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旷云候
听到马蹄声，炎艳双鬼同时愕然。
回首望去，就见山下有十三铁骑正自策马奔来。
为首一人，长髯飘飘，看起来象个儒生，绝非修士，却气宇轩昂，从容有度，身后十二铁骑则个个悍勇，明明只是普通武夫，明明只有十二骑，却在这刻奔腾出千军万马之势。
“奔雷十二骑？”双鬼同时惊愕：“不好！”
竟是一起飞起。
就见那十二名骑兵同时举刀，对着天空挥刀。
十二道刀芒汇聚一处，竟凝聚出斩天裂地般的浩瀚气势，对着天空两位无垢修士斩击。
双鬼竟不敢力抗，同时飞退，速度绝快。
但应空劫何心苦以及那九绝刀已同时出手，竟是全方位阻拦二鬼去路。
看得叶孤和狼灭也心惊不已：“怎么可能？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不是修士！
九绝刀不是修士！
奔雷十二骑也不是修士！
可是这一刻他们所爆发出的力量，却超越了修士，就连无垢修士都为之胆寒。
就连宁夜都坐了起来，眼中现出异样神光。
此界果然非同凡响！
轰！
狂野轰击中，红翎二鬼已同时被震飞开去，应空劫狂吼出拳：“死吧！”
浩瀚拳风落下。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一个声音：“咦？这里怎么打的这么热闹？”
正是琳琅。
她已经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狐狸，显然已是将灵狐捉到，没想到正好遇到这局面。
眼看应空劫铁拳神威难以抵抗，炎艳二鬼难以抵抗，同时飘退，竟是同时抓住琳琅，将她向应空劫的拳头送去。
眼见此景，应空劫这一拳再无法落下，他大喝一声，拳势变向，已击向苍空。
二鬼见状大喜，同时叫道：“还不住手，不然我们就杀了这女人！”
狼灭叶孤正想出手，宁夜却阻止他们。
琳琅左右看看，大眼滴溜溜转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边厢，那儒士已带着奔雷十二骑来到。
应空劫见了，与何心苦一起躬身道：“见过云候！”
旷云候？
这个儒生就是旷云候？
狼灭叶孤一起欣喜，这下到方便了，不用去廖国刺杀此人了。
不过没想到这旷云候如此大胆，竟然敢离开廖国，深入敌境，就不知所为何事。
旷云候已下得马来，对应空劫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看了眼庙中宁夜等人，也未理会，只是对二鬼道：“放下那女孩，她与此事无关。”
二鬼邪笑：“旷云候，你胆子够大，竟然敢亲自过来。人就在这儿，你有本事就过来带走啊。”
“好！”旷云候直接一点头，大步走来：“把人给我！”
他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炎艳二鬼对看一眼，就在旷云候走近的时候，突然同时出手：“死！”
灵鬼爪，炎魔手同时发动。
这旷云候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们两个无垢修士联合出手，还不是一举击杀的事。
但就在他们出手的同时，旷云候怒目一睁：“魑魅魍魉，还不退散！”
一声叱喝下，二鬼就觉得心神一颤，什么神通法力都用不出来。
旷云候已一拳击出。
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拳，二鬼却如天雷轰顶一般，同时发出惊恐叫声。
可就在这时，二鬼体内同时出现一物，却是两个小鬼娃，在旷云候这看似普通的一拳下，同时崩裂粉碎，二鬼却已挟着琳琅退开，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旷云候一拳无功，竟然也没再出手，那高涨气势骤然削减，应空劫与何心苦已同时跑过来护住他。
旷云候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还有替死鬼娃，终究是可惜了。”
说着一拍应空劫，应空劫身上所中之灵鬼爪之伤，竟是在他这一拍之下烟消云散。
只是旷云候也气机再减，越发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琳琅惊奇的看他：“你明明不是修士，为何会有这般能耐，竟然可以险些击杀两大无垢？虽然他们作为无垢境差劲是差劲了些，但终究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话出来，大家都有些莫名。
你竟然还有心思问这个。
炎鬼艳鬼也是愤怒不已，什么叫我们差劲些？
是，我们作为无垢是修为低了些，法术普通了些，但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一分为二的好吗？
红翎门主本是一人，却同时具备男女双性特征，成为修士后，因此天赋而一分为二，一男一女，亦男亦女。
正因此单独实力略微显弱，但联手起来可不算弱了。
这小丫头命悬人手，却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艳鬼厉声道：“你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真以为你那几个师兄能来救你吗？”
随着她的说话，就听天空中砰的一声震响，南明明已跌落尘埃，却是被轩辕龙一拳硬生生砸将下来。
她想起身，却吐了口血后，发现自己受创极重，一时竟难以动弹。
轩辕龙已缓缓落地：“鬼蜮之辈，纵然万法之境又如何？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这话说得三人又气又怒。
应空劫已道：“云候，这几个是琅琊阁的人，与我们也不是朋友，由他们去吧。”
旷云候问道：“他们可曾对你们出手？”
“那到没有。”
“那便不是敌人。就算是，也不能任由他们如此劫掠一个女子。”旷云候已道：“炎鬼，放下那女孩，我可让你们离去。”
炎鬼笑道：“你把密信交出来，我就放人。”
旷云候一滞，缓缓摇头：“这却是不能。”
“那就是没得说了？原来旷云候侠义仁善之名也不过如此吗？你就不怕你浩然正气因此有亏？”艳鬼笑道。
旷云候沉声回答：“正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人，当救则救，但若为了救人而出卖兄弟朋友，如此仁义，便是迂腐。小姑娘，是我对不住你了！我想救你，但他的条件，我答应不得。因为那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
“啪！啪！啪！”
掌声响起。
却是宁夜。
他笑道：“说的好，侠之一道，也是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若为救一人而害众生，那便是迂腐。虽说人命重要，但无奈之际，终当有所取舍。你那浩然之气看来也只有一击之力，为救人而毅然使用，是为仁义，但量力而行，是为知进退。怪不得旷云候能以儒士之身统领大军，统率修士，确实了得。我这趟却是又接错了一个任务呢。”
宁夜哀声长叹。
他有截天术，知道旷云候不是在惺惺作态，语出真诚，所以也是暗呼倒霉——这趟是注定没法一次性获得上百功勋了。
第六十九章 种术
听着宁夜的说话，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反倒是琳琅开心无比：“既然都已经完不成任务了，那小狐狸也不用交了。”
宁夜背着手走出来，笑对琳琅道：“怎么？你又舍不得了？”
琳琅噘嘴道：“这小狐狸挺可爱的，它虽吸人精气，却不伤人性命，只是以前没人教它，它做事也不懂规矩。你天天修行，也不陪我，我就收了它，教它做一只好狐狸，岂不更好？”
宁夜想了想，道：“到也是，回头还可以交给九尾调教一番。”
长青界的九尾妖狐自由之后，与池晚凝公孙蝶关系交好。仙界大远征后，便跟了大家一起过来。
不过这次分神转生它到是没参加——它没那么多游戏人间的心思，对它来说，知微界就已经很开心了。
把这小狐狸调教一番，将来交给九尾，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宁夜问：“公的母的？”
“公的。”琳琅回答。
宁夜拍手：“正好一对。”
“就是。”琳琅喜滋滋笑道。
他们二人一问一答，却让在场之人有些懵逼。
那炎鬼怒道：“小丫头，竟然还敢如此说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琳琅一笑：“我是琅琊女帝归灵娘的真传弟子。”
什么？
二鬼心中一怔。
我操！
虽然说九大仙门一直不怎么管门下弟子的事，不过女帝真传，可依然是了不得的事。
有些事总有边界，而杀女帝真传，这事就是绝对过边界了。
轩辕龙却是眉头一皱，他是最不喜欢借师门名声压人的。
宁夜已道：“她说这话，不是用师门真传压你们，而是想告诉你们，作为女帝真传，我们通常都是有一些绝活的，只是很少有人有资格让我们用出来。”
“嗯！”琳琅认真点头：“宁夜师兄学的是千花剑，擅长正面对敌。我和他不一样，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就喜欢养养花种种草。可惜教我的师兄不喜欢，非要我学杀人技，没办法，只好结合在一起使用喽。”
琳琅语气里带着唏嘘与委屈，她笑道：“对了，你们知道幽泉灵种吗？一种很有趣的种子诶，不管种在那里，都可以迅速发芽生根，尤其是种在人的身体里，还能吸收精血，结成难得的珍稀资源。此法太过阴毒，我其实是不喜欢的，还是师兄说，恶人总需恶行磨，学了用来对付该对付的人就好了。”
听到这话，二鬼同时心中一颤。
琳琅继续道：“不过可惜，此种虽强，但种入人体吸收精血，还是难免会被察觉，若有大能之士，强行植入，会被立刻驱出。还是师兄有办法，为我改良秘法与灵种，若有肢体接触，便可以掩盖灵动。他知道我不喜欢战斗，现在实力又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拿下了。那涅槃修为，我们是没有办法了，无垢级别的还有些机会，只是需要较长的时间……”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二鬼已是抖得不能自已。
艳鬼尖叫道：“这不可能！”
她想出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竟已无法动弹。
她的身体正在失去感觉，就好像……好像变成了一棵树？
她骇然回头，就见炎鬼也是一般。
两人本是一体，心灵相通，这刻察觉不对，同时想要驱除，只是发功之下，却发现非但没有任何效果，反倒是全身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花瓣。
生着鬼脸的花瓣。
琳琅已从二人制下走了出来，抱着小狐狸，同情的看他们：“你二人真的不该偷袭我，我所学的一切，都是宜静不宜动，我正面对决其实很弱的。”
我弱你妹啊！
两位大佬盯着琳琅，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是什么女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手段？
