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元始灭魔诀
“神龙本源，今日我必要将你吞噬！”荒发出嘶吼之声，犹如震雷般，响彻整个空间。
它的语气中，既有亢奋与激动，又有多年积聚的仇恨。
它转头看着身后数十头吞龙……只觉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
它知道，这是吞龙一脉的先辈，包括它的父母，留给它的最后遗产。
这股力量，是吞龙一脉的集合之力，将要助它在今日吞噬双神兽的本源，同时也为这绵延数万年的仇恨画下句点！
“先辈们……今日，荒会替你们复仇，你们好好看着！”荒的内心激昂澎湃，龙躯之上黑气旋绕，气息暴涨。
它盯着远处方羽的位置，被刺穿的双瞳迅速修复。
“吼……”
荒仰天怒吼一声，身后的数十头吞龙的龙躯一震，一同张开大口，发出怒吼之声。
“轰……”
这一道声音响彻天穹，其中蕴含的无尽的怒火与仇恨，仿佛想要吞噬整片天地！
这一刻，天地震动，整个空间摇摇欲坠。
……
红莲站在原地，此刻只觉身躯发颤，感到一阵窒息。
近六十头吞龙悬浮于空，一旦释放吞噬之力……恐怕瞬间把眼前的天地都给吞噬掉。
此等气势……实在惊人了。
红莲看向远处的方羽，面无血色。
方羽实力极强……但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却也显得形单影只。
红莲咬着牙，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音，想要往前冲去。
但此刻，周围的威压极其恐怖。
红莲的身躯就像被一座巨大的山峦压制，迈步都无法做到，更别说去帮助方羽了。
红莲发出不甘而又愤怒的吼声。
她还是太弱了。
哪怕得到了神凰本源，她也还不到方羽或是吞龙这种级别。
她多想自己变得更强，现在能够给方羽提供帮助，而不是只能旁观……
……
“祖先都全部出现了，底气十足啊。”方羽看着远处的一众吞龙，眼神凛然。
他算了一下，加上荒，一共有五十八头吞龙。
其中，荒作为真正的一头吞龙，气息自然最为强势。
但它身旁的那些吞龙，同样也不弱，至少有荒一般的强度。
一下面对五十八头吞龙……说实话，难度并不小。
但方羽现在却战意盎然。
他太多年没有感受到有压力的战斗了。
今天，就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方羽右手抬起，将天穹圣戟握住。
而后，他想了想，又抬起左手。
蓝光绽放，断裂的天道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方羽心念一动，将天道剑断裂的部分，用凝聚的天道之力替代。
“嗡……”
天道剑发出一阵器鸣声，断裂处升起蓝芒，形成完整的剑刃。
“好，现在开始屠龙。”
方羽右手抓戟，左手拿剑。
一道银光，一虹蓝芒。
“嗖！”
而后，方羽的身躯化作一道金光残影，朝着远处的吞龙群冲去！
从场面上看去，这一幕像极了飞蛾扑火。
然而，方羽可没有一丝不敌的想法。
他只是在想，要如何干净利落又迅速地解决掉这么多头吞龙。
“轰！”
方羽还在空中飞驰，接近吞龙群之时，前方已有数头吞龙，同时张开大口，喷射出蕴含着它们特有的吞噬之力的法能。
“嗖！嗖！嗖！”
方羽的身躯在空中不断闪烁，每一次都在变换方位。
同时，也在不断地接近距离他最近的一头吞龙。
相比起吞龙的轰击，方羽的速度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数秒之间，他便来到其中一头吞龙的前方。
方羽抬起左手的天道剑，横劈出去。
“天道剑法最终式。”
“砰！”
凌厉的蓝色剑气朝着前方的吞龙斩去。
这道剑气在空中猛然扩大，瞬间便划过面前这头吞龙的颈部。
“咔！”
这头吞龙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龙躯一震，身躯便逐渐溃散，重新变成黑气。
“这么简单？”方羽眉头一挑，视线转向另外一头吞龙，准备出击。
“轰！”
然而，这个瞬间……上空忽地劈下一道巨大的紫光雷霆，轰在方羽的身躯之上。
同时，其他的吞龙再度张开大口，朝着紫光雷霆中的方羽轰出自身的法能。
“轰……”
这一记连环击，直接把方羽轰飞出去数百米的距离。
方羽在地面站稳，双脚却无法停下，直接把地面扯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靠，鞋子也没了。”
方羽眉头紧皱，看向前方的吞龙群。
“卑贱的人族，就算得到了神龙本源，也无法改变你低劣的人族血脉……你拿什么与我们龙族相斗？”荒看着方羽，发出浑厚的声音。
“还没有真正胜利之前，最好别提前说这些话。”方羽看着荒，微笑道，“否则待会你被我揍得求饶，你说该有多尴尬？”
“看来你还对自己或是神龙本源抱有希望啊……那我，就让你的希望彻底破灭！”荒寒声道。
此话一出，它两只龙爪同时抬起。
“轰！”
这一刻，上空忽地出现无尽的雷霆电光。
这让整片天空，就像变成了雷海一般，恐怖至极。
同时，方羽所在的位置，地面轰然崩陷。
地底之中，渗出大量的岩浆火焰，朝着方羽的位置轰来。
而天空中的雷海，也开始凝聚一道道的紫光雷霆，往方羽所在劈去！
抬手之间，便让整片天地都变色！
并且，还把范围扩大到方羽几乎避无可避的地步。
天为雷，地为火！
此等手段，可谓极致。
“嗖……”
方羽的身形不断闪动，躲避天上地下轰出的道道威能。
但没过一会儿，他就觉得厌烦。
“是时候试一试那道真仙级术法了……”方羽看着远处大量的吞龙，眼神微凛。
在整个人类修士的历史当中，能够被评为真仙级的术法，极其稀有。
就方羽所知，不超过二十门。
当然，真仙级术法所代表的意思，并非术法是仙人发明的……而是一个等级，代表最顶尖的术法。
也可以说，真仙级术法，就是仙人以下的修士，可以掌握的最强术法了。
这些术法的强大之处，并非一定在于进攻，也有可能在于防御，或是制造幻境。
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极其复杂，绝大部分修士就算得到真仙级术法的秘籍，也无法领悟其中的法诀，更别说修炼至大成。
方羽当年有机会得到几门真仙级术法的秘籍，看是能看懂，也把法诀都记住了。
但问题是，他没有融通天地，无法施展。
而在炼气期一万层，又彻底融合大道灵体后，他总算是融通天地了。
现在，施展真仙级术法，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元始灭魔诀。”
这是当年的大能元始天尊，留下来的术法，被称为史上最强进攻术法。
元始天尊所在的年代，据说还是妖兽横行的时代。
而元始灭魔诀，就是元始天尊在对付众多妖兽的时候，自行悟得的术法。
如今，面对剩余的五十七头吞噬之龙，元始灭魔诀应该是最适合的术法了。
方羽静下心来，身躯泛起一道金光，朝外扩散。
“轰轰轰……”
这一层真气护罩，将上下轰来的雷火全部挡住。
虽然内部仍有震动之感，但对方羽而言可以接受。
他看着前方的吞龙，双掌抬起，口念法诀。
法诀极长，同时需要体内大量的真气作为支撑。
“轰！”
方羽双掌相互托在一起，左掌泛起黑光，而右掌则是泛起白光。
两道光芒交合在一起，形成类似于太极一般的阴阳之力。
然而，这并非阴阳之力，而是元始天尊用尽一生钻研出来的元始法能。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碾碎本源
“轰……”
元始法能出现的时候，周围的气压降至最低点。
“咔嚓……”
各处空间出现裂痕。
同时，方羽身躯四周出现了一股无形之力。
此刻，无论是天上劈下的紫雷，还是地面喷涌上来的岩浆焰火，都停滞在了半空当中，无法动弹。
远处的荒，感觉到了方羽的气息出现了异常，心头一震。
“嗖……”
远远望去，此刻的方羽，身躯背后竟然出现了半透明的巨大的虚影。
这道虚影同样呈现出半黑半百，是一位人族修士的轮廓，但却非常模糊，无法看清。
一阵极其强势的气息，从远处散发开来，瞬间笼罩荒所在的区域！
这股气息波动虽然比较轻微，却让荒感觉到心神颤动！
危险！
这是危险的信号！
绝不能让方羽继续施展下去！
荒张开大口。
“轰！”
吞噬之源出现在他的大口之前，轰出一道漆黑的光束，直冲方羽所在。
然而，在同一个瞬间，方羽双手忽地抬起。
双手之中凝聚出来的半黑半白的法能，朝着远处的荒轰去。
仅在一瞬之间，元始法能就到了荒的身前，猛然扩散！
“轰……”
荒轰出的漆黑能量，直接在半空中被拦截下来，轰然爆开。
而元始法能……则是在短短数秒之间，将荒还有周围的五十六头吞龙的身躯，都笼罩起来。
这一刻，所有吞龙的龙躯皆是一震！
它们感受到了极致的威压，一上一下，将它们锁死！
荒抬起头，便能看到上空有一道半透明的黑光。
而低头一看，地面也出现了半透明的白芒。
“吼……”
荒感觉到了危险，发出爆吼声，身上气息不断暴涨。
然而，在元始法能的笼罩之下，每一头吞龙的身躯上似乎都被施加了束缚，无法动弹。
远处的方羽，眼神微微闪烁。
当年元始天尊创下这门术法，是为了在短时间内锁定大范围内的所有妖兽的内丹……然后一次性全部粉碎。
之后，他又对这门术法经过改良，变成不止针对妖兽，也可以用以对付修士，或是其他生灵。
于是……也让这门术法被誉为最强的进攻型术法，多年后被评为真仙级。
“内丹之于妖兽，就像丹田之于修士，本源之于龙族。”
方羽看着远处一大群的吞龙，右掌抬起，微微一拧。
“吼……”
这一个瞬间，所有吞龙都感觉体内的本源似乎被一只巨手握住！
这等同于被扼住了生命线！本源，是它们的生命之源，也是它们能够在这么多年后，重新凝聚龙形的依仗！
本源一旦被毁掉，它们自然也就要跟着消逝！
众多吞龙都在发出吼叫声，想要挣脱这阵束缚。
而此刻，荒也终于明白方羽想要做什么了！
“休想……”
荒仰天怒吼，龙躯猛然增大，气息变得更加强横。
它的身躯周围，开始闪烁着道道雷霆。
这一刻，上下两道元始法能，都有些震动，似乎还要撑不住。
然而，方羽没给荒挣脱的机会，右手忽地握紧！
“砰……”
这个瞬间，七八百米外笼罩吞龙的上下黑白光芒，同时绽放！
而被元始法能所笼罩的众多吞龙，龙躯皆剧烈一震！
在这一刻，它们体内的本源……粉碎了！
一大群的吞龙，连最后吼叫的机会都没有，龙躯就跟随着本源一同消散，化作一缕一缕的黑气。
远处的红莲看到这一幕，眼眸大睁，眼中满是震撼与不可置信。
让她感到无比绝望的五十多头吞龙……就被这么一击解决掉了！？
这是什么术法！？
红莲的小嘴都没法合上，呆滞地把视线移向更远处，被金光所笼罩的方羽。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将近千米外的位置，抬手间轰杀五十多头威势震天的吞龙……
红莲对于方羽实力的认知，又一次被刷新了。
然而，红莲还未从震骇之中回过神来，远处再度传来巨响。
“轰隆……”
在众多吞龙消散而形成的黑气之中，荒的巨大龙躯悬浮起来，升向空中。
“啊……”
荒发出愤怒和怨毒的吼声，大口前凝聚出吞噬之源。
“嗖……”
五十六头吞龙消散所化成的漫天黑气，在短短数秒内被吞噬之源吸入。
“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荒的吼声，犹如雷鸣般引发阵阵爆响。
这一刻，笼罩在它身躯之上的元始法能出现剧烈的波动，似乎快要撑不住。
“果然还是没法将荒这种等级的生灵的本源直接碾碎……不过确实也对得起真仙级术法的称号了。”方羽心道。
被直接碾碎本源的五十六头吞龙，虽然没有荒那般强大，但要是放到外面，每一头至少也是凶灵级别的存在。
而施展元始灭魔诀，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将它们全部剿灭，也大大节省了方羽的时间。
“现在，你又重新变回孤家寡龙了。”方羽看着远处的荒，微笑道。
此时的荒，龙躯不断增大，身躯盘旋到一起，长度已然超过千米。
同时，由于它将那些消散的黑气重新吞噬到体内，气息变得更加恐怖。
元始法能已经完全无法束缚住它，直接溃散。
方羽双手收回。
他施展元始灭魔诀，目标本就是除荒以外的其他吞龙。
现在，目标完成了。
至于剩下的荒……想要对付有很多的办法。
“我要杀了你……”
此时，荒似乎完全失控，两个巨大的龙瞳闪烁着赤红的光芒。
它对着方羽所在的位置，直接冲来！
这一次，它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主动出击！
“轰……”
巨大的漆黑龙躯划破长空，引发音爆。
滔天的威势，全面朝方羽席卷而去。
方羽站在原地，看着这冲来的巨大吞龙，双眼闪烁起金色的光芒。
屠龙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当年方羽与疯老头交谈的时候，着重讨论的一点就是用什么样的武器屠龙效果更佳。
而如今，就是验证当初论点的时刻。
“首先是天道剑。”方羽右手抬起，再度将天道剑召出到手中。
他抬头看着冲来的巨龙，握紧天道剑，朝着冲来的荒，连续数剑劈出！
剑气就像笔画一般，在空中凝聚成字符，轰向巨大的漆黑龙躯。
“吼！”
荒大吼一声，口中爆发出滔天法能，直接将这道字符轰散。
然而，这个时候，方羽的身躯却已消失在原地。
“嗖！”
一秒后，他就出现在荒的头顶上方。
天穹圣戟召出，往下捅去。
“轰！”
荒连头都不抬，龙躯一震，便爆发出恐怖威能。
方羽右手抓住天穹圣戟，召出如意青莲。
“哗！”
青莲的光芒将天穹圣戟笼罩。
“噗嗤！”
这一下，天穹圣戟直接穿透发亮的漆黑龙鳞，正正刺入头顶的血肉之中！
“吼……”
荒的龙躯剧烈一抖，发出痛哼声。
与此同时，巨大的龙尾朝方羽横扫而来。
方羽身形一闪，又出现在荒的侧身位置。
他抓住天穹圣戟，用力刺入到荒的颈部位置。
鳞片被破开，方羽握紧天穹圣戟往前冲去。
这一下，天穹圣戟直接在龙躯之上划过，留下一道极长的伤口。
“给我死！”
荒忽地大喊一声，身躯之上的漆黑鳞片竟然一片一片地飞出，犹如锋利无比的利刃，袭向方羽！
方羽抬起天穹圣戟在身前快速旋转，形成一道银光盾牌。
“嗙嗙嗙……”
这些龙鳞全部被格挡开。
“轰！”
但这个时候，天空中一道惊雷落下，直接劈在方羽的身上。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神龙虚像
这一下的撞击，如同陨石坠落。
