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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阶浮屠     差一步苟到最后txt下载     差一步苟到最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27 卞小态

    “张贤弟!为兄方才喝多了几杯猫尿,切莫怪罪啊……”

    肾虚公子站在二楼的厢房之中,亲手给赵官仁尴尬的斟酒,桌上还放了两张千两的银票。

    “不妨事!我一猜你就是喝多了……”

    赵官仁拍着他手臂说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让我怎么说,只能公事公办嘛,而且我特意先来你这,只为帮你家洗脱嫌疑嘛,万一让歹人栽赃了如何是好,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啊!”

    “贤弟说的极是,为兄莽撞了……”

    谢公子急忙拿起银票塞给他,跟着用力拍了拍手,四位盖着红头巾的姑娘立即推门而入,从头到脚一水红,默默地走到旁边站成了一排。

    “谢兄这是要给我介绍媳妇吗……”

    赵官仁十分玩味的点上了一根香烟,谁知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娇笑,有位女子笑道:“张大人的良配,定是国色天香、知书达理的千金大小姐,小女子不过是请大人歇歇脚而已!”

    “哟~这位是……”

    赵官仁惊讶的朝外望去,只看一位美艳的小少妇走了进来,一袭拖地的紫色纱裙,一件真丝裹胸露出了事业线,这下是正儿八经的丰满美人,霸道的身材能让柳岩都掩面羞走。

    “呵呵~伎妾柳氏,这馆子就是她的买卖……”

    肾虚公子很得意的坐了下来,赵官仁展开追魂眼一看,这小娘们的经历值仅仅只有两人次,看来除了肾虚公子之外,她只服侍过一人,果然是肾虚公子最宠的小妾。

    “妾身柳氏!见过张大人……”

    柳氏娉娉婷婷的走过来曲腿行礼,跪坐在矮桌旁笑道:“这四位都是妾身楼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全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虽不是良配,但定是良伴,大人可不要跟妾身客套哟!”

    “有你漂亮吗……”

    赵官仁轻佻的笑了一笑,摆手道:“说个笑!本官有公务在身,哪能办差办到青楼里来,万一明天州府的人问起,本官平白惹了一身骚,咱们还是聊一聊正事吧,谢兄!”

    “你们先下去……”

    肾虚公子挥手让四位姑娘离开了,倒是柳氏先笑道:“大人!您的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我们后院的枯井早已废弃,用石头堵了个结实,有人想投毒也投不进去,更何况后院不准外人进入!”

    “你们得跟我说实话,我才能帮你们……”

    赵官仁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应该打探清楚了,衙门里死了一堆人,如此大事定会惊动天子,但出事的地方并不是源头,而且两名女尸人身穿绸缎,所以才找到你们这里来了!”

    “贤弟!”

    肾虚公子疑惑道:“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我听闻,尸人在你家的老宅里被寻获,怎的找到这里来了?”

    “这还不是托你爹的福……”

    赵官仁没好气的说道:“昨夜有两个贼人潜入我家,竟是你爹派来打探消息的,后来我把他们剁了投尸枯井,血腥气引来了尸人,它们是顺着井道一路爬过来的!”

    “绝不是我们的人,观月阁……”

    “砰~”

    肾虚刚想说话就被柳氏踢了一脚,柳氏笑道:“大人!妾身这里并无人员失踪或被害,不过上个月有位小公子,在我这赎走了两位倡优,那位小公子有不良癖好,喜欢折磨女人呢!”

    赵官仁惊愕道:“不会是卞家小少爷吧

    ?”

    “大人果然消息灵通呢,这都知晓……”

    柳氏低声道:“那小废物人小瘾大,他老娘又管的紧,他时常借机溜到我这里来,我特别给他开了一个后门,但他喜欢邪门歪道,经常把我的姑娘打的死去活来,不是出手大方谁接啊!”

    “可卞家不在这附近啊,人家在城南好不好……”

    赵官仁摊手看着她,但柳氏又摆手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小鬼有座外宅,养了几个粉头,赎走的丫头也被他养在那,您猜那地方在哪,您家老宅旁边的马市街!”

    “你们这是要让卞家灭门啊……”

    赵官仁直起身来看着她,柳氏连忙叫屈道:“大人呀!您这可真是冤枉死奴家了,奴家只是给您提供消息,是不是卞家还不知道呢,您可不能把屎盆子扣在奴家头上呀!”

    “贤弟!”

    肾虚公子连忙起身说道:“您就当柳氏什么都没说,这事咱也不掺和,弄不好可就把脑袋搞丢了,为兄也希望你能秉公处理!”

    “放心!我不会瞎说的……”

    赵官仁爽快的起身往外走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灭门可不止这个价,你们懂的!”

    “大人慢走,得闲过来玩啊……”

    柳氏面不改色的把他送了出去,跟着迅速关上了房门,低声说道:“这姓张的可真够精明的,我让他吓出了一脑子的汗,他究竟是哪条线上的呀?”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早跟你说过,言多必失……”

    肾虚公子点上香烟猛抽了几口,皱眉道:“宋吃猪说的没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赶紧派几人过去打探消息,实在不行你就亲自去找他,我看他对你很有兴趣!”

    “奴家这身子谁没有兴趣啊……”

    柳氏傲娇的挺了挺胸脯,说道:“少爷!您赶紧回去让老爷拿个主意,张天生嘴大吃四方,我送上门不打紧,可别便宜让人占了,回头再翻脸不认账,这可是灭门的大事啊!”

    “呸~少他娘的乌鸦嘴,我这就回去……”

    ……

    “屋子围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跑……”

    赵官仁站在一座雅致的小别院外,十几名衙役迅速翻.墙而入,手里全都拎着军用的弓弩,两名班头更是一脚踹开了院门,冲进去就制住了门房老太,捂住嘴不让她叫喊。

    “大人!这就有口枯井,压了石头……”

    一名衙役举灯站在角落的花园中,内宅已经被人包围了起来,不过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亮了这么多灯也没惊醒屋内的人,但是从晾晒的衣服来看,应该全都是女人。

    “你们把石头搬开查看……”

    赵官仁抽出了一把军用钢刀,走到正屋前用追魂眼左右一看,两侧的卧房内居然睡了七八个姑娘,他立刻一脚踹开了屋门,举着煤油灯大步而入。

    “啊!!!”

    屋里瞬间响起了一片惊叫声,姑娘们手忙脚乱的往床下爬,赵官仁立即大声喝道:“官府办案!全都穿上衣服到外面来,谁敢逃跑,杀无赦!”

    “官差!是官差……”

    姑娘们惊恐的点亮了油灯,披头散发的套上衣服后,颤巍巍的走到堂屋中一瞧,门外全都是举着弓弩的衙役,八个女孩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屋主是谁?这里没男人吗……”

    赵官仁皱眉打量

    着八个女孩,她们身上都带着各种新旧伤痕,有的伤口甚至尚未痊愈,但她们全都穿着绫罗绸缎,身子养的白白胖胖,伙食一看就不差。

    “卞、卞家小少爷的私宅,他不常来……”

    一位姑娘垂着头答话,赵官仁蹲下来说道:“抬头看着我,你们往井里扔过几个死人,什么时候扔的,除了人还扔过什么?”

    “不是我们扔的,与我等无关……”

    八个女孩全都惊恐的摇着头,等赵官仁又呵斥了一声后,领头的姑娘又颤声说道:“那、那都是小少爷打死的,他已经向官府交过罚银了,如何处理的我等并不知晓!”

    “你嘴硬是吧,给我把她押回大牢,好好招呼……”

    赵官仁将她一把拽趴在地上,这小娘们身上几乎没什么新伤,肯定是最受宠的一个,但对方立马惊叫道:“不关奴家的事,小少爷不准我们乱说,奴家不敢不听话呀!”

    “那你还不照实说,想进大牢吗?”

    “我说、我说!少爷打死了好几个……”

    姑娘哀声说道:“少爷喜欢听女人惨叫,经常用不同法子折磨我们,还逼我们互相折磨,前后共有六人不堪折辱,死的死、逃的逃,死了的都弃到那、那口井里了!”

    “他妈的!这个小变态……”

    赵官仁怒不可遏的咒骂着,一名班头忽然跑了进来,抱拳说道:“大人!在枯井中发现两具骸骨,一只被石头压住的女尸人,已经被我等射杀,这里应该就是出尸人的源头!”

    “不要这么武断,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赵官仁退到他身边耳语道:“你去请卞家大小姐过来,只带一个人去,不要跟下人说什么,只说有紧急要务,见了大小姐再点一下,明白吗?”

    “卑职明白!”

    班头立即带上伙计跑了出去,赵官仁让女孩们全都去院里蹲着,只留下了领头的姑娘,说道:“你要想活命就老实交代,你们在井里扔过什么东西,尸首为何会诈尸?”

    “奴、奴家不知啊……”

    姑娘哆哆嗦嗦的说道:“我等日前听到井里有怪声,以为是冤死的姐妹化作了厉鬼,入了夜都不敢开窗,不知是有人诈了尸,要不大人去密室中看看吧,小少爷不准我等入内!”

    “带我去!”

    赵官仁拎起了地上的油灯,姑娘赶紧爬起来往后院走去,后院中还有间很大的屋子,推开门便闻到了一股尿臊味,只看空旷的地面上,扔满了各种折磨人的工具。

    “我擦!”

    赵官仁捂着鼻子跨了进去,惊讶道:“这小子很时髦嘛,红绳都会玩,咦?这是什么东西的尾巴?”

    “大人请随我来……”

    姑娘满脸通红的往里屋走去,进入了一间简单的书房后,她用力推开了一组书架,露出了一扇挂着铜锁的木门,赵官仁立即上前劈开了挂锁,一脚踢开木门躲到旁边。

    “唰唰唰……”

    一排钢钉突然从密室中射出,险些射中了门边的姑娘,吓的她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惊恐的摆手道:“奴家不知啊,奴家真的不知啊!”

    “他妈的!老子就知道小变态不是好鸟……”

    赵官仁不屑的走到了门口,可等他提灯进门一看,瞬间被里面的东西给惊呆了,失口说道:“不会吧!难道穿越者是这小子?”

0428 老前辈

    角落里停着一辆自行车,用木头打造的自行车,能不能骑赵官仁不知道,但上面却刻着三个字——凤凰牌!而且十几个平方的密室内,摆放着许多不该出现的物件。

    “录音机!磁带!暖水瓶!电视机!办公桌……”

    赵官仁举着油灯缓缓走动,尽管物件只只仿制了一个造型,电视机和录音机都是用木头做的,但油漆刷的非常精细,铁制品做工也很精致,乍一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十岁的小孩,应该做不出这么多东西吧……”

    赵官仁坐在了一尊抽水马桶上,这绝对是正儿八经能用的马桶,完全由陶瓷构成,座圈材质则是木头和黄铜,外部还有一截铜管,估计是额外加水用的小发明。

    “手表!”

    赵官仁忽然双眼一亮,架子上居然有一块手表,等他拿起来一看,这不但是块进口的梅花机械表,还是手动上发条的老古董,不过拧了两圈之后,手表便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看来不是小变态的东西,而是他爹的东西……’

    赵官仁直接把手表戴上了,明天找打更的对个时间就行,但卞员外显然是位老前辈,估计**十年代就穿越过来了,否则不会做什么录音机,而是手机跟电脑才对。

    “喂!”

    赵官仁走到门口问道:“你们在这多久了,这宅子以前是谁的?”

    “回大人的话……”

    姑娘正不安的跪在地上,抬头说道:“奴家是第一个来的,在此已经大半年了,这里一直是卞家的外宅,门房负责修缮打扫,小少爷换了门房之后,便让我们住进来了!”

    “日子也不长嘛……”

    赵官仁走出去关了上暗门,将书架恢复好后又问道:“卞小态有没有跟你们提过,这间密室里的事?”

    “从未提过!”

    姑娘摇头道:“这间书房他都不准我们进入,还是我无意中偷瞧见的,并且他每次折磨完我们之后,便会独自进入密室,基本一盏茶工夫就出来,应该是在里面自摸了!”

    “啊?”

    赵官仁举起右手惊讶道:“放着你们不碰,自己手动开车吗?”

    “少爷说我们是牲口,不配给他生娃……”

    姑娘可怜兮兮的说道:“少爷从来不碰我们,只是喜欢折磨我们,但他每次从密室出来都是一头的汗,我曾在画舫上做过船娘,他身上那气味我一闻就知道,不会错!”

    “张天生!张天生你给我出来……”

    随着一阵大喊大叫,卞香兰如同利箭般射进了屋内,披头散发的穿着一件灰色袍服,指直接着他愤怒道:“张天生!谢家究竟给了你何等好处,你要这般害我卞家?”

    “你到堂屋待着,有人过来叫一声……”

    赵官仁轻轻挥了挥手,姑娘连忙惶恐的跑了出去。

    “卞香兰!我要是害你就不会通知你,而是派人去捉你了……”

    赵官仁厉声说道:“你自己看看这鬼地方,这是你家小少爷自己找死,他把买来的女孩折磨致死,投入水井诈了尸,主簿、典史,九名衙役皆因他而死,人证物证俱全!”

    “我小弟才十岁,什么都不懂,他是中了谢家的奸计啊……”

    卞香兰急吼吼的说道:“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观月阁柳氏那个贱婊子,用歪门邪道诱拐我小弟,然后……然后在井中投入尸毒,他们才是罪魁

    祸首,你应该明察秋毫啊!”

    “你跟我说有个屁用,有本事你跟皇上说去啊……”

    赵官仁瞪眼道:“井中投毒,勾连敌国,谋害命官,这可是满门抄斩的不赦之罪,任何人都保不了你们,宋吃猪已经急眼了,正好你们家送上门来,他不上奏咬死你们,我就跟你姓!”

    “我知道厉害……”

    卞香兰满脸煞白的说道:“可我也知道你有法子帮我家,否则你就不会把我单独叫过来,你说个价钱,我一定不还价!”

    “我说过,我不稀罕钱……”

    赵官仁举起手里的腰牌,说道:“官我已经当上了,宋吃猪会继续帮我往上运作,少说也是从七品起步,我找你来只有一个目的,搞清楚尸毒的来源,否则整个兰台县都得死!”

    “我真的不知道啊,这分明是谢家的绝户计嘛……”

    卞香兰焦急道:“尸毒为何我都不知道,还是家奴打听来的,不行你跟我一起去问我小弟,但在此之前,你得先帮我家化险为夷啊!”

    “如果找不到真凶,这件事只有你家能顶缸……”

    赵官仁摇头道:“你家是皇商,宁州屈指可数的富户,其他家都不够份量,交上去不会平息皇上的怒火,而且是谢家指引我来的这里,我想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脏水泼不到他们身上!”

    “果然是谢家,这群畜生、混账……”

    卞香兰满脸怒红的大骂,但赵官仁又说道:“封口已经封不住了,知道此事的人太多,天亮之后州府就会派人来,为今之计只有……继续深挖!”

    “深挖?挖谁……”

    “当然不是挖你……”

    赵官仁附耳对她说了几句,卞香兰的眼珠子猛然一亮,不过刚想出去又被拉住了,问道:“这间宅子以前是谁的,你爹最初是不是住在这?”

    “当然不是!”

    卞香兰摇头道:“此宅是我三姨娘的嫁妆,也就是我小弟的生母,未出阁前她一直住在此处!”

    “去吧!过会你家后门口见……”

    赵官仁揣起疑惑往外走去,下意识摸了摸袖子里的手表,这表不大不小,真说不清是男款还是女款,特别是**十年代。

    ‘难道我又猜错了,穿越者是小变态的老娘……’

    赵官仁径直来到了外院,找到班头问道:“卞家的油火铺,大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很久了,少说也有十多年了吧……”

    班头回忆道:“卞家起初只是铁匠世家,只能算二流,但自从卞员外娶了三房如夫人,他们家就一路高走,铺子一直开到了京城,人家都说三夫人旺夫,小少爷就是她生的!”

    “原来如此!”

    赵官仁终于弄明白了,果然三夫人才是穿越者,她嫁了人自然把技术贡献给了男人,躲在幕后享受荣华富贵,否则小变态也不会知道这里有密室,卞香兰应该都不知道。

    “来来来!大伙今晚都幸苦了……”

    赵官仁掏出了两张百两银票,大声说道:“这些银子大伙拿去喝茶,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屋主应该不会傻到在自家宅院下毒,烦请各位继续寻找枯井,我先去跟宋大人汇报一声!”

    “谢大人赏赐!”

    一群衙役喜笑颜开的接过了银票,一人可以分到十几两,足够抵上他们大半年的俸禄。

    “大二!你过来……

    赵官仁又吩咐班头几件事之后,便从院里牵上了一头小毛驴,骑着小驴晃晃悠悠的赶向卞家,等到了卞府的后门外时,让他夺走肚兜的五婶已经候着了。

    “张公子!大小姐命我领您入府……”

    五婶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眼睛都不敢去看赵官仁。

    “走吧!”

    赵官仁跳下驴子随她入府,顺便扫了眼她的经历值,仅仅一人次而已,看来大顺朝的女人都比较守妇道,两人次的良家都非常罕见,不然就这风韵犹存的小熟女,恐怕早就红杏出墙了。

    “路灯都有啊……”

    赵官仁随她走入了后花园,卞家真是财大气粗,每隔十米就有一盏加压的煤油灯,他调笑道:“你肚兜没了,怎么跟卞香兰说的,你男人知道没?”

    “大小姐不知此事,只说你用匕首要挟了奴家……”

    五婶臊的满脸通红,蚊蚋般的说道:“我男人不在兰台,他在京里看铺子,你能把肚兜还我么,若是让外人知道此事,我……我可就活不了了,奴家的男人可是大小姐的叔叔!”

    “行!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还你……”

    赵官仁拍了拍胸口,五婶连忙带他走入了假山洞中,黑的只能看见两人的轮廓,但赵官仁又问道:“白天被我抽嘴巴的女人,人家也叫她什么婶,那是你妹子吗?”

    “奴家姓沈,那是奴家的三妹,老爷的八房……”

    五婶弱声说道:“白日冲撞了张公子,奴家在这替三妹赔罪了,三妹从小就粗枝大叶,在府中地位不高,还望公子不要与她计较!”

    “看来你们家上辈子跟我有仇啊,姐妹俩接连犯在我手上……”

    赵官仁忽然将她按在了假山上,淫笑道:“赔罪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要么你现在就让我快活快活,要么就跟你三妹一起来我府中,到床上给我赔罪,两样你必须得挑一样!”

    “公子!不要这样,奴家有男人的……”

    五婶急的拼命挣扎,可是又不敢大声叫喊,整个人让赵官仁压在墙上动弹不得,但赵官仁又淫笑道:“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这事就算了,不然我就把你肚兜交给你男人!”

    “你、你欺负人……”

    五婶羞急万分的捶了他一拳,急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可最后还是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真香啊!你打扮了一下才来迎我的吧……”

    赵官仁坏笑着说道:“你的帐可以算了,咱俩再算算你妹妹的帐,告诉我卞香兰为我准备了什么,我已经了解了一些,不要跟我撒谎哦,否则我新账旧账跟你一块算!”