就算灵种再强，你也就是个华轮啊，为什么就能做到植入我二人体内，让我们全无所觉！
他们拼命的想要动起来，却只让树种生长的更快，双腿已化作根蔓，深植地下，正在向着一棵树转化。
南明明大惊，想要以火攻之，宁夜弹出一指：“你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这一指落下，南明明发现自己体内光芒大盛，自己竟然也不能动了。
正是宁夜的种光之术。
他之前虽然一直在看戏，但其实也没闲着。
别说她了，这场内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种了下来。
光道是他的本道，信手拈来，这些人如何能发现。时间充足，就算他是华轮也轻易完成施术。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这旷云候的为人风格让他欣赏，到是让他下不去杀手。
至于这红翎门的几个，他却就不用客气了。
这刻南明明被他一指之下，只觉得气机牵引，若要强行动作，怕是下一刻就要炸体而亡了，惊骇欲绝的看宁夜。
轩辕龙都古怪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也是一种种术秘法，比较适合看热闹的时候用。”宁夜微笑。
轩辕龙惊诧：“你和我打的时候没用过这个。”
宁夜摇头：“你我同门切磋，用这种手段太过不上台面，对敌人，就没必要如此了。”
应空劫冷眼看他：“所以，我们也被你种术了？”
宁夜长声道：“琅琊门下弟子，宁夜。不小心接了个任务，刺杀旷云候。”
听到这话，奔雷十二骑和那九绝刀，何心苦，夜无常同时指向宁夜。
宁夜也不在意，从袋子里抓了一把花生出来，慢条斯理的吃着：“我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差，本来就是抓个小狐狸，结果就遇到了你们。”
狼灭疑惑：“这应该叫运气好吧？”
叶孤推了他一把：“杀了人才叫运气好，看宁夜的意思，是不打算杀他们了。”
何心苦冷哼：“也得你能做到才行。”
这货有点不识好歹啊。
好在旷云候到是大度，拱手道：“宁小兄弟愿意高抬贵手，云候感激不尽！”
“你也别急着开心。”宁夜吃着花生，走到二鬼身边，看了看二鬼身上生成的花枝，点头道：“不错，这两颗种子生长得蛮好的。”
说着手中已多了个喷壶。
他开始浇花。
一边浇，一边说：“我可以不杀你们，不过有要东西，我想要。”
旷云候已道：“泾川石可以给你们。”
宁夜摇头：“那破玩意，我要它干什么？”
应空劫目光一凛：“你也想要密信？”
宁夜摇头：“人间之事，吾所不欲也。我想要的是……”
他手一指，却是指向了庙里那个小小少年：“是他！”
第七十章 晋升
宁夜这一指，直接让无数人愕立当场。
何心苦又惊又怒：“混蛋，你竟然……”
说着就要冲上去找宁夜的麻烦。
旷云候已拦住他，盯着宁夜道：“宁小兄弟，那只是我朋友的一个孩子，你这话，算什么意思？”
宁夜张口就来：“我观此子天赋异禀，根骨资质异于常人，想收为门下，给他一份天大造化。”
众人被他气的要吐血。
哪儿啊？就冒出个天赋异禀来了？
你连摸骨都没做呢。
再说你自己也就是个华轮境，有什么资格收徒弟？
天中界七境之地，华轮境都是弟弟，所以修为不到万法，是没有资格收徒弟的。
宁夜这是典型的胡说八道，应空劫也被他气乐了：“宁兄弟，口气大了吧？”
宁夜摇手：“不大不大，我自己不行，我师父还不行吗？我把他引荐入师门，让他做琅琊女帝的弟子，如何？”
“……”
旷云候笑道：“宁兄弟说笑了，我这侄子筋骨天赋着实一般，怕是入不得女帝法眼。”
宁夜已道：“那就介绍给我师姐岳心萝，她是涅槃，和我关系好得很，我说话，她没有不听的。”
听到这个，狼灭叶孤一起暗笑，就连轩辕龙都忍不住想乐了。
是，你和你师姐那关系是真好啊。
岳劲松现在身上还纹着岳心萝醉卧青松图，决斗场地板上岳心萝被宁夜踩头的刻纹到是没了，画面可是深印脑海。
如此交情，也亏你宁夜扯起淡来脸不红心不慌。
不过宁夜这么说，那就意味着这少年的确有问题，大家也都对他留意起来。
就见那少年有些惶恐的坐着，似是不明所以，满脸惊惧。
何心苦牢牢将少年护在身后，道：“宁夜，你就别想这事了。要打就打，某家也不怕你！”
宁夜摇摇头，继续浇花。
两棵鬼花树已经成形，开始结果了。
宁夜取出一些资源放在树下，算是给它培育一些养分，随口道：“不愿意就算了，既然这样，你们走吧。”
他这话一出，大家同时滞住。
什么情况？
然而宁夜也没有什么动作，还真就是悉心培养鬼树，没有再理会他们的意思。
只是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抓住那南明明，就这么一抓，竟是直接将其击杀，随手摄住南明明的元神，道：“万法元神，差了是差了些，做些养料也还是可以的。”
说着分成两份塞到两棵树中，下一刻二树开花，竟已各自凝结出数颗鲜艳欲滴的果实。
宁夜直接将果实摘下，与琳琅一人一个吃了下去。
体内气机已然暴涨，眨眼之间，竟已成就华轮巅峰。
“修元果？竟然是修元果？”应空劫震惊。
这修元果乃是琅琊阁有名的一种果实，使用后可以让修士修为暴涨，只是谁也不知道是如何培育，没想到竟然是用修士炼成的。
不过修元果虽然吸收的是两个无垢一个万法，但要去芜存菁，避免法力混杂，实际吸收的仙法精元远没有消耗得多，即便如此，也是结出六颗来，而宁夜和琳琅只是一颗，便直接华轮登顶。
宁夜已将三枚修元果分别递给叶孤，狼灭和轩辕龙。
叶孤狼灭欣喜接过，轩辕龙却摇头道：“我不要，此物虽可助长修为，但根基不稳。修行需得一步一个脚印，容不得贪功冒进。”
唔，你这话是没错，不过对我们没用啊。
我们根基稳固得很呢。
宁夜看向叶孤和狼灭：“那你们呢？”
叶孤笑道：“根基可以慢慢稳固，我可没轩辕师兄那么固执，修为终究是根本，大不了回头再锤炼一段时间就是了。”
说着已将那修元果吞下。
狼灭也是一样。
宁夜道：“还剩两颗，修元果结成之后不可久放，否则会灵力溢散，罢了，直接晋升吧。”
与琳琅对看一眼，两人身上气机已自升华，竟是就这么开始晋升万法了。
叶孤大吃一惊：“我操，你不是吧？”
晋升万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从来都是需要小心慎重，以防失败。你们直接成就华轮巅峰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种场合晋升万法……
他想说宁夜你不要叫骄狂过分，下一刻却看到两人气机一变，俨然已是成了。
成功了？
晋升完了？
叶孤揉了揉自己眼睛：“这么快？轩辕师兄，狼灭师兄，晋升万法有这么快的吗？”
狼灭呆呆道：“我师兄晋升万法，用了半年时间准备，冲击了整整三天三夜，方得一次性成功，就这，他还自吹自擂得意不已。”
说着他看看轩辕龙：“根基不稳？”
轩辕龙咽了口唾沫，哼道：“他们是天才。”
扭过头去不说话。
心里酸楚不已。
这天才也太过分了些。
这边晋升万法后，宁夜和琳琅已将另两颗修元果吃下，这次进度没这么高，只是已正式成就初境。
那边宁夜看看旷云候一群人，道：“咦？不是说让你们走了吗？为什么还不走？”
旷云候苦笑：“宁兄弟天赋异禀，确实非凡，也难怪能看出小凡的问题。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们若走了，下一刻，恐怕就要全界都知道小凡之事了吧？”
宁夜看看旷云候：“所以你觉得我是在威胁你？”
旷云候没有说话。
宁夜便道：“那你待如何？杀我灭口？虽然我们两个已经是万法，但到底刚刚人境，连万法修为应有的仙法都没学，应空劫无垢强人，应该可以对付我们几个。”
应空劫已缓缓举起手掌。
旷云候却按住他：“为我廖国苍生，我的确该这么做……但我不可以。”
“云候！”何心苦等人一起大叫。
旷云候却道：“我可以不救那小姑娘，只因非我所为，为众生计，我至少还可以骗过自己，但若是为了灭口而杀尔等，违背吾道，吾所不为也。”
说着他一笑：“再说你们这两个也不简单，我看得出来你很有自信。虽然我不知道这自信从何而来，但我很愿意相信我杀不了你……这样我做抉择之时，也就没那么难了。”
他说着摆了摆手，众人已扶住那少年，向后退去。
只是目光依然紧张的看着宁夜。
“喂。”宁夜突然道。
刷啦啦啦！
刀光骤起，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么一大群人，明明是强势方，却被宁夜弄的一惊一乍，紧张不已。
宁夜取出一道火符，丢给旷云候：“有麻烦的时候，可以找我。”
然后他一笑，道：“再见。”
第七十一章 道种
旷云候他们就这么走了。
宁夜还真没出手拦他们。
这让狼灭等人都觉得奇怪。
“宁师弟，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旷云候这么重视？看起来那所谓的密信和泾川石，都只是幌子，少年才是他们真正要保护的目标。”狼灭问道。
宁夜看看他，一脸崇敬：“你好厉害，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狼灭苦着脸道：“师弟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也算看出来了，别说我们几个了，就算是阁里其他的七极真传，加起来也是不如你的。”
“这话说的，忒没出息。我还打算把你捧上七级真传的位置呢。”宁夜撇嘴。
“你说什么？”大家一起发怔。
宁夜随口道：“既然一起出来混，那就都是兄弟，能帮就一把喽。你就说你们要不要吧？”
“要！要啊！”狼灭和叶孤一起兴奋点头。
宁夜看看轩辕龙：“你呢？”
轩辕龙咽了口唾沫。
他修万劫道，素来崇尚砥砺自我，不假外物，所以对于修元果并不在意。
但是七极真传啊！
这个就真没法说不在意了。
哼了一声，轩辕龙默默点头。
看他还是如此倔强模样，大家一起狂笑出声。
“成了，喜欢就好。”宁夜已道。
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狼灭跟在身后：“那……那少年……”
“什么少年？”宁夜反问。
狼灭一滞，叶孤拍拍他肩膀：“师弟的意思，管好自己就行了。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人家都给你修元果，又说帮你成就七极真传，那有些秘密，不知道就不要再去知道了。
狼灭会意，再不多说什么。
暗杀旷云候和上交灵狐这两个任务是肯定失败了，所以宁夜也彻底放弃一次功成的心思，没了负担，行事反而更加逍遥。
当然，剩下的任务还是要做的，不然忙碌一场，功勋还得是负数。
但活儿还是琳琅干，至于宁夜，整天就是在那里写写画画的推算什么。
但已没人敢对此有任何意见——因为宁夜在想办法提升他们。
要想成为七极真传，光靠打败真传是没鸟用的。
打败真传只能把对手拉下马，不代表就能自己上位。
所以闲暇时，宁夜也对他们教诲道：“修为到了人皇之境，看的已不再是实力……你们实力再强，在人皇眼中也不过是个头大点而的蝼蚁而已。对于人皇修者而言，天下只有一样值得重视。”
“道！”叶孤回答。
“没错，但你能不能装个傻，好让我表现一下？”宁夜笑眯眯道：“我就不信我接下来的话你也知道。”
叶孤笑道：“师弟您慢慢说，师兄我必受您教诲，醍醐灌顶，发人深省。”
宁夜点头：“我喜欢你的不要脸，也许你将来就可以修成不要脸之道。”
琳琅好奇：“有这个道吗？”
大家一起无奈看琳琅。
姑娘你太纯洁了。
