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篡改记忆
清晨时分。
方羽坐在竹楼顶层的安乐椅上，喝了一口热茶，桌上摆着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也是窥天局提供的，上面留下了诸多的标记。
而这张地图的内容，正是狂族在江南地区的分布。
看着地图，方羽眉头紧锁。
之前占据北都的天隼族，中部地区的巨妖族，它们的据点分布非常鲜明。
可这江南地区的狂族分布……却相当模糊。
可以说每个区域都有狂族的分布，据点的位置也相当模糊。
甚至可以说，狂族根本没有据点，它们渗透在江南地区的各个位置。
“这样就有点棘手了啊。”方羽摸着下巴，自语道。
“老大，这狂族跟其他异族确实不同，它们外形跟我们人类没什么区别，而且它们似乎智商很高……”坐在对面的苏长歌说道。
对于狂族的做法，方羽确实有一定的了解。
上次前往江南，他从姬家和唐家人的口中得知，狂族控制江南，主要用的是怀柔的手段。
这跟其他异族直接残暴镇压的方式完全不同。
而狂族的外型……实际上也跟人族没什么两样。
这就显得非常诡异。
“方大哥，我们就算一个一个地揪，也得把狂族揪出来。”白然站在方羽的身后，冷声道，“它们再怎么像人类，终究是异族，气息肯定与正常人族修士不同。”
“一个一个来找的话，要花多长时间和精力？”苏长歌摊手道，“窥天局那边连狂族的数量都没法给出一个大略的数值，但不管怎样……我觉得数量不会小于二十万。”
“二十万只狂族，分布在江南的各个位置，这要怎么找？”
方羽坐在安乐椅上，轻轻摇晃，没有说话。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如果狂族的外表特征鲜明，方羽可以像当初在西南地区，用神识笼罩整个洪都来灭杀噬源族生灵那样处理。
可狂族的外貌，偏偏与人族相似，只用瞳色不同。
这会加大神识搜索的难度。
“如果它们的气息相当明显，倒也不会太难……”方羽心道。
“老大，不如我们想点其他的办法，把狂族聚集到一起。”苏长歌想了想，凑上前，说道，“就像之前引来古族至尊生灵那样，挑衅它们……”
“你都说狂族智商很高了，它们怎么可能轻易中激将法？”白然开口道，“方大哥连续斩杀至尊生灵的场面，它们很有可能都看到了，这种时候肯定躲都来不及吧？”
“也是。”苏长歌敲了敲脑袋，坐回到椅子上。
“不管如何，先去实地考察一下情况吧。”方羽想了想，做出决定。
“考察？”苏长歌愣了一下。
“对，易容后去江南地区逛一逛，看看这些所谓的狂族到底有什么特点。”方羽微笑道。
……
一个小时后，江南地区，江海市。
再一次回到这个待过三年的地方，方羽自然很熟悉。
此刻，他与苏长歌还有白然，一同站在街头。
三人的外貌和体型都通过玄然气易容，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三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苏长歌问道。
“别着急，先随便逛一下。”方羽说道。
“好。”苏长歌点头。
于是，三人便沿着公路旁的街道，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一路上，他们可以看到公路上正常行驶的轿车，街道上也有不少行人。
车与人确实比以前少了一点，但相比起其他地区空无一人的情况，已然好上许多。
而且，这些行人和轿车上的司机，神色都很淡然，并没有紧张或是恐惧。
走到江海公园，也能看到里面有不少人，孩子在游乐场上玩耍，老人则是坐在树头下的石凳上谈话。
一切都跟平淡，就跟以往一样。
怎么看，这个地区都不像是被异族占据的地区。
“原来江南地区的人们，生活这么好啊，感觉完全没受到异族的影响。”苏长歌惊呆了，说道。
他原以为，这一年以来，各大地区的人都遭受了极大的苦难。
北都已经算是具备一定对抗能力，并且撑得最久的地区了。
可如今一看，才发现江南这边连一丝被异族入侵的感觉都没有。
“会不会是窥天局的情报出错了？实际上江南地区是唯一没有被异族入侵的地区。”苏长歌又说道，“话说回来，到现在我们还没见过一次所谓的狂族。”
方羽摇了摇头。
窥天局的情报可能出错，但之前从姬家和唐家那里听来的消息，却不会出问题。
因为，他们两家都是常住在江南地区的，必然知道狂族的情况。
“走吧，去武道协会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方羽说道。
虽然狂族分布得很散，但它们占据各大武道协会会馆，这点却是事实。
因此，想要见到狂族，只需要去一趟武道协会会馆就行了。
……
江南武道协会会馆，就位于江海市的中心区。
方羽三人沿着街道，花费将近一个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会馆的大门。
有数名守卫站在大门前。
方羽之前就听姬东山说过，很多原先的武道协会成员，都选择为狂族做事。
眼前的这些守卫，应该就是这样。
方羽三人走到大门前，立即就被这几名守卫拦住。
“这里是江南武道协会，你们有什么事情？”为首的守卫打量方羽三人一眼，问道。
而此时，方羽也在打量眼前的守卫。
眼瞳的颜色很正常，气息更加正常，就是几个修为只有筑基期的守卫。
“请问我们能见一见狂族的高层吗？”方羽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狂族？”眼前的几名守卫面露疑惑之色。
为首的守卫皱起眉头，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三个想要加入狂族，为狂族效力。”方羽说道。
“狂族？你到底在说什么？这里是江南武道协会！”守卫眉头皱得更紧，说道。
其他几名守卫同样眉头紧锁，一脸不耐烦。
“狂族，大哥，我们说的是狂族，占据江南的狂族……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旁的苏长歌也开口道。
“我看你们三个才是狂族，失心疯了吧？胆敢跑来江南武道协会会馆捣乱！？”这几名守卫怒目圆睁，语气变得不善。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我喜欢你
方羽三人在这几个守卫的眼里，就是未曾修炼的三个凡人。
因此，他们自然不会客气。
“我们不是捣乱，我们就是想要见狂族的高层一面，何必动怒？”苏长歌摊手道。
“你们脑子有毛病就去精神病院！别来这里找存在感，滚！”后方的守卫开口骂道，“狂族狂族，什么狗屁狂族，听都没听过。”
“我给你们五秒钟的时间，立即滚开。”为首的守卫沉声道。
“诶，讲点道理啊，我们……”苏长歌还想说话。
“五，四……”这时，守卫已经开始倒数。
旁边的方羽，默默地观察着眼前的几个守卫。
从神色和语气看来，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狂族的存在。
但这还不足够。
“二，一……好吧，这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们。”为首的守卫倒数完毕，给了后面几个守卫一个眼神。
后面的守卫立即气势汹汹地往前走来。
就在此时。
“噌！”
方羽的双瞳闪过一道异芒！
眼前一共六名守卫，全部静止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这个时候，方羽的神识已经进入到他们六人的魂灵当中，搜索他们六人的记忆。
“狂族……”
方羽微微眯眼，快速查看这六名守卫的记忆。
然后……他就发现，这六名守卫的记忆当中，缺失了很长的一段。
虽然前后两段记忆被拼接到一起……但还是能够明显地看出其中的异常。
前面的一段记忆，还在大半年以前，当时异族还没有入侵，江南武道协会还在正常运转。
而后一段记忆，就在今天。
这两段记忆黏合到一起，就让这群守卫停留异族还未入侵的时候！
“这是……”
方羽心头微动，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再考虑，直接走入到武道协会的会馆之中。
而后，他释放神识，扩散到直接笼罩整座会馆的地步。
他的神识锁定会馆内的所有人，同时进入到他们的魂灵当中，搜索他们所有人的记忆。
一个一个搜索，方羽就发现……果然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
而他们的记忆片段，跟那几个守卫一模一样，都停留在了大半年以前。
得到这个结果，方羽微微眯眼。
“老大，什么情况？”苏长歌跟上来，问道。
“狂族已经跑了。”
方羽右手一挥，将施加在三人身上的玄然气收回。
三人的外貌体型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狂族跑了！？”苏长歌双眼圆睁，环顾四周，看到那些被方羽用神识锁定，一动不动的人，问道，“那这些人……”
“他们的记忆被篡改了，记忆停留在异族入侵之前。”方羽说道。
“什么！？这里所有人都……”苏长歌脸色一变，惊讶道。
白然脸上也浮现震惊之色。
“恐怕不止是这座会馆内的人，应该所有密切接触过狂族的人，记忆都被篡改了。”方羽淡淡地说道。
“它们是在哪里收到风声的？！没道理啊。”苏长歌说道。
“也许它们在昨天知道了巨妖族被灭的消息，也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已做好逃跑的准备了。”方羽说道。
“它们会逃到哪里？”苏长歌皱眉道。
“这个就得花点时间思考了。”方羽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苏长歌又问道。
方羽想了想，说道：“先去一趟姬家吧。”
……
江南，姬家。
跟着管家走进大门后，方羽三人都还没走到别墅，姬东山和姬如眉就从里面小跑着迎了出来。
“方先生，您怎么来了？”
姬如眉走到方羽的身前，美眸中泛着光彩，开口道。
方羽看着姬如眉的面容，一时间有些愣神。
姬如眉的脸上未施粉黛，素颜朝天，但仍然美艳异常。
双眸，穹鼻，红唇……已经完全与当年的冷寻双重合了。
没有任何的不同，就连气质都变得相似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以至于方羽盯着姬如眉，迟迟没法转移视线，也说不出话来。
姬如眉感受到方羽直直的视线，脸蛋泛起红晕，立即低下头去，轻咬红唇。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方羽回过神来。
当初的冷寻双，倒是很少露出这种害羞的模样。
因为他们之间太熟悉了。
……
走入大厅后，方羽三人在沙发坐下。
姬东山和姬如眉则是坐在对面。
“我来这里主要是想问问你们，有关狂族的问题。”方羽说道。
“狂族？”姬东山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方大人……我对狂族的了解并不多，上次已经……”
“不，我是想问问你们，最近这段时间狂族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方羽问道。
“……没有，狂族最近一段时间就跟消失了一样，很少露面。”姬东山想了想，答道。
“毫无消息？”方羽又问道。
“是的。”姬东山答道。
“有关狂族的消息，可能唐董会更加清楚一点，因为他是江南商会的会长，平日里跟狂族接触得比较多。”这时，姬如眉开口说道。
“那我去一趟唐家。”方羽站起身来，说道。
“等……等一下！”姬如眉也跟着起身，开口道。
方羽看向姬如眉。
姬如眉呼吸有点急促，两颊布满红霞，说道：“方先生……我有点事情想跟您单独谈一谈……”
方羽看着姬如眉这副模样，眼神微微闪烁。
“老大！我和小白去唐家帮你询问情况，你就跟姬小姐单独谈一谈吧。”苏长歌脸上带着意会的笑容，特意加重了‘单独’二字。
这让站在后方的姬如眉更加害羞，下巴都贴到锁骨上了。
“嗯，你们去吧。”方羽平静地答道。
“好！老大你千万别着急，慢慢跟姬小姐谈，慢慢来……我们两个比较磨叽，肯定没这么快回来……”苏长歌又说道。
然后，他就给白然使了个眼色，走出大门。
而姬东山看了看姬如眉，又看了看方羽，眼神中有惊讶，同时又有点激动。
他立即起身，快步走出大厅。
这样一来，整个大厅内，就只剩下方羽和姬如眉两人了。
方羽在沙发上坐下，看向姬如眉，问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姬如眉抬起头，脸颊红得似乎能够滴出血来，美眸直视方羽，说道：“方，方先生，我待会儿说的话……请您不要介怀，我就是想说出我内心的感觉。”
“……”方羽眯眼看着姬如眉，想了想，说道，“嗯，你说吧。”
姬如眉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方羽身前。
她咬了咬红唇，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方羽，紧张而又细声细语地说道：“方先生……我，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奇特梦境
听到这句话，方羽脸色微变，心弦猛地一颤。
虽然有所预料，但他还真没想到，姬如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话。
