”方羽皱眉道。 “我也不知道妙依是否为神族，但从她的血脉特征来看，我感觉她更像是人族。而且神主也嘱咐过我，要保密他的存在。因此，我从小就告诉妙依，她是人族，是我在外面把她领回来的……”寒鼎天答道。 方羽手托下巴。 他想起刚见到寒妙依的时候，他看出了寒妙依脸上颈部那些纹路是伪装的。 同时，他也感受到寒妙依气息的异常。 可他确实也无法确认寒妙依是否为人族，只能说……接近于人族，却又不完全是。 “你抚养寒妙依这么多年，难道就没发现她身上其他的异常？”方羽问道。 寒鼎天仰起头，答道：“她的修炼天赋非比寻常，同时她很聪明，对于修士而言……她的年纪极小，但她的修为能与很多活了数千年数万年，乃至于十几万年的修士相比。” “这应该是她体质与寻常修士不同的缘故，但我并不清楚。” 方羽没再说话，只是皱着眉，思索起来。 从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个神主与寒妙依之间的关系还不能确定。 如果寒妙依是那个所谓的神主的后代，为何要交给寒鼎天来抚养？ 要知道，这个神主的实力必然是远超寒鼎天的…… 另外，寒妙依未必就是神族。 这其中的关系，抚养的原因……必然大有文章。
第两千五百四十八章 当我小弟
只不过，从寒鼎天这里能够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想要明白一切，必须得逮住那个神主才能询问出来。 可这神主跑得极快，还把寒妙依都带走了。 线索就此中断。 只不过，寒鼎天所提供的信息当中，在源氏王朝北部那片原始森林内遇到的通体红光的龙类……也引起了方羽的注意。 通体红光的强大龙类？ 他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了一头强大的古老龙类。 但这种级别的龙类，应该不可能以本尊的形态出现在那种地方吧？ “看来，得去那片森林看一看，那头龙未必死了。”方羽心道。 想了想，方羽再次看向寒鼎天，问道：“你刚才说，神主是在最近才出现的？那么最近……寒妙依身上是否出现了任何的变化？比如境界突破，掌握某种术法之类的事情……” 寒鼎天蹙眉思索，片刻后答道：“的确，妙依是在最近一段时间……突破到地仙境。” “地仙境……看来地仙境就是那个神主认为寒妙依长大的标准。”方羽心道。 “那神主这一次出现，有没有透露过任何的信息？”方羽问道。 “……没有。”寒鼎天答道，“我甚至没有见过他几次，他就是给我建议，也是通过玉佩上的字符来传达的……” “这样啊，那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方羽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寒鼎天。 寒鼎天脸色大变。 “我，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寒鼎天立即磕头认错。 方羽走到距离寒鼎天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下脚步。 “我既然答应过你，自然就不会杀你，但我做的承诺，只能限制我自己，可限制不了别人。”方羽说道。 此话一出，寒鼎天睁大双眼。 “嗒，嗒，嗒……”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这阵脚步声，不用回头看，寒鼎天也知道是谁。 太熟悉了。 源王！ 此刻，源王缓步走到寒鼎天的身后。 寒鼎天背部架着十字命锁，想要回头都做不到。 源王站在寒鼎天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寒鼎天，透明的眼珠内，什么也看不出来。 “朕也有问题想要问你，你是以何种手段，让千羽，马修等统领背叛的？”源王开口，语气像往常一样充满威严，却又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寒鼎天缓缓抬起头来。 不知为何，面对源王，他突然就没那么怕死了。 “很简单，利益。”寒鼎天答道，“我用足够的利益，打动了他们。” “他们不会为利益而背叛。”源王答道。 “你知道什么！？你在自以为是什么？”寒鼎天语调忽然抬高，说道，“活在这世上，谁不是被利益而驱动！？你真以为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老狗？你错了！我用实际行动证明，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都能背叛你，成为我手下的狗，为我卖命！” 听到这番话，源王没再说话。 方羽看了源王一眼，又看向寒鼎天。 “你知不知道，朕为何一直不杀你？”源王看着寒鼎天，问道。 “因为你不敢！这些年来，我用舆论为自己塑造了一块免死金牌！你若敢杀我，整个王朝的信仰就会崩塌，你再也难服众！”寒鼎天尽力转过头，瞪着源王，说道，“我用我的智慧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原来是你是这么认为的？”源王语气中仍无波澜。 “难道不是吗？！你敢杀我吗？如果不是方羽的出现，我的计划就成功了！源王，你就是个失败的君王，承认吧，你根本不适合成为王者，当初我与你把天下打拼下来，我就该成为君王，而非你！”寒鼎天越说胆子越大，似乎已不在意生死。 源王没再说话。 寒鼎天瞪着源王，还想要说点什么。 “砰！” 就在这时，源王忽然动手！ 他抬起右掌，拍在寒鼎天的头颅上。 “砰隆！” 在架上十字命锁之后的寒鼎天就如同未曾修炼的凡人。 面对天仙的一掌，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几乎在瞬间，他就化作一滩肉泥，彻底死去。 “轰……” 一阵火焰烧过，把寒鼎天的残躯燃烧成灰烬。 这个时候，大殿变得安静下来。 方羽看着源王，微微眯眼，说道：“听说你之前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他，但你没杀，现在才杀……有点晚了。” 源王看着地面上留下的灰烬，轻轻摇头，说道：“我不想杀他，即便这一次……但他害死了我的手下，我必须杀他。” “不得不说，你这种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当君王。”方羽说道。 源王看向方羽，说道：“其实，我从未想过要成为君王，只是……处于那个位置，会有无数的手把你推上去。” “你这么说倒也对。”方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源王身前的那摊灰烬，微笑道，“当然，让像你这样的当君王，肯定要比像寒鼎天这样的当君王更好。” 源王没有回应这句话，走向方羽。 在距离方羽两米左右的位置，他单膝跪地，头垂下。 “多谢方师出手相救。”源王低着头，诚恳地说道。 看到源王的动作，方羽眼神微动，说道：“你这般举动，就更不像君王了啊。” “若方师不出手，我必已倒下。”源王抬起头，说道，“若有可能，我想成为方师的弟子。” “弟子？你要拜我为师？”方羽愣了一下，惊讶地问道。 他还真没想到，这表现得极为镇静沉稳的源王，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源氏王朝等级制度这么严格，我可是个人族，你这么做……岂不是自降身价？”方羽挑眉道。 “王朝的等级秩序，由寒鼎天颁布，我未曾过问。”源王似乎叹了口气，说道，“至于族群等级之论，我从不赞同。每个族群都有寒鼎天之流，也会有方师这般的强者。向强者学习，我不认为是什么自降身价的事情，毕竟……我本就远不如方师。” 源王对方羽的称呼，让方羽听得有点不太自然。 但对于源王的言论，他挺满意。 “收你为弟子是不可能了，我已多年未有收徒。”方羽淡淡地说道，“你愿意的话，给我当小弟倒是可以。”
第两千五百四十九章 灵气冲天