方羽身躯直接朝下方坠去。
但在坠落的过程中，方羽仍然没有停止进攻，又将天穹圣戟扔了出去。
为了增强天穹圣戟的冲力，方羽又抬起右掌，对准飞出的天穹圣戟。
“霸天掌。”
“轰！”
这一下爆发的真气，让天穹圣戟冲向巨龙的速率提升数倍不止！
“咔！”
天穹圣戟，再度刺入到吞龙颈部下方的位置。
“吼……”
吞龙再度发出痛苦的吼声，龙躯剧烈震动。
然而，哪怕冲力十足，天穹圣戟这一下还是只将大半戟身刺入到吞龙的肉身之中，完全没法穿透。
以吞龙的体型，这刺入其中的戟身，也不过是表皮罢了，根本没有真正伤及到内部。
这就是龙族……世间肉身最为强悍的生灵。
哪怕是加持了如意青莲的天穹圣戟，也无法轻易将吞龙的肉身洞穿。
方羽伸出手，将天穹圣戟召回。
“这样用武器攻击它的肉身，对它的伤害始终有限……甚至不疼不痒。还是直接用拳头吧……七成拳或是九成拳，试一试水。”方羽心道，“希望这个空间不要被震碎，否则那些凤族留下的宝物在虚空之中散落，可不好找回来啊……”
这么想着，方羽便带着天穹圣戟，往后飞出数百米的距离。
然而，此刻荒仍在发出痛哼声。
按理说，这点皮外伤，以它的肉身，轻易就能修复！
但不知为何，方羽用天穹圣戟造成的损伤……却持续传来疼痛，而且无法修复！
这与之前完全不同！
他那把夹杂着青光的长戟，到底是什么材质！？
荒看着远去的方羽，心中震动，而后立即追了过去。
……
方羽飞出五百多米开外，将天穹圣戟和天道剑都收回。
他看着远处的巨大吞龙，双眼泛起金色光芒。
最终还是要回归到肉身之间的交锋。
“当初的争论有结果了，看来……屠龙最好的武器，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肉身啊。”方羽微微眯眼，就要动身。
但就在这一刻，方羽却忽地感觉丹田处，传来炙热。
就像一个火球正在燃烧一样。
“轰！”
一股磅礴而纯粹的神圣之力，从他的身躯轰然释放！
与此同时，方羽的身躯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辉，犹如正在燃烧的赤金色火焰！
正在朝方羽冲来的荒，龙躯一震，竟然停止了继续往前，而是停在半空之中。
它的双眼，死死盯着方羽所在的位置，一动不动。
而此刻方羽的上半身，就如同变成半透明般，胸前出现一道金光龙影。
这道龙影急速扩大，直到扩出方羽的身躯之外。
“呜……”
未见龙身，先闻龙吟！
悠长而又伴随着无尽威严的龙吟之声，响彻整个空间。
听到这阵龙吟声，哪怕是远处的红莲，都感到内心颤动，一股源自于血脉之中的敬畏涌上心头。
“轰……”
方羽的身躯周围爆发出轰鸣声，扩散出去的神圣之力，笼罩天地。
与此同时，一道泛着金光的虚影，也在方羽的背后急速扩大。
“这是……”
停在半空之中的荒，看着这道扩大的金光虚影，巨大的龙躯……竟然开始颤抖！
这是本能的反应！
它并不想颤抖，它也不认为需要恐惧！
但是，它的潜意识，它的血脉，都在促使它战栗……心中升起恐惧之感。
神龙！
神龙的虚影，出现在它的眼前！
“噌……”
金色的光芒，让它几乎无法直视。
而金光之中那道龙形的轮廓……则是让它胆战心惊！
当年吞龙一脉与神龙相斗之时，荒还未出生。
直到吞龙一脉被逐出龙族，荒才被生下来。
而有关神龙的一切，都是由各个先辈给它述说的。
荒，还从未正面见过神龙。
当然，眼前这道虚影，也并非真正的神龙，只是一道本源虚像。
但是……那股气息，仍然让荒感到心惊胆战。
它忽然能够理解当初吞龙一脉面对神龙，是如何的心情了。
面对这股傲视一切，碾压万灵的气息……谁又能鼓起勇气与之对抗！？
“吼……”
荒的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声。
它在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慌张。
神龙已经离开地球了！不可能再回来！
如今所见到的，不过是一道本源虚像罢了！只是寄身于一个卑贱人族的本源虚像，它没必要感到恐惧！
荒的心神大震之际，方羽所在的位置的背后的虚像，已经逐渐清晰。
这是一头浑身充斥着金光的龙！
神龙！
它在方羽的背后升起，龙躯与远处的吞龙差不多大小。
如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一双龙瞳，直直地盯着远处的吞龙。
“呜……”
而后，它张开龙口，再次发出一阵龙吟声。
这一刻，距离三四百米外的吞龙，龙躯颤抖地更加厉害，黑气闪烁，似乎连龙形都无法维持！
就连更远处的红莲，都能感受到这一阵龙吟之中蕴含的威严，心脏扑通直跳。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龙么……
红莲睁大双眸，看着远处空中的金龙，脸色骇然。
方羽站在原地，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巨大神龙虚像，眼中同样有惊讶之色。
他原本还真没准备使用神龙本源之力。
但神龙本源似乎按捺不住，自己跑出来了。
“这下可怪不得我了，你自己把神龙激怒了。”方羽对着远处的荒，摊手道。
荒的龙躯还在颤动，但它却强撑着，用双眼直视前方的神龙虚像。
它很清楚，若它连直视神龙本源都做不到，就别谈将其吞噬了。
神龙虚像长吟过后，边盯着吞龙，并不动弹。
而在这个时间段，荒的龙躯不断闪烁，身躯上的黑气有要溃散的痕迹。
这大概就是心理上的抗争。
若荒没法承受住这股威严和压力，心里一旦崩溃……那就相当于直接缴械了。
方羽看着远处的荒，眼神微微闪动。
神龙虚像只是刚刚出现，一动不动，竟然就能让荒几乎无法维持吞噬之龙的形态。
这是多么恐怖的威压！？
“吼……”
荒发出一阵嘶吼声，强撑着龙躯，绝不溃散！
只是一道本源虚像，为何还具备这么强大的威严！为何能让它感到恐惧！
同时，它的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懑。
吞龙一脉发展这么多年，一代一代延续下来，在此期间不断地增强血脉，才能成就龙族的霸主地位。
可神龙……原先就是一头孤龙，不属于任何血脉！
它凭什么具备这么强的实力，凭什么一出现就让万灵臣服！？
这不公平！
“神龙……其他龙类怕你，我可不怕！给我死！”
荒猛地抬头，对着远处的神龙，张开大口。
“轰！”
吞噬之源，出现在荒的大口之前，凝聚出滔天的无上法能！
而后，朝着神龙虚像轰出！
“砰……”
这一下的轰击，让周围的空间再也承受不住，层层崩碎。
蕴含着毁灭气息的法能，轰向方羽所在。
方羽抬起右掌。
“呜……”
身后的神龙虚像，立即动身。
它同样张开口。
“轰！”
一道金色光束，从口中轰出。
这道金色光束看上去与方羽平日里施展的真气差不多，然而……其中蕴含的却是高强度的神圣之力！
漆黑的吞噬法能，与神龙虚像轰出的神圣之力……两道超越法则之力的能量，在半空之中碰撞到一起。
“轰隆……”
这一刻，周围空间大量崩碎！
天地色变！
然而，对轰的过程，却毫无悬念。
神龙虚像轰出的神圣之力，几乎以碾压之势，将吞龙轰出的漆黑法能击退！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吞噬之源
天空之中，金光瞬间压过黑。
此刻，荒还张开大口，吞噬之源还悬于它的大口之前。
它自己都没有想到，它这一记直接由吞噬之源轰出的无上法能……竟然会被如此碾压！
因此，它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动作。
轰到面前的漫天金光，将它两颗泛着红芒的龙瞳都映成金色！
“轰……”
下一秒，神圣之力轰在吞噬之源上，又轰在荒巨大的龙躯之上。
“吼……”
荒发出一阵痛苦的吼声。
“轰隆……”
漫天闪耀着金色光芒，以至于难以看清楚周围的景象。
远处的红莲，只觉得地面剧烈震动，甚至都无法站稳，摔倒在地。
她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空中。
金光仍在闪烁着，持续了将近数分钟的时间。
……
四分钟后，天地间的光芒逐渐消散。
而方羽的双眼，仍然泛着夺目的金芒。
他背后的那道神龙虚像，跟他一同看向前方。
此刻，荒原先所在的位置……已经看不到巨大的漆黑龙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漆黑的圆球。
吞噬之源。
而四周，已经看不到荒的影子。
“这就直接没了？连残骸都没有留下？”方羽睁大眼睛，眼中满是惊讶。
原先他还想着用肉身将吞龙碾爆，然而还没来得及出手……吞龙就没了。
“这可是神龙本源的一击，这颗吞噬之源没有被轰碎，已经算坚挺了。”离火玉说道。
“吞噬之源……”
方羽看着远处悬浮在空中的吞噬之源，双眼放光。
这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用噬灵诀吸收……
然而，方羽还没来得及动身，在他背后的神龙虚像，却忽地动了起来。
它抬起右爪。
“嗖！”
远处的吞噬之龙，直接飞到它泛着金光的龙爪之中。
方羽抬起头，看向神龙。
而此刻，神龙也正盯着方羽。
说实话，方羽还是第一次见到神龙变得如此巨大，毕竟在他体内的时候，神龙只有拳头大小。
但不知为何，方羽倒没有那种震撼或是敬畏的感觉，反倒觉得自然和亲切。
“这东西你有用？”方羽看着神龙，开口问道。
神龙微微摇了摇头。
“既然对你没用，那就给我吧。”方羽伸出手，说道。
然而，神龙又摇了摇头。
摇头过后，它的龙爪忽地用力一握。
“砰！”
吞噬之源，直接被神龙捏爆！
一阵黑气朝四周扩散而去。
而这个时候，神龙双瞳爆发出一阵金芒。
那些黑气遭遇金光，就像被蒸发了一样，即刻消失。
于是，吞噬之源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羽还未说话，神龙虚像开始缩小。
很快，它就变回到几米的长度，在方羽的身体周围转悠几圈，重新回到体内。
“……好吧。”
神龙执意要毁掉吞噬之源，方羽也没什么办法。
他看了一眼四周。
整片天地，如今一片狼藉。
空间裂痕到处都是，暴露出大量的虚空。
同时，地面还有众多凹坑，天空中也有各种威能的残留。
总之，这个地方是等同于毁掉了，不可久留。
方羽转过头，看向远处红莲的位置，闪身飞了过去。
……
来到红莲面前的时候，红莲还坐倒在地，神色呆滞。
方羽见红莲身上没有伤处，也就没有理会她，而是朝后方的那些堆积如山，泛着宝光的宝物走去。
“你深入极北之地，就是为了这些宝藏？”方羽看着这些宝物，头也不回地问道。
听到声音，红莲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朝方羽走去。
此刻，方羽正在一件一件地观察，一脸专注。
“这些宝物散发着古老的气息，应该是很多年前留下来的了。”方羽说道。
“这是我们凤族的遗产。”红莲步履蹒跚地走到方羽的身旁，轻声说道。
“凤族遗产？那我们上次得到凤凰本源的地方，又是什么？”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那是灵墟，也是凤族的遗迹……但这片天地，保留的是凤族当年最真实的生存环境，而这些宝物……就是凤族留下的遗产。”红莲说道。
“凤族可真好啊，怎么龙族就没留下点什么？大家都是称霸一时的族群，怎么差距这么大？”方羽嘟囔道。
这句话他表面上是在自言自语，实际上却是说给体内的神龙本源听的，他知道神龙本源能够听到。
要是有点提示就最好了，让他可以去寻找龙族至宝。
然而，方羽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红莲看向方羽，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开口问道：“你的体内……同时存在神龙与神凤的本源……”
“是啊，怎么了？”方羽反问道。
“……没什么。”红莲摇了摇头，答道。
“对了，先前我跟你提起过，如何分这批宝物的问题。”方羽看向前方堆积如山的凤族遗产，说道，“这样吧，这毕竟是凤族遗产，我吃点亏，只拿四成就好，其余六成全部给你。”
“不。”红莲摇头。
方羽睁大眼睛，说道：“我只拿四成都不行？你……好吧，那我只要三成，这样你总该能接受了吧？”
“不。”红莲仍然摇头。
方羽深吸一口气，正想说话。
“你既然被神凤本源选中，你自然也算是凤族的一员。”红莲平静地说道，“这些凤族的遗产，不仅是留给我的，也是留给你的。”
“所以……五五分？”方羽笑道。
“嗯，实际上……我们之间分不分都一样。”红莲又说道，“反正你我本就是……”
说到这里，红莲似乎感觉话语有歧义，看了方羽一眼，改口道：“反正我之后也要留在你那里一段时间……这些遗产就一起带回去吧，先交给你保管。”
“没问题，我家的藏宝楼空间够大。”方羽笑着说道。
随后，方羽就取出空灵戒，将眼前所有的凤族遗产，都收入到储物空间之内。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些宝物分别是什么。
但他可以确定，每一样物品……绝对都价值连城，存在的时间可能超过数万年。
将所有遗产收入空灵戒后，方羽便转身看向红莲，说道：“可以走了。”
红莲视线扫过方羽全身上下，问道：“你……不用先换身新衣服？”
方羽低头看了一眼，他现在就剩一条裤子，还是长裤变成短裤那种情况。
上半身和脚下都是光着的。
不过，空灵戒内确实也没有准备好一套衣服。
“没新衣服换，就这样吧，反正也不冷。”方羽说道。
“好吧。”红莲轻轻颔首。
方羽转头看了一眼四周，这片天地唯一的出口，就是入口。
“你现在应该可以动身吧？”方羽又问道。
“嗯，勉强。”红莲答道。
“那就行了，跟上我。”
方羽脚下一蹬，朝着远处的出口飞去。
红莲在原地咬了咬牙，忍住疼痛，张开背部的一双巨翅，迅速跟上方羽。
……
方羽和红莲一前一后，很快冲出了出口。
经过空间通道，方羽和红莲再度回到了宫殿内那条大道之上。
此刻，大道上仍然一片死寂，光线昏暗。
方羽和红莲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去。
“这座宫殿到底是什么存在？感觉这里不简单啊。”方羽想起来时的遭遇，开口问道。
“不清楚。”红莲答道。