换做其他人站在方羽的面前说出这么一句话，方羽不会有太大的心理波动。
可偏偏姬如眉的容貌……与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如此相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羽呆滞片刻，开口问道。
“我，我就是……”
只是说出刚才那句话，姬如眉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此刻面对方羽的提问，她已羞涩到大脑一片空白，心脏扑通直跳。
“我竟然真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姬如眉只觉两边脸颊滚烫，再次低下头去。
方羽此时却已恢复镇定。
眼前的人是姬如眉，他不应该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为何会喜欢我？我想听听理由。”方羽看着姬如眉，平静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姬如眉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方羽。
方羽的表情很平静。
这让姬如眉慌乱的内心，稍微镇静不少。
“方先生……我接下来要说的情况，都是真实的情况……您，您千万不要笑话我，也请……别用奇怪的眼神看待我。”姬如眉声音细若蚊蚁，说道。
方羽看着姬如眉，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
姬如眉转过头，看了一眼四周，又咬唇说道：“方先生，我们还是到后花园谈吧……”
到底是什么情况，需要这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说？
方羽微微蹙眉，但还是站起身来，说道：“没问题。”
而后，方羽就跟在姬如眉的身后，离开大厅，走到姬家大宅的后花园内。
后花园的中心位置，建有一座小茶亭。
姬如眉带着方羽来到小茶亭，坐了下来。
周围很安静，只有清风拂过的树叶摆动声。
姬如眉刚坐下，又忽地站起，紧张兮兮地说道：“方先生，我，我先给您泡茶吧。”
“不用了，你就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方羽摆了摆手，说道。
“……嗯。”姬如眉又坐了下去，然后咬着红唇，又深吸一大口气，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不得不说，她这种表现，倒是让方羽都有点紧张了。
“方先生，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每晚都会做梦。”姬如眉低着头，双手放在腿前绞在一起，轻声说道，“而梦境内……都出现了方先生您的身影。”
说到这里，姬如眉耳朵都红了，显然羞涩到了极点。
“……继续说。”方羽说道。
“在梦境内……方先生您的穿着很像古装剧里的那种长袍，而我自身也穿着类似的长袍。”姬如眉声音更加小了，说道，“我们见面的场景，一直在变换，有时候是在云雾缭绕的高山之上，有时候是在清泉之前……”
“就连之前你带我见过面的那位林先生，也时不时会出现在梦境中。”
“在梦境内……我与你一直在谈笑，我在现实中都没有见过方先生露出过这么多笑容呢……”
姬如眉越说越害羞，声音越来越低。
在梦境之中，她和方羽可以随意谈笑，甚至做一些有点亲昵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局促和拘谨的感觉。
但一旦醒来，回到现实……她就会意识到，她和方羽的关系远未到这种地步。
因此，她一旦想起梦境内的情况，就会觉得无比羞涩。
她真的变成花痴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真的每天都在做有关方羽的梦。
虽然很早以前，她就被方羽的强大实力折服，心中暗生好感。
然而，她心里清楚，像方羽这样的顶尖强者，跟她这种平凡的女孩根本不在一个世界，绝无在一起的可能。
因此，当时她虽然对方羽很有好感，却从来不敢逾越半步，对方羽一直都很尊敬。
可也许，她还是无法压抑潜意识内的喜欢。
这些梦境的出现，让她一边感觉羞涩无比，另一边又再升起对方羽的幻想。
如果她真的能够像梦境内一样，跟方羽那般亲密的相处，那该有多好啊……
可现实之中，这种可能性仍然很小。
但即便姬如眉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再幻想，不要成为一个花痴，这个梦境却一直不断地出现。
而梦境中的内容，还每晚都不一样。
唯一相同的是……方羽一直都出现在梦境之中。
这些梦做得多了，甚至让姬如眉一度产生过幻觉，有点无法分清楚现实与梦境。
因此，这次见到方羽，姬如眉再也忍不住了。
她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近段时间的情况全部说出来。
哪怕被方羽当成花痴，哪怕被方羽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她也得说出来！
否则，她可能真的会搞不清楚梦境与现实，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眼下，把情况说出来，就算换来方羽的严词拒绝甚至讥讽，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以后都不要再做这样的梦。
然而，姬如眉把话说完之后，却没有得到方羽的回应。
姬如眉抬起眸，看向方羽。
只见此时的方羽，双眼睁得很大，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眼神异样。
姬如眉就像含羞草般立即低下头去。
“方先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做与您有关的梦……请您别因此看低我，我真的不是……”姬如眉小声解释道。
姬如眉所说的话，方羽根本没有听进去。
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震惊与无尽的疑惑当中。
如果姬如眉只是纯粹做与他相关的梦，这没什么。
可姬如眉说，梦境中的他穿着古式长袍……就连只见过一面的林霸天，都经常出现在梦境当中！
这就不是简单的梦了！
“你……能不能说一个我和林霸天都出现过的梦境的内容？”方羽看着面前的姬如眉，开口问道。
听到这句话，姬如眉微微抬起头，红着脸回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便想起一个记忆深刻的梦境。
在这个梦境当中，她和方羽还有林霸天并没有像大部分时候那样谈笑，似乎处于逃跑的状态。
他们三人坐在一辆浑身泛着金灿灿光芒的战车内，从高空中掠过，速度飞快。
若现实中真的坐在这样的车上，姬如眉肯定会吓得浑身瘫软。
但在梦境当中，她却很快乐，丝毫没有恐惧。
当姬如眉把这个梦境说出来后，方羽脸上的震惊之色，更加明显了。
“当时林先生的手里好像拿着一本很厚的密集，而方先生您把这本书拿到手中，在车上就开始翻阅起来……”姬如眉继续回忆道。
“……在后面追击我们的人……是不是统一穿着深蓝色的长袍？”方羽眼神骇然，问道。
“嗯……”姬如眉回忆了一会儿，答道，“对！后面确实有一群穿着深蓝色的长袍的人在追击我们，但我们好像不是很害怕……”
随即，姬如眉又意识到怪异之处，问道：“方先生……您怎么会知道我做梦的内容？”
此时此刻，方羽大脑‘嗡’的一声，已经听不到姬如眉所说的话了。
他的内心正在剧烈震动！
因为，姬如眉回忆的这个梦境时刻……正是当年他们三人前往大恒宗偷取恒玄秘法的真实经历！
这一次的经历对于方羽来说，印象也十分深刻。
因为那一次事件闹得非常大，林霸天回去之后就遭受了重罚，还被禁足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而偷出来的恒玄秘法也被强行收回。
当然，在收回之前，方羽和林霸天，还有冷寻双都已将恒玄秘法熟记于心。
然而此时……这些并不重要。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追寻狂族
方羽看着眼前的姬如眉，眼神中除了震骇以外，还蕴藏着一丝压抑的激动。
姬如眉所做的梦……实际上并不是梦！
而是当年冷寻双的记忆！
这种情况，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因为，方羽从来没有跟姬如眉提起过当年的事情，而林霸天……更是只与姬如眉见过一次面。
可姬如眉所做的梦……却是当初冷寻双与他们两人的经历！
这不是梦境，这是实打实的记忆！
姬如眉……不仅容貌与冷寻双相似，就连记忆都串联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姬如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姬如眉则是被方羽的眼神看得羞涩到几乎要钻入地底之中。
此时的她，只觉得无地自容。
“方先生肯定把我当成花痴了……他肯定觉得我很讨厌了……”姬如眉低着头，心中小鹿乱撞，又慌乱，又后悔。
她真不应该把每天做梦都梦见方羽这件事说出来！
至少，不会引起方羽的嫌恶！
可现在，她的形象已经无法挽回了……
姬如眉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很是委屈，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红。
小茶亭内，一片安静。
方羽看着姬如眉，脑中一阵混乱。
而姬如眉则是低着头，绞着双手，也没有说话。
“哒哒哒……”
这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方羽和姬如眉都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一旁。
只见女管家端着一盘茶点走了过来。
“抱歉，打扰二位交谈二楼……姬先生让我给二位送来茶点和热茶，请慢用……”管家把茶点放在桌上，恭敬地说道。
而后，她鞠了一躬，又转身离开。
管家的到来，让方羽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他看着姬如眉，眼神极其复杂。
从表面上来看，姬如眉仍然是姬如眉，并非冷寻双。
但她夜晚睡觉时所做的梦，梦境内的视角却是冷寻双。
而梦境的内容，则是冷寻双当初与方羽共同经历的真实记忆。
这真的相当奇怪。
原先姬如眉是一个人，但现在仿佛被割裂成两个人。
冷寻双……原本是绝不可能与姬如眉有任何关联的一个人。
可如今，二者不仅容貌越来越难以分辨，就连记忆都产生了重叠的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姬如眉……与冷寻双到底存在何种关联？
而这时，姬如眉也按捺不住了。
她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而后对着方羽鞠躬，说道：“对不起……方先生，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梦……”
“你的梦境……是你能控制的么？”方羽看着姬如眉，问道。
姬如眉娇躯轻颤，涩声说道：“我，我确实控制不了……但我会努力……我以后吃安眠药再睡，肯定就不会做梦了吧……”
方羽看着姬如眉，眉头紧锁。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就是因为你每天做梦都会梦见我，所以你就认为你喜欢上了我？”
听到这个问题，姬如眉美眸闪烁，看着方羽，说道：“不……其实我，一早就对方先生你有好感，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到一直做梦的程度，我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说着，姬如眉双手捧着脸，只觉脸颊滚烫。
她今天算是完全豁出去，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至于方羽怎么看，她也不在意了。
她就是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否则一直憋着，更加难受。
“你确实出问题了。”方羽站起身来，说道。
姬如眉脸色再次一变，心沉入谷底。
看来，方羽真的不喜欢她这样……
“让我看看。”
这时，方羽忽然伸出右手，放在姬如眉光滑白皙的额头上。
感受到方羽掌心的温度，姬如眉娇躯一颤。
但下一秒，她就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方羽的神识进入到姬如眉的魂灵当中，开始搜索她的记忆。
记忆之中，自然也能看到姬如眉所说的梦境中的内容。
从方羽的视角来看，姬如眉原先的记忆，与梦境中的内容，看起来就是两个人的记忆。