    “你如何得知的,莫非有奸人……”

    五婶心慌意乱的捂住了小嘴,已经彻底让他弄乱了神经,等赵官仁又逼问了几句之后,她只能期期艾艾的说了几句。

    “很好!身上这条肚兜也给我……”

    赵官仁退后伸出了手,五婶羞愤的抱住了胸口,哀怨道:“怎么又要啊,你大男人说话不作数,奴家、奴家拢共就三条,给了你我如何是好?”

    “哥哥给你买呀,拿去花……”

    赵官仁大方的掏出了一叠银票,几分钟之后,他拿着一条真丝肚兜钻出了假山,五婶则面红耳赤的跟了出来,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赶紧将一叠银票塞进了裤腰中。

    (持续三更,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0429 卞府淫贼

    “怎么不是去见你家老爷,卞员外不会还不知道吧……”

    赵官仁诧异的望着前方的小别院,五婶低声说道:“老爷身子弱,大小姐特意嘱咐不要惊动他,我现在领你去见三姨娘,小少爷的生母,卞家将来都是他们母子的!”

    “我看卞家是你们娘家人的吧……”

    赵官仁一脸讥诮,但五婶却急道:“你不要听外人嚼舌头,我们娘家人都恪守本分,更何况卞家本身就有我们一份,我们何须去动歪脑筋,三姨娘听到要不高兴的!”

    五婶赶紧加快脚步走向后门,这园中院并不算大,后门故意把路灯都给熄灭了,赵官仁趁机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别胡来!这里不行……”

    五婶嗔怪的拍了他一下,态度已经跟之前大相径庭,虽然他俩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两条肚兜都在赵官仁手里,腰里又揣着人家的五百两银票,这裤带子自然就松了。

    “吱~”

    五婶推开后门快步而入,径直带着赵官仁进入了后堂,只看两位老妇垂首站在两侧,中间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美少妇,看上去还没有五婶大,不过可比五婶漂亮多了。

    “跪下!!!”

    美妇忽然拍案怒喝,五婶吓的一个激灵跪在了地上,那死白的脸色如同被捉奸在床了一眼。

    “三夫人好大的威仪啊,你是想让本官跪下么……”

    赵官仁好笑的抱起了双臂,谁知偏厅冲出一半大小子,惊恐的跪伏在地,哀声说道:“母亲大人饶命,孩儿知错了!”

    “大人误会了……”

    美妇起身掐腰盈盈一礼,颔首说道:“妾身岂敢让您下跪,妾身是让这逆子跪下,妾身卞刘氏,见过张大人!”

    “谅你也不敢!”

    赵官仁拉起衣摆蹲在小少爷面前,这小子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大一些,长期练武身子骨也很粗壮。

    “你小子挺会玩嘛……”

    赵官仁狞笑道:“那么多姑娘都让你玩死了,人家已经诈尸来找你索命了,马上就要灭你家满门了,不想死就赶紧交代,尸毒究竟从何而来?”

    “成儿!你照实说,不要怕……”

    卞刘氏缓缓上前了两步,小少爷已经吓的汗如浆涌,哆嗦道:“谢、谢家的婆娘柳氏,她将两名歌妓廉价卖于我,让她们在我外宅中投毒,她们说柳氏的床下还有毒粉,不信大人可以去搜!”

    “靠!”

    赵官仁没好气的说道:“我是让你说真相,不是让你重复你姐姐的话,我现在仅代表我个人,不是来查案的,懂吗?”

    “我真不知道啊……”

    小少爷居然吓的哭了出来,哽咽道:“我要是知道她们、她们会诈尸,如何会把她们投入自家井中啊,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嘛,我用我爹对天发誓,真不是我干的呀!”

    “大人!请入内一叙……”

    卞刘氏忽然往偏厅里走去,赵官仁用力拍了拍小变态的脑袋,跟着卞刘氏来到了深处的茶室,谁知卞刘氏关上门就笑道:“好多年没碰到家乡人了,你好啊地球人!”

    “你也好!老前辈……”

    赵官仁笑着坐到了椅子上,说道:“你是

    看到我的手表了吧?”

    “不止!”

    卞刘氏大大方方的坐到了他身边,从大袖子里掏出根细雪茄点上,熟练的吐了个烟圈后,笑道:“你刚刚说了一句靠,大顺朝可没有人会说这句话,而且你的口音明显是地球人!”

    赵官仁问道:“你什么时候穿来的,怎么来的?”

    “十八年了,来的时候是这岁数,现在还是这岁数……”

    卞刘氏仰头唏嘘道:“我是科考队的成员,在勘探一个地下溶洞时,我不小心掉入了深洞,睁开眼就来到了这里,并且返老还童变小了,后来为了生计嫁入卞府为妾,还生了一儿一女!”

    “你看到我就不奇怪吗……”

    赵官仁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卞刘氏转头风情一笑,说道:“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隐藏了整整十八年,孤独的等待了十八年,终于盼到了一位老乡,你能带我回去吗?”

    “不能!咱俩不一样,你是肉穿,我是魂穿……”

    赵官仁晃了晃腕上的手表,说道:“我是死后来到了这里,进入了濒死的张天生体内,怎么来的我都不知道,不过总算有个老乡说话了,不然独自在异界就太寂寞了!”

    “简直是空虚寂寞冷,这些古人根本不懂我的世界……”

    卞刘氏抓住他的手激动道:“我是从95年来的,原名刘小梅,弟弟你是从哪年来的,小虎队还存在吗,他们都是我的偶像,我做梦都在听他们唱歌!”

    “存在!现在蔡国庆是他们队长,刘欢是颜值担当……”

    赵官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从千禧年来的,真名叫易烊千禧,我来的时候岁数比你大,你叫我千禧哥就行了!”

    “蔡、蔡国庆?唱365个祝福的那个吗,他还队长……”

    卞刘氏嘴巴张的老大老大,赵官仁又说道:“人家整容了,可帅气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究竟知不知道尸毒从何而来,这东西可是能要你们全家的命,必须慎重!”

    “绝不是犬子所为……”

    卞刘氏正色道:“其实他玩女人我知道,只是我怕传出去太难听,特意让他去了老宅,一直都有人在秘密监视他,他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肯定是谢家在栽赃陷害!”

    “你怎么当妈的……”

    赵官仁用力拍了桌子,怒道:“你儿子玩的那么变态,人都活活打死了,你都不管管吗?”

    “唉~我以为年轻人火气旺,让他发泄出来就好了……”

    卞刘氏叹气道:“谁知道他越玩越过分,甚至偷入观月阁那种地方,但他是卞家的独苗,我最多打几巴掌,要是打骂狠了,他爹就会跑出来教训我,纵子如害子啊,我算是领教到了!”

    “你这儿子要是放在地球上,早枪毙十回了……”

    赵官仁没好气的站了起来,卞刘氏噘嘴说道:“你当我想生他呀,我为卞家做了这么大的贡献,老东西却对我一点也不好,当年还是他霸占的我,但你可不能不管我呀,好哥哥!”

    “哈~”

    卞刘氏直接抱住了赵官仁,赵官仁一看她头上两人次的经历值,估计她这些年也空虚的很,笑问道:“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把你大女儿嫁给我可好,你做我丈母娘!”

    “死鬼!美死你了……”

    卞刘氏嗔怪的捶了他一拳,说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卞香兰最疼爱她这六妹了,蕾蕾也是她母亲从小带大,跟我都不亲,但她刚刚也急的不行,我领你去她那聊聊,你们俩先熟悉一下!”

    “你咋这么激动啊,多久没碰男人了……”

    赵官仁发现她正在发抖,卞刘氏则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气喘道:“十来年了,老东西自己没鸟用,还成天派人盯着我,你可是我唯一的老乡,一定要帮我解解馋!”

    卞刘氏不由分说的吻住了他,猴急的就像只小野猫似的,不过没几下她突然哀怨道:“唉呀~忘了我来月事了,好哥哥!过几日咱们老宅里见,你先去见我闺女吧,我去换条裤子!”

    “不急!咱们来日方长,丈母娘……”

    赵官仁笑呵呵的开门出去,实际上五婶早对他说了,卞家六小姐的生母过世了,之前卞刘氏膝下无子,她才把六小姐抱过去养,小娘们根本就没说实话,身上也没有血腥味。

    “老沈!送大人去二小姐那……”

    卞刘氏在后方喊了一声,五婶不动声色的把赵官仁领了出去,赵官仁已经看明白了,卞刘氏早把卞府当成了自己家,下血本勾引他只是为了度过难关,甚至不惜把养女给奉上。

    “你进去吧,里面没有下人……”

    五婶将他领到了一座精致的小院外,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去,赵官仁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和式风格的小屋,一位盛装打扮的美人正站在侧屋门前,居然让赵官仁眼前一亮。

    “您、您是张公子吗……”

    年轻的女孩芳龄二八,满脸紧张的打着哆嗦,华美的袍服露出了白嫩的双肩,同时也衬托出了卞家美人特有的高挑,但她明显是个混血,眉眼之间有少数民族的美人风情。

    “正是本公子,你叫什么,你生母是胡姬吗……”

    赵官仁笑眯眯的走了过去,女孩下意识往卧房里退了一步,结巴道:“我、我叫卞玉蕾,排行老六,大家都叫我六六,我母亲是个胡人,不不!我母亲是三姨娘卞刘氏!”

    “不要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赵官仁真被这丫头吸引了,像只大灰狼似的走了过去,吓的卞玉蕾连连往后倒退,最后贴在墙上惊恐的闭上了双眼,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过来,我怕!”

    “六六!你这台词不对啊,卞小四不是教你这么说的吧……”

    赵官仁直接把她壁咚在了墙上,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卞玉蕾猛地睁开了双眼,惊慌道:“你、你为何知晓?”

    “因为全都写在你脸上啦,我一看就……”

    赵官仁戏谑的挑起了她的下巴,谁知卞玉蕾忽然一咬牙,身上的袍服竟然“哗啦”一下坠落在地,捂住不着片缕的身体大叫道:“救命啊,有淫贼啊!”

    “尼玛!你们卞家的女人可真豁得出去啊,老子话没说完你就叫……”

    赵官仁郁闷万分的竖起了大拇指,结果门外“唰唰唰”的冲进来了十多位女剑侠,齐齐举剑娇喝道:“淫贼!好大的胆子!”

0430 逼婚

    “有话好说嘛,何必呢这是……”

    赵官仁盘腿坐在小屋的客厅内,四把剑前后架在他脖子上,卞玉蕾裹着袍服蹲在门边不敢抬头,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羞愧。

    “这不是你第一次了,你如何解释……”

    卞香兰气冲冲的带着人走了进来,可赵官仁却努了努嘴,说道:“六六!告诉你大姐,我刚刚都跟你说了什么,让她别演了!”

    “姐!人家猜到了……”

    卞玉蕾委屈巴巴的招了招手,等卞香兰诧异的蹲过去一听,很快便尴尬的挥了挥手,让所有的女剑侠都出去了。

    “看来张大人对舍妹是情有独钟啊,竟然甘愿入瓮……”

    卞香兰盘腿坐下来笑道:“舍妹卞玉蕾,年方二八,清白身子,清白人家,从小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尽管瘦弱了一点,但怎么也配的上大人了吧,嫁妆要多少您尽管开!”

    “卞老四!我特么真低估你了……”

    赵官仁指着她说道:“我前脚给你拿了主意,你后脚就给老子下套,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妹夫!何须多言,你我心知肚明……”

    卞香兰轻笑道:“尸人是在你家先发现的,你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绕到我家头上来了,这当中要是没有你的手笔,说给鬼听鬼都不信,唯有让你成为我卞家的乘龙快婿,我方能信任于你啊!”

    “当你家女婿可以啊,你自己上不就行了……”

    赵官仁鄙夷道:“你卞大小姐只要答应,天亮我就过来娶你,要什么彩礼你随便开,何必欺负你这可怜的小妹妹,人家老娘是胡姬,你就看轻人家,还是不拿我当回事啊?”

    “你胡说!”

    卞香兰的脸色猛然一变,怒道:“谁人不知我自小便疼爱她,我是想把最好的给你,省的你在我府里挑肥拣瘦,我不嫁你那是我早许了人家,等我小弟成年我便会出嫁!”

    “我的娘啊!”

    赵官仁不屑道:“你都多大岁数了,等你弟成年,你还不成老妈子了,谁会娶个娘回家啊,撒谎也不找个好理由!”

    “你知我夫家是何人么……”

    卞香兰又怒道:“我夫君是端亲王次子,我年幼时亲王殿下便指腹为婚,如今他尚未成年,只有十三,待他五年后来迎娶我时,我也才二十八,正好嫁过去伺候他,有何不可?”

    “你一个屁股都要别人擦的人,还想伺候男人……”

    赵官仁摆手说道:“既然你已经定了利益婚姻,我就不跟你啰嗦什么了,你小妹的身子我权当没看见,反正我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不娶你就别想走……”

    卞香兰猛地站起来说道:“众人皆知你看了我小妹的身子,你不娶让她如何嫁人,而且你弄出来的是灭门大祸,端亲王都救不了我们家,你要么与我家共进退,要么我现在就剁了你,鱼死网破!”

    “大小姐!老爷来了……”

    五婶忽然在院外急喊了一声,卞家姐妹的脸色齐齐一变,慌忙跑出去跪在木台上迎接,很快就看一个拄着拐杖的小老头,在几位子女和妾室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爹!您怎么来了……”

    卞香兰有些慌乱的跪伏着,小老头甩开拐杖迈步走上了木台,努力挺直腰杆打量赵官仁,看得出小老头也是个狠角色,眼神相当的锐利,只是五十多岁就全白了头,脸色也是蜡黄蜡黄。

    “起身!”

    小老头冷冷的跺了跺脚,等卞家姐妹俩缓缓起身后,小老头突然一巴掌抽翻了卞香兰,一身好功夫的卞香兰居然吓哭了,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混账!你把我卞家当什么了,市井村夫吗……”

    卞员外指着她怒骂道:“老夫风光了一辈子,从未向人低过头,哪怕端亲王让老夫接驾,老夫也只是对他鞠了一躬,如今你居然要挟一个黄口小儿,娶我的宝贝闺女,简直丢尽了我卞家的脸面!”

    “爹!”

    卞香兰哭的泪如雨下:“兰儿知错了,请爹爹莫动怒,动怒伤身呀!”

    “老夫寿元未尽,已经快被你活活气死……”

    卞员外又骂道:“我看你就是少智,一点小事就慌不择路,老夫今日把话撂在这,谁敢害我卞家,老夫大不了折个儿子,一定会灭他满门,当老夫几十年的银子白孝敬了吗,皇上也不会轻易杀我!”

    “肥羊就是用来宰的,不是留着它安享晚年的,卞员外……”

    赵官仁走出来笑道:“您家大小姐疑心病太重,我好心好意救她,她却再三猜忌我,想让我娶六六可以直说嘛,如此漂亮的美人,我张某人求之不得,何需逼我呢?”

    卞员外声色俱厉的说道:“老夫的女儿,可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端亲王家想娶我家兰儿,那也得三媒六证,好好游说于我!”

    “对嘛!本公子根本不配嘛……”

    赵官仁又笑道:“但有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你现在对我爱答不理,将来我让你高攀不起,记住哦!不管你哪个女儿,再来我府中时只能为妾,自己带着嫁妆从后门滚进来!”

    “你莫要欺人太甚……”

    卞员外满脸怒红的瞪着他,赵官仁径直往院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欺人太甚的是你们,把小爷我当什么人了,卞老四你记好了,机会我给了你,是你自己不珍惜!”

    “给我……”

    卞员外猛地转身指向了他,可后面几个字终究没能喊出来,只听越走越远的赵官仁大声念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兰台近卞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

    “爹爹!人家压根瞧不起我们商贾之女,作了首诗来笑我们……”

    卞玉蕾伤心的流下了眼泪,卞员外则捶胸顿足的冲他儿子喊道:“逆子!你这个逆子啊,你两位家姐为你受尽折辱,如今老夫也被这小儿嘲弄,你要气死我啊你!”

    “老爷!气大伤身呀,快消消气……”

    卞刘氏连忙上来把他扶进了屋,无奈道:“小四也是没办法了,谢家这次用的是绝户计,谋害命官,勾连敌国,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呀,张天生这般张狂,定是有了确凿证据啊!”

    “爹!”

    卞香兰跑进来关上了门,耳语一番后才说道:“兰儿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怕那小贼搅局,所以才出此下策!”

    “兰儿啊!你为何还不明白……”

    卞员外痛心疾首的说道:“张小贼已经明说了,肥羊就是用来宰的,生意给谁做不是做,此等两败俱伤之法,正中朝堂下怀,谁敢跳出来挡路,谁就得给我们两家陪葬!”

    “女儿愚钝!请爹爹明示……”

    卞香兰满脸煞白的低下了头,卞员外又叹气道:“流年不利啊!老夫几年未出山,人世间竟蹦出此等妖孽,此子不除,必成大患,为今只有借刀杀人,方能斩草除根!”

    ……

    “挖开!有水的地方全部挖开……”

    赵官仁站在一堵院墙上做着监控,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他只在凌晨时分简单眯了一觉,大清早便让衙门调集民夫,将污染的井道全部挖开,并将污泥集中处理。

    “大家排好队,把房契拿好,到我这来摁手印拿钱……”

    玉娘带着两个丫鬟坐在小院中,他们将破坏的房屋都买了下来,兰台县的房价低廉,劳动力也不值什么钱,十几两就能买栋不错的院落,一千两能买下大半个平民区。

    “多谢张大人!您可真是大清官啊……”

    房主们各个都喜气洋洋、感恩戴德,赵官仁在原价的基础上,每家又给他们补贴了十两银子,虽然买下这种破地方屁用没有,但几百两就能买个好名声,实在太划算了。

    “少爷!大少奶奶来了……”

    一个胖丫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赵官仁在墙上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来了就来了呗,可一想又不对,连忙跳下来问道:“哪位大少奶奶?”

    “说是大少爷的遗孀,郑氏……”

    小胖丫指着后面说道:“有乡亲得知您当了官,一大早就去乡里通知大少奶奶了,刚在府里陪老夫人说了会话,便带着姨娘过来找您呢,正在后头的成衣铺给您置办衣裳!”

    “你去告诉她们,我要出城迎接知府大人,让她们赶紧回府里等着……”

    赵官仁远远的看了一眼之后,赶紧跑进院里叫来了玉娘,问道:“我大哥的遗孀郑氏你熟吗,她刚刚带人进城找我来了,但我久未与她来往,之前她是去了哪来着?”

    “大少奶奶来啦,她回娘家了呀……”

    玉娘贴近他说道:“老夫人今早还在那骂呢,骂郑氏不下蛋还没良心,大少爷风光的时候,他们家死皮赖脸的倒贴,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走,她也拍拍屁股回了娘家,定是得知少爷当官才来的!”

    “娘的!一当官穷亲戚全来了……”

    赵官仁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他料到会有穷亲戚登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没办法呀!少爷家亲戚虽不多,可总有厚重脸皮攀亲戚的人……”

    玉娘摊着手也无可奈何,赵官仁想了想说道:“玉娘!你弄完这里立刻回去告诉郑氏,让她别往府里招亲戚,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这官可是临时的!”