宁夜这才说：“所以对人皇大能而言，其实筋骨资质都不是最重要的，首重者是悟性，因为道之一途，首重在悟。我知道你们可能要说，当初师父收我，看中的是资质。没错，但那是因为悟性难以判断，需要时间考验。所以即便是人皇，也只能先以资质为标准。为什么你们就算赢了真传，也成不了真传？原因就是你们没有表现出悟性，所以你们只是帮人皇清除掉他们觉得没有前途的弟子。可实际上，假如有某个徒弟有悟性，那么哪怕你们把他打败了，使其不再是真传，将来七极还是会重新将其收入门下。”
“原来是这样！”叶孤三人同时惊呼。
九大宗门内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有真传被打败，按例不再是真传，但不过短短半年时间，竟然就又重新入门。
大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甚至还有人不平，说是有人背后走了门路。
但要什么样的门路能买通人皇？
宁夜这话一说，大家却是终于醒悟了。
感情根子在这儿呢。
宁夜已道：“所以你们要想成为真传，打不打败真传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自己有没有悟性。对人皇而言，只有悟性才是潜力，也只有这悟道潜力，才是他们收徒的唯一标准。只要你们能在成就无垢之前，有所悟道，那他们就会觉得你们有价值，那就直接收徒了。”
三人都乐了。
狼灭道：“宁师弟你莫开玩笑，悟道那是涅槃才能做到的事。”
“那是正式悟道，没人让你们做到那种地步，实际从华轮开始，一路万法，无垢，都可有所悟。真正的天才，无垢境界就可以正式悟道，万法级别便小有所悟，得窥门径。”
听到这话，大家都有些明白了。
轩辕龙突然想起他当日被宁夜击败之事，瞪大眼睛：“你当日败我……”
宁夜点头：“幻道有悟，结合移花接木，从而可以骗过你。”
悟道小成，初窥门径的特点，就是施法自然，对仙法有特殊加成，所以宁夜这话到也没错，只不过他的加成之强，早超过正式悟道层次，却是无人知晓了。
狼灭大叫：“可那时你才华轮，入门不过一年啊！”
“所以说我是天才啊。”
叶孤狼灭同时悲愤：“放屁，这哪里是天才，分明是天才中的天才！”
宁夜乐滋滋的接受了这“批评”。
不得不说，天才身份入门，确实比当年千辛万苦的走来要爽得多了。
还是轩辕龙道：“问题是，我们凭什么做到这种地步？”
大道不可传，悟道是自己的事。
你说了半天，不等于没说吗？
宁夜已道：“我可以帮你们。”
“你确定？”三人震惊。
这怎么可能？
宁夜直接道：“这之前，我做不到，但是见到旷云候之后，我受益匪浅，现在我的确可以做到一些了。”
旷云候？
这关他什么事？
大家不解。
宁夜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旷云候是凭什么以普通人的实力，拥有一击轰杀无垢的力量的吗？”
三人一起摇头。
宁夜正色道：“那你们就得学着思考，所有异常之事，背后必有重大意义。机缘就在你们面前，但有些人看到了，就得到了，有些人却就是睁眼瞎！”
还是叶孤率先反应过来：“难道是……种道？”
“确切的说，是布道！天下布道！”宁夜唏嘘一声：“如果我没有猜错，旷云候应当是九圣布道下的受益者之一。”
第七十二章 传道
悟道之后便是布道。
这一点宁夜老早就明白了。
但他从没想到过，布道竟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可以让普通人也拥有非凡的力量。
九圣应当早就布道天下了，旷云候的浩然正气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感受到的，吸收到的，利用到的。
浩然正气之道。
从这个角度理解，这浩然正气之道，就是旷云候的天道，其一生所行，都是尊奉此道，方可感其存在，化而用之。
应空劫应当也有少许受益，但他是无垢修士，在浩然正气方面，反而不如旷云候，真正依仗的还是自身实力。
除此之外，十绝刀，奔雷十二骑等人都是如此。
这就像是一个金字塔，旷云候修为虽然不济，但在浩然正气道上却远超任何人，甚至可以因此提携其他人也有所感悟，使得普通人也有短暂的与修士一战之力。
正是感受到了这点，宁夜有所顿悟。
他本来就会大道同传，只不过只能和自己亲密之人同传，如今也不过是满足了池晚凝公孙蝶琳琅天三人需求，算不得布道。
但布道层次已在路上，今日得此奇遇，顿时开悟，传道之事终有成法，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将布道之行进一步拓展开来了。
但是和九圣不同，九圣布道天下，追求的是广撒网，宁夜则更求精准——这是因为如果他也效法九圣，绝对会立刻惊动九圣。
这种情况下，他不求天下布道，自然只能走精准路线。
再说他有大道同传的底子，也的确适合这种做法。
而他的第一批实验品或者说受益者，就是叶孤他们三个。
这刻解释过后，宁夜道：“我受旷云候启发，可以将自身道念分享一些给你们，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让你们初窥门径。不过这种做法也有一个坏处……”
“什么坏处？”大家一起问。
“你们的道行会永远受限于我，我若不进，尔等就无法再进。甚至于我将来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可以一念之间，剥夺你们的道行。”
大家互相看看。
叶孤问：“只是道行？”
“废话，道归道，法归法，两者不一样。”
“那好，我同意！”狼灭最是干脆：“你给的东西，就算将来收回去也不过分，再说宁师弟如此待我等，相信我等只要不害师弟，师弟也不会如此待我等。”
叶孤也点头：“我这人性子慵懒，也不指望将来问鼎至尊什么的，能轻松上进，已是知足。”
大家一起看轩辕龙。
轩辕龙还有些犹豫。
“怎么？你还不信宁师弟？”狼灭急了，推了他一下。
轩辕龙挠挠头皮：“我不是不信他，只是我修万劫道，砥砺苦行，不假外求……”
宁夜已道：“天下哪有真正的不假外求，修士所修灵气，不就是天地之灵？万劫道万劫加身，心志坚毅，却不是让你傻到有机缘也错过。”
轩辕龙还犹豫：“但我不是很适合幻道啊。”
“我也没说要分享你幻道啊。”宁夜回答。
“啊？”大家一起诧异看他。
宁夜一笑：“我没说我只领悟了一种吧？”
他说着一指点向狼灭：“狼师兄，你修傀儡之术，我传你虚实转化阴阳反转之感悟，若能有小成，从此以后，你的傀儡之道当可精进。”
狼灭又惊又喜。
宁夜已又一指点向叶孤：“叶师兄，你说是生性懒散，其实却是最机灵聪明的一个，真实实力也不比狼灭差。”
听到这话，狼灭吃惊看叶孤。
叶孤有点不好意思苦笑。
宁夜继续道：“你懂藏拙，这不是坏事，懂攻心，更适合以弱胜强，我传你幻道之术，最是适合你了。”
叶孤大喜：“多谢师弟！”
宁夜又一指点向轩辕龙：“轩辕师兄，你修万劫道，心智坚毅，苦行砥砺，潜力极佳，我传你极战二道，相信你定可将此道发扬光大。”
三指落下，三人心中同时有所感悟，下一刻纷纷起身施法，只觉得许多原先想不通的问题在这刻已豁然开朗，施法之间运转自如，威力更有精进，皆是惊喜不已。
宁夜漫声道：“我不想拔苗助长，传你们的只是道种，其他的还需要你们自行领悟。三年之内，若有所成，到时候就算不战真传，都会有七极过来相收，不过到时候可别说我。我不想此事为人所知。”
三人同时躬身道：“遵师弟命，生死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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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道三人后，大家便继续去执行任务。
依然是一路潇洒，琳琅负责干活，宁夜软饭吃的不亦乐乎。
其实他也没闲着。
要帮狼灭改良傀儡，和叶孤探讨幻道，没事还要和轩辕龙切磋修行，时不时还逗弄一下小狐狸，到也日子轻松快活。
一个月时间很快满了，宁夜和大家回去复命。
回到悬赏大殿，宁夜直接交付任务。
那负责接任务的弟子查了一下，道：“完成九个任务，得功勋八十三点，两个任务失败，扣除十六点，计六十七点。”
“唉。”宁夜叹了口气。
旁边有人已笑道：“能一次获得六十七点功勋，不愧天才之名。惜乎太过自傲，高看了自己，做出错误判断，导致反而有损。这就是为什么要让你们一定要慎重的原因。天下才华出众者众多，然自恃天赋，恃才生骄，最终也就是这般下场。”
宁夜听得哑然，回头看去，就见一名中年修士正对旁边一群年轻弟子循循善诱。
我这是成了你的反面教材了啊？
琅琊阁门下众多，宁夜之前一直谷中修行，没怎么出现过，所以也不认识那说话之人。
其实他说的话也有道理，很多人不是没能力，只是野心大过了能力，就导致了成就还不如一般人。
只不过这种当面拿别人做教材的事，就不是教材，而是脚踩了。
这货有毛病？好歹背后说这种话吧？
宁夜暗想。
他到还没计较，旁边狼灭却已哼道：“山中客，你睁大狗眼看看清楚。灵狐在手，不是宁师弟没能力完成任务，只是他不想完成而已。”
第七十三章 山中客
悬赏大殿，山中客怒视狼灭：“狼灭，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狼灭冷哼一声：“宁师弟再如何，也比你强。你第一次出任务，得了几点功勋？怕是只有五六点，连宁师弟十分之一都没有，竟然还敢拿别人做反例？”
山中客大怒，堂上已有人道：“大殿之上，不得喧哗。”
山中客只得隐忍，恶狠狠瞪了狼灭一眼，再看看宁夜，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宁夜有些好奇，旁边叶孤已道：“他是提壶门下，排行老七，号山中客，万法之境，也因此也有人叫他山老七。”
宁夜终于想起来了：“云字门提壶老人？”
“是。”
琅琊阁下有八门，分别为天地玄黄风云怒苍，负责不同事物。
提壶老人就是云字门的门主，手中有一神物，名云海壶，据说蕴有天中七十二种奇云，涅槃修为。
死獠应该喜欢这货。
这山中客，就是提壶老人的弟子。
山中客如今在云字门下任仙门传法使，传法使这个位置，说白了就是仙门的老师，而且是公立性质的，就是专门给普通修士上课的。
难怪这刻信口拈来就是一番教育之词。
道理没错，只是选错了人，要不是另有算计，有心针对，就是纯粹的情商低。
宁夜是女帝真传，也没怎么出门得罪人，估计没人会针对他，那就是纯粹情商低了。
情商低的人有时比耍阴谋的人难缠，因为他没那么多想法，只是纯粹的凭好恶行事，这刻被狼灭一言怼了回去，心中不忿，不好在堂上发难，就时不时就偷眼往狼灭身上瞥。
他也不傻，口舌之利逞完没再找宁夜的事，却看样子是盯上狼灭了。
宁夜感知他心中动态，知他后面多半有行动，也不言语，只是道：“任务交完，左右也没事，我想下山去转转。”
“好啊。”听他这么说，叶孤和琳琅一起开心。
叶孤是个爱玩的，直接道：“师弟这么做才是对的，劳逸结合，方是王道。”
“那行，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在下城见。”
宁夜说着已自离开。
琳琅是了解宁夜的。
这刻回到栖霞谷，琳琅问宁夜：“夫君是打算对付那个山中客？”
宁夜嗯了一声：“我到也没想对付他，不过他看样子是要找狼灭的麻烦。狼灭现在好歹是我的人，如何能让他轻易下手。就顺便利用一下吧。”