分别属于姬如眉，还有冷寻双。
可对于姬如眉本身而言，梦境中的内容就是梦境中的内容，并非记忆。
而事实上，每个人对于自己做过的梦，一般都只能记住大概，很难完全清楚复原。
因此，姬如眉能够清楚地记得每天晚上做的梦的内容，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情况。
方羽专注于查看姬如眉对于自己的梦的记忆。
然后，他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幕。
皆是当年与冷寻双在一起时的记忆。
他可以肯定这些绝非梦境，就是属于冷寻双的真实记忆！
看到这些记忆画面，方羽的心弦不断颤动。
尘封已久的记忆，也跟着这些画面重新浮现于眼前。
当年的情景，当年的心情……涌上心头。
方羽有点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将神识收回。
姬如眉还没有醒过来，双眸紧闭。
方羽左手将她托着，静静地看着这张美艳绝伦的脸蛋。
冷寻双……姬如眉。
两个完全不该产生关联的女人，身影却逐渐重合到一起。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羽眼神闪烁，自语道。
方羽将姬如眉放到椅子上，将其唤醒。
“方，方先生……”姬如眉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方羽现在距离她很近。
“你平时做梦，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吧？”方羽问道。
“是，是的……”姬如眉答道。
“你最近做梦的频率如何？”方羽又问道。
“嗯……几乎每天都要做梦。”姬如眉答道。
“既然如此，今晚你睡觉之前告诉我一声。”方羽说道。
“……啊？”姬如眉愣了一下，脸蛋再次泛起红晕。
“我需要观察你睡觉时的状态，从而推断出你做这种梦的原因。”方羽认真地说道。
姬如眉不知道方羽的想法，在她眼中，方羽这番话就像调戏一样。
“我，我……”姬如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这样吧，今晚你睡觉之前通知我一声。”方羽说着，站起身来，“我得去找狂族了，晚上我再回来。”
说完，方羽就转身离开。
姬如眉呆呆地看着方羽离开的背影，再次抬起白皙的双手，捂住发烫的脸。
她完全不知道方羽在想什么，连猜都猜不到。
……
方羽离开姬家，前往唐家。
事实上，现在的他情绪也有点混乱。
姬如眉与冷寻双真的有关联，这让他心情相当复杂。
只是记忆在姬如眉的脑中重现……还是冷寻双整个人都在姬如眉身上重生了？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听起来都不可思议。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目前，什么结论都还无法得出。
只能等今天晚上，待姬如眉睡着之后，再用神识观测她的变化，才有可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
唐家的位置，方羽记得很清楚。
当他来到唐家的时候，苏长歌和白然已经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与唐明德在交谈了。
但气氛却不太对劲。
唐明德一脸疑惑，眉头紧锁，眼神中还有警惕之色。
而大厅周围则站着不少守卫，但修为都不高。
他们神情警惕，死死盯着苏长歌和白然两人。
至于唐小柔，早就被唐明德强行撵上楼了。
“方神医！”唐明德见到方羽出现，脸色一喜，立即起身。
“老大！”
苏长歌也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方羽。
方羽看了一眼唐明德，又看向苏长歌，问道：“情况如何？”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全员暴露
“老大，这位唐会长……记忆似乎也没篡改了，他甚至都认不出我们……”苏长歌说道。
方羽眉头微挑，看向唐明德。
唐明德此时也看着方羽。
见苏长歌真的与方羽交谈起来，他脸色缓和下来不少。
他原以为自称方羽跟班的苏长歌和白然是来找茬的……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唐明德立即抬起手，示意大厅内的守卫撤去。
“方神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明德一脸疑惑，问道，“这两位都是你的朋友，他们问我有关狂族的事情……可我根本不知道狂族是什么啊。”
方羽可以确定，唐明德的记忆也被篡改了，回到了大半年前的时候。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知道就算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打扰了。”方羽说着，就要离去。
“方羽！”
就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方羽转头一看，穿着连衣裙的唐小柔，急匆匆地从楼梯上跑下来。
“我知道你们说的狂族！我知道！”唐小柔冲到方羽身前，说道。
“小柔，别胡闹！”唐明德皱眉道。
“无妨。”方羽看了唐明德一眼，又看向唐小柔，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情况？”
“嗯！我爸他们被狂族洗脑了！”唐小柔看了一眼唐明德，说道，“他自昨晚回来后，好像忽然就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尤其狂族！他完全不记得了，还骂我……”
“你一早就知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跟我们说？”苏长歌眉头一挑，问道。
“我不信任你们……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被狂族洗脑？”唐小柔轻哼一声，看着方羽，略有羞涩地说道，“我只相信方羽。”
“噢……”苏长歌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看向方羽，笑道，“不愧是老大啊，魅力无限，这些美少女都被你迷得……”
方羽面无表情地看了苏长歌一眼。
苏长歌立即闭嘴。
“你说你爸是昨晚回来之后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当时他去了哪里？”方羽问道。
“他昨晚……”唐小柔正想说话。
“小柔，你不要胡说八道，妨碍方神医做事！我昨晚根本就没有出去……”唐明德脸色一变，开口道。
在他的记忆中，昨晚他一直在家里的书房办公，根本就没出去过！
“唐家主，我肯定的告诉你，你的记忆被篡改了。”方羽说道，“其中大半年的记忆，都被抹除了。”
听到这句话，唐明德脸色大变。
这话要是别人说，他肯定不信。
但是方羽说出来，他就不得不信了！
“唐小柔，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方羽说道。
“嗯，昨天晚上九点多，我爸从江南商会开完会回来，然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问他前天发生的事情，他居然回答不上来……”唐小柔脸色有点不好看，说道。
“我，我当时以为你在胡说八道……”唐明德脸色变幻，说道。
“江南商会……晚上九点多……”方羽眼神微微闪动。
看来，江南狂族是在昨晚，才紧急抹除这些与它们关系较为密切的人的记忆的。
“它们的动作还挺快啊……一晚上的时间，就把该抹除记忆的全抹除了。”方羽自语道，“但这么短的时间……它们能跑去哪里呢？”
“方羽……我爸的记忆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唐小柔问道。
“这个，可能性不大了……”方羽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唐小柔咬着红唇，看向唐明德。
此时，方羽眉头紧锁。
狂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还以如此彻底的方式。
现在，要找到狂族的难度骤增！
“只能暂时放弃追寻狂族……先把西北地区的那些异族给清理掉了。”方羽心道。
“方羽，你这么厉害……真的没有办法吗？”唐小柔看着方羽，美眸发亮，满怀期望地又问了一次。
“没办法，记忆被抹除掉之后，除非这个人能够回到……”方羽说着，眼神微变，脑中灵光一闪！
被抹除掉的记忆，确实无法恢复。
但是，如果将时间逆转到这个人被抹除记忆之前……那么，缺失的那段记忆自然也就回来了！
这是一个办法！
只不过，逆转时间是会遭到反噬的。
以唐明德与狂族的关系，他缺失的记忆当中，未必会有太多的线索。
因此，想要恢复记忆……也得找到最适合的人选。
得去找江南武道协会会馆内的高层！
“方羽，你是不是有办法？”唐小柔见方羽神色的变化，立即问道。
“办法是有的，但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方羽说着，转头看向唐明德，说道，“如果唐家主这大半年没有特别重要的记忆，我就不帮这个忙了。”
“方神医，千万不用为我费心。”唐明德立即正色道，“这大半年的记忆，之后可以让小柔慢慢给我讲述，很快我就能恢复常态，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嗯，你理解就好。”方羽点了点头，说道。
听唐明德这么说，唐小柔也不再多说。
如果要方羽付出代价，那确实没有必要。
“方羽……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唐小柔问道。
“得找到与狂族关系密切的人，然后恢复这个人的记忆。”方羽说道。
“我刚才提醒了你……我也有功劳的吧？”唐小柔眨了眨美眸，说道。
“……好吧，如果我顺利找到狂族下落，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小要求。”方羽无奈道。
“一言为定！”唐小柔高兴地说道。
……
离开唐家后，方羽三人再度前往江南武道协会会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直接释放神识，锁定会馆内的所有人。
然后，方羽就来到武道协会会馆内的高层，会长的办公室。
这里，坐着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
方羽站在男人身前，开启洞察之眼。
“噌！”
双瞳之中，黄金十字剑出现，逆向转动。
一阵光芒覆盖在男人的身躯之上，属于他的时间开始逆转。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男人被逆转到了十五个小时之前的模样。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但气息却出现了明显的不同。
这个异常情况，连站在后方的苏长歌和白然都注意到了。
在逆转时间成功后，方羽将洞察之眼关闭。
然后，再用神识唤醒眼前的秃头男人。
男人眼皮抖了抖，然后睁开双眼。
这时，便露出了他泛着橙光的眼瞳！
这种瞳色不属于正常人类。
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个狂族生灵！
方羽微微眯眼，看着男人。
而男人意识清醒过来，见到面前的方羽，脸色大海，张开嘴，就要发出声音。
同时，他身上的气息也即将爆发！
“噌！”
可就在这一个瞬间，面前的方羽双瞳异芒闪过。
这个秃头男人没来得及说出任何话，释放任何法能，眼前再度一黑，失去了意识。
此时，方羽的神识已进入到他的魂灵当中，搜寻他的所有记忆。
记忆片段……快速闪过。
很快，方羽就看到了想要看到的记忆。
正是昨天傍晚，狂族核心在议事大厅内商讨对策的情况！
“……原来如此。”
看完这段记忆，方羽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他总算搞清楚……狂族躲在哪里了。
方羽将神识抽离出眼前这个秃头男人的魂灵。
然后，他再度扩散神识，笼罩整座会馆内的人！
“老大，情况如何？”苏长歌立即开口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不用找了，狂族的核心成员……全都在这栋会馆内。”方羽冷声道。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正面对峙
全在这座会馆内？！
苏长歌和白然脸色皆是一变，眼神中充满震惊之色。
“老大，你的意思是……”苏长歌睁大眼睛，看着方羽。
“这群狂族的智商确实挺高，懂得利用逆向思维。”方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它们根本没有逃到其他地方，而是伪装成正常的修士。”
“再用某种手段抹除记忆片段……”
