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信任
“没什么，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是无法杀死姜姒的，依照姜姒的性格，我猜想，在你们三十二名侍女之间，不仅仅有三绝脑虫丹的限制，恐怕还有诸多你们都不清楚的手段吧。”傅轻歌说道。
冰瑜把锦盒贴身收好，沉思了一瞬，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所在，因此我才需要假借你的手，去帮我对付姜姒。姜姒既然想要杀你，她没达到目的之前，绝不可能放过你，你有实力和她对抗，帮我干掉她，也是帮了你自己。”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帮你，至少目前的状况下来看，我觉得这笔交易可以做。”傅轻歌说道，“但是我不能确定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从一开始，我们都是各怀鬼胎，几乎没有一句话能够令对方真正信服的。”
“的确，没有互相信任的同盟，是不可能成立的，就算是相互之间以利益来维系，但多少也有着信任二字。”冰瑜说道。
“我会带你去姜姒现在藏身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快点做出选择，因为当我把手上的这份灵草交给她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她的伤势将在短短的几天内复原。”
傅轻歌看了看大厅周围的人，并不打算回答冰瑜，因为在别人的地盘里，这么堂而皇之的进行“密谋”，似乎有些古怪。
“照现在看来，姜姒跟赵士轩应该有着一定的关系，甚至是不错的关系，我们这样不遮不掩的商量着怎么干掉姜姒，是不是太过奇怪了？”傅轻歌收回了目光。
“没错，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该走了。”冰瑜推了推傅轻歌的手臂，示意让他走出这个大厅，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感受到了许多人不善的目光，傅轻歌挠了挠头准备离开这里，刚刚踏出大门没几步路，就看见了李兴带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过来。
这骨瘦如柴的男人乍一看像是被风一吹就倒的，但实际上一股澎湃至极的血气在他的周身徘徊着，很明显就是一个实力强大的武者，根据傅轻歌的估算来看，少说也是一个铸骨境八阶的武者了。
武者正常来说，挖掘自身的潜能，不停地升华自己的**，体格看上去都是较常人看来健壮才是，就算是不健壮，也应该匀称具有美感。
然而这瘦骨嶙峋的铸骨境武者，傅轻歌不但没从他身上看出半点美感，反倒看出了阴恻恻的气息，就像是一条藏匿于深草中，长着剧毒尖牙的毒蛇，随时都可能扑将出来，狠狠地咬你一口。
“这位武道有成的小兄弟，你这么急着要走，是要去哪里呢？”铸骨境武者嘿嘿一笑，瘦如鸡爪一般的手指伸了出来，抓向了傅轻歌的胸口处，傅轻歌一瞧便知道，这是武道课本里曾经提到的鹰爪功。
这种武技本来是烂大街的武技，基本上对于拳脚有兴趣或者是有一定造诣的武者，都能够信手拈来的东西，但在这瘦弱的铸骨境武者手里，气势迸发之下，这手指简直能够直接剖开任何一人的胸膛，活生生的将藏在内里的心脏取出来，细细观摩。
站在傅轻歌身旁的冰瑜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连忙往后倒退了一步，甚至没能够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帮手举动，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爪子要伸进傅轻歌的血肉之中。
“小心，这人要杀了你。”冰瑜连忙出声提醒。
傅轻歌自然不会傻愣愣的让对方的武技如此简单的命中自己，他屏息凝神，双眼的眼仁瞬息收缩了一些，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存在于鹰爪功袭来路径之上的破绽。
这破绽就像是一条丝线一般，虽然细不可见，但它的确存在，只要傅轻歌能够击中这处破绽，铸骨境武者的攻势就会马上被他破解，威慑也不复存在。
傅轻歌也不托大，以指对爪，既然对方在没有任何取证的情况下对自己下了如此毒辣的手段，那么他也不会让对方有什么好果子吃。
手指间的剑气纵横，几乎是他指到哪里，就有着数道剑气随之迸射出去，手指和爪子相交，两人不停地对拆，招式一式比一式繁复。
瘦弱的铸骨境武者吃惊的看着自己，几乎在同境界里无往不利的鹰爪功，被一个脸上没毛的小子在短时间内破解的干干净净，就像是千斤重锤砸到了千斤的棉花上去，明明自己攻势威力十足，但无论怎么样都无法突破这两根手指的防线。
每当自己要更加深入的时候，就感觉有一种强烈的撕扯感从自己的指间传来，有一种下意识的想要撤招回守的冲动，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继续深入的话，手指就很有可能被搅成碎片。
实际上傅轻歌并不懂得鹰爪功这类型武技的破解之法，但他只要用眼睛细心地去观察，就一定能够看出武技的破绽来，正是凭借着这一点，他才能够在无数次的战斗中，出奇制胜。
既然无法正面突破手指的攻势，那么就转换一下进攻的思路，瘦弱的铸骨境武者收回自己的手爪，为了缓冲力道，整个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左腿紧跟着就踢出，结结实实的踹到了傅轻歌的腰腹上。
然而他并没有击中傅轻歌的腰腹，而是击中了腰腹外的一层，虚无缥缈的气体上，距离腰腹还有数十公分的距离。
“你这是灵力自然而然放出的气劲？真的是灵动境武者......”
铸骨境武者此时已经不是吃惊能够形容了，当时李兴找他的时候，说自己被一个年纪轻轻的灵动境武者打败了，自己还不相信这回事，当自己突然变招，在对方措手不及的时候进攻，却打在了护体的气劲之上，这不是灵动境武者的证明，又能是什么呢？
“喂，我说够了吧，怎么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见了面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动手，武者又不是莽夫，能不能讲讲道理啊。”傅轻歌语气不善的说道。
第三百六十三章 修罗
“讲道理，你居然跟我说讲道理？”瘦弱的铸骨境武者哼哼了两声，收回了自己悬浮在半空中的腿，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然呢？不讲道理讲什么？讲拳头我看你好像也不太行吧。”
傅轻歌的手指微微一勾，被他埋入铸骨境武者身上的剑气瞬息炸裂开来，让他锤炼的大半生的这一只手爪像是布满裂纹的瓷器一般，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变成一块块的碎片，跌落一地。
“你这是？啊......你小子，好狠毒。”
瘦弱的铸骨境武者看着自己的手千疮百孔，不断地有鲜血流了出来，还伴随着绞痛，俗话说十指连心，这一下子就毁掉了无根手指，还是他最赖以仰仗的五根手指，这比挖了他的心还难受。
“到底是谁狠毒，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上来就是杀招，如果不是你小爷我有几分功夫，早就被你开膛破肚了，说不准这颗心脏还被你拿去当着猪心煮了吃了。”
傅轻歌没好气的走上前去，先是瞪了一眼李兴，李兴感觉不妙，正打算拔腿就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壮硕如牛的双腿不停地在打颤，就好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般，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怎么回事？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李兴连忙挥舞着双手，看着傅轻歌一步一步的靠近二人，这个瘦弱武者是他专程找来助拳的，一只手爪上的功夫修行的炉火纯青，虽然自己比起傅轻歌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瘦弱武者也是被秒杀的货色，还是太小瞧这闹事的家伙了。
“怎么，这个又是你找的新的镇场子武者吗？我就该把你一巴掌拍死，省得你们又给我找下一个人来。”傅轻歌狞笑道，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李兴这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一哆嗦，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可怜巴巴的望着傅轻歌，流露出了求饶的眼神。
瘦弱武者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手指被毁的悲痛中，面如死灰的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手背，手背下的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断裂，如果不用极佳的药材来修复，那他的鹰爪功就到此为止了。
原本他为了保护自己这只手定做的金蝉丝手套，韧性极强，就算是硬接刀剑的锋芒也不在话下，谁又能想到，会被外放出来的气劲伤的体无完肤？
“我再重复一次，我对你们珍宝阁没有任何的恶意，我也不打算对你们做些什么，不要再一个接着一个的过来找我麻烦。如果再对我有这种试探的举动，我不会客气的，这个铸骨境八阶的家伙就是你们的先例。”傅轻歌突然高声说道，抬着头，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
“呵呵，好武技，好实力，更是好魄力！”
一个和赵海逸有几分相象的男人从大厅内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位铸骨境武者，看上去应该是他的手下。
大厅内所有的要执行任务的人，全都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恭敬万分的低下了头。
他穿着一身贴合紧致的暗红色西装，经过了专人精心裁剪的尺寸，将他的身体衬托的孔武有力，连带着他的气势也变得气宇轩昂。
他的手中摇晃着一杯猩红的红酒，看上去就像是中世纪小说，品尝人类血液的吸血鬼伯爵，只是这位吸血鬼伯爵，皮肤有点太过暗沉了，不太像是脸色惨白到无法见天日的程度。
傅轻歌心下一惊，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赵海逸的名字，好在他见过赵海逸数次，对他的气息比较熟悉，虽然面前这个男人和赵海逸有着七分相象，但两人之间的气度绝对不是一个层次的。
“有事吗？”
傅轻歌看着来人，他早就知道这个男人躲在暗处窥探他很久了，武者的六感远超常人，更何况是这个男人使用的是愿力来观察他，自然一开始就被他发现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李兴和瘦弱武者的出现，想必跟这个人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试探自己的真实实力。
从这个男人的眼角皱纹能够看出，这家伙至少也是三十岁开外了，只不过平日里养尊处优，保养的不错，看上去就和二十来岁的人差不了多少，因此傅轻歌只能通过这些细微的地方，来证明推测。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武道境界，不遮不掩的全部释放出来，大概在决灵境五阶左右，从他周身的气势上来看，应该是实打实的，一步一个脚印捶打出来的武道境界，并不是服用了无数药物认为制造的，而是一个极为强悍的武者。
“有事，自然也是没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赵氏珍宝阁的二阁主，赵东明，我的父亲就是珍宝阁阁主赵士轩了。”
赵东明把手中的酒杯放回到离自己最近的托盘之上，眼神刚一离开酒杯，就有仆人低着头，神色匆匆的过来收走，连看一眼赵东明都不敢。
“失敬失敬，二阁主。”傅轻歌面色平静的说道，并没有任何的神色波动。
“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对我们珍宝阁的二阁主如此不敬，连拱手作礼都不会吗？”身后的一名侍者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左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随时就打算出手攻击傅轻歌。
然而傅轻歌只是轻轻的瞟了他一眼，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你不想像旁边这两个人一样的话，最好闭上你的嘴，二阁主又怎么样。”傅轻歌说道。
冰瑜神色紧张的拉了一下傅轻歌的袖口，说道：“虽然连赵士轩你都足以跟他掰掰手腕，但这是人家的地盘，这样说话，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傅轻歌不置可否。
“别冲动，退下吧。”赵东明笑眯眯的看着傅轻歌，上下打量着他，那名侍者心有不甘的往后退去。