    “哎!玉娘明白……”

    玉娘答应一声便继续去发钱,正好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外,宋吃猪的肥头大耳从小窗里探了出来,大喊道:“张公子!知府大人一行眼瞅着要到了,你速速随我等出城迎接!”

    “来了!”

    赵官仁身手矫捷的从墙头跳上了马车,掀开布帘看到胡县丞也在,他熟稔的打了声招呼坐下,宋吃猪压低声音说道:“此处人多口杂,一切等出了城再与你道来!”

    “抽烟!”

    赵官仁掏出一包特供烟散给他俩,等马车调过头往回驶去时,他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小胖丫正帮两位妇人提着东西,领头的女人不过二十六七岁,长的中等偏上,但那模样一看就尖酸刻薄。

    ‘尼玛!再这样冒充下去,迟早得穿帮啊……’

    赵官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说他能不能封住这些人的口,只要宋吃猪等人下乡简单调查一下,马上就会明白他在吹牛皮,张天生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大人物撑腰。

0431 黑衣卫

    赵官仁是头一回出城,城外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原来城外也有一大片住宅区,只不过大部分房屋都是老破小,茅草屋更是比比皆是,但人马牛羊却在街道上川流不息。

    “这城门也太松懈了吧,混个贼人进来都不知道啊……”

    赵官仁发现城门守卫根本就不查人,只检查商队或者马车而已,守卫都懒洋洋的坐着吹牛,他还以为进出都要查验身份。

    “咱宁州可是大顺腹地,能混到这来的贼人少之又少……”

    宋吃猪靠在马车的木墙上说道:“反正天黑了就关城门,住驿站都会查验身份,还有差役在街巷里巡逻,贼人进来了也无处可躲,再说就咱大顺朝这彪悍民风,来多少贼人也给你剁成肉泥!”

    “可你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啊……”

    赵官仁说道:“知府来了看你四门大敞,马上就参你一个玩忽职守之罪,说你查验不严才把密探放了进来,不然其它县城怎么没事,你得做出防患于未然的姿态来才行啊!”

    “对对对!言之有理……”

    宋吃猪赶忙叫停了马车,同胡县丞一起跳了下去,城门马上就加强了巡查力度,不仅城门被关了半扇,拒马、刀车等战争器械也都被拉了出来,连城墙上都站满了弓箭手。

    “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嘛……”

    赵官仁算是看出来了,兰台并没有驻军,最近的部队是几十里外的卫所,整个兰台县的兵丁不过三百多人而已,可硬是把三十多万人给管住了,而且作威作福。

    “哎呀!多谢张公子提醒啊,险些吃了个大亏……”

    宋吃猪和胡县丞满意的钻了回来,马车又赶紧往城外驶去,到了郊外后赵官仁便问道:“情形如何,州府那边怎么说?”

    “说个屁啊,得知后就往这边赶了……”

    宋吃猪摆手道:“州府能来的大人都来了,虽然知府大人跟我不对路,不过他也明白,本官的乌纱帽要是被摘了,他也会受到牵连,所以这次他一定会全力配合我!”

    “张公子!李典史家有意外之喜……”

    胡县丞贼笑道:“咱们在他家搜到了一面贼旗,他夫人说是他的战功,但这分明就是通敌的证据啊,刚巧牢里有个犯事的吉国行商,咱们让他的伙计指认他是密探,人证物证俱全!”

    赵官仁竖起了两根手指头,轻蔑道:“交两颗人头上去了事?”

    “当然不是……”

    宋吃猪说道:“此等大事岂能轻易了之,待知府大人查探清楚,定会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堂,必须拉一个大个头出来扛雷,不过究竟是谢家还是卞家,你得拿个主意!”

    “要我说就拿卞家开刀……”

    胡县丞狠声说道:“卞家头上不过是个端亲王,八百年前就靠边站了,但谢家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啊,昨夜又在卞家外宅搜到了尸瘟源头,不拿他们开刀,更待何时!”

    “卞家头上可不止端亲王,你们太小看那只老狐狸了……”

    赵官仁说道:“你们想想,端亲王跟哪位大臣交恶,为何卞家这些年银子越挣越少,当真是他们家生意不行了么,错!银子早都送上去啦,交恶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首辅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的对视了一眼,宋吃猪更是费解道:“我觉得不像啊,首辅大人次次都与他动真格的,端亲王能落到这步田地,全是拜他所赐,否则他早就是太子了!”

    “你们的讯息太落后啦

    ,没事多看看邸报吧,十钱而已……”

    赵官仁掏出份古代小报展开,说道:“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皇上去山里避暑,陪同人员中竟然没有太子,明年春闱大考的主考官,与夏首辅也没有半毛钱关系,这说明什么?”

    “废太子!!!”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这回真是惊到了,急忙捂住嘴朝车外看了看。

    “捧杀捧杀!先捧而后杀……”

    赵官仁说道:“夏首辅把太子捧的那么高,皇上能他娘的开心吗,这时候就想起端亲王了,一瞧!这小子受排挤这么些年,一直本本分分,母慈子孝,好像比觊觎老子皇位的太子强嘛!”

    两人连忙拉住他惊恐道:“可不敢瞎说!”

    “反正咱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谁出事都得受牵连……”

    赵官仁压低声说道:“在不明朗的情况下,咱们要是灭了端亲王的儿媳妇一家,他还不得秋后算账啊,所以不管灭谁咱都不能出头,这种得罪人的事千万别干!”

    “公子才思敏捷,非我等可比啊……”

    两位大人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说话间马车就停了下来,官道旁有座专门迎接大官的十里亭,兰台县不入流的小官小吏早就来了,几十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

    “来的正好!”

    宋吃猪赶紧带头跳了下去,远远就看到了知府一行,官吏们赶紧按照品阶站好队,宋吃猪和胡县丞自然站在最前面,但胡县丞却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

    “宋大人!胡县丞是知府的人吧……”

    赵官仁靠到宋吃猪身边,低声道:“您可别高兴的太早,这未尝不是踩您一脚的好机会,我也跟您透个底,我来兰台就是为了卞谢两家,但突然闹出这么一档子事,督造大人绝不会如期而至!”

    “你是说,督造大人也不想蹚浑水么……”

    宋吃猪眯起了眼,赵官仁唏嘘道:“替皇家办差,办的好得罪同僚,办不好脑袋搬家,督造大人也是如履薄冰啊,但他不来我麻烦就大了,卞谢两家怕是要灭我的口啊!”

    “他们敢!小小商贾还敢造反不成……”

    宋吃猪瞪眼说道:“你放心!本官绝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同来的钱同知乃我舅父学生,待会我就替你引荐,先把你典史之职落实了,有了官身我看他们谁敢动你,杀官等同于造反谋逆!”

    “谢大人!这段时间我可就靠您撑腰啦……”

    赵官仁故作惊喜的行了一礼,正好知府一行过来了,大部分官员都是骑马或者步行,其中只有三架马车,由十多名身穿黑色皮甲的骑兵压阵,阴恻恻的凝视着他们。

    “不好!黑衣卫怎么来了……”

    宋吃猪等人的脸色齐齐一变,赶紧三步并两步上前迎接,赵官仁故意落后拽住一名相熟的小吏,低声问道:“黑衣卫是怎么个情况?”

    “圣上的近卫,他们可直达天听……”

    小吏紧张道:“黑衣卫和白衣卫同属京督卫场,白衣卫负责稽查通敌、谋逆等大案,黑衣卫负责捉拿以及复审,他们可以越过地方直接拿人审问,以密报形式呈奏给圣上,人称黑白无常,煞星啊!”

    ‘我擦!这不就锦衣卫么……’

    赵官仁低着头走到了官道边,州府的官员全部下马落车,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从官服的颜色可以分辨出,大红袍的是王知府,四十多岁的健壮中年人,腰悬佩剑倒像个武将,而绿袍

    子的是钱同知,明显是个文弱书生,可第三辆马车上的人却没下来。

    “嗯嗯!”

    王知府背着手始终没发表意见,自然是不敢轻易表态,但不知宋吃猪说了些什么,他忽然疑惑道:“张天生?这名听起来有些许耳熟啊!”

    “张公子!你快过来,见过知府大人……”

    宋吃猪连忙回头叫来了赵官仁,笑道:“张公子一家满门忠烈,他乃功臣良将之后,我一说他大哥您肯定会有印象,他大哥乃是虎威将军的副将,官拜五品飞骑校的张天宝!”

    “哦!原来是张天宝的三弟啊……”

    王知府恍然大悟道:“张天宝当年战死沙场,二弟张天养千里走单骑,仅带十二名护卫前去复仇,斩下敌首百余颗,最后力竭而亡,饮恨边疆,这在我朝也算是一段传奇啊!”

    “张天生何在?纳命来……”

    一声娇喝突然响起,第三辆马车猛地蹿出一人,竟然凌空跃起一刀刺向了赵官仁,正揣摩腹稿的赵官仁惊呆了,下意识拔出王知府的佩剑,劈手就往空中砸去。

    “当~”

    对方一刀就把长剑挑开了,可就在她偏头的一刹那,赵官仁已经把王知府给推了出去,王知府惊呼一声的同时,对方也赶忙凌空收刀翻转。

    “当心!”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可这一声绝不是提醒赵官仁,行刺者闪过王知府刚单腿落地,一柄匕首又猛然朝她腹部掷来,对方赶紧横刀格挡,谁知道这竟是个阴招。

    “哗~”

    一把沙土猛然洒在了对方脸上,对方惊叫一声就乱了身形,不仅被匕首命中了小腹,眼珠子也被洒的看不见了,隐约就看到一个大脚板,狠狠朝她腹部的匕首上踹来。

    “住手!”

    一道黑影猛地从马上射来,竟然掀起了一股强烈的劲风,将一群官吏都给掀翻在地,直接一拳轰向了赵官仁。

    “咣~”

    赵官仁灵活的躲开了这一拳,怎知对方的拳风竟把他震翻了,同时一拳轰烂了王知府的马车,马车就像挨了颗手雷一般,轰然从中间爆开,吓的马匹疯狂奔走嘶叫。

    “唔~”

    赵官仁一屁股摔坐在地,居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可他还是速度极快的翻身跳起,猛地从一位衙役腰中抢过钢刀,蹦出去大叫道:“你们黑衣卫要不要脸,有种跟老子单挑!”

    “你……”

    出手的黑衣卫愣住了,这家伙腰里有块铜牌,显然是个队长,膀大腰圆像座铁塔似的,他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赵官仁,道:“张天宝那么好的武功,你怎的连玄气都不会?”

    “不会玄气犯法吗,小爷照样能宰了女刺客……”

    赵官仁气势汹汹的抹了把嘴角,对方连忙看向迷了眼的女黑衣卫,匕首并没有刺穿她的皮甲,只是插在了外层皮革上,但再补一脚肯定能要命,弄的其他黑衣卫都傻了眼。

    “小贼!我宰了你……”

    女黑衣卫用水壶冲了一把眼睛,怒不可遏的冲向赵官仁,可王知府却蹦起来怒吼道:“全都给我住手,李百户!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当场伤及朝堂命官,太无法无天了吧?”

    “知府大人请息怒,千户大人她……”

    黑衣卫队长为难的抱拳鞠躬,没想到小娘们的官职比他还大,而小娘们则用刀指着赵官仁,怒声说道:“张天生!你给本官等着,到时候我新账旧账跟你一块算,我们走!”

0432 妖言惑众

    “王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本能啊……”

    赵官仁一个劲的鞠躬行礼,他刚刚拽着王知府挡刀,小娘们身手要是差点就把他给开瓢了,还害他滚了一身的泥土,好几名官吏也是狼狈不堪,骂骂咧咧的指责刚离开的黑衣卫们。

    “无妨无妨!我也是习武之人,知道这是武人的本能反应……”

    王知府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嘴上说着没事可脸色却很难看,摇头道:“这些黑衣卫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二话不说当街杀人,还伤及众多官吏,回去我定要好好参他们一本!”

    “张公子!您这身手可真牛哇……”

    一名小吏竖起大拇指说道:“方才那位可是黑衣卫副千户,谭青凝,谭大人的恩师可是黑衣卫指挥使,正经八百的名师出高徒,年纪轻轻就难逢敌手,没想到差点死在您手上!”

    “就是!黑衣卫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方才若不是那百户阻拦,谭青凝肯定得开膛破肚,不过张公子如此了得的身手,为何不会玄气,听说您张家的内功也是一流,莫非公子天生经脉闭塞不成?”

    “不是!”

    赵官仁挥手说道:“我大哥说咱家的内功刚猛有余,后劲不足,想为我寻一套更好的心法,怎知我两位哥哥接连战死沙场,我心灰意冷也没心思练武了,所以才不会那个……玄气!”

    “可惜了!您要是打小练起,那百户绝不是您的敌手……”

    大伙纷纷的摇头叹息,宋吃猪赶忙请众人上马上车,王知府的马车被打烂了,只能跟胡县丞同挤一辆车,而宋吃猪又使了个眼色,带着赵官仁上了钱同知的马车。

    “同知大人好,小生见过大人……”

    赵官仁笑呵呵的上车行礼,他今早刚恶补了一番,总算搞懂府同知是个五品的官,表面上是州府的二把手,实际上就跟宋吃猪和胡县丞一样,与知府也是明争暗斗的政敌。

    “张公子!你可认得谭青凝啊……”

    钱同知很儒雅的捋着一把山羊胡,赵官仁摇头道:“不要说认得,我听都没听过这个母夜叉,但她为何要对我下狠手啊?”

    “应该与你二哥有关……”

    钱同知笑道:“谭青凝尚未出事之前,跟你二哥在宁州动过手,我估计她是败了,所以迁怒于你,方才她并不是真要杀你,而是想拿你撒撒气,否则她的剑气可以隔空取你首级!”

    “唉~娘们的心眼,针眼大……”

    赵官仁无奈的叹着气,宋吃猪马上就接过了话茬,简直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夸赞,将他的“丰功伟绩”仔细说了一遍,连他瞎编的诗都给念了出来。

    “妙哉!没曾想张公子有如此文采……”

    钱同知的书生气马上就出来了,神采奕奕的跟赵官仁探讨起来,可赵官仁哪知道诗句中的深意为何,他觉得有句应景便念了,反正钱同知说什么他只管点头便是。

    “大人谬赞啦!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那个……”

    赵官仁忽然又想到了一句诗,可念到一半就忘了后半截,谁知钱同知却眼珠子一亮,惊喜道:“好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啊,真是

    令钱某如同醍醐灌顶啊,但最后一句是什么?”

    “残诗、残诗!没想好……”

    赵官仁尴尬的笑道:“钱大人也是大才,干脆帮我补上最后一句吧,算咱俩同作可好?”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绝不能辱没了这首佳作……”

    钱同知拿起一把折扇不停敲头,可他的水平明显也很有限,哼哼唧唧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

    “哈哈~”

    宋吃猪忽然笑道:“这诗听的我也是如痴如醉啊,可惜我只会念那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些简单的诗词,不如这样吧,张公子再来几首旧作,让我等再开开眼可好?”

    ‘尼玛!你居然会李白的诗,幸好我没挑简单的……’

    赵官仁暗自吃了一惊,明显是有更早的穿越前辈,不然哪来的唐诗,于是他小心的问道:“宋大人可不要谦虚啊,比方高处不胜寒的出处,您就应该很清楚吧?”

    “这当然知道,水调歌头嘛,我经常听曲……”

    宋吃猪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赵官仁立马暗吞了一口吐沫,幸好老前辈没有来个古今诗词三千首,不然他可就露馅了。

    “嗯哼~”

    赵官仁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昨夜有感而发,瞎改了一首诗,两位听完了可不要笑话我啊。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兰台近卞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

    “嗯?”

    两人齐齐一愣,赵官仁心里一惊,还以为自己抄袭暴露了。

    “公子此诗发人深省啊……”

    钱同知拱手说道:“亡国二字虽不能轻提,不过兰台县的尸瘟真如所说那般凶猛,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况且事发卞家,那可是宁州屈指可数的富户,倘若带头作乱,遗祸无穷啊!”

    “言之有理!”

    宋吃猪也说道:“这些奸商只顾赚黑心钱,哪管你大顺王朝的江山,要我说这卞家就得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当然!杀不杀不是咱说了算的,毕竟人家也是端亲王的姻亲嘛!”

    “倘若真是卞家作乱,端亲王定会大义灭亲……”

    钱同知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宋吃猪和赵官仁对视了一眼,扯开话题开始聊其它的,没多会兰台县就到了,听城卫汇报说,黑衣卫已经先一步进城了,直接去了事发地。

    “速速前往!可不能让那些黑无常,栽赃陷害啊……”

    宋吃猪急吼吼的拍了拍车厢,一行人立即火速赶往事发地,到达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黑衣卫,正拿着小册子四处询问附近居民。

    “咦?你们这是在作甚……”

    王知府等人纷纷落马下车,污染的井道已经全部被挖开了,连房子都一起被拆了,只看一条长长的沟渠,蜿蜒着跨过了好几条街。

    “大人!请听下官介绍,哦不!小生说给您听……”

    赵官仁领着众官吏来到了一处工地,一座民居已经被扒倒,挖出了一条深深的沟渠,而谭青凝也带着几名黑衣卫过来了,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明显是想找他麻烦。

    “民夫手上和脸上戴的是何物……”

    官吏们疑惑的望着民夫们,他们全都戴着布口罩和油布手套,双脚也都被油布

    给包裹了起来,还有人在不断的提醒,不能戴着手套去摸脸。

    “各位大人!尸毒见血封喉,这是保护百姓的措施……”

    赵官仁说道:“我连夜为他们定制了一百副口罩,口罩透气又能阻挡污泥飞溅,防止毒从口入,油布手套和鞋套也是一样的道理,尸毒能从一点点的小伤口中钻进去!”

    “周到周到!张公子若是当了官,一定是位爱民如子的好官……”

    官吏们纷纷点头夸赞,而谭青凝果然拿着小册子过来了,冷声问道:“张天生!你私挖民宅,阻断道路,强迫百姓搬迁,已经触犯了律法,作何解释?”

    “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你不调查就空口白牙,想诽谤我吗……”

    赵官仁摊开手好笑道:“你大可以随便找个人问,这些宅院可都是我买下来的,我挖的是自己家房子,况且断路搭了木板,清了淤泥就能恢复,你问问乡亲们同不同意?”

    “同意!张大人是在为民做好事……”

    民夫和路人们纷纷大声叫喊,几十吊铜钱可不是白发的,但黑衣卫跟谭青凝说了句什么后,她又质问道:“好!就算是你的宅子,你不当官不耕作,哪来的这些银子?”

    “我两位哥哥……”

    赵官仁瞪着眼大声说道:“他们为国捐躯了,皇上发的抚恤银,你要不要去边疆问问,我哥是不是真死了,是不是在骗皇上的银子,皇上给你们的俸禄,难道就是让你们刁难英烈遗属的吗?”

    “谭副千户!”

    钱同知忽然站出来,郑重其事的说道:“今日之事我定会上书朝堂,一字不差的写下来呈奏给陛下,让陛下好好看看你们黑衣卫,是如何当的差!”