“若非动用逆转时间的办法，我们全要被骗。”
听到这番话，苏长歌和白然转过头，看向坐在方羽身前的秃头男人。
“方大哥，照你这么说……这人也是狂族？”白然问道。
“是，刚才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它异常的瞳色吧。”方羽点头，答道。
“对……它的瞳色泛着橙光，就跟传闻中的狂族生灵一模一样！”苏长歌说道。
“轰隆……”
就在三人交谈之际，下方忽然传来一阵轰鸣声。
苏长歌和白然神色凛然，看向方羽。
方羽面不改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看来它们也知道露馅了。走吧，下楼跟这群特殊的异族生灵……交流一下。”
说着，方羽便转身往这个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苏长歌与白然对视一眼，跟在方羽身后。
可三人还没走到门口。
“轰！”
这时，那个失去意识的秃头男人忽地站起身来，身躯上爆发出强悍的气息！
这股气息非常特殊，与正常修士的气息相似，却又有明显的不同。
秃头男人双眼圆睁，泛着橙色光芒的双瞳死死盯着方羽三人所在，双掌同时抬起。
“嗖！”
他这么一抬手，空中就响起一阵呼啸声。
数十道无形之刃刺向三人。
每一道利刃的目标点，都是要害！
方羽还没动手，后方的白然却猛地转过身，抬起右掌。
“砰！”
一股狂暴的气息从白然的掌心爆发出去。
已经冲到身前的数十道无姓之刃，瞬间被这股气息轰得爆散。
而下一秒，站在办公桌后方的秃头男人也被这股气息轰中，痛呼一声，撞在后方的墙壁上。
“轰……”
墙壁被直接撞穿，秃头男人直接倒在外面的走廊上，身躯微微抽搐。
“噌……”
在这一击过后，整座会馆内，数百道气息汹涌而起，威势滔天！
这群狂族生灵与其他的异族生灵不同。
它们不光外形与人族修士相似，就连气息也接近于正常的修士。
当然，其中确实有明显的异样，但却依稀能够察觉到它们的修为境界，大多都在渡劫期之上。
从气息来分析，大多数都在阴阳境之上，还有大量逼近生死境的强者。
方羽三人走出办公室，然后直接从走廊的护栏上往下一跃。
三人稳稳落在会馆一层的大厅地面上。
此时，一大群人从各层的护栏探出头来，目光直视下方的方羽三人。
而在一层，大厅的周围也走出上百人，将方羽三人包围起来。
这些‘人’的外型就像正常人类，但有一个共同点。
双瞳皆为橙色，看起来极为诡异。
此刻，整座会馆内一片寂静。
数百道冰冷的视线聚集在中心位置的方羽三人身上，蕴含着无尽杀机。
光是这阵气势，就足以压垮人的心理防线。
但此刻，方羽面色从容，白然脸色冰冷。
而苏长歌虽然内心有点发憷，但一方面看到白然的神色没有受到影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方羽就站在身旁。
所以，他自然也不能露怯，强撑着……甚至故意挤出一点微笑，尽力让自己显得毫不畏惧，甚至有点高深莫测。
方羽稍微环视四周一眼，眼神微微闪动。
整座会馆内将近六百个狂族。
其中九成九以上的狂族气息皆很强势，与阴阳境乃至生死境的修士气息不分上下。
很显然，在场这群狂族……确实是狂族的核心成员。
“你们好啊。”方羽抬起头，对着楼上的那些狂族挥了挥手，微笑道，“你们也没必要出动这么多人来迎接我，太热情了。”
周围一片死寂，谁也没有回应方羽的话。
它们就这么死死盯着方羽，泛着淡淡橙光的双瞳之中，只蕴含冰冷的杀意。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但方羽却仍然面带笑意，说道：“你们不说话，让我很尴尬啊……”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不好意思，怠慢了。”
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出现在方羽的眼前。
方羽眼神微动。
这个男人身材高达，身上穿着黑袍，双瞳泛着明亮的橙光。
然而，他的身上却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就像一个寻常的凡人。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最近名震天下的方羽吧？”男人露出微笑，问道。
“注意你的称呼。”
方羽还没说话，苏长歌却开了口，皱眉道：“这位乃是我们天道盟方大帅，你还没资格直呼大帅的名字。”
这话一出，白然都略有诧异地看了苏长歌一眼。
但方羽却早已习惯，没有任何异样。
俊朗男人愣了一下，却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更加灿烂，说道：“是我失礼了，方大帅。”
“你就是狂族的首领？”方羽看着男人，问道。
“勉强算是吧。”男人答道。
“别的异族都有王级生灵，至尊生灵……你算王级还是至尊？”方羽眯着眼，继续问道。
“我……恐怕不在此行列之中。”男人笑道。
“哦？”方羽眉头一挑，说道，“各大异族大多遵循的准则，怎么到你们狂族就不适用了？”
“方大帅，为何你要把我们狂族当成异族？”男人反问道。
“难道你们不是异族？”方羽皱眉道。
男人笑了笑，又轻轻摇头。
他抬起右手，示意方羽看向自己的身躯，说道：“方大帅，你看我们……跟你们人族有何区别？”
“外表区别确实不大，但狂族就是狂族，不是人族。”方羽淡淡地说道。
“方大帅武力威震四海，思想不应该如此局限吧？”男人嘴角勾起，说道，“我们狂族虽然并非人族，但却有人族的基因。”
“因此，我们与其他异族有本质上的不同。”
“这一点，你们应该能在江南各地人族目前的生活情况看出来。”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真正目的
“我们狂族，一不像其他异族那般用暴虐的杀戮来制造恐惧，二对人族没有特殊的仇恨，从未随意屠戮过人族……”男人语气平静地说道，“在炎夏各地区都被异族占据的时候，只有江南地区的人们可以像往日一样安居乐业。”
“所以，方大帅你为何要把我们与其他异族混为一谈？”
“我们所做的一切，实际上不过是接管了武道协会的职能罢了。”
听到这番话，而苏长歌和白然神色变幻。
说实话，光就这番话听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相比起其他地区，江南地区的情况确实是最好的。
他们三人之前才在江海市的街头上逛了一圈，对这一点非常了解。
狂族所使用的手段，确实并不血腥。
而方羽则面不改色，盯着前方的男人。
的确，这个男人说的可能都是事实。
但是……异族就是异族。
“如果你们的目的只是让人们安居乐业，过得舒服……那你们不出现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方羽说道。
“我们若不出现，江南地区便被其他异族所占据，到时候……这里的人族只会跟其他地区一样，活在恐惧之中。”男人平静地答道。
“这么说来，是我错怪你们狂族了？”方羽挑眉道。
“显而易见。”男人摊手道，“我们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你到加上问在江南生活的人，他们对我们也没有任何怨言。”
“所以，天道盟若真如其名，替天行道……那么，我们狂族肯定不在你们执行天道的范围之内。”
“有点道理……”方羽点了点头。
这时，后方的苏长歌和白然脸色都变了。
这说着说着，好像不能对狂族动手了？
可不管怎么样，它们就是异族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狂族就算目前还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它们终究是异族，怎么可能真心为人族考虑？
苏长歌看向方羽，开口道：“老大，我们……”
方羽抬起手，示意苏长歌噤声。
苏长歌立即闭上嘴。
“既然你们问心无愧，那干嘛全部跑出来，用一副敌视的目光盯着我们？”方羽抬起头，看向上方众多狂族。
“陌生人闯入我们会馆，有点防范意识应该很正常吧。”男人微笑道。
话语间，他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手势。
整座会馆内的狂族立即收回视线。
那股冰冷而压抑的气息，瞬间消散不少。
“还有，既然你们觉得自己毫无问题，为什么要躲起来？”方羽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问道，“而且还伪装成正常修士的模样，这是在害怕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男人眼神微微闪烁。
而周围的狂族同样眼神变幻，再次盯着方羽。
“方大帅战力逆天……我们狂族非常忌惮，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想出这个办法，避开方大帅的锋芒……只是没想到还是被方大帅发现了。”男人笑道。
“这就是做贼心虚吧？”苏长歌开口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们从未做贼，但确实心虚……经过北都震宇台一战后，试问天下还有谁人不畏惧方大帅呢？”男人说道。
苏长歌面色不善，但却无法反驳。
难道真要就此离去？
费尽心思才找到这群狂族核心，怎能如此轻易地放过它们？！
苏长歌不再说话，看向方羽。
白然则是一直盯着前方的男人，眼神泛冷。
“你嘴皮子的功力很强，逻辑也很强，论辩论应该没多少人是你对手。”方羽说道。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男人答道。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想出的如此天衣无缝的躲藏方式，是怎样被我发现的？”方羽忽然问道。
男人面容一滞，没有说话。
“其实很简单，我用特殊的手段，恢复了你们当中一员的记忆。”方羽缓缓说道，“所以，我就知道了你们昨夜紧急制定的对策。”
此时，男人已经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而我既然能够看到这位成员昨夜的记忆，自然也能看到时间更早的记忆。”方羽慢悠悠地说着，脸上浮现笑意，“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男人俊朗的面容上，已经没有笑容。
“你们狂族的外型之所以跟人族没有两样，是因为……这些躯体，本就属于人族。”方羽语气骤然转冷，说道，“准确地说，你们狂族生灵……不过是一群寄生虫罢了。本体只有巴掌大小，就像一滩烂肉。”
此话一出，全场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在场的数百只狂族视线再度聚集在方羽的身上，杀气滔天！
而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双瞳之中更是光芒泛起。
这一刻，它的气息释放开来。
超越生死境的气息！
渡劫期巅峰，半步仙人境界！
白然立即也释放出修为气息。
而苏长歌则是往后一步，躲在方羽和白然的身后。
“呵呵，看吧，你们果然有问题！”苏长歌大声喊道。
俊朗男人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方羽，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方羽面容平静，笑意依旧，说道：“你们狂族的繁衍方式，是在一具肉身内存活足够的时间，本体就能分裂出更多的寄生虫，然后再侵蚀其他人族的躯体，从而慢慢扩大你们的族群。”
“所以，你们当然不会屠杀江南地区的人族。因为，没有这些人族……你们这些寄生虫，连寄生的载体都没有。”
“你们只需要不断繁衍，就能壮大族群，最终让整个江南地区内的人们……都被你们寄生。”
听着方羽所说，眼前的男人脸色越来越冰冷，气息愈发强势。
而白然和苏长歌，都有点发愣。
他们还真不知道，狂族原来是以这样的方式侵蚀江南地区！
这比其他异族直接的杀戮还要恶劣啊！
“总而言之，你们狂族跟其他异族本质上并没有区别。”方羽冷笑道，“唯一的区别，在于做法。”
“其他异族都是真刀实枪地正面屠戮，而你们则是更加阴险，在暗中灭绝人族。”
“这两种做法，我更喜欢前者，至少坦坦荡荡。而你们这些寄生虫，偷窃人族智慧后所耍的小聪明……更令我厌恶。”
“够了！”男人冷声喝道。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谁有底气
寄生虫这个词……对于它们狂族而言，就是羞辱！
而方羽连续提到这个词，已经把在场所有狂族生灵内心的怒火都挑起。
“何必呢？”男人看着方羽，语气冷若冰窟，“原本……我们之间没必要发生冲突。”
“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是异族，我就迟早会把你们宰了。”方羽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做，只会给你自己带来痛苦。”男人寒声道。
听到这句话，方羽眼神微动。