小弟？ 源王显然愣了一下。 “不愿意也没事，毕竟你也是王朝之主，当我小弟确实有点委屈。”方羽微笑道。 “不，我绝不介意。方师救命之恩，难以回报……如今方师愿给我报恩的机会，我必然鞠躬尽瘁。”源王抱拳，低头道。 方羽看着源王的动作，还有说话的语气……眼神微动。 看起来，这源王还真是个性情中人，与他一开始所展现出来的外表截然相反。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也怪不得源王这么多年都没动手杀寒鼎天，而是一再容忍。 不得不说，这样的性格的确存在一定的缺陷与弱点。 但，方羽更喜欢这种性格。 在他看来，一个人，或者说，一只具备灵智的生灵，无论到达何种层级，都该具备七情六欲。 否则，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行，那我就收你做小弟吧，你也不用称呼我为方师，称呼我为方兄或者方大哥都可以。”方羽伸手拍了拍源王的肩膀，说道，“起来吧。” “是！方兄。”源王抱拳，站起身来。 方羽又看了一眼地面上那摊灰烬，说道：“你应该还有个烂摊子需要收拾，现在就去做吧，我也得去北部一趟。” “北部？方兄你是要前往……”源王开口道。 “对，就是去寒鼎天当年遇到那个神主的那片森林。”方羽说道，“我对那头龙很感兴趣，说不定还能够得到神主或者是寒妙依的线索。” “……好。”源王点了点头，又问道，“需要帮助么？” “帮助？不需要，你先处理好源氏王朝的事情吧。”方羽说道。 “好。”源王颔首。 …… 源王宫内叛乱已平，整个源氏王朝突然陷入到极致的寂静当中。 整个王朝上下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一日，王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众多功勋大族和大臣世家几乎倾巢而出，就是想要把源王拉下位，让太师上位。 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族修士给逆转了。 如今，各个功勋大族全都缩回到主城之内，而那些大臣世家……也都龟缩沉默。 他们的处境极其尴尬。 要说背叛源王，他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 只是在太师被押入死牢，源王与人族修士勾结的消息传出来时，他们被舆论所引导，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每一个大族都认为太师被解决之后，下一个就是自己，因此被恐慌驱使着做出了冲动的选择。 如今，他们都很后悔。 源王最终还是没有倒下！ 接下来，他们就要遭殃了！ 下午时分，源王宫内释放出一个轰动全城的消息。 叛臣寒鼎天，已伏诛！ 同时，源王宣布剥夺寒鼎天的太师之位，要求将太师府抄家，满门押入死牢！ 另外，对于今日参与了围攻王城事件的大族和世家，作出任何官职皆降三级的命令！ 也就是说，这些功勋大族和大臣世家，集体官职降三级！ 这算是极为严重的惩罚。 但相比起性命不保，对于这些功勋大族和大臣世家而言，已经算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到了夜晚，王宫内再次发出命令，要求全面清算王兵团的战兵，对整座王宫的守卫力量进行整顿。 而清算和整顿，也会逐步扩大到整座王城，最后再扩大到王城之外的各座城内。 至此，源氏王朝的内乱算是告一段落，基本稳定下来。 …… 而这个时候，方羽已经带着小球离开了王城，朝着北边方向而去。 从之前源王提供给他的地图上，可以看到位于北部的这片巨大的原始林区。 这片林区并未取名，处于源氏王朝的北部边界位置。 但这片林区只有三分之一是属于源氏王朝疆域之内的，其中东北边，则属于赤流族，西北边属于原族。 关于赤流族与原族，由于信息的缺失，地图上并无多少痕迹。 但按照源王的说法，这两个族群都属于第七等的族群，实力跟天族不会相差太远，因此才能多年以来都相安无事。 而这片原始林区，更像是三方的天然屏障，将三方分隔开来，井水不犯河水。 “嗖……” 方羽带着小球，在空中疾驰，如同一道利箭朝前猛冲。 对于这片原始森林，他还是很好奇的。 这种人迹罕至的区域，一般都存在较多有价值的事物。 而他最为在意的，就是寒鼎天所说的那头强大的古老龙类。 自从离开地球之后，他就很少见到龙类的出现了。 云陨大陆到底有多大，他目前还没有概念。 但如果说云陨大陆就是这一界内唯一的星辰与大陆……那么，云陨大陆之大，确实无法想象。 哪怕云陨大陆只跟虚渊界一个大小，都是难以想象的。 “你之前说的那个小风铃，她叫你什么呀？” 方羽还在思索，小球却忽然开口问道。 方羽回过神来，看向小球，答道：“她称呼我为主人。” “噢，那我也叫你主人吧。”小球眨了眨眼，说道。 “那倒不必，你称呼我为哥哥就行。”方羽答道。 “哥哥？也好。”小球点了点头，答道，“那我以后就喊你哥哥啦。” …… 北部还有诸多的城池。 方羽一路朝北飞驰，掠过无数的城池。 源氏王朝的疆域可谓极大。 可这样一个王朝，放在整个云陨大陆而言，只能算是弹丸之地。 “哥哥，我们还有多远才到呀？”小球问道。 方羽看着手中的地图，答道：“差不多了。” 他们此刻已经进入到源氏王朝最北部，接近边界的区域。 到了这个区域，基本已经看不到有城池的出现了。 一眼望去，是一片荒芜的平地。 随着不断前行，眼前很快就出现一片茂密的林区。 这片林区的树木生长得皆如山脉一样高大，数百米上千米的树木都有，而各色茂密的树叶，就把林区内遮蔽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方羽带着小球从高空中落下，直接落在林区之前的地面上。 这个时候，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小世界一般。 前方并非没有光源，反而出现了诸多光源！ 因为很多树木的树干，本身就会泛起光芒，只是颜色不同。 还未深入林区，却能感受到内部的灵气冲天！
第两千五百五十章 曾经来过
“靠，我要是早三千年来到这种地方，哪里还用担心修炼的问题？”方羽看着前方，有些傻眼。 整片云陨大陆的天地灵气都极度充沛。 而到了这片林区，灵气的浓郁程度还要比外面翻个倍，可以说极其夸张。 只不过，到达一定的境界后，灵气只是补充品而并非必需品。 “这里面好美啊。”小球睁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子被映照得闪闪发亮。 那些泛着不同颜色光芒的树木确实非常漂亮。 而在云陨大陆，很多植被都会泛起光芒，在方羽看来……这应该也是天地灵气过于充沛的一种体现。 这些植被在灵气的滋养下，具备了灵性，泛起了灵光。 “走，进去可能更美。”方羽对小球说道。 随即，二者便一前一后，朝着林区的内部走了进去。 “嗒嗒嗒……” 林区内极度安静，并无杂音。 进入之后，只有方羽和小球的脚步声。 小球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方羽的衣角。 她有点胆小，但又对眼前的景象拥有极大的好奇。 毕竟，她沉睡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 如今可以出来走走，在她眼里哪里都是新世界。 一路往前，方羽也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同时，他也把神识释放开来，慢慢朝远处扩散。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发现林区内存在异常的生灵。 整片林区异常安静，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灵气这么充沛的地方，不可能没有生灵栖息。”方羽微微眯眼，心道，“这里周边没有发现，那么……它们必然在更深的位置。” “哥哥，你看前面那棵树，跟其他树都不同！” 方羽还在思索，小球忽然惊讶地喊了一声。 方羽立即转头看向小球指向的位置。 就在正前方的左侧，位于几棵数百米的参天巨树的包围之中。 这棵树的树干泛着暗金的光芒。 相比起周围的巨树，它显得非常矮小，只有二十米左右的高度，而且树叶也不多。 但略显干枯的树枝上，却又悬挂着泛着金光的果子。 不得不说，金色的果子看起来还是很诱人的。 “竟然生长出果子了。”方羽惊讶道。 “是啊，它跟其他树都不同呢。”小球说道。 “走，过去看一看。”方羽带着小球，走向那棵树。 来到树下，抬头一看。 树枝上悬挂着的金果，还泛着淡淡的金光。 并且，释放出一股香甜的气息。 光是闻一闻，就感觉味道不会差。 “小球啊，走这么远路你应该也饿了吧，想不想吃啊？”方羽转头看向小球，问道。 小球仰头看着上方的金果，舔了舔嘴唇，说道：“想吃……但师父说过，不能随便吃外面的……” “你想吃啊，那好，我这就上去帮你摘几颗下来。” 方羽根本没听小球的下半句，一跃跳到树上，一把就摘下八颗金果。 再次落地，八颗泛着金光的果子都在他的手中。 距离近了，释放出来的香甜气息就更加明显。 “小球，我先帮你试毒。”方羽对小球说道。 然后，他就拿起一颗金果，直接塞进嘴里。 嗯……香甜可口，汁水外溢。 比起星辰果，这颗果子味道更佳。 吃它的同时，还能感觉到内部有大量的灵气释放。 这种果子根本不会进入肚子，一口下去直接就化作灵气被吸收了。 “这是上佳的灵果啊，吃了可以补充灵气。”方羽心道。 小球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方羽连续吞了四颗果子进去，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不会感觉到饿，但她对于各种味道好的美食还是没有抵抗之力。 方羽一试，就连续吞下了七颗金果。 当他把第八颗放到嘴边，才想起面前还有个小球。 “这果子还不错，小球，应该没毒，但也不能多吃。”方羽把最后一颗金果递给小球，擦了擦嘴，说道。 小球立即接过金果，咬了一口，双眼放光，说道：“真甜。” “慢慢吃。”方羽说道。 可小球接下来就把整颗塞进嘴里了，把脸都撑得圆圆的，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哥哥，这树上还这么多，不如我们整棵树一起带走吧，这样路上也能吃了。”小球眨了眨眼，说道。 “小球啊，我们不能竭泽而渔，这树留在这里，才能不断地产出果子，你把它拔了，它以后都不能产果子了……这好吗？这不好！”方羽皱眉道。 “噢。”小球低下头。 “这片林区这么大，这样的果树应该不会少，你现在吃得太饱，待会儿可就吃不下了，继续往里面走吧。”方羽又说道。 “……那哥哥你怎么吃这么多？”小球问道。 “呃……我跟你不同，我比你大，吃得更多。”方羽笑道。 随即，方羽与小球继续往林区深处走去。 说来也奇怪，这片林区为原始林区，平日里不会有多少生灵踏足。 可问题是，从林区进来开始，方羽就发现林区内有众多的小道。 众多树木虽然品类不同，泛着不同的光芒，但它们生长的位置却很有规律，恰好就留下一条足以行走的道路。 而这条道路，还是不断地往林区深处延伸的。 就好像……这条道路是在刻意引导人往里面走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点方羽很清楚。 但他来到这片林区，本就是为了发现这片林区之中的‘妖’。 因此，哪怕知道这条道路的出现不太对劲，他还是沿着这条路往里面走。 他想要看看林区的最深处，到底有什么东西。 寒鼎天当年遇到的那头龙，又是否会再次出现？ 只不过，这片林区实在巨大。 到底需要多久才能真正到达林区的最深处并不好说。 “嗒嗒嗒……” 方羽和小球在林间小路内往前走，脚步声在传向四周。 走得久了，小球也逐渐变得放松，开始蹦蹦跳跳，回归本性。 “这里，我感觉以前好像来过呢。” 聊天之中，小球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而这句话，让方羽立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球。 “你说什么？”方羽问道。 “我说，我以前好像来过这里……”小球被吓了一跳，小声答道。 “你确定？”方羽问道，“什么时候？” “师父带我进来过……”
第两千五百五十一章 那里有人
小球揉了揉婴儿肥的脸颊，说道，“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方羽看着小球，眼神中闪烁着惊讶之色。 要知道，小球的师父可是元始至尊。 而元始至尊还在的时期，最早也得追溯到十万年之前。 那个时候，元始至尊就已带小球进入过这片林区？ 那么…… “小球，你好好想一想，你师父当年带你进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方羽追问道。 小球揉着脸，眉头紧蹙，苦苦思索起来。 她甚至蹲在了地上，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 方羽在前面站着不动，没有开口打扰她。 过了一会儿，小球双眼一亮，站起身来，说道：“我想起来了！师父那个时候是带我进来……” “进来干什么？”方羽看着小球，眼神凛然。 “找，找，找一具……尸体。”小球声音又降低了很多，脸色有点发白。 想起这件事情，似乎又让她感觉到了可怕。 “找尸体？！”方羽愣了一下，又问道，“找什么尸体，谁的尸体？” “细节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师父那个时候就是为了那具尸体才带我来到这里面。”小球嘟着嘴，答道。 “那最后有找到吗？”方羽问道。 “没有。” 这个问题，小球倒是答得很干脆。 “这么确定？”方羽也有些疑惑。 “嗯，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师父没有找到那具尸体，然后就带着我出来了。”小球说道，“当时师父还挺不开心呢。” “他有没有说什么？”方羽再次问道。 “……不记得了。”小球说道。 “这样啊……”方羽看着小球，本来还想追问。 但他发现，小球的记忆似乎缺失了不少。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并不好说。 但既然小球记不清，他再怎么问也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也没必要强行追问。 “一具尸体……”方羽摸着下巴，转头看向林区的深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片林区就更加有趣了。 至少可以确定，这片林区存在的年月，已经超过十万年了。 如此古老的一个地方，却又充斥着如此浓郁的灵气。 这里面无论孕育出何种庞然大物，都是有可能的。 “继续往里面走吧，小球，你也顺便回忆回忆，当年你师父为什么要找那具尸体，那具尸体是谁的尸体。”方羽说道。 “噢。”小球答道。 二者继续往林区深处走去。 …… 在距离丛林极其遥远的区域，有一处弥漫着浓厚雾气的湖。 湖面中心，存在一抹巨大的荷叶，泛着青色的光芒。 荷叶之上，建着一座宫殿。 “嗖！” 此时，宫殿内的一个大堂内，一道光芒闪出。 两道身影出现。 正是在源王宫内忽然消失的神主，还有寒妙依！ 此时，一身灰衣的神主仍然戴着面具，一双泛着幽幽青光的双瞳之中，毫无感情。 他转过身，看向寒妙依。 原先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的寒妙依，缓缓睁开双瞳。 看到眼前的神主，还有周围的环境，她浑身一震，恐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爷爷呢……” 寒妙依惊慌失措，连连往后退去。 神主看着寒妙依，并未开口说话。 “啪嗒！” 寒妙依在慌乱中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她的头脑保持着清醒，她记得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时情况已经很危急，爷爷已经被方羽控制在手中。 然后，她就忽然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就到了现在。 眼前这个奇怪的身影是谁！？他想做什么？ “无心小姐，你终于成长起来了。”