说起来，宁夜他们最初转生的目的，一来是为了获得了解此地修仙与长青界的不同，学其所长弥补不足，二来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一些乐子，也免了天蚕之旅枯燥乏味。
本身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本界的了解，感受到此地之浩瀚广袤，道行深邃，宁夜也便有了更高的追求。
九圣高居九日之上，与日月同辉，天下布道。
他一个小小分神，在此地成长，目标却是要追九圣，超日月的。
与旷云候之见面，让他感受到九圣布道之宏伟气象，心中有了定计，自然也要有自己的行动。
这就意味着他需要有地盘，有人。
地盘和人哪里来？
自然该抢就得抢。
外面的要抢，内部的也要夺。
所以宁夜才要培养狼灭他们，而这山中客同样也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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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阁山下有城，其名即为下城。
下城主要是为一些中低层弟子服务的，不仅有琅琊阁的人，也要一些外门修士。
常来常往，交易互市，聚而成城。
一些对前途没抱什么期望的，大多就会来此地厮混。
反倒是象宁夜轩辕龙琳琅，基本就没来过。
五个人里，来的最多还是叶孤。
其次才是狼灭。
他在琅琊阁修行十年，来了十次，每年一次，每次三日，也算是比较克制的。
这番宁夜邀请，狼灭自是欢天喜地的破例。
先回去收拾了一下，然后便下山而去。
出了琅琊阁，狼灭直往下城飞去。
正飞行中，忽然身后暗流涌现。
狼灭感知有异，暗呼不好，已将傀儡放出。
只是他以为的攻击到没出现，就见后方一人现身，正是那山中客。
他自恃身份，以万法对华轮，自然不屑偷袭，刚才也不过是点他一下。
这刻见狼灭放出傀儡，哼道：“无知之徒，不过就是一个英秀榜第二，真传不出，一堆垃圾弟子搞的破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今日若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天高地厚。我也不杀你，便毁了你的傀儡，再让你磕几个响头，便放过你。”
说着弹手一指，一缕指风已然落至。
在山中客想来，自己这落英指之下，狼灭那傀儡纵然再坚硬，也当场灰飞烟灭了。
只是这落英指弹在傀儡上，竟连个水花都没泛起，那傀儡完好无事，反倒狼灭奇怪的看看山中客：“山老七，你这一指用了几成力？”
山中客微愕，回答：“四成。”
说着又是一指弹出。
他刚才用了七成，但要面子改口只说四成，这刻到真的是全力出手。
狼灭吓了一跳，不敢让傀儡硬刚，急忙施法，手中无锋箭已出现，只是和当初不同，这次一出就是三支，分射山中客面门，咽喉与胸口三处。
山中客也微微吃惊，他知道这无锋鬼箭乃是重海老人的招牌手段，正式要当万法才能修行。狼灭也算天才，华轮境便可施展，不过只能施展一根，若是重海老人，那边是千万箭雨。
但现在狼灭竟然一次释放出三根，到也让他小小吃了一惊，却不在意，只是大袖挥动，手掌连抓，已将三支无锋箭抓在手中。
傀儡已趁势扑上，鬼手急抓。
山中客惊咦一声，怎的这小子的术法修为，倒好像提升了不少？施法圆转如意，颇具气象。
只不过，比起老夫终究是差得远了！
山中客自信的哼了一声，已化指为爪，一片山岳虚影再现，重重压向那傀儡。
“重山印！”山中客长笑道：“看我不压碎你这傀儡！”
随着他的说话，就见那骷髅举拳一击，轰于山印之上，重山虚影在这一拳之下，竟然崩裂瓦解。
“怎么可能？”山中客大惊。
狼灭再施法，大量的鬼手缠向山中客，同时又是三支无锋箭凝成，一气呵成，凌厉而强势。
第七十四章 三目神君
山中客没想到狼灭的反击竟然如此有力。
不过他到底是万法境，而且是中期。
强大的修为依然不是狼灭所能对抗，这刻单掌化拳：“老子一只手就灭了你！”
这话就扯淡了。
修士又不靠拳脚争雄，除非是需要两只手结印的仙法，否则一只手和两只手并没有太大差别。
他这逼装的没价值，力量到是发挥到极致。
重山印再现，这刻是真正全力发威，竟是两座大山虚影，同时夹击狼灭的傀儡。
让山中客吃惊的一幕再度出现，那傀儡身上玄光骤起，陡然拔高，竟然逃过了重山之叠，同时手上也出现一支无锋之箭，直接以手相持，刺向山中客。
“怎么可能？”山中客大吃一惊。
他知道狼灭的傀儡是以金刚体为主要特点，强就强在坚不可摧，但本身几乎没有多少施法能力，是典型的前期强势。
但这刻傀儡的表现却超出他的预料，竟然运用灵空术躲过了。
虽是小法，却颠覆印象，更何况现在连无锋鬼箭都用了出来。
山中客连一只手的承诺都做不到了，另一只手紧急化作守护印，挡住傀儡的无锋箭，同时对狼灭屈指一弹。
狼灭一动不动，目现精光。
这一指落下，如击败革，竟然也没什么用。
山中客再感愕然，就见狼灭长啸一声，傀儡全力轰出三拳，狼灭却趁机远遁。
三拳轰击的同时，傀儡骤然消失，却是直接出现在狼灭身边。
两人瞬间拉开了距离。
狼灭已道：“打不过你，先走了。”
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我操，我竟然能和万法境打了个有来有回。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终究不可能是山中客对手，所以不恋战，撒腿就跑。
“想跑？”山中客怒啸着拍出一掌。
狼灭终究还是犯了错误。
他不该和山中客拉开距离的。
这个距离，对狼灭来说已难以威胁到山中客，却依然在山中客的有限攻击范围内。
就在这时，狼灭低嚎一声，那傀儡气机暴涨，再度轰出一拳，竟是又一次挡住了山中客的手掌，但下一刻，狼灭已和傀儡同时跌飞，头也不回的跑走。
山中客还想再抓，却听到半空中一个声音：“有意思。”
此话一出，就见天空中一只手爪落下，两根手指一拈，已提溜住山中客的后颈，山中客就象个被人提溜起来的蚂蚱，动弹不得。
他大惊仰呼：“是哪位仙尊？吾乃提壶门下！”
天空中一只竖目出现，扫了一眼山中客，视若无物般，然后落在了狼灭身上。
那声音已道：“你叫狼灭？重海门下？”
狼灭也是心中一颤，已知来者何人，躬声跪道：“重海门下狼灭，见过三目神君！”
“唔，竟然领悟了一点虚实转化之道，不错，不错。以华轮境界，竟然能有如此领悟，确实难得。虽然还只得皮毛，但能在傀儡与自身之间进行仙法转换，确实难得。不过你这傀儡不适合此道，难不成，你是后来领悟的？”
狼灭心中一惊，知道三目神君法眼无差。
先前那傀儡所用手段，其实就是狼灭将自身手段通过傀儡释放。
但他炼制的傀儡是用来当盾牌的，和自己是属于战术配合，不是为虚实转化而服务的。
这使得傀儡虽然能用术法，效果其实没那么好，只是看起来会把人吓一跳，他真正需要的应该是术法型的傀儡。
狼灭也不敢撒谎，只好道：“这次弟子外出游历，偶有所悟！”
“不错，没想到你小子悟性如此出色。唔，拿着。”
天空中已哗啦啦洒落一堆物资。
那三目神君已道：“这些东西给你，重新炼制一台术法傀儡，若是能在五年之内，万法初境之前，将你虚实之换再进一步，我可以考虑收你为弟子。”
狼灭大喜：“多谢神君！”
三目神君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消失。
旁边山中客已看傻了眼。
他情商再低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忙冲过来道：“恭喜狼师弟，贺喜狼师弟……”
他话没说完，狼灭眼白一翻：“滚蛋！”
“是！”山中客嗖一的下飞了个没影。
“哈哈哈哈，果然人要吃了教训，才会长大啊。”不远处传来宁夜等人的笑声。
狼灭惊喜回头，看到宁夜，大喜道：“宁师弟，刚才我……”
“我们都看见啦。”叶孤拍拍他：“你以为三目神君为什么会突然注意到你？”
狼灭一怔，恍悟过来：“是宁师弟你？”
宁夜耸耸肩：“好歹也是个机会，不是吗？”
狼灭激动的眼都红了。
“先别开心。”叶孤道：“神君还没收你呢。”
“是，五年之内，我必刻苦修行。”狼灭回答。
“错。”宁夜回答：“道在悟，不在修。你再刻苦也没用。”
“啊？”狼灭一惊：“那怎么办？”
“放心啦。你跟着我，不用五年，最多两年，我包你能达到神君要求。”宁夜笑道。
叶孤凑过来：“那我呢？”
宁夜回答：“道在悟，而悟之一途，在用。这样吧，咱们几个今儿个的花销，就你来。”
叶孤奇怪，不是心疼钱，而是这跟悟道有什么关系。
宁夜道：“你不许花钱，还要让我们几个好好潇洒快活一番。”
“幻术？”叶孤明白了。
“没错。你用你的幻术解决问题，但如果做不到，挨打的是你，我们可不出手。”宁夜笑道。
轩辕龙眉头一皱：“那不就是诈骗，白吃白喝？”
“对啊！就是诈骗，白吃白喝。不过做事的是他，我们只是被他请客而已。”宁夜笑嘻嘻的勾住轩辕龙的脖子：“至于你，也是一样。以后闲着没事，就找架打吧。”
听到这话，轩辕龙乐了：“这个我擅长。”
这一晚，宁夜他们五个在下城尽情快活，叶孤则忙着跑前跑后坑蒙拐骗。
别说，这小子还真有几分偷鸡摸狗的门道，连续几次都成功得手。
不过大概是因为得意忘形，他们竟然坑骗到了一处有真知之能的修士面前。
结果幻术被破，叶孤被打的抱头鼠窜。
宁夜几个只做我不认识他，潇洒离去。
第七十五章 各有成长
修士和普通人最大的差别，大概就是一个人的行为，经常性的和其修行的法、道相关。
正所谓道在其言，在其形，在其本。
其一言一行皆合于道，方为道途正宗。
而在宁夜的提点下，狼灭，叶孤和轩辕龙三个，也算是彻底沿着自己的道，走上一条特殊的道路。
叶孤修幻道，所以常以幻术示人，生活里用骗的，战斗中也用骗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结果就是琅琊阁很快出了一个超级大骗子。
他会用各种手段骗你，什么假灵石，假法宝，到后来还上升到假身份，假修为，总之，叶孤将一个骗字贯彻的淋漓尽致。
起初他的幻道还只能迷惑一些华轮，连有真知之术的都骗不过去，后来就算有真知洞察之法都能被他骗过去。
叶孤每次失败，都会钻研领悟，精益求精，骗术也日渐提升。
于是叶孤就上升挑战级别，开始骗万法。
下城的商铺因此倒霉，不少商家被叶孤骗的损失惨重。然而这些损失并不是不能找补回来，毕竟这方面和长青界一样，绝大多数修仙商铺背后都有大佬。
当时欺骗成功，回去一看，终究还是会发现问题。
然后就是找上门来一顿胖揍，再把损失要回去。
然而叶孤却照样乐此不疲的四处行骗，琅琊阁第一大骗子正在迅速成名，从当初的老油条大混子直接晋升骗棍。
有趣的是，象这样的人照理早就该被打断腿，有凶狠的甚至修为废除，人都杀了。
偏叶孤就没事。
起初他到处行骗时，还会被揍，到后来骗术越来越高明，骗的人也越来越高级，挨的揍却越来越少。
起初大家拿回自己的东西时，还要顺带着敲诈一下叶孤，到后来，大家发现问题，也只是找叶孤拿损失，再没有什么敲诈之事。
再到后来，各大商铺也不知怎的，转了邪性了，只要叶孤所骗到的东西三天内未有发现问题，资源不超过一万灵石，那就归他了。
于是叶孤就骗得越发兴起。
经常就是叶孤一上门，那些当铺掌眼的就先看一下对方，先确认是不是叶孤伪装。
有时候会发现，有时候不会。
要是发现了，也就是说一声：“呦，是叶孤你小子啊，这次又怎么骗啊？”
叶孤便会拿出几样东西来：“二真一假，有本事自己判断出来，没本事就收。”
于是掌眼的师父们就会拿着宝贝反复看，时不时还会指点一下：“你这个有问题，一看就是假的。”