    “我同奏!”

    知府大人也冷冷的抱了抱拳,这下子彻底的热闹了,大小官吏纷纷统一了战线,各个都咬牙切齿的要上奏。

    “你们尽管奏,我谭青凝问心无愧……”

    谭青凝气势汹汹的说道:“张天生!如果让我查到是你在妖言惑众,我定不会轻饶了你,我们走!”

    “不准走!我现在就让你们开开眼,看看是谁在搬弄是非……”

    赵官仁挥手朝前方大喊了一声,几名衙役立即跑了过来,从沟渠中随便打了半桶污水,跟着便提来了几个笼子,里面关着鸡鸭鹅狗猫,还有人赶来了一只小羊羔。

    “各位大人请勿靠近,尸瘟很凶猛的……”

    班头大二拔出钢刀戒备,有的人连弓弩都端了起来,官吏们连忙捂住口鼻后退,衙役们立即把污水喂进了鸡鸭鹅的口中。

    “嘎嘎嘎……”

    鸡鸭鹅扑扇着翅膀活蹦乱跳,等了半天连半点屁事都没有,众衙役赶忙捉住猫狗强行喂水,结果也是一个样,根本就没有尸变。

    “大人!怎会如此,昨日明明还可以的啊……”

    衙役们困惑的抓着头皮,众官吏则纷纷抱起了膀子,一副“你搞什么搞”的表情,赵官仁却羞愧的捂住脸说道:“这特么就尴尬了,肯定是这段没有受到污染啊!”

    “噌~”

    谭青凝立马抽出钢刀冷笑道:“这回可是你自寻死路了,给我把这妖言惑众之徒抓起来!”

0433 民变

    “慢着!”

    赵官仁猛地举起了手,指着谭青凝说道:“既然你说我妖言惑众,那你敢不敢到没挖开的水井里喝口水,哪怕舔一口都行,只要你谭大人有这个胆量,你当众砍了我的头都可以!”

    “你当我傻子么……”

    谭青凝不屑道:“你要是在水井里投了毒,我岂不是要给你陪葬?”

    “也对!你不是爷们……”

    赵官仁点头说道:“你打娘胎里出来就没种,而且杀一个不会玄气,手无寸铁的平民,还得属下救你才行,难怪黑衣卫要找个娘们当管事,哪怕办错了事也能蛮不讲理!”

    “狗贼!信不信我宰了你……”

    谭青凝惊怒的举起了钢刀,可围观的群众却大喊道:“有没有王法啊,张大人为民除害,你们却故意刁难,尸人可是我们亲眼看见的,你们不让他治毒,想害死我们啊!”

    “大家不要激动……”

    赵官仁跳上土堆哀声说道:“其实我不是什么官,我只是一介布衣,人微言轻才被推出来治毒,但我真的只是想为大家做点事啊,尸人可怕,尸瘟更可怕,但没良心的那些黑……更可怕呀!”

    “你给我滚下来,再敢妖言惑众我剁了你……”

    谭青凝愤怒的举刀冲向了他,谁知一团东西突然朝她砸来,等她横刀一劈就听“咔拉”一声,居然是一颗臭鸡蛋碎开了,腥臭的蛋液弄了她一身都是。

    “谁砸的我,滚出来……”

    谭青凝又怒不可遏的指向了群众,谁知又是一大片烂蔬菜跟臭鸡蛋飞了过来,吓的谭青凝连连闪跳躲避,只听有人怒骂道:“你们这些黑良心的狗官,滚出兰台县,全都滚出去!”

    “狗官!滚出去……”

    百姓们群情激奋的叫嚷了起来,甚至有人拾起石头砸向黑衣卫,十几名黑衣卫连连格挡,怒吼道:“你们胆敢袭击黑衣卫,想造反吗,再不停手必将尔等通通拿下!”

    “去你娘的黑衣卫,干他们……”

    一位卖菜大哥忽然从框中抽出了砍刀,对面馄饨摊的大娘也忍不住了,竟从摊位下抽出好几把刀剑,一股脑的扔了出去,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比黑社会斗殴还刺激。

    “不要误伤啊,我们是好官……”

    宋吃猪连忙抱起脑袋逃窜,衙役们更是一股脑的跳进了沟渠中,漫天砸过来的碎石跟暗器如同暴雨一般,而且民间也有大批高手存在,李百户刚想护着谭青凝冲出去,结果一脚就让人踹飞了。

    “杀呀……”

    乌泱泱的人群轰然冲向了工地,官吏们跑的各顶个的快,王知府更是拥有一身好轻功,三两下就跟宋吃猪一起蹿上了大树,而黑衣卫则成了百姓们群殴的对象。

    “啊!!!”

    嚣张跋扈的谭青凝也惨叫了一声,直接被人从半空中击落,轰然砸进了一座瓦房中,她身上至少挨了十几次攻击,张嘴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狼狈的趴在地上起不来。

    “啧啧~好惨呐……”

    赵官仁戏谑的推门走了进来,谭青凝颤巍巍的摸向腰间匕首,可一下就被赵官仁踩住了手,拍着她的脸蔑笑道:“你想干吗,拿刀杀我啊,信不信我让他们把你扒光了游街?”

    “狗、狗贼!你煽动民变,罪该当株……”

    谭青凝不甘示弱的瞪着他,赵官仁拍拍她的屁股笑道:“记住!叫爹我就来救你,不然你就等着被扒光光,吊在树上做展览吧……领头的女狗官在这里,大家快来扒她衣服啊!”

    “你……”

    谭青凝惊恐的瞪圆了眼珠子,只看赵官仁飞速蹿进了卧室,门外轰的一下冲进来无数人,还有人凶狠的破窗而入,围住谭青凝先是一阵圈踢,跟着又揪起她的头发往外拖去。

    “放开我!快放开我……”

    谭青凝吓的死命哭喊,这就是全民尚武的下场,大顺朝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兵器,很多小娘们都会几手功夫,十几名武功卓绝的黑衣卫,早就像死狗一样被人打趴在了地上。

    “扒掉她的狗袍,把女狗官吊起来打……”

    谭青凝被人猛地扔在了土堆上,她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尽管不符合大顺朝美女的定义,但是对普通人来说也不错了,汉子们各个都红了眼,七手八脚撕开了她的皮甲。

    “爹!救我啊……”

    谭青凝终于崩溃的大喊了出来,再也不顾什么礼义廉耻,只见一大把铜钱忽然撒向了天空,赵官仁突然嚷嚷道:“捡钱啦!快捡钱啦,好多的银子啊,这回发财啦!”

    “别抢!我的……”

    穷苦百姓一听有钱可捡,什么女人和造反都不重要了,连忙松开谭青凝扑出去捡钱,赵官仁又往远处撒了一大把碎银子,引的大伙疯了一般扑过去哄抢。

    “闺女!你在叫爹吗……”

    赵官仁又坏笑着蹲到了土堆旁,谭青凝死死捂着被扯烂的衣服,痛苦的闭上双眼流泪,但赵官仁又说道:“闺女!爹跟你说话呢,再叫一声爹,不然爹爹可不管你啦!”

    “爹!爹!爹……”

    谭青凝不顾一切的嘶喊了起来,嗓子都直接叫哑了,可赵官仁又拍着她的脸笑道:“哎!好闺女,爹爹救的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你就等着被革职,打入天牢吧!”

    “乡亲们!快过来,我给你们分田地啦……”

    赵官仁爬上了半截倒塌的院墙,大声喊道:“你们误会各位大人了,我方才得知,这些狗男女冒充黑衣卫,招摇撞骗,我们的知府、同知、知县大人,他们可都是好官呐!”

    “怪不得!居然是招摇撞骗之徒……”

    百姓们下意识聚集了过来,这个时代的百姓不比后世,绝大部分都很简单善良,哪像赵官仁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一大早就到处给他们送钱,在他们眼里赵官仁就是个大善人。

    “知府大人!同知大人!你们快过来为民做主啊……”

    赵官仁用力的朝后方招着手,官吏们慌忙从各个角落里爬了出来,树上和屋顶上都跳下来一大群,各个都乌纱帽歪斜,狼狈不堪的像个丑角。

    “嗯哼~”

    王知府拍了拍官袍上的泥土,爬上墙边的土堆说道:“乡亲们啊!我们也是受了歹人的蒙蔽,圣上的黑衣卫哪会如此蛮不讲理嘛,请大家消消气,我一定会代表宁州府,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得好!大家一起拍手鼓掌……”

    赵官仁用力鼓起了掌,百姓们下意识跟着他学,发现集体鼓掌果然很振奋人心,特别当赵官仁掏出了一大叠地契,在那当成扇子扇来扇去时,那感染力就更强了。

    “乡亲们呐!大家都认得我吧……”

    宋吃猪也爬上土堆开始安慰群众,历朝历代的皇帝最怕就是民变,只要能平息民愤,杀一个小小的县官又算什么,宰一个知府都不在话下,这些官吏深知其中的厉害。

    “各位!我再说句话……”

    赵官仁大声说道:“刚刚也是我一时疏忽,让这些骗子抓到了把柄,现在就请大家围过来仔细的看,我让你们看看尸毒有多么可怕,大二!将这些骗子都押过

    来跪着看!”

    “好嘞!”

    衙役们也开始扬眉吐气了,将七零八落的黑衣卫们揪了起来,发现好几个都被活活打死了,还有被砍成好几块的,只有队长李百户稍微好点,但也被人揍的鼻青脸肿。

    “狗贼!我不杀你……誓、誓不为人……”

    谭青凝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发着毒誓,很快她就被按在了马路中间跪下。

    班头则跑去一口没挖开的水井中,提了小半桶水上来,按照之前的方法喂给鸡鸭鹅,而赵官仁眯着眼也不说,其实早在地球时他就知道,尸毒会在紫外线照射下迅速消亡。

    “哎呀~蹬腿了!好快啊……”

    群众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鸡鸭鹅不过一两分钟就死透了,但是等衙役们把污水喂给猫狗羊之后,倒地的动物们很快就开始抽搐,眼珠子更是迅速变得一片漆黑。

    “喵~”

    野猫第一个发出了疯狂的嘶叫,大二赶紧上前一刀将其斩断,刚跳起来的狗羊也没有放过,可被砍成了两半它们还没死,张着嘴凶狞的朝前挪动,连小羊羔都变成了凶兽。

    “这、这尸瘟怎的如此歹毒,如此快……”

    在场的众人几乎全都目瞪口呆,包括谭青凝也是一样,衙役们即使砍断动物们的脖子都没用,必须要劈开脑袋才可以。

    “各位乡亲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尸毒的威力……”

    赵官仁大声说道:“这些尸变的猫狗,甚至不需要咬到人,只要把人抓破一点皮,最多一盏茶的工夫,人就会变得跟它们一样,丧失理智,六亲不认,逮谁咬谁,而且能保留生前的武功!”

    “这还了得!这要是传开了,一座城的人说没就没了,人畜俱灭啊……”

    官吏通通意识到了严重性,此时街巷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至少有好几万人跑出来围观,毕竟古代没啥娱乐活动,有点动静就全是吃瓜群众,消息也是靠口口相传。

    “女骗子!这下哑口无言了吧……”

    赵官仁望着谭青凝冷笑了一声,谭青凝脸色煞白的垂下了头,可望着惨死的同僚们,她又不停的念叨着毒誓。

    “我再叮嘱大家一下,出事的房子我都画了白线,千万不要让孩子和家畜靠近……”

    赵官仁拍着手喊道:“需要防毒口罩或者手套的乡亲,可以到我府上免费领取,等我治理完尸毒之后,我会把房屋重新建好,送给有需要的穷人,大家说好不好?”

    “好!张公子大善人……”

    百姓们纷纷鼓掌叫好,这时代的人实在太好调动情绪了,连官吏们都赞不绝口,只差没把赵官仁说成佛陀在世了。

    “青天大老爷!求您替民女做主啊……”

    两名披头散发的女人忽然冲了出来,一把抱住赵官仁的腿哭喊道:“宋知县勾连贼人害我夫君,尸瘟就是他弄出来的,他还勾连吉国的密探,想灭我家满门啊!”

    “你放屁!你怎么从牢里出来的,快给我把她押回去……”

    宋知县急眼般大喊了起来,听这口气对方竟是李典史的妻女,赵官仁连忙对他使了个眼色,但王知府忽然上前说道:“两位快快请起,我是本州知府,一定会替两位做主的!”

    “对对对!找知府大人就对了……”

    赵官仁连忙抽腿倒退了几步,对胡县丞低声说道:“卞家开始反击了,要是扳倒了老宋,咱俩可就完了,你快回去灭口!”

    (凌晨设定自动更新,结果忘记已经过了十二点,设定到明天去了,罪过!)

0434 一石二鸟

    观月阁算是兰台县最高档的妓馆,大院中亭台楼榭、百花争艳,价格自然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承受的。

    不过妓馆的妓并不是指卖身,而是歌妓、舞妓等表演艺人,馆子里的姑娘各个都是才艺俱佳,所以有钱也不能上来就睡,得先附庸风雅一番,多来几次跟姑娘混熟了才行。

    “撅好了!再敢动一下试试……”

    老板娘柳氏正站在内院的堂屋里,气势汹汹的举着藤条抽人,两个姑娘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屁股已经被抽的一片青紫,还有几十位姑娘围成了一圈,胆战心惊的垂着脑袋。

    “他娘的!我看你们是昏了头了……”

    柳氏气呼呼的骂道:“昨晚衙差把咱们馆子都给围了,你们这些烂货不知道啊,还敢给我瞎嚼舌头,老娘要是被差人拿了,死之前一定把你沉河,让你们通通给老娘殉葬!”

    “妈妈!消消气吧,气大伤身呀……”

    一位丰满的黄裙美人开了口,只有她一人坐在太师椅上,懒洋洋的笑道:“整个兰台县谁敢拿您呀,那不是跟谢公子过不去嘛,那姓张的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等宋吃猪缓过劲来,他就该靠边站了!”

    “你懂个屁!姓张的最不好惹……”

    柳氏扔下藤条说道:“月牙!你今天也不要闲着了,姓张的搞出了那么大的阵仗,你晚上带些秦记的糕点,坐轿去他家后门,不管多晚你都给我等,把你的本事拿给他看!”

    “我不去!我月事来了……”

    月牙冷下脸扭过了头去,可柳氏刚想发火,门外便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位护院,迅速对她耳语了一番,柳氏皱眉说道:“这瘟神怎么又来了,你们赶紧下去,月牙留下!”

    “是!”

    姑娘们如蒙大赦般的跑了,很快就看赵官仁独自走了进来,笑眯眯的摇着一把白纸扇,柳氏上前行礼道:“哟~张大人!您可真是稀客呀,但是寻欢作乐也太早了吧?”

    “救人如救火,宜早不宜迟啊……”

    赵官仁走到堂中打量着月牙,玩味的笑道:“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兰台花魁,月牙仙子了吧,今日一见果然丰满的恰到好处,宋大人没少在你肚皮上流汗吧?”

    “奴家就一歌妓,什么都不知道……”

    月牙仙子翻着白眼靠了回去,但赵官仁却说道:“柳老板!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宋大人刚刚被人告了,知府大人亲审,有人说他井里投毒,我估计又会查到你这里来!”

    “我的娘呀!”

    柳氏抱起双臂不屑道:“风尘女子好欺负是吧,什么脏水都往我们头上泼,昨晚咱们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张大人!”

    “要害你们的是卞家,又不是我……”

    赵官仁用折扇顶住她胸口,说道:“我没跟你说笑,你赶紧安排人从里到外的搜,尤其是月牙的房间,梁上、地板都不要放过,若是发现可疑的泥或粉末,赶紧销毁!”

    “什么?他们把毒、毒投到我这来啦……”

    骇然色变的柳氏惊叫了一声,月牙仙子也终于站了起来,小嘴张的老大。

    “你以为呢?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赵官仁收回扇子正色道:“记住!如果有官差找你们问话,抵死不要承认老宋来过,让其他人也闭上嘴,不行就送出县城避避风头,他要是倒了你们谢家也就完了!”

    “知、知道了!谢大人好意……”

    柳氏惶恐不安的点了点头,赵官仁立即

    出去从后门离开,小跑到县衙外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不过等他挤进去之后,正好碰上穿戴整齐的胡县丞。

    “已经办妥!不必担心……”

    胡县丞很机灵的使了个眼色,等赵官仁蹿进大堂时,王知府刚巧从后堂里走了出来,威武不凡的走到了木台,坐在铺着红色锦缎的官台后,头顶上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升堂!”

    王知府猛地一拍惊堂木,众衙役敲着水火棍低喝“威武”,李典史的妻女已经跪在堂中啼哭,衙门口围满了听审群众,而宋吃猪弄了张板凳坐在一旁,脸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钱大人!知府能审县令吗……”

    赵官仁站在靠窗的墙边,一溜州府官员都站着听审。

    “能也不能……”

    钱同知低声道:“通常是上奏朝堂,朝堂派人下来查验,大不了就是走个过场,但现在是散播尸瘟的大罪,真要是审出点什么麻烦来,王大人肯定会咬着不放!”

    “李氏!”

    王知府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拿腔拿调的说道:“将你的冤情速速道来,本府定会为你平冤!”

    “昨夜宋知县带人冲我我家,将我夫君在边疆斩获的贼旗收走,硬说那是通敌的罪证……”

    李典史的夫人泣声道:“宋知县编排了一个吉国的行商,说那就是吉国的密探,还逼他的伙计指认,有好心人不忍我含冤,将我等一起从牢中放出,民女这才得知真相!”

    “那人何在?是否在堂外……”

    王知府皱眉朝堂外看去,人群中立即蹿出个梳着麻花辫的小伙,发型跟服色都跟大顺朝人迥异,慌慌张张的跪在堂中磕头行礼。

    “不好!”

    赵官仁的脸色猛然一变,忽然发现他派去灭口的胡县丞,正阴恻恻的站在柱子后冷笑,他这才明白这王八蛋居然叛变了。

    “大人开恩呐,小人不是吉国的密探……”

    小伙计哭诉道:“我等虽东家的来大顺行商多年,一直奉公守法,前些日子东家的醉了酒,误将一名良妇当歌妓,摸了几下就被打入大牢,昨夜宋大人找到小人,逼我指认东家的是密探,还将东家的砍了头!”

    “放屁!”

    宋吃猪惊怒的蹦了起来,指着胡县丞就骂道:“好你个姓胡的,明明是你干的好事,居然让这厮来攀咬我,你是何居心?”

    “坐下!没轮到你说话……”

    王知府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宋吃猪只能咬牙切齿的坐了回去。

    “大人!”

    李夫人又哭诉道:“我亡夫虽是不入流的小官,可那也是朝堂的官呐,宋知县昨夜趁人之危,居然……居然强占了奴家的身子,大人若是不为奴家做主,奴家可就活不了啦!”

    “放你个猪瘟屁,老子会要你个老娘们……”

    宋吃猪失态的叫嚷了起来,可李夫人突然从怀中掏出条大裤衩,爬起来冲门外大喊道:“你们看,这就是宋吃猪辱我的罪证,这是他昨夜穿的小裤,上面还有他的脏东西啊!”