“被你搜查记忆的那个手下，并不属于我们真正的决策层，所以……你应该不知道一些更加内幕的事情吧？”男人说着，脸上露出冷笑。
而后，他转过身，看向会馆大门的位置。
这时，大门外的空地，忽然落下一群人。
从它们的气息和瞳色来看，皆是狂族生灵。
但在这群狂族生灵之中，却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刚见过面的唐家众人！
唐明德，唐小柔，唐枫……皆在其中！
“你能查看记忆，我同样可以。”男人冷笑道，“江南商会的唐明德，他们一家跟你关系都很不错吧？”
“你们人族注重感情，所以……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我刚吩咐手下，在他们的体内放下种子。因此，从今天开始，他们也算是我们狂族的一员了。”
说话的时候，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你以为我为何跟你交谈这么久？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男人讥讽地说道，“这便是我们狂族与生俱来的智慧，而你……已经展现了你的愚蠢。”
“我们狂族，何须偷窃你们这些低贱人族的智慧？”
“方羽……”
唐家众人被带入到会馆大厅。
唐小柔看到陷入包围中的方羽，面无血色，双眸泛红，眼泪直流。
而唐明德和唐枫同样面色惨淡，眼神绝望。
就在刚才，他们被巴掌大小，极其恶心的狂族本体侵入肉身。
此刻……他们只觉浑身难受，心坠入谷底。
“该死，怪不得先前这么有底气！”苏长歌骂了一声。
“方羽，我们谈一笔交易吧。”男人看着方羽，开口道。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很简单，你不动我们狂族，我们不动他们一家人。”男人说道。
“噢？可我找你找得这么辛苦，不懂你们，我心里难受啊。”方羽说道。
“没关系，如果你实在忍不住，大可动手。”男人嘴角上扬，冰冷地笑道，“但你只要动手，我就会给你展示何为最极致的折磨。”
方羽转过头，看了唐家众人一眼。
唐小柔满脸都是泪水，咬着红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方，方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别管我们……”唐小柔鼓起勇气，颤声说道。
“噢？小丫头倒挺有胆量。”男人看了唐小柔一眼，淡淡地说道。
“啊……”
下一秒，唐小柔立即尖叫出声，抱着头跪在地上。
她显然痛苦无比。
可以明显地看到，她的脖子上，额头上青筋冒起，并且正在起伏。
“小柔！”
唐明德和唐枫睚眦欲裂，嘶哑喊出声。
“唉，你运气太差了，怎么每次都是你落到敌人的手中？”
方羽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走向唐小柔。
“她的体内已有我的种子，你动用任何手段都没法救她。”男人双手抱胸，冷笑道，“所以，你没有选择，方大帅……你只能答应我们的条件。”
方羽没有理会男人，走到唐小柔身前，右手轻抚唐小柔的脑袋。
站在两旁的狂族想要阻拦方羽，却被男人做了个手势阻止。
“方羽，种子一旦进入人体，就会侵入到各个细胞当中，任何手段都无法强行将种子逼离人体。”男人讥讽地说道，“你要尝试的话，我给你机会。但你注意了，一旦惹怒种子……这个丫头的性命就丢掉了。”
“噌……”
方羽理都不理男人，右手释放出一阵青光。
这阵青光笼罩在唐小柔的身上。
方羽又站起身来，右手一抹。
青光又笼罩在唐明德和唐枫，还有站在两旁的狂族的身上。
这阵气息令人心旷神怡，相当舒适。
男人眉头皱起，不知方羽为何连着那群狂族一起施法……
两秒过后。
“啊……”
站在唐家三人身旁的狂族发出痛苦的吼叫声，跪倒在地上。
“唧唧唧……”
一阵怪异的声音从他们的体内发出。
“滋啦……”
而后，一阵青气从他们的身体表层散发出来。
惨叫声戛然而止。
这些人直接昏迷过去。
而唐小柔，唐明德和唐枫三人……则没有发出惨叫声，只是脸色有点痛苦。
但没一会儿，他们的身体表层也散发出阵阵青气。
而后，他们的神色就缓和下来，微微喘气。
“没事了，我已经把你们体内的寄生虫灭掉。”方羽对唐明德三人说道。
而后，他就转过身，看向男人。
此时，男人还处于呆滞之中。
接触到方羽的视线，他如遭雷击，身躯一震，回过神来。
“噌！”
他的双瞳泛起强烈的光芒，尝试着命令埋在唐家三人体内的种子。
然而……唐家三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种子的气息。
种子……被灭杀了！
“怎么可能……”
男人双目圆睁，震惊到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骇然万分。
“既然你这么聪明，应该还留有后手吧？来吧，全部使出来，我就在这里等着。”方羽微笑道。
男人盯着眼前的方羽，内心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完蛋了！
这下……完蛋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方羽竟然真的能够将侵蚀到唐家三人体内的种子都给灭掉！
就连旁边那些手下，种子已经在人体内成长起来的手下……体内的本体都被灭了。
这下，可不仅仅代表着他失去了唐家这个筹码。
更为关键的问题是……方羽竟然能轻松灭掉它们寄生于人体内的本体！
完了！
全完了！
男人的内心，沉入谷底。
原先的自信，荡然无存！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没有其他后手了？那么……我就要动手了。”
方羽说着，双臂张开。
“噌！”
强烈的青色光芒从身躯释放开来，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数秒之间，就将整座会馆笼罩在内！
数百名气息强势，杀意滔天的狂族生灵……如同被火海淹没，痛苦到无以复加，发出阵阵嘶吼声，惨叫声！
“啊……”
即便是气息最为强大的俊朗男人，此刻都抱着脑袋，跪在地上，浑身战栗！
他的脸上布满青筋，双瞳血丝冒起，嘴里流出大量口水，显然陷入到极致的痛苦之中。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狂族天尊
整座会馆，此刻青光弥漫。
在苏长歌和白然，还有唐家三人感觉极度舒适的环境当中，却响起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数百名狂族伏在地面上，惨叫连连，甚至身躯抽搐。
这种景象，显得极为骇人。
苏长歌往前探头，问道：“老大，你这用的是……什么手段？”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是在灭杀这些躯体内的狂族本体。”方羽淡淡地说道，“现在这些狂族的惨状，实际上与本身所在的肉身无关，只是狂族本体痛苦罢了。”
“这样啊……”苏长歌点了点头。
“啊……”
会馆内惨叫声此起彼伏，哪怕只是听着都能感受到痛苦。
唐小柔从地面站起身来，面无血色。
作为一个凡人女孩，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不害怕是假的。
唐小柔转过头看了方羽一眼，咬着红唇，靠近方羽。
“呃啊……”
前方的俊朗男人仍然跪伏在地上，双拳紧握，狠狠地砸着地面。
方羽的视线，就锁定在这个男人身上。
“轰！”
果然……下一秒这个男人身躯上爆发出惊天气息。
他猛地站起身来，就像火烧屁股般冲出会馆范畴。
“嗖！”
方羽没有阻拦他，但身躯却化作一道金芒，消失在原地。
……
会馆外。
在脱离如意青莲的笼罩后，男人身上的痛苦总算消散大半，但仍然感觉全身各处细胞都在火辣辣地疼！
他喘着粗气，咬着牙，用尽全力往前冲去。
他要逃，必须逃！
以方羽展现的战力……哪怕它是狂族天尊，并且借这具肉身成长出接近于渡劫期巅峰的实力，也大概率不是方羽的对手！
它不能冒险，它必须活下去！
只要能够存活下去，就算其他狂族被方羽全灭，狂族也还有复苏的一天！
它可以不断繁衍，再创一个狂族！
所以，现在必须逃！
狂族天尊咬着牙，动用身法，不断地往前猛冲。
“咻……”
但这时，后方传来一道破空声。
一道强势的气息，出现在后方。
狂族天尊头都不回，也知道这人就是方羽！
“该死的人族！该死！”狂族天尊心中满是愤恨，但却不敢停滞半分，释放出更加强大的气息，往前飞驰。
“喂，怎么说你也是狂族老大，别只顾着跑啊。”方羽用神识给前方的狂族天尊传音，说道。
狂族天尊根本不理会方羽，只是往前猛冲。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两人已经冲出数千米的距离。
然而，哪怕狂族天尊释放全力，速度如同雷霆般迅猛，却还是没法甩掉方羽。
方羽如同一把金光利箭，一直跟在后面。
“方羽，何必赶尽杀绝！我们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狂族天尊没有办法，大吼道。
“合作？我为何要跟一只寄生虫合作？”方羽讥讽地说道。
面对方羽毫不留情的嘲讽，狂族天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紧握，心中的愤怒与恨意燃烧得越发旺盛。
但是，它却不敢停下来！
“轰！”
狂族天尊猛地转过身，对着后方的方羽，轰出两道极强的法能！
这一下，不仅是为了阻挠方羽，同时也是借助这阵法能的爆发提升速度。
“咻！”
方羽身躯一闪，轻松躲过这两道法能的轰击。
“好吧，既然如此……不玩了。”方羽抬起右手，召出银炙。
“噌！”
银芒一闪，银炙凝聚出滔天法能！
“砰！”
扳机扣下，一声爆响！
蕴含着极寒之意的一颗子弹，轰向在前方拼命飞驰的狂族天尊。
狂族天尊感受到了这股极寒之意的接近。
它知道，这种时候再顾着逃跑，它就要遭受重击。
没有办法，它只能停下，转过身来对抗！
“轰！”
狂族天尊双手抬起，支起一道厚实的护罩！
然而，当那颗子弹接近的时候，它就意识到……这道护罩没法保住它！
“嗖！”
狂族天尊心头猛震，立即抬起双手掐诀，施展身法。
它的身躯瞬间消失在原地。
“轰！”
而蕴含极寒之意的子弹，瞬间就把那道护罩轰得溃散，继续往前面急速飞去。
狂族天尊的身躯出现在另外一个方位。
此时，距离方羽只有不到五十米。
“方羽！你杀我没有意义！如果跟我合作……”狂族天尊脸色难看，大声道。
“到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跟我平等合作啊，你脸倒是挺大。”方羽说道。
狂族天尊脸色一变，说道：“若你需要，我可以听你命令！整个狂族都可以听你命令！”
“没用，你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吗？我就是想让你们异族死绝啊。”方羽说道。
听到这句话，狂族天尊的心沉入谷底。
“方羽，你永远不可能屠灭异族！你这么做，只会遭受天谴！你会遭到反噬！”狂族天尊狂喊道，“就算我死了，也会有其他异族入侵，你没法对付所有异族！”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方羽面无表情，抬起右手，召出天道剑。
“嗡……”
天道剑握在手中，剑刃泛起一阵青蓝交织的光芒。
凌厉的剑意，朝四周扩散而去，具备斩灭一切的气势！
狂族天尊看着方羽手中的天道剑，心脏加速跳动。
但它明白，事已至此……只能殊死一搏！
“轰……”
狂族天尊将气息全面释放！
此时，下方是一片荒野，地面迅速崩裂！
渡劫期巅峰的修为，全面释放开来！
“自弘阴老狗后，很久没有跟渡劫期巅峰的修士交过手了……”方羽看着前方的狂族天尊，微微眯眼，心道，“虽然，这寄生虫并不算真正的渡劫期巅峰……姑且练练手吧。”
“滔火天雷！”
狂族天尊嘶吼着，双手掐诀！
“呼！”
瞬息之间，方羽所在位置的周围，忽地凝聚出大量的火焰！
火焰之中，夹杂着雷霆之力，不断闪烁！
炙热的气息，雷霆的破坏力……全部轰到方羽的身上。
方羽身躯外层泛起一道金芒，阻绝外来的轰击。
同时，抬起手中天道剑。
无论何种气息，亦可一剑破之！
“嗖！”
天道剑，猛然往前方劈去。
青蓝光芒绽放！
滔天剑气瞬间将面前的火雷阵斩成两半，轰然溃散！
同时，剑气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朝着前方的狂族天尊轰去。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雷之子
狂族天尊脸色大变。
如此凌厉的剑气，它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
它立即双手掐诀，想要再次动用身法。
然而，剑气轰来的速度实在太快。
狂族天尊的身躯还未来得及完全闪开，被剑气划过左肩部位。
“咔！”
一声脆响。
狂族天尊的整只左手臂，被直接斩断，鲜血溅出。
断裂的左手臂，往下方地面坠去。
“啊……”
狂族天尊发出惨叫声。
“给我死！你给我死！”
它彻底癫狂了，也许意识到了死亡的降临，开始歇斯底里地释放体内的气息。
“轰隆……”
原先万里晴朗的天空，忽地开始凝聚乌云！
方圆两千米内的地面，层层崩碎！
这就是接近渡劫期巅峰所能释放出来的恐怖气息！