但也有时弄巧成拙，明明是真货，偏就认成是假货，隔壁商行的老板会冲过来大骂：“假你妹啊，这小子刚从我这里骗走的。”
骗子与被骗者之间，就这么莫名的达成和谐。
有看叶孤玩的麻溜眼热的，也有样学样，奈何学不成这实力，也学不到这待遇，结果一失败就是一通好揍。
下城有户大家，刘家，其大少爷也算有些才华，效法叶孤去商行行骗，结果当时就被打断他。
回去以后对着他老爹哀嚎“为什么叶孤就没事，我就要被打断腿啊？”
他老爹怒其不争：“你这蠢材，还没看出来吗？叶孤不是在骗，是在修行。他已经被上边看中了，白痴废物，学点好吧！”
叶孤以骗修行，轩辕龙则是以战修行。
不过相比叶孤，他就惨得多了。
极战道是要挑战比自己强的人，才能发挥潜力。
万劫道也差不多。
所以轩辕龙现在是逢人必战。
他若是看得起你，会说“你不错，咱们打一场吧，我想被你揍”，若是看不起你，会说：“你这人不行，咱们打一场，我想揍你。”
但到后来，后面这表现基本就没了——轩辕龙专门挑比自己强的挑战。
所以每次都是挨揍。
起初他只是挑战普通万法境，后来就干脆挑战七极真传。
七极真传有三十六人，其中涅槃十二，无垢十五，万法九人，去掉宁夜和琳琅，剩下七个万法真传，轩辕龙都挑战过，也每次都被揍得凄惨无比。
但他却从来都是愈挫愈勇，实力也飞速提升。
但是大家对他的待遇，却没叶孤客气，每次都是下重手，非打到他重伤垂死奄奄一息不可——轩辕龙也已被某大能看中，但是看中后的要求却是“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可以说轩辕龙的道行成长，就是在一路挨揍中成长。
所以琅琊阁也因此又出一位名人“挨揍狂人”。
不过对这位挨揍狂人，大家没人敢有意见，毕竟揍他的都是修为比他至少高半境的真传，要不是真传，轩辕龙都不屑挑战高半境的，至少是大半个境界才行。
相比之下，狼灭就好得多了。
他修虚实转化之道，所以没必要骗，也没必要挨揍，而是成了任务狂人：狂接任务。
虚实之道，阴阳之道。
需要对世界本身有足够的认识，对人生有足够的清醒。
因此也是入世之道。
这些年狼灭跟随宁夜东奔西走，宁夜是游山玩水，狼灭则是鞍前马后。
活儿都是狼灭干，宁夜却只在意这大千世界，偶尔点拨一下狼灭，使其学以致用，用之则反馈于学。
于他而言，提升的不仅是实力，还有人生经验，也因此对宁夜更加佩服不已，彻底成了宁夜的小迷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三年过去。
狼灭在一年前，正式入门三目神君门下，叶孤和轩辕龙则分别拜入玄雾仙尊和列阵神君门下，不过全都是秘密入门，并未告知天下，而三人之行事风格也是一如既往，并无变化。
至于宁夜，他也依然低调。
虽然第一次任务没能完成百点功勋，但实际上他已经得以自由。
因为他万法了。
归灵娘看到宁夜出去一趟，回来就万法的时候也很懵逼。
想说你小子这样做会根基不稳，可是摸了宁夜半天，就见他神韵内敛，气机雄浑，灵元固守，哪哪儿都找不出根基不稳的迹象，最终只能看怪物般的看他，末了说一句：“你现在可以自由下山了。”
于是宁夜就彻底解脱，有事没事就带琳琅和狼灭出门瞎溜达，偶尔也带轩辕龙和叶孤一起去。
不过因为宁夜几乎不出手的缘故，名气到是未见彰显。
现在门内关于宁夜的态度就是：修行速度上的天才，唔，应该可以算第一吧。
这一日，宁夜正在谷中修行。
琳琅突然兴冲冲过来。
“夫君。”
“何事？”
“旷云候出事了，向咱们求救呢。”琳琅得意洋洋道。
宁夜对此到不奇怪：“也亏他竟然还撑了三年，如今终于要撑不住了。”
第七十六章 坚定自我
廖国。
这里位于琅琊阁以北，地处天中界混元域，隶属日曜阁统属，乃其下三十二国之一。
按照九圣之规，天中界被划分为二百多个国家，各国之间不得行兼并之事，只可行战。
说白了就是国是不会亡的，但是和平也是不存在的。
各大宗门联合下方的一些小仙门，会分别派属其下弟子进入各国，帮助各国作战。
廖国在混元域三十二国中也算是比较大的一个了，所以直属日曜阁。
和他们对阵的，是凌国，也就是直属于琅琊阁的国家。
正因此，当年琅琊阁才会发布刺杀旷云候的任务——这个任务实际就是凌国发布，琅琊阁代传而已。
但现在，旷云候却向宁夜发来求救火符，个中意味深长。
然而这就是修士。
修士其实是无所谓国与国之间的问题的，其行为只有利益。
对于修士而言，如有必要，就算是帮一下对方也是没什么关系的，甚至算不得叛门，充其量就是要有个书面陈情，并上交一定的额外收益。
三天后。
宁夜带着琳琅，轩辕龙，狼灭以及叶孤出现在镜城。
镜城位于廖国北境边疆，虽然是边疆，不过城市到是没什么强大的防御体系，这也是因为只有沙场对决，没有攻城抜寨的缘故。镜城的百姓因此没有受到战乱之苦，反倒是因为地处边境，经常可以借助地利之便做些两国买卖，生活相对富足。
旷云候乃镜城边防大将，手下有战将百员，精锐士卒十万，与凌国对阵，也是胜多败少。
来到云候府，通了名后，旷云候亲自出来迎接。
见到宁夜，旷云候躬施一礼：“云候见过上仙。诸位里面请。”
宁夜也不跟他客气，几人就这么进入云候府。
到了云候府，自有下人为宁夜等人上茶。
宁夜看了看府邸，道：“到是个清净优雅的地方，既无达官显贵之奢华，也无装贫示困之矫情，我喜欢。”
旷云候苦笑道：“我们都是凡人。在仙人面前，不伪装，就是最好的伪装。我旷云候自问还算清廉，但身在官场，清廉得太过，又难免遭人排挤，所以有些事，也不得不随波逐流，只是时刻不忘自省，控制有度便可。”
“你不是为了民众，而是为了浩然正气。”宁夜道。
旷云候也不否认：“我本就非绝对正义之人。”
宁夜赞叹：“天下哪里有绝对的正义，能做到俯仰无愧于心，已是难得。至少仙门里，能象你这样时刻保持清醒的就不多。”
旷云候便道：“那是因为仙门修士，武力在身，何需自省。我等凡人，面对上仙，就需要时刻清醒。可就算这样，那有些劫难，也依然避之不过。”
宁夜便道：“我给你过你机会，可你放弃了。”
旷云候苦笑：“总是要努力争取一番的。”
宁夜便喝了口茶，轻描淡写道：“说说吧，那个少年……谁看中了？”
“很多。”旷云候回答：“日曜阁的千机山人，净云宗的净禅上人，鬼屋山的张长烈，红云洞的枯松子……”
旷云候一口气说了十七八个名字。
宁夜都乐了：“嚯，都是大人物啊。人还在你手里？”
旷云候点点头。
宁夜摇头赞叹：“竟然能撑这么长时间，了不起！能说说怎么做到的吗？”
宁夜不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对那少年感兴趣，反而好奇旷云候是怎么撑到现在的，旷云候也只得无奈回答：“我哪里撑的住哦，只不过一开始只有寥寥数人发现江小凡的秘密，向我索要。我无奈之下，便干脆让更多的人知道，引他们来争。”
宁夜明白了：“夹缝中求生存啊。到也是个法子，可惜，注定不长久。”
“正是。能撑过三年，已是异数。”旷云候唏嘘道。
“为什么现在才找我？”宁夜问。
旷云候回答：“我到半年前才确认，第一个知道小凡秘密的净禅上人，其消息来源是我的一个仆人。”
宁夜明白了：“你一直担心，是我泄露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不愿向我求援。直到确认我的确没有告诉别人这一切，你才觉得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是我？”
旷云候拱手道：“还请宁上仙，救小凡一救。是我一时贪婪，害了他。”
宁夜哼了一声：“你的确害了他。你明知道用他，会导致他的情况暴露，却还是坚持如此。现在却来惺惺作态，我都奇怪，这浩然正气怎么还不远离你而去。”
旷云候惭愧无言：“有舍有得。至少这三年，我廖国因此受益巨大。”
“就知道是这样。”宁夜冷道：“在你心目中，舍小为大，即为正道。”
“是。”旷云候坚决道。
宁夜便道：“那我有个问题。假如说，有一场危机，将会灭亡整个天中界的所有人，而要救下这个世界，代价就是杀死一半的人，你会做吗？”
“我会！”旷云候坚决回答。
宁夜继续道：“可是你解除了这次危机，接下来又有新的危机，依然需要你杀死一半人，你还是会做？”
“会！”旷云候依然坚决。
“如果危机不断出现，你选择不断杀死，那到最后，是不是你就杀死了所有人？”宁夜继续问。
“是！”
“那你就没有救下任何人，那样的拯救，有意义吗？”
旷云候冷哼：“但至少我在尝试。是，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我的确罪孽深重，但那不是我的错，是不断而来的危机。你的说法，就是在通过不断制造虚假的前提，来否定我行为的一切意义。但对我来说，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也不过是拯救失败。如果我不做，就连后面的机会都没有。而做了，至少我努力先救下了一些人。只不过天要人亡，我无力挽回，可即便是结局是失败的，即便所有的罪孽都是我来承受，我也无怨无悔！”
听到这话，宁夜笑了。
他的问题，是曾经旧日世界里，某个故事中发生过的。
有人情愿背负罪孽，也要拯救世界，有人便以此质问，来否定他的看法。
但在宁夜心中，这种质问本身就是荒谬不经的。
是建立在虚无前提上的质问，毫不现实。
而旷云候却看破了这虚假的质询，坚定自我。
他的说发是对是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宁夜看出了他的决心和坚定。
不过旷云候还是补充了一句：“小凡是自愿的，我并没有逼他。”
“我明白。”
旁边众人则是听得莫名，定力稳如轩辕龙，都忍不住问道：“那个小凡，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是什么修仙天才？”
宁夜摇头：“他当然不是什么天才，但他却可以比天才更强，更是无数修士的眼中至宝。”
什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懵逼了。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七章 通灵体质
见大家不明白，宁夜直接道：“江小凡是通灵体质，而且是天赋通灵，浑然无垢。”
听到这话，大家同时呆了一下，随后叫了起来：“裁决战场？”
裁决战场是天中界的一处特殊区域，是专门用于各国交战的。
由于九圣之规，国与国之间无法实行无力灭国，但不代表就一定无法获得土地。
有一种方法可以获得，就是进入裁决战场。
这是九圣特意在天中十二域开辟的特殊战场，按其特有规则，各国可以选派精英进入一战，对赌土地，资源，战俘等约定好的一切。
赢的一方获得对赌，如果是领土的话，不能永久归属，而是有固定时间，一般最长也就是十年。
要想继续拥有，就必须在裁决战场中继续挑战，并且人家愿意拿出来和你赌才行。
所以凡界战争一般就分普通战场和裁决战场两大类，相比之下，裁决战场是利益与实力的彰显，所以是精英战场。而普通战场才是真正的血战，一般都是国与国之间的仇恨引起，修士对这一切，不会阻止，只会支持。
可以说，这里的修士，虽然不象长青界那般苛待凡人，但因其鼓动战争，在另一方面制造了无数杀孽与罪孽。
反正拳头大的很难是好东西，这点没错。
与精英战场不同的是，裁决战场双方是限定实力的。
要么是凡人对决，要么是修士对决，如果是修士，就会在修为上做出限制，反正表面上看起来必须是持平的。
这就使得精英存在对于裁决战场意义格外重大。象轩辕龙，狼灭这类同阶精英，要是进入裁决战场，绝对是最受欢迎的。