神主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无心……” 这个称谓，让寒妙依愣住了。 她不知道神主在说什么。 “当年为了逃避无休止的追杀，我只得将你暂时交给一个天族抚养，直到今日才将你带回。”神主说道，“如今看来，当年我的选择还不错，你成长得很快。” “你，你到底是谁？！”寒妙依咬着牙，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问道。 “我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你自己是谁。”神主往前走了两步，接近寒妙依。 寒妙依脸色大变，连连往后退去。 “无心小姐，你的境界还不错，可以进行血脉觉醒了，但在那之前……我还得改变你过往的一些观念。”神主幽幽地说道，“这样，你才能更好地为我所用。” “你……”寒妙依脸色惨白，张望四周。 这种时刻，她多希望有人能出手救她！ “你爷爷已经死了，死在源王宫内，死在方羽的手中。”神主说道，“你想为他报仇吗？” 寒妙依浑身一震。 “想为他报仇，你就得好好努力才是。”神主停下脚步，伸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脸上，有一块面具。 “咔！” 一声脆响，神主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他真实的面容。 看到他的脸，寒妙依身躯猛然一震，双眸圆睁。 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 “这林区越往深处走，灵气果然越来越浓郁啊。” 方羽和小球仍在往深处走去。 一路上，环境没有太大的变化，两旁仍是各种参天巨树，但周边的灵气却越来越浓郁了。 另外，一路往前，方羽逐渐发现了一个极为奇怪的点。 他用神识扩散出去所探寻到的情况，跟他本人到达后所看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包括就站在原地不动，他用神识所探寻到的情况，也跟肉眼所见到的不同！ 也就是说，用神识观察，和用肉眼观察，看到的是两副景象！ 只不过，两副景象的区别很细致，不仔细看很可能会忽略。 比如面前这三棵树，用肉眼望去，分别泛着红，黄，绿色的光芒。 可用神识来探查，就是蓝，紫，白色的光芒。 而且，高度也对不上。 这种情况，方羽还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这是某种防止神识探寻的方式？但我也没感觉到这片林区存在法阵或是法则……它以何种方式达到这种效果？”方羽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两副景象之间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又全是区别！ 而其中最重要的问题是……到底神识所看到的景象是真实的景象，还是肉眼所看到的景象才是真实的景象？ “哥哥，那里有，有人！” 方羽正准备开启大道之眼，后面的小球却忽然尖叫出声。
第两千五百五十二章 虚实域
听到这声尖叫，方羽眼神一凛，立即转头看向小球。 小球被吓得蒙住了眼睛。 “小球，你说的人在哪里？”方羽问道。 “在，在那里，就在前面那里……”小球一只手捂住眼睛，另外一只手指向前方。 方羽顺着她所指向的位置望去，便看到道路左侧的大量树木。 这些参天巨树的树干泛着不同的光芒，绚丽至极。 但一眼望去，却没有看到小球所说的人。 “没人……”方羽眉头皱起。 “就在那里，哥哥，就在那里……”小球紧紧抱住方羽的大腿，闭着眼睛，指着那个方向。 方羽眉头紧锁，盯着小球所指的方向，视线直接穿过十几颗树木，都没有看到所谓的人影。 他低头看向小球，小球那副害怕的模样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 方羽愣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 他忽然意识到，在这片林区之内，肉眼所看到的景象跟用神识所看到的景象是完全不同的！ 方羽心头一凛，立即用神识来探寻小球指向的方位。 而后，他眼神变了。 通过神识的探查，他确实看到了一道人影。 就在小球所指的方向，而且并不在树后，就在路边站着！ 的确是人影，身披斗篷，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 但从身躯看去，显得很是单薄瘦削。 他就这么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片区域，之前的我的神识应该已经扫过了，为何没有发现这道人影！？”方羽心头微震，“难道那个时候，这道人影还没出现……是等我们走近之后才出现的？” 想到这里，方羽眼神凛然。 他揉了揉小球的头，说道：“我过去看一看。” “哥哥，我，我害怕……”小球颤声道。 “那你就跟在我后面。”方羽说道，“没事，我会保护你。” 小球不再说话，就这么紧紧抱住方羽的腿，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去。 在方羽接近的过程当中，这道身影仍然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立于原地。 而他本身也未释放出一丝异常的气息。 看起来，不像是一只生灵。 方羽很快便走到这道身影的面前，距离只有半米不到。 小球浑身颤抖，紧闭双眼，大气都不敢喘。 而方羽则是眯着眼，直接对着这道身影伸出手去。 这道身影，仍然没有动弹。 “刺啦！” 方羽直接抓住这道身影头上的斗篷，将其掀开。 这时，这道身影才露出它的真实面容。 方羽脸色微变，有些惊愕。 确实不是生灵。 而是一个用树枝搭建成的假人！ 只不过披着斗篷，一眼望去就如同一道人影一般。 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瘦削和僵硬。 另外，这个假人的搭建也显得很简单，只有基本的人形架构，连个头颅都没有。 “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作用是什么？”方羽眉头紧锁。 “哥哥……”小球还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浑身颤抖。 “小球，是个假人，别害怕。”方羽说道。 “假人？”小球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缝隙，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影。 然后，他就看到被方羽把斗篷撕扯开后，露出的木架子。 “啊？真的是假人啊！？”小球有点发懵。 “是假人，但它出现的时机和位置都很奇怪。”方羽皱着眉，环顾四周。 而且，这个假人只有用神识才能看出，用肉眼却无法看到。 但方羽动手，却又真实地触碰到了假人，还把假人身上的斗篷都扯掉了。 这么看来，神识所探查到的景象才是真实的？ 用肉眼看到的景象是虚假的？！ “对了，小球……”方羽看向小球，问道，“小球，你现在是直接用肉眼看到这个假人的么？” “是，是啊……”小球答道。 “你没有释放神识？”方羽皱起眉，又问道。 “神识……我不会呀。”小球一双大眼睛睁得很大，答道。 不会…… 也就是说，小球用肉眼所看到的，就是方羽用神识所看到的景象？ 为了确定这一点，方羽指向前面的一棵树。 他用肉眼看的话，这棵树正泛着蓝色的光芒。 而用神识，这棵树就泛着绿色的光芒。 “小球，这棵树现在的光芒是什么颜色的？”方羽问道。 “……是绿色。”小球答道。 “看来是没错了，小球用肉眼看到的，跟我用神识看到的一样的场景。”方羽看着面前的假人，心道，“也就是说，在这片林区之内，我用神识所看到的景象才是真实的景象，肉眼所看到的是虚假的。” 可在得出这个结论后，方羽又突然想起刚进入林区没多久的时候，他与小球一同看到的那颗生长出金色果子的树！ 当时方羽可是用肉眼就看到了那棵树！ 如果肉眼看到的虚假的，那棵树应该也是不存在的。 但小球也看到了那棵树，并且二者都吃了那棵树所产出的果子。 “怎么回事？难道那棵树就不分真假了？”方羽挠了挠头，思路有点混乱。 “主人，这片林区，应当是一处虚实域。” 这个时候，极寒之泪的声音响起。 方羽大喜。 他最喜欢的就是离火玉和极寒之泪解惑的时刻。 “虚实域是什么？”方羽问道。 “就跟你在大天辰星所进入过的无边域一样，属于特殊领域的一类。”极寒之泪答道，“因此，虚实域与无边域一样，在整片领域之内都存在极为特殊的法则，与外面的世界法则是不相通的。” “虚实虚实……也就是说，在这片领域内，存在真实与虚假的两面？”方羽眯眼道，“就跟我用肉眼和神识所探出的两个世界一样，肉眼为虚，神识为实……” “错了，主人，虚实域内的虚实，并非对立，也并没有分成两面。”极寒之泪不急不缓地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方羽愣住了。 “在虚实域内，真实与虚假完全糅合为一体。”极寒之泪解释道，“即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存在与虚实之间，并不存在完全的真实，或是完全的虚假。” “一切都存在于虚实之间，也就是说，肉眼和神识……”方羽心头一震，说道。 “是的，不能以肉眼和神识所看到的区别来界定虚实。”
第两千五百五十三章 神纹叶
“用肉眼看到的也有真实的，用神识所看到的也有虚假的。”极寒之泪继续说道，“而且，这种虚实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时都处于变化之中。” “这么古怪？”方羽眉头紧锁，说道，“那用大道之眼和显形法则……应该就能看出它的真假吧？” “主人，你还是没明白。虚实域之内的一切存在，它并非属于伪装，而本就处于虚实之间。”极寒之泪说道，“也就是说，处于虚实之间，就是它最基本的状态，哪怕你用大道之眼，用显形法则，也无法分辨出其中哪部分为虚，哪一部分为为实。” “也就是说我之前用神识和肉眼所看到的都是真实在我面前的景象……”方羽说道。 “都是处于虚实之间的景象，它们并不固定。”极寒之泪答道。 “我被你说得有些迷糊了。”方羽挠了挠额头，说道。 “这是正常的，主人。当处于正常逻辑的世界之中，虚与实之间的界限非常清晰明了。而当进入虚实域之后，虚实之间的界限消失了，只要是正常的生灵都会感觉到极度异样与不适，并且难以理解这种处于虚实之间的法则。”极寒之泪说道，“而与正常世界存在极大的不同，也是特殊领域的特点。” “这些特殊领域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是谁创造的，还是自然产生的？”方羽问道。 “有的是自然法则的产物，有的则是被创造出来，很难界定。”极寒之泪答道，“但我建议主人在这虚实域之内，最好不要过分纠结事物的虚与实，但也得注意真实与虚假的区别，否则很容易迷失在其中。” “我现在已经被你说的有点迷失了。”方羽说道。 “呵，这就是极寒之泪，连话都说不好。”离火玉冷哼一声，也开口了。 “你有没有简洁易懂的说法？”方羽问道。 “很简单，既然是虚实之间，那就说明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完全是真的，那你就直接把它们都当成假的就好了。”离火玉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样至少能保证不吃亏。” “你这是在误导主人。”极寒之泪的语气如同冰霜一般寒冷。 “总比你在那说了一大堆，却没有一句话能听懂好得多。”离火玉冷笑道。 “行了行了，你们都歇会儿吧，我慢慢探寻。”方羽无奈地说道。 “哥哥，虽然是假人，但我还是感觉好可怕……”小球盯着眼前的假人看，越看越觉得后背发亮，再次抱紧了方羽的大腿。 “害怕？那就把它拆了。” 方羽伸出手，把眼前立着的这个木架子直接拔起，然后在手中折断。 “啪啦！” 灰黑色的树枝在折断之后，散出一阵黑气。 但这阵黑气本身又不蕴含任何特殊的气息。 这让方羽皱起眉头。 虚实之间，虚实之间…… 也许这树枝是真实存在的，但散发出来的黑气却是虚假的。 这般解释，似乎很合理。 方羽盯着树枝看，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便把树枝扔掉。 “小球，我们继续往前走，但在路上，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当年你师父带着你进来这里，到底是要找什么尸体。”方羽蹲下身，双手放在小球的肩膀上，郑重地说道。 在发现此地为虚实域之后，他对于元始至尊当年带着小球进入此地的目的更加好奇了。 找一具尸体…… 为何会找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身份会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 如果小球能够回忆起来，对于方羽会有很大的帮助。 说不定连神主当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都能知道，还有寒妙依的真实身份，以及那头通体红光的古老龙类…… 一切的答案，都存在于小球的记忆之中。 面对方羽郑重其事的话语，小球鼓起嘴巴，摸了摸脑门，说道：“我，我尽力……” “轰！” 方羽正想继续说点什么，却听到一阵轰鸣声从林区的深处传来！ 这阵轰鸣声并不大，必然从极深的位置传出！ 方羽眼神一凛，立即站起身来，看向林区深处。 这片虚实域之内……果然存在其他的生灵！ “小球，接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我背着你走！”方羽说道。 “嗯！”小球双眼放光。 方羽蹲下，让小球爬上自己的背。 然后，他就背着小球，朝着林区的深处飞快跑去。 …… 此时此刻，林区深处，竟然忽然出现了一片平地，周围见不到参天巨树。 而在平地之上，有一泓泉水。 泉水与寻常的泉水不同，呈现出赤红之色，如同岩浆血水一般。 在林区深处出现平地，又出现这么大的一泓赤红色的泉水，怎么看都很是诡异。 而此刻，在泉水之上，有两个势力正在对峙。 双方皆为十名成员的队伍，从数量上势均力敌。 其中一方统一身穿黑袍，蒙着脸，他们露出的双眼，瞳孔呈现出暗红之色。 而另外一边，则没有统一的服饰，但风格都是兽类毛皮的大衣，体型一个比一个健壮，高度大多在两三米左右。 他们并未用任何工具遮挡面部，而是露出了凶悍的面容。 一眼望去，都如同猿类一般，脸上是茂密的毛发，颜色偏向于棕黑色。 如果不是他们悬在半空，看起来还真就是一群猿人。 此刻，双方势力在空中对峙，气势相当凌厉。 先前的爆响声，就是双方同时动手所引发的声响。 而在双方的下方，泉水之上，飘着一片泛着光芒的莲叶。 “这片神纹叶是我们先找到的，你们一来就要夺走，真把这片林区当做是你们赤流族的后院了？” ‘猿人’这边的首领开口，语气低沉，声音如同洪钟一般。 而在另外这边，黑袍为首的修士冷声开口道：“你们来到这里之前，我们早已通过法器锁定了这片神纹叶的位置，这神纹叶自然应当属于我们！” “你们赤流族好大的口气，那就动手，看看到底属于谁！” ‘猿人’群这边的其中一位怒吼道。 “别老是把族群放在嘴边，你们原族并不比我们赤流族强。”赤流族修士寒声道。 “那就来试试！”原族这边的成员怒火中烧，杀气爆发。 “轰隆……”
第两千五百五十四章 风中凌乱