“从你一开始动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因为你有杀人的天赋，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修罗的影子。”
第三百六十四章 隐藏
傅轻歌懵了，赵东海说的话未免也太过无厘头了，神特么有杀人的天赋，武者练就一身钢筋铁骨，是用来随便杀人的吗？
从眼睛里看到修罗的影子？这不是更扯淡了吗？这是傅轻歌第一次被人以这么光怪陆离的理由夸赞。
修罗是什么东西？傅轻歌还记得典故里记载的，修罗最初被视为是善神，但凶猛好斗的性子，使得他看上去亦正亦邪，崇尚力量的极致，变成了令人闻之色变的鬼神，不仅如此，修罗的外貌应该是气宇轩昂，跟他傅轻歌完全搭不上半点关系啊。
“这位二阁主，你是不是对我有一些很大的误解？我就是一个天赋平平，运气不好，一不小心得蒙宠幸进入了云栖楼，当了一名名声不显的暗卫，专职为云栖楼工作的小喽啰而已。”傅轻歌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避赵东海打量的目光。
“不，当然没有，我很欣赏你这样的人。你不知不觉但又深埋其中，那种令人沉醉的桀骜之感，就像是镌刻在骨子里的傲然，让我由衷的感到心惊胆战。”赵东海向前走了一步，继续盯着傅轻歌。
有一股莫名的厌烦之感油然而生，傅轻歌冷冷的说道：“那可能是你的眼睛出了一些问题，建议去富江市最好的眼科医院看看。”
气氛再次掉入了冰点，在赵东海身后的两名武者，怒气冲冲的一齐走上前来，铿锵声同时出现，两柄削铁如泥的利器已经在手，随时就能对傅轻歌发起致命的进攻。
“好，真是太好了，就是这种感觉，太对了。”赵东海兴奋地把侍卫武者一把拉开，直接凑上前去，更加谨慎细致的盯着傅轻歌看。
那令人厌恶的感觉再次游走在傅轻歌的全身上下，仿佛有一只禁锢于他体内无数年的凶兽，随时就要破体而出，傅轻歌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暴起的冲动，低下了头，尽可能的不让赵东海觉察到他的情绪波动，以免引来更多的麻烦。
傅轻歌不断地告诉自己，忍住，虽然真的很想大嘴巴子抽这个变态，但是一定要忍住，否则就会暴露自己不是暗卫的事实，像姜姒这样的人，一定会觉察到什么，干掉姜姒的计划也就全面暴露了。
“二阁主，这是我们云栖楼一名暗卫，我们楼主想来和贵阁交好，这名暗卫是楼主新近才收入麾下的，他不懂我们之间的规矩，无意间做出了一些冒犯到珍宝阁的事，但暗卫选拔不易，我们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冰瑜站了出来，想办法给傅轻歌圆场。
“你认为我是在为难他？你希望我怎么做？”赵东海笑道。
“我希望二阁主能够宽待一二，不要再为难这名小暗卫，待到我回返云栖楼之后，一定让楼主严加管教。”冰瑜说道。
不仅仅是傅轻歌对赵东海感到不适，冰瑜也是如此，她知道姜姒一向和赵士轩交好，自然两方经常互有来往，深知赵士轩的这个大儿子行事古怪。
赵东海有着祖传的武道功法不学，偏偏自己天纵奇才，修行了一套以星象占卜之法入武道的功法，原本这功法最多只是六品功法，但硬生生的让他在这么年轻的情况下，修行到了现在的武道境界。
据赵士轩说，赵东海在修行了这星象占卜之法后，他从中有所体悟，使自己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简直就像是神话手段一般。
虽然姜姒根本就不相信，但每次遇到赵东海的时候，冰瑜都会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活剥了一般，光溜溜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小暗卫？冰瑜小姐你可真是爱说笑，你们云栖楼和珍宝阁这边联系的一直是你，出出入入这么多次，我从来就没见过你需要一名暗卫贴身保护，怎么今天颇有不同了？”赵东海似笑非笑道。
冰瑜强忍住直冲脑门的不适之感，说道：“因为这名暗卫是新近来到云栖楼的，必须要带他来珍宝阁见识见识，好好学习一番珍宝阁武者们的精气神，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楼主指派的任务。”
赵东海玩味的表情一直在傅轻歌和冰瑜两人身上游走着，傅轻歌只是低着头，并不打算看着他，因为他在藏，奋力的在藏起自己的獠牙，那种难以言状的暴躁之感，随时都要破体而出。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记得，你们的暗卫一直不算是武道实力强大的一类，应该大多只是在铸骨境上下，怎么会突然来了一名几乎和我不相上下的武者呢？”赵东海突然说道。
冰瑜皱了皱眉头，连忙说道：“二阁主，术业有专攻，其实这名暗卫钻研的是奇门绝技，本身的实力正是铸骨境的武者，只不过他有擅长改装自己的办法，再加上奇妙诡谲的出手，所以才会让你觉得是一名更加强大的武者。”
傅轻歌听到这话，立马点头如捣蒜，说道：“没错，二阁主，我的确是钻营奇门武技，所以看上去出手奇特。”
赵东海压根没有回答他们二人，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找一个能让我看不穿的人，不瞒你们说，只要是我所见过的人，我都能够看穿他们很多的东西。”
赵东海走到了冰瑜的面前，毫不避讳的用手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说道：“你把自己伪装的像是一块坚冰，连脸色都是苍白的，但实际上，深埋于你眼眸中的仇恨之火，都要喷薄而出了，只要有一点干草，就能弥漫整片草原。我说的对吗？冰瑜。”
冰瑜一把拍掉了赵东海的手指，冷冷道：“二阁主，虽然我们云栖楼和珍宝阁一向交好，但也不是你随意调戏我的理由，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哼，不过是一个出来卖的女人，被姜姒看上了，有了一点身份地位了，就忘了自己是谁吗？”赵东海身后的侍者似乎看不过眼，出来为自己的主人说话。
第三百六十五章 挖角
“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否则一不小心风大闪了舌头，脑袋突然搬家了都没人知道。”冰瑜说道。
此刻冰瑜面色阴沉，如果她还是全盛状态之下，气穴境圆满的实力，加上她部分鬼化的躯体，是足以与一名铸骨境的武者一较高下的，而这个出言挑衅的武者，正好在她能够轻松收拾的范围之内。
“呵呵？你在说笑吗，你一个小小的气穴境一阶的武者，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我想来也是，靠着身体和样貌活下来的女人，自然是最会趋炎附势的，说不准你在云栖楼里，早就勾搭上了实力强大的武者，所以才能够这样无所顾忌吧？”侍者笑着说道。
冰瑜的银牙紧咬，都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手指自然而然握成拳头，尽可能的让自己不那么的愤怒。
其实这名赵东海的侍者，说的有七八分接近了，的确，她做的这些事情无非是攀附他人，出卖自己能够出卖的一切，尊严，作为一个人的人格，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出卖了。
但是她出卖这些东西是有价值的，因为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杀死姜姒，把这些东西全数拿回来，再把姜姒的挫骨扬灰，洒在那些死在她手下选拔的女孩们。
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赵东海也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因为自己手下的发言而感到脸上无光，只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自下而上的贯穿了整个身躯，仿佛有一个阴魂不散的恶鬼在看着他。
侍者并不打算动手，但是他们的嘴巴一直在翕动着。
“嘿嘿，被我说中了吧，难怪半点都不反驳，只会站在那里气得发抖，被戳中了痛楚却无法反驳的样子，真是可怜又卑微，如果我有机会去到云栖楼的内厅，我一定要让你好好地服侍我。”那名侍者见冰瑜恼羞成怒的模样，便变本加厉，说出了更加恶毒的话。
冰瑜沉默，她面对了无数名无理取闹，受到了天大委屈而哀嚎的客人，可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么愤怒。
想来也是，来到云栖楼的人，大多是有求于云栖楼，他们的本身并不一定有多么高深的价值，所以才会对她和其他的侍女敬如神明。
“好了，好了，别再说这种话刺激人家了。你看看她这样子，表面白白净净的，其实不知道有多少人享用过了，就算是你真的去了云栖楼，你会要这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破烂货吗？”
另一名侍者也加入到了话题之中，越说越起劲，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就好像是把冰瑜当成一件货物一样来评价。
“说够了吗？主人还没发话，就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唁唁狂吠？”
傅轻歌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不单单想为自己脱身找个办法，更想为冰瑜说上一句话。
在他的理念中，男女之间本就不该有性别的对立，更不能以物化对方来体现自己的高贵高雅，这只会让傅轻歌觉得恶心，男女并不是另一方的附庸，而是独立存在的。
冰瑜出卖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把自己的灵魂也交给了来自深渊的恶魔，但是她同样也是拥有一切的。
当一个人为一个坚定的目标行走时，那么他就是屹立不倒的。
傅轻歌的眼神终于正式的和赵东海对上了，赵东海先是惊喜万分，紧接着却是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他看到了无数的光刃在傅轻歌的身后纵横来去，每一道利刃都足以杀死一个自己。
傅轻歌的眼神和他所能窥探到的过去，只有模糊的一小片段，除了光刃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有一人执剑在其中狂舞，执剑的人被剑气带起自己的身躯，飞速的向着天空而去，就像是一条破空而起的狂龙，在天穹夭矫。
“好锐利。”赵东海羡艳的目光看着傅轻歌，不停地拍着手。
那两名侍者似乎是受到了指示一般，当傅轻歌说话的那一瞬间，都十分默契的闭上了嘴，直接退到了赵东海的背后，好像就怕傅轻歌暴起伤人一般，逃也似的退下。
“不要去做什么暗卫了，云栖楼虽然不错，但是莺莺燕燕的，不适合像你这样的武者发展，她们的格局终究不在开拓之上，情报工作的确是富江市乃至周边最强大的。”赵东海说道。
“不需要了，姜楼主对我有知遇之恩，随便改投别家门户，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傅轻歌拱手抱拳，双眼平静的看着赵东海。
明明是这么平淡的一瞟，赵东海几乎要晕过去了一般。
赵东海强压下自己心中的胆战心惊，让自己保持住了风度。
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如战鼓在心脏处跳动的剧烈，自他能够稍微的看出一些人的过去之后，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二阁主，你这样当着我的面前挖角，可不是什么厚道的事情，我虽然身份低微，但在云栖楼和珍宝阁这边，至少也是主要的联络人，是否要再斟酌斟酌？”冰瑜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了正常，即使是表面上的正常。
“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经营珍宝阁，看到了宝贝自然会情不自禁，我这不是看到了这么瑰宝的一个人，居然埋没在暗卫之中，有着惊人的天赋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实在是觉得十分可惜。”赵东海脸上的诚挚看上去不似作伪，但总让人有一种不适的感觉。
“多谢抬爱，只不过我很喜欢现在暗卫这个身份，请二阁主就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
傅轻歌不再理会赵东海的胡搅蛮缠，拉着冰瑜直接离开这里，如果有人想要出手阻拦他，他时刻打算出手，以雷霆之势震慑住对方。
好在赵东海也没有继续找麻烦的意思，于是两人一起走出了大厅，一路上没有任何的言语交谈，各怀心事。
大厅里，赵东海的身边瞬间出现了两名黑衣人。
“云栖楼一直以为他们的暗卫独步富江，实际上我们的天网情报半点不比她们差。传令下去，我要知道那个暗卫的所有资料，尽快去搜集来给我。”
第三百六十六章 金丝鸟
mocca咖啡厅，这是在富江市都排的上号的一家咖啡店，大部分咖啡厅都是供以商务人员进行谈话的场所，也有小部分是年轻人喜好聚集聊天的地方，显然mocca咖啡厅并不是为了小年轻准备的。
它们标榜的一直是上流品质的服务，不同于其他的商务咖啡厅，他们对于到店的客人有着严格的约束条件。
客人必须是得到mocca咖啡厅的会员身份后，才有资格到这里来享用一杯地道纯正的咖啡，但是咖啡厅的会员身份极难获得，整个富江市能够有资格进入的人，也不超过一万。