狂族天尊的身躯之上，真气狂暴涌动，黑红的气息弥漫四周。
光是这股威压，就足以碾碎众多修为较低的修士。
方羽立于空中，手中握着天道剑，微微摇头。
异族就是异族。
哪怕占据了人类修士的肉身，又修成如此强大的气息，却还是没法完好地利用自身的修为。
相比起当初的弘阴，狂族天尊气息不弱，但真实的战力，必然要低不少。
这让方羽有点意兴阑珊。
本来再次面对渡劫期巅峰的强者，他还想好好玩一玩。
但现在，他没有这种心思了。
眼前这个寄生虫，根本没法好好展现出渡劫期巅峰的实力。
所以，方羽决定不浪费时间了。
“嗖！”
就在狂族天尊气息暴涨，地面不断崩陷，整个空间处于极限状态之际。
一道金光穿破层层音障，来到狂族天尊的面前。
正是方羽。
青蓝光芒交织的天道剑，剑鸣震动。
狂族天尊双目圆睁，怒吼着，对着方羽抬起右掌。
“咻！”
下一秒，剑光闪烁。
“啊……”
狂族天尊身躯抽搐，右手掌已然被斩断，手腕断裂处还在喷血。
它的惨叫声相当凄厉，气息开始变得混乱。
方羽知道，狂族天尊已经不具备与他正面交战的能力。
于是，他再度抬起天道剑。
“轰！”
可就在此时，上空一道惊雷轰来！
正好落在方羽的身躯之上！
这一道雷击威能相当可怕，方羽身躯直接被轰入到地底之中。
“轰隆……”
一阵爆响，方羽陷入到深坑之中。
他面朝天空，看着空中出现的一道雷光闪烁的身影。
“到此为止。”
空中的身影，冷声说道。
“你是何人？”方羽看着高空的身影，问道。
“吾乃惩罚者，你也可称我为……雷之子。”高空中的身影，语气仍然冰冷，气势极强。
又是惩罚者！？
方羽眼神闪动，看向高空中的狂族天尊。
惩罚者……果然在保护异族。
“谁派你来的？”方羽问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我只是来警告你……你已出格。”空中的雷之子，寒声道。
它的声音莫名具备一股威严，似乎象征着它的地位。
方羽躺在地底，眯眼打量着这道雷霆凝聚而成的身影。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的惩罚者，似乎也掌握了雷霆之力。
看来当初那个惩罚者，与眼前这个所谓的雷之子有关系。
“我身边没有格子，我哪里出格了？”方羽说道。
话语间，他站起身来，身躯朝空中冲去。
高空中的雷之子，抬起右掌。
“噼啪……”
阴暗的天穹上，出现无数道闪烁的雷龙！
它们在空中交汇，聚集。
而这时，雷之子的右手，忽然往下一指。
“砰！”
高空闪烁的雷龙凝聚成一团，当空劈下，直轰方羽！
方羽眼神泛冷，抬起天道剑，在身前凝聚出一道剑罡。
“轰！”
恐怖的雷霆之力，轰在剑罡之上，爆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然而，天道剑罡顶住了这股威能，并且强顶着往上冲！
方羽很快冲回到狂族天尊的面前。
“我说了，到此为止。”站立在高空的雷之子，再度开口道。
话语之间，再度涌现无数道雷霆之力，从四面八方轰向方羽所在的位置。
方羽面无表情，天道剑往上一抬，剑尖指向天穹。
“轰！”
这一刻，天道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能。
纯然的天道之力融合如意青莲之力，如同漩涡般在方羽的身旁席卷。
与此同时，方羽左拳握紧，对着面前的狂族天尊，一拳砸出！
拳头之上金芒闪烁，蕴含无尽力量。
位于高处的雷之子对着狂族天尊伸出左手，想要其拉扯离开原地。
然而，它的速度……终究比不上方羽的拳速。
“轰！”
左拳正正砸在狂族天尊的胸口上。
恐怖的力量，瞬间碾爆了狂族天尊这具肉身，于空中炸裂。
血肉四溅，滔天气息溃散！
狂族天尊，陨灭！
“轰！”
这一下，雷之子似乎被激怒。
自四面八方轰来的雷霆之力，更加强悍。
方羽用天道剑释放出来的护罩，遭受到极大的压力。
然而，却没有出现裂口。
护罩之中，方羽抬起头，看向高空的雷之子。
雷之子的身影始终看不清楚，肉身似乎就由无尽雷霆之力凝聚而成。
这样的存在……
方羽忽然想起当初的灭灵。
以湮灭之力凝聚的身躯，成为法则生灵，超脱生死法则，达到理论上的不死不灭。
眼前这个雷之子，会不会也是雷霆之力凝聚而成的法则生灵？
就目前看来，很有可能。
否则，很难想象任何生灵能够将雷霆法则掌控到如此地步。
“你似乎没把我放在眼里……”雷之子语气震怒，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品尝到……何为折磨！”
话语之间，雷之子双臂张开！
“轰隆……”
这时候，方圆数十公里内的天空都被乌云笼罩。
乌云层上，无尽交织的雷霆之力，形成了广阔的雷海！
只是看一眼，都会觉得心神俱裂，极度可怕！
“砰！”
方羽将天道剑放下，身躯上释放出半透明的金光虚影。
当空轰来的雷霆之力，仍被这道金光虚影格挡在外。
方羽抬起头，看向高空。
漫天雷海，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看来，他的推测**不离十了。
眼前的雷之子，很可能就是雷霆之力凝聚而成的法则生灵。
这样的存在，一般都极为强大，不能用人类世界的力量体系去衡量。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大势所向
方羽唯一惊讶的是，这次派来的惩罚者……竟然是一只法则生灵！？
能够让法则生灵为之效力……专程前来保护异族。
异族背后的存在，到底是何方神圣？
“接受死亡吧。”
雷之子语气冰冷，忽然低下头，一双泛着蓝光的双瞳，直视方羽。
这个瞬间，乌云层上的漫天雷海，猛然聚集，凝聚出一道难以用言语形容之大的雷柱！
这道雷柱之间，遍布无数道强度极高的雷霆之力。
哪怕只是分出其中一道，也足以轰杀一名渡劫期的修士！
然而，如此多雷霆之力凝聚而成的雷柱，目标却只有一人。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暴声响起。
雷柱朝着方羽的位置轰来。
这一刻，就像有一座数千米的高山，当空坠来。
由于它的覆盖面积，连躲闪的空间都没有。
方羽抬头看着雷之子所在的位置，双瞳燃烧起熊熊火焰！
这次，不是金光，而是真正的火焰！
源自于神凤本源的火焰！
“咻……”
一阵悠长的凤鸣响彻天穹！
方羽的身躯表层，出现一道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神凤虚影！
神凤仰起头，一双燃烧着赤红火焰的巨翅扇动起来。
“轰！”
方羽连带着神凤虚影，猛然朝上空冲去。
而那道巨大的雷柱，轰然落下！
双方在两百多米的高空相撞！
“轰隆……”
雷柱轰在方羽身躯上，引爆恐怖的威能！
这一刻，神凤本源不仅没有溃散，反倒更加明亮，越发清晰！
同时，虚影也在不断地增大！
雷柱穿过方羽的身躯。
“轰隆……”
雷柱落到地面上时，就跟一颗巨大的陨石落地的效果一样。
方圆数百米的地面，轰然炸裂。
烟尘如同蘑菇云般涌起。
地面被轰出的深度，难以想象。
而此刻，方羽已陷入到雷柱内部更加可怕的雷霆交织之中。
在这个位置，就像在绞肉机的中间。
无时无刻都被雷霆之力碰撞，挤压！
然而，方羽却没有停止往上冲！
神凤虚影发出更加响亮的凤鸣之声，翅膀闪动，破开眼前的所有雷霆！
“嗖……”
方羽迅速穿过雷柱，冲向高空中的雷之子！
此刻，雷之子看着冲来的方羽，还有他身上覆盖的神凤本源，竟然愣住了！
在它的视角里，神凤看起来尤为清晰。
同时，一股磅礴浩瀚的神圣之力，扑面而来。
但雷之子反应过来时，方羽已到它身前！
“我真的不是很怕被雷劈，因为我有经验了。”方羽看着雷之子，微笑道。
雷之子对着方羽，猛然砸出一拳。
方羽轻描淡写地抬起左掌，握住雷之子轰出的这一拳。
“噼啪……”
雷之子的拳头，同样由高强度雷霆之力凝聚而成。
寻常生灵敢这么触碰，必然要在瞬间被劈成灰烬。
然而，方羽却没有任何反应，左手反而用力一握！
“砰！”
雷之子的拳头……竟然被碾碎了！
高强度的雷霆之力轰然溃散。
方羽握紧右拳，对着面前的雷之子的胸口，一拳砸出！
这一拳之上，还燃烧着熊熊赤焰！
此乃神凤之焰！
“轰！”
雷之子虽然具备极快的速度，但却由于震惊，连闪避动作都做不出来，当面被轰中！
这一刻，雷之子的胸口位置，被轰出一个大洞！
对于它来说，放在以往这是不可想象的。
以无尽雷霆之力凝聚而成的肉身，虽然只是法则之力的聚合体，但由于极致的压缩，强度超过任何生灵的肉身。
可眼下，它的躯体却被接连破开！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人族么！？
人族怎么可能具备如此神力？
具备如此神力，已经足够令星辰陨落，这是陨星之力啊！
雷之子心头震动之时，方羽第二拳轰了出去。
“砰！”
雷之子的身躯在空中被连续轰出几个大洞，高强度的雷霆之力四散开去。
“你们惩罚者应该早点出手，现在大族都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才冒头，已经晚了啊。”方羽淡淡地说道。
“啪！”
话音未落，面前的雷之子，整个身躯忽然往后一闪。
再一次出现时，已在百米开外。
它身躯上被方羽砸出的两个大洞，还有被碾爆的右拳，雷霆之力闪烁，瞬间就重新凝聚到一起。
雷之子看着方羽，开口道：“与我们作对，你终将失败。”
“不好意思，到目前位置，我想做的事情都做成了，过程相当顺利，甚至连压力都没有感觉到。”方羽淡淡地说道，“所以，你说的都是屁话，没有任何意义。”
雷之子不再说话，身上的雷霆闪烁得更加厉害，噼啪作响。
“噌！”
可就在此时，一道光束穿透上空的乌云层，直接射在雷之子的躯体上。
雷之子微微抬起头，看向这道光束的尽头。
它似乎接收到什么消息，再度看向方羽时，气息收敛了许多。
“相信我，在大势面前，你个人实力再强……也只是一粒尘埃。”雷之子开口道，“你没法嚣张太久。”
说完，雷之子身躯上雷光剧烈闪烁。
“嗖！”
眨眼间，它便消失在眼前。
似往上空闪走，又像冲向了远处，难觅踪影。
天空中雷声轰鸣，此刻慢慢减弱。
乌云也在逐渐消散。
然而，整片天地之间，不少地方仍然充斥着雷霆之力，时不时还闪烁着雷电光芒。
方羽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上空，眼神泛冷。
惩罚者……
目前看来，异族背后的存在，似乎不太坐得住了。
异族接连被灭，显然让它们感到了焦急。
方羽心中有股预感，不用太长的时间……他就能把这个藏在异族背后的神秘存在逼出来，一睹真容！
……
回到会馆时，天色终于恢复正常。
会馆内的众多狂族，此刻都昏迷过去，倒在地上。
他们体内的狂族本体已被如意青莲灭杀，此刻……算是恢复原身。
当然，哪怕如意青莲能够杀死寄生于他们体内的狂族本体，也无法修复狂族本体长时间对他们躯体所造成的损伤。
所以，这些人苏醒过后，必然感觉身负重伤，甚至有人修为已经被废。
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情况。
“老大，那个狂族的首领……”苏长歌见方羽回来，立即问道。
“解决了。”方羽答道。
“太好了！这个狗东西！”苏长歌脸色激动，说道。
“方羽……”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方羽转过头，便看到双眸红肿的唐小柔，正朝他慢慢走来。
“你应该没大碍吧？”方羽看着唐小柔，问道。
唐小柔走到方羽身前，抽了抽鼻子，微微仰头，说道：“我没事……你呢？”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无声屠戮
“你看我像有事么？”方羽反问道。
唐小柔看着方羽，眼眶再度泛红，往前一步，张开双臂想要抱住方羽。
方羽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一下环抱。
“既然没事，你就赶紧回家休息吧，我还要处理江南其他地区的狂族。”方羽说道。
唐小柔愣在原地，低下头，两只白皙的手握了握，似乎下定决心，又抬起头，看着方羽，说道：“你之前答应我，只要你顺利找到狂族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对。”方羽答道。
“那我……现在就想抱一抱你。”唐小柔直视方羽，说道。
方羽愣了一下，说道：“没……”
然而，唐小柔却没有理会方羽说什么，往前一步，再次张开双臂，抱向方羽。
方羽可以闪避，但这一次没有。
就这样，唐小柔双手环抱住方羽，侧脸贴在方羽的胸前。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短，但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唐小柔脸蛋发烫，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安稳感。
她珍惜这一小段的时间。
因为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
唐小柔喜欢方羽，但她越是了解方羽，就清楚方羽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最早认识方羽，在江海中学同桌的时候，反倒是她最接近方羽的时候。
越往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远。
到了现在，她与方羽已无一丝可能性。
所以，唐小柔抓住了这次机会。