“不清楚？那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是神凰的本源指引我来的……”红莲轻声道。
“我体内也有神凤本源啊，它怎么没通知我……”方羽皱眉道。
方羽还在说着话，红莲的脸色却忽地一变，立即停下脚步，双眸大睁地看向前方。
“这是……”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怪异壁画
看到红莲的脸色变化，方羽立即也转眼看向前方。
而后，他便看到一面灰白色的墙壁。
就像方羽来时进入深渊之女所在的空间一样，这面墙壁是在忽然之间出现的，并非之前就在这里。
而这面灰白色的墙壁上，印刻着壁画。
壁画的内容，分为左边和右边两半。
左边一大片的墙壁，画着各类奇形怪状的异兽，每一头都凶神恶煞，有的长了翅膀，有的身躯极长，以后的头有异角……
简单地说，左边的墙壁上，就是一群体型巨大的凶灵。
而右边……
方羽看到右边的壁画，微微眯眼。
右边画的是一大群的人类。
在左边那群凶灵的面前，人类的体型就如同蝼蚁一般，而且也如蚂蚁般聚在一起。
而奇怪的是，这群人类还分了好几层。
就像一栋透明的楼层一样，被分别隔开。
从低到高，一共有十层。
最底层的人类最多，但体型也最小。而层数越高，人类的数量就相应要减少一些，但体型也在逐步增大。
然而，即便站在第十层的人类，与左边那群凶灵比起来，体型还是差得非常远，连一只凶灵的脚掌大小都没有。
而在十层人类的外围，还套着一个牢笼。
牢笼的外层，又还有数十道锁链。
总之，锁得非常严实。
牢笼内的人类本身看起来就无比渺小，更别说从牢笼之中逃出去了。
将左边和右边的壁画结合起来看……对比非常鲜明。
方羽看着眼前这面灰白色的墙壁，眉头蹙起。
壁画所表达的含义，就是异族与人族的实力差距？
意思是在异族面前，人类不过是牢笼之内的蝼蚁，在做困兽之斗？
而且，人类还被分成了十层，显然应该是从实力来划分的层次，从低到高。
实力越强，体型就越大，当然数量也就越少。
然而，哪怕是站在第十层的人类，加起来也还没有牢笼外面的随便一头凶灵大。
如果这面壁画之中，体型就代表实力的话……那么右边那些凶灵之中的任何一头，都可以碾压所有人类了。
“这是……什么意思？”红莲转头看向方羽，问道。
“这座宫殿的意志好像非常瞧不起人族，我来时还被它拦了一下。”方羽淡淡地说道，“你进来的时候，应该没有受到阻拦吧？”
“嗯。”红莲点头。
“那就对了，这座宫殿的意志，只针对人族。”方羽眼神微微闪烁，说道，“这面壁画的意义，大概就是想要告诉我，人族与其他族群之间的差距吧。”
说到这里，方羽想起来时进入的那个空间内，那头所谓的深渊之女。
那个体型……要是放到外面，确实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根据深渊之女的体型……眼前这面壁画倒也算正确。
“既然人族这么弱小，为何外面这些凶灵还要用牢笼将他们困住，而且牢笼外面还要施加这么多层的锁链。”红莲疑惑地问道。
“以前我也喜欢抓一些蟋蟀或者螳螂什么的，放到罐子里面看着它们相斗。”方羽说道，“这面壁画要表达的意思，基本就是这个意思吧……”
“在各种凶灵面前，人族只不过是被玩弄的对象。”
“可我就不明白了，人族哪里得罪到这座宫殿的意志了？”
方羽说着，神识轰然释放。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四周存在的限制，就如同一层护罩，想要挡住方羽的神识扩散。
然而，方羽并没有将神识收回，而是强行往外扩散。
“轰！”
交锋过后，方羽的神识冲破了这层护罩，成功扩散出去。
这一下，他能够看到宫殿内的全貌。
虽然光线仍然昏暗，但是整个宫殿内的轮廓，还是能够看清楚。
说是宫殿……却更像一条极长的隧道。
方羽估算了一下，他进入凤族天地的那个大门，实际上还未到这条隧道的三分之一的位置。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内部存在这么多连接独立空间的传送门？”方羽眼神闪烁，心道。
“此地，人族绝不可进入！”
就在此时，一阵浑厚的声音，从方羽的双耳贯入。
这跟来时的遭遇一模一样。
方羽冷冷一笑，说道：“我走进大门的时候说过，你要是再敢拦我一次，我走的时候一定会把你这里拆了。”
“说到做到，现在就开始拆。”
话音一落，方羽身上气息爆发。
“你敢！？”
这道声音如同暴雷般轰鸣。
一旁的红莲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她的身体情况本来就还处于极其恶劣的状态，现在面对这道直接轰击魂灵和肉身的魔音，难以招架。
方羽看向红莲，便知道……还是得先带红莲离开这条隧道，之后再与这道隧道内的意志交手。
否则，红莲可能先承受不住。
这么想着，方羽直接揽住红莲的肩膀，而后身上爆发真气，朝着前方冲去。
面前刻着壁画的墙壁，被方羽一拳破开。
“轰……”
隧道之中回荡着破空声，方羽带着红莲化作一道金光残影，朝着隧道的大门冲去。
“休想逃离！”
隧道意志再度爆吼一声，方羽身前又出现一道传送门。
“呵。”
方羽冷冷一笑，右掌抬起。
这一掌，直接引动空间之力。
“轰！”
方羽右掌一握，面前的空间直接崩碎！
而眼前的传送门，自然也就跟着消失！
方羽直接穿过传送门，速度加剧，瞬间便接近了大门的位置。
“砰！”
这时，大门之前忽地出现一道厚实的光罩，阻挡在方羽的身前。
与此同时，周围的威压猛然加剧，如同一座千米高山压在身上。
然而，方羽甚至都没有停滞半秒，仍维持原来的速度往前冲去。
那层厚实的光罩，被他一拳砸得崩碎。
而隧道的大门，也被方羽直接破开，冲了出去。
重新回到冰天雪地之中，方羽停下，将红莲放置在地上。
红莲勉强还能站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等我一下，我先把这个地方砸了。”
说完，方羽就往前五十米左右的位置。
而后，抬起右掌。
“人族不能进去的地方，其他族群也别想进去了。”方羽戏谑地说道。
话音刚落，前方的大门之前的地面，忽地钻出那些长相怪异的生灵，一只接一只的涌出。
然而，它们还没来得及动手，方羽的右掌之中，就猛然爆发出碾碎一切的威能。
霸天掌！
“轰！”
一声爆响，那些从地底涌入的怪异生灵，还未站稳就被轰成碎沫。
而后方的大门，连带着大门内的隧道……都在这一记威能恐怖的霸天掌前，直接被掀翻，层层爆裂。
“卑贱的人族，你若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必定会后悔！”
隧道之内，传出那道意志愤怒的声音。
“还能说话？看来威力还不够，再来一掌。”
方羽面无表情，再度施展霸天掌！
“轰！”
又是一声爆响。
此时，他的面前，已经看不到那座外形似宫殿的隧道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连续两记霸天掌，让整片雪原的地面都在剧烈震动。
由于周围地势较为平坦，倒也没有因此引发雪崩。
“卑贱的人族，你必要付出代价……”
然而这个时候，那道声音竟然还在发出声音。
“轰！”
方羽脸色不变，又是一记霸天掌轰出。
这一下，那道声音戛然而止。
而方羽的身前的雪原，方圆数公里内都已成为崩陷的凹坑，触目惊心。
至于那座宫殿……或者说那条隧道，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龙族逸闻
方羽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到红莲的身旁。
可他这时才发现，红莲已经昏迷过去了。
方羽眉头微皱，蹲下身来，伸出右手掌，贴在红莲的额头上。
神识进入到红莲的体内，才发现红莲身上还有多处伤势，气息紊乱。
而在隧道内，那道意志发出的魔音，对于方羽这种神识强悍的人而言不算什么……但对已经身负多处重伤的红莲而言，伤害可能很大。
方羽看了一眼四周。
这里虽然温度极低，但无论他还是红莲，都不怕冷。
因此，直接在这个地方给红莲治疗，环境还是合适的，至少足够安静。
于是，方羽便在红莲身旁打坐下来，用真气慢慢将红莲体内的气息理顺，顺便为她加速一些伤处的恢复。
在给红莲治疗的过程中，方羽也在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大照摩氏荒……也就是吞龙一脉的后代，已经被他解决掉了。
根据荒临死前说过的那些话语……可以推测出当年的吞龙一脉，与神龙拥有极大的仇怨。
说实话，方羽对这段龙族的历史还是很感兴趣的。
虽然离火玉当初简单地说过情况，但却不够详细。
只可惜，神龙本源并不会说话，否则，他可以知道更多。
“主人，你想知道什么？离火玉不说，我却可以告诉你。”
这个时候，极寒之泪那道特有的冷淡声音，在方羽的耳边响起。
“嗯？”方羽愣了一下，随即一喜，说道，“你对龙族当年的历史也有了解？”
“离火玉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且我比它知道得更多。”极寒之泪平静地说道。
“那你告诉我，神龙当年……”方羽开口问道。
“主人，我回答你问题之前，你能否先答应我一个要求？”极寒之泪问道。
“果然有条件啊……说吧。”方羽答道。
“帮我找到琉璃雪晶。”极寒之泪说道。
“琉璃雪晶？这个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只要有机会遇到，一定会……”方羽说道。
“我已经感应到它的存在了。”极寒之泪说道。
“哦？”方羽眉头一挑，说道，“你的意思是……”
“主人你现在离琉璃雪晶不远，你应该也能感知到它的存在。”极寒之泪说道。
极寒之泪这么一说，方羽眉头蹙起，闭上眼睛。
果不其然，心一静下来，他确实能够感觉到东边方向的位置，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之感传来。
这一丝感觉非常细微。
“这一定就是琉璃雪晶……主人，帮我找到它吧。”极寒之泪又说道。
“距离应该也不会太近，但既然有方向指引，要找到应该也不难。”方羽说道，“我答应你，等你回答完我的问题，红莲醒来，我就去找琉璃雪晶。”
“嗯，主人，你问吧。”极寒之泪答道。
“之前与荒交手的时候，我听到他说神龙只是一头孤龙，不属于任何血脉……这是怎么回事？”方羽眼神闪烁，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神龙的父母没有身份姓氏，甚至早早抛弃了神龙。因此，神龙就算是一头孤龙。而孤龙在极度讲究血脉来源的龙族内，是最低一等的龙类。”极寒之泪答道。
“神龙出生之前，吞龙一脉就是龙族内最强的血脉？”方羽继续问道。
“是，吞龙一脉极其强大，是龙族霸主，只不过由于性情暴戾，甚至嗜杀同族龙类，所以并不得民心。”极寒之泪说道。
“那……神龙当初与吞龙一脉的斗争，过程是怎么样的？”方羽想了想，又问道。
“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或焦灼，主人。”极寒之泪说道，“当时神龙横空出世，惊艳绝伦。神龙与吞龙一脉斗争的过程，两字可以概括，碾压。”
“吞龙一脉与神龙根本就不在同一级别……差距就像人族渡劫期修士面对化神期修士吧。”
“吞龙一脉之所以把神龙视作仇人，甚至举血脉之力留下一个后代想要报复神龙……本就是一厢情愿的行为，神龙从未把吞龙一脉放在眼里。甚至那个唯一的后代，很可能都是神龙刻意留下的。”
“故意留下？原来不是失误？”方羽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件事不能确定，但以当时神龙的境界，我认为没什么事情能够欺瞒它。”极寒之泪说道，“大照摩氏荒能够活到今天，应当是神龙的特许，并非其他原因。”
“神龙这是网开一面，不想赶尽杀绝？”方羽问道。
“它如何想，我就不知道了。”极寒之泪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神龙当时离开地球，去了哪里？像人族修士飞升一样，成仙了？”方羽又问道。
“可能吧，这一点我并不清楚。”极寒之泪答道。
“好吧，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神龙当年除了吞龙一脉，还有没有别的敌人？龙族内难道只有吞龙一脉对它不满？”方羽好奇地问道。
“神龙气势太强，完全具备万灵之主的所有要点。”极寒之泪说道，“要说除吞龙一脉以外，龙族内还有哪条血脉对它不满……也许就只剩祖龙一脉了。”
“祖龙一脉？”方羽眉头皱起。
“祖龙一脉，是龙族内最古老的血脉，比吞龙一脉早了近万年，比神龙出现早两万年。”极寒之泪答道，“在龙族的历史当中，后来崛起的血脉有很多，但不管哪条血脉，对祖龙血脉都有一种认同感，认为它们是最古老，最值得尊敬的血脉。”
“因此，祖龙一脉一直以来都是龙族内名望最高，最受敬仰的血脉。”
“直到神龙出现，祖龙一脉的地位就被取而代之了，所有龙类都只敬畏神龙血脉，认其为主血脉……因此，要说对神龙不满，祖龙一脉应该是有的。”
“最古老的血脉……那古龙血脉，会不会到今天都还存在？”方羽眯眼问道。
“这是有可能的，但也不一定，毕竟时间太久远了。”极寒之泪说道，“当年龙族慢慢灭绝，主要还是因为灵气的问题，相当于自然淘汰……很难说祖龙一脉有没有想出保留血脉延续的办法。”
“龙族需要吸收大量高纯度的灵气才能维持生命力和繁衍，但当时地球灵气已经开始慢慢减弱，所以龙族没法生存下去，直到灭绝。”方羽说道，“而不需要太高纯度的灵气也能修炼成仙的人族，就顺应崛起了……这段历史应该是这样的吧？”
“嗯，跟主人想的差不多。”极寒之泪答道。
“好吧，基本明白了，我还有额外一个问题。”方羽说道。
“说吧，主人。”极寒之泪答道。
“你和离火玉，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而且还知道的这么详细？这可是数万年前发生的事情，难道你们经历过那个时代？”方羽微微眯眼，问道。
“这个问题……主人，我不能回答。”极寒之泪答道。
“为何？谁在阻止你们说出来？”方羽眼神闪烁，问道。
“……没有人阻止，只是时机未到。”极寒之泪答道。
“要等到哪个时机才能说？”方羽追问道。