    “他娘的!又是个狗官,这种人就该活剐了他……”

    乌泱泱的老百姓又义愤填膺起来,大惊失色的宋吃猪连忙摸着屁股,羞愤的叫嚷道:“本官的小裤穿在本官身上,你、你随便拿一条出来,也想胡乱构陷本官吗?”

    “宋吃猪!你仔细瞧瞧,这上面可是有你的姓氏……”

    李夫人恨声说道:“你宋大人的衣衫,全都

    在赵记铺子里量身定做,未免出错每一件都在内侧缝了你的姓氏,知府大人可以叫赵裁缝过来问话,看奴家说的是真是假!”

    “大人!小女也是人证……”

    李夫人的女儿哭道:“宋吃猪昨夜辱我母时,小女就被绑在一旁,可恨我不会武功,不能手刃了这狗官,但小女瞧见他屁股上有三颗痣,右边两颗黑的,左边一颗红的!”

    “大胆宋池柱,你作何解释……”

    王知府演技炉火纯青,气势汹汹的瞪着宋吃猪,宋吃猪慌乱的捂着屁股结巴道:“我、我也有人证,昨夜我一直待在后堂,醉仙楼的水仙在服侍我,她直到天明才走!”

    “妈的!怎么还有个醉仙楼,也不早说……”

    赵官仁猛地一拍额头,预感大事不妙了,钱同知也气的捶胸顿足,没想到这宋吃猪一点急智都没有,碰上点事就口不择言了。

    “好你个宋池柱……”

    王知府果然怒声道:“你身为我大顺县官,公然带头违反我朝禁令,还胆敢在衙门内狎妓,你将我大顺颜面置于何处,来人啊!”

    “大人!来不了人……”

    师爷慌忙在侧面摆了摆手,只要宋吃猪不是犯了谋逆之罪,王知府就没权打他的板子,甚至将他看押起来都不可以,这便是当官的特权,所以才人人抢着当官。

    “嗯哼~”

    王知府轻咳了一声,接着问道:“李氏!你为何说是宋池柱投毒,你有何凭证?”

    “回大人!奴家昨夜听到了他与人说话……”

    李夫人跪下去说道:“前半截我没听着,只听那人说什么,会将毒粉藏在醉仙楼,定不会出了岔子,那是他经常下的馆子,里面有他的相好,大人可以派人去搜!”

    “来人!立即围住醉仙楼,挖地三尺也要把毒粉找出来……”

    王知府中气十足的砸了惊堂木,差点砸中宋吃猪的脑袋,州府的差役们立刻冲了出去。

    “钱大人!咱们中计了……”

    赵官仁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方才正是胡县丞让他去找的月牙仙子,谁知道真正的目标竟是醉仙楼,而宋吃猪也意识到大祸临头了,满脸煞白的看向了他和钱同知。

    “去!”

    钱同知低声道:“让他稳住,只要朝堂不来人,谁都拿他没办法!”

    “大人息怒!等查明真相再发火也不迟啊……”

    赵官仁笑着上前拾起了惊堂木,走过宋吃猪身边时小声说道:“什么都不要认,咬定他们栽赃诬陷,我有办法救你!”

    “哼~任你们如何栽赃嫁祸,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

    宋吃猪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一般,趾高气昂的坐了回去,但赵官仁送回惊堂木后并未回去,而是从侧门溜了出去。

    “大二!醉仙楼在什么地方,你认识水仙么……”

    赵官仁在班房里找到了班头大二,他们县衙的差役都靠边站了。

    “认得啊!”

    大二起身笑道:“水仙是醉仙楼东家的小妾,时常偷摸过来伺候宋大人,宋大人说她特会伺候人,所以三天两头的找她,那馆子就在西市街口,您家厨娘不就是从他家买来的嘛!”

    “卧槽!原来是一石二鸟啊……”

    赵官仁惊怒的咒骂了一声,他没想到拐来拐去,最后又拐到他头上来了,难怪一上来就剑指宋吃猪,居然是要把他俩一块拿下,而不是他所诱导的那样,栽赃嫁祸谢家。

0435 我是个初哥

    卞家的老狐狸出手了……

    赵官仁可以断定这是卞员外的手笔,卞香兰虽然也擅长耍阴招,可跟他比起来还是太嫩了一点,卞家若是跟谢家狗咬狗,最后只会斗的两败俱伤,卞香兰可看不透这一点。

    “阴我是吧!看咱们谁阴谁……”

    赵官仁不管宋吃猪那边如何了,他快步穿过两座小院,来到了县衙最南侧的大牢外。

    “张大人!您怎么来了,有何贵干啊……”

    牢头屁颠颠的迎了上来,狱卒们也点头哈腰的跑过来行礼,赵官仁可是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子”,衙门上上下下都拿过他的赏银,现在看到他简直比亲爹还亲。

    “来审一审那几个冒充黑衣卫的骗子……”

    赵官仁笑着往门房里走去,县衙大牢跟电视剧上的完全不一样,分轻重两个监区,轻刑犯关在窑洞一样的地方,独立单间还有土炕睡觉,重刑犯则是半地下的地牢,任你武功再高也打不穿。

    “来!哥几个抽烟,待会帮件事……”

    赵官仁掏出香烟散给六名狱卒,交代了几件事情之后,一百两银子又撒了出去,狱卒们立马喜笑颜开的跑了出去……

    “咚~”

    沉重的大铁门被打开了,让阴暗的地牢有了些亮光,谭千户从小单间里缓缓抬起头来,入眼便是比她胳膊还粗的铁栅栏,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大铁球锁在她脚上。

    “唉~”

    谭青凝幽幽的叹了口气,她身上的东西全都被搜走了,甚至连靴子都给人扒了,赤着脚靠在墙边,地牢中连张床都没有,只有草垫子和破棉絮,还有一个肮脏的马桶。

    “呼呼呼……”

    一阵奇怪的滑动声响起,四名狱卒竟然推了一架木驴过来,木驴类似孩童骑的摇摇马,只是上面有四排血淋淋的钢钉,还有碎肉和肠子挂在上面。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黑衣卫副千户……”

    谭青凝吓的浑身一哆嗦,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平常都是她用在犯人身上,从未想过用在自己身上。

    “死到临头还敢说大话,我让你他娘的千户……”

    牢头忽然拿起一只水瓢,从过道上的粪桶里舀了一瓢尿水,猛然泼了谭青凝一头一脸,气的她疯狂嘶吼大叫,玄气跟不要钱一样轰在铁栅栏上。

    “啪~”

    一条皮鞭精准抽了进来,正好抽在她的脑门上,谭青凝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沉重的脚镣让她躲都躲不开,脑门上瞬间出现了一条大血印子。

    “他娘的!给脸不要脸……”

    牢头皮鞭指着她骂道:“老子告诉你,哪怕你真是黑衣卫也死定了,各位大人已经联名上书,尔等殴打众官,阻碍治毒,激起民变,不出五天你定会被判个活剐,到时你这身嫩肉啊,嘿嘿~”

    牢头色眯眯的舔了舔嘴唇,三名狱卒则打开了对面的牢门,从半月门被抓来的老鸨一声尖叫,当场就吓的尿了裤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响头。

    “拖她起来先剐一顿……”

    牢头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狱卒当场就扒光了老鸨的衣服,可剐之前被糟蹋一顿是免不了的,能干老鸨子多少有点姿色,三个狱卒也不背人,当着谭青凝面便行起那苟且之事。

    “畜生!”

    谭青凝怒不可遏的爬了起来,望着那不堪入目的场面,她悲愤的坐起来面朝墙

    壁,可娇躯却无法控制的打起了哆嗦。

    她杀敌时向来流血不流泪,鞭打火烧她都能咬牙挺过来,乃是出了名的铁娘子,但光身子骑木驴,还有被人给轮番糟蹋,这是每个女人最恐惧的事,她也不例外。

    “啊!!!”

    老鸨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俨然被按在了木驴上,谭青凝吓的把头埋进了双腿中,娇躯抖的就跟筛糠一样,心中最后的希望火苗都被掐灭了。

    “头儿!这老娘们玩的不过瘾啊,把这小娘们也拖出来快活吧,反正过几天就剐了……”

    有狱卒淫笑着打开了牢门,提着裤子走了进来,谭青凝又吓了个机灵,花容失色的爬到角落里哭喊,可马上就被人用套狗的绳棍,套住双手和脖子,用力的把她叉在了地上。

    “不、不要……”

    谭青凝躺在地上完全使不出力气,狱卒们可是对付武人的行家,压住她脖子的绳棍构造特殊,不会把她压死却能让她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牢头,将自己衣服一点点的剥开。

    “住手!”

    一声大喝突然从门外响起,四名狱卒立马吓的松了手,只听有人喝斥道:“你们在干什么,老子的犯人你们也敢动!”

    “爹!救我啊,爹……”

    谭青凝又不顾一切的喊了起来,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而狱卒们慌忙解开绳索,系上裤子跑了出去,还将对面的老鸨子给拖走了。

    “唉~你这张臭嘴啊,是不是又骂人了……”

    赵官仁一看她被泼的满身屎尿,赶紧从外面拎了桶水,满脸心疼的舀出一瓢清水,走到她面前缓缓浇在她头上,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真好像慈祥的老父亲一般。

    “啊~”

    谭青凝再也憋不住了,崩溃一般掩面痛哭,其实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年纪轻轻就是个千户,肯定是靠关系走的后门,哪有多少真本事。

    “别哭啦!你说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尽让我为你操心……”

    赵官仁蹲下来拉开她的衣领,谭青凝抽噎着也没反应,等一瓢水浇进她的胸口时,她才下意思捂住了胸口,泣声说道:“你放过我吧,我没想杀你,只是想给你一个难堪!”

    “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出去还不是死路一条,你想落草为寇啊……”

    赵官仁取出一条布巾帮她擦脸,说道:“我了解过了,你也不是坏人,只是让一身小姐脾害了,不但连累了你同僚,皇上真要是怪罪下来,搞不好你亲人和师父都得受牵连!”

    “我错了!”

    谭青凝泣声说道:“我太任性了,可我自己死不足惜,但是连累师父和家里人,我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唉~”

    赵官仁帮她擦了擦泪,无奈道:“我最见不得姑娘家流泪,这样吧!我去跟各位大人求求情,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压下去!”

    “可是死了七个黑衣卫啊,怎么压啊……”

    谭青凝可怜兮兮的抬起了头,赵官仁低声道:“你说让贼人杀了不就行,我再找几具尸体把你们换出去,后面的事我来运作,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的命了,但你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

    谭青凝连忙直起身体,他说道:“一是落草为寇,从此浪迹天涯,二是跟我干一票大的,事成你高枕无忧,事败你我粉身碎骨!”

    “我

    不想落草为寇,我选第二个……”

    谭青凝用力点了点头,赵官仁贴在耳边密语了一番,跟着便拍拍她的肩膀走了出去,留下谭青凝独自愣神。

    “你的腰牌,拿好了……”

    赵官仁抱着套布裙走了回来,将腰牌递给她后说道:“我可能干了件自取灭亡的事,万一有人把我卖了,我就得给你陪葬了!”

    “你……”

    谭青凝面色复杂的问道:“为何要帮我,你眼看着就要官运亨通了,为我冒这般奇险,岂不是得不偿失?”

    “当官的才考虑得失,我不是官,喜欢你就帮你……”

    赵官仁苦笑道:“李百户把我打伤后,我心里就憋了一口气,事后其实挺后悔的,我居然欺负你一个漂亮姑娘,真不是个东西,放你走就算补偿你吧,若是因你而死我也认了!”

    “我也有错,若不是我故意找你麻烦,也不会弄成这样……”

    谭青凝很诚恳的鞠了一躬,可赵官仁打开她的脚镣后,羞涩道:“青凝!我明日就可能脑袋搬家,你能在我死前满足我一个小心愿吗?”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谭青凝坚定不移的挺起了胸膛,赵官仁摸着鼻子低头道:“我是个初哥,没见过女人的那个……身子,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好喜欢你,你能让我看一下身子吗?”

    “什么?你……”

    谭青凝羞急的捂住了胸口,赵官仁急忙摆手道:“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知道这要求太过分了,赶紧换衣服走吧,当我没说!”

    “等一下!”

    谭青凝的俏脸“唰”一下红了,羞怯的说道:“你都愿意与我同生共死了,于情于理我都应当报答你,只是此处不方便,干脆留个念想,下次再让你看,但是只许瞧一眼,可好?”

    “青凝!你真好……”

    赵官仁猛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谭青凝娇嗔的捶了他几下,等赵官仁又交代了几句后,她便把赵官仁推了出去,匆匆的换上衣裙离开了地牢,院子里自然是一个人没有。

    “谭青凝!希望你别白费我一番口舌……”

    赵官仁幽幽的说了一句,抱起谭青凝的脏衣服走了出去,拐过弯来到地牢的最深处,七名黑衣卫挤在一间牢房中,伤口都已经被郎中包扎好了。

    “唉~我以为你们黑衣卫很讲义气,谁知道……”

    赵官仁唉声叹气的蹲子外面,从衣服里抽出了一条黑丝肚兜,黑衣卫们立刻惊怒道:“谭青凝是不是自己跑了,这可都是她招惹的事,她不能拍拍屁股就不管咱们了吧?”

    “我也是年轻啊,让她诱惑一下就受不了了……”

    赵官仁哀声说道:“我真不想为难你们,全是谭青凝惹的祸,还把你们一起连累了,她知道皇上会把你们斩首示众,所以刚刚脱光了诱惑我,我一时没忍住就从了她,她哪管你们的死活啊!”

    “大人!求求你,把我们也放了吧……”

    黑衣卫们全都爬过来哀求,看似硬汉的李百户都磕起了头,这人一旦死到临头了,求生欲都非常强烈,尤其他们这帮当官的。

    “你们给我一个放了你们的理由,我这可是杀头的罪……”

    赵官仁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同时掏出了一串牢门的钥匙,七名黑衣卫的眼珠子一下就红了。

0436 偷龙转凤

    六名狱卒两张长凳,整齐划一的面对大门吹牛,老仵作见赵官仁从地牢里出来了,夹着套册子就像没看见一样,默默地走进门房降下竹帘。

    “出来吧!院墙外的草丛里有衣服换……”

    赵官仁朝身后招了招手,七名黑衣卫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他低声道:“宅院的地址千万别记错了,你们这几张脸全县都认得,安心在里面养伤,等风头过去了我再送你们出去!”

    “大人多保重,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毕生难忘……”

    黑衣卫们郑重其事的冲他鞠了一躬,望了眼头也不回的狱卒们,腿脚利索的赶紧背上伤重的同伴,迅速从大院后墙翻了出去。

    “大人!”

    老仵作从门房里走了出来,低声说道:“黑衣卫正好死了七人,尸首马上运过来顶替,我报一个伤重不治就行,殓房的尸首也安排妥当了,寻常人定然看不出端倪!”

    “稳妥起见你准备好油火,有人去查你就在殓房里放把火,登记簿上的名单也全部改掉……”

    赵官仁塞给他三张百两银票,足够他享受下半生了,老仵作也是答应的十分爽快,健步如飞般的跑了出去。

    “拼了!先保住小命再说……”

    赵官仁跑进门房打开柜子,将十四名黑衣卫的腰牌以及随身物品,全都打包装起来带走,他可不相信这些见钱眼开的狱卒,亲自跑出去藏匿在刚买的宅院之中。

    ……

    “啊!啊!啊……”

    一连串的惨叫声不停从衙堂里传来,赵官仁背着手走进了偏厅,只看一名娇小的女人被扒掉了裤子,被按在一张长凳上,州府的衙差们正用水火棍,凶狠抽打她的屁股。

    “……”

    女人突然翻起白眼没了声响,屁股已经被打的一片血肉模糊,衙差们熟练的把她裤子穿上,用凉水把她给泼醒之后,直接把她给拖进了大堂。

    “啧啧~”

    赵官仁摇着头跟了进去,堂中还趴伏着一个中年胖子,肥屁股同样被打开了花,但看他的衣着应该就是醉仙楼的老板,女人则是他的小妾水仙,模样果然长的挺水灵。

    “啪~”

    王知府恶狠狠的拍着惊堂木,喝道:“刁妇!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民女知错了……”

    水仙趴在地上哭泣道:“民女昨夜确实侍奉过宋大人,就在这后堂中,但民女离去时才子夜,老爷可为我作证,宋大人屁股上也确有三颗痣,民女亲眼……亲眼瞧见过!”

    “有痣又怎样……”

    宋吃猪抱起膀子不屑道:“知道我有痣的人多了去了,澡堂子搓背的伙计也知道啊,入我府中偷条小裤就想栽赃么,再说在醉仙楼搜到毒粉,与我宋某人何干呐?”

    “知府大人!毒粉不是宋大人的,也不是小人的……”

    醉仙楼老板哀声道:“小人昨日贱卖了一位厨娘,那厨娘今日来找厨子说闲话,有人瞧见她偷摸进了客房,因房客犯事被抓,小人便没有在意,那毒粉便是从客房中搜出来的!”

    “房客为何人?那厨娘卖与了谁家……”

    王知府瞥了赵官仁一眼,老板答道:“房客是吉国几位行商,入驻之日小人便与县衙报备登记,厨娘卖与了兰台新贵,张家三少爷,张天生!”

    “来人呐!”

    王知府喝道:“速去张家把那厨娘拿来,

    张府内外仔细搜查毒粉,有关人等一并带来,张天生!你作何解释?”

    “大人明察秋毫,需要我解释吗……”

    赵官仁上前几步笑道:“我昨天才买的厨娘,叫啥我都不知道,投毒也好,藏毒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不是还没查清楚么!”

    “好!等人犯拿来,本府看你如何狡辩……”

    王知府自信满满的瞪着他,此时已经傍晚了,衙门内外都点起了煤油灯,可门外的吃瓜群众却不见少,有的人居然端着饭碗蹲在门口,七嘴八舌的分析着案情。

    “大人!喝茶……”

    师爷屁颠颠的给知府上了杯茶,王知府很有耐性的等着,宋吃猪则趁机低声问道:“张公子!怎的又绕到你头上来了?”

    “老王八拿了卞家的好处,扳倒你既可以跟上面交差,胡县丞又可以补你的缺……”

    赵官仁掩嘴说道:“但他们不敢殃及你家舅父,只要说你受我蒙骗,这案子就不会再扩大,老王八定然会诱导你指认我,说什么从轻发落,你什么都别认,认就死定了!”

    “不许串供!将宋张二人分开……”

    王知府忽然喝斥了一声,赵官仁急忙跳到柱子边站好,很快门外就“轰”的一声热闹了起来,差役居然把张府所有人都押了过来,连张老太和便宜骚骚都带了过来。

    “嗯?”

    赵官仁忽然双眼一眯,这其中居然没有玉娘的身影,而且卞香兰竟然亲自过来了,站在门外抱着双臂冷笑,一副本小姐看你怎么死的模样。

    “大人!”

    差役班头兴匆匆的跳了进来,放下一只大箱子喊道:“大人!在张家内宅搜到了一箱毒粉,这小子果然是贼喊捉贼啊!”