她没有过分的想法，她就是单纯想要抱一抱方羽。
“好了吧？”方羽看着唐小柔，问道。
“嗯……”唐小柔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方羽看到唐小柔的脸，才发现她此刻满脸都是泪痕。
“你哭什么？”方羽问道。
“没什么……”唐小柔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泪水，挤出笑容，说道，“我就是刚才被吓到了。”
“放心，我已经把你体内的狂族寄生虫清理得很干净，绝对不会有后遗症。”方羽说道。
“嗯，我当然相信你。”唐小柔说道。
“我得去其他地方了。”方羽说着，转过身，看向苏长歌和白然。
两人刚才一直站在旁边，这时接触到方羽的眼神，立即跑了上来。
“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苏长歌问道。
方羽扫了一眼整座会馆。
根据他刚才在那个秃头男人魂灵中查看到的记忆，除了江南武道协会这里的狂族核心以外，其他地区的狂族生灵，用的也是同样的办法。
继续待在各自的会馆内，伪装成正常人类，然后以特殊的手段暂时掩盖记忆。
所以，想要清理狂族，只要从各个地区的武道协会会馆下手就可以了。
“把江南地区内的所有武道协会会馆都扫一遍。”方羽说道。
“好！”苏长歌答道。
说完，方羽又想起什么，看向唐明德，说道：“唐家主，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联系姬家那边。”
“我知道了，方神医。”唐明德看着方羽，感激地说道，“方神医，你不用理会我们，去做更重要的事吧。”
方羽点了点头，便与苏长歌白然一同走出会馆大门。
唐小柔看着方羽离开的背影，低下头去，红肿的双眸中黯淡无光。
……
离开江南武道协会会馆之后，方羽三人便开始了由北到南的大清扫。
进入一个武道协会会馆，话都不用多说，抬手就释放如意青莲之力，笼罩整座会馆。
持续将近一分钟的惨叫过后，藏于这些人体内的狂族本体就被净化了，彻底死亡。
就这样，一座会馆接着一座会馆。
花费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方羽就把整个江南地区武道协会会馆内的狂族，清理一空。
然而，聚集在武道协会内的狂族生灵，只能说是狂族中的大部分。
还有一部分的狂族生灵，必然渗透到了江南地区的其他地方。
这一部分狂族生灵……若是一直处于隐匿状态，很难将它们全部揪出来。
而它们在隐匿的过程中，还会不断在体内繁衍出新的狂族种子，也就是寄生虫，寻找下一个宿主，继续繁衍。
从这方面来说，狂族比起其他的异族……确实更加难以处理。
它们拥有较为出色的智商，同时又有很强的繁衍性。
它们不需要直接对人族开启杀戮，却在默默地将人族侵蚀，让人族成为它们的养分，到最终……繁衍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规模。
而在这个过程中，它们的规模有多大，就相当于死去了多少人。
这是无声的屠戮。
“老大，有些狂族说不定已经混入到正常人类的圈子当中了，这我们要怎么办？”苏长歌眉头紧锁，说道，“如果它们刻意隐匿，我们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找吧？”
方羽眼神微凛，没有说话。
苏长歌说的没有错。
这群狂族之所以难处理，就是难在它们出色的隐匿性上。
不光外表刻意伪装成正常人类，就连气息能够完全隐匿，甚至连自身的记忆都能用某种手段掩盖。
简直天衣无缝。
它们一旦打定主意想要藏匿，想要把它们全面揪出来，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方羽也不可能让如意青莲释放到覆盖一个城市的地步。
思索许久，也没有得出一个好的处理办法。
“老大，目前来看，我们好像只能在这里建立起天道盟，之后再由天道盟的成员，慢慢地把异常的人族揪出来，一个一个地清理了。”苏长歌说道，“发现一个，解决一个。”
方羽看了苏长歌一眼，点头道：“暂时只能这样。”
“狂族怎么说也被我们清理掉大部分主力，其他狂族也就纯粹是寄生虫罢了，实力低微，翻不起太大的波浪。”苏长歌又说道。
“如果它们没法繁衍太多，当然翻不起波浪，可万一……”白然眉头紧锁，说道。
“所以才说要在江南建立天道盟，迅速控制住局面啊。”苏长歌说道，“总之，得赶紧回去跟怀虚大人商讨一下对策。”
说完，苏长歌便看向方羽。
方羽想了想，说道：“你们两个先行返回北都，把江南的情况，还有你们的想法告知怀虚，让怀虚想出个最好的办法。”
“我们先回去？那老大你呢……”苏长歌好奇地问道。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手足无措
“我……还有事情需要弄明白。”方羽答道。
苏长歌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说道：“噢……我明白了，不愧是老大，根基果然在江南地区啊，这里的红颜知己真是多如……”
方羽平静地看了苏长歌一眼。
苏长歌立即闭嘴，只能讪讪的笑。
“方大哥，既然如此，我们便立即返回北都，尽快让天道盟在江南地区建立起来。”白然说道。
方羽点头，抬起右手，开启一道通往北都的传送门。
白然脸色凛然，立即迈步到传送门内。
“老大，一定要注意安全……”苏长歌在迈入传送门前，转过头来，笑嘻嘻地对方羽说道。
“砰！”
话还没说完，苏长歌就被方羽用脚踹进传送门内。
传送门关闭。
方羽看了一眼时间。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阳光正挂当空，气温很高。
方羽想了想，便往姬家的位置而去。
……
自从姬如眉说出有关她梦境的话，方羽又确实从她的记忆当中看到那些梦境的画面后……
方羽的心境就变了，并不那么平静，甚至面对狂族都有点心不在焉，略显急躁。
因为，他真的很想弄明白姬如眉和冷寻双之间，到底存在何种联系。
一方面，方羽的理智告诉自己，永远不要抱着一个人能够死而复生的希望，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在另一方面，属于冷寻双的记忆，确实出现在了姬如眉的梦境当中。
而姬如眉的面容和冷寻双的面容，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重合。
这种现象，似乎就是在告诉方羽……冷寻双正在以某种方式回到他的面前。
……
姬家，书房内。
姬如眉今天本来还要处理一些公事，但此刻面对笔记本电脑，看着文件……心思却已飘到千里之外。
她根本没有心思工作！
自从今天上午跟方羽表露心意，尤其说出那句话之后……她就一直处于极度羞涩的状态。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感觉双颊滚烫，心情难以言喻。
尤其想到方羽最后看着她的眼神，还说今晚要观察她睡觉时的状态……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姬如眉再也忍不住，捂住发烫的脸颊，低下头，白皙的额头往冰凉的书桌上轻轻敲了几下。
“铃铃铃……”
就在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姬如眉抬起头，呼出一口气，拿起电话。
“小姐，方先生回来了，目前他在大厅等你，你如果处理好工作的话……”电话内传来管家的声音。
姬如眉内心咯噔一跳，立即说道：“你，你先招待好他……我，我现在就下去！”
将电话放下后，姬如眉更加紧张了。
经过上午豁出去，把内心的话说出来之后，她原以为会突破自我，之后面对方羽可以更加坦然。
可结果……却完全相反。
如今面对方羽，她更加害羞与紧张了！
姬如眉站起身来，正好看到立在前方不远处的书架镜。
镜子内，可以看到她如同红苹果般的脸蛋。
这种红晕，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这要怎么见人……”
姬如眉心中满是对自己的恼怒。
……
方羽坐在大厅里，看着外面的花园，眼神中充满追忆之色。
想起来，在天道门出事之前，虽然也活了很久，但他从来没有觉得生活乏味。
那是因为，他交了林霸天这个朋友，还有认识了冷寻双。
当然，冷寻双是比较后面才认识的。
总之，他们三人性格相像，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期间虽然受过不少惩罚，但却仍然感到快乐。
如今被方羽放在藏经楼中的各大宗门的不传秘籍，都是在那个时期得到手的。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抄写本，而非原本。
只不过，方羽跟着一同偷窃这些秘籍，纯粹是为了好玩。
因为当时的他，根本没法修炼这些顶尖的术法。
而林霸天和后来的冷寻双，皆是实打实在修炼这些秘籍的。
尤其是林霸天，他后来之所以无法无天，就是因为修炼了诸多强大的术法，同境界无敌手，甚至能够越境界对抗强敌。
那些年的记忆，虽然已经久远，但一旦回忆起来，却宛若昨日。
方羽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甚至有点讨厌这么做。
可就在最近一两年的时间里，他见到了林霸天留在地球上的意志，又见到了与冷寻双极其相似的姬如眉……让他不得不频繁地陷入到回忆当中。
“嗒嗒嗒……”
方羽还在回忆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后面响起，让他回过神来。
他转过头，便看到姬如眉从楼上走下来。
但看到姬如眉的脸，他却微微皱起眉头。
此时，姬如眉的脸上敷着一张黑色的面膜，只露出嘴巴鼻子还有双眸。
“方，方先生，很抱歉……我还在敷面膜，你就来了……”姬如眉走到方羽的面前，轻声说道。
而事实上，姬如眉是为了掩盖她那充血一般的脸颊，才出此下策……
“……没事。”方羽答道。
姬如眉不露脸，实际上也让他轻松不少。
姬如眉坐在沙发上，看着方羽，没有说话。
方羽靠坐在沙发上，微微仰头看着吊灯，也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点奇怪。
“方先生……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良久，姬如眉开口问道。
“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有点手尾。”方羽说道。
“……那就好。”姬如眉轻轻颔首，说道。
而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沉默。
姬如眉微微低下头，玩着自己白皙细长的手指。
方羽则是抬头看着吊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方羽低下头来，开口道：“你……”
“方先生……”
这时，姬如眉正好也想说点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愣住了。
“方先生，你先说吧。”姬如眉说道。
“我想问问你，现在有没有困意？”方羽看着姬如眉，认真地问道。
“呃……啊？”姬如眉呆滞片刻。
此时，才到下午三点整，就连午休的时间都过去了。
“如果你没有困意，我可以给你制造困意，让你睡着。”方羽又说道，“然后，我再观察你进入睡眠之后的情况，怎么样？”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那个女人
“嗯……但我每次做梦都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让我现在睡……我不一定会……”姬如眉咬了咬唇，小声说道。
“无所谓，就是试一试。”方羽说道，“在这里坐着也是坐着，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吧。”
听方羽这么说，姬如眉只好点头，说道：“那就……试一试。”
方羽站起身来，问道：“你要直接在大厅的沙发上睡，还是回你房间？”
“还，还是到我房间吧。”
姬如眉可不想在大厅上睡着，立即说道。
“好。”方羽点头，看向姬如眉。
姬如眉愣了数秒，才起身带着方羽往楼上走去。
她的步伐很慢，因为此刻的她，已经害羞到了极点。
带方羽到自己的房间，还要在他面前睡着！？
如果不是敷着面膜，她真的要绷不住了。
姬如眉呼吸有点急促，带着方羽来到二楼尽头的房间，推开门。
“方先生，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姬如眉答道。
方羽扫了房间一眼。
简洁大气的装修风格，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姬如眉站在一旁，低着头，就像受罚的学生一样。
“你到床上坐着。”方羽说道。
“……嗯。”
姬如眉慢慢地走到床边，只觉四肢都有点麻痹了。
此时的她，既紧张又害羞，耳根赤红，脸颊滚烫。
方羽走到姬如眉的身前，微微蹲下，双目直视姬如眉。
在动用神识之前，他皱眉问道：“你要敷着面膜睡觉么？”
“没，没关系的。”姬如眉立即答道。
“那好。”
方羽不再说话，双瞳闪过一道异芒。