“……”极寒之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时机到了，主人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方羽无奈道。
无论是离火玉，还是极寒之泪的话语，显然都被限制了。
相比起离火玉，极寒之泪透露出来的信息还要更多一点。
至于其他的，也无法强求。
至少，如今方羽算是弄明白了当年龙族的大致情况，消除不少疑惑。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陷入牢笼
跟极寒之泪交谈的过程中，方羽一直施展治愈术，让红莲身上的伤处迅速恢复。
持续将近半个小时后，方羽便用神识将红莲唤醒。
红莲睁开双眸，看着面前的方羽，坐起身来。
这个时候，她感觉已经好很多了。
至少动身的时候，来自于体内各处的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感觉如何？”方羽问道。
“还好。”红莲答道。
“那你就先自行离开极北之地吧。”方羽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得往东边方向去。”
“东边？”红莲黛眉轻蹙，看向东边方向。
四面都是一望无际的雪原，这时也看不到其他的事物。
“我跟你一起去吧。”红莲说道。
“还是算了吧，万一有危险，我还得分心照看你。”方羽说道。
“我已经恢复六七成了。”红莲蹙眉道，“不会连累你。”
“极北之地深处有什么，谁都说不准……”方羽说道。
然而，此时红莲已经站起身来。
“我说了，我不会连累你。”红莲冷声道。
方羽清楚红莲的脾气，只得无奈的起身，说道：“那好吧，你就跟在我后面。”
……
两人一同朝着东边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两人的速度飞快。
漫天的飞雪，和极寒的周边环境，对他们似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但以这种速度往东边方向飞驰将近一小时后，周围的景物居然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仍然还在雪原之中。
至于方羽能够感应到的那一丝冰寒之意，也没有增强，还是非常细微。
“方向错了？”方羽眉头皱起，心中疑惑。
以他和红莲的速度，刚才一个小时的飞驰，至少已经飞出一千公里的距离。
极寒之地的最深处到底有多大？
根据地图来看，从南到北的长度可能有几千上万公里，但西至东的宽度……好像只有两千公里不到。
“两千公里，那就继续往前飞一千公里看看……”方羽心道。
于是，方羽继续提速。
红莲一言不发，背部的翅膀扇动着，只是跟着方羽。
飞驰的速度再度变快，这一次只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飞出将近一千公里的距离。
然而，面前仍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连一座雪山都没有看见。
这显然不正常。
哪怕搞错了方向，在飞出将近两千公里距离的过程中，也不可能不出现一座雪山。
要知道，这里可是极北之地！
“是不是有问题？”红莲看向方羽，问道。
“嗯，我研究一下。”
方羽升到高空，神识释放到四周。
就神识探索的情况来看，并没有异常。
但正是因为没有异常，才显得异常。
“难道是幻术？”
方羽微微眯眼。
这个时候，他的眼瞳泛起红芒，黄金十字剑在其中缓速转动。
神识无法探测到异常的情况下，就只能使用洞察之眼了。
果然，在洞察之眼的视野之下，方羽立即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此刻，他和红莲……竟然正身处一个类似于牢笼的物品之内！
而牢笼之外的场景，则是一座庙宇。
往前方看去，有一座巨大的雪雕！
高度至少超过两百米，体型为人型，但头颅位置……却是怪异的模样。
看起来，像是眼镜蛇一般的头颅，双眼泛着骇人的绿光。
此时此刻，这座雪雕就这么立于方羽和红莲所在的牢笼之前，那道泛着绿光的双瞳，视线似乎正视前方，但却又给人一种正盯着自己的感觉！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方羽眉头皱起，又转过头看向两旁。
而后，他便看到牢笼的两旁，分别站着两列身穿黑紫色斗篷的怪人，看起来就像祭祀。
方羽仔细一看，便发现这些祭祀都长成一副模样，与前方的巨大雪雕相似。
人形，眼镜蛇一样的头颅……
蛇头祭祀？
这是什么鬼东西？
至于牢笼的后方，则是大门，大门外似乎是一个下坡的雪道……
在观察到四周的真实情况后，方羽便知道，他和红莲……已经落入瓮中。
至于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或者走进这个牢笼的……还真说不清楚。
因为他一路飞驰的时候，都在思考着一些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于关注周边的情况。
难道……他和红莲根本就没离开过那条隧道？
想到这里，方羽内心微动。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从隧道冲出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岂不是都在幻境之中？
但这么想的话，也不太对……
“这次反应太迟钝了。”方羽敲了敲额头，说道。
“怎么了？”
这个时候，红莲飞到方羽的身前，疑惑地问道。
说起来，这个牢笼也相当厉害。
方羽和红莲两个人的感知能力都极强，竟然连何时进入这个牢笼都不知道。
这是一件幻境型法器么？
那对方把方羽和红莲关进来，然后又不动手，是想要做什么？
“怎么了？”红莲又问了一次。
方羽回过神来，说道：“我们被关进牢笼了。”
“……什么！？”红莲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变，以为方羽在开玩笑。
但下一秒，随着方羽眼瞳之中的黄金十字剑转动速度加快，周围的场景就如同玻璃一般碎落。
然后，就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方羽和红莲，都在一个牢笼之内，前方是一座巨大的蛇头人雪雕。
而两旁，则分别站着两列微微低头的蛇头祭祀，一共六十名。
至于牢笼，有将近五米高，呈现圆形，直径二十米左右。
方羽和红莲刚才飞驰两千公里……实际上都是在牢笼创造出来的幻境之中进行的。
红莲环顾四周，脸上满是震骇。
“我们一共被骗了一个半小时，期间原地踏步却一无所知，有点耻辱。”方羽说道。
红莲看着前方的巨大蛇头人雪雕，双眸充满震惊。
“这是什么？”红莲问道。
“我正准备问呢。”方羽说道，“既然我们两个都不知道，那就直接问它好了。”
于是，方羽深吸一口气，用真气扩音，大声道：“你们是谁，把我们请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
这道声音由真气携带着扩散出去，甚至带有威势，在这个庙宇一般的空间内回响。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前方的雪雕一动不动，双眼仍然泛着绿光。
而两旁的蛇头祭祀，仍然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同样处于静止的状态。
“好吧，你们不回应，那我们就走了。”
方羽甚至都没有动身。
既然已经开启洞察之眼，他便顺便用洞察之眼的力量，将前方的栅栏直接拧得弯曲，弄出一个足够容纳四五人通过的口子。
“走了。”
方羽对身后发愣的红莲说道。
而后，方羽便大摇大摆地往前方的口子走去。
红莲回过神来，跟在方羽的背后。
可就在两人即将走出牢笼之际，异变突生。
两旁一动不动的蛇头祭祀，忽然同时发出一阵低语，就像在念咒一般。
念咒的时候，方羽面前被他用洞察之眼强行扭曲的栅栏，又慢慢修复。
“还要把我们关在里面？那就别怪我了。”
方羽眼神泛冷，眼瞳之中的黄金十字剑光芒猛然绽放。
“砰！”
在这个瞬间，整座牢笼直接爆散……化作无数如同沙尘般细小的粒子！
两旁念咒的蛇头祭祀，声音戛然而止。
方羽抬起头，看向前方巨大的雪雕。
“轰……”
此刻，雪雕顶部那颗蛇头，竟然动了起来。
它微微低下头，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方羽。
在这个瞬间，似乎遭遇到某种无形的攻击。
方羽眼瞳之中的黄金十字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神秘印记
这一下，两双眼睛仿佛交战一般，目光在空中交汇。
“砰！”
而结果也相当干脆，只听闻一声爆响……巨大的雪雕的那双射出绿光的巨瞳，犹如玻璃球般炸裂。
方羽瞳中的黄金十字剑仍在持续转动，金芒闪烁，前方这座巨大的蛇头人雪雕，轰然崩碎！
雪雕化作无数散开的雪块，往地面掉落。
“洞察之眼每次遇到遭遇，反应都极为强烈……”方羽心头微动，“就像被冒犯了一样，一击就把对方重创了。”
上次面对异花族的时候，已是这样。
这次面对雪雕那双泛出绿光的眼睛，更是直接将雪雕都轰得粉碎。
方羽甚至都还不知道这座雪雕想要做什么，它就被轰碎了。
“走吧。”
方羽转头看了一眼红莲，说道。
接触到方羽的洞察之眼，红莲身躯剧烈一颤，脸色都变得雪白。
在视线接触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心脏都被洞穿了。
这双眼睛……
“不好意思。”方羽眼瞳立即恢复如常。
自洞察之眼融合大道灵体之后，强度提升了太多，已经不仅仅是当初用来穿透表层，探寻法则联系的瞳术了。
现在的洞察之眼，既可以进攻，又可以防守，同时能够制造幻境，全面与术法融合到一起。
原本方羽就不太愿意使用它，融合大道灵体之后，就更不愿意了。
因为洞察之眼一旦开启，就会失去大部分的乐趣。
整个世界在洞察之眼的视野下，再无神秘可言。
就像眼前的雪雕。
方羽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分析雪雕内部的存在，雪雕就炸裂了。
“轰……”
雪雕碎块还在往下坠落。
方羽已经走出牢笼，转头走向左边的那群蛇头祭祀。
他走到其中一名蛇头祭祀之前，将它头上的斗篷掀开。
看到它的头颅，方羽愣了一下。
原先方羽已经通过洞察之眼看到过这些蛇头祭祀的真容，外形与雪雕没有区别。
然而现在……方羽掀开它的斗篷，却发现它已经融化了。
就像遇到高温一般，融化成不规则的冰柱。
方羽又把旁边几个蛇头祭祀的斗篷都掀开，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些蛇头祭祀之前还在旁边念咒，但在前方蛇头人雪雕被轰碎之后，突然就融化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红莲走到方羽的身后，小声问道。
方羽摇了摇头，转头观察四周的环境。
看起来就是一个古老的庙宇，后方是大门，脚下的地面呈现出灰白色。
至于两旁的墙壁上，也没有任何的信息。
“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方羽微微皱眉。
这对于他来说，不算是很好的消息。
他和红莲在牢笼内被困了至少一个小时。
在这个时间之内，对方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但要说它们做了什么……却又没有任何感觉。
无论是魂灵还是肉身，到方羽这个层次，若对方做了什么，不可能没有任何感觉。
所以，他和红莲被困在牢笼之内一个多消失的时间内，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的话……难道对方纯粹只是为了困住方羽和红莲？
那么，对方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阻止方羽和红莲前往某个位置。
但如果只是这个目的，那这么做意义还是不大啊。
对方总不能指望方羽和红莲永远都无法发觉被困在牢笼之内吧？
在幻境之中，方羽是通过周围景物基本没发生变化，才发现不对劲的。
如果对方想要让方羽永远无法察觉，为何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
在幻境中不断制造新的场景，这才降低幻境内的人的警觉性。
所以，对方很可能还是有别的目的。
被困的一个多小时内，它们必然做了某些事情。
方羽想了想，释放神识，扩散到数公里外。
此刻，他正在一座曲线较为缓和的雪坡顶部。
这座庙宇，就建在雪坡之上。
与周围漫天的白雪对比起来，这座庙宇显得极为突兀。
感觉，这个地方原本并不存在这么一座庙宇。
“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羽摸着下巴，眉头紧皱。
眼下发生的事情，有点诡异了。
“方羽，这里有个印记。”这个时候，后方的红莲忽然开口。
方羽转过身，发现红莲已经走到庙宇的大门外，正抬头看着庙宇大门上方。
方羽走上前去，抬起头看向红莲所看的位置。
果然，庙宇大门上方的木板印刻着一个清晰的印记。
这个印记，是一个圆圈，中心有一个小圆点。
这么看去，像是一只眼睛，但仔细一看又不太像。
“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的印记？”
方羽眉头紧皱，回忆起来。
这段记忆，必然已经经过很长时间了，所以方羽的记忆非常模糊。
到底在哪里见过？
方羽站在原地，冥思苦想将近五分钟的时间，却还是没有记起。
“靠！”
方羽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可如今却偏偏想不起来这个印记在哪里见过。
这是相当关键的问题。
若能想起这道印记的含义，便能得知这些蛇头祭祀和蛇头人雪雕是什么……同时推测它们的目的。
然而，就是卡在记忆这里，死活想不起来。
这种年月久远的记忆，一旦模糊了，就很让它重新变得清晰。