    “大胆刁民!还不给本府跪下……”

    王知府直接愤怒的站了起来,赵官仁走到堂中大声说道:“大人!我该不该跪先不说,你这些差役来去这么快,他们是亲口吃过,还是亲口喝过,凭什么说这箱子里就是毒粉?”

    “我、我们用你家的鸡鸭试了,就是毒粉……”

    班头很机灵的昂起了脑袋,赵官仁哈哈一声大笑,招手喊道:“胖丫!你进来大声告诉各位大人,咱家养了鸡鸭鹅狗猫吗?”

    “没有!”

    胖丫气呼呼的跨了进来,说道:“公子昨日刚搬进府内,未买任何家畜,府中只有一马一驴,公子还特意嘱咐过,公鸡打鸣太吵闹,不许养鸡!”

    “你他妈当众撒谎……”

    赵官仁一脚踹翻了班头,指着他怒喝道:“你他娘的尝都没尝,便说这箱子里是毒粉,老子治毒治了一夜没合眼,有没有尸毒我都看不出来,你居然张口就敢污蔑我,究竟是何居心?”

    “看来是有人在故意构陷公子您了……”

    钱同知终于背着手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张公子的丰功伟绩,整个兰台县都有目共睹,说他贼喊捉贼,本官第一个不信,来人呐!将这厮拖下去打上五十大板,看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且慢!眼前是本府审案,钱大人莫要插手……”

    王知府抬手坐了回去,命人把张府的人都带上堂来,赵官仁望着他便宜嫂嫂微微一笑,妇人浑身抖了一下,如同见鬼一般垂下了脑袋,但她和老太都是武官的遗属,并不需要下跪。

    “堂下所跪何人?”

    王知府指向了跪

    在地上的厨娘,她穿着围裙倒是很好辨认。

    “陈、陈氏……”

    厨娘惊恐的颤声道:“现、现为张府厨娘,毒粉一事奴家不清楚,只是大丫头让我藏进醉仙楼,奴家不敢违逆,便照做了,不知毒粉为何物!”

    “哪个大丫头?现在何处……”

    王知府目光如炬般盯着她,厨娘答道:“少爷的通房大丫头,玉娘!她中午命我将毒粉放入醉仙楼,说是少爷办案要用,之后她便再也没回过府,奴家也不知她在何处!”

    “启禀大人!”

    一位差役上前抱拳说道:“先前有人看见张家玉娘,骑一毛驴,打着包袱,独自往城外逃去,定是得到消息,畏罪潜逃!”

    “啪啪啪……”

    赵官仁忽然拍手笑道:“大人果然英明,卞家老狐狸更高明,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我家通房丫环居然会出卖我,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箱是不是毒粉,你总得验过再说话吧!”

    “来人!开箱验毒……”

    箱子马上就被人打开了,里面是大半箱受了污染的砂土,差役按照赵官仁验毒的方法,找来鸡鸭以及猫狗验毒。

    “大人!醉仙楼那包粉也得验一验,死也得让咱们死的心服口服嘛……”

    赵官仁笑眯眯的背起了手,等差役拿过纸包打开后,里面同样是一个成色的砂土,只是不管泡水还是生吞,小动物一点屁事都没有,等了一根烟的工夫也没见死。

    “这、这是怎的一回事……”

    王知府傻眼了,眼珠子瞪的像只大青蛙似的,拿主意的师爷也傻眼了,一帮差役同样傻眼了,还有门外的卞香兰更是目瞪口呆。

    “哈哈哈……”

    赵官仁猖狂的仰头大笑,这主意本就是他教给卞香兰的,只是没说含毒的砂土会见光死,毒砂早就没有了毒性。

    “砰~”

    宋吃猪愤怒的砸了板凳,冲出去一脚踹翻了李夫人,怒骂道:“姓王的!你联合这贱人陷害于我,拿着一堆破土硬充毒粉,这笔账我会一五一十上奏朝堂,你就给我等着瞧吧!”

    “砰~”

    王知府惊怒的拍着桌吼道:“你发什么猪头疯,与本府何干?”

    “怎么与你无干,差役是你的,口口声声说毒粉的也是你……”

    赵官仁上前笑道:“你连毒都不验就栽赃陷害,言之凿凿的说我等投毒,莫非大人是想阻我治毒,包庇真凶,断我大顺根基和命脉不成,那你罪过可大了,人人得而诛之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

    王知府猛地砸出了惊堂木,已经急的快要抓狂了,谁知道卞香兰忽然使了个眼色,一个小伙连忙上前大喊道:“知府大人!这人根本不是张天生,他是冒名顶替的贼人!”

    “冒名顶替?”

    王知府惊愕的望着对方,但小伙却指着赵官仁笃定道:“我打小就认识张天生,张天生可是个矮大胖,这小贼就欺负人家老母老眼昏花,冒充张天生招摇撞骗来了!”

    “大胆!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王知府愤怒的拍案而起,看样子他是真不知道赵官仁是个假货,但这下大堂内外的人全都傻了眼,甚至连赵官仁自己都没想到,身份会在这种节骨眼上被突然揭穿。

    (不知不觉又是新的一个月了,有票票的同学投一个吧,感谢感谢!后面还有一章!)

0437 王炸

    “大人!请先验明正身,其它事宜容后再说……”

    州府的师爷立即拱手上前,王知府已经激动的快要跳上桌子了,连忙指着堂下大喝道:“张天生老母何在,这小贼究竟是何许人也,是不是你儿张天生,你若是胆敢胡说,本府绝不轻饶!”

    “大人!奴家是张家大少爷,张天宝的遗孀……”

    张家寡妇连忙摆手道:“奴家婆婆老眼昏花,早已患上了癔症,竟将贼人认作自己小儿,奴家小叔年方十六,没这贼人高,比这贼人也胖许多,他才不是张天生!”

    “原来你是卞家请来的,难怪来的如此快……”

    赵官仁终于搞明白了,这寡妇绝对是卞香兰准备的后招,如果能把投毒罪嫁祸给他,卞家跟知府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嫁祸要是失败了,那就直接点破他的身份,硬把罪名安在他身上。

    “假的!张大人是假的……”

    外面的吃瓜群众“嗡”的一声炸了锅,小伙又大喊道:“他不是张天生,张天生在乡里滥赌,欠了一屁股的债,躲在庙里不敢回家,我昨天还见瞧见了他,不信大人可以派人去寻!”

    “你、你怎么能不是张天生,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诓骗我等……”

    这下轮到宋吃猪等人傻眼了,钱同知更是气急败坏的骂道:“荒谬!荒谬至极!以你的才学定能大展宏图,创出一番事业,为何要冒充一滥赌废物,这是为何啊?”

    “这就是我儿,你们莫要瞎说八道……”

    张老太满脸心疼的拉住了赵官仁,可王知府却大吼道:“大胆小贼!竟敢冒名顶替,扰乱府衙,蛊惑人心,来人呐!给本府大刑伺候!”

    王知府这声“大刑伺候”中气十足,扬眉吐气,官威冲天,恨不得用王霸之气碾死赵官仁这个兔崽子,眼珠子都快放出“死亡光线”了。

    “我、我受了他的蒙蔽,我不知此事……”

    宋吃猪慌忙摆手想撇清干系,这时候他只想着保自己,一看州府差役如狼似虎的跳出来,早将赵官仁的话扔进了阴沟里。

    “拿下他!”

    州府差役们如狼似虎般跳将出来,让赵官仁一脚踹翻的班头,更是激动的抄起了一根水火棍,大有一棍把他屎给打出来的架势。

    “老子看谁敢动我,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赵官仁突然掏出了一块铜腰牌,铜牌上方是个“虎头吞”的造型,下方椭圆的平板上刻着两行字——京督卫场黑衣都尉!

    “……”

    一堂的人全都瞠目结舌,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一样,王知府更是怒道:“你这大胆狂徒,刚冒充张天生,转头又来冒充黑衣卫,把本府与众官吏当猴耍吗,给我把他拿下!”

    “且慢!”

    赵官仁趾高气昂的说道:“你又想不验明正身就陷害是吧,本官堂堂正七品黑衣都尉赵云轩,顶头上司乃百户李顺天,再上一级乃千户陈德志,你们今日抓到的黑衣卫都是假货,我才是真的!”

    “假你母!给本府大刑伺候……”

    王知府气的满桌找惊堂木,只想砸爆他的狗头,可衙差们也不是傻蛋,万一真揍了黑衣卫,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难道不是假货吗……”

    赵官仁大声说道:“莫非知府大人信口雌黄,哄骗百姓吗,外面可是几万人围观,你若对我身份有疑,大可去州府请千户大人前来,验明我的正身,我的身份若是有假,你摘了我的头!”

    “大人!有急报……”

    一名城门官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抱拳大声说道

    :“州府快马来了一名黑衣卫百户,前来调查冒充黑衣卫一事,还说有一名黑衣密探赵云轩,正潜伏在我县秘密调查,请各官署配合!”

    “人呢?腰牌呢?可查验清楚了……”

    王知府急的都快爬到桌上了,对方又大声答道:“查验清楚了,确实是京督卫场宁州卫的李百户,不过他并未进城,他说千户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他返程去迎了!”

    “陈千户真来了?这、这……”

    王知府望着赵官仁已经无言以对了,其他人也是众脸懵逼,感觉这一连串的消息实在太刺激了。

    “王知府!陈千户你应该很熟吧,这下不用再怀疑了吧……”

    赵官仁得意的将腰牌收了起来,其实腰牌背面就有人家的姓名,让人翻过来一看马上就会露馅。

    钱同知皱眉道:“赵云轩!你究竟是何人,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冒充张天生,为什么要全力治毒……”

    赵官仁大声说道:“本官是黑衣都尉赵云轩,奉千户大人之命潜伏兰台县,调查吉国密探投毒一事,这件事早就有了苗头,否则我怎会找到张家,又在他家鬼宅中寻到尸人?”

    “胡扯!”

    王知府又怒道:“你若是黑衣卫都尉,谭青凝为何不认得你,还要与你大打出手?”

    “密探密探!如果人人都认得,我密他娘的什么探……”

    赵官仁昂首挺胸的说道:“本官十二岁便入了卫场密训,一直由千户大人直管,专司内部渎职案,像我这样的密探还有很多,说不定门外就站着几个,我们同样不认得对方!”

    “对!”

    不知谁在人群中答应了一声,可马上就捂住嘴一溜烟的跑了,王知府终于颓丧的摔坐了回去,满脸死灰般的张着嘴。

    “知府大人!现在知道怕啦……”

    赵官仁得意的笑道:“我一直在帮你拨乱反正,真凶都递到你面前了,可你居然把屎盆子扣在本官头上,你究竟收了卞家多少好处,居然敢断我大顺朝的根基命脉,活腻歪了吧?”

    “不不不!不是我,是他,全是他干的……”

    王知府忽然指向台下的胡县丞,急声说道:“本府听信小人谗言,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说人证物证齐全,本府就顺着他的话说了,怎知……怎知他是诬告啊!”

    “不是我!”

    胡县丞也一下急眼了,摆手喊道:“张公子!不,赵大人您知道我的,我一直听您的安排啊,是那……是那卞家的卞香兰找到我,说有您的罪证,本官一时糊涂就信了!”

    “来人!将卞香兰抓进来……”

    赵官仁猛地指向了门外,早就等候多时的县衙差役立即上前,粗暴的把卞香兰给推了进来,但卞香兰却叫嚷道:“我乃端亲王儿媳,有婚约的郡王妃,我看谁敢对我无礼!”

    “好一个郡王妃,本官今天不打你……”

    赵官仁笑着指向了便宜嫂嫂,说道:“将张家寡妇和厨娘押下去,扒掉裤子各打二十大板,屁股打开了花再送回来,本官倒要好好看看,她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大人莫打,我说我说……”

    厨娘连忙哭喊道:“卞家人给了我五百两,让我把毒粉送入醉仙楼,再构陷于您,他们本想让玉娘去送,但玉娘抵死不从,便强行掳走了玉娘,奴家害怕才这么干的呀!”

    “我也说!我也说……”

    张家寡妇急声说道:“一大早就有人来请我,让我辨认您的样貌,我认出您不是张天生,可他

    们却不让我告发,让我等候他们的告知,也是卞家人,卞家的掌柜刘东生!”

    “卞香兰!”

    赵官仁指着满脸铁青的卞香兰,怒声说道:“你最好现在就让人把玉娘给我送回来,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让你全家人陪葬!”

    “陪葬就陪葬!我卞家也不是软柿子,没这么好捏……”

    卞香兰狠声说道:“姓赵的!你明知不关我卞家的事,你还一再咄咄逼人,不就是谢家给了你大把好处嘛,但这不是银子的事,你想灭我卞氏全族,你这是在逼我们跟你拼命!”

    “卞香兰!我可从未说过你家是真凶……”

    赵官仁背手说道:“本官办案向来讲求真凭实据,满堂的官吏皆可作证,我一直都在说事发你卞家外宅,但不无栽赃诬陷的可能,倒是你自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还妄图构陷本官,真的是不打自招啊!”

    “确实未曾说过,只说要继续深挖……”

    钱同知微微点了点头,其他官吏也是纷纷点头,宋吃猪更是说道:“你们与胡县丞沆瀣一气,大可以问问胡县丞,张……赵公子白日里还曾说过,这事不能轻易下决断,从未说你卞家是真凶!”

    “这事不能乱说,真的未说过……”

    胡县丞也苦歪歪的点着头,这下卞香兰不但下不来台了,那脸色更是僵硬的发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此人未曾蓄发,口音与我朝不同,来历相当可疑,我不信他是什么黑衣卫!”

    “全县城的人都知道,我头发让火给燎了……”

    赵官仁蔑笑道:“算了!多说无益,醉仙楼的东家,你多备些吃食来,外面听审的百姓也别让人饿肚子,将你楼子里能吃的东西都搬过来,银子我来给,咱们边吃边等千户大人!”

    “银子算了!只要大人您秉公办理,为小人洗刷冤屈就行……”

    醉仙楼老板赶忙爬了起来,捂着屁股歪歪扭扭的跑了出去,官吏们对视了一眼后,钱同知便开口说道:“黑衣卫乃圣上近卫,陈千户各位也不陌生,还是等他来做个决断吧!”

    “对!此等大事还是交给陈千户吧……”

    官吏们纷纷点头赞同,王知府皱着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衙差们赶紧搬来桌椅,让众官吏纷纷落座,还多点了几盏油灯给百姓们照亮。

    这种时代没啥娱乐活动,百姓们全都闲出屁来了,一听赵官仁要发吃的,直接将衙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有人搭梯子趴在墙头上看,简直比开庙会还要热闹。

    “爹!您怎么来了……”

    卞香兰突然惊呼了一声,只看乌泱泱的人群分开了一条道路,卞员外竟然被护院和三姨娘给扶了进来,小吏们纷纷起身行礼,毕竟人家是五品员外郎,买来的官也要给面子啊。

    “哼~”

    卞员外走到左侧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双手按着一根鹰头杖,瞪着赵官仁冷声说道:“老夫今日就是要来亲眼看看,这黄口小儿是如何构陷我卞家的,将御赐之物给老夫抬上来!”

    “是!”

    两名护院迅速抬上了一只长条箱,等打开之后里面盛着一块“铁瓦”,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许多字,众官吏见状居然慌忙聚集到堂中央,齐刷刷的跪下来山呼万岁。

    “啥东西?”

    赵官仁踢了踢跪在身边的一员小吏,对方急声说道:“快跪下!皇上御赐的丹书铁劵,坊间俗称的免死金牌!”

    “我去!”

    赵官仁傻眼道:“难怪老狐狸腰杆子这么硬,原来握着一块王炸啊……”

0438 赵督旗

    醉仙楼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了外卖,可“丹书铁券”一出,官员们哪敢在“皇上”面前吃东西,让人参一个“大不敬”之罪可不是开玩笑的,于是外卖全都便宜了老百姓们。

    “这玩意犯什么罪都能免死么……”

    赵官仁靠在柱子边吸烟,全场除了卞员外一人敢坐着之外,其余官吏和嫌犯通通只能站着,免死金牌则被放在了最高的“官台”上,如同皇上亲临一般高高在上,连王知府都只能站在台下。

    “非也!谋逆不宥,子孙不宥……”

    宋吃猪低声说道:“外戚封爵分七等,公爵一等,侯爵二等,伯爵三等,卞家这是最小的三等宁怀伯,可再小他也有丹书铁券在手,只要他不谋逆,任何死罪都可赦免!”

    “切~原来是拿出来装个逼啊,谋逆不赦有鸟用……”

    赵官仁抠了抠下巴问道:“这免死金牌给钱就能有吗,你们之前知不知道他有这块牌子?”

    “谁人不知啊!老家伙恨不得顶在脑袋上,尽管免死金牌非军功不予,不过军功这东西嘛,肯花银子就能买到……”

    宋吃猪说道:“但爵位不能世袭,老家伙一旦蹬腿离世,这铁券就得随他一起入土,所以他得为自己儿子也弄一块,新的铁券就在督造大人手上,据说是一等兰台公,谁抢到谁就是宁州首富!”

    ‘怪不得谢家打破头也要抢,这可是好东西啊……’

    赵官仁终于弄懂了其中的原由,可满堂的人已经鸦雀无声,卞员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其他人只得耐心等待,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没办法,今晚很可能是角逐生死的一晚。

    “千户大人到!!!”

    突然!

    门外有人大喊了一声,赵官仁的眼珠子猛然一亮,谭青凝果真把陈千户给请来了,其实之前来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偷偷放跑的李百户。

    李百户溜出城外又折回来谎报军情,当然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不然他一介白身肯定会被王知府给打出屎来,至于谭青凝会不会按计划行事,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黑衣卫来了!”

    围观的人群慌忙让开了一条道,上百名骑兵径直朝衙门奔来,到了衙门口也没停下,居然把马给直接骑了进来,嚣张程度可见一斑。

    “嗒嗒嗒……”

    领头者是一名鲜衣怒马的中年男子,高大魁梧,白脸八字胡、吊额眉,一身暗红色的五品官袍外,套着一件锃亮的铁甲,手里拎着把沉重的三尖两刃枪,用倨傲的眼神打量着众官吏。

    “千户大人吉祥,卑职赵云轩幸不辱命……”

    赵官仁一个滑步溜到门口,麻溜的抱拳单腿下跪,众官吏也慌忙迎上前,齐齐弯腰行礼,连卞员外都起身拱了拱手。

    “免礼!”

    陈千户一直把马骑到了堂门口,居高临下的傲然道:“听说!有贼人胆敢冒充我黑衣卫,还激起民变,可有此事?”

    “是是是!贼人已经拿下,锁在大牢之中……”

    宋吃猪已经是紧张的汗如雨下,尽管黑衣卫千户只是五品官,实权还没有他这知县大,奈何人家是天子耳目,他还有把柄捏在人家的手上,此时不怕也不行啊。

    “哼~真是好大的狗胆……”

    陈千户瞪着赵官仁大喝了一声,跟着将三尖两刃枪抛给属下,直接翻身下马走进堂中。

    可众官吏忽然齐齐一愣,只看大批黑衣卫跟随了进来,可领头者竟是本该关在牢中的副千户——谭青凝!