正在胡思乱想的姬如眉，娇躯轻轻一颤。
而后，双眸慢慢闭上，身躯无力地往后倒下。
方羽把她的鞋子脱掉，平躺放在床上。
然后，就把梳妆台前的椅子拿过来，坐在床边的位置，静静地观察姬如眉。
此时，姬如眉双眸紧闭，呼吸平缓。
在这个过程当中，她耳根子上的红晕慢慢消散。
半个小时后，方羽想了想，伸手将姬如眉脸上的黑色面膜给揭了下来。
姬如眉那张绝美的脸蛋，显露出来。
方羽心弦一颤。
当姬如眉进入睡眠状态的情况下，她与冷寻双已经看不出一丝的区别。
哪怕是细长的睫毛，都似曾相识。
方羽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回过神来。
现在，该好好观察姬如眉睡眠的情况了。
属于冷寻双的记忆，不可能无端端出现在姬如眉的梦境当中。
因此，当姬如眉做梦的时候，她的身体或是魂灵肯定会有异常的变化。
这就是方羽需要观察的地方。
神识释放，笼罩姬如眉全身，同时进入到魂灵之中。
这样一来，无论姬如眉出现何种异变，方羽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接下来，便是漫长地等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姬如眉完全处于沉眠状态，呼吸极其细微且平缓，神色平静。
在这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内，她的身体和魂灵，都未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
但方羽并不着急，继续等待。
五个小时过去，七个小时过去……
外面的天色，从阳光猛烈到夕阳落山，又到夜色降临。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是智能的，早已自动点亮。
周围很安静，除了时不时的风声以外，没有其他声音。
姬如眉仍处于睡眠当中，没有任何动静。
虽然闭着眼，但却能看到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这说明，这个时候的她，很可能没有做梦。
“看来直接催眠没有用，还是得让她自主睡着……”方羽心道。
不过，方羽还是没有放弃。
姬如眉目前还处于睡眠的状态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忽然就开始做梦了。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一个一个小时过去，时间很快到了深夜十一点。
姬如眉仍沉睡着，身体和魂灵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方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微仰起头，也在闭目养神。
这一次的尝试算是失败了。
等到明天，他得让姬如眉以正常的情况睡眠，然后再观察。
夜已深，外面非常安静。
方羽实际上也有困意，闭上眼睛之后就更加明显了。
只不过，为了观察姬如眉的情况，他刻意提醒自己不要睡着，持续用神识观察姬如眉的情况。
所以，他便一直在闭目养神。
就这样，不知过去多长的时间。
“嗒。”
方羽在闭目养神之时，忽然听到一声轻响。
他睁开双眼，便看到床上的姬如眉，已经坐起身来。
方羽伸了一下懒腰，看向阳台外的天色。
还是处于深夜当中。
睡得早，醒得也早，很正常。
“我建议你还是多睡几个小时，现在才凌晨三点。”方羽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大钟，说道。
“吱呀……”
然而，此时姬如眉已经把双脚放到地面上，面向方羽。
方羽愣了一下，这才直视姬如眉。
“怎么了？”方羽问道。
姬如眉定定地看着方羽，一双美眸之中，似乎蕴含着极其复杂的情感。
过了一会儿，她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开口道：“羽。”
这一声开口，方羽就呆住了。
他整个人，就这么愣在当场，一动不动。
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在这一刻被扯断，剧烈震动！
坐在床边上的姬如眉，赤着脚站在地面上，朝着方羽走来。
方羽仍处于呆滞当中，看着面前的姬如眉。
姬如眉却抬起白皙的双手，捧着方羽的两边脸颊。
感受到脸庞的暖意，方羽回过神来。
“羽，你好像……胖了一点。”姬如眉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说道。
此时的她，说话的语气，脸上的表情，还有面容与气质……
与当年的冷寻双，一模一样！
“你是……”方羽看着近在咫尺的姬如眉，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姬如眉没有说话，双手摩挲着方羽的脸颊，甚至伸手捏了捏。
“真好啊，羽，你除了胖了一点，没有其他变化呢……”姬如眉双眸笑得眯成月牙状。
但她稍微抬眼，就看到方羽的头发内，夹杂着不少白发。
姬如眉脸色一变，手又抬到方羽的头发上，说道：“羽，你怎么长白头发了……”
此时的方羽，仍处于极度的震惊当中。
看着面前的姬如眉，他心中已有一种想法，但却又不敢真正确定。
可姬如眉所说的话，甚至笑起来的模样……都指向一个事实。
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姬如眉，而是冷寻双！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命中注定
不管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总之，方羽可以确定，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冷寻双！
冷寻双轻轻触摸着方羽的发丝，把每一根白发都挑出来看。
在这个过程中，方羽并未动弹。
已有很多年，没有人如此亲近地接触他了。
而此刻，冷寻双就像当年一样，没有任何的局促与生分，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她的发丝，垂落在方羽的面前。
方羽能够闻到淡淡的清香。
“怎么会有白发呢？”冷寻双黛眉蹙起，语气疑惑地问道。
方羽没有说话。
“你不应该有白发，这样显老了。”冷寻双挑着方羽的白发，继续自语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可以说给我听。”
方羽还是没有说话。
冷寻双黛眉蹙得更紧，低眼看向方羽，问道：“呆子，你怎么不说话？”
方羽看着面前的冷寻双，问道：“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你觉得呢？”冷寻双轻轻侧头，俏皮地问道。
“我觉得……不是。”方羽说道。
“那你……希望是真的吗？”冷寻双眨了眨眼，双眸清亮，又问道。
方羽眼神微动，说道：“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唉。”冷寻双低下头，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然后轻轻俯身，伸出白皙的右手，掐了掐方羽脸颊上的肉，说道，“你果然没变，一直都是个呆子！”
这番话，让方羽心头一颤。
“你别傻坐着，不相信我是真实存在的话……你就摸摸我的脸，看看我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冷寻双说道。
方羽仍然无法接受现实，并没有动弹。
冷寻双只好强行抓着方羽的手，往自己的脸上凑。
“怎么样？感觉到温度了吧？”冷寻双轻笑着，问道。
方羽确实能够感受到她脸颊上的温度。
但实际的情况是，他还是没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他总感觉他正处于幻境当中。
至于是何时，为何会进入这个幻境，他不清楚。
“傻瓜……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冷寻双似乎有点生气了，问道。
“我……”方羽正想说话。
“就算你把现在当成一场梦，难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冷寻双往后一步，双手抱于胸前，故作生气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方羽终于是清醒过来。
的确。
哪怕这就是一场幻境，那也是时隔多年之后，他再一次见到冷寻双。
方羽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冷寻双，说道：“我想说……对不起。”
“嗯……你哪里对不起我了？”冷寻双问道。
“很多，很多……”方羽怔怔地说道。
当初他若正面反抗正道联盟的要求，一次就把紫炎宫灭掉，冷寻双就不会为守护天道门而死。
“你啊，真是……呆子。”
冷寻双往前两步，张开双臂，抱住方羽。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不要内疚。”冷寻双把脸贴在方羽的胸前。
这时，她能够听到方羽的心跳声，还能感受到温暖。
方羽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将冷寻双也抱在怀中。
两人相拥而无语。
但在这一刻，方羽的内心却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就像冰封多年的雪原，忽然开始大面积融化。
“哼哼，算你有点改变，以前你都不让我主动抱你呢，更别说还主动伸手……”冷寻双紧贴着方羽的胸膛，轻哼道。
“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方羽说道。
“有什么不同，我觉得你没有变化。”冷寻双仰起头，说道。
“相比起当年，我又多活了几千年，人总是会变的。”方羽微笑道。
此刻，他已经不在意眼前是真实还是幻境。
他确实很想与冷寻双聊一聊。
哪怕是在梦中。
方羽松开手，正想往后退两步。
“多抱一会儿。”冷寻双说道，“你这么急着松手干嘛？”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方羽说道。
“抱着也可以好好谈。”冷寻双淡淡地说道。
“好吧。”方羽无奈地答道。
就跟当年一样，在说话这方面，方羽永远不是冷寻双的对手。
冷寻双总能让方羽哑口无言。
“我想问你……你还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吗？”方羽微微眯眼，开口问道。
冷寻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记得。”
“当时你应该已经……”方羽说道。
“羽，当年的事情确实发生了，而我现在……确实也在跟你交谈。”冷寻双仰头说道，“但如果你问我为何还能与你相见……至少现在，我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听到这句话，方羽眼神微动。
“总之，我还是冷寻双，你……就是方羽。”冷寻双说着，双眸忽然笑成月牙，“你还是我的小羽羽。”
话语间，她又抬起双手，掐着方羽脸上的肉。
“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冷寻双一边揉着方羽的脸，一边说道。
方羽任由冷寻双的动作，没有阻拦。
“羽，你的肉怎么硬了这么多？是不是你脸皮变厚了？”冷寻双又笑道。
“我脸皮一直都很厚。”方羽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也是，你就是被老林带坏了。”冷寻双皱了皱鼻子，说道，“如果没认识老林，你肯定不会这么厚脸皮。”
“这么说你脸皮也挺厚，我们后来的几次行动，你可是也有参与。”方羽眉头一挑，说道。
“我当然脸皮厚啊，我不脸皮厚，主动一点……你这个呆子眼里怎么会有我？”冷寻双轻笑道。
说着，冷寻双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对了，老林之后顺利飞升了吗？”
“……当然，以他的天赋，怎么可能不飞升。”方羽答道，“我之前还见到了他留在地球上的意志。”
“真的！？”冷寻双惊讶地问道。
“嗯，跟他相处了几天，带他到现在的世界逛了逛，直到意志之力耗尽。”方羽说道，“他还留了一道玄然气给我。”
“真好……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再见一面。”冷寻双轻叹一口气，说道。
“是的，跟他见面纯属巧合，但偏偏就是遇到了。”方羽说道，“回想起来，确实挺难得。”
“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冷寻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