这个时候，气氛再次降至冰点，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来自于赤流族和原族的势力，都不愿意放弃花费巨大功夫才找到的神纹叶。 战斗，一触即发！ “砰！” 原族这边率先出手，攻势极度凶猛，就是要取走面前这些赤流族修士的性命！ 而统一身着黑袍的赤流族修士也立即散开，动用灵活的身法来闪避原族修士的狂暴进攻。 “砰！砰！轰隆……” 一阵阵爆响声在泉水之上爆发。 下方的泉水都在翻滚。 但那片所谓的神纹叶却岿然不动，一直处于原地。 “把这些赤流族的杂碎全宰了，神纹叶我们一定要得手！我们宗上目前就缺神纹叶来突破境界！”原族势力中为首的修士给众多手下传音。 “是！” 一群手下进攻得更加狠厉。 而赤流族势力这边，应对得还算不错。 “不要与他们缠斗，找机会把神纹叶取走，然后我们便离开此地，没必要与他们战到你死我活。”赤流族势力这边的首领很理智。 “砰砰砰……” 声响震天。 赤流族势力内的成员皆按照首领的要求，不断地尝试着去把泉水上的神纹叶给拿走。 然而，原族势力的修士根本不给他们一丝机会，进攻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从未停歇。 在这个过程当中，双方的消耗都极大。 他们都是宗内或是族内派出来寻找神纹叶的精英，实力差距并不大。 因此，这般死斗下去，双方只会两败俱伤，谁也无法奈何谁。 “停下！我们没必要这般战斗下去，否则……如此巨大的声响，会迎来第三方的势力，届时第三方势力便得利了……”赤流族势力为首的修士开口喊道。 “不用理会他们，他们快要撑不住了，继续进攻！”原族势力的首领大吼道。 “该死！这些原族果然智力低下！”赤流族势力为首的修士咬着牙，骂了一声，只能继续与原族势力交战。 “轰轰轰……” 泉水不断地翻滚。 各种法能和力量朝着四周扩散而去，轰鸣声四起。 亏得此处为大片平地，否则很多树木都要被波及倒塌！ “嗖，嗖，嗖……” 而在这个时刻，方羽正在沿着道路往前飞驰而去。 他听到了前方传出的阵阵爆响，还有释放出来的力量与法能。 “打得还挺凶狠啊，数量很多，应该是在打群架。”方羽说道。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暴躁，老喜欢打架呢？打架真不好。”趴在方羽背上的小球小声嘟囔道。 “确实，打架不好。”方羽深以为然地说道。 “可哥哥你也很喜欢打架呢……”小球弱弱地说道。 “……”方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球，这个我得澄清一下，不是我喜欢打架……是很多人喜欢被我打。熟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向来不主张暴力。” “……哥哥你胡说，谁会喜欢被打呀？”小球皱眉道。 “就是很多人…嘘，到了。” 方羽本来还想多扯一会儿，却看到前方大片的平地，眼神微变。 小球乖巧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周围都是林区，前面却突然没了树木，变成一大片的平地，这必然也是有虚有实……”方羽从空中降下来，落到地面上。 “轰轰轰……” 这时，他已经能够看到位于远处的那泓赤红的泉水。 还有在泉水之上交锋的那两个势力。 “他们在争什么东西？”方羽眯着眼，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双方势力交手时发出的怒吼声。 同时，他又施展出隐之花的能力，让自身与小球一同隐形，再往前摸去。 “住手！再这么打下去，我们甚至可能把这片林区内那些古老异兽都吸引过来！到时候，我们双方都要倒大霉！” 交战之中，赤流族势力这边为首的修士越发恼怒，大吼出声。 他发现原族这些家伙是真的没脑子，明知道这么打下去不会有结果，却疯了一般的进攻。 他们双方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战到这种地步！？ “别听他的，他们这是害怕了，他们快要支撑不住了，继续进攻！” 原族势力这边的首领爆吼道。 “轰！” 这一下，原族势力的十名成员气势更足，进攻更加狂暴。 “该死！该死！我怎么就遇到这群疯狗了！？”赤流族势力这边的首领忍不住破口大骂。 到了这一刻，他甚至想要放弃神纹叶了。 虽然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瓣，但也没有办法！ 这片林区可谓是极度凶险，要是真的把什么远古时期就存在的怪物吸引出来，他们可就真的完蛋了！ “听着，你们要的是神纹叶，我们现在……愿意把神纹叶让给你们，你们赶紧拿了，然后……滚蛋，我们不想再遇到你们！”赤流族势力首领强忍心中的不忿，高声道。 他并不认为自己这边会弱于对方。 可他想得更长远，他害怕再打下去会引来灭顶之灾！ 总之，没必要跟一群疯子过不去！ “哈哈哈，你们果然是撑不住了，弟兄们，继续攻击，把他们这群赤流族的软蛋给拿下！我们不仅要拿走神纹叶，还要立战功！”原族势力首领大笑道。 听到这句话，赤流族势力这边十名修士……几乎都要吐出血来。 这是蹬鼻子上脸了！ 有完没完！？ “既然如此，那就杀！把他们全宰了！”赤流族势力首领恼羞成怒，充满杀意地开口道。 “是！杀！” 九名成员一同吼道，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气息。 “原来他们在争夺神纹叶……那是什么东西？”方羽背着小球一路往前摸去，很快就来到泉水之上。 泛着光芒的神纹叶，也进入到视野之中。 “砰砰砰……” 空中打得热火朝天。 “这群家伙修为不弱，都在地仙上下。”方羽看了一眼空中战斗的双方，眯了眯眼，“而且，他们应该来自两个不同的族群，无论是气息还是施展的功法都有极大的区别……” 看着战斗的双方，方羽并未多想，直接往前，把泉面的神纹叶给取走了。 “轰轰轰……” 上空双方势力还在疯狂对攻，并未发现他们拼命争夺的神纹叶……已落在方羽之手。 方羽看着上空交战的双方，想了想，索性恢复了身形，就这么立于泉水之上。 “打扰一下，请问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方羽拿着神纹叶扬了扬，开口问道。 忽如其来的声音，让上空正在交战的双方忽地停滞下来。 “别管他，先把这些赤流族修士给宰了！继续打！不要停！”这时，原族势力这边有一名成员大喊道。 他这么一喊，其他杀红眼的成员也回过神来，继续对着那群赤流族修士攻去。 赤流族修士只能继续应战。 “砰砰砰……” 战斗仍在继续，席卷起阵阵狂风。 泉面之上，只有方羽和趴在他背上的小球……在风中凌乱。
第两千五百五十五章 方羽劝架
“轰轰轰……”
上空仍然打得热火朝天，对于方羽这个突然出现，并且夺走神纹叶的人毫不在意。
这让方羽有些发懵。
这双方势力打得鼻青脸肿，难道不是为了神纹叶？
“小球……我们好像被忽视了。”方羽说道。
“哥哥，他们好像比你还喜欢打架呢。”小球说道。
“的确是这样。”
方羽看着上空交战的双方，面露古怪之色。
这么多年来，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根据这双方的叫喊声，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就是为了争夺神纹叶才打起来的。
可打着打着，似乎打上头了，连神纹叶都不在意了？
“这双方应该来自两个不同的族群，难道就是交界处的原族和赤流族？”方羽微微眯眼。
“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打得好凶喔。”小球说道。
“不急。”方羽说着，低头观察着手中的神纹叶。
神纹叶就像荷花一般，本身呈现出绿色，但表面又布满着复杂的纹路。
这些纹路很复杂，纹路之内有淡淡的流光在闪烁，散发出阵阵特殊的气息。
这样的叶子，方羽感觉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
“对了，当初在大天辰星的八封神宗，那个帝辰的洞府之内，好像也发现过类似的叶片……当时就很疑惑那种叶子是什么……难道就是神纹叶？”方羽眉头皱起，仔细回忆起来。
当初所发现的叶片，上面同样布满纹路。
但到底是不是神纹叶，不好说。
毕竟已经跨越了一层位面，距离极远，物种的差别必然是很巨大的。
而帝辰对于那种叶片的用法，似乎是打坐在叶片之上来修炼。
神纹叶的作用，会不会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方羽对于手中泛着光芒的神纹叶就更加好奇了。
他抬起头，看向上空。
“他们快撑不住了，把他们全杀了！”原族势力的首领大吼道。
“我们不会输给这群没脑子的疯狗！”赤流族势力的首领也是气血上涌，怒吼道。
“轰轰轰……”
各种法能对轰，仙力释放，在高空中引发阵阵爆炸，响声震天。
五彩的光芒在不断地闪烁，令人难以睁开双眼。