这一万人中，大多都是商贾富豪，又或者是在富江市的武道圈子里有着一定贡献的人，才拥有那一张会员卡。
但此时，一个与周遭充斥着“精英”二字格格不入的家伙，正坐在精心装帧的包厢里。
这地方说是包厢，倒不如说是一套小型商用住房，包厢的位置位于富江市最为繁华地段的高楼，成片成片巨大的落地窗将人和脚下的地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只要客人坐在包厢的真皮沙发上，轻轻地往外望去，就能一眼看到潺潺流动的富江，无数交错繁杂的街道，匆匆忙忙而过的车辆行人形成的一副图卷，让观者有了一种睥睨之感。
然而现在坐在包厢里的这个家伙，他根本不懂得怎么品味所谓的高端咖啡，他只知道这东西很苦很烫，像极了小时候经常含在嘴里的黄连片一样，想吐出来又不好意思吐出来。
这个家伙独自享用了一张沙发，整个人瘫在上面，就好像是一条老狗回到狗窝里，一旦趴下了，除非有肉骨头勾引他，否则他可以一整天都不挪窝。
他的对面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这个女人和他比起来，完全是极端。女人受过良好的精英教育，懂得如何保持自己的形象，座位只坐沙发的多少部分，每一次抿咖啡的量是多少，享用不同咖啡时的表情和神态，又该是什么样子的，这些东西都牢牢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就算是想忘掉也不太容易。
“你请我来这么端庄的地方，该不会真的只是请我喝咖啡吧？”
瘫在沙发上的人自然是傅轻歌，他虽然没有受过任何的“精英”教育，但他也明白，坐有坐相这个简单的道理，他瘫在沙发上，单纯只是因为他点的这杯咖啡竟然掺了一些酒精，不知道是咖啡材质和酒精发酵的缘故，使得劲头十足，让他这不怎么频繁喝酒的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其实酒水对于能够达成体内循环的武者来说，其中的酒精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加速鼓动自身的血线收缩，进而很快地将其分离排放出来，根本就不会像傅轻歌现在这样，一脸迷醉。
傅轻歌其实也明白，他想要剥离出来是很容易的，但竟然意外的令人感到舒适，放松警惕是武者的大忌，大部分武者只有在确认自己是安全的时候才会选择不排除酒意。
“这家咖啡厅可很有来头，我把你弄进来可是不太容易。”冰瑜坐在傅轻歌的对面，继续品味着自己手中的深灰色咖啡。
“弄我进来的意义在哪里？这个包厢完全就是一套小住房，快要比我家都大了，怎么会有包厢是三室一厅的？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好几张床，给客人解决不时之需的时候使用的？”傅轻歌揶揄道。
包厢包厢，说着好听，既然这里头准备了床，那么就肯定不是用来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总不能来这里品尝咖啡下午茶的客人，来包厢里是为了找一个技术过硬的美女技师，为自己亲手刮痧吧？
“你如果想要的话，我也不介意，反正又不需要什么道具。”
冰瑜的神情很是坦然，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傅轻歌的画外音。
“想要什么？”傅轻歌一脸茫然，而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冰瑜借着他刚刚讥讽的话在反讽他。
“那还是算了吧，咱们有事谈事。既然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拿出了无数的证明证件，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这里的会员，那就说明这个地方是你认为的，足以用来谈论生意的地方。”傅轻歌开始了推论。
“这是自然，你要知道能在这个地方，开一家这样体量的咖啡店，得需要什么样的资格吗？”冰瑜有些憧憬的表情，傅轻歌一览无余。
“别了，我不想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傅轻歌不止一次的在提醒冰瑜，快点进入正题，但是冰瑜充耳不闻一般，东拉西扯的一直说着他并不想知道的事情。
过了良久，连酒劲都已经化去了大半，傅轻歌终于是忍不住了，直接坐直身子，死死地盯着冰瑜，说道：“如果不是你说，你有了击败姜姒和我想要知道的信息的线索，我怎么可能跟你在这里磨磨蹭蹭，我对你印象可不怎么样，特别是你让我煮熟的鸭子飞了这件事。”
冰瑜闭上了嘴，轻轻地脱下了长裙卡在腰腹上，露出内里的衬衣背对着傅轻歌，这件衬衣是灰色的，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挺正常，只不过衬衣背后的开叉有点太过夸张了。
她的肩膀处就只有一条细细的吊带支撑着衣物不往下滑落，整个背部几乎都是镂空的，光滑如天鹅绒一般的背部展现在傅轻歌面前，如果往脊柱骨下方望去，甚至能够看到两瓣浑圆，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这样香艳的场面，都会忍不住血脉贲张。
窗外正是阳光明媚，一束金光正巧洒落下来，照在冰瑜的身上，就像是为她勾勒出了一缕金边，看上去充满了神性。
“喂，你在搞什么？我都说了我不吃这套了，你还来？”傅轻歌连忙别过头去，绅士的品质让他不忍直面这美妙绝伦的画面，但男人的本性又让他留了一丝余光，久久的偷偷瞄一眼，饱饱眼福。
“噗呲。”像是有刀刃刺入肌肤的声音传来，随后傅轻歌闻到了一股新鲜血液的气味，在整个包厢里飘散着。
傅轻歌警觉的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几乎被金色毛发覆盖着的人，就像是一个远古人类那样毛发旺盛，当然还是有区别的，远古人类并不开化，而面前的这个女人美的出奇。
女人身上的这些毛发，显然就像是新生出来的一般，短短的绒毛应当是杂乱而无章法的，然而这些毛发却柔顺平滑，就像是被人天天精心拾缀一般。
“五彩云霞空中飘，天上飞来金丝鸟？”傅轻歌惊叹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音频
这并不是傅轻歌自己想出来的东西，而是一首歌的歌词，只不过当下用来形容这个人形金丝鸟，竟然半点违和感都没有。
虽然身体化作了半只金丝鸟，但是冰瑜的头还是十分正常的人形，并没有那惨绝人寰的鸟喙，更没有那狭长细小的鸟眼。
那件灰色的内衬还披在身上，只不过腹部处有着一抹嫣红。
“我这不是早就知道，你有一部分被鬼化了吗，为什么现在你还要再次展示给我看？”傅轻歌扶住额头，这样光怪陆离的画面，在修习了武道之后也是第一次见，其他人的鬼化一个比一个丑出天际，尽往狰狞凶残这一进化方向靠拢，像冰瑜这样的，还真是有够猎奇。
“你以为是我想变成这个样子的吗？如果不是一开始在珍宝阁门口，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完全没有必要激发自己的身体，导致现在这样控制不住，自然而然的鬼化了。”冰瑜叹了口气。
“你的言下之意，原本鬼化是可以控制的？我还以为是当一个人受到了刺激，或者是拼命渴求更加庞大的伟力，才会义无反顾的变换，甚至无法复原？”傅轻歌疑惑道。
“其实也不尽然，像我这样的失败品，很短的时间里就会失去鬼化的形态，再次复归常人。”冰瑜说着，把手中的匕首丢了出去，在桌面上弹出哐当的声音，接着她又朝着腹部掏去，每一次的搅动，都伴随着金色毛发被染红，还有深入骨髓的血液味道溢散。
“自残难道可以帮助你恢复成人类的形态？”傅轻歌强忍着恶心，看着冰瑜在自己的身上毫无怜悯的扒拉着，就像是一个乞丐在垃圾堆里不停地翻找着可供食用的垃圾，把其他的无用之物扔到一旁。
或许在她自己的心里，她自己连垃圾堆上的垃圾都不如吧？
“我发现你一直是初哥是有原因的，因为你的脑回路真的不适合和女孩子交流。”冰瑜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说让我多喝热水？说不定喝着喝着就好了？”
傅轻歌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说道：“你不说我都没有想到，没错，我马上去帮你倒杯热水。”
冰瑜冷笑了一声，从腹部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长条状物体，丢在桌面上，脸上没有任何的痛楚，有的只是漠然。
“别忙活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找你来这里的原因。”冰瑜腹部上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了起来，傅轻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接近半米长度的创口，在不过半分钟时间里，就已经一如往常。
“这个黑色长条？你把它一直藏在身上？”傅轻歌嘴角抽动了一番，傅轻歌伸手翻动了一下这个东西，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潮湿。
“这是一段音频，里面有你想要的很多东西，而至于为什么藏在身上？其实理由很简单，储物袋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但凡有人能够抹去储物袋上，你的个人印记，就可以随意的用你的储物袋取出任何的东西。”冰瑜说道。
“储物袋会被发现，藏在身上就不会被发现，这对自己也太狠了一点吧？”傅轻歌不太明白，这段音频里到底有着什么？
“为了保存住这个东西，不让它被姜姒发现，我只好想出了这样的方法，通过鬼化之后强悍的身体体征，能够极快的修复自身的能力，把它藏在自己的身上。”
冰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难言的自豪感，傅轻歌突然有些明白了，不知道该为她感到心疼还是可悲。因为她这一辈子几乎都是在人的摆布下存在，小时候受到父亲的摆布，来到了云栖楼，在云栖楼里又一直受到姜姒的摆布，只有在这种时候，通过这微不足道的事情，她才真正的感受到了，自己摆脱了他们的摆布。
黑色长条在按钮激活下，开始轻轻地震动起来，一男一女的声音从黑色长条里传出，背景里有着呼啸的风声，无穷无尽，仿佛听者也置身于这场大风的中央。
“紧那罗，塔洛斯之门那边的圣骸，发掘的怎么样了？”傅轻歌很快就认了出来，这是赵士轩的声音。
“圣骸有部分在自然是在塔洛斯之门的里头，而有一部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还多亏了赵阁主鼎力相助，不停地输送干活的苦工下去。”姜姒的声音传了出来。
“近在眼前？怎么个近在眼前？”赵士轩问道。
“这不就在我们的脚下吗？云鼎山。”姜姒笑道。
“你没搞错吧？云鼎山？不过几百米的小矮山，能够镇压得住足以改变整个生命层次的东西？”赵士轩说道，“其实我没什么崇高的理想，之所以修习武道，只不过想比起其他人，更加优渥的活下去，得到别人羡艳的目光，这只不过是附赠。”
“呵呵，赵阁主你可是真会说笑，如果你没有雄心壮志的话，又怎么会选择和我们合作呢？纵使强大如当时秦王一般的武者，不也寿命有限，终究一生去寻找长生不老的办法？”姜姒道。
“秦王？那只不过是古老的传说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数千年前，我们蓝星上有着武道文明的存在。”赵士轩不置可否。
“呵呵，赵阁主，我想你知道的东西也并不比我少，怎么在这个时候，却要装作一个什么都不知情的小白鼠呢？”姜姒说道，“我们的确不该再这样虚伪下去了，我们不过是失去了身份的孤魂野鬼，为自己套上了一个阁主楼主的身份罢了。”
“是的，你继续说。”赵士轩答道。
“要获得真正的永生，获得真正伟岸的力量，那么单凭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姜姒道。
“你要的五毒圣典过几天就会送到你的手上，不得不说，你的儿子真是好手段，连苗族部落的继承人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连五毒圣典都会亲手奉上。”
姜姒有几分取笑的意思在其中，赵士轩似乎听不明白似的。
“能得到苗族部落圣女的垂青，那是海逸的荣幸，我只是后悔，没有早点把他送到苗族部落去。”赵士轩嘿嘿一笑，风声似乎更大了一些。
“呵呵，赵阁主，你以为是你的儿子赵海逸，如同你一样风韵犹存，魅力十足的缘故，所以才能迷倒苗族部落的圣女？”
姜姒笑了，接着道：“虽然你的儿子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他给了那个傻女人，用了一辈子都追求不来的东西，那东西就是选择的自由。”
第三百六十八章 节点
选择的自由？姜姒说到这里的时候，傅轻歌很明显感受到了冰瑜的情绪有了一些波动，但他不打算说什么，只是接着听下去。
“唉，赵阁主，说实话，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以朋友的身份见面了吧？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抢夺英灵之力的战场上。”
姜姒微微一笑，那笑声都清晰的录进了音频中，傅轻歌不由得怀疑，这段音频到底是怎么录制的，录制的真相又是否真实？
“你是在怀疑这份录音的真实性？”
冰瑜突然出声道，暂停了音频。