而裁决战场的胜利，因为能够获得资源与领土的缘故，本身又可以提升国力，变相奠定本国在其他战场的优势，所以各国一直都在想尽办法提升自己在裁决战场的胜率。
为此各国也是想尽办法。
江小凡的通灵体质，说穿了就是空灵之体，可以分神其上。
修士分神是很寄生的，这点早就说过。本体意识就是最好的抵抗，轮回转生因此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宁夜也是到领悟生死轮回之道后才做到。
而江小凡的通灵体质，就相当于是天然的空房子，虽有意识，却不拒绝外来者，有本事就可以进入。这种体质极为难得，是真正的万年难得一遇。
这对于修仙者而言，简直就是最好的炉鼎——可以用来炼化成分身，可以用来修炼某种特殊的神通，甚至对于一些邪门而言，还可以用来炼药，炼器。
而在裁决战场上，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可以让某个强大的修士通过自己降临。
就像是请神秘术，从而获得强大实力，奠定胜绩。
而根据裁决战场的法则，这是可以的——因为这是他的天赋，是他的能力。他能让多大实力的修士分神依附，是他自己的本事，你有本事你也可以照做。
这就是为什么旷云候如此重视江小凡的原因，过去三年，江小凡帮廖国赢下了十八场裁决之战，使廖国获得了大量资源，土地，救回了许多曾经的战俘。
旷云候知道把他这么用下去，早晚会泄露关于江小凡的秘密，但他不能不用。
他费尽心思把他接过来，就是为了要用他。
当然他没有让江小凡成为谁的炉鼎，所有的降神都是暂时的，江小凡得以保全自己。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逐渐看出江小凡的问题，麻烦也就接踵而来。
宁夜当初就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索要江小凡，但是江小凡自己要跟旷云候走，他也不好强求。
而现在，面对各方压力，旷云候终于撑不住了。
他颓然道：“小凡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我当年为他做过的事，他已百倍奉还。我如今看遍天下，能看出小凡体质而对其不动心者，也只有你。”
他说着对宁夜道：“我不是想请你帮忙解决那些人，我是想请你把小凡带走。”
琳琅哼了一声：“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她对旷云候的那套正义理论，是很不感冒的。
宁夜却不置可否，只是道：“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这里。”旷云候拍拍手。
那昔日少年从后堂走出。
依然清瘦，面色苍白，走出来时咳了几声。
宁夜见状，突然一把抓住江小凡，度气进入，然后眉头一皱：“你之前，是被谁种神？”
“是江陵上人，他是我廖国国师。”旷云候道。
“他到是允许你放江小凡离开？”宁夜问。
旷云候摇头：“他也是想要的人之一。有时候我怀疑，当初之事，就是他怂恿导致的。”
江小凡的存在，可以帮廖国获得裁决战场的胜利，所以不可能让他成为谁的资源。江陵上人身为国师，自然也不好下手，但眼看着一次次附体其上，大显神威，却不能真正将此子据为己有，江陵上人想必也很煎熬。
这就好比好食之人，看着精美食物，你却只能闻一闻，舔一舔，就是不能吃下去。
让人心痒难熬。
要说江陵上人不搞点什么小动作，偷偷咬上一口，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江小凡的秘密渐渐泄露出去，随着越来越多的觊觎此子，旷云候再难护他周全，那时，或者就是江小凡交给自己的时候。
可惜旷云候并没有因此让步，既不信任江陵上人，也不打算就这么把江小凡拱手让出，反而把宁夜叫了来。
“怪不得。”宁夜哼了一声：“你要是再不找我，此子怕是活不过三个月了。”
“你说什么？”旷云候心中一怔。
宁夜冷道：“江陵上人的神识把江小凡的身体当成了菜市场进进出出这么多次，要是不留点手段才奇怪了。你若是把江小凡交给他，小凡或许还能活三年。不交给他，那便只好涸泽而渔，杀鸡取卵，有总比没有好。”
说着屈指一弹，一点光芒落在江小凡眉心之间，隐没不见。
下一刻江小凡精神一振，血气已复，精神陡增。
却是宁夜已将那江陵上人布下的暗手去掉了。
第七十八章 痛揍江陵
宁夜弹指解除禁制，让旷云候也吃了一惊。
要知道江陵上人可是涅槃境的大能，他所用的手段，云候府上下连识破都做不到，没想到宁夜却随手就解除了。
这已经不是天才的问题了。
是妖孽啊！
不过下一刻旷云候就色变道：“不好！江陵上人就在这附近，你解除了他的暗手，定会为他所知。我让你带小凡走，小凡也就不再是为我廖国效力之人，他出手再无顾忌。你们赶快离开这儿！”
不过他话音刚落，就听天空中一声怒吼：“旷云候！你竟然敢找外人来带走江小凡。本国师一心为廖国办事，你竟连区区一个通灵体都不愿给我！可恶！”
随着这怒吼，天空中一只大手压下，大有要将整个云候府都压塌之势。
同时云候府中已出现数道身影，施法顶住那江陵上人，叫道：“大国师息怒！云候也是别无选择！”
“放屁！”这江陵上人显然也不是什么斯文之人，张口便骂，一片汹涌波涛席卷而出。
云候府下修士知道他的恐怖，不敢与这波涛硬抗，只能纷纷祭起宝物自保，好在那江陵上人灭府之行也只是做个样子，没有打算真的把旷云候和云候府一起灭掉。
下一刻那只大手已探了过来，抓向江小凡。
江小凡举目望空，目光清澈，并无惧怕之意，只是喃喃道：“捉云拿月手……我曾经用过，可惜，那终究不属于我。”
就这捉云拿月手压下的同时，一只泥石巨手已然托起，直接将江陵上人的捉云拿月手挡在外间。
江陵上人吃了一惊：“什么人？”
天机却只是嘿嘿笑了一声，并不说话，反倒是一道血影出现，直袭江陵上人。
正是血离。
江陵上人波涛再卷：“小小无垢，也敢逞凶！”
天空中现出一尊巨佛神像，对着血离压下，那江陵上人更是狂咆道：“在我无量神佛面前，万般邪端，皆受镇压！”
宁夜却冷哼：“什么无量神佛，终不过是虚空幻影。众生浮华，不过一梦。”
随着他的说话，天机骤然变化，天边现出苍穹巨刃，对着那无量神佛斩落，无量神佛金光大冒，但是巨刃雄浑，一斩之下，竟是万般寂灭，就见那无量神佛瞬间化作空幻之影，消散无踪。
江陵上人心中震骇，不是因为巨刃无双，而是因为这一击竟然找准了他无量神佛薄弱之处，正中要害之处，方得有此威能。
他想不通对方是怎么看破自家神通的，心中怒极，已再施手段。
丢出一面宝镜，那宝镜虚空转动，天机立时觉得自己气机受到牵引，出手间竟有难以维系之感。
但宁夜却已看出奥妙，心念传递，天机已知破法，又是一拳击出，那宝镜铿的一声脆响，竟是直飞天空，大有要离江陵上人而去的意思。
江陵上人大惊，不顾天机纵身去追。
天机已再度出手，却是再一次攻江陵上人所必救，江陵上人不得不回身应对，同时血离已化作一道血光，追上那宝镜，竟是将宝镜持于手中。
江陵上人又惊又怒：“还我宝贝！”
不顾一切的抓向血离。
血离却不闪躲，只是将那宝镜向前一递，这一击大神通不敢伤宝镜，只得再度收回，但这一下可晚了，天机已趁势化作一支擎天之臂，以破碎苍穹之势击在江陵上人身上。
江陵上人立受重创，元神激荡，冲出惊人光辉。
宁夜手指微弹，道念牵动，进一步指挥着天机出手。
他虽然修为不够，但道行强大，眼界之高，远超江陵。江陵上人实力本比天机强上少许，但在宁夜指引下，却是处处受制，有什么手段都被宁夜看破，甚至反过来还能布伏设套，一时不察下吃亏不小，气的哇哇乱叫。
宁夜可不给他这机会，下一刻天机已卷起滔天法力：“天机印法！”
这些年天机也不是白过的，早已修成属于自己的特有神通。
这天机印法便是他在宁夜帮助下，自行创造而成的一门大神通，这刻使出，就见天空为之一暗，一个硕大金印从天而降，凶狠砸下。
即便江陵上人全盛时期，面对天机的最强神通，也需要退避，这刻感受到其中威能，不敢硬抗，只能飞退，瞬间便是扶摇直上。
可惜他就象一只刚长出翅膀的雏鹰，刚飞出去没多远，就发现自己气机不稳。
怎么会？
他心中惊愕，就见一片荒狂白光涌现。
“浩然正气？”江陵上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瞬间，突然出现的浩然正气直接淹没了他，虽然还不至于杀他，却让他行动艰难，下一刻天机金印落下，江陵上人立受重创，整个人都要粉身碎骨。
元神之辉闪耀，试图重生。
宁夜却冷笑：“你这么喜欢分身，那便分个彻底好了。”
就见天空中血色之光一闪，江陵上人的元神竟然被劈成两截，其中一截被天机抓在手中，另一截则化光飞遁，口中还嘶喊着：“我记住你了！”
“你就永远记着吧。”宁夜冷笑。
这一击正是宁夜亲自出手，指天术化作腥红之刃，切割元神，要不是天机把他打的灵肉分离，以他的修为也做不到，但是这偷冷子的一下，带给江陵上人的重创，却还超越了天机的天机印法，直接让江陵上人元神两分，没死都是运气。
不过受创如此之重，涅槃境估计是保不住了，多半是要跌落回无垢之境。
天机手一扬，已将那江陵上人的元神丢给宁夜，宁夜不客气的收下，这到也是份难得资源。
至于那宝镜，宁夜看都不看，直接丢给了琳琅：“这镜子没多大用，回头卖了换资源。”
大家一起发怔。
这可是件神物。
虽然只是下等神器，却好歹也是一件神物，你竟然说它没用要卖了换资源？
但是对宁夜来说，这种惑神之宝的确对他意义不大，还不如卖了换资源，可以快速提升自己。
第七十九章 选择（上）
眼看着江陵上人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旷云候也有些发蒙。
他知道宁夜牛逼，但没想到他牛逼到这种程度，连涅槃都给打跑，打残。
终究也只能躬身一礼道：“多谢宁仙出手，云候佩服。不过有个问题，云候不解。”
“你是想问刚才那浩然正气？”宁夜道。
“是。”旷云候点头。
“我用的。”宁夜直接道。
“你？”旷云候怔然。
你怎么会用浩然正气的？
宁夜直接道：“借用而已。浩然圣尊布道天下，人人皆可入道。吾敬仰圣尊伟力，再加上他老人家主动赐予，长者授，晚辈不可辞。”
我去，你就扯淡吧。
浩然圣尊的确是布道天下，但可不是随便借力。
所谓布道天下的目的，是借所有人弘扬己道，增强道威，形成连接。
正因此，入其道之人，等于卖身，是要将自身之精神供奉其上，方得感其伟力以借用。
你丫从来就不是浩然圣尊的入道之人，你说入他的道？
你丫那不叫入道，叫偷还差不多。
这种窃道之行，旷云候以前到也听说过，不过一般只有道行精通之人，方可如此，所施也有限。
但是宁夜不过一个万法境，竟然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旷云候终于明白了。
人家虽然是万法境，但道行之高深，早超越境界。
这就好比一个孩子，虽然力气不如人，却自掌利器！
难怪可以不将江陵上人放在眼里。
旷云候道：“宁上仙确实是天纵奇才，云候佩服。不过云候还是要提醒上仙，窃道之行终非根本，不可久行。长此以往，当心天意反噬。”
他这里的天意，指的不是天道，而是浩然圣尊。
大多数情况下，九大圣尊不会在意这种事。对九大圣尊而言，布道之行，就好比印钞厂印钞，印好了发出去，怎么用是下面人自由流转的问题，九大圣尊要的不是钞票，而是规则，依据自身道业所建立的规则。
而宁夜的做法就好比偷了点钱，虽然是偷，但不影响规则，他们根本懒得理。
但很多时候也得分情况，你丫偷得多了，量变就形成质变，到时候就说不准了。
宁夜是第一次借用浩然正气这力，但是数额巨大——能压制涅槃的浩然正气可不能算少了。
所以他要是多搞几次，没准浩然圣尊真会找他的麻烦。