    “听说还有人敢冒充本官是吧

    ……”

    谭青凝气势汹汹的扫视着众人,她戴上了黑色面纱和头巾,遮住了额头以及脸上的伤势,可她的声音如何都改变不了,连个傻子都知道,这就是差点被扒光的谭青凝。

    “卞员外!圣上赐你丹书铁券,可不是让你拿出来显摆的……”

    陈千户规规矩矩的走到官台前,撩开官袍跪下来对铁券行礼,卞员外赶紧使了个眼色,等陈千户站起身来之后,卞香兰立即把“丹书铁券”给收了起来,让下人送回家里去。

    “还不将人犯押入大堂,更待何时……”

    陈千户不急不慢的走到台上坐下,赵官仁一溜烟的跑了上去,屁颠颠的给他倒了一杯茶,而众官吏对视了一眼后,宋吃猪赶紧挥手说道:“大二!速去将人犯提出来!”

    “回禀大人!”

    大二满脸犯难的说道:“百姓们下手太重,人犯尽数重伤而亡,方才仵作都验过尸了!”

    “什么?全死了……”

    宋吃猪的脸色猛然一变,但赵官仁却说道:“死了也得把尸首抬上来,让乡亲们好好看看清楚,是不是被他们打死的骗子,不然被你们调包了怎么办,得还咱们黑衣卫一个清白!”

    “是!”

    大二赶紧带人跑了出去,众官吏抄着手也不说话,全都以为七名黑衣卫被灭了口,只要来它一个死无对证,陈千户就不会因民变一事受到牵连。

    “大家可看好了,验明正身就能入殓了……”

    七具尸首很快就被人抬了上来,放在大堂外的院子里给人围观,百姓们立即围上前来。

    “没错!就是这几人,这一刀还是我捅的咧……”

    一位吃瓜大哥兴奋的嚷嚷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些本来就是被打死的黑衣卫,但十五名黑衣卫,当时全都是被人抬走的,谁也分不清谁是死的谁是活的。

    “不对!”

    有人突然质疑道:“怎么少了个女的,那小婊子可是领头的,被咱们打的直叫爹呢!”

    “……”

    谭青凝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躲在柱子后也不敢露头,但一名狱卒却站出来说道:“那女的下午骑了木驴,身子被戳的一片稀烂,已经送去了殓房,你们想看就去殓房看吧!”

    “噫~不去!晦气死了……”

    吃瓜群众们纷纷摇着头嫌弃,不过官吏们可不傻,自然知道这是被人给调包了。

    “嗯哼~”

    一名小吏在知府的暗示下,上前说道:“我等先前验过这些贼人的腰牌,几可以假乱真,将他们的腰牌一并呈上来吧,免得被百姓说我等老眼昏花!”

    “大人!贼人物件尽数在此……”

    狱卒们将衣物和佩刀全都抱了出来,特意将十五块铜牌放在了托盘里,一名百户立即上前查验。

    “蠢材!”

    百户猛地举起了腰牌和佩刀,怒声喝道:“此乃边军淘汰佩刀,还有如此劣质腰牌,三岁小儿都能辨出是假货,我们副千户大人也亲身在此,尔等居然会被如此把戏所蒙骗,简直岂有此理!”

    “哗~”

    百户将一盘的铜牌都泼了出去,连佩刀都扔出去给群众们查看,王知府的脸色瞬间一变再变,黑衣卫这是要彻底翻脸不认账了,连激起民变一事都要怪在他们头上。

    ‘嘿嘿~’

    赵官仁差点笑破了肚皮,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偷龙转凤,自然是要让黑衣卫欠他一个人情,同时认下他这个假密探,否则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砰~”

    一只茶碗猛地砸碎在堂中,将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兰台知县你可知罪……”

    陈千户怒喝道:“你属地之匪患竟如此猖獗,不怪百姓怨声载道,群起而攻之,若不是我黑衣密探及时出手,只尸瘟就能让你酿成大祸,我看你就是个昏庸无能的昏官!”

    “下官、下官……”

    宋吃猪浑身抖的就跟筛糠一样,下意识瞥了眼台上的赵官仁,赵官仁立即朝他使了个眼色。

    “大人!下官也是受人蒙蔽啊……”

    宋吃猪立即指向了胡县丞,怒声说道:“下官与胡县丞本是同僚,在此等大事上对他自然深信不疑,怎知他与贼人沆瀣一气,陷我于不义,请大人替下官做主啊!”

    “你胡说!我何时骗你了,那是卞、卞家……”

    胡县丞急赤白脸的喊了起来,卞员外则冷笑道:“胡县丞!你可别狗急跳墙啊,我卞家未曾与你有过任何瓜葛,你攀咬也得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可就是口说无凭啊!”

    “砰~

    陈千户一拍桌子喝道:“全都住口!赵云轩你且上前来,将来龙去脉一一与本官道来,不许有所隐瞒!”

    “卑职遵命!”

    赵官仁站到台旁口若悬河起来,分析的自然头头是道、丝丝入扣,将自己的嫌疑洗的那是一干二净,尤其凸显黑衣卫的高大上,陈千户的英明领导,各种飞天马屁拍的不着痕迹。

    “谭大人!”

    一名百户低声问道:“这位赵督旗何时入的职啊,如此能人卑职竟未曾听说过,年纪轻轻就破了如此惊天大案,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嗯哼~”

    谭青凝闷咳了一声,轻声说道:“陈大人亲自招收的密探,我都不知,你又怎会知晓,尔等且看着便是,他的功劳也有我们一份!”

    “大人!事情经过大致如此……”

    赵官仁直起腰杆说道:“卞家与端亲王是姻亲,卑职不敢胡说,但我等在卞家外宅中人赃并获,卞家小少爷更是亲口承认,他怕玩死的姑娘尸变找他报仇,特意用大石头压在井底!”

    “你放屁!我弟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卞香兰气急败坏的叫嚷了起来,这城府果然不及她家老狐狸,老狐狸仍旧气定神闲的说道:“你让他诬赖便是,若是有真凭实据,老夫任他处置!”

    “卞老爷子!你要证据是吧……”

    赵官仁冷笑道:“你卞府外宅有一密室,密室内藏有夺命机关,我武功低微没敢进去搜,但外宅的下人亲口说,尸变的女子皆被你儿带进去折磨过,拖出来之后便会投入井中,进去搜一搜便知真相如何了!”

    “密室?”

    卞员外看了他女儿一眼,卞香兰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只有穿越而来的三姨娘满头冷汗,急的都快把嘴唇给咬破了。

    “来人!去拆了机关,搜个清楚……”

    陈千户用力一拍桌子,赵官仁又抱拳说道:“大人!未免卞家狡辩,不能由我们一家去搜,卑职建议,县衙、府衙、卞家以及百姓各派两名代表,现场进行监督!”

    “如你所言!各衙署速速安排……”

    陈千户毫不犹豫的指向下方,赵官仁则缓缓走下台去,路过卞员外身边时低声说道:“老狐狸!我给你脸你不要,还想置我于死地,哼哼~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上坟的!”

    “你……”

    卞员外猛地捂住了胸口,竟然气的当场晕了过去,吓的卞家人一片惊呼……

0439 绝户之杀

    “你究竟是何人……”

    陈千户坐在县衙的后堂之中,面前只站着赵官仁和谭青凝,谭青凝垂着头一句话不敢说,她已经明白赵官仁把她带进了沟里,根本不是真心想救她,完全是为了让自己渡过难关。

    “回大人!小生乃湖铜乡赵家村人氏,父母英年早逝,只余小生一人独活……”

    赵官仁拱手答道:“小生本想去宁州拜访名师,将来进京考取个功名,奈何半道让贼人劫了盘缠,还割了我的头发,彷徨之下碰上了张家老太,将我误认作她小儿,我便去她家破宅睡了一宿!”

    “呼~”

    陈千户端起茶碗吹了一口,呷了口茶后又问道:“那你购买宅院和家奴,大宴宾客的钱财又从何而来?”

    “从卞家刀剑铺里挣来的,两千两……”

    赵官仁将诈买宝剑一事说了出来,最后挺起胸膛说道:“我大顺男儿各个满腔热血,理所应当报效母国,当我发现有尸人作祟时,便义不容辞扛下了这份责任,纵使深陷囹圄也在所不辞!”

    “嗯!”

    陈千户不置可否的问道:“被你调包的七人又身在何方?”

    “大人请放心……”

    赵官仁笑道:“李百户等人我已安顿妥当,正在一处僻静别院内养伤,等他们腿脚灵便之后,卑职……哦不!小生定会将他们悄悄送出城去,眼下风声太紧不宜走动!”

    “你得改个名……”

    陈千户靠在椅子上说道:“我黑衣密探均登记造册,皇上与指挥使大人各有一份,平白蹦出个赵云轩来,定叫人生疑,往后你就叫常子腾了,这是你的腰牌和身份册!”

    陈千户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铜腰牌,以及一张染了血的对折硬纸卡,估计本主已经遇害了。

    “不是吧?”

    赵官仁接过去后郁闷道:“这名也太晦气了吧,肠子疼比肚子疼还惨,拉了一裤子稀哪还有力气干活,这名一听就知道是个短命鬼!”

    “噗~”

    谭青凝捂嘴笑喷了出来。

    “此人前几日失足坠亡,知晓他身份之人只有我与青凝……”

    陈千户依旧不苟言笑,道:“此人与你年岁相仿,样貌也相差不大,宁州香田人,自小便入我卫场为密探,在香田县有一妾室,此外再无相熟之人,你可对外声称,赵云轩是你化名!”

    赵官仁愕然道:“那他小妾找上门如何是好,让我灭口不成?”

    “不必!”

    陈千户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女子也是我卫场密探,明日便可安排她与你相见,她以后便是你的副手,但尸瘟一案你还得继续追查下去,皇上不喜欢看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大人!敌国投毒只是个托词罢了……”

    赵官仁上前弯腰说道:“谁都不会傻到在一口枯井里下毒,这事摆明只是个意外,而且事情已经闹开了,找出制毒之人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卑职需要大人明示,皇上想看到什么样的答案!”

    “这么说,卞家密室并无尸毒了……”

    陈千户靠回了椅子上,赵官仁答道:“密室卑职已经搜过,并非制毒之所,不过大人想让它有它就会有,只是一旦当堂呈现,这事就没有回旋余地了,所以得大人定夺!”

    “你且用心查,尽最大努力挖出制毒之人……”

    陈千户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以后你可直接向我禀报,不必通过青凝,我会调配十名旗卫供你差遣,只要这件差事办的漂亮,封个六品百户不是问题,明白么?”

    “卑职谢大人慧眼识珠,日后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官仁谄媚的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茶桌上笑道:“这五千两是谢家给的贿赂,想让我把他家摘出去,卑职不敢私藏,交于大人处理,小人先去衙堂,等候大人前来!”

    “去吧!莫要多言……”

    陈千户轻轻点了点头,赵官仁立即退出去关上了门。

    “青凝!为兄说的没错吧……”

    陈千户起身说道:“此人甘冒杀头之罪帮你,必有所图,绝非善类,但此人当真不像个舞象之年的小儿,极会察言观色,深谙人情世故,而且胆大包天,面对众官吏也毫不露怯!”

    “师兄!”

    谭青凝蹙眉道:“师妹还是觉得此人来历不明,不可轻易启用,明日得去赵家村查他一查,以免再生事端!”

    “他敢说自己是赵家村人,定让你查出任何名堂……”

    陈千户说道:“此人巧舌如簧,机智过人,莫说是你初出茅庐,王知府一干人等照样被他当猴耍,我们黑衣卫缺的便是此种人才,况且若不是他出手,连师父都要受你牵连!”

    “凝儿明白,可是……”

    谭青凝纠结道:“我怕他是一把双刃剑啊,此人撒谎不眨眼,一肚子坏水,我真怕制他不住,祸害无穷啊!”

    “莫要担心!此人毫无根脚,翻不出天去……”

    陈千户拿起桌上的五千两银票,说道:“城中密探已与我汇报,这小子在卞谢两家坑了不少银钱,不是卞家狗急跳墙,他绝不会出此狠招,这种人为非就是图个升官发财,满足他便是!”

    “师兄!这可是一滩浑水啊……”

    谭青凝起身说道:“皇上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旁人谁也揣测不到,端亲王怎么也是他亲儿子,宁州督造也始终磨蹭不前,怕是他也不想碰‘卞谢’这两块烫手山芋啊!”

    “哼哼~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师父他老人家便是宁州督造……”

    陈千户转头阴阴一笑,谭青凝震惊的捂住了小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稀奇古怪的……”

    衙堂外的群众们议论纷纷,从卞家密室里抄出来的东西,已经全都被送到了大堂上,木制的电视机、录音机以及自行车,林林总总摆了一大堆,官吏们也在好奇的围观。

    “这究竟是何物,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卞员外已经被气的老脸发白了,歪在太师椅上指着三姨娘发怒。

    “老爷!这些都是无用的发明……”

    三姨娘垂着头嗫喏道:“妾身怕拿出来让人耻笑,便藏于私宅之中,并无任何特殊之处,机关也是怕贼人进去,若是让外人知道咱家的发明,皆是出自妾身之手,终究不好的呀!”

    “千户大人到!”

    陈千户突然从后堂里走了出来,围着稀奇古怪的东西转了转后,冷笑道:“卞员外!看来你家的奇技淫巧不少啊,不愧是出了名的巧匠家

    族,这其中可有尸毒藏匿啊?”

    “回大人!”

    一位百户抱拳说道:“密室中的物件尽数带来,各官署代表均记录在案,但属下不知这些为何物,不敢轻易拆卸查验,密室内暂未发现毒粉!”

    “赵云轩!你来查,劈了……”

    陈千户回身用手一个下劈,赵官仁顿时明白卞家在劫难逃了,便拿过一把刀上前一顿劈,最后在木壳录音机里劈出了一个铜罐,一罐可乐大小,上面用木塞子给封住了。

    “这不是我家的东西,有人栽赃陷害……”

    三姨娘的脸色瞬间巨变,赵官仁拿出罐子冷笑道:“三姨娘!东西是从你家运出来的,这么多人亲眼做了见证,可不是你想赖就能赖掉的,来人啊!将家畜带上来验毒!”

    “是!”

    衙役们立即拿出准备好的小动物,小心的将铜罐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半罐粘稠的黑色液体,他们只用筷子弄了点给小动物品尝,几只小动物便接二连三的尸变了。

    “尸毒!比水井里的还毒……”

    衙役们全都惊呼了起来,堂外更是“嗡”的一声炸开了锅,纷纷咒骂起卞家人来,三姨娘当场便软软的瘫了下去,卞香兰也是倒退一步,不是下人扶着也险些摔倒。

    “黄口小儿!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卞员外痛心疾首的顿着拐杖,不禁闭上眼老泪纵横,这回就算有免死金牌也保不住他们家了。

    “来人!”

    陈千户大喝道:“卞家大逆不道,收回丹书铁券,即刻查封卞家所有田亩宅院,店铺作坊一并封禁,卞家上下尽数软禁,待如实交代之前,不准离开囚所半步,否则杀无赦!”

    “爹!!!”

    卞香兰突然凄厉的尖叫,卞员外居然猛喷了一口老血,直接在椅子上蹬腿晕了过去。

    “替他寻个大夫来,查清真相之前不能让他死了……”

    陈千户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可赵官仁一听“真相”二字,便知这场好戏还远没有结束,否则应该是把卞家人打入大牢,慢慢收拾就可以了,更不用搞什么软禁了。

    “赵大人!咱可是好兄弟,您可得关照我啊……”

    宋吃猪急忙蹿过来跟他哀求,他的事情可还没有交代清楚,黑衣卫根本不管他是不是知县,直接把他跟胡县丞一起带走了,而王知府那脸色就跟死了亲娘一般,汗珠子不停往下流淌。

    “王大人!您好自为之……”

    陈千户望着王知府冷冷一笑,亲自带人去审问胡县丞等人了,赵官仁则拉住了一名百户,笑道:“大哥!查办卞家我能一起去不,小弟办差花了不少银子,手头拮据啊!”

    “贤弟!现在还不能动……”

    百户附耳说道:“你常年在外不知道规矩,软禁就是还有转机,况且白衣卫那帮孙子明早准会到,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今晚顶多拿些茶水钱,回头哥哥给你捎来,少不了你的!”

    “谢大哥!这人情小弟先记下了……”

    赵官仁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说道:“烦请大哥再帮小弟一忙,我有个婢女叫玉娘,让卞家人给掳走了,尽量帮小弟把人寻到,那丫头我用的顺手了,实在舍不得丢啊!”

    “放心!包在哥哥身上了……”

0440 送妾入门

    县衙的吃瓜群众们已经散去,这年代仇富的人同样有不少,见官吏被捉去审问,大富大贵的卞家也被查办,纷纷走街串巷的相互告知,宁愿不睡觉也要把好消息与人分享。

    “又是一个不眠夜啊,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官仁坐在新宅的凉亭中,不急不慢的吃菜喝酒,六个肥丫头全被他带了回来,两对门房自然也平安无事,黑衣卫只扣下了张家寡妇和厨娘,这些涉案人员自然要被审问。

    “少爷!”

    一声激动的叫喊声从大门口响起,只看玉娘披头散发的冲了过来,一下飞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流淌。

    “乖!不哭了,他们有没有打你啊……”

    赵官仁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玉娘坐到他腿上抹着眼泪,泣声道:“卞家逼我陷害少爷,奴家怎会答应嘛,沈家婆娘用鞭子抽我,玉娘都没松口,少爷对玉娘这般好,玉娘怎能没心肝啊!”

    “真乖!明天少爷就带你去抽死那臭娘们……”

    赵官仁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小丫头立马破涕为笑,但他又问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不是张天生了吧,为什么还不肯出卖我?”

    “奴家知道少爷不是张天生,叫赵云轩……”

    玉娘紧紧的抱着他,满脸幸福的说道:“可奴家不管少爷叫什么,反正您永远都是奴家的少爷,玉娘也永远都是您的丫头,不过……少爷得帮奴家把卖身契拿回来,能行么?”

    “这有什么不行,你看那是谁……”

    赵官仁笑眯眯的往前一指,只看张家老太正被下人扶进屋里,可玉娘却吃惊惊道:“您怎么把老夫人接回来了,不是说张天生没死么?”

    “没死也是个废物了,家里早就让他败光了……”

    赵官仁说道:“老太太跟我也算有缘,我不能眼看着她在街头饿死,明天我就派人去找张天生,如果他知错能改,我就送他一笔银子,让他好好孝顺老太,否则我就继续养着她!”

    “少爷!您人真好,玉娘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玉娘欢欣的伏进他怀中,偷笑道:“少爷!早些歇息吧,玉娘好好给您松松筋骨,卞家婶娘有招独门秘学,叫做戳龙筋,据说能让人舒服的升天,玉娘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学到的呢!”

    “你个臭丫头……”

    赵官仁刮着她的小鼻子笑道:“你成天就想着跟少爷鬼混,各种方法诱惑我是吧,不过今晚不行了,今晚肯定有人会送上门来!”