傅轻歌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自己明明没有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怎么会被冰瑜发现自己开始怀疑录音了？
“不用讶异，对于一个出身于云栖楼的女人来说，察言观色是我们最基本的能力，有多少人口是心非我早已见识过，不然我怎么能够一眼就看出你是一个初哥呢？”冰瑜带着调笑的口吻说道。
“咱们就事论事，不要随随便便进行人身攻击啊。”傅轻歌道。
“当然没问题，继续听吧，不过不要想着问我什么，他们口中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了，不是我清楚的，我只知道这里有姜姒接下来的行踪，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就是，通过这段音频，告诉你姜姒的必经之地，然后伏击她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冰瑜道。
傅轻歌点头，示意冰瑜继续播放录音。
“姜楼主，你该不会约我来，就是和我叙旧聊天怀念过往吧？”
“当然不是了，赵阁主，我们本来是该坐在同一个宫殿里，一同分享荣光和喜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貌合神离，你说对吗？”姜姒的语气依旧是带着迷惑性的，哪怕是用音频录下也是如此。
“同一个宫殿？和你们分享荣光和喜悦？除非我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了，与虎谋皮这档子事谁会干的出来呢？”赵士轩似乎不受诱惑，很坚定自己的立场。
“你这样说就有失偏颇了，我们怎么会算得上是老虎呢？我们最多只是毒蛇，等待着窃取果实的，暗藏在阴影中的毒蛇，而赵阁主你就是毒蛇的鳞片，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姜姒道。
“多谢抬爱了，我对你们所谓的果实没有兴趣。”赵士轩道。
“没有兴趣的人，会想要五毒圣典，让自己跨入龙象境吗？”
“我跨入龙象境，只是因为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在接下来引发的浩劫中活下来，说实话，在浩劫中龙象境也许都难以自保，特别是在英灵之力的争夺上，我还损害了自身的根基，能不能跨入这个境界都还是一大难题。”赵士轩道。
“不会争夺？”
“我们都是聪明人，五毒圣典最大的功效并不是其上所记载的毒功，而是修复根基和填补根基的法门，只要修习了它，就一定能够顺理成章的跨入龙象境。”姜姒笑道。
“或许吧，时间的动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我感觉很快就要到达那个节点了，如果我们在节点之前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那么在这一次的节点上，就无法颠覆现在已有的一切。”赵士轩突然转移了话题。
“是啊，节点，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武者终其一生，明明拥有着龙象境圆满的武道境界，都无法突破，进入到斗转星移的境界。事实上这境界本身就超出了武道的能达到的，所有成就武道宗师的人，都有着他们不可言说的秘密。”姜姒非常肯定了赵士轩的分析。
“如果你真的不想争夺，你就不会想要迈入龙象境。”姜姒道。
“你应该也很清楚，迈入龙象境的武者，会面临着什么样的抉择，反倒是不选择迈入的人，才是在浩劫中能够活下来的那部分人。”
赵士轩沉默。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找被埋在富江市的这份圣骸，只有天真可爱的人才会认为你对这一次节点的争夺毫无兴趣。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隐忍且阴狠，为了达成目的，比起我还要更毒辣，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做我的伙伴。”姜姒不停地在试探赵士轩。
“只有得到圣骸的人，才能够在节点之战中获得晋升的可能性。英灵之力为什么强大，不单单英灵是远古的武道强者，更因为他们都是圣骸的拥有者，只可惜我们最重要的那部分圣骸，被一个人夺走了。”姜姒无奈道。
“那个人还是你们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吧？”
“没错。”
“你们有办法能够对付他了吗？”赵士轩问。
“当然有，那个人就算是阴差阳错之中夺得了圣骸，但也无法驾驭它，只要它不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来驾驭，那就不足为惧。只可惜我们当时圣骸的载体，选择的是他的次品，所以才会导致失败。”
傅轻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赵士轩和姜姒两人所说的，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绝对就是自己了。
而所谓的圣骸，那就是最后托身于零号身上的英灵之力，所化成的那一身暗黑色的鳞片，伸展出来的，遮天蔽日的羽翼？
这也不应当啊，傅轻歌很是清楚，自己在面对零号的时候，展露出来的，也是这样狰狞可怖的形态，几乎和零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这样暧昧的，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无法放心，上一次的争夺中，你还没有吃到教训吗？我们两败俱伤，真正的赢家是谁你忘了吗？”赵士轩答道。
“教训？人总是在不停的失败和错误中，总结经验。”姜姒道。
“我可没有再一次失败的底气了。”赵士轩道。
冰瑜伸出手按下按钮，暂停了这份音频，说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到这个地方来让你听这个东西了吗？”
“因为这里的幕后老板，跟姜姒的影响力不分伯仲，说不准他和姜姒关系不佳，但你通过了特殊的办法获得了这家咖啡厅的会员身份，没错吧？”傅轻歌分析道。
“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和我想象中一样机警。”冰瑜赞许道，就像是长辈提携晚辈的口吻，“你这样的人，很适合当一名暗卫。”
傅轻歌笑了笑，说道：“那还是算了吧，虽然我不太喜欢惹事，也不太喜欢出名，但是把自己置身险地，去为了别人卖命获得资料的傻事，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干。”
“正因为关系不佳，所以你和我在这里密谋，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而且这份音频上的内容，的确很值得你这样去做。”
第三百八十九章 矿洞
此时此刻，云鼎山脚，数十辆重型卡车正幽幽地通过公路来到了平平无奇的坊市，它们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来排查程无忧现在到底在哪，甚至可以说，他们和程无忧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但非要说有关系的话，这些重型卡车前进的路线，正好和程无忧溜走的路线不谋而合。
程无忧还是没能回到富江市去，一方面是杀了唐傲之后，又有更多的人来这里搜捕他，好像都确切的知道他的位置一样，前仆后继。
于是那时候的程无忧想起，坊市里有一条通到林子深处的道路，那道路几乎要和坊市差不多宽度了，感觉这里原本并不是坊市，而是因为有了这条主干道，才有了沿着道路而建成的坊市。
但是这条道路又像是莫名其妙的断裂开一般，被无数的障碍物遮挡，那时候他还不放在心上，觉得只是荒地没人管理，反正坊市也不需要那么大的地皮面积，谁爱清理谁去。
程无忧想的是，既然没能返回富江市，常规的路线会被人发现，那么就走那条路好了。
程无忧是运气一向很好的人，但这时候却遇到了最大的水逆期，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就已经击杀了十来名要他性命的武者。
他们不单单是九龙寨那些人派来的，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就出手伤人的武者，这些武者们大多实力不强，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
不，如果要说是制服的话倒也不太像，应该说是厚重的蓝色防护制服，防护服那一层又一层的外表皮，看上去就是能够耐住极高温。
对于杀人这码子事，程无忧是没有多大心理压力的，虽说现在是现代文明社会了，但是杀人越货这事一直千古流传，作为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艺能，还是不断地在上演。
人类从历史中获得的唯一教训便是，不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所有的武道传承或者门派，或多或少都会明争暗斗，出手杀死对方派系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当然这些武道传承和门派，他们基本上都是在深山老林中，有着优渥的资源和足够浓郁的灵气，才能支撑他们这样培养年轻强力的武者，才能支撑起他们斗争的损耗。
程无忧一直是幻剑门里同龄人中最出色的武者，经常背着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去干脏手的活。
见到他们的时候，还得收敛起脸上的杀气笑眯眯的跟他们聊着今天山里哪里的小野兽又搭窝了，哪里的紫檀花又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杀死了唐傲之前，有人在那片竹林里做了什么手脚，能够用来追踪他的行踪？
不过程无忧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他敢说基本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手段不引起他的注意，武者终究是人，手段终究是人发明和布下的，绝对不可能有天衣无缝这一说。
但这很难解释到底是为什么，自己的行踪一直在监视之下。
程无忧找了个地方歇脚，这条坊市的路，竟然阴差阳错的是往云鼎山上的路，程无忧注意到这点的时候，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不断地在向上攀登，而且越往上，就有越发浓郁的灵气涌入他的身上，就算是他不动用任何的功法，这些灵气都会直接钻进他的身子里头。
要是能在这个地方修行武道功法的话，绝对是事半功倍，这才仅仅是半山腰，也不知道到达了山顶得有多么浓郁到恐怖的灵气？
重型卡车碾过地面的声音传来，程无忧正坐在一棵大树上打盹休憩，身上的内伤逐渐好转了一些，刚刚进入了打坐入定的状态，还没能眯上一会就被吵醒了。
紧接着他听到了液压钻机震耳欲聋的发动声，整棵大树都跟着钻机钻探的节奏一起摇晃了起来，树叶刷刷的直落下来。
“这是在干嘛？怎么会有这么浩大的声势，恐怕就连两个决灵境武者动手都比不上这些钻机的声势吧？”
程无忧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声音的来源而去。
不过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处下塌的圆形峡谷，整个峡谷就像是有人用圆规精心测量之后在地面上凭空挖出的一般，峡谷的底端是一处平地，平地上停满了数十辆卡车，卡车旁还站满了上百名气穴境的武者，甚至还有数十名铸骨境的武者，似乎在这里守卫着。
片刻后，无数穿着防护服的人，从卡车上跳了下来。
他们在一个颐指气使的男人指示下，耷拉着脑袋朝着峡谷底端的一个巨洞里走去，好像是要上刑场一般。
钻探的声音就是从那个巨洞里传出来的，连绵不绝。
“奇了怪了？这就是坊市里说的，云鼎山上会发生的大事吗？”程无忧皱着眉头，这些人的防护服和出手攻击他的那些人，几乎是一个流水线上的产品，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颜色了。
只不过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武者，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
“这或许是什么矿石的开采地点？这些人都是被抓来当矿工的吧？”程无忧想了想，但觉得又有几分不对，如果只是简单的矿石开采，又有什么必要需要动用到如此多的武者？
虽然这些武者的实力不算太强，雇佣起来价格应该也不算昂贵，但凑到这么多武者，依旧是非常难以办到的事情，究竟是哪个人傻钱多的矿老板会这样烧钱守着自己的矿洞？
不，这不对。如果只是矿洞的话，为什么自己一接近，就被这些穿着防护服的武者追杀，就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个矿洞里藏着的，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必须要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进行。这些干活的家伙，极有可能在这个矿洞挖掘完成之后，都会陪着这个矿洞一齐去世。
......