宁夜明白他是好意，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心中却想：要不是你们一大堆人在这里，我也不会用这个。
他就算不用浩然正气也有的是法子对付江陵，只不过幻道光道这些手段会暴露他，所以只能用偷的。
要是真有无人之处对决，宁夜绝对一个超级幻阵下去，江陵上人跑都跑不了。
这刻眼看事情解决，宁夜长身而起：“没事了，那就走吧。”
江小凡来到旷云候身边，对着他依依惜别：“云候，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也许就再无相见之日。云候照顾之恩，小凡感激不尽。”
说着已对旷云候跪下。
旷云候连忙将他扶起：“你就莫说这话了。要说欠，也是我亏欠你太多。总算天随人愿，宁上仙不是一个觊觎你身子的人，跟了他，也算你的福分。”
这话落在宁夜耳中，怎么听怎么别扭。
什么叫觊觎他身子？这是个男孩好吗？
这边两人还在客气，宁夜已道：“江陵跑了，那些想要江小凡的人，估计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再不走，就没机会了。矫情的话莫要再说。”
说着舒卷云袖，已将江小凡卷起，众人腾空飞去。
旷云候长揖到底：“恭送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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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云车里。
江小凡坐在车中。
宁夜摸着他的筋骨，唔了一声：“到也华轮境了。他们到舍得让你晋升？”
江小凡回答：“裁决战场也有高低之分，他们想尽快发挥我的作用，而且我修为越高，能够承受的通灵之力也就越强。”
“是江陵上人的说法吧？”宁夜冷笑。
江小凡一愕：“是，有问题吗？”
“当然。你修的是他的法门，也就更加适合他。待将来你无用了，炼化为分身时，也就更加方便。可以说从一开始，你就是被他当做炉鼎培养呢。”
江小凡苦笑：“我到也猜到了一些。”
“可你还是同意了？你不是廖国人，为何要如此帮旷云候？”
江小凡道：“我乃凡人，凡人之苦痛，你又如何明白。”
宁夜笑道：“我怎么就不明白呢。想来无非也就是经历磨难，最终为旷云候所救……”
江小凡本有满肚子的委屈，但是被宁夜一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可说的。
是的，太阳底下哪有什么新鲜事。
凡人的命运，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些？
于是他一笑道：“是，我能活着，是云候，能报仇，也是云候。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我早做好了死的准备，也没指望云候护我，但他终究还是履行了诺言。”
“这年头，有人有诺必践，已经可以算是个好人了。”宁夜伸了个懒腰。
他看看江小凡道：“你这体质，万年难得一遇，乃是仙门奇宝。别说是江陵上人了，就算是圣尊，都有可能对你感兴趣。我答应帮旷云候这个忙，也算是个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你说，我凭什么要答应？”
宁夜的说法说对也不对。
江小凡虽然体质特殊，但还不至于是什么天地异宝。
只不过物以稀为贵，江小凡的问题在于他太特殊了，真的是万年难得一出。
四千年一见的美女可以每年出上千个，通灵体质，宁夜真是到现在都只遇到这一个。
对圣尊来说，没准就是：价值虽然一般，但是难得啊。拿来玩玩。
所以这说法真的是又对又不对，纯看人家有没有那兴趣。
江小凡低头：“若是宁上仙想要炼化我，小凡也只能认命了。”
宁夜轻蔑一笑：“我若有这想法，当年就这么做了。其实你这体质，除了可以炼化成分身外，还有一些其他妙处。若是不用，到也可惜了。我有几个法子，可以让你摆脱当前之局面，我说与你听，你可以自己选择。”
第八十章 选择（下）
云霄飞车中，宁夜侃侃道：“通灵体质，先天适合一切分神进入，占据，转化。对于修士而言，就象是一个不设防的处子，随你出入。当然，你已经不是处子了。”
这个玩笑不好笑，江小凡没有反应。
宁夜只好道：“好吧，这说法不太好听。其实要解决这事也很简单，就是让你不再是通灵体质。这就好比一个美人，面对无数色狼的觊觎，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自毁容颜。当然，这也是最糟糕的做法。通灵体质如此难得，毁之可惜。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旷云候没有这么做，而是找我帮忙。”
宁夜继续道：“第二个选择，就是你按部就班的修行。通灵体质之所以分神易入，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元神特异，并不依赖于肉身，就可以存在于天地间。”
这话一出，众人惊愕。
要知道元神独立存在，至少也是无垢境才能做到的事。
没想到通灵体质天然就可以做到。
怪不得分神易入了，因为这样的元神，根本不依赖肉身，也就没有什么保护本能，压根就不理会。分神占体的最大难题被解决，自然也成了通灵体质。
说白了，有问题的不是体质，而是元神。
江小凡奇怪道：“可我并不能做到元神离体啊。”
“那只是因为没人教过你，而且也不必如此。你若元神离体，你的身体也有如植物……哦，就是形同死去。无法进补，早晚必枯竭而死，而你的元神便会成为这世界的一抹孤魂，最终化鬼……通灵体质之所以难见，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因为很早的时候就神游物外，最终枯竭死去。你的运气不错，一直没有走出这一步。成年之后，元神难以轻离，这才算成为真正的通灵体。”
江小凡茫然点头。
宁夜已道：“所以你若按部就班的修行，其实也可算是修行天才。至少一路修到无垢境界，全无瓶颈。”
江小凡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冲击华轮时，并无任何阻碍。”
“正是如此。”宁夜道：“你神魂特殊，那些冲击境界的阻碍，对你来说是不存在的。所以只要根基到了，修为自升。只有到涅槃之境，需得正式悟道的时候，才会遇到问题。但这问题也和神魂无关，只和道境有关，依然比一般人容易许多。”
这让大家都很是羡慕。
宁夜却摇头道：“不过你一日不成涅槃，就永远都是别人眼中的菜。就算你成了涅槃，也依然是块宝。圣尊现在或许还看不上你，若你成就涅槃，人皇，那就真的是天地之间难得一见的珍宝……价值永远不会消灭，麻烦也就永远不会少。尤其你身份已经暴露。”
是这样么？
江小凡叹息一声：“所以，此路依然是行不通的了？”
“是，行不通。”宁夜很肯定的说。
以江小凡的情况，正常的路，他是肯定走不了的。随着他的实力提升，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大佬对他感兴趣，就连宁夜都未必保的住他。
江小凡问：“可还有第三条路？”
“有。”宁夜道：“这条路，其实才是你最大的优势所在，但也极为风险。”
“请上仙指教。”江小凡恭声道。
宁夜一指点在江小凡眉心：“试着感受一下，对我出手。用你记忆中能用出的手段。”
江小凡错愕了一下，随即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唤醒了什么似的，突然间一掌拍出，正中宁夜胸口。
这一掌看似普通，宁夜竟是闷哼一声，口角已然沁血。
江小凡大吃一惊：“上仙？”
“没事。”宁夜缓缓收回手：“是不是奇怪，自己这一掌，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威力？”
江小凡吃惊的看自己的手：“捉云拿月手。”
“没错！江陵上人的捉云拿月手！”宁夜很肯定的说。
江陵上人曾十多次分神寄于江小凡的身体，施展过各种神通。只不过他离开之后，这些神通江小凡就不会了。
但是现在，江小凡竟然神奇的用了出来。
宁夜已道：“你的身体就像一个空房子，人人能进。但是只要进来了，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对他们来说，那只是一些痕迹，但是对你来说，这些痕迹却是无尽的宝贵经验。”
江小凡的眼神亮起：“您是说……”
宁夜点头：“借助这种事，你可以学到很多很多神通手段。你知道，修士修行，不仅修自身，也要修法，修战。但是对你来说，后者是没有必要的。你只需要提升修为，哪怕不修行任何法术，神通，但只要有人分神进入过，就会在你的元神中留下记忆。你就能学会！这意味着你有比别人一倍多的时间！”
说到这，宁夜一笑：“不过这只是最简单的。一倍时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甚至可以直接吞噬他们的元神。”
吞噬元神？
大家都吓了一跳。
宁夜点头：“是的。通灵体质，既然可以让分神进入，那么换个思路，也可以选择不让他们出去。”
叶孤立刻道：“可是那岂不就等于让对方占据身体？”
“没错！”宁夜点头：“所以这就是最凶险的地方。一般人的元神，都会主动守护自己的躯壳，但是通灵体质的元神不会。所以任何分神进入通灵体质，江小凡都没有所谓的地利之便。分神之争，凶险无比，尤其是那些强大的元神，一旦进入，很轻易就能抹杀江小凡的元神。”
江陵上人就是如此，只不过因为廖国有命，他不能抹杀，而不是做不到抹杀。
但反过来理解，如果江小凡的元神足够强大，能够反过来抹杀对手的元神，就可以直接吸收为营养，增强自身。所谓的空房不再是空房，而是陷阱，是黑洞。
别人吸收元神都会无比艰难，甚至会有杂念，导致元神混乱，精神错乱。
但是江小凡不会，毕竟他的元神太特殊了。
这便是有得有失。
唯一的问题是，自古以来，有通灵体质者，多半被拿来利用，从来没有人会想培养他们。
这使得通灵体质之人，几乎没有机会用这种方式成长。
但是宁夜不同。
他看向江小凡，道：“三条路，你自己选择。”
第一条选择相当于毁容，从此自甘平凡。第二条则意味着永远成为别人觊觎的宝物资源。第三条路则更加凶险，坏处是一段时间内会依然成为别人觊觎的资源，不仅如此，还要面对更多的神魂考验。当然好处就是可以让江小凡更加迅速成长，并逐渐让自己成为神魂黑洞，那时就再没人能对他动什么歪念头了。
第八十一章 群修至
江小凡没有立刻做选择，而是问宁夜：“上仙希望我选哪一条？”
宁夜回答：“你怎么选，我都接受。”
江小凡立刻道：“如果我选第三条，会不会给您带来大麻烦。”
宁夜嗯了一声：“那是必然的，而且第三条路和第二条不同。第二条只是我的麻烦，第三条，那么有些事，我也未必帮得你，就得靠你自己。”
江小凡深吸一口气：“我想选第三条。”
宁夜不奇怪这选择。
任何有志之士，想来应该都会做这样的选择吧？
他只是道：“如果你选择了第三条路，在初期你几乎是必死无疑。你现在不过华轮，元神衰弱，而任何一个能够进入你身体的元神，都至少万法以上。哪怕只是分神，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你。修为实力可不是意志，力量不足，那便是死，可不是喊几句口号，爆发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的。”