所以，方羽很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算了。”方羽将视线收回，看向红莲，说道，“看来是没法得到更多的信息，还是继续往东边去吧。”
“先把要做的事情完成，回头再研究这座庙宇。”
说完，方羽便转头看向东边，脚下一蹬，身形飞跃而去。
红莲站在原地，又看了一眼庙宇大门上方的印记，黛眉紧蹙，而后便跟上方羽。
……
这段诡异的小插曲，将方羽的心思完全勾走。
虽然嘴上说着暂时不理会，但在朝东边飞去的同时，他还是在尝试回忆起那段模糊的记忆。
那个像眼瞳一般的印记，一定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
“方羽，你往东边去……是想要找到什么？”红莲问道。
“琉璃雪晶，听说过吗？”方羽思绪被打断，转头答道。
“琉璃雪晶？”红莲想了想，又轻轻摇头。
“我也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如果我们不再被困于幻境的话。”方羽说道。
“嗯。”红莲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方羽，面露犹豫之色。
“怎么了？”方羽问道。
“……你的眼睛，为何……”红莲回想起与方羽的洞察之眼对上的瞬间，仍感觉心中咯噔一跳。
“这个很难跟你解释，但这双眼睛确实很厉害。”方羽说道。
红莲看向方羽的眼神之中，充满复杂之色，欲言又止。
她很想问问方羽，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一个人族修士，体内同时拥有神龙和神凤本源，同时又有那双恐怖的眼睛，并且……手里还有各种强大的武器。
再加上那近乎无敌，甚至胜过吞龙的肉身和体术……
到底是如何达到这种地步的？
红莲真的非常好奇。
人族历史上，出现过方羽这样的存在吗？
这样一个人，为何还未飞升成仙？
“……终于出现变化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方羽感慨道。
红莲看向前方，便看到广阔的冰洋。
冰洋之上，漂浮着大小不一的冰块。
与方羽联系的那道微弱的寒冰之意，在来到这面冰洋之前，忽然就增强了许多。
“琉璃雪晶，就在这片冰洋之内？”方羽眼神微动，心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神海王朝
方羽没有停留太久，立即朝冰洋飞去。
红莲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路往前方飞去，能够隐约看见极远处的雪山。
这片冰洋呈现椭圆形，最长可能有五六公里，宽度则有十公里以上。
周围很安静，漂浮在冰洋之上的冰块，也没有看到其他的生灵。
说实话，从进入极北之地深处以来，就没有看到任何一只生灵。
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根据暴雪族的说法，极北之地最深处……应该有众多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妖兽才对。
“难道都在冬眠？”方羽心想道。
随着方羽急速往前，那道寒冰之意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往前飞跃大概三公里左右，方羽停了下来。
此时，那阵寒冰之意已经到达最高峰。
到了这个位置，寒冰之意的指引方向，已经是往下了，而非继续往前。
也就是说，琉璃雪晶……就在冰洋之下。
“正好在这片冰洋的中心位置啊……”方羽环顾四周，说道。
“在下面？”红莲问道。
“嗯。”方羽点头，说道，“我下去一趟，你就不用跟来了，在上面等我吧。”
“应该不会太久……但也很难说。”
“总之你要是等得不耐烦，可以先行离开，我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红莲看着下方的冰洋，点头说道：“我在上面等你。”
方羽不再多说什么，看着下方微微泛蓝的冰洋，俯冲而去。
“噗！”
很快，他的身躯就直接没入到冰洋之中。
方羽如今的造型，像极了冬泳的人，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
不过，对方羽而言，冰洋内的温度，相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反而更加暖和。
他笔直地往下面冲去，速度极快。
逐渐地，上方透下的光线越来越昏暗，视野开始受限。
这个时候，方羽双手凝聚出两个光球，在身躯旁边环绕，提供光线和视野。
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方羽一直往下俯冲，已经不知道在多深的位置。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一路朝下也没有看到其他的生灵。
但方羽的速度并没有减慢，因为……他已经距离琉璃雪晶越来越近了。
那股寒冰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主人，琉璃雪晶已经很近了。”极寒之泪忽然开口，语气中竟然出现了些许的激动之意。
显然，琉璃雪晶对于它而言，非常重要。
当初离火玉得到日炎之心的时候，同样兴奋异常。
“哼哼，你可要想清楚啊，这琉璃雪晶可不好拿。”
这个时候，离火玉忽然也开口了。
“怎么说？”方羽问道。
“你待会就知道了，这极寒之泪简直在把你往火坑里推，为了它个人的利益，全然不顾你的安危，你实在不该相信它啊……”离火玉用痛心疾首的语气说道。
“闭嘴。”极寒之泪冷冷地说道。
见这对器灵又要吵起来，方羽立即开口道：“放心吧，极寒，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会帮你把琉璃雪晶拿到手。”
“嗯，谢谢主人。”极寒之泪说道。
离火玉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又往下俯冲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这个时候，深度已经无法得知。
但一直往下俯冲的时候，方羽却发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亮。
往下方看去，便能看到大片的亮光。
在冰洋之下的极深处，仿佛存在另外一个世界。
方羽眼神微微闪动，往下的速度更加迅猛。
在这个过程中，他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清晰。
他看到了一座座的建筑，正在他的视野中慢慢放大。
这些建筑的外型，与人类的建筑完全不同。
它们相当巨大，并且，每座建筑的外层都泛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
若不是亲眼看到，很难相信在极北之地最深处的一片安静的冰洋之下，会存在这么一片天地。
继续往下俯冲的过程中，方羽逐渐能够看清，除了那些巨大的建筑以外，还存在不少生灵！
这些生灵站在建筑外的各处，保持着某个姿势不动弹。
而形态各异，有的长得就像寻常的鱼类，但有的又像飞禽，长着一双翅膀。
还有的就是人类形态，直立行走，但皮肤上长满泛着各色光芒的鱼鳞，双眼细长。
这些生灵一动不动，位于各个位置，体外同样泛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
看起来，这些生灵都是在某个时刻忽然静止下来的，所以才会保持着各种姿态。
而让它们静止下来的东西，似乎就是它们体外的那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
“这里是什么地方？”方羽眉头皱起。
同时，他继续俯冲，很快就接近了那些建筑。
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方羽才发现这些建筑大得夸张，比起人类世界的建筑……规模至少要大上十倍。
而位于各处的那些生灵，哪怕是体型最小的……也有五六米的高度。
这片天地，就像是海底之中的另外一个文明。
只不过，这个文明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静止当中，所有生灵……乃至于建筑，都被笼罩上一层隔绝外部的蓝色光罩。
“这里是神海王朝。”这个时候，离火玉开口了。
“神海王朝？”方羽愣了一下。
“简单地说，就跟古族差不多，代表异族内的另外一大势力。”离火玉说道，“神海王朝，由上百个海底异族组成。”
“古族……”方羽眼神闪烁。
听到离火玉这番话，他对古族终于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
原来就是一群异族组成的势力……
“不，我的意思是，神海王朝的规模与古族相似，但二者从本质上还是有差别的。”离火玉说道，“古族内的绝大部分异族，都拥有同祖的血脉。因此，古族是由血脉联系而成。而神海王朝内的众多海底异族，却并不依靠血脉联系到一起……”
“这么说来，异族也不是一整个团体？”方羽眉头皱起，问道，“就跟人族一样，内部划分了众多势力？”
“肯定啊，历史上异族从来只是一个统称，源自于人族。”离火玉说道，“当然，绝大多数异族都喜欢屠杀人族，这是不争的事实。因为人族在众多异族当中，确实最弱。”
“这么说不太对吧，人族渡劫期巅峰的大能，应该比大部分异族都要强大。”方羽说道。
“是啊，但这群大能……最终会去哪里呢？”离火玉反问道。
“……飞升。”方羽答道。
“准确地说，是要么飞升，要么就被雷劫劈成灰烬。”离火玉说道，“所以，人族顶尖战力确实很强，但却没法长久，这群大能的心思也根本不在于对抗异族。毕竟，是个人就想成仙呀，成仙多美好……”
说到这里，方羽隐隐听出离火玉的语气中夹带着讥讽。
“但要这么说，异族的顶尖战力，应该也会飞升吧？”方羽眯眼问道。
“是的，但异族的次顶尖战力数量更多，并且能够与人族最强的那批大能交锋了。所以就算顶尖战力飞升，异族同样能够碾压人族。”离火玉说道，“再者，异族的起点更高。”
“人族当中，一万人之中可能只能出一百名修士，然后一百名修士当中，也许只有一两名有机会到达渡劫期，甚至一名都没有。”
“而异族出生就具备极高的战力，大部分都要比人族寻常的化神期修士强吧。”
方羽听着离火玉所说，眼神闪动。
有关异族的这些信息，他之前有在虚真派的贺儒举那里听说过类似的，但并不详细。
但就跟上次一样，方羽还是有一个疑问。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万灵复苏
“既然异族比人族强大这么多，为何人族没有被灭绝，反倒异族自身销声匿迹这么久，直到灵气复苏才开始慢慢苏醒？”方羽开口问道。
“这一点……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说到这里，离火玉语气有点怪异，说道，“但……也未必能够知道。”
“你说话能不能说清楚？”方羽问道。
“唉，很多事情不是我想说就能说啊，我也很无奈。”离火玉叹了口气，说道，“有关异族，我今天好像都多嘴了一点……你还是想想现在的情况吧。”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神海王朝的异族生灵，现在都处于这种静止的状态吗？”
“为何？”方羽问道。
“这就是它们沉睡的方式，就跟世间其他大多数异族生灵一样。”离火玉淡淡地说道，“而琉璃雪晶……就是镇压它们的关键所在。”
“你要是把琉璃雪晶取走，整个神海王朝都将复苏。”
“我可得跟你说明白，神海王朝可不只有你眼前这点地方……在全世界各处海底，恐怕都有它们的遗迹。”
方羽心头微震，正想说话。
“主人，你就算不取走琉璃雪晶，它们复苏的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这个时候，极寒之泪开口了，“等到神海王朝自主苏醒，琉璃雪晶一定会被它们纳为己有……到时候，它们的威胁只会更大。”
“到时候还是可以把琉璃雪晶抢夺过来，至少能够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离火玉说道。
“你应该不知道琉璃雪晶的作用吧？等到神海王朝完全复苏，再想得到琉璃雪晶难度极大，甚至都没法找到。”极寒之泪反驳道。
“琉璃雪晶算不上什么，有我在……”离火玉说道。
两个器灵又开始争论。
但方羽这里，却得到了很清晰的信息。
情况很简单，琉璃雪晶是让神海王朝沉睡的关键物品。
现在取走，神海王朝就会立即开始复苏。
如果不取走，那么神海王朝也许还要一个月才会苏醒，到时候再想得到琉璃雪晶，难度剧增。
两个选择，会带来两种后果。
“对了，离火玉，你之前说神海王朝与古族差不多……那它们到底谁强一点？”方羽问道。
“嗯……”离火玉似乎在考虑。
“如果主人能够取走琉璃雪晶，那么它们肯定不如古族威胁大。”极寒之泪说道，“若不取走，等到神海王朝完全复苏，并且将琉璃雪晶占为己有……那它们的威胁，至少跟古族一个档次。”
“呵，若不取走琉璃雪晶，神海王朝未必会注意到你。”离火玉说道，“就像我之前所说，异族之间也是有斗争的。但如果你把琉璃雪晶取走，它们苏醒之后，一定会把你视为头号目标……”
“异族的最终共同目标就是灭绝人族，这点不会改变。它们相互之间的斗争，最多只是小打小闹。”极寒之泪打断了离火玉的话，说道，“而琉璃雪晶，会给它们提供一大助力。”
“好了，你们都别说话，让我考虑一下。”方羽说道。
毕竟是主人。
离火玉和极寒之泪虽然还想继续争辩，此时也只能闭嘴。
方羽站在原地，看向前方。
他从落入地底的时候，就已释放出神识。
他知道，琉璃雪晶就在前方一公里左右的位置。
于是，他立即动身，往前方飞去。
一路上，他路过很多的巨型建筑，还看到各种各样的海底异族生灵。
跟之前见到的其他地面上的异族不同，这些神海王朝的异族生灵，似乎具备神智，还用有它们的文明，这一点从建筑就能看出来。