原族修士显然更擅长近战的肉身搏斗。
而赤流族修士则是身法敏捷，不断地动用身法来闪避原族的进攻，同时又动用玄妙的术法来进行反击。
双方战至此刻，实际上还是难分秋色，谁也没法占据绝对的优势，只是在消耗着体力与精力。
“喂，我再问一次，谁能告诉我神纹叶的作用是什么？”泉水之上，方羽再次动用神识传音。
“砰砰砰……”
但这一次，这双方势力更加不给面子，甚至连半秒钟的迟滞都没有，还在相互交战，杀红了眼。
“好吧，只能劝架了，不然没人回答我的问题啊。”方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轰！轰！轰！”
上空的战斗还在持续，无论是赤流族势力还是原族势力，谁也不肯退缩半步！
“嗡！”
就在这时，一道狂暴的剑气冲天而起！
“轰！”
剑光如同虹光，分裂天地！
随后，一剑斩下！
“砰……”
一声爆响！
剑光从天而落，目标正是正在颤抖的赤流族势力和原族势力！
感受到这股恐怖的气息袭来，双方势力的修士心头大震，发出惊呼声。
“快闪开！”
“躲开！躲开！”
“啊啊啊……”
“轰隆……”
剑光斩落到泉面之上，直接把这泓泉水一分为二！
“砰隆……”
赤红的泉水溅射到空中，又迅速蒸发。
而空中交战的赤流族势力和原族势力，也被这一道忽如其来的剑气轰得朝两方横飞而出。
他们大多数都遭受了重创，吐出鲜血，体内的骨骼都被震碎。
“砰砰砰……”
随后，一道道身影要么砸入到泉水之外的地面内，炸出一个个大坑。
要么就直接砸入红泉之内，溅起大量的泉水。
剑气缓缓散去，空中只留下一道身影。
正是方羽，还有趴在他背上的小球。
这下……清净了许多。
“小球，看到没有，我不是说我向来反对暴力，爱好和平么？你看我，又成功劝架一次。”方羽转过头，对小球说道。
小球看着下方被斩出一道沟壑的红泉，小脸皱了皱。
哥哥好像……真的劝架成功了，可怎么感觉就是有点不对劲呢？
“呃啊啊……”
被方羽强行劝架的赤流族势力修士，还有原族势力的修士发出阵阵呜咽声和痛哼声，从他们落地的位置艰难地起身。
这个时候，他们才看到立于高空中的方羽，眼神骇然，心头大震。
“好了，各位，世界如此美好，你们没必要如此暴躁。”方羽用神识扩音，微笑道，“现在，让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说着，又把那片神纹叶取了出来，问道：“谁能告诉我，这片神纹叶的作用是什么？你们为何大打出手？”
这下，无论是赤流族势力还是原族势力都清醒过来。
看到方羽，还有方羽手中的神纹叶……他们彻底清醒了。
他们打生打死，最后竟然连神纹叶都不顾了，就由得神纹叶落入第三方之手！
该死！
都是这些没脑子的原族！
赤流族修士这边气得咬牙切齿，恼怒不堪。
而在另外一边，原族势力同样愤怒至极。
敢情他们打了老半天都白打了！
神纹叶都落入了他人之手，他们还在打，为了什么？！
清醒过来之后，双方势力都为自己的冲动和愚蠢而恼怒。
“别沉默啊，你们要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可就要再来一剑了。”方羽的语气变得冰冷。
这充满杀意的声音，让赤流族势力和原族势力心头咯噔一跳。
此时，刚才那一剑的力量，让他们现在都一阵后怕！
若直接被斩中，他们就该粉身碎骨，化作飞灰了。
眼前这个身材瘦削的男修……实力深不可测！
他是什么身份？
既然都进入了这片林区，又为何对神纹叶毫无了解？！
“我数三秒，你们要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你们全宰了。”方羽右手握住白玉神剑，冷声开口道。
“三，二……”
连续倒数两声之后，赤流族势力这边的首领率先反应过来。
第两千五百五十六章 谁敢反抗
“神纹叶的作用，是用来促进对法则的领悟。”赤流族势力的首领开口道。
“促进对法则的领悟，什么法则？”方羽眯着眼，问道。
“就是云陨大陆的法则。”赤流族势力的首领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方羽眼神微动。
这不就是极寒之泪所说的世界法则？
“只有天仙以上才开始领悟世界法则……而这些家伙只有地仙左右的实力，也就是说……他们来夺神纹叶，应该是为了他们的上级。”方羽微微眯眼，心道。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方羽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夺得神纹叶，是要交给你们上面的强者吧？”
“我们为宗上而来！只要夺得神纹叶，就能助宗上突破境界！”原族势力那边的首领开口道。
此时，他已站起身来，肉身上的伤势修复得已经差不多了。
但之前与赤流族势力交战时的损耗，就没这么容易恢复了。
“你宗上应该是天仙境界的吧？”方羽问道。
“是！我等来自阳元脉，我的宗上是原族四脉主之一的合元子！”原族势力首领傲然开口道。
“脉主，合元子？”方羽眼神微动。
“我等来自赤流族顶上皇朝，我的主上乃赤流族的二皇之一，赤天皇！”赤流族势力不甘示弱，自报家门。
听到双方的自我介绍，方羽心中便知，这双方势力来头都不小。
可以说，是原族和赤流族两大族群的核心成员，而非虾兵蟹将。
只不过，在这片林区之内，他们的身份一点也不重要。
“我等已报家门，你来自何方？”这时，原族势力的首领开口问道。
“我啊，我来自……人族，名方羽。”方羽微笑道。
此言一出，无论是赤流族势力还是原族势力，脸色皆是一变。
人族！？
就是那个唯一的第十等族群！？
这样的族群，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强者，而且还跑到这片林区之内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不需要解释什么。你们只需要知道，面前这个男人，随时可以把你们杀了，这就足够了。”方羽说道，“至于你们的身份地位，在我面前可起不到作用。”
这一番话，又让其他两方势力脸色再次一变。
太嚣张了。
一个人族修士，竟然敢如此威胁他们！
“我们来自阳元脉，你不能夺走……”原族势力首领大吼道。
“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头砍下来。”方羽转过头，伸出剑。
白玉神剑的剑刃泛起寒芒，释放出阵阵恐怖的杀意。
原族势力的首领心头一震，立即闭嘴。
“你们能找到这个地方来，看来对这片林区是比较熟悉了。”方羽淡淡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求你们在前面给我带路，我要往林区更深处的位置去。”
这是命令，不容拒绝的命令。
赤流族势力的首领和原族势力的首领对视了一眼。
双方的眼中皆有骇然和失措。
而赤流族势力的首领眼中更多的是恼怒。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双方的交战引发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来第三者！
而现在，这种情况果然发生了，而来者还是一个人族修士。
但这个人族修士又极度强大与强势，夺走了神纹叶，还要求他们带路！
可现在，谁敢反抗？
方羽手中的白玉神剑释放出来的可怕气息，让他们没有胆子反抗。
“我想你们再蠢，也不会拿性命来开玩笑吧？”方羽扫视两边，开口问道。
两边都是一阵死寂。
……
一刻钟后。
赤流族势力，原族势力……一共二十名成员，其中十八名成员在前面开路，而双方势力的首领，则跟在方羽的两旁回答问题。
小球已经回到地面上，跟在方羽的背后走着。
对于突然壮大的队伍，她并没有感到安全感十足。
因为原族的修士身材巨大，看起来很可怕。
而赤流族的修士蒙着脸，眼瞳还泛着暗色的红光，很是阴沉骇人。
总之，小球就是不喜欢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
在之前的交流中，方羽知道赤流族势力的首领名为哲单，原族势力的首领名为侯武。
“你们进入这片林区，就是为了找神纹叶？”方羽问道。
“是的。”哲单答道。
“你们怎么能确定这里面一定有神纹叶？”方羽又问道。