矿洞内，一个男人一身妥帖的研究大褂披在身上，头上还戴着一个黄色的带着光源的头盔，站在距离钻机极远的距离。
男人不停地指挥着那些垂头丧气的新人，不停地抱怨着这批新人的质量太差。
另一个同样装束的女人走了过来，为男人倒了一杯凉茶，很显然这里的温度很高。
女人的发丝都已经黏在了脸颊之上，不停地有汗珠滴落下来，每过几分钟就像是洗了一遍澡一样，必须要时刻注意补充水分。
“季明亚先生，我们这一次的勘探工作好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了。”女人把茶杯递了上去，亲眼看着刚刚放进去一分钟不到的冰块化掉。
季明亚点了点头，接过这杯凉茶，说道：“正是因为辛苦，我们才有想方设法拿下它。”
第三百九十章 藏骸之地
数十台钻机一同发动的声势震撼无与伦比，热气持续地从里头冒了出来，他们倒不像是在勘探地质，挖掘矿藏，更像是在向里头挖着一口汩汩涌动的温泉。
“丁凝，仔细说说我们现在的勘探进度。”季明亚喝了一口凉茶，一丝丝凉意倾入心脾，把身上的焦躁之气都驱散了七七八八。
被唤作丁凝的女研究员，神色恭敬的看着季明亚，在眼眸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季明亚是富江市地质科学研究所的所长，年纪不过三十有五，就已经爬到了这样的一个高位上，这不仅仅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季明亚本身的科研实力在研究所内都有目共睹的。
他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在世界范围内，发布了数十篇被引用无数次的研究性文章，他对地质科学这方面的贡献堪称天人，光是相关的奖项已经拿到手软，被无数的地质科学前辈所夸赞。如果季明亚研究的势头继续如此迅猛下去，极有可能比肩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
富江市是华夏近年来重点扶持的一个新生城市，所有的一切都是百废待兴，也就是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但凡被调到这里来的任何科研人员，前途必然是一片光明，大部分的研究员很有可能直接翩翩飞入华夏的直属科研机构，不再属于单独的城市。
季明亚的级别比起这些科研人员更高，几乎是同龄人仰望，不，就算是拍马也不能及的程度。而正是这样一个诸般荣誉加身的男人，却是那么的谦逊有礼，不因为自己的荣誉而沾沾自喜，不因为短暂的失败而垂头丧气，永远都保持着科研者的狂热。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会有人不喜欢呢？丁凝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自己喜欢上季明亚是情有可原的，并不是恋爱脑作祟。
每当自己喊季明亚所长的时候，季明亚都会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告诉自己，直呼他的姓名即可，那温润和煦的笑容让人巴不得多看他几眼，也许自己就是这样沦陷的吧？
丁凝不停地回想着，自己成为季明亚的助手，已经有三个月之久了。这个地质勘探计划其实并不在富江市的计划之中，没有人愿意接手云鼎山这个科研项目。
早就有先人认为云鼎山上藏着一些秘密，但是当时的科研手段根本无法勘探，向着山体内发掘了数百米，就遇到了成片成片的巨石，这样的巨石或者是铸骨境的武者全力出手才有办法击碎，但是铸骨境武者是多么稀缺的资源，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开发的小事来当矿工？
因此云鼎山的开发就一直搁置到了现在，直到季明亚听闻了云鼎山这个烂尾工程的开发难度之后，跃跃欲试。
但是富江市并没有开发的打算，好在他的人脉遍布华夏，很快就找到了投资方，愿意全资资助他开发云鼎山，而丁凝正是在这个项目开展的时候，以助手的身份来到了季明亚的身边。
虽说是季明亚的助手，但丁凝知道，自己的专业知识根本给季明亚提鞋都不配，最多就是打打杂，帮忙擦擦桌子照顾起居。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也会有缺点，那就是有时候太过忙碌，对自己的生活并不上心，有时候连饭都不记得按时吃。
“丁凝？你怎么在发呆？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季明亚温柔的声音传到丁凝的耳朵，丁凝一滞，迎上了季明亚的目光。
“不......没什么，我现在立马向你汇报勘探的进度。”丁凝摇了摇头，让自己的精神清明一些，不再去想七想八。
“我们通过财力从世界各地调集来的最尖端的钻探设备，在这么高强度的钻探工作下，很有可能面临着过热损坏的风险。当下我们已经打通了八千多个通口，向着山体内部掘进大约一公里的距离，虽然成果喜人，但是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最后的钻探。”
丁凝拿出一份报告，报告上不单单是白纸黑字的打印纸痕迹，更多的还是她亲手用红笔圈出来的重点，以及备注。
“这一点我有意识到，钻探设备本身虽然使用的是，蓝星上不需要灵力就能引动最坚硬的物质，乌金钢，但是乌金钢也有着一个缺点，在高热情况下极其容易形变，想来过了这么久，应该也需要更换探头了吧？”季明亚笑了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那种不可抗拒的自信，让丁凝为之一震，她甚至有些盲目的相信，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就能够完美的度过。
“是的，不愧是季明亚所长，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丁凝道。
季明亚淡淡的笑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所长了，叫我先生就挺好的。本身乌金钢探头的选用就是我的主意，我怎么会不知道它的缺陷在哪里呢？”
“好的。”丁凝说道。
“替换的探头今天已经从富江市运了过来，应该足够我们用上一周，立马吩咐下去，进行替换。”季明亚说道。
“好的，除了钻机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季先生你定夺。”丁凝把手中的报告向后翻页，然后拿出一份绘制严谨的勘探图。
这份图上标明了当下同时进行工作的二十台钻机，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朝着地下深处挖掘，它们虽然看上去位置各不相同，但其实都是殊途同归的，最终的目的就是以二十台钻机形成的一个半球体，朝着球心进发挖掘。
“根据a组传来的消息，它们成功打通了您标注的球心，是整个项目中第一个到达这里的钻探小组。”丁凝说到这里，沉默了几秒。
“钻探到了这里，然后呢？”季明亚饶有兴趣的看着丁凝，仿佛在等着她说出答案一般。
“近乎几千度的火红色高温气体瞬间从钻探处冒了出来，瞬间将a组的所有人都吞噬了，就连防护服都不能阻挡一时半会。要不是您有先见之明，在钻机必经之处装满了同是乌金钢制成的摄像探头，这样的惨烈的情况绝对不会被发现。”
“还有呢？”季明亚有些激动，仿佛眼中里划过了流星般璀璨。
这气体的确如您所猜想的是灵气，但是这灵气完全不是能让人加以吸收利用的，反倒是要杀死所有触碰到这里的生物。”丁凝看着季明亚，小心翼翼道。
“太好了，寻找了这么久的藏骸之地，果然真的在这云鼎山之下，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季明亚狂笑起来，就像是历经千辛万苦登上王座，最后睥睨天下的野心家。
第三百九十一章 喉骸
丁凝惊恐的看着原本温文尔雅的季明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不可一世，自大自傲，他的笑声不再是春雨润过万物，而是疾风骤雨泼洒在大地上，就像是泼天的洪水，从天穹上打开了闸门，直接全数倾泻在了大地上。
季明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精心构造的，在丁凝面前打造出来的完美人设，瞬间崩塌。
丁凝一直在担心，担心着勘探计划能不能再慢一点，因为她和季明亚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久，还不能够打动他的心，至少季明亚对待她和对待其他的女性研究员没有多大的区别，她虽然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但这自信在季明亚面前反倒成了累赘与自卑。
而在此刻，丁凝突然有些害怕，地底下到底埋藏着什么东西，能让一个荣辱不惊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良久之后，整个勘探洞穴里还是回荡着季明亚爽朗的笑声。
“季明亚先生，您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a组人员全部丧生，让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丁凝鼓起勇气，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季明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笑声，清了清嗓子，再度从一个精心谋划的篡位者，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谦和君子。
“抱歉，丁凝，我刚刚的举动是不是吓着你了？”季明亚露出了他招牌的微笑，他有信心，只要女人看到他这样的微笑，都会把他所有带来的负面信息全部消除。
丁凝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季明亚所长也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季明亚一愣，紧接着说道：“没有人会是绝对理智的，就算是世界上最聪明最睿智的人，也会有冲动的时候，因为如果不会冲动，没有失态，就不会思量自己的过错，就不会变成聪明睿智的人。”
丁凝眨了眨眼，听到季明亚的这番话，居然动容了，好不容易打破的，竖立在心里的宛如神祗一般的塑像，又再次建立了起来，甚至比起以往还要更高更加的雄伟。
“这是重大的发现，虽然a组人员的丧生我很悲痛，但是他们的丧生却带来了本次项目的重大突破，我认为是值得的，古往今来无数的地质勘探，都面临着这样的危险，他们既然参加了本次的勘探任务，那么就已然做好了为事业献身的准备，不只是他，就算是我，我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季明亚叹了口气，说道。
......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的glk正穿过了高速公路，从富江市的收费站飞驰出去，径直来到了富江武道大学的校门口。
今天的气温有些低，虽然武者的体质并不太害怕普通的寒冷，但也会不自觉的为自己添上衣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glk的副驾驶位上走了下来，手指捻着一根细长的烟。
这细长的烟是华夏国出产的女式香烟，基本上是每位泡吧女性的首选，普通的香烟味道太过浓重，不单单呛鼻还很容易沾上一身的烟草气味，闻着就让人反胃不适。