而跟它们相当的古族……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方羽很快就来到目的地。
这里是一片空地。
地面上有明显的法阵痕迹，而在法阵的中心阵眼处，一颗足球大小，泛着蔚蓝光芒的晶石，悬浮于半空之中。
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极致的寒冰之意。
同时，方羽也能感受到体内的极寒之泪，爆发出惊人的渴望，驱使方羽往前走。
方羽来到琉璃雪晶之前，停步抬头望去。
琉璃雪晶悬浮于空中，泛着蓝芒。
脚下的法阵，连通全世界各处的海底。
一旦将琉璃雪晶取走，法阵就会失效，同时……万千神海王朝的异族生灵，都会复苏。
只不过……
就算不取走，它们还是会复苏。
这就像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更改。
既然如此，早来一个月和晚来一个月，又有何区别？
时间快慢罢了。
而琉璃雪晶这件物品，若是落入到神海王朝手中，还会增强它们的实力。
怎么想，都是现在取走琉璃雪晶为好。
至于离火玉所说的吸引仇恨问题……这点方羽毫不在意。
反正都被古族盯上了，现在再增添一个神海王朝，也没什么所谓。
揍一个也是揍，揍两个也是揍。
最好一起上吧。
这么想着，方羽便朝上空的琉璃雪晶飞去。
靠近琉璃雪晶之后，他伸出了右手。
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意，袭向方羽全身。
然而，这个时候，他整只右手臂都泛起一阵冰蓝的光芒，掌心处更是凝聚出一道淡淡的蓝光漩涡。
这个时候，从琉璃雪晶之中散发的冰寒之意就变得缓和许多。
方羽眼神凛然，右手猛然握住琉璃雪晶。
在这一个瞬间，一阵威能爆开。
下方的法阵，开始闪烁光芒。
“嗖……”
方羽掌心之处的蓝光漩涡出现吸力。
整块琉璃雪晶，在空中泛起强烈的光芒。
同时，它开始分解成一缕一缕的气息，被方羽右掌上的蓝光漩涡吸收入内。
在这个时候，方羽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一股冰寒之意透过经脉，涌入到丹田处的极寒之泪之中。
而这股琉璃雪晶化作的气息经过经脉之时，还在经脉内留下一层晶莹的流体，感觉很舒适。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结束。
光芒散去，琉璃雪晶已经完全消失在眼前，进入到方羽的体内。
“搞定了？”方羽问道。
“嗯！主人，我已经把琉璃雪晶吸收了，接下来只需要一段时间融合……它的力量就能体现出来。”极寒之泪语气有些亢奋地说道。
方羽正想说话。
“轰隆……”
这个时候，海底开始剧烈震动！
方羽立即环顾四周。
海底忽然出现大量的气泡。
方羽运用神识，可以清楚地看到，位于这四周各处的那些异族生灵……体外的那层光芒已经消散。
不少异族生灵，已经动了起来！
“琉璃雪晶……”
一阵浑厚而嘶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方羽眼神微凛，转身一看。
一头如同蛟龙一般，皮肤却呈现深红色的异族生灵，已经从后方绕过来，正急速冲向方羽。
方羽抬起右手，一掌轰出。
“轰！”
真气朝着这头红色海蛟轰去，爆发出一阵轰鸣声。
然而，这一下不仅轰在红色海蛟的身躯之上，同时也将整个海底的神海王朝，彻底引爆！
“嗖……”
无数道气息轰然爆发，全部朝着方羽的位置汇聚而来。
“它们不是刚从沉睡中苏醒么？怎么反应这么快？我平时起床都得迷糊一阵子啊。”方羽皱眉道。
“那是因为你身上正在散发出琉璃雪晶的气息。这相当于血脉追踪，避无可避。”离火玉慢悠悠地说道，“我之前提醒过你，你就是不听……”
方羽本还想跟离火玉多扯一会儿，但此刻已经没有这个空闲。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冰火交融
四面八方的异族生灵，急速涌来。
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方羽就被数百头体型巨大的海底异族包围。
“琉璃雪晶……”
它们直直盯着方羽，虎视眈眈，充满杀意。
“不好意思，琉璃雪晶已经被我吞进去了。”方羽说道，“这东西我得带走，你们就别想要了。”
“轰……”
话音刚落，这群异族生灵就朝方羽冲来，气势滔天。
“靠，不是我把琉璃雪晶取走，你们还在沉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恩人。”方羽微微眯眼，说道，“你们不报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话语之中，方羽双掌猛地一合。
“轰！”
恐怖的威能，从他的体内爆开。
就像核弹爆炸一般，在海底深处……这一阵威能极其恐怖。
“轰……”
朝方羽涌来的大量异族，皆被轰飞出去。
有些靠得太近，身躯都被轰得裂开。
然而，这群异族的数量实在太多。
这一批被轰退了，后面又涌上来一大群！
方羽的神识观测到了这个情况，想了想，便朝上方冲去。
这样一只一只来杀，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
想要把这处的来自于神海王朝的异族全部清除干净，有一个最为简单的方式。
方羽抬头看着上方，猛冲而去！
而下方那些生灵，则是死死跟在方羽的身后，疯狂追逐！
这一刻，海底的情况尤为骇人。
黑压压的一大片海底异族生灵，正在朝着一道泛着金光的身影追去。
……
此刻，冰洋之上。
红莲正在一块浮冰之上打坐，慢慢恢复着身体。
但突然之间，原先平静如镜面的冰洋面，却忽然开始出现剧烈的波动。
同时，她还感应多无数道强悍的古老气息，自冰洋底下传出。
红莲脸色微变，立即站起身来，身形一跃，飞到空中。
这个时候，她发现那些古老而强大的气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凌厉。
她知道……有大量的生灵，将要从冰洋底下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红莲看着下方不断波动的冰洋，眼神凛然。
“嗖！”
大概数秒过后，一道泛着金光的身影，从下方冰洋飞出，瞬间飞到半空之中。
“方羽，怎么……”红莲正想询问。
但这个时候，方羽并没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双掌合在一起，闭上眼睛。
“砰！”
下一秒，方羽的双掌爆发出一股极致寒冷的气息。
蓝光乍现，朝下方的冰洋轰去。
“轰……”
极寒之意轰在冰洋之上。
“咔咔咔……”
在这个瞬间，整片冰洋瞬间凝聚成冰块！
“砰砰砰……”
有数头异族生灵凭借冲力，仍然破开了表层的冰块，露出半个身躯，或是露出一个头颅……
看到这些暴露在外的异族生灵的身躯……红莲脸色大变。
它们在凝结成冰的冰洋上剧烈挣扎，气息暴涨，想要挣脱冰块的束缚。
“吼……”
众多半个身躯钻出冰面的异族生灵，都在朝着空中的方羽咆哮，发出怒吼。
这一幕，骇人至极。
哪怕是红莲，面对这么多古老的海底异族，心中都在发憷。
“速度倒是挺快。”
方羽双瞳泛着淡淡蓝芒，看着下方这群生灵，双掌一同压下。
这个时候，更强悍的极寒之意，朝下方的冰洋覆盖。
“咔咔咔……”
哪怕是没有水的空中，整整五米高的位置，都凝结成冰！
那些来自于神海王朝的异族生灵，被彻底冰封，吼声戛然而止。
“总算老实了。”方羽收起双手。
而不远处的红莲，已经看呆了。
抬手之间，就把这么一大片冰洋彻底冰封……如此手段，何其震撼。
方羽转过头，看向红莲，说道：“你稍微离远一点，我这里还没完事。”
红莲回过神来，怔怔地点头，而后就朝后方飞去。
方羽看着下方的冰面……眼神微动。
这片冰洋之下，竟然存在上万头异族生灵……实在惊人。
要想将它们彻底杀死，只靠冰封是做不到的。
这群来自于神海王朝的异族，似乎适应冰冷，并不会被极寒之意直接冻死。
而它们的肉身，也极为强悍，将整片冰洋崩碎，恐怕也有大量生灵能够存活下来。
因此，还得用其他手段。
既然它们喜冰，那自然就畏惧火。
方羽的手段……就是先用冰封，再接火烤！
冰火两重天！
方羽心念一动，再度抬起双手。
这一刻，看似没有任何特殊的气息爆开。
但下一秒，整片海域上，忽地燃烧起赤金的火焰！
原先的冰面，瞬间变成火海！
极寒之意散去，离火接手！
这一刻，那些冰块似乎变成了助燃剂，让离火燃烧得更为旺盛！
刚被冰封住的海底异族生灵，还未从略微僵硬的躯体中恢复过来，立即就遭受了极致的焚烧！
这种冰火相交，无缝衔接的过程……它们根本无法招架！
“滋啦……”
整片冰洋，此刻都被离火所笼罩。
炙热的气息，冲天而去。
哪怕已经飞离极远的红莲，此刻都能感受到炙热扑面而来。
连红莲都能感受到炙热，可想而知这离火的强度……有多么可怕。
“吼……”
火海之中，能够听到零星的痛苦吼叫之声，同时也有些异族生灵奋力挣扎，想要脱离火海。
但它们基本上只是冒出一个头，就重新坠落会火海之中，被焚烧成飞灰。
这一个过程，一直持续。
方羽立于半空之中，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火光把他的面容映照得发亮。
持续数分钟后，冰洋以外的雪原都已经在融化。
然而，冰洋之内的离火，还未消散。
但海底之中追逐方羽的那群生灵，此刻已经被焚烧得七七八八，气息不断削减，直指完全消散。
十分钟过后，方羽神识释放出去，已完全无法探寻到活物。
“搞定。”
方羽拍了拍手，心念一动，让下方的离火消散。
这个时候，整片冰洋……变得只剩原先三分之一的深度，事实上已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刚才的焚烧，将这片冰洋三分之二的冰水都蒸发了。
方羽长舒一口气。
事实上，如此大范围地交叉使用极寒之意和离火，他也是第一次尝试。
哪怕只用其中一种，也不会对他造成负担。
但两种交叉施展，难度就很大了。
在极寒之意和离火转换的瞬间，他体内的真气一度要被抽空。
只不过，龙凤本源立即释放出大量的真气，填补了这个缺口，缓解了情况。
否则，很可能会出现真气不足，无法维持浮于空中，坠落到下方的离火之海的尴尬场面。
方羽看了眼下方的深坑，转头看向远处的红莲，闪身过去。
“大功告成，我们走吧。”方羽对红莲说道。
“……嗯。”红莲这时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方羽转身便朝西南方向飞去。
从这个方向离开，应该很快能够回到暴雪族划下的边界。
红莲立即跟了上去。
“方羽，那些生灵的气息都很古老，它们……”红莲忍不住开口问道。
“它们全是异族，来自于神海王朝。”方羽说道。
回答的时候，方羽忽地想起之前看过的那本异族图鉴。
异族图鉴上，对于各个异族都有记载，包括古族。
但与古族相当的神海王朝……为何没有被提起过？
这本异族图鉴，难道只记载了地面上的异族的信息？
“神海王朝？”红莲一脸疑惑，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称。
方羽正想给红莲解释。
“滋……”
这个时候，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
这道声音……方羽曾经听到过！
正是那道源自于极北之地最深处，能够操控万千妖兽的神秘声音！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万兽臣服
方羽转过头，看向后方。
那道声音，是从冰洋的对岸的极远处传来的。
而从方羽此时所在的位置望去，极远处就是连绵不绝的雪山。
“滋……”
声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然而，四周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这道声音……”红莲顺着方羽的视线望去，黛眉蹙起。
这道声音传到耳中相当清晰，但又可以明显感觉到它是从极远处传来的，这显得有些怪异。
而且，这道声音本身就极为诡异，类似于电磁波的声响，又像是某种虫类发出的声音……比如蚊子或苍蝇振翅的声音。
至于到底是什么声音，谁也说不清楚。
红莲对这道声音一无所知，但方羽却曾经听到过一次。
之前为暴雪族抵抗那些暴动的妖兽时，这道声音就曾出现过。
当时方羽想要探寻声音的来源，神识追踪而去，没有追踪多远就被强行打断了。
如今，再次听到这道声音。
这倒是把方羽的好奇心，再次挑起。
上一次他的神识无法追踪到这道声音，但这一次……情况可不同了。
在融合大道灵体，彻底融通天地之后，他的神识之力比那个时候要强上十倍不止。
方羽当即释放出神识之力，追踪那道声音的源头。
然而，追踪不到五公里左右的位置。
“咔！”
就跟上次一样，神识似乎撞在了一面厚实的墙上，直接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方羽眼神微微闪烁。
神识之力增强之后，却仍遭遇同样的情况。
显然，事情并不像他想的这么简单。
这道声音的源头……刻意在隐匿。
“不过，这道声音忽然发出，似乎不是针对我或是红莲……那么，它是在干什么？”方羽眉头微皱。
上一次，这道声音出现，操控了妖兽的暴动和撤退。
这一次，它又是什么目的？
想了想，方羽看向远处那片雪山。
“我得过去看一眼。”方羽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红莲点头，说道。
方羽没多说什么，直接朝前方急速飞去，红莲则是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飞过那片已经变成深坑的冰洋，继续朝着深处飞去。
到了这个时候，红莲的方向感已经很薄弱了。
只因极北之地极深处这个地方，四周基本都是雪山雪原，参照物太少，很难在记忆中留下印象。
不知道飞了多久，雪山终于出现在方羽和红莲的面前。
这是一座巨大的雪山脉，高度至少两千米，就这么横在前方，就像城墙一样。
“声音应该是从山脉后方传出……想要找到源头，得翻过这座雪山。”方羽抬起头，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红莲已经开始朝上方飞去了。