“只要是存在年月时间足够的遗迹，总能发现神纹叶的存在，因为神纹叶本身就是法则的产物。”哲单答道，“陛下要突破境界，就让我们这些亲信到疆域各处去寻找神纹叶，而这片林区内是一定有神纹叶存在的……只不过，很难找到。”
“这就是你们大打出手的原因？”方羽似笑非笑地说道。
“神纹叶是我们先找到，这群赤流族的杂碎想要夺走，我们当然不服！”另外一边的侯武咬牙道。
“我已说过，我们已经通过法器定位神纹叶，与你们也几乎同时到达红泉之上……”哲单眼神冰冷，开口道。
“狗屁！”侯武愤怒地说道。
“行了，先来后到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的拳头更大。”方羽看了二者一眼，淡淡地说道，“我最后到，神纹叶还不是在我手中？”
此言一出，哲单和侯武脸色一变，立即闭嘴。
一想到他们大打出手，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就为了神纹叶。
结果不仅神纹叶落入方羽之手，现在他们还得带着一群手下为方羽开路……他们就憋屈得几乎要吐血。
“这片林区你们之前应该已经进来过几次了吧？”方羽问道。
“我之前进来过两次，但之前两次都没有发现。”哲单答道。
“我进来过五次，只有这次发现了神纹叶！”侯武答道。
“你们每一次进来这里，这里面的景象……应该是完全不同的？”方羽微微眯眼，问道。
“的确如此。”哲单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此地的奇特之处，因此每次都拥有相应的机会，而且我们也没办法走完全程，更无法认路，每次都是漫无目的地搜寻。”
“这样啊……”方羽皱了皱眉。
虚实域的特殊性，的确会制造很大的麻烦。
无论进入几次，都没法认路。
因为每次进来，景象都与上一次不同了。
第两千五百五十七章 危机重重
“实际上不是每次进来的景象都不同，甚至每回一次头，景象都会变得不同。”极寒之泪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就是虚实域的本质。”
对于虚实域，方羽确实是没什么兴趣。
无论这里的景象是真是假，只要不影响到他的目的，就不需要关心。
他进入此地，一是想要寻找那头龙，第二就是想寻找有关那个神主的线索。
还有一点，就是小球所说的……元始至尊当年进来想要找的那具尸体！
除此以外的事情，都不重要。
“一片神纹叶就能帮助天仙突破境界么？”方羽看向哲单，又问道。
“你……难道不是天仙？”哲单和侯武一同看向方羽，眼神惊讶。
“天仙？我当然不是，我就是个炼气期。”方羽如实答道。
“炼气期！？”
听到这个回答，哲单和侯武都呆住了。
他们离这个境界实在太远了，远到几乎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境界！
“炼气期，就是修炼最基础的境界。”方羽说道，“我已经在这个境界修炼了五千年。”
“……噢，这样啊，嗯……”哲单干笑几声，眼神古怪。
他知道，必然是眼前的方羽在故作玄虚。
好像把自己的境界说低一点，又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就能得到莫大的快感一般。
这样的家伙，他之前并未没有遇到过。
方羽看着哲单的眼神，大概能够猜出他的想法。
但他并不在意哲单是怎么想的。
反正他是实话实说。
“方羽……大师，你说你之前曾经到过源氏王朝？”
一路往前走，一旁的侯武问道。
“对。”方羽答道。
“那可是天族的疆域。”侯武说道，“你在那里难道没有遭受过……”
“当然有，但我已经把天族拿下了。”方羽淡淡地说道，“现在，源氏王朝的君王源王是我小弟。”
“源王……小弟！？”侯武把原来就巨大的眼睛睁得更大。
“是啊，源王就是我小弟。”方羽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不信，下次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一面。”
侯武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能随便踏足他族的疆域，否则会被视为宣战。”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你们之前都进入过林区不止一次，那你们之前几次进入这里，有没有遇到过古老的龙类？又或者，见到过龙类留下的痕迹？”方羽问道。
“龙类！？”
哲单和侯武一同看向方羽，眼神惊讶。
显然，哪怕在云陨大陆上，龙类也是极少出现的存在。
“龙类存在年月相当久远了，平日里很难见到，这林区内难道也有龙类在栖息？”侯武震惊地问道。
哲单没有说话。
但从他那惊讶的眼神中，方羽也能知道，他也未曾见过龙类。
“没见过龙类，那你们有没有见过尸体之类的？”方羽想了想，又问道。
“尸体……那见得还是挺多的，不知道方大师说的是哪类尸体？”侯武问道。
“你见过很多尸体？都是什么尸体？”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绝大多数都是各种异兽的尸体，一般都是被更强大的异兽所杀，只剩下残躯。这片林区看似安静，但其实并不太平，存在诸多未知的危险，比如我们上一次进来这里，就差点没法离开。”侯武心有余悸地说道。
“哦？你们这么一群地仙组成的队伍，就算不强也不算弱吧？什么样的危险能让你们全军覆没？”方羽问道。
“上次我们深入林区，也是想要找寻神纹叶，结果莫名其妙进入到一片沼泽地。”侯武说道，“我们也没遇到什么异兽或是怪物，但那片沼泽却存在可怕的吸力，就像要把我们吞噬一般，在那个地方，仙力都无法释放出来，只能用肉身的力量来逃离。”
“幸好我们体力足够支撑我们逃离那片沼泽，否则全都得被那片沼泽吞噬。”
“像那样的危险，换做赤流族这些家伙进去，必死无疑。”
说到最后，侯武还是忍不住损一下赤流族的修士。
哲单眼神一冷，说道：“林区内确实很危险，我们也曾遇到过致命的险境。但与你们这些只靠蛮力逃脱的不同，我们当时遇到的是一只强大的异兽……”
“什么异兽？”方羽问道。
“我们并不清楚那只异兽的种群，它极度强大，并且嗜血。我们并未招惹它，它便上前来想要扑杀我们。”哲单缓声道，“我们当时尝试过与它交战，但效果极差，至少……地仙境界的实力，无法对那只异兽造成威胁。”
“最后，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利用我们的数量优势来逃生。”
“什么意思？”方羽问道。
哲单眼神冰冷，说道：“就是让手下一个一个地吸引那只异兽的注意力，全力逃跑。最终，我们牺牲了六名手下，其余十四名逃了出来。”
“呵，这就是赤流族，真是自私毒辣，连自己的手下都能抛弃。”侯武冷冷一笑，说道。
哲单看向侯武，寒声道：“对，如果是你们原族，早就一起冲上去送死了，一个都逃不出来。”
这两边的首领一看又要吵起来。
很显然，赤流族和原族双方都看不上对方。
方羽正想继续说话。
“停！”
但就在这时，前方开路的十八名手下，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回事？”侯武皱起眉头，问道。
“侯大哥，前，前面……有大量的尸体！”一名手下震惊地答道。
“大量的尸体？！”侯武脸色大变。
但这时，方羽已经快步走向前面。
然后，他就看到了前方的惨状。
眼前仍处于林区之内，前方也是正常的道路。
但道路上，却堆放着如同小山一般的肢体残躯。
大量的鲜血把地面都染成黑红色，血腥的气味扩散四周。
有气味，就说明眼前的景象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这堆尸体的身份是什么，为何会堆放在这里！
“啊！”
小球偷偷看了一眼，惊呼一声，立即捂住自己的双眼。
“这些家伙死了还没多久，血液都没干！”侯武脸色骇然，环顾四周。
哲单并未说话，却也在警戒地观察着四周。
“咻！”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气息，从脚底往上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