而这种女式香烟，标榜的是烟草在燃烧的时候，会释放出相应的果味香气，盖住烟草本身的味道。
苏慕云嫌弃的点上这支烟，如果不是唐小豆百般要求的话，他是绝对不会选择抽这种烟的。
果味女式香烟虽然周身香甜，但是也损失了本身烟草带来的刺激，像他这样抽惯了混合类高浓度烟草的人，宛如吃了数十年的山珍海味，突然去尝试粗茶淡饭一般滑稽。
唐小豆从主驾驶位上下来，径直走到了车子的后备厢，从里头取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从手提箱被提起的声音可以听出，其中装载的物件绝对是重量不轻的玩意。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呢？怎么把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富江武大的保安从岗亭里冲了出来，气势汹汹的看着这两个半点不懂事的年轻人，如果这两个年轻人不赶紧把车挪走的话，他也不介意略施惩戒。
“褚叔，你不记得我了？”苏慕云转过身子，连忙把手上的细烟掐掉，踩在鞋底下，以免被人发现他抽的是女式香烟。
这个保安正是当日百般刁难傅轻歌的褚武，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着恶趣味，总是放下自己的本质工作跑来当一个保安，或许是某种扮猪吃老虎的小说看太多了，他想反套路一次。
“褚叔？你谁啊？怎么叫的那么亲切？”
褚武抬起头看着来人，记忆里模糊的印象开始勾勒出来，接着就是无数的往事纷至沓来，让他很快回想起来了以往的故事。
“苏慕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子啊！那旁边这个就是像跟屁虫一直跟着你的小女孩了是吧？我记得叫唐小豆？”
褚武仿佛见到了数十年不见的远亲一般，亲热的走了上去，想要拍拍苏慕云的肩膀，但是囿于他的身高有些捉急，只能很勉强的够到。
“你小子十年不见，竟然变成了这么人模狗样了？就算是比起你老爹也不会差到哪去了，让我看看，啧啧，你的武道进境真的如我预料的一样，如此夸张。”褚武欣赏地打量着苏慕云。
苏慕云说道：“是啊，褚叔，如果不是你之前教导我的话，我可能现在还只是一个气穴境武者呢。”
褚武眼皮一翻，说道：“去去去，少给我吹彩虹屁，就算没有我，你自己也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武道这回事，最多只是有人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走到多远也是你自己的造化。”
“把车给我停到学校里面去，别拦在路口，这样像什么样子，停完了车之后，直接来我的办公室找我，你们两个应该记得吧？”褚武说完后，负着手摇摇晃晃的往学校里头走去。
几分钟后，褚武办公室。
苏慕云刚一推开门，就有一股熟悉的酸菜味扑鼻而来，唐小豆紧随苏慕云的背后，自然也闻到了这怪味，不禁皱了皱眉头。
“褚叔，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恶趣味，还是喜欢在办公室里腌制酸菜？”苏慕云明知道褚武不简单，但还是对他生不起任何的尊敬之心。
不过这也不怪苏慕云，一个喜欢装保安，抠脚吃酸菜的中年男人能给人什么威严吗？这很显然是不能的。
“有事直说吧，咱们大家都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褚武从放在办公桌一旁的大缸里，取出了一团陈年老酸菜，放在碗里大快朵颐起来。
“好，褚叔还是一样的直接，我就老实说了。我们两这次是为了圣骸之一的喉骸来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旧事记
褚武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苏慕云，沉吟了半晌，并不接话，然后一口接着一口吃起了他的酸菜，好像不打算理睬苏慕云的样子。
“喉骸？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褚武一怔，脱口而出道。
苏慕云面露喜色，果然褚武这个老家伙是知道喉骸的，也不枉费自己千里迢迢跑来富江市一趟。
之前在魔都市计划开展之前，他的少主地位就已经岌岌可危了，最后虽然草草的收尾了，不算失败也不算成功，功过互抵，而本次的富江市之行，算是巩固他地位的力挽狂澜之举了。
苏慕云一回想当时在魔都山脉的经历，就不由得后怕，圣骸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落入到恶鬼的手中，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浩劫。
那个强大到漫无边际的女孩就像是恶龙升空一般，她尽数吸收了帕米修斯的英灵之力以及蕴藏其中的圣骸，古奥而又威严的气息弥漫了整个魔都山脉，就连他一个决灵境的武者，都无法正面承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那不单单是威压，更是生命层次之间的差距，就好像是一头巨象在俯视蚂蚁一般，极有可能这一只蚂蚁根本不能引起她的注意，但是她觉得碍事，就会毫不在意的踩死。
当那个恶魔般耀眼的女孩腾空而起之时，无数受到了感召一般的魔物也随之畸变，凭空也长出了膜翼，一同升上了无边的高空之中，将整个雨夜最后一点光芒全部遮挡，再也没有半点光线照耀在魔都山脉的每一寸土地之上。
那时候的苏慕云是绝望的，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斩鬼盟少主的位置，而是担心这浩浩荡荡的魔物大军突破了魔都山脉的防线，杀入到满是普通人居住的魔都市。
苏慕云并不觉得这些魔物们办不到，因为它们都是身处魔都山脉最深处的魔物，实力最弱的也堪比铸骨境武者，除非是动用强大的军事火力，无区别的地毯式轰炸，否则单凭武者，是根本无从清扫这些魔物的，它们已经不再是以往他们所认知的魔物了，而是超脱了自身的存在，成为了恶鬼的眷属，打开了黄泉之门。
如果可以的话，苏慕云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守住这魔物与人类之间的这道天堑，他很清楚，一个铸骨境武者实力的魔物，就能够轻轻松松的消灭干净一整个区域的人类，更何况是这样遮天蔽日，几乎不可计数的魔物？
只可惜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以往所学习的任何关于斩鬼和杀死魔物的办法，在此刻竟然全然失效，所有的办法都是经验之谈，但是当时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控制，根本不可能是常规的办法可以解决的。
就算是苏慕云逆运功法，使得自身的武道相互驳斥，让自身的灵力全部郁结在一块，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引发一场灵力的爆炸。就像是遇到百年一遇的洪水，生生的用堤坝阻拦住，待到堤坝已经完全无法承受巨压，瞬间爆裂开的灵力可以杀死数十只魔物，但也是无济于事。
好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武者，不知道从哪里剽窃来的力量，最后也展开了宛如天使与恶魔结合的双翼，全身覆满了黑色的鳞片，持着一柄寒光奕奕的长剑，孤身面对千军万马，融入血与铁之中，同吸收了圣骸最重要一部分守护英灵帕米修斯的女孩搏杀。
更离奇的是，这个名叫傅轻歌的学生武者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在他需要支援的时候，无数装载着重型武器的作战机种凭空而至，就像是事先订好了坐标一般，只等着傅轻歌展现出真正无上的姿态，义无反顾的投入战斗之中。
最后伴随着无数的巨响与电闪雷鸣，以及如烈阳一般闪耀的爆炸之后，只见吸收了英灵之力的女孩碎裂成粉末，尽数的飘散进傅轻歌的体中，而傅轻歌如同铅球在高空丢下一般，坠入魔都山脉的深处，不见踪影。
苏慕云一直有着一个古怪的猜测，他不相信傅轻歌就会这样死去，待到斩鬼盟武者前来支援，把残局收拾的七七八八之后，就着手展开了对傅轻歌去向的调查。
然而一点痕迹都没找到，如果是傅轻歌坠入了魔都山脉之后，一定会留下极大的坠落痕迹，但斩鬼盟武者持续搜索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就算是傅轻歌在下坠的过程中，与大气之间形成了摩擦，高温将他烧成了炭，也能找到一点痕迹才是。
因此苏慕云断定，傅轻歌根本就没有坠落在魔都山脉，而是被人在半空中带走了，就此离开了魔都市周边范围，导致他无论是怎么地毯式搜查，都无法找到他离开的痕迹。
“褚叔，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一向和我们斩鬼盟交往密切，我们斩鬼盟并非是两面三刀的组织，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褚武依旧吃着自己的酸菜。
苏慕云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神示意唐小豆，唐小豆得到了苏慕云的指示，把手中的提了很久的黑色手提箱“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转动了上头的密码锁，半开半掩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看见我不想理你么？扰人吃饭跟在对方的坟头蹦迪有什么区别？”
褚武终于停下了吃酸菜的嘴，得了空闲之后才问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褚叔对于圣骸这件事是很清楚的，我想整个富江市对于圣骸有所了解的，恐怕除了你之外，也不超过一手之数。当我说出喉骸这两个字的时候，你才会有如此反常的表现。”苏慕云笑笑。
褚武装作没有听到一般，悄无声息的转移了话题：“要不要尝尝我精心腌制的酸菜？我们师生一场，这一次就算你免费。你是不知道，平日里富江武大的校长有多么眼馋我这酸菜，你可别小瞧它的卖相，这可是通过无数灵草，通过特殊手段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制作的极品酸菜，一般人还没地儿买。”
唐小豆有些急了，想要立马打开手提箱，仿佛手提箱里有着什么决定性的东西，能够撬开褚武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嘴。
但是这会苏慕云却是不着急了，他慢悠悠地按住唐小豆的手，把箱子合了起来，说道：“既然褚叔金口不开，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多做强求，虽然知道喉骸内情的人不多，大多数也都死的七七八八了，但总有那么一个两个人知道，我们去找他们合作不就好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奇怪的规矩
傅轻歌苦着脸喝完了最后一杯咖啡，把杯子用力的敲在了桌面上，冰瑜都被傅轻歌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傅轻歌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赵士轩和姜姒那些莫名所以的对话，什么节点，什么圣骸，这些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频繁的，不停地在一个地方打着太极，不断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这些就是音频的全部内容了吗？”