“怎么比我还急？”
方羽自语道，身上真气释放，立即跟了上去。
直到真正开始飞跃这座山脉，方羽才发现这座山脉的高度比想象中要高。
原以为只有两千米左右，但往上飞的过程中，却发现至少有三千米。
不过，这相差的一千米并不算什么。
方羽和红莲，很快就来到山脉顶部。
这个时候，便能看清山脉后面的景象。
红莲神色震撼，而方羽则是眉头紧皱。
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大殿！
以雪铸成的大殿！
大殿的下方，有成千上万头的妖兽，正以它们的方式跪伏在地，一动不动。
看起来，这些妖兽就像之前海底那些异族生灵一样沉睡了。
但从气息来看，这群妖兽却都是活生生的生灵，并没有沉睡！
它们之所以一动不动，很可能是因为敬畏！
它们敬畏大殿之上的存在。
而大殿之上，并没有看到生灵，只有一颗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光球。
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到光点之内具体是什么东西。
但从跪伏在大殿之下，动都不敢动的万千妖兽来看，这颗光点……很可能就是操控妖兽的物品。
“那道声音，也是从这颗光点上发出的？”方羽眉头紧皱，思索道。
想了想，方羽看向红莲，说道：“摸过去看一看。”
“……嗯。”红莲点头。
方羽身形一跃，直接便朝前方的大殿飞去。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气息完全隐匿起来，同时，又释放出玄然气，让自身和红莲都变成隐形状态。
“把气息尽可能压低。”空中，方羽对红莲说道。
“我已经压到最低了。”红莲小声答道。
作为凤族，她其实并不修真气，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修炼之法。
因此，她对于对气息的把控能力，自然不像方羽那么强。
“好吧。”方羽没多说什么。
虽然下方这群妖兽，皆在八阶之上。但对于他和红莲而言，并不算太大的威胁。
方羽才刚解决掉一大群神海王朝的异族生灵，也算是有了经验。
于是，两人就这么慢慢地接近大殿，朝那颗光点飞去。
越是接近，就越能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从那颗光点之中散发出来。
这股气息，应当就是能够让万千妖兽跪伏的关键所在。
越是接近，这股气息就越为强大。
没多久，方羽和红莲就飞到了大殿上方，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下方的万千妖兽，似乎也没有察觉到。
此刻，方羽距离那颗光点只有数米的距离，相当接近。
透过光芒，他可以隐约看到……光芒内的存在，似乎是一块木板？
准确地说……是一块令牌，一块巴掌大小的棕色令牌！
这块令牌正反面都印刻着字符，此时正泛起光芒。
同时，这块令牌也在半空之中慢慢旋转。
“这块令牌……就是让这么一大群妖兽跪伏的存在？”方羽眼神微微闪烁。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块令牌……还真是好东西啊。
方羽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除妖兽之外的存在，也没有感应到任何一丝异样的气息。
那这块令牌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总不可能是单独出现吧？或者是一早就在这里？
思考了一会儿，方羽无法得出答案。
但既然都到了眼前，没理由不动手。
把这块令牌拿在手中，它背后的存在，怎么也该坐不住了吧？
这么想着，方羽直接接近令牌，而后伸出右手。
就在这个时候。
“小心！”
后方的红莲大声警告。
方羽眼神微凛，立即转过身。
“嗖！”
一道蓝色剑光当面劈来。
方羽抬起右手。
“嗙！”
凌厉的剑气，直接劈在方羽的右手臂上，发出一声爆响。
方羽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人形虚影。
然而，此刻的方羽，眼神中却有震撼之色。
此人劈出的剑法……竟然是天道剑法！
而那道剑光，蕴含的也是天道之力！
这怎么可能？！
就算能够修炼出天道之力，也绝无可能施展出天道剑法！
在如今这个世界上，除了方羽……可能就只有林芷岚真正看到过天道剑法了。
而林芷岚……绝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眼前这道虚影……到底来自于何处？
方羽眼神凛然，看向前方。
“咻！”
这时，面前的虚影，抬起手中泛着蓝光的长剑，再度劈下。
但同时，剑刃在空中旋转。
这样一来，就同时产生了两道剑气。
一道直劈而来的月牙状剑气，还有一道……则是如同小型龙卷一般的漩涡剑气！
两道剑气一同袭来，方羽却呆愣在原地，连闪避都没有闪避。
“嗖！”
千钧一发之际，红莲闪到方羽的身前，背部的巨大的烈焰双翅，猛地合拢，将自身与方羽护住。
“砰……”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数千年后的相见
两道剑气同时劈在翅膀之上，发出一阵闷响。
翅膀之内，红莲转头看向方羽，问道：“你怎么了？”
此刻，方羽的眼中仍有震撼与呆滞。
刚才那道虚影施展出来的剑法……同样是天道剑法。
但同时，又有天道剑法之外的内容。
那是方羽的师父……道天独创的内容，取名剑落双尘。
而剑落双尘……道天只分享过给方羽还有师兄。
但无论是道天，还是他的师兄……都已经飞升成仙了。
那么……眼前这道虚影，到底是何人！？
“你把翅膀打开。”方羽对红莲说道。
“这人很危险……”红莲说道。
“我知道，我要跟它谈一谈。”方羽说道。
红莲黛眉微蹙，看着方羽，将翅膀打开。
此刻，那道半透明的人形虚影，仍站在前方。
就这么望去，方羽把它与记忆中的那道身影相比较……结果，无比的吻合。
难道……
这一刻，方羽心弦颤动，往前走去。
“你是……”方羽看着前方的人形虚影，开口道。
人形虚影站在原地，并不动弹。
方羽直接走到人形虚影的面前，一米不到的位置，并且完全不设防。
后方的红莲脸色微变，不明白方羽的做法。
就在方羽走到面前的时候，人形虚影忽然抬起了左手。
它的左手，就这么搭在方羽的右肩之上。
“终于见到你。”
人形虚影发出一阵温和的男声。
这道声音一出，方羽脸色就变了。
非常熟悉，却又感觉非常久远。
这是……他的师父道天的声音！
“师父？”方羽看着眼前的虚影，说道。
这个称呼，他已经多年未曾用过。
“想必，已过去许多年了。”道天的虚影说道，“但小羽，你变化真的不大，就连性子都跟以前那般急切。这令牌外层若有防护，你刚才就该吃亏了。”
此刻，方羽的心思完全就不在那块令牌上。
从声音和语气……他百分百可以确定，眼前这道虚影……一定就是道天！
这是……跨越数千年的见面啊！
“你这造型，也算别致。”道天又说道。
此时的方羽，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鞋子都没有，看起来确实有点滑稽。
不过，方羽现在并没有心情说笑。
“师父，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方羽神色变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有人安排我与你见面。”道天答道，“这算是给我们师徒二人一次重逢的机会吧。虽然我只是一道意志之躯，未能感知时间的流逝……但再次看到你，还是能够感觉到已经过了很久。”
确定眼前的虚影是道天之后，方羽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道天飞升之后，天道门发生太多事情了。
当初的方羽面对各种困境的时候，曾无数次想到道天。
他总是想，如果是师父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然而，他与道天的见面，还是太晚了一点。
如今，天道门已经不复存在。
“师父，天道门……”方羽开口，却没有把话说下去。
他实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语气，来说起这件事情。
天道门托付在他的手中，最终却遭遇灭门……
然而，这时道天却将左手抬起，放在方羽的头上，揉了揉。
这个动作，就像多年前，方羽刚入天道门时一样。
“这么多年，你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道天温和地说道，“我很早就说过，你的性子，很多时候就是自讨苦吃。”
“其实还好，也没吃多少苦头。”方羽说道，“唯一的苦头……应该就是活得太久吧。”
听到这句话，道天沉默片刻，随后轻叹一口气。
“之前你应该在其他人手中得到不少宝贝了吧？”道天语气中带着笑意，说道，“这应该是你最喜欢的环节了。”
听到道天这么说，方羽便知道……师父与之前的贺儒举，姬姓男人，还有鬼王一样……都是而接受了‘那个人’的安排，才会留在这里等候他到来的。
这下，方羽的心中，真的有很多的疑问。
但是……他很清楚眼前师父的意志，是有时限的。
而且，根据之前见到的几人的情况，师父大概率也不能说出出现在这里的具体缘由。
“实际上，我已经麻木了。”方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多年前我确实喜欢收集各类宝物或是秘籍，但几千年过去……这些东西堆积如山，对我的提升也不大。”
“如果不出现意外，我应该是那个人安排的最后一站了。”道天拍了拍方羽的肩膀，说道。
“那个人……到底是谁？”方羽看着面前的虚影，问道。
“这一点……为师不能说。但到了这一步，你距离见到他的日子，不会太久了。”道天说道，“这件事情上，你得耐心一点。”
“好吧。”方羽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师父，你要给我什么？”
“我在飞升之前，基本上已经把能教的都教给你了，所以……我给你的东西，肯定不是功法秘籍。”道天说着，抬起右手。
一直悬浮在上空的那块令牌，直接飞到了这只半透明的右手之中。
“这就是我要给你的东西。”道天缓声说道，“御兽令。”
方羽看着道天手中的令牌，眼神微动。
“这块令牌的作用，你应该有相当的了解。”道天说道，“它的作用，就是号令世间万千兽灵。”
“兽灵？”方羽眉头皱起。
“包括灵兽与妖兽。”道天说道。
“那道怪异的声音，就是这块令牌发出来的？”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是。”道天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方羽心头微动。
“师父，大半年以前，我在极北之地的边界位置，就曾听到过这道声音，当时……”方羽开口问道。
“对，当时我就已远远见过你了。”道天答道，“然而，时机未到，当时我还不能与你见面……但既然见到你，我便想着看看你的实力……便动用御兽令，召集一些妖兽前去寻你。”
“一是考验，二也是为了送你一些高阶妖兽内丹，让当时的你进步更快。”
“但我这么做，还是收到了警告……所以我很快就停手了。”
“谁警告你？那个不可说的人？”方羽眯眼问道。
“算是吧。”道天说道。
说完，道天便把那块令牌，递给方羽。
方羽看着面前的虚影，迟疑片刻，还是将御兽令接了过来。
“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道天说道。
“这块令牌，对我有什么作用吗？”方羽问道。
“既然那个人吩咐我把这块令牌给你，它日后自然还是会发挥出作用。”道天说道。
“师父，那个人……与我无亲无故，为何要送我这么多东西？”方羽说道，“这些宝物虽然强，但我在地球上的对手本来就不多，全部送到我手里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小羽，你即将面对的敌人，远比你所想的要强大，切不可掉以轻心。”道天语气一转，变得严肃且凝重起来。
“你是说那些异族？”方羽问道。
“异族只是其中一部分。”道天沉声道，“还有更多强大的敌人……”
“师父，这一切是不是……早已安排好？像我今天在这里见到你，像我之前见到鬼王，见到贺儒举，都是很早之前就安排好的事情？”最终，方羽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是最近一年以来，一直困于他内心中的一个巨大的疑惑。
从见到林霸天的意志开始，他就已经产生过这种怪异的感觉。
一切好像是一早就安排好，之后按部就班的发生。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御兽令
虽然过程都是方羽自己的选择，但从结果来看……一系列事情却存在关联。
这么多事情联系到一起，怎么可能是碰巧？
听到这个问题，道天沉默了数秒。
“小羽，我明白你的意思。”道天说道，“但我会告诉你，你的命运，绝对没有被操控。”
“事实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操控你的命运。”
“但你的身上，存在宿命。”
宿命……
方羽眼神闪烁，并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为师不能解释更多，但小羽你得知道，没有人能操控你的命运。”道天再次说道。
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的，方羽不会相信。
但这是道天所说，方羽一定无条件信任。
“小羽，你拥有最佳的修炼天赋，可惜这一点我意识得太晚，这是为师的失误。”道天说着，语气中夹带着叹息，又似乎有些疼惜，“若你可像正常修士一般，如今早已飞升……”
“师父说的没错，修炼天赋这点我必须承认，天底下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修炼到炼气期万层以上。”方羽自嘲地说道。