    “何人?”

    玉娘困惑的看着他,谁知话没落音后院就来人了,只看后门房的老婆子提着个灯笼,领着两个头戴斗笠的女人。

    斗笠垂下的黑纱把她们面部遮住了,两女都是一身灰衣,可门房老头还背了个红衣姑娘,不过头上盖着块大红盖头,一看就是新娘子打扮。

    “原来是送妾来了……”

    玉娘疑惑的站了起来,妾室进门都得从后门进才行,纳闷道:“可卞家人不是被软禁了么,如何出来的呀?”

    “谁说是卞家人了……”

    赵官仁抖开折扇轻摇,笑道:“卞家买了一块免死金牌,那鼻孔早就朝天看了,哪有谢家这么接地气啊!”

    “嘻嘻~大人说的在理,卞家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位丰满的妇人走进了亭中,掀开斗笠赫然是观月阁的老板娘柳氏,身后的女人则是花魁月牙仙子,两女都仔细打扮了一番,而小新娘被放下来后,则乖巧的垂首站在一旁,看不见长的啥样。

    “柳老板!怎么个意思啊……”

    赵官仁指了指石凳让她坐,月牙仙子立即来到他身后,殷勤的帮他按摩起了双肩,她和柳氏的经历值分别是8和2,在青楼中有这样的战绩,算是绝对的罕见和高档了。

    “我家老爷说,承蒙大人关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柳氏将一只木盒放在了桌上,打开后除了十个金灿灿的金元宝外,还有一叠房契和地契,少说也得值个几万两银子。

    “这是要收买我啊……”

    赵官仁点上了一根香烟,柳氏将盒子推到他面前笑道:“哪有!我家老爷这是想与您攀门亲事,谢家三小姐年方二八,出了名的贤惠漂亮,关键是大夫人亲生的嫡女!”

    “哈~”

    赵官仁戏谑道:“老谢这是想做我岳父啊,那你岂不是我嫂嫂了?”

    “嫂嫂不好么,嫂嫂会疼人呀……”

    柳氏妩媚的眨了眨眼睛,哀怨道:“可惜奴家没有这个命哟,我做了十天的妾就被赶出门了,否则又怎会操此贱业,但谢家三小姐是真的嫡女,日后以谢家的财力,定能让大人步步高升!”

    “我们黑衣卫的官,向来不是银子可以买来的……”

    赵官仁盖上木盒说道:“老谢又收到什么风声啦,卞家已经倒台了,他何必下此血本呢!”

    “大人!规矩我们都懂,卞家只是被软禁了而已,随时可以咸鱼翻身……”

    柳氏给他斟了杯酒,说道:“陈千户也是在等着督造大人下来,但他是能说得上话的人,您又是他身边的人,所以还得您关照呀,妻妾都给您备好了,有何要求尽管开口!”

    “玉娘!看看品相……”

    赵官仁将木盒递给了玉娘,柳氏激动的双眼一亮,赶紧把送来的小妾拉了过来,玉娘跟挑牲口一样在人家身上摸捏,最后挑起人家的盖头仔细端详。

    “少爷!好生养,不过年岁有些大了……”

    玉娘很挑剔的撇了撇小嘴,这小妾也算是标准的小美人了,身材娇小却又丰满,十**岁正是豆蔻年华,放在现代绝对是童颜巨那啥,可放在大顺朝就有点年龄偏大了。

    “大好哇!本少爷最喜欢大的……”

    赵官仁挥挥手让玉娘把人带下去,柳氏喜出望外的笑道:“大人!您慢慢享受洞房花烛夜,月牙留下来给您讨个乐,奴家先行回去报喜,好让老爷知晓!”

    “我可没说要娶他女儿……”

    赵官仁站起来说道:“你们回去跟谢员外说一声,东西和人我都收下了,此事我会尽力而为,但能不能成并不在于我,就这样吧!”

    “那……奴家先谢过大人了……”

    柳氏犹犹豫豫的起身行礼,赵官仁便背着手往屋里走去,玉娘颠颠的跑进来问道:“少爷!送来的姨娘在洗漱了,今晚要让她侍寝吗?”

    “不必了!少爷我没心情……”

    赵官仁从桌子里拿出了一条黑丝肚兜,举着手上叹道:“唉~这人为何生下来就要分三六九等,我乃一介白身,她却是高高在上,我要想娶了她,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少爷!”

    玉娘困惑道:“谁家的姑娘让您如此烦心啊,您不也是个官么,她怎么就高高在上了呀?”

    “你不懂,少爷我对她是一见倾心啊……”

    赵官仁攥住肚兜哀声道:“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离她更近一些,让我们的地位不会如此悬殊,即使不能在一起,我每日看着她也是开心的!”

    “少爷!您怎么哭啦,您别这

    样……”

    玉娘心疼的安慰着他,赵官仁摆手道:“丫头!你今晚去别屋睡吧,少爷需要好好冷静冷静,她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我想为她守身如玉一年,祭奠我们还未开始,便死去的爱情!”

    “少爷!您弄得奴家都想哭了……”

    玉娘红着眼眶离开了,赵官仁立即趴在了桌上,抱着肚兜呜呜的痛哭,但身后却突然有人轻声问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青凝?你、你怎么来了……”

    赵官仁故作震惊的站了起来,只看谭青凝穿着一身夜行衣,满脸复杂的站在房门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官仁赶紧将肚兜收到身后,结巴道:“我、我的心意你是了解的,只是你我身份太过悬殊,你们黑衣卫也很现实,我知你在狱中只是敷衍于我,但我还是想离你……更近一些!”

    “你把我谭青凝当什么人了,青楼戏子吗……”

    谭青凝走到他面前正色道:“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为何不与我说实话,我师兄以为你是个坑蒙拐骗之徒,名字变了一个又一个,你让我如何跟师兄交代!”

    “青凝!我只与你一人说实话……”

    赵官仁红着眼眶说道:“我出身不好,爹爹当过山贼,与母亲偷情生了我,我都不知生母为何人,我冒充张天生也是想改头换面,让别人高看我一眼,不想再被骂贼小子!”

    “这……”

    谭青凝微微一愣之后,颇为伤感的说道:“原来你的身世居然这般凄惨,倒是我误会你了,可只要你自己行的端,坐的正,谁敢轻视于你?”

    “人生下来就分三六九等,否则何来贱民和贱业一说……”

    赵官仁摇头叹气道:“唉~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会对你师兄低声下气,你何曾见我卑躬屈膝过,算啦!好姐姐,你走吧,你有远大的前程,莫让我这贼子耽误了你!”

    “呸~你说这话就是瞧不起我,我岂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

    谭青凝愠怒的跺了跺脚,跟着又把他转了过去,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她娇羞的递上了一条温热的黑肚兜,将他手里的脏肚兜给抽走了,嗔道:“这上面全是屎尿,你也不嫌埋汰!”

    “好姐姐!我爱死你了……”

    赵官仁激动的转身过去就抱,可谭青凝却极快的闪开了身,羞声道:“小坏蛋!就知道你要趁机轻薄我,你好好的睡吧,姐姐就是来看看你,明早来军衙点卯!”

    “你说过要给我看看身子的……”

    赵官仁垂涎欲滴的抹了把口水,但谭青凝又捂胸嗔道:“看你家小妾去,大男人守什么身啊,对了!离卞谢两家远一些,我师父过几日便要下来了,你可不要受到他们牵连!”

    “你师父不会是宁州督造吧……”

    赵官仁一下就抓住了话中的玄机,而谭青凝则是震惊道:“你这臭小子是妖怪化身的吧,我只说了半句你就能猜到,此话千万不能说与旁人听啊,姐姐要赶紧回去了,明早见!”

    谭青凝说完便红着脸离开了,赵官仁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若不是他用追魂眼发现了谭青凝,今晚恐怕就小命不保了,小娘们可是带了把弓弩过来,分明是要杀他灭口。

    “不对啊……”

    赵官仁嘀咕道:“谭青凝的师父是黑衣卫副指挥使,皇上身边的红人啊,他为什么要磨磨蹭蹭的耽搁行程呢,皇帝什么心思他应该很清楚啊,莫非这其中还另有隐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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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1 枕边卧底

    赵官仁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他以为古人也是七八点钟上班,特意赶在七点半,准时踏入了黑衣卫驻扎的军衙。

    谁知道人家连早会都开完了,几百人都撒出去执行任务了,他找人一问才知道,点卯点卯,卯时清点人数,也就是清晨五点到七点,而黑衣卫的规矩是六点整集合。

    “来啦!”

    陈千户坐在衙堂内喝茶吃点心,身后立着两名魁梧的百户,赵官仁最讨厌这种不阴不阳的家伙,因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心思难以揣度,得不停的试探才可以。

    “卯时人多口杂,卑职特意晚来了一步……”

    赵官仁笑着拿出一只木盒打开,放在茶桌上笑道:“这是谢家昨夜送来的钱财和地契,还有个妾室在后门外的轿子里,卑职常年在外不知规矩,一样都没敢动,还请大人定夺!”

    “小吉国近来屡犯我大顺疆土,战事吃紧,国库空虚啊……”

    陈千户取出三张千两银票,递给他说道:“规矩就是有人送你就收,谁送便查谁,小事放任,大事上报,但女人是祸根,小事也能变大事,送去内务处记录在案便可!”

    “卑职明白!”

    赵官仁笑着把银票收进了袖兜,实际上给了他一成都不到,谢家送的东西少说也有五六万两银子,看来这姓陈的比他想的还要贪,哪怕他再分下去一些,估计自己也要拿上个七八成。

    “白衣卫的人今日便到,你莫要与他们起冲突……”

    陈千户又递了块糕点给他,说道:“白衣卫与我等同属京督卫场,说白了便是互相督促,平常相互较个劲没什么,但通敌谋逆等大案定要默契,莫要给人家使绊子,否则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懂了!井水不犯河水……”

    赵官仁将糕点塞进了袖子,一位百户便把他领了出去,赵官仁顺手塞了一千两银票给他,笑道:“周兄!多谢昨晚帮我找回婢女,以后有银子大家一块赚,还望哥哥多多提携啊!”

    “哈哈~兄弟客气啦……”

    周百户很亲热的搂住了他,笑道:“大人亲手给了你一块糕点,这是对你很满意的表示,宁州这地界虽然富庶,但权贵关系错综复杂,咱黑衣卫也没多少油水可捞,赚银子还得仰仗兄弟你啦!”

    赵官仁朝后门外使了个眼色:“包在我身上,不过这女人?”

    “女人谁不想要啊,但咱们黑衣卫不行……”

    周百户低声道:“这是副指挥使大人的规矩,送来的女人不准碰,兄弟可别坏了规矩,以前就有弟兄栽过大跟头,对了!你妾室已经被接来了,我还得去盯着白衣卫那帮孙子,失陪啊!”

    “哥哥慢走!”

    赵官仁按照指引进了偏院,一位娇小的少妇已经等在厅中了,约莫二十岁上下,虽然全身都没几两肉,可长的标致又妩媚,一身很普通的青色罗裙,长发盘在脑后,显示她已嫁人的身份。

    “我是赵云轩,不!常子腾……”

    赵官仁跨进去打量着对方,谁知小娘们居然是个处,可裙中和袖子里都藏有武器,一双手略显宽大,一看就不是寻常姑娘家的手,估计这身手摆平他应该没问题。

    “奴家常罗氏,闺名罗檀,老爷唤我檀儿即可……”

    罗檀落落大方的上前一礼,嫣然笑道:“以后奴家便是老爷的副手了,檀儿是正五品的身手,寻常贼人十来个近不得身,有任何事都可唤檀儿去做,奴家先为老爷换上官袍吧!”

    “你也一起脱了吧,让本少爷看看身段……”

    赵官仁关上门走到椅子上坐下,罗檀的脸色微微僵了一僵,上前笑道:“老爷不知黑衣卫的规矩么,同房不同床,假戏不真做,以免生出事端,说我二人沆瀣一气!”

    “要么脱!要么滚……”

    赵官仁点上烟不屑道:“我不管黑衣卫什么规矩,你入了我府就得听我的,你现在不但得给我脱光,晚上还得给我侍寝,不乐意就滚出去跟陈大人说,你当不了我的副手!”

    “大人!请不要再为难我了……”

    罗檀终于冷下脸说道:“黑衣密探身边皆有耳目,大人您如此老道,应该懂得我为何而来,大不了我以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大人不通敌谋逆,我绝不上报,你我皆退一步可好?”

    “你想报就报,我怕什么……”

    赵官仁不屑道:“我挣的银两九成都上交了,姑娘也一个都没要,一肚子的邪火还不能在你身上释放,当老子是吃斋念佛的和尚啊,我数三个数,数完了你要么脱,要么滚!”

    “……”

    罗檀用力咬了咬红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反身将房门给插好,走到赵官仁面前默默地宽衣解带,她努力压制着呼吸,可还是弄了个面红耳赤。

    可这小娘们身上居然藏了三种武器,一把狼牙小刀,两把无柄飞刀,还有带机关的袖箭,这哪是什么副手,分明就是陈千户派来监视他的眼线。

    “这就对了嘛,我可是你男人,你每根毛都属于我……”

    赵官仁将她一把捞进了怀里,坏笑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首先你是个女人,老爷好你才能跟着好,不要指望还有下一个常子腾,老爷我官运亨通,你恐怕得在我身边待到人老珠黄喽!”

    罗檀羞愤道:“我辅佐过三位密探,你是最狠的一个!”

    “哈哈~人不狠站不稳……”

    赵官仁放开她笑道:“你这双手不可能是大家闺秀,冒充我小妾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你也换上旗卫的官服吧,以后你白天是我的女护卫,晚上就是我的暖床小妾!”

    “哼~但愿你真的官运亨通,不要糟了我这清白身子……”

    罗檀赌气一般臭着脸,赵官仁立马甩给她一叠银票,骂道:“蠢妇!这五百两能买几十个你这样的,跟着我你是走大运了,否则你一辈子才能挣几个钱,过来给本公子更衣,跪着!”

    “知道啦!大老爷……”

    罗檀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赶忙收起银票跑去端来官袍,黑衣卫千户以下都是一水黑衣的曳撒,长长的下摆类似百褶裙。

    不过可以从下摆的褶皱中区分官衔,赵官仁现在是个七品督旗,褶皱中是淡青色,胸口没有文官那种补子,而是用银线绣了一只猛虎的轮廓。

    “老爷!您抬脚,奴家为您穿靴……”

    罗檀跪在地上贴心的帮他穿上皮靴,赵官仁扎上有三块玉石的腰带,戴上没有小翅膀的乌纱帽,除了没有配发一把绣春刀之外,他觉得自己跟明朝锦衣卫没有任何区别。

    “老爷!天气闷热,您要穿软甲么……”

    罗檀起身帮他整理袍子,赵官仁抽出雁翎刀看了看,说道:“没文化的武夫才穿甲,本官这种文武双全的才不穿甲,对了!这刀怎么才地级一品啊,黑衣卫都不发一把天级兵刃么?”

    “老爷您想多了吧……”

    罗檀好笑道:“天三品的兵刃连禁军都配不齐,天一品的神兵拢共也不过十来把,还全都在十位大宗师手上,天二品的也是不过百,那都是仙家手段,凡人根本无力打造!”

    “那就

    换上衣服,爷带你去吃大户……”

    赵官仁挂上腰刀打开了房门,吓的罗檀娇呼了一声,羞愤的捶了他一拳跑进卧房。

    没多会!

    罗檀便换了身没品阶的旗卫服出来,俊俏的像个小公子一般,估计她也是太久没穿这身衣服了,趾高气昂的挺着胸脯,叫上十名旗卫出了军衙。

    “唉呀~多好的铺子啊,就这么关张了……”

    赵官仁走上街道就发现了,卞家的铺子全部关了门,门上都被贴了封条,下人通通被赶回了家,掌柜一级则被带进卞府中软禁。

    不过谢家也没敢幸灾乐祸,不仅关了赌档一类的地下生意,连观月阁的姑娘们都换上一水布衣,大保健的活一律不接,连兰水河上的船娘都消失一空,一副要严打的味道。

    “哥几个!怎么样啊……”

    赵官仁径直来到了卞府大院的门口,四名小旗卫正坐在门口吹牛,见他来了急忙上前行礼。

    “大人!”

    一名旗卫笑道:“卞家老实的很,一个闹事都没有,卞老头一大早就在那斗狗玩鸟,女人们也不哭了,打麻将的打麻将,绣花的绣花,估摸着心里有底了,有人会来救!”

    “哥几个幸苦了,卞家不是普通人家,悠着点啊……”

    赵官仁抛了一锭银子给他们,几人立马惊喜的感恩戴德,可刚想进宅子瞅上一眼,后方却突然奔来了十几名白马骑士,从上到下一水白,但袍服款式却跟黑衣卫相同。

    “老爷!白衣卫的欧阳千户,狠角色……”

    罗檀急忙提醒了他一声,赵官仁知道白衣卫没他们人多,人数甚至连一半都不到,但实际权力却比他们大上不少,如果昨晚换成白衣卫千户在此,他能直接把王知府给带走。

    “吁~”

    白衣卫们拉马停在了大门口,领头的欧阳千户三十来岁,秀秀气气的像个小白脸一样,佩剑更是一把细长的宝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男子气概,若不是曳撒下摆有红色衬里,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千户。

    “这是个阉人么……”

    赵官仁低声问了一句,谁知欧阳千户一眼就瞪了过来,没想到听力居然如此卓绝,吓的罗檀满脸煞白的低头说道:“莫要瞎说,欧阳大人是、是男儿身,快行礼啊!”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还想当我副手……”

    赵官仁不屑的鄙视了一句,马上就跟变戏法似的抱拳上前。

    “哈哈~原来是欧阳大人……”

    赵官仁谄媚的笑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欧阳大人果然是玉树临风,卓尔不凡,卑职黑衣督旗赵云轩,大人若有差遣尽管吩咐,卑职定当全力而为!”

    “好一个赵云轩,果然是巧舌如簧,口若悬河……”

    欧阳千户翻身下马,将他腰间的腰牌翻过来一看,冷笑道:“常子腾!你真是狡兔三窟,花样一个又一个,但你不去防治尸毒,追查真凶,跑到这卞府大门口来作甚?”

    “事发卞家!这不得来问个清楚嘛,不过大人英明神武,您既然来了卑职就告退了……”

    赵官仁拱拱手就要走,可欧阳千户却一把按住他肩膀,说道:“莫要让我查出是你从中作怪,否则本官绝不轻饶!”

    “那您可要查仔细喽,祝大人青春永驻,人比花娇,告辞……”

    赵官仁挣开肩膀扭头就走,欧阳千户则回身凝视着他,眯眼对手下说道:“好好查查这个常子腾的底,黑衣卫一帮莽夫向来好勇斗狠,这小子不像他们手下的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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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步苟到最后介绍:
一栋栋大楼轰然倒塌,一座座城市灰飞烟灭,人类苟在夹缝间瑟瑟发抖。只有赵官仁站出来说,苟而不动必死无疑,苟的好一身灰,苟不好一盒灰。苟者!诡道也差一步苟到最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差一步苟到最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差一步苟到最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