傅轻歌深吸了口气，把自己从无穷无尽的推理中脱离了出来，这种充满谜团的推理，终究是不可能有答案的，就像是一个数学问题，如果有一个接着一个的未知量出现，怎么可能通过正常的手段获得正确答案？
唯一正确的办法是，通过不断地去确认这些未知量的具体数值，慢慢地抽丝剥茧，直到最后答案就会浮出水面。
“是，但又不是，最后的那我一段我想你应该也会很感兴趣，我同样也很感兴趣，因为那个地方，正是为姜姒送葬的绝佳之地。”
冰瑜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一划，原本荭晨木制成的暗红色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虚幻的电子屏，此时的傅轻歌并不吃惊了，因为他已经在很早之前吃惊过一次了。
据冰瑜的介绍，荭晨木是蓝星上一种稀有的木材，虽然稀有但它并不像其他的木材那般，各有用途，比如铁木堪比精钢的硬度，又比如桑木堪比飘絮的柔嫩。
不过后来，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人们偶然间发现，荭晨木竟然有极佳的导电和显像能力，通过将荭晨木的部分挖空，接入显像电路，就能形成堪比液晶显示屏的成像，也就是现在傅轻歌所看到的。
虽然傅轻歌不吃惊了，但是他现在很头疼，因为每一次打开这个屏幕，就意味着冰瑜要点新的咖啡让他喝了。
这家咖啡厅的老板有一个奇怪的癖好，他不在乎你是谁，也不在乎你的身份有多大，想要在包厢里长时间呆着，你就必须在十分钟之内购买新的咖啡，无论你上一杯咖啡享用了多少，都必须照做，否则咖啡厅的员工们就会出面，不留情面的把你撵走。
当然，在大厅里的客人不受这个规则的影响。
咖啡的价格并不怎么贵，但是购买咖啡使用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一个叫做会员点数的东西，冰瑜的卡上显示她的会员点数足足有一千多点，但是随便一杯咖啡都需要五六十点的点数，也就意味着，一千多点积分只能让他们在包厢待上两个小时左右。
每一位新来的员工，最开始执行逐客令的时候都会胆战心惊，来店的客人们非富即贵，哪里是他们这样的下等人能够挥之即去的，但长时间的工作下来，他们才知道老板的身份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那些把他们当成地里泥巴的人，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瘟神一般，巴不得好声好气供着他们，请他们赶紧离开。
冰瑜每一次点选咖啡，脸上的表情都一阵的抽搐，似乎有些肉痛，但是一想到这里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不被云栖楼暗卫发现蛛丝马迹的议事地点，只好如此大手笔的挥霍了点数。
傅轻歌真是头疼不已，他的确欣赏不来这种名贵的饮品，他感觉就像在和急支糖浆一般，最关键的还是，这玩意喝起来十分的利尿通便，短短时间里他已经去上了好几趟的厕所了。
很快，又是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送了过来，穿着黑白相间女仆装的侍者端着盘子，跪坐在地上，慢慢地为两人奉上新鲜磨制的咖啡。
“我靠，又是长得颜色不一样的新咖啡，你别折磨我了，我是真的喝不下去了，味如嚼蜡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傅轻歌哀嚎道。
冰瑜并不打算理睬他，只是默默然的把咖啡推到他的面前，然后一脸肉疼的看着自己的手中用来付账的卡片，酸楚两字跃然纸上，闻者伤心见者动容，几乎就要当场跪下来祈求她的原谅。
“算了算了，你别摆出这种表情了，比起咖啡来，还是你这个表情让我感到折磨。”傅轻歌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咖啡，心中不仅把咖啡厅的老板给骂了一万遍。
这人明显就是要让人对他感恩戴德，提供一个绝对安全绝对舒适的谈话场所之外，还要不停的骚扰谈话者的顺畅，企图在其中不停的灌输着他强势的地位，不停的重复着，你们能够有这样安逸的条件交谈，一切都是我这个老板的功劳。
说实话傅轻歌有些讨厌这样挟恩图报的行为，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到店的客人似乎都以来到这里为荣，一个个的点头哈腰，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名贵服饰，名牌腕表和包包太过闪耀，傅轻歌还以为他们才是服务生。
录音在冰瑜的操控下，再次播放了起来。
“赵阁主，这一次我敢笃定，绝不可能失败了。”姜姒的声音再次出现，语气比起之前所听到的录音，更要清晰一些。
“如何说起？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有十成十的事情。”赵士轩答道。
“云鼎山上绝对藏着一部分的圣骸，而且还是执掌光热的那部分圣骸，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是那一部分圣骸了吧？”姜姒笑道。
“难不成是喉骸？”赵士轩惊叹道。
“除了喉骸又会有什么呢？你也不用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了，据我说知，你早在三个月前就着手发掘云鼎山，还通过一些非寻常的手段，吸引到了近年来在地质学声名大噪的季明亚。”姜姒说道。
“哦？这些话说的好像姜楼主亲眼所见一般？”赵士轩问道。
“你们对外谎称是地质勘探，实际上季明亚他也曾听闻过圣骸的事，但是一直认为是个传说，像他这样一心钻研的人，得知了有他未曾见过的东西，他怎么能不心动呢？”
“的确如你所说。云栖楼暗卫的情报果然非同凡响，我赵士轩甘拜下风。”赵士轩语调平静的承认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疑点重重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兴师动众，如此多人同时参与的地质勘探计划呢？”姜姒说道。
“没错，是姜楼主蕙质兰心，观察细致入微，早就猜到了我的动向了吧？否则绝对没有理由派遣暗卫调查这个勘探计划的内容，甚至把内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赵士轩道。
“那倒也不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太熟悉赵阁主你这个人了，你绝对不是那种甘于平凡之辈，我们认识了少说也有十多年之久了，彼此间有什么举动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洞悉？”姜姒道。
赵士轩沉默了一会，说道：“所以姜楼主有什么高见？”
“很简单，喉骸一事，我们云栖楼也想分一杯羹。”姜姒笑道。
“这绝无可能，姜楼主，如果你是我，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问鼎武道极致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会愿意和他人分享吗？”赵士轩道。
“赵阁主，问鼎武道极致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自然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困难，我们之间本就没有秘密可以掩藏。”姜姒道。
“愿闻其详。”赵士轩的口气变得有些犹疑。
“方法我暂时不能说，我并没有想要夺走赵阁主喉骸的想法，只是想参与到你的勘探计划中，亲眼见识一番圣骸之一的喉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姜姒似乎从身上取出了什么东西，然后递给了赵士轩。
赵士轩接过东西声音响起，原本坚定不移的话锋瞬间反转，说道：“好，既然你肯下这样大的代价同我约定，那么我也不会吝啬，等我把那样东西交给给交的人之后，我就会带你前往发掘的地点。”
“不能提前先透露地点吗？”姜姒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地点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况且发掘的地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要装作一副在交易里吃亏的样子？”赵士轩冷笑道。
“果然还是骗不过赵阁主，没错，我是早就知道了你的发掘地点，但没有你的授意，我绝对没法安然无恙的从云鼎山上带走喉骸，没得到你的同意，你在鱼死网破下直接把喉骸毁了，那一切可就太不值得了。”姜姒说道。
“我还有必须先完成的事情。”赵士轩道。
“也罢，你赶紧把五毒圣典上面所载的功法全数修习或者记录下来，然后交给你儿子赵东海为你推演指定的那人，完成这件事情后，我们就约在老地方见面？”姜姒道。
“老地方？你该不会是说连接九龙寨和云栖楼的秘密通道吧？”
赵士轩的呼吸显然急促了不少，说道：“没想到这条荒废已久的暗道，多年来已经没人提起，却依旧被姜楼主知晓了。自从上一次圣骸之战后，所有亲身经历过争夺的武者都选择闭口不言，九龙寨这条密道还是我亲自指挥，精心掩盖下偷偷连接完成的，目的是悄无声息通向我们最终决策的地方，你的意思是，我们见面的地方约在那里？”
“自然如此，虽然那个地方人流庞大，但是也不失为一个见面的好去处，越嘈杂的地方，反而越不方便大打出手，你说对吧，赵阁主？”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赵士轩说罢后，录音到此为止。
此时冰瑜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荭晨木制成的咖啡桌，试图唤醒还沉浸在思考中的傅轻歌，然而不论怎么敲打，傅轻歌都不打算搭理她的样子，只是不停的皱眉，然后又舒展眉头，紧接着再次皱眉，松开眉头，循环往复无数次。
“听完了，现在你想知道的东西都清楚了吗？”冰瑜大吼一声。
傅轻歌如梦初醒，直接拿起手中的杯子，把宛如猫屎味道的咖啡一口饮尽，带着笑说道：“咖啡我喝完了，可是一点都没浪费啊。”
冰瑜差点没忍住把自己手边剩下的小半杯咖啡泼在他的脸上，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不知道是傅轻歌听到事实太过震撼，还是在忽悠自己，装傻充愣这一招在她这里可是不管用的。
“你最好把你刚刚肚子里想的那些东西说出来，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不在意，唯独和姜姒有关的一切，我都想了解的一清二楚。”
冰瑜的口气冰寒的像是蓝星北极终年不化的冻土，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傅轻歌差点被她言语中的寒意，直接冻成了冰块。
“清楚是清楚了，就是疑团还是一大堆，不知道该从哪里提。”傅轻歌见自己没办法打哈哈瞒过去了，只好说道。
“有问题就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冰瑜道。
“他和姜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听着像是老情人幽会之间的深夜话题？什么十几年不见啊，什么知我者莫过你，啧啧啧......”