“小羽，我刚才所说的有关宿命的话语，你别太过于放在心上。”道天话锋一转，说道，“以你的天赋，你迟早能够超脱一切，立于巅峰。”
“到时候，宿命，因果……皆可斩断。”
“师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方羽对道天忽然说的这番话，并不理解。
“总之，你要记住，你是独立的人，你可以做出任何自己喜欢的选择。”道天严肃地说道，“没有任何事情，是你必须要做的。”
“莫要给自己太大的负担与压力。”
“就像天道门那件事……你无需一直记挂在心中，那不是你的错。”
听到这句话，方羽心头一震，看向前方的道天的虚影。
“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就通过你的魂灵，得知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道天说道，“天道门之事……我已了解，你已尽力做到最好，为师绝无怪责之意。”
“师父，我……”方羽想要说点什么。
但这个时候，眼前的道天的虚影，忽地剧烈闪烁起来。
“看来……我说的太多了。”道天轻轻摇头，似有无奈。
这个时候，虚影开始慢慢消散。
方羽眼神微变，看向前方。
这个时候，虚影再度抬起手，托在方羽的后脑勺上，轻揉起来。
“记住为师说的话，选择权永远在你手中……你要是感觉累了，不想继续下去，随时可以放弃。谁都不能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此刻，道天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
“还有，为师很庆幸，很自豪能与你成为师徒。若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道天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而那道虚影，也在方羽的面前彻底消散，化为乌有。
方羽怔怔地看着前方，良久没有作声。
后方，红莲早就已经将翅膀收起，默默地看着方羽的背影，没有开口说话。
她能够感受到，方羽此刻的情绪很低落。
这跟红莲当初在灵墟遇到那位朱雀先辈的心情很相似。
尤其那道虚影，最后叮嘱方羽的时刻……像极了当年红莲的母亲临走之际的场面。
害怕说得太多，又害怕说得不够多。
……
周围一片寂静。
大殿下方那群妖兽仍然一动不动。
红莲见方羽一直不动，便往前走去。
走到方羽身旁的时候，他却又忽然动了起来。
方羽把御兽令塞进裤袋内，深吸一口气。
“方羽……”红莲迟疑片刻，开口道。
“怎么了？”方羽转头看向红莲，问道。
“你……没事吧？”红莲美眸微微闪烁，问道。
“没事啊，有什么事？只是没想到随便来极北之地一趟，也能见到多年未见的师父，有点感慨罢了。”方羽笑道。
“嗯。”红莲点了点头。
她还是感觉方羽情绪不太对劲，但她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号令灵兽妖兽……”方羽看向前方跪伏在地的各类高阶妖兽，深吸一口气，又把御兽令取了出来。
他右手往御兽令灌输真气，立即就能感应到内部的气息。
“这是一件法器。”
方羽心念一动。
“吼……”
下方的妖兽，就像忽然苏醒一般，纷纷扬起头来，爆发出阵阵怒吼之声。
它们的眼瞳充斥红芒，杀气腾腾，每一只都充满都要将对手生吞活剥般凶狠的气势。
一时间上万头高阶妖兽同时释放滔天杀气，威势惊人。
哪怕是站在旁边的红莲，脸色都是一变。
但这时，方羽心念一动。
手中的御兽令转而泛起缓和的黄色光芒。
“滋……”
怪异的响声，从御兽令发出。
下方的一众妖兽在听到这阵声音之后，浑身一震，眼瞳之中的红芒消退。
那股滔天杀意，在短短数秒之内散去。
成千上万头妖兽，忽然又恢复了平静祥和的状态。
方羽眼神闪烁着惊讶的光芒，低头看着手中这块棕色的令牌。
正面和反面，都印刻着看不懂的字符。
竟然能够同时操控这么多妖兽……这令牌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不过，这种问题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方羽也没有深思，心念再次一动。
御兽令光芒一闪。
在大殿之前聚集的妖兽，立即朝四周散去。
方羽把御兽令塞到裤袋中，转头看向红莲，说道：“走吧。”
“……这就走了吗？”红莲问道。
“不然你还想做什么？这里冰天雪地的，也没什么好餐馆的吧。”方羽眉头挑起，说道，“要说探索极北之地深处的秘密，那也得改个时间，这里秘密太多了，暂时没时间去探索，有空再来吧。”
“嗯……”红莲只好点头。
于是，两人再度起身，朝来时的方向飞去。
在飞到山脉顶层的时候，方羽回过头，看了一眼大殿的位置。
他见到了师父的意志。
到现在，他都感觉有点不真实。
然而，道天的意志，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道天所说的那些话，方羽全部都记在心中。
虽然其中一大部分他都没有听明白，但他知道，道天绝不会欺骗他。
暂时还无法理解的那些话，之后肯定能够理解。
只是，方羽还是觉得有点虚幻。
那个不可说的人……竟然让他师父留下来，送他这块御兽令。
不可说的人，到底是什么存在？
师父又是在何时见到这个人，并且留下这么一道意志的？
而根据师父所说，正在复苏的异族，只是方羽其中一部分敌人……更加强大的敌人，还未出现。
方羽现在遇到的敌人，人族修士已到阴阳境，至于异族……也无限逼近这个层次。
更加强大的敌人，指的是渡劫期巅峰的存在？
然而，两千多千年，方羽当时只凭一把天道剑，就能强杀渡劫期巅峰的弘阴老狗了。
如果只是这种层次，也不能算是有威胁吧？
可渡劫期再往上……那就是仙人啊。
方羽只要在地球之中，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层次的存在。
“难道师父暗示我之后有机会飞升成仙？”方羽心想道。
这当然是有可能的，哪怕只有亿分之一的机会也是有可能。
但一想到炼气期这个修为，方羽仍然觉得飞升无望。
“师父所说的敌人，大概率还是在地球上的敌人。”方羽眼神闪烁，心道，“至于会是什么层次的存在，以后就知道了。”
方羽和红莲急速飞离极北之地最深处的时候，他们不会想到，他们进入极北之地这段看似短暂的时间内……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异族崛起
北都中心区，武道协会会馆。
怀虚坐在书房内，微微仰着头，脸色难看。
他的面容，显得更加苍老了。
郑泽就站在桌前，低着头，脸色苍白。
两人都没有说话，书房内非常安静。
“老师，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它们不会再给我们多余的时间了。”
沉默良久，郑泽涩声开口。
怀虚靠坐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郑泽看着怀虚这副模样，想要开口说话，但最终却又闭上了口。
他跟随怀虚这么多年，深知怀虚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别说答应眼下这个要求了。
然而，现实却非常残酷。
若怀虚再不答应那群家伙的要求，那么……整个武道协会内的成员的生命，都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一旦选错……付出的代价相当惨重。
但说是选择题，实际上却没得选择。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怀虚都只能答应它们的要求，没有别的办法。
“它们什么时候会过来？”怀虚抬起眼，看向郑泽，开口问道。
“明日，明日它们就会来到会馆。”郑泽嘴唇白得发干，说道，“若老师不答应，它们就要大开杀戒了。”
怀虚低着头，布满皱纹的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郑泽没有说话。
此刻，书房内的气氛无比压抑，让人难以喘息。
又过去数分钟的时间，怀虚抬起头来，看向郑泽，说道：“我答应它们的请求，但同时……我会离开武道协会。武道协会，由你接管。”
郑泽脸色一变，急声道：“老师，这……”
“我不能为它们效力，这是我的底线。”怀虚沉声道。
“老师，你要是卸任，它们一定会对你动手的……这群怪物，根本就不讲道理！”郑泽额头冒出冷汗，急切地说道。
最近大半年以来，郑泽不仅听说，也亲眼见到过太多的例子。
那群怪物残暴至极，要求绝对的服从！
哪怕有一点逆反，也会被它们当场格杀！
郑泽很清楚自己的老师实力很强。
但是……对方的数量是在太多了。
这段时间，多少圣榜强者死在这群怪物的手中！？
它们现在就是在杀鸡儆猴，以屠杀顶尖强者，来威慑其他的修士。
郑泽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师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改变怀虚的决定。
“老师，我们再多撑一会儿，说不定方先生很快就要回来了……我们再多撑一会儿。”郑泽说着，语调都有些颤抖。
“方兄……”
怀虚眼神微微闪烁。
方羽……已经失踪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无论通过何种方式，都无法联系到方羽。
而也是在这一年间，发生了重大的事件。
灵气复苏之后，炎夏武道界一片欣欣向荣的局面。
每天在各个地区都有妖孽出现，窥天局内的三大榜单，每次换榜都能引起轰动。
这仿佛是最好的时代，历史上都未曾出现过的辉煌时期。
很多修士，都在畅想着成仙大道开启，有朝一日登仙门，青史留名的场面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极致恐怖的危机，却在暗中接近。
大概在方羽失踪后的三个月后，各大地区，开始出现各类异族。
最初的时候，这些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异族并不强大，而且数量也不多，又不具备灵智。
当时很多修士都把这些异族当做寻常的妖兽，不认为它们拥有很大的威胁。
因此，各大地区的修士，都没有把这群异族当一回事，也没有想着要专门对付它们。
但在经过短短一个月的发展后，异族的数量猛然增多，各地都出现了极大的异常现象！
内陆地区地震，沿海地区海啸！
各大地区的异族种类和数量，都在爆炸性地增长！
这个时候出现的异族，开始具备灵智。
它们的智商很高，同时异常强大！
有些天性残暴的异族，直接开始了它们的屠杀。
在这个时候，各大地区的修士才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然而，这时才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
大多数异族都已全面苏醒，实力强大异常。
这个时候，各大地区的修士都开始联合起来，合力对抗这些异族。
然而，哪怕灵气复苏之后，全地区武道界的实力都有数倍的增长，还是无法与这群实力深不可测的异族对抗！
它们数量实在太多了。
有时候灭掉一个族群，又有新的一个更强的族群冒出来。
源源不断，永不死绝。
逐渐的，各大地区开始沦陷，所有修士都感受到了恐惧。
因为异族实在太强了，杀人手段极其残暴。
绝望，无比的绝望！
异族的数量，每日还在增多！
在将近半年的时间内，各大地区奋起反抗的修士……至少死去半数以上，其余的已经失去反抗能力，只能臣服于异族的脚下，被当成奴隶一般对待。
至于其他胆子小的修士，则是直接投靠到各大异族的麾下，为它们效劳。
而在这种局势下，北都作为武道底蕴最强的地区，一直都在死死支撑。
面对异族的入侵，北都武道界的力量联合起来，负隅顽抗，勉强维持到了现在。
然而，在其他地区基本沦陷的情况下，北都的抵抗，力量显得极为单薄。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由北都齐家带头的背叛！
齐家一带头，其余那些本就无比畏惧的世家与宗门，纷纷也倒戈，投靠异族。
其余那些还在抵抗的顶尖修士，腹背受敌……死伤极为惨重。
然后，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一个一个地接着投降。
要么死，要么臣服。
这实际上不是一个选择，没有人会想要死。
于是，北都武道界……就这么溃败了。
那群异族把各大势力都收服之后，视线便转移到了武道协会这个让它们吃了不少亏的势力之上。
今天，是异族第二次传话。
明日，它们就会直接找上门来，亲自与怀虚交谈。
若还是不答应，下场会很凄惨。
前日的北都刘家，就是一个例子，满门被屠，鲜血将整个家族都染红。
“老师，或者您可以逃走……”郑泽看着怀虚，脸色苍白地说道，“以老师您的实力，若是想逃，这群异族未必能奈何您。”
“大局已定，还能逃去哪里？”怀虚长叹一口气，神色有些悲愤，说道，“如今异族遍布天下，各大地区都由不同的异族占据……”
“这些异族并不全都是一体，您逃到深山之中归隐……也能保住性命。”郑泽说道。
怀虚沉默片刻，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一旁的窗边，看向外面。
不知从何时开始，北都的天空总是一片灰蒙蒙，却又不下雨。
这样的天色，更给人心中增添了压抑与恐惧。
往日繁盛的街道上，如今连人影都看不到。
在异族大量苏醒之后，无论是世俗界还是武道界……都陷入了沉寂。
尤其是世俗界。
连修士都被当成奴隶一般，更别说不曾修炼的凡人。
在异族面前，凡人连蝼蚁都不如。
那些异族走在街上，一个不顺眼就会杀死众多凡人。
类似的事情，在这大半年以来，发生过无数次了。
“老师，方先生……一定会回来的。”郑泽看着怀虚的背影，说道，“待他回来，我们一定能反攻……”
怀虚看着窗外，良久才转头看向郑泽，神色平静地说道：“明日，我会在大堂等候它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