江小凡愕然：“就不能等我实力再强一些进行吗？”
宁夜摇头：“你现在的实力都嫌高了。若你选择，我还要将你打回原形，让你重新从藏象境界修行。”
什么？
众人愕然。
宁夜已道：“要不然怎么说此路艰难呢。神噬之道，需得从根基开始。而前头之路，便是最凶险之处。现在，你还要选择这条路吗？”
这一次江小凡真的犹豫了。
他沉思着。
良久，他问宁夜：“师父希望我选哪条路？”
他没有再喊宁上仙，而是喊了师父。
宁夜轻笑出声：“你要拜我为师？”
江小凡已然拜倒：“小凡愿拜宁夜上仙为师尊，从此鞍前马后，永奉师命！”
“唔。”宁夜淡淡应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便试试吧。”
他说着一掌按在江小凡胸口，江小凡身躯颤动，已感受到自己这些年的修为正在尽付流水。
也就是说，宁夜已经帮他选择了。
看着宁夜，江小凡心一横，此时此刻，他也只有坚守到底这一条路。
片刻，宁夜收手。
他丢给江小凡一本册子，道：“今日起，你便以此法修行。”
叶孤眼尖，瞥了一眼道：“好像不是琅琊阁的法门？”
宁夜道：“江小凡在我这里，此事无法隐瞒。但他的选择，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叶孤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说，这法门什么的，也绝对不能说。
叶孤一笑：“懂了。放心吧。”
宁夜给江小凡的，正是天机门的修行心法，乃是一种噬神秘术。不过此法当初也不是为了通灵体质而创，纯属就是有人想开发此类神通，但因为自身不是通灵体，修行起来颇多阻碍，凶险也大。
而对于江小凡来说，此法的所有后遗症统统都是不存在的，唯一的凶险只在于能不能在神魂争夺之战中获胜，这一点和别人正好反过来了。
这刻将法门交给江小凡，宁夜道：“既然小凡已经做出选择，那我这个师尊，有些事也就责无旁贷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眼神中却微含杀意。
随手取出一张符纸，虚空临画几下，丢将出去。
便见天地反复，风云隐动。
有玉磬，金钟，银锣鸣音；有华盖，罗伞遮日；有水、火、云、风气象盘卷，形成苍茫。
更有万千奇兽，金甲战卒，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天地摇光，震颤鼓动，风云雷霆，四方大作。
偏在这一片区域之外，风平浪静，不见丝毫端倪。
只是身在此景中，不见外间色，不知个中奥秘，只觉那一片宏伟气象，万千风云，若有一世凌空出现，虚空华摄，影照八荒。
这把众人都看的怔了，迷了，震惊于这气魄手段，不知宁夜在做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过一万法，这手段便是涅槃使来，也不过如此吧？
而随着宁夜这一下出手，却见一个金光大脑门的秃头和尚出现，坐在一个紫玉蒲团上飞来，朗朗说道：“好小子，竟有如此气魄手段，净禅今日也算见识到了。此为何阵？”
净禅上人！
此人也是涅槃修为，一代野修大能。
又有一人现形，却也一位大能之士，三缕长髯，脑后有一金轮如日耀空，骑的却是一头墨麒麟，正是日曜阁千机山人：“好手段，怪不得称之为琅琊阁第一天才，不过这手段，却不象是琅琊阁的手段。”
远处又是一人出现，形如武者，气宇轩昂，站在一柄长刀上，朗声道：“怕不是别派奸细，来琅琊阁做暗子的，待我除了他，也好为琅琊阁清理门户。”
此人叫张长烈，鬼屋山大修。
又有一人坐着九瓣红云莲台飞至，长笑道：“也算是个人才，不若让我收了去，做我门下一个童子。”
却是红云洞枯松子。
正是旷云候所说的四位大佬，个个都是涅槃修为，实力顶尖。
除此之外还有七八人也出现，大多都是无垢境，对江小凡亦有觊觎，但在见到这一幕后，知无可能，却还是忍不住想看看江小凡这“花”到底能落谁家。
有一个人宁夜没见过，却一见就有熟悉这感。
玉鑫子。
竟然是他！
宁夜一下便感知到。
毕竟他那分神小人儿还在自己身上攒着呢。
这人显然是和千机山人一起来的，如此就是五大涅槃。
五大涅槃同出，再加上七八个无垢，如此阵容，就算是天机血离出手，也是被碾压的份儿，看得叶孤等人也是胆寒，就连轩辕龙都眉头大皱。
他虽然修万劫道不畏挑战，但这不是挑战，而是碾压，若要对抗，便是以卵击石。
修士的世界又没有爆种，不是一两句口号就可以拉平差距的。
面对这壮观一幕，大家都为之惊悸，一起看宁夜。
宁夜却笑道：“你们都看清楚了吗？就是这些人，要找咱们的麻烦。过了今日，将来有一个算一个，这笔账，咱们都得算回来。”
听到这话，众修同声大笑。
“宁夜，好张狂的小子。”
“我却是喜欢他这张狂的劲头。我看不若如此，这江小凡，老夫不争了，宁夜归我吧。”
“那个琳琅，文静聪慧，老夫要了。”
“那个轩辕龙，我张长烈要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有将这几人也一网打尽的意思。
千机山人哼了一声：“此人竟敢勾引我日曜阁两位天女，我看还是早早废了他的仙缘，彻底断此联系方好。”
第八十二章 窃道
面对这一幕情形，宁夜却只是道：“好，很好。尔等既然如此嚣张，到也是要给你们些颜色看看。”
他说着手指一弹，一缕光华射入天际。
就见这一方天地风云雷卷中，那无数宝物华光已落下神威，罩向这一众大能修士。
净禅上人轻蔑冷笑：“区区鬼蜮伎俩，也想惑我？破！”
手中一个木鱼亮起，佛光普照。
到底是涅槃大修，一眼便看出此间一切不过是迷惑幻术，佛门最破幻境，所以他自信弹指可破。
却不成想，木鱼佛光下，幻境未破，方能显得更加凶厉，宁夜所幻化出的那些存在，便如真实一般，竟让净禅上人也一阵意动神摇。
不仅如此，天地之间更是突兀出现一个天平，所有修士分立天平两端，净禅上人这一下出手，竟是朝着对面的张长烈等人去的。
“这是……”众修惊愕。
“裁决天平？”有人已叫了起来。
裁决天平正是九大圣尊之一，决裁圣尊的道器，其所布之道，即为裁决，取天地平衡之意，万物守衡，万法皆平，不管多少人遇到他，都会在这一手段下进行强制对决。
可以说天中界九大圣尊，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布道法门，也因此形成九大特殊规则。
而裁决战场就是他的布道之所，裁决天平即为表象。
谁也没想到宁夜竟然会借用决裁圣尊的布道，将幻境制造为裁决战场。
九大圣尊布道天下，道行广播，既然如此，不用白不用，以光幻造化之道为根基，宁夜直接布置出这裁决战场。外部只是表象，裁决方为根本。
可以说，宁夜现在不是在以幻术骗他们对战，而就是以裁决之道逼他们对决。
裁决战场既起，那就由不得这些涅槃境说了算了，下一刻裁决天平两端，双方已无法自控的对决起来。
但如果只是这样，那还不够。
这些人到底是涅槃，修为深厚，只要拖过一段时间，宁夜的力量只是借来的，定无法持久。
所以下一刻，宁夜又丢出一张符纸，神符显化，已在半空中形成一片宏伟气象。
正是千机殿之景。
千机殿被本体带着，分身自然是没有的。
但是神术尤在，宁夜以术化器，化成千机殿九大神器之形，却是以九天神术加持此道，顺带补全千机殿神术不足之威能。
当年天机门创千机殿，受自身修为影响，到人皇之境后已难再进。
所以某种意义上，千机殿的发展已到了瓶颈。
如今在这七境之地，天中仙界，宁夜却是要重新推演，将千机殿之威能再上重楼。
与此同时，天蚕之上，正与魔界对战的宁夜本体也感受到了分身所遭遇之境况。
眉头一挑，千机殿本体显化，威能尽放，却是以无上神通遥相支持，互换感悟。
于是这一方小天地中，千机殿神韵越发凝练，却是开始贪婪的吸收九大圣尊布下的道则感悟。
正常情况下，宁夜无论是窃道还是对抗五大涅槃，都有一定难度，窃道怕察觉，对五大涅槃七八名无垢，则是修为不够。
但现在两件事同时做，反而可以相互借力。
这十多名修士虽然在裁决天平下被迫对决，但到底非心甘情愿，所以都在努力拖延，对抗，对抗的不是宁夜，而是圣尊之道。
如此一来，反而给宁夜打了掩护。
借此机会，宁夜窃道，一方面窃道之力压五大涅槃，一方面补全九大神术之不足，将感悟之道源源不断的传给本体。
于是天蚕之上，千机殿神辉照样，俨然竟然有了晋升的姿态。
它们除昆仑镜外并不齐全，如今吸收新的道则感悟，便开始朝向新的高度晋升，威能提升，道法广布，天蚕之上，浩瀚之辉雄起，天谴之光威能骤升，落于那一方魔界，直杀的天外邪魔哀嚎遍野，荡尽魔云。
而这边宁夜分身也在借助两边之力重新平衡。
可以说裁决之道在这刻帮了大忙，一方面是让这一群修士自相残杀，另一方面则是让这一群修士帮自己掩盖窃道之象，天机遮蔽，神仙难测。
宁夜就象个贪婪的窃国大盗，不断索取着道则感悟，充实自我。
而随着他的举动，那一片外围幻境也又有变化。
金甲战卒愈发凝练，加入战场，竟是以无垢涅槃之能也无法驱散。
“是列国圣尊之力！”有人高呼。
列国圣尊，以战闻名，擅兵法军阵，有点象巢军海，可幻生千万军卒。天中界凡人各国之征战，正是他砥砺道行之行，乃是他的布道方式。
而宁夜汲取其道业，结合龙阳府金甲阵，所形成的金甲战卒颇有几分列国圣尊出手之气魄，万千兵卒如蚁附而至，杀之不绝。
又有黑白玄空之景出现，颠乾倒坤，日月反复。
正是琅琊业力！
琅琊本意，去其王旁，即为良邪，也就是善恶之分。
所以琅琊圣尊之道，与黑白神宫颇为相近，也是黑白阴阳之道。
只不过琅琊圣尊更重人心，乃是人之道。
但不管如何，本质不差，此道乃琅琊阁本道，宁夜却是可以随意用之，本不属窃。
乾坤反复下，众修只觉修行错乱，难行常事，出手也是愈发混乱不堪。
随后又见一轮红日高映当空，正是日曜圣尊之道。
此尊所行之道，与众不同，乃是化身烈日，成天生烈阳，乃是最早成就圣尊之人，自身成道，虽现在不是九尊最强，却也是可以算是九尊之祖，其开创之道，亦合光道，光曜天下。
宁夜借此道，充己道，烈日当空，光曜席卷，看得千机山人和玉鑫子都懵逼了：我们是日曜阁的人啊，都做不到这种地步，你一个琅琊阁的怎么做到的？
但宁夜还不够，下一刻变化再起，万妙，五行，紫极，恒宇四大圣尊道力纷纷显现。
万妙圣尊在天中界号称第一天才，学什么都精，唯其不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丹符阵器皆为翘楚，曾使无数人扼腕分心太多，难成七境。
不料其却就以杂夜成就圣尊，自号万妙，从此普天之下，修仙之士，皆需修一门杂学，即为其所开辟。
五行圣尊掌天下术法神通，仙气灵韵，皆在一念之间，大道自然，万法自生，是故许天下门派共存，万法竟妙，不可一家独大。
紫极圣尊乃是劫道之尊，凡涅槃之上，渡劫之人，皆需受其考验，为其所许，方得涅槃重生，成就道也，亦有称为天道之表，有成九尊至强。
恒宇圣尊据说最为神秘，其道不可见，其法不可言。
布道为何，无人可知。
但是宁夜却轻轻松松看破。
真正的至强，便是这恒宇圣尊，只因其道在时空生死轮回超度，这天中界芸芸众生，只要存在，便在其道，才是真正的修天道之人。
而如今，九道圣尊业力，皆在他窃道之下，显化苍生，万象超度，直接在这一方天空形成一片小世界。
在此方世界里，所有修士之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可惜……终究是不能杀。”宁夜唏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