傅轻歌的吐槽之魂依旧熊熊燃烧，哪怕是在这么严肃的时候。
“我劝你最好好好说话，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姜姒曾经教过我们很多不需要武道实力也能够折磨对手的办法，武道不单单是实力，更多的时候是阴狠，如果你不想尝尝的话，就除开那些无聊的修辞语句。”冰瑜没好气的说道。
“赵士轩到底是什么人？圣骸又是什么东西？五毒圣典不是他自己要修习的？是要给别人的？”傅轻歌立马改变自己的态度，问出了当下该问的问题。
冰瑜愣了一下，在脑海里不断地思索这些问题的答案，随后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全然不知，她一心只扑在了姜姒上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各种重重的疑点，当她获得了录音之后，也只是草草的听了几遍，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细细回想其中的症结所在。
“我实话实话，我不清楚。”冰瑜坦然道。
傅轻歌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也对，你的脑子里除了干掉姜姒也没别的想法了。”
“我岂止是想要干掉她，我甚至想把她分成好几块，分别祭奠那些心甘情愿死在我手里的朋友们。”
冰瑜的声音又冰寒了几分，傅轻歌修习了武道之后，从来都不会感觉寒冷，但在此刻却是如坠冰窖。
第三百九十五章 仇恨之花
“你到底是有多恨她，巴不得把姜姒挫骨扬灰？祭奠你的朋友？明明就是你凭着一口气，把她们从你的侍女升级路上全部干掉了，怎么这笔账还能赖到姜姒的头上？”傅轻歌有些无语。
冰瑜哼了一声，用着笑话的，不屑的眼神看着傅轻歌。
“你自己也说了，姜姒收留的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你虽然不是孤儿，但你比孤儿还要惨一万倍，你是被父母直接抛弃的，你和那些女孩不都是一路人吗，只不过你的仇恨深刻，她们跟姜姒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言，甚至还能算得上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傅轻歌继续说道，他很是在意冰瑜当时没有表现出来的情绪，却在此刻突然爆发了。
“你懂什么？你以为自己随随便便听到别人说的几句话，你就掌握了世界的真理了吗？”冰瑜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整个人狂躁的挥舞着双手，眼球里充满了血丝，整张脸因为愤怒悔恨而涨的通红。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姜姒，我要杀了你！”
她哀嚎着，怒吼着，不停地在荭晨木的桌面上拍打着，她还用手指的指甲不停地在桌面上划拉着，发出刺耳又让人极为不适的响声，她甚至拿起杯子砸向自己的脑袋，鲜血汩汩直流。
傅轻歌被冰瑜的变化吓了一跳，连忙运起灵力向着冰瑜包裹过去。
他本就是一个脾气比较急躁的人，但在修习了歌诀之后，每当心情不佳，易怒冲动的时候，歌诀都会传来一股凉意滋润着他，让他很快的恢复清明，所以情急之下，他才选择用这样的方法帮助冰瑜。
不知道是歌诀的灵力效力太过强大，还是冰瑜和傅轻歌之间的武道境界差距实在太大，冰瑜一接触到傅轻歌外散出来的灵力，立马镇定了下来，不再做出自残的举动，只是两行清泪缓缓地从脸颊流下。
傅轻歌心下大定，好在歌诀的镇定效果不仅仅能对自己生效，还对其他人也一样的生效。傅轻歌叹了口气，起身越过木桌，坐到了冰瑜的身边，不停地输送着自己的灵力，希望让她能够尽快的恢复理智。
很快，冰瑜就恢复了一些理智，娓娓说道：“她就像是鬼魂一样，穿插在我的整个生命当中。你不明白，当时我被姜姒收养的时候，她一开始是怎么样待我们好的，后来就如何待我们恶毒的。”
冰瑜的语气有些虚弱，显然是暴怒之后的萎靡，如被催化剂催熟之后的花朵，经历短暂的绽放迅速枯萎凋零。
姜姒的阴翳投射在冰瑜的身上，人类并非畏惧强大的敌手，而是自知永远无法敌手，还要一辈子屈从与敌手之中。
“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一个倾听者，既然你已经把复仇的希望交予到我的身上，虽然我也想杀死姜姒，但我承蒙你的这份信任确是真实存在的事实。”傅轻歌说道。
冰瑜轻轻地笑了一声，这笑声反倒让傅轻歌有些毛骨悚然。
“那天我父亲丢下了左手的全部指头还有我，提着足以还清全部债务，能够让他挥霍一辈子的巨款飞奔而走，连回头看我一眼的心情都没有。我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步伐是那么的轻盈，就像是甩掉了多年压在身上的重负，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的重负不仅仅是无数的债务，更是一个被命里批注毒害家人的废人。”
傅轻歌连连拍着大腿，忍不住吐槽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拜托啊，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水平了，怎么还有人会相信街头算命的鬼话，什么命里批注，我看那全部都是在放屁！”
冰瑜不说话，像看着怪物一般看着傅轻歌。
傅轻歌似乎没有意识到冰瑜的目光古怪，自顾自地说道：“所以加强素质教育刻不容缓，九年教育还是需要广泛普及的，不光光是武者才需要高品质教育，任何一个华夏人都需要......”
冰瑜依旧没有说话，但心情似乎在傅轻歌的插科打诨下好了一些，勉强的从嘴角处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小村落，村落里有一位仙师，凡是经由他推断出来的命途通通没有差错，曾经有人不信他的批注，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但结果殊途同归，他还是栽倒在了批注的跟头上，从此一蹶不振，变成了一个疯子。”冰瑜说道。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恐怕是批注的那家伙故意让那个跟他唱反调的家伙出事的吧？”傅轻歌道，“不过现在不是谈论这个老骗子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继续说你被收养之后发生的事吧。”
冰瑜点了点头。
“当时的我看着父亲离去，就像是被人丢弃在一角的垃圾，无人收埋，就连腐生动物都懒得瞧我一眼，如果不是那双明澈如泉水的双眼，我可能会一辈子郁郁寡欢。但现在我宁可一辈子郁郁寡欢。”
“这双眼睛的主人名叫栀子。我和栀子是几乎在同一天被姜姒收养的，她比我来的早了一些，全身脏兮兮的，比我这个垃圾看上去卖相还不如。”冰瑜自嘲的笑笑，服用了几份药物来恢复自残带来的伤。
“由于我和栀子两个人是同龄，因此姜姒安排我们两人住在一起，不论起居还是功课，我们都一起做，每天朝夕相处。栀子就像是一个男孩一般，所有麻烦事都会主动帮我担下，她的性格很是跳脱，经常犯错，也经常被责罚......”
冰瑜的眼睛里似乎冒出了粉红色的气泡，那是只有少女在谈及自己深爱的人才会出现的。
“你该不会跟我说，因为种种原因，你爱上了这个叫做栀子的女孩吧？”傅轻歌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爱上了栀子，当我发现自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栀子之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姜姒精心谋划的。”冰瑜银牙紧咬，整个下颌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傅轻歌惊为天人，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曲折的故事，这一朵仇恨之花原来是这样离奇的深埋。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两个入口
“精心谋划？”傅轻歌奇了，这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怎么能是被人谋划的呢？爱情之所以让人着迷和不解，正是在这不确定性之上做了文章。
“是的，姜姒有着迷惑人心的本事，她会根据她所想要的结果，捏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幻境，这幻境不管是前尘往事还是即将发生的，都宛如真实。受到她蛊惑的人，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挣脱出来，至少我在云栖楼里见到的所有人里，除了你不受控制。”冰瑜道。
傅轻歌大概知道姜姒的手段应该也是类似于愿力运用的武技，愿力本就是稀奇古怪的能量来源，能够做到编织幻境傅轻歌倒也不意外。
他之所以能够很快地从中挣脱，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的愿力远在姜姒之上，一个孩童编造的精心谎话怎么骗得到饱经风霜的成年人？
“栀子她同样也陷入了姜姒为她编造的幻境之中，她以为我向她张开了双臂，想要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而在我的眼里，却是栀子手中握着一柄尖刀想要洞穿我的心口。”冰瑜说道。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虽然我再喜欢栀子，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我看到了放在我左手边桌上的尖刀，二话不说，举起尖刀，先她一步直接刺进了她的心脏......”冰瑜凄然一笑。
“你知道最后她是怎么样的吗？姜姒在这一切发生的那一瞬间，解除了对我们两人幻境的构造。鲜血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孔，我摸到了那一片一片温热的潮湿，但那个被尖刀豁开胸口的女孩，却是到死之前都带着笑意，眼角轻轻上挑，仿佛坠入了美梦之中，她的确进入到了美梦，而我却为此做了整整这么多年的噩梦。”
冰瑜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傅轻歌甚至有几分压制不住她的情绪狂躁。
“你亲手杀死了那个叫做栀子的女孩，但实际上，她临死之前看到的是最幸福的景象，你不必为这件事情这么自责。”傅轻歌叹了口气，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想一想都觉得让人黯然神伤。
“你说的没错，但是......”冰瑜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既然你能够想的透彻不就好了？”傅轻歌说道。
“是的，是的，是我亲手把她杀死了，是我！”
冰瑜突然又开始低低地吼着，不停地重复这样一句话，这一回不仅仅是眼球布满血丝，就连身上的血管都绷了起来，傅轻歌甚至能够看到血液在冰瑜身体里的一举一动。
“喂，你冷静一点，既然那个叫做栀子的女孩已经死了，你现在这样也无济于事了，如果她看到你这样子要死要活的样子，她会有多伤心？”傅轻歌手足无措，只好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你刚刚说了，说是我杀了她，是我杀了她！”
冰瑜不停地叫喊着，好在是包厢的隔音似乎不错，傅轻歌坐在这里头根本就听不见外面的任何一点动静，想来外面应该也听不到冰瑜失控的叫喊。
“你清醒一点啊！”傅轻歌伸出手指，连着在冰瑜的身上点了数指，既然正常的灵力外放无法压制她的躁动，那就只好强行压制了。
好在傅轻歌所想的是正确的，冰瑜再次冷静了下来。
“你感觉好点了吗？”傅轻歌问道。
冰瑜沉默不语，只是从身上取出了一份图纸展开来，图纸上是一座建筑物的透视图，上面详细的描述了这栋建筑物的所有布局。
“这是什么地方的概念图纸？”傅轻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
“这是赵士轩和姜姒两人约定好的，有关于老地方的图纸。”
傅轻歌仔细一看，不由得大惊，这不就是之前前往云栖楼的那个下水道通路吗？难道这条通路是被赵士轩挖掘出来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解释莫名其妙出现在食品厂底下的通道。
“你确定他们嘴里说的老地方，是这个地方吗？”傅轻歌犹疑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曾经造访过的事实。
“千真万确，姜姒显然自己太过自信了，虽然她真的有这样的资本来自信，但还是被我找到了这个老地方的蛛丝马迹。”冰瑜道。
冰瑜的手指指向了构造图上一条通路，说道：“这是我们云栖楼的下水道系统所属位置，从云栖楼正门口的下水道井口向下，就能够到达这个初始位置。”
傅轻歌装作第一次见到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你当时把姜姒救走的时候，好像也是通过地下水系统吧？”
“没错，她为你精心准备的困杀房间，本来是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脱逃的，她认为不是你死就是她亡。你应该要庆幸我当时救走了她，如果她死了，她身上铭刻的最后一道矩阵就会随之发动，数十块沉灵铁同时从顶上坠落下来，你会被封闭空间内的沉灵铁活活吸成人干。”
傅轻歌倒吸了一口凉气，沉灵铁的厉害之处他早有领略，虽然沉灵铁对他造成不了太多的影响，但还是不得不为姜姒的心思缜密感到由衷的心悸，好在自己从冰瑜这里得知了她阴狠的程度，否则下次就是会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踏入更加恐怖的杀局。
“这个下水道系统，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富江市操持的，而是由私人修建出来的，最初的目的也并不是单纯用来排水，而是用来收纳一些见不得天日的人和事物。”冰瑜道。
“入口只有云栖楼的这一个？”傅轻歌明知故问。
冰瑜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只不过另一个入口在九龙寨里，但是图纸的具体位置都是在地下，我无法推断出来入口在哪。”
“明白了，既然不知道九龙寨的入口在哪，我们就从云栖楼的入口进去？”傅轻歌沉思了片刻，深知现在不是留有小心思的时候，于是说道，“其实，九龙寨的那个入口，我知道在哪里。”
“真的？”冰瑜的表情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不再是之前的阴霾重重，回忆起那些不佳的